萬變淫魔這次志在必得,業已使出混身解數,將“勾魂妙舞,蕩魄魔音”的魅力,發揮得淋漓盡致,到了頂頭。滿以為黃強會更快地被她迷倒,那裡想到黃強不但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反而引動了這位煞星的怒火,陡然間向她下起手來。
這下可把她嚇得花容失色,趕緊雙掌上揚,招架過去。
但她的掌勁還沒有來得及吐出,黃強那股排山倒海的掌力,已經撞到她的身上來了,只聽得“彭”的一聲,萬變淫魔但覺胸頭一緊,如遭千斤重錘,登時慘呼一聲,直被懂得象轉風車一般,接連翻下好幾個筋斗跌出兩丈開外,方始哇的血箭狂噴,面色蒼白,猙獰如鬼地昏死過去。
百獸天魔和監堡七老以及其餘的那些高手,當萬變淫魔第一次施展魔功,很快迷倒了黃強以後,只當淫魔的“勾魂魔功”恰是黃強的剋星,雖然在快要得手的時候,黃強又被雲裡和淫魔的掌聲,震醒回來,但那隻不過是由於淫魔過份大意,沒有將“勾魂魔功”繼續施展下去的關係。因此,早已在驚喜的心情下,退開五丈以外,免得妨礙淫魔施展功力,做夢也沒有想到那是由於黃強不知“勾魂魔功”的底細,根本沒有防備的緣故。
故而,當萬變淫魔第二次全力施出“勾魂魔功”的時候,他們全都滿懷信心,認定再也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問題,只須等著萬變淫魔將人迷倒,再上去替她慶功就是了,那裡還會留神戒備,為淫魔仔細掠陣呢。
結果事出意外,等到他們發現情形不對,萬變淫魔古蠱芳早已被黃強一掌劈得飛翻兩丈,昏死過去,簡直使得他們連搶救的念頭,都來不及產生。
如此突變,不禁嚇得他們臉色大變,只感到心裡寒氣直冒,一個個目瞪口呆,幾乎不知所措地發起愣來。
總算百獸天魔和監堡七老經過了無數的大風大浪,微微一呆之下,立即驚覺過來。馬上大喝一聲,朝著萬變淫魔倒下的地方,猛撲過來,好適時阻住黃強,免得他追撲過來,繼續對萬變淫魔下手。
在他們這麼一動之下,其餘的好些高手,也警覺過來,剎那之間,震驚陡然化成悲憤,彼此不約而同地發出轟雷似的一聲吼叫,一個個氣勢洶洶地朝著黃強的身前,急湧而上,似乎想把黃強亂刀分屍,好替他們二堡主古蠱芳報仇。
可是,黃強在劈昏萬變淫魔之後,並沒有繼續追擊,只不過用眼角描了那些蜂擁而來的高手一眼,然後滿臉不屑地說道:“小爺不願多造殺孽,奉勸各位還是趕快離開伏龍堡,洗手歸隱,好好地做一個人吧,否則的話,小爺只要將手一舉你們就難得有活命的機會了,何苦替人賣命呢?”
話雖然是一番善意,但這些高手們全都是一些惡性很深的兇殘人物,又有幾個能把黃強的這幾句話,聽得進這去呢,相反的,因為他的語氣冷削,更加激得大家怒形於色,內中那幾個兇名特具,個性殘暴無比的高手,再也忍耐不住的暴喝一聲喊道:“好狂的小子,大爺們先宰了你替二堡主報仇,然後再接受堡規的制裁。”
怒吼聲中,七八條人影,已經旋風似的,從四面八方急撲而上。
霎時,只見勁風如濤,掌形如山,在這個七八個高手同時暴怒出手的情形之下,差不多已經把黃強每一處可以閃避的位置,都堵得沒有留下半絲空隙。
黃強見狀,不禁星目圓睜,神光暴射的喝道:“既然你們存心要想找死,那小爺只好成全你們了。”
話音一落,只見他昂首發出一聲龍吟似的長嘯,那七八個撲到他頭頂之上的高手,登時只感到眼睛一花,根本連黃強的身形,是怎麼動的,都沒有看出,就被他詭譎絕倫的穿入了大家的彌天掌勢之中。
哇
哎喲
剎那間!
