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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幕 他讓她迷茫

    店內的音樂輕柔悅耳,所有擺設都精緻絕美,燈光柔和,並不太昏暗,恰到好處的舒適感,卻又處處透著華麗和時尚。

    酒水單上基本都是酒,引他們進門的帥哥並未讓她們點酒,而是問她們是否有熟悉的人。

    又恩日文只能聽懂一點點,雨晴倒是說的很流利,只是和對方說了幾句後,臉色變得不太愉快。

    接待的帥哥離開後,雨晴不由抱怨,“居然和我說相川南不接待外國客人!靠,頭牌也不用這樣吧!”

    又恩聞言鬆了口氣,“那我們可以走了?”

    “走什麼!我點了兩外兩位,也是很正的哦!”正說著,兩位身著黑色休閒西服的年輕帥哥在彎腰打過招呼後,一左一右在她們身邊坐下。

    燻人欲醉的香水味在又恩鼻端蔓延開,她發現此刻的雨晴很像電視劇裡那種去夜總會找小姐的色老頭。

    “人家和你自我介紹呢,別傻愣著!”她翻開酒水單,朝自己身邊的短髮帥哥說了句話,那人笑起來,片刻後,兩瓶紅酒上桌。

    雨晴用手肘頂了頂好友,“放心喝,有我看著你!還有,別以為這是什麼不正經的地方!這裡的牛郎格調高著呢,基本只陪你喝酒聊聊天,客人不能帶出場的!”

    雨晴一邊和身旁人,不時指點她應該如何如何。又恩推說自己不會日文,她身旁的長髮帥哥在雨晴指導下開始用英文與又恩聊天。

    “真的只是聊天嗎?”又恩看著身旁越湊越近的男人,忍不住和雨晴抱怨。

    雨晴用日文和那長髮男人交流了幾句,頓時笑起來,“喂,他說他很少見你這一類的氣質型美女,很想和你去吃宵夜!”

    “什麼意思?”

    “就是看上你了,願意私下和你去開房!”雨晴笑得人都歪了。

    “……”藍又恩無力,如果被紀亞知道她和雨晴來這裡,不知會氣成什麼模樣。

    她起身去洗手間,在裡面磨蹭好一會才出來。坐下後沒多久,一個接待帥哥送上一瓶紅酒,說是包廂一位客人送的,並請藍又恩去一趟。

    “這裡的顧客都是女的,難道認識你?”雨晴疑惑,藍又恩在繼續被牛郎“調戲”和去包廂之間選擇了後者,結果,卻在包廂見到意料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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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蒂靠在一位長相極其妖孽的男人懷裡,朝她笑得搖曳多姿,那目光似乎在說,原來你也會來這種地方啊。

    包廂裡的男人不一會就識相的退了出去,藍又恩知道對方有話要說。

    她以為她要說的是紀亞,但她說的卻是岑寂。

    直到這一刻,藍又恩才明白伊蒂為什麼會突然放棄陰謀,匆忙趕赴日本!

    背後幫他們的人,居然是岑寂!

    是他捏了伊蒂欲吞掉SANA的證據,要她在他將證據交給雷克斯和她收手離開之間選擇一個!

    她說,以她和寂那麼多年的友誼,居然比不上一個女人!為了這個女人的公司,他居然威脅自己的朋友,讓兩人自此形同陌路!

    “你放心,我答應過寂,不會再對你公司出手,你繼續安心你的美好時光吧!”伊蒂說完,朝藍又恩做了個請的姿勢,“要說的我已經說完了,你請便!”

    她推門離開,穿過喧鬧店堂,來到後巷,默默撥通了一個號碼。

    她還需要證實另一件事。

    聽見她聲音,徐大律師的特助在電話裡有點意外。

    “我不會讓你為難,我只需要你告訴我,徐律師為什麼突然肯接這個案子?在這之前,是不是有人去找過他?你放心,今晚的談話我絕對不會在徐律師面前提到一個字!”她很耐心的誘導,對方最終鬆了口。

    的確,以徐律師現今的地位和能力,沒有提前一月的預約,是不可能委託到他的。

    具體情況如何,這位特助並不太瞭解。但是他卻清楚記得,在徐律師告訴他,接下亞泰琪這個案子前,曾有人親自登門拜訪。

    那個人是徐律師的好友,也即是PL的總裁——岑寂!

    不僅如此,甚至在他們開庭之後,某份具有決定性的證據,也是岑寂拿來的。

    可以說,這整個案子,如果沒有岑寂,亞泰琪根本不可能贏。

    “謝謝。”她掛掉電話,緩緩垂下了手。

    她還記得春季的那個陰天,他在落地玻璃前,朝她揚起沒有溫度的笑,告訴她,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都別再回去找他!

    那樣冷清冷心的一個人,為什麼要為一個完全放棄他的女人做這麼多!

    亞泰琪剛剛遭到麻煩時,她甚至一度以為做這事的人是他!以為這又是他的另一個陰謀,併為此心生厭惡!

    她並不笨,雖然沒有證實,但她大約能猜到,岑寂的公司一定遇到了某些麻煩。否則以他的個性,又怎麼可能突然對她放手!

    岑寂他,一直都清楚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才是最好最有利的,為什麼到了現在,卻要做這種事!

    突然之間,她感覺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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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往京都的途中,四個人變得沉默。

    昨晚,當她們返回酒店,遠遠便看見等在門口的紀亞。

    專愛無事生非的伊蒂唯恐天下不亂,連打電話告狀這種事都做了出來。

    自己的女人堂而皇之去牛郎俱樂部,他的臉色怎麼可能會好。

    “你說,你現在是不是對我不滿意!”回到房間,他立刻發怒。

    “沒有,你別亂想。”之前喝下的幾杯紅酒這時在胃裡翻騰,她只想快點洗個澡睡覺。

    “那就是開始對我膩了?”

    “怎麼可能!”

    “那你為什麼要跑去那種地方?和陌生男子聊天喝酒就這麼有趣?”接到伊蒂電話,他簡直快氣瘋了,對方怕他不信,還詳細說出了又恩今晚的穿著。

    等待她們回來的時間裡,他無比焦躁,心裡壓著一團火,卻又不知道去哪裡找人,唯有忍耐再忍耐。

    “雨晴說這是日本的一種文化,那裡也的確和一般的夜店不同,真的純粹只是聊天喝酒。”她儘量穩著情緒和他解釋,但岑寂的事到底有些影響。

    即便刻意不去想,神情也不自覺有些異樣