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虹玉燕華瑜一指那列泥磚房舍,道:
“森哥,山野荒谷,留下這樣一列屋子,以後如果給那些壞蛋們發現,還是會用來作為他們坐地贓的強盜窩的……”
寒劍傲霜冷豔秋,接口道:
“瑜妹說來有理,咱們不如將這列泥磚房舍,用掌劍把它毀掉……”
楊森一笑道:
“不必使用掌劍……”
轉向華瑜這邊,道:
“瑜妹,當初從‘雷火婆婆’歐前輩處借來的兩宗‘火器’,‘硝煙烈火管’在我這裡,另外那項‘雷火神珠’由你隨身攜帶……”
華瑜經楊森這一說,倏然也給想了起來,點頭接口道:
“不錯,森哥……咱們打出幾顆‘雷火神珠’,這列山大王座寨就留不下來啦!”
楊森含笑道:
“不用幾顆,你我各人出手一顆‘雷火神珠’,足可毀掉這-列泥磚房舍。”
華瑜從揹負囊袋,取出兩顆“雷火神珠”自己掌心一顆,另外一顆給了楊森。
二人分向這列泥磚房舍的兩個角度,掌心“雷火神珠”同時出手……
“轟隆隆!轟隆隆!”兩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這列佔幅數十丈的泥磚房舍,冒起-蓬濃濃的濃煙烈焰,“嘩啦啦”聲中塌了下來。
華瑜嘻的一笑,道:
“行了,咱們走吧!”
三人走出深谷,拐上荊山峰腰山道,往山麓方向而下。
寒劍傲霜冷豔秋,有所感觸的道:
“楊少俠,你雖為了要了斷昔年毀家滅門之仇,但卻是做了一莊功德善事……”
楊森不解,問道:
“冷姑娘,此話怎講?”
冷豔秋道:
“除掉剪徑劫奪的盔匪,使地方上安定……按人頭分給這些嘍羅盜匪,每人一份銀子,同時給他們一番善意的勸導,使這些人棄邪歸正。”
楊森喟然道:
“人之初,性本善,希望他們回頭是岸……”
華瑜接口問道:
“森哥,前面已是荊山山麓‘馬蹄坪’鎮,咱們去哪裡啊?”
楊森沉思了下,道:
“這裡荊山,位置偏向鄂西,竹山也在鄂西一帶……我等不妨去竹山鐵劍峰‘竹林寺’一行!”
華瑜道:
“現在尚未到九九重陽呢!”
楊森道:
“現在雖然尚未九九重陽,但我等此往‘竹林寺’一行,可以先拜會寺中主持‘祥空禪師’,同時也知道‘竹林寺’附近一帶的情形。”
這裡是鄂西一處叫“飲馬河”小鎮,鎮街行人疏疏落落,街邊有塊招牌,上面有“順福酒店”,四個模糊不堪的字跡。此刻已近中午時分,這家“順福酒店”店堂裡冷清清的,尚未有客人上門,店小二兩眼直勾勾的望著大街上,看到有人經過,進不進來另外一回事,滿堆笑臉,哈腰招呼了聲:
“請裡面坐!”
這時正有三個衣衫鮮明的年輕男女,走過“順福酒店”門前,店小二哈腰招呼道:
“三位請裡面坐!”
其中那個年輕姑娘,側臉一笑,道:
“森哥,快中午了,咱們就這家吧!”
這三人正是來自荊山馬蹄坪鎮的“仙霞劍士”楊森、“凌虹玉燕”華瑜,和“寒劍傲霜”冷豔秋。
楊森點點頭含笑道:
“這家‘順福酒店’雖然不大,看來倒還乾淨。”
三人走近店堂,店小二忙不迭張羅……酒菜端上桌後,三人邊吃邊談起來。
店門一暗,又有兩個客人進來店堂……兩個都是年在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店小二上前招呼,端上吃喝酒萊……
其中一個提起酒壺,斟下桌上兩隻空杯子的酒後,哈哈-笑,道:
“井塘,不錯……又是‘仙霞劍士’楊森,做下的功德善事……”
餐桌上楊森,發現一個素昧生平之人,提到自己名號不由暗暗怔了下……
側臉一瞥,牆沿桌座上,坐著一胖一瘦兩個中年人……那個瘦個子接口道:
“這一來,那些過路客商,已不把荊山山麓一帶視作鬼門關,閻王路了!”