慘叫之聲,顫震了每個人的心靈,一片血雨,飛灑而出,無數殘肢,凌空四射,這七八個撲擊黃強的高手,還沒有碰到黃強的衣角,就被他震得粉身碎骨,死於非命,到閻老五那去報到去了。
其餘那些還沒有來得及出手的魔徒們,一個個嚇得亡魂喪膽,面如死灰,不但沒有勇氣再向黃強發狠,甚至兩腿都已發軟,想逃都不敢逃了呢。
這時,那在檢查萬變淫魔傷勢的百獸天魔和監堡七老,已經替淫魔將傷勢察看完畢,見狀之下,不禁氣得七竅生煙,暴跳如雷。
人影一陣急晃,監堡七老不等百獸天魔相請,已經自動縱落當場,把黃強圍在核心,彼此臉露寒霜地怒哼一聲,七支寶劍,已經幻起彌天劍氣,宛如瑞雪粉飛,無比凌厲狠辣地向黃強的頭頂灑去。
黃強冷森森地笑了一聲,右手一翻,魚腸短劍已經取到手中,抖手一震,劍化碧島歸藏絕學,—招“離火麗”,在瞬刻之間,已經迎著七老來的劍勢,刺出了二十一劍,同時暴喝一聲說道,“來得好,你們七個,還勉強可以和小爺鬥上幾招,早就應該出手了。何必叫那些二三流的角色,前來白白地送死呢?”
一片金鐵交鳴聲中,人影乍合倏分。
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黃強竟然將監堡七老攻過來的劍招全都給擋了回去,這種玄奇絕奧的劍法,和深沉地不可思議的內力,簡直駭人聽聞,看得伏龍堡其餘的那一群高手,全部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才真正瞭解為什麼他們的堡主,必須將監堡七老請出來的道理了。
監堡七老,被黃強一招“離火麗”迫退之後,彼此手腕一震七凜寒骨的劍氣乍斂復起,重又驟若閃電般地,急襲而上,只見星芒流瀉,寒光點點,每一劍差不多都已指準了黃強周身的重要大穴。
黃強嘴角一抿,手中刀劍一翻一轉,一招“兌潭悅”,出手立即化成一片寒森森的冰飆,不但抵住了七老凌厲毒辣的劍式,而且以超越尋常的威猛勁力,以排浪湧滔之勢,向著那七支攻來的長劍,反捲過去。
七老手中劍,直被他震得象擠眼似的一陣亂顫,幾乎象要控制不住地脫手飛去,只嚇得七老慌不迭地湧身急退,停在一丈開外,怔怔地望了黃強一眼,感到震駭萬狀,他們總想不適這麼年輕的一位少年,怎的會有這樣深的內力。
黃強一見七老這等模洋,不禁豪氣千丈,昂首一聲長嘯,哈哈大笑說道:“原來你們所仗恃的七個老傢伙,也不過爾爾,哈哈哈哈。”
笑聲未止,兩眼一驚,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萬分起來,原來剛才七老縱落場中,含憤出手的時候,仍然存了輕視他的心理,只是合力圍攻,並沒有將那“天河七象劍陣”,擺將出來,現在兩次突擊無效,已經知道黃強厲害,輕視之心,馬上收了回去,趁著黃強一笑的瞬間,已經各自按七屋方位站好,七劍斜指,恢復他們初次現身圍困黃強的那一付姿態。
黃強身負絕藝,一見他們那等持重的樣子,立即感到不可輕視,故而馬上將笑聲打住,沉如山嶽地鎮定下來,免得一個疏忽,為敵所乘。
七老將陣布好以後,發現黃強這等鎮定的樣子心中更驚駭,知道黃強確是他們有生以來,所遭遇到的第一勁敵,不過他們自持“天河七象陣”天下無敵,心裡雖然震駭黃強的鎮定態度,卻仍舊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只輕輕地冷笑了一聲說道:“小鬼,果然不愧是‘海天一嫗’,那個叛逆的傳人,就憑你這一付鎮定的樣子,已經令老夫幾人,感到欽佩萬分。”
黃強也冷笑一聲說道:“嘿嘿,豈敢,豈敢,承蒙謬獎,小爺可真有點不敢當。”
七老陡地臉孔一板,面無表情地說道:“哼,雖然你已經得到了‘海天一嫗’的真傳,在‘天河七象陣’下,恐怕也只有束手就擒了,還不與我趕快自行了斷,難道真要老夫七人動手不成。”
黃強不由心泛怒意,臉色遽寒,大聲喝道:“哈哈,鹿死誰手,現在尚不知道,閣下們這些大話,豈不是說得太早了點嗎?”