胖臉的又道:
“‘仙霞劍士’楊森,功夫實在了得,‘寒江七絕’中四人,一個個給他打下十八層地獄……”
瘦個子詫異問道:
“伯玄,你怎麼知道這樣清楚?”
胖子哈哈-笑,道:
“所謂無巧不成書……‘南家塘’鎮上新開一家酒店,買賣公道,生意不錯,咱呂伯玄酒中稱仙,常去照顧,時間一久,那家‘東海樓’掌櫃的,漸漸熟悉……是他說的……”
瘦子一聲輕“哦”,道:
“酒店掌櫃的,又怎會知道這些江湖中事?”
呂伯玄抑低了聲音,道:
“尤井塘,人家不見外的告訴了咱呂伯玄,你可不能信口胡扯,宣揚出去……”
那個叫尤井塘的瘦個子,聽得淋了一頭霧水,又給怔了一下。
呂伯玄又道:
“那個掌櫃的叫‘李七’,過去就是混在荊山大寨裡的,現在雖然安份守己做了生意買賣人,但若是給官家知道,還是會惹上不少麻煩的!”
呂伯玄雖抑低了聲音,說出這些話來,店堂裡只是兩張桌座有客人,是以都傳進鄰桌三人耳裡。
華瑜脆生生一笑,悄聲道:
“森哥,咱家這個孫侄兒,還真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楊森一楞道:
“你哪裡來的‘孫侄兒’?”
華瑜道:
“荊山山大王座寨裡的李七,叫咱一聲‘姑奶奶’,不是咱‘孫侄兒’又是誰?”
楊森見她有條有理說出這些話,不由莞爾笑了起來。
牆沿那張桌座,又傳來胖子呂伯玄的聲音……帶著感慨的口氣,道:
“‘東海樓’那個李七掌櫃的說,他這輩子能重新做人,都是那位‘仙霞劍土’楊森所賜的……”
這話聽進這邊桌座的“寒劍傲霜”冷豔秋耳裡,朝楊森注視了一眼。
呂伯玄接著再道:
“但那李七,心裡卻是感到十分不安……”
他那同桌的夥伴尤井塘接口道:
“‘知恩報德’,記在心裡……似後有機會報答人家,那有什麼不安的?”
呂伯玄道:
“這不是‘知恩報德’那回事……”
尤井塘聲來感到有點意外,愣愣朝胖子呂伯玄這邊看來……
呂伯玄又道:
“李七有許多話,沒告訴‘仙霞劍士’楊森的,當時沒有說出口,李七現在想來,感到很不安,也很後悔。”
這邊桌座的楊森,聽來暗暗一怔。
那李七是荊山“寒江七絕”四人手下帶領小嘍羅的小頭目,他有些什麼話要告訴自己?
楊森心念閃轉靜靜過去。
瘦個子尤井塘問道:
“那李七有些什麼話,要告訴楊森?”
呂伯玄笑道:
“咱不是‘仙霞劍士’楊森,李七就不會告訴咱呂伯玄的……”
兩人一邊吃喝-邊談著,用過午膳後,付帳離這家“順福酒店”而去。
兩人離去,卻留下一團“謎”壅塞在楊森心裡……那李七要告訴自己-些什麼話?
剛才牆沿桌座上,兩人所說的話,顯然華瑜和冷豔秋也都聽到。
華瑜一側臉,問道:
“森哥,剛才那胖子所說的‘南家塘’,不知在什麼地方?”
楊森見華瑜說出這話,已聽出他弦外之音,就即道:
“瑜妹,你是說我等去‘南家塘’鎮甸,李七開的‘東海樓’一次?”
冷豔秋也想到那回事上,不以為然,道:
“李七是山大王手下的一個盜匪頭目,會有什麼重要的事?”