七老不屑地望了黃強一眼,陰森森地說道:“小狗,有志氣,可是你自信能夠接得下來嗎?”
黃強冷哼一聲說道:“接得下,接不下,讓事實來證明吧,何必多說廢話。”
七老將頭一點,沉聲說道:“好,你就出手試試看吧,只要你能闖得出去,老夫七人,馬上轉回碧島,不再履足中原一步。”
黃強不禁豪氣干雲地說道:“好極了,如果小爺要破不了你們這個鬼陣,馬上將頭上一顆六陽魁首,自動奉上,聽憑處置。”
七老一聽黃強此話,也不禁暗自心折不止,如果黃強不是“海天一嫗”的傳人,他們還真不想與他為難了呢。這時,雙方話已說滿,七老也就不再客氣,彼此同時大喝一聲說道:“小娃兒,你就出手闖陣吧。”
黃強在這一段對話中,忽然發現七老並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人,只不明白他們武功高出雙魔,為何還要聽命於他,心念一動,知道其中可能另有原因,因此,態度也轉於比較客氣地說道:“在下不願佔先,還是請諸位先發動吧。”
七老說了一個好字,馬上手腕一震,萬道豪光驀地衝霄直起,緊跟著形一轉,人並不向黃強攻擊,卻自顧自的繞著黃強,急速地轉起圈子來。
空氣倏告緊張,其餘的人,一個個將眼睛睜得象燈籠一般,緊緊地盯著七老與黃強不敢稍瞬。
一方是他們倚為長城的監堡七老。
一面是威名震耳,出沒無常的蓋世奇才。
顯見這一場空前未有的生死大戰,大家豈肯輕易放棄這等眼福。
七老身形轉得快要看不清人影的時候,突然,同時沉聲大喝一聲喊道:“天河七象。
死易生難。
虛難轉幻。
非死即殘。”
喊聲一頓,劍光倏地連成一片,宛如一片魚網,陡地緊縮,向黃強的身上,兜了過去,只看得大家眼花繚亂,根本不知道那是怎麼變的。
黃強在七老繞著他急轉的時候,始終如同一尊天神,靜靜的屹立場中,兩眼注視劍光,沉凝得象是一座雕象,好象根本不知道有七個絕頂高手,圍在他四周似的。
直到此時,方始聽得他大喝一聲喊道:“來得好。”
緊接著,身形急轉如輪,手中長劍,宛如靈蛇出洞,東閃西竄,忽上忽下,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忽高忽低,根本就看不出他在那一剎之間,究竟刺出了多少劍,發出了多少招。
但七老在“天河七象陣”發動以後,彷彿用不著眼去看,就已經知道你的劍式攻向何方似的,那一面由劍氣所結成的光網,立刻隨著你的劍招,自動的收縮波動,起伏不定,根本不與他硬碰硬接。那態勢,分明是準備活活地把他累死那陣之中,再來慢慢將他擺佈。
因此,對方雖已開始激鬥,場中卻聽不到半點聲音,靜得就象一池死水,但空氣顯得無比的沉凝,令人不自禁感到窒息。
而且,由於雙方拼鬥的速度太快,大家再也看不到半點人影了,所看到的,只不過是一面密合無間的白色光兜,籠罩著一團滾來滾去的藍色光球,在地面上轉來轉去而已。
象這種搏鬥的方式,不用說大家沒有看過,就是聽也沒有聽過,因此,大家全都看得象木頭人一般,一個個呆愣愣的,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
激斗的情形,似乎越來越快,大家雖然不知道激斗的情形,究竟到了什麼程度,但從那緊縮的白色光網,越來越往外擴張,裡面的藍色的光球,越來越亮,越來越大,就可以想到一般。
確實,雙方的拼鬥,已經到了最劇烈的階段。
尤其是被困在“天河七象劍陣”之內的黃強,可說已經將他全身的功力,整個地發揮了出來。一套碧島歸藏劍法,簡直舞得風雨不透,潑水不入,劍風疾勁,威力已經遠達五丈方圓,可是,不論他的出招,快捷到什麼程度,卻始終無法突破那由一面“天河七象陣”所幻化出來的白色劍網衝將了出去。
如果是七位單獨與他拼鬥,或是七劍聯手,不用“天河七象陣”,決不可能閃避開他那些凌厲疾勁的劍招,但現在那面由“天河七象陣”,所幻化出來的白色劍網,卻似本身具有靈性—般,不論他的劍招指向何處,那處的劍網,就馬上收縮回去,而其餘幾面的劍網,也同時趁機向他劍招所不及的部位,侵襲過來。
這麼一來,只好迫得趕緊撤招換式,把寶劍向其他的方向轉去。
然而情形還是一樣,當他的劍尖,指向其他方向的時候,那白色的劍網早已縮了回去,原來被迫退的劍網,又自動地緊迫而來。只不過,那面劍網還沒有真的侵襲到他身上之前,又倏地被他逼退回去,傷他不著罷了,但如果他的變招,稍一緩慢,那面白色劍網,立即緊縮,使他感到寒飆刺骨,難以抗拒,因此,迫得他不能不把劍勢加快,以求自保,但那也只不過使得劍網向外擴大而已,再想破網出陣,卻萬難辦到。
在這種情形之下,黃強饒是功力蓋世,劍招奇奧,也不禁感到束手無策起來。同時,他更想不透七老的“天河七象劍陣”為什麼能夠應變如此神速,就好象事先已經知道他出平的招式,根本用不著觀察就能預作閃避追擊似的,因為,他自信以七老的功力,決無法追得上他出手換招的速度,而適時閃避進攻,不露半點破綻,否則,七老任何一個都可以單獨與他動手,也不會落敗。決用不著搬出這個什麼“天河七象陣”來。
心念及此,忽然心裡一動想道:“咦,聽七老的口氣,分明也是碧島的人,莫不是他們真的完全知曉歸藏劍法的變化,我何不換用微塵大士前輩傳授的那幾招劍法試試。”
想到就做,手腕一振,劍式突變,一招“寒芒點點”,劍化萬點藍星,突然往外暴射而出,這一招對付多人圍攻的佛門絕學,確實非同小可,竟然使得那面劍網,彷彿在同一個時間之內,遭到了攻擊似的猛然擴張一倍,但是當黃強想要換招的時候,那面劍網,又突然緊縮回來,他依然無法掌握時機,闖出陣外。顯而易見,監堡七老的劍陣,並不是因為了解黃強的劍招變化才決定閃避與進攻的。
但那又是什麼原因呢,被圍在劍陣之中的黃強,這時不但心急如焚,更有點感到莫名其妙起來。
接著,黃強又換用了好幾種其他的劍法,試圖破陣,但情形比歸藏劍法和微塵三式更糟,不但不能突破劍幕,而且還因為其他的那些劍法,在變招換式方面,沒有這兩種劍法嚴謹,好幾次幾乎讓那面劍幕所發出的罡氣,襲中了自己的身體呢。
不過,總算黃強的功力,特別深厚,綿綿無盡的劍勢,也始終能保持快捷嚴密,雖然不能突破劍陣,但七老的劍陣,也對他無可奈何。
因而,一時之間,惡鬥成了一種膠著狀態。
冷月,逐漸移向中天,晚風,悄悄地拂過山谷。
積石山位於西北,氣候並不怎麼炎熱,此時,更充滿了涼意,但鵠立在他們四周觀戰的那些高手,心裡卻熱辣火熾的,緊張得頭頂直冒冷汗。而且,誰也不曾伸手去抹拭一下。
就彷彿他們深怕在這一拭汗,一眨眼之間,就要錯過了這一場生平罕見,古怪絕倫的大戰似的。
而在這些高手當中,雲叟和百獸天魔的心情,更感到特別的緊張,更格外地關心這場大戰的勝負結果。