楊森緩緩一點頭,道:
“冷姑娘這話也對……我等問問店小二,‘南家塘鎮’甸在哪端方向,若是此去竹山順路的話,不妨去‘東海樓’走一道!”
楊森把店小二叫近跟前,問道:
“小二哥,你知不知道‘南家塘’此一所在?”
店小二點點頭,道:
“小的知道……‘南家塘’是一處大鎮,要比這裡‘飲馬河’熱鬧多了……此去往竹山方向三位不騎牲口的話,夕陽西下時候,也可以的抵達那裡。”
楊森道謝了聲,向華瑜、冷豔秋兩人道:
“我等此行原是竹山,既然是順路,就不妨去‘南家塘’李七開的那家‘東海摟’一次。”
三人用過午膳後,往“南家塘”方向而來……倦鳥歸林,崦嵫日落時分,來到熱鬧的“南家塘”鎮甸。
華瑜朝大街兩側望了眼,道:
“森哥,李七開設的那家‘東海樓’,不知道在哪一邊?”
楊森含笑道:
“我等就在街上溜達一陣,如果找不到也就算了!”
這裡“南家塘”鎮上,行人熙攘,街市繁華,大街兩側,鱗次櫛比各種買賣店鋪。
三人走在街上,遊目四顧之際,突然從街邊一家店鋪大門裡,奔出一箇中年漢子,在三人面前,雙膝一跪,拜倒地上……
三人不禁詫然震了下!
這大漢便是當初在荊山“寒江七絕”手下的盜匪頭目李七。
李七已不是荊山做沒本錢買賣時那份打扮……一身長袍華服,那是一個體面的掌櫃。
華瑜不會想到這長袍華服的中年人是李七,不由驚了下,大聲道:“喂,你這位掌櫃的,咱們不認識你,你是找錯人啦?”
李七抬頭,咧嘴一笑,道:
“姑奶奶,咱是李七,咱沒有找錯人……”
這條大街上,本來已夠熱鬧,此刻一個衣衫體面的中年漢子,跪在三個年輕男女前,口稱一個才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姑奶奶”,“一語驚四座”,把街上行人驚住,個個站住腳步,愣愣看來。
楊森急忙把他扶起,道:
“李七,別行此大禮,快起來……”
楊森從“飲馬河”小鎮一家酒店,聽兩個客人談到李七行蹤在此地“南家塘”,但此刻楊森卻不便說出這段經過,順著口氣問道:
“李七,你如何會在此地?”
李七道:
“楊少俠,咱們坐下詳細再談……”
把三人請入店鋪大門……原來這裡就是“東海樓”酒店……
如果不是李七眼尖,從裡面櫃檯看到外面街上三人,馬上出來招呼,三人已錯過這家“東海樓”酒店,直往前面走去了。
李七把三人請進店堂進深裡端,一間清靜的雅堂,吩咐店夥端上酒菜,自己陪坐一邊。
華瑜含笑道:
“李七,你改行做酒店掌櫃的啦?”
李七道:
“咱李七重新做人,有今朝這一日,全是楊少俠和兩位姑奶奶所賜……”
華瑜臉一紅,一瞪跟,道:
“李七,以後不準再叫‘姑奶奶’,叫咱‘華姑娘’……她是‘冷姑娘’!”
李七連連點頭,道:
“是,是的,姑……華姑娘……”
目光移向楊森這邊,道:
“楊少俠,今兒能見到您三位,真是太好了……咱李七現在再一想,已想轉過來,您楊少俠真正是位大英雄,大豪傑……他媽的,‘寒江七絕’那四人跟您一比,他們連豬生狗養的還不如……”
楊森微微一笑,心裡卻在暗暗嘀咕:
李七要告訴自己的,就是這些話?
雅堂中擺下這席酒,原來是請楊森等三人的,三人點滴酒尚未入口,李七在自己空杯裡倒下滿杯,咕嚕嚕一口氣送進嘴裡,又道:
“楊少俠,‘寒江七絕’中四人,在荊山一帶,揚萬立名,霸山稱雄,江湖上英雄好漢,不敢動他們一根毛髮,您知道是什麼原因?”
楊森搖搖頭,道:
“你說……”
李七“哼”了聲,道:
“他媽的,還不是沾了‘劍花娘子’的一點光……”
楊森第一次聽到“劍花娘子”這樣一個稱號,正要問李七時,旁邊華瑜已接口問道:
“李七,‘劍花娘子’是誰?”
李七又替自己斟下滿杯酒,一邊回答道:
“姑……華姑娘,咱李七粗人粗話,不講究字眼,您得包涵,‘劍花娘子’馬玉姑,是‘太極門’掌門人‘凌乙天尊’敖錚的‘相好’……”
半杯酒送進嘴裡,又道:
“‘寒江七絕’中的老大‘鐵翅神蚊’嶽峰,就是靠那‘劍花娘子’馬玉姑的照顧,他才坐上‘太極門’掌令的座。”
楊森心念暗暗閃轉:
“原來‘太極門’中,還有‘劍花娘子’馬玉姑這樣一號人物!”
李七又道:
“聽說‘劍花娘子’馬玉姑已派來鄂西,進行一件重大的事情……”
楊森接口問道:
“李七,你可知道進行一例什麼事?”
李七想了想,道:
“嗯……掌門人敖錚派馬玉姑,去對付廟寺裡一個老和尚……也不是一個老和尚,好像對付一座廟寺裡很多武林中人物……”
楊森聽李七說出這些連貫不起來的話,已可以想像出是怎麼回事。
李七目注楊森,又道:
“楊少俠,咱李七要告訴您一句話,您可要小心……您在荊山把‘寒江七絕’中四人挑掉,‘劍花娘子’馬玉姑知道這件事後,恐怕會來找您……聽說馬玉姑本領很大……”
楊森一笑,道:
“李七,謝謝你的好意!”
寒劍傲霜冷豔秋問道:
“李七,那‘劍花娘子’馬玉姑來鄂西后,她落腳在何處?”
李七沉思了下,道:
“詳細地點咱李七還不清楚……好像是竹山鐵劍峰山麓,一處叫‘園林鎮’的鎮甸……”
一頓,又道:
“那時咱李七在荊山,聽幾個當家的在說,‘劍花娘子’馬玉姑從大巴山總壇,帶來一批威猛的‘火器’……”
華瑜聽到“火器”兩字,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上,朝楊森望了眼,問道:
“李七,‘劍花娘子’馬玉姑,把‘火器’帶來鄂西,那是幹什麼用的?”
李七搖搖頭,道:
“‘劍花娘子’玩‘火器’,那是新鮮事兒,咱就不清楚了!”
楊森含笑問道:
“李七,你現在過的日子,比過去在荊山時怎麼樣?”
李七咧嘴一笑,道:
“楊少俠,這是您的大恩大德,咱李七這輩子重新開始做人……您年紀輕輕,卻長了一副菩薩心腸,您在大寨按人頭數,分給咱們每人一筆銀子……”
冷豔秋接口問道:
“這家‘東海樓’酒店,就是用了那些銀子來開設的?”
李七點點頭,道:
“不錯,冷姑娘……金銀錢財看是如何用法,吃喝玩樂,很快就化完……”
朝楊森這邊望了眼,又道:
“楊少俠賞下的這些銀子,咱除了開設這家‘東海樓’酒店花掉外,尚剩下很多……”
楊森想到“飲馬河”那家酒店,胖個子所說的那些話,帶著弦外之音的口氣,道:
“李七,過去的事情,別輕易在任何人跟前提起,免得惹出意外是非。”
現在楊森說出此話,李七不會想到那個胖個子呂伯玄身上……
若有所思的頓了頓,李七才道:
“是的,楊少俠……咱李七記住您今天的囑咐,以後跟任何人不說過去的事。”
三人受了李七一番接待後,告辭離去,就在“南家塘”鎮上客店落歇一宿,次日往竹山鐵劍峰方向而來……
華瑜道:
“森哥,那個李七所說的‘劍花娘子’馬玉姑,不知是何等樣人物?”