尤其是雲叟,此時兩手緊握雙掌,掌心不斷地泌出一陣陣的冷汗,直恨不能衝過去助黃強一臂之力,但由於根本看不出人影,想去幫忙也無從幫起,因此,只好用勁咬牙瞪眼,就好象這樣也能幫助黃強贏取這一場似的。
百獸天魔則兩手互搓,流露出無比嚴肅的神態,雖然沒有象雲叟那麼用勁咬牙瞪眼,但也不敢稍稍將眼皮眨動一下。
因為這一戰的關係,對於伏龍堡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如果勝了,那當然沒有話說,假如敗了的話,不但七老馬上退出中原,返回碧島,對他稱霸武林的實力,是一件極大的損失,而且目前再也不會有人是黃強的敵手。說不定這一片基業,真的要給對方夷為平地呢。
然而,他們雖然都全神貫注在這一場搏鬥上,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得出來,究竟是誰可能勝,誰可能負。因為,場中惡斗的速度,實在已經極快得不是肉眼所能辨別得清楚的啦。
時間一點一點地向後移,黃強和七老的惡鬥,少說也有好幾十招了,他究竟不愧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物,終於讓他看出這“天河七象陣”的一點奧妙出來。
原來這座劍陣確實用不著佈陣的人,去順應對方的招式,再行出招閃避與進擊,因為劍一旦發動以後,七支寶劍,立即如磁引針似的,劍罡自動結成一片劍網,並且產生一種與對方兵器相抗拒的磁力。
不論對方變招多快,只要是武器所指向的地方,抗拒磁力,就跟著轉移到那個地方,劍網自然被對方的武器迫退,永遠不會發生硬碰硬接的情形。
同時,由於武器所指的地方發生了抗拒的磁力,其餘武器沒有指著的地方,也就自然而然地產生了一種引力,而跟著對方的身上,侵襲過去。
這種情形,就好象空氣對流一樣,當某一處的空氣,被抽走以後,其餘各處的空氣,就會自動的湧過去把那塊地方補充起來,而產生風力,試想,人被這麼一面劍網所圍困住以後,不論他的招式奧秘到什麼程度,又能發揮什麼作用?老實說,如果不是黃強的功力特別深厚,變招快得超過了那片劍網的波動速度,恐怕早就喪生在這座劍陣之下呢!可是,黃強雖然想通了這層道理,一時這間,還是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可以破陣傷敵。
不過,這樣一來,他的發招變式,總算有了節制,只須保持劍招變化的速度,恰好及時迫開快要侵湧到身上的劍網裡氣,用不著象早先那樣,全力施為,虛耗真氣啦。
如果他一上來的時候,就這樣做,七老的內力,沒有他那樣深厚,彼此對耗下去的結果,當七老內力不繼的時候,劍陣運轉不靈,說不定能夠不攻自破呢。
現在可就遲了,他與七老盲目苦鬥的時間,少說也有幾十招了,真氣早已浪費了不知多少,再這樣做,也只不過多少支持一段時間,最後終歸非力盡落敗不可。
七老自然懂得這個道理,見狀之下,不禁心中大喜,手下猛一加勁,劍陣的變化,又突然變快了很多,同時彼此同聲喝道:“小娃兒,算你聰明,但可惜遲了,難為你竟然在我們的‘天河七象陣’內,支持了這麼久的時間,你確實可以自傲了。”
說完,一陣哈哈狂笑,夾帶著無比的輕蔑和藐視,似乎他們已經看到了黃強馬上就要喪生似的。
黃強聽了此話,不禁又急又氣,但他知道這時絕對不能動怒,否則心神一分,一個疏忽,馬上就得遺憾千古。