楊森一笑,道:
“看來年歲不會很小……”
華瑜兩跟一直,問道:
“你怎麼知道?”
楊森道:
“‘太極門’掌門人‘凌乙天尊’敖錚,有‘穿雲擒月’敖謙這樣一箇中年以上的侄兒,顯然他本人年歲在七八十光景……‘劍花娘子’馬玉姑雖非敷錚結髮妻子,她能左右‘太極門’中弟子,相信追隨敖錚已有一段很久時間,由此看來,這個‘劍花娘子’馬玉姑,不會是年輕少婦了!”
冷豔秋道:
“楊少俠,叫那李七說來,為了‘寒江七絕’中四人之故,‘劍花娘子’馬玉姑會找上你!”
楊森含笑道:
“冷姑娘,豈止是‘劍花娘子’馬玉姑,‘太極門’中每一個人,都等著楊某落入他們之手,只是心有餘力不足而已……
時間在三人身邊悄悄過去!
行程匆匆,這日來到鄂西竹山鐵劍峰之麓的“園林鎮”鎮甸。
這裡“園林鎮”雖然比不上“南家塘”繁榮,但街上卻也十分熱鬧。
楊森道:
“九九重陽快將迫近,前面再去不遠就是‘竹林寺’,不知‘北疆愚叟’袁前輩,是否抵達‘竹林寺’?”
華瑜想到上次楊森說過的那句話,就即道:
“森哥,這裡已是‘竹林寺’近圍一帶,那天李七曾經說過,‘太極門’‘劍花娘子’馬玉姑,離大巴山總壇來鄂西后,落腳在‘園林鎮’……”
楊森接口道:
“你是說我等在這裡‘園林集’附近,探訪她的行蹤?”
華瑜點點頭,道:
“是的……現在尚來到九九重陽,咱們不必急急趕去‘竹林寺’,先在‘園林鎮’附近探訪一下。”
楊森沉思了下,道:
“也好……”
冷豔秋含笑道:
“楊少俠,聽你上次說來,‘劍花娘子’馬玉姑是個老態龍鍾的老婆子……”
楊森道:
“從各方面情形加以推測,‘老態龍鍾’不能下此斷語,不過至少該是一個五十左右的老媼……”
三人邊走邊談著時,已橫貫鎮上大街,往鎮郊一帶走來……
這裡雖然已是鎮郊,大道上往來行人,還是銜尾相接,十分稠密。
華瑜突然一聲輕“哦”,指了指前面,悄聲向冷豔秋道:
“冷姊姊,前面過來那個年輕道姑,長得好美……”
男人們喜歡欣賞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子,姑娘家更會注意到另外一個漂亮的女子。
華瑜這響聲音雖然很輕,楊森就走在她旁邊,是以華瑜這一說,不但冷豔秋,楊森也縱目往前看去……
迎面走來一個道姑,頭挽道髻,身穿纘長,看來年紀二十多歲……
這年輕道姑,長得卻是比玉生香,比花解語,是個絕色麗姝,偏偏看破紅塵,出家做了道姑。
距離漸漸接近,那年輕道姑亦注意到三人,注目投過一瞥,才擦肩而過。
楊森不期然中,又轉過身看去……
擦肩而過的那年輕道姑,也正扭轉臉,朝向後面投過一瞥。
楊森心裡感到有點奇怪……卻又找不出這“奇怪”的原因來。
三人繼續向鎮郊前端走去……冷豔秋一指前面大道邊,道:
“那邊紅牆綠瓦一座廟寺……”
華瑜一看,嘻地一笑,道:
“冷姊姊,你看錯啦……大門上端有‘六和庵’三字,那是一座尼庵!”
楊森接口道:
“‘園林鎮’鎮郊有這座尼庵,待楊森前去膜頂上香一拜!”
楊森幼齡失怙,尼庵中長大,是以他懂得人事後,就有這樣-個心願……將來蹤至任何-地,如果見到尼庵,膜頂上香一拜。
凌虹玉燕華瑜,朝夕相處,跟楊森一起已久,她已知道這件事,就即道:
“冷姊姊,咱們陪森哥去那家‘六和庵’拜拜。”
三人進入“六和庵”,這座尼庵佔幅不大,大殿上靜悄悄的,也沒有知客尼出來相迎。
三人就在佛龕供桌前蒲團上,跪地拜了三拜……
站起身時,楊森微微一怔……大殿邊上一條通向裡端的廊沿處,站了三個彪形大漢。
這三個大漢,帶著錯綜複雜、詫異、訝奇的神情,朝三人看來。
佛家聖地,廣結善緣,誰都可以入內上香膜拜……是以這三個大漢,只是直愣愣朝三人看來。
這莊“六和庵”沒有知客尼接待,三人膜拜過後,就出來外面。
華瑜想到剛才那回事上,一嘟嘴,道:
“大殿上那三個大男人,看來怪怪的……”
冷豔秋接口道:
“這座‘六和庵’中,怎麼沒有看到一個尼姑……那三個大漢,看來不像是施主、香客,就像住在這座尼庵裡似的……”
楊森原來想要說的,就是這些話,現在華瑜,冷豔秋兩人,前後說出這些話,就轉了個話題,道:
“瑜妹,冷姑娘,我們不必遠離‘園林鎮’,還是前往‘竹林寺’吧!”
三人從原路拐回,向‘園林鎮’而來……
華瑜一眨眼,道:
“暖,森哥,咱看‘園林鎮’東郊那座‘六和庵’有點蹊蹺,也有點怪怪的……”
冷豔秋接口道:
“‘六和庵’雖然佔幅面積不大,裡面怎麼沒有看到一個尼姑?”
楊森緩緩-點頭,道:
“‘六和庵’相距‘竹林寺’不遠,‘竹林寺’主持祥空禪師,可能知道這座尼庵的來龍去脈!”
竹山鐵劍峰“竹林寺”是鄂西名剎,善男信女的朝山進香聖地。
這座禪林廟產富饒,不但不必外出募化,且有足夠的財力修橋鋪路,賙濟百里方圓的貧病災黎。
“竹林寺”建築在鐵劍峰山麓之上,巍峨矗立,氣派雄偉。
出“園林鎮”西郊,一條筆直寬闊的大道,直到“竹林寺”拾級而上的石階。
石階盡處,有塊豎起八丈高琢石橫匾,上面摩出“竹林禪林”龍飛鳳舞四個金漆大字。
通過這座牌樓,有數十丈方圓-塊坡地,走過這塊坡地,才是“竹林寺”高大廟門。
三人出“園林鎮”西郊.來到“竹林寺”踏上大雄寶殿,就有一位知客僧上前迎迓……
這位中年知客和尚,合什講聲“阿彌陀佛”,道:
“小僧法光,見過三位施主……三位施主來‘竹林寺’,是進香許願……”
楊森回過-禮,含笑接口道:
“在下‘仙霞劍士’楊森,會同‘凌虹玉燕’華瑜、‘寒劍傲霜’冷豔秋兩位武林同道,前來覲見廟寺持祥空禪師。”
知客僧法光聽到這年輕書生,自稱“仙震劍士”楊森,臉色微微一怔,就即道:
“三位施主偏殿請坐,待小惜稟報本寺祥空禪師!”
知客僧法光陪同三人來到偏殿,一聲“告罪”,疾步走向裡面禪房。
華瑜坐下偏殿後,回頭一匝,悄聲道:
“森哥,這座‘竹林寺’氣派還真不小呢!”
楊森含笑道:
“這座‘竹林寺’是鄂西名剎,‘北疆愚叟’袁前輩為了九九重陽之舉,才找上這裡的……”
突然通向進深廊沿處,傳來一陣“哈哈哈”朗笑……楊森聽到這陣笑聲,“似曾相識”,聽來十分熟耳,心裡暗暗猜疑:
“這陣笑聲很耳熟,是誰?”
偏殿門處一暗,進來一位老人家,哈哈笑道:
“楊兄弟,老哥哥就等著你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