因此,氣才一湧,又馬上壓制下去,冷冷地道:“哼,‘天河七象陣’不過爾爾,小爺雖然還沒有破陣,可是,你們也沒有奈何小爺半分,你們如果有種,就放開硬接小爺幾招看看,若真是這樣閃閃避避,算得了什麼好漢。”
七老心知黃強想用激將法使得他們把陣勢弄亂再說,真的,黃強這時雖然消耗了不少內力,但他們可還沒有把握能夠接得下黃強的招式,因此,聞言之後,笑聲立即一斂,陰陰地說道:“小娃兒,只要有本領能夠擊中我們的寶劍,還怕我們不同你硬拼嗎,武功又不是講究蠻幹,多有幾斤力氣,又有什麼好神氣的。”
這幾句話,不禁說得黃強啞口無言,一時之間,除了乾生氣以外,卻真找不到理由反唇相譏。
正在這時,突然從天空之上,遠遠傳來一聲悠長的鶴唳。
黃強陡然心裡一動,觸發靈機,傾刻之間,立即想到了一種可以破陣的方法來,因此不禁得意地昂首一聲長嘯,胸中熱血激盪如潮,星眼神光暴射,猛得向七老一掃,豪氣干雲地笑道:“說得好,說得好,武功不是蠻幹,小爺就不同你們蠻幹,看看你們還能困住我多久。”
說完,身形陡地一陣急轉,歸藏劍法,一招緊接一招,一式緊接一式,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帶著無比的勁銳的劍氣,向著四周急攻而出。
那速度簡直快得連閃電也比不上,就彷彿在同一瞬刻,將劍招向他的周圍,發了出去似的。
白色劍網,陡然之間,竟然被他那嘯聲如雷,勁疾無比的劍氣,迫得往外急速膨脹,再也無法侵襲到他的身上去。
但七老心裡一點不著急,反而冷冷地笑道:“小娃兒,你這是白費氣力,難道憑著一個快字,就能迫得我們和你接招,就能逃出這座劍陣了嗎,哈哈哈哈!”
豈知,當他們的笑聲,剛起的時候,黃強的劍勢,已突然盡收。
因而,那抗拒的磁力,也跟著完全消失。
於是
“天河七象陣”所產生的內旋引力,立即把他們連人帶劍,引得急速地向著劍陣中央的黃強身上,投射過去,聲勢之猛,就象是江河倒瀉,突然向一處深潭,急灌而下一般,竟然發出一陣轟隆隆的風雷之聲,使人感到裂膽驚魂,威猛攝人。
這情形,看在大家的眼睛裡面,全都驚得尖叫的喊了起來。
只不過在伏龍堡的那些高手和百獸天魔的口裡,尖叫的聲音裡面,充滿了欣喜的聲浪。而云叟的尖叫,卻蘊含著死亡的震顫!
這時,他就宛似被人一盆冷水,兜頭向他潑了下來似的,全身不由自主的涼了半截,只嚇得將眼睛趕緊閉上,不敢再看下去。
試想,那一面白色的劍網,以雷霆萬鈞之勢,猛然一合,齊往中心緊縮地暴射過去,黃強豈不是要被劍罡絞得四分五裂,屍骨無存了嗎?
就在他將眼睛一閉,不忍看到黃強慘死的當兒。
驀地裡
啊
竟然聽到伏龍堡的那些高手,忽然喊聲陡轉,似乎充滿了驚異,
震駭,
恐懼。
這是怎麼回事呢?雲叟不禁又將那緊閉的眼睛,趕緊睜了開來。
嘿,
奇蹟,
奇蹟,
那真是一項奇蹟。
白色的劍網,藍色的光球,在他的眼睛這一睜一閉之際,已經完全不見。
場地上,黃強不見了影子,那七個身穿黃衫的老人,卻一個個四腳朝天地摔倒在地,好象受了重傷一般,躺在那兒爬不起來。
顯見,伏龍堡自認為那了不起的“天河七象陣”,已經讓黃強給破了。
他又到那兒去了呢?難道他已經與這座劍陣同歸於盡了不成。雲叟喜悅的心情,不禁消失了下去,眼睛裡充滿忐忑不安的神色,開始向四周打量,搜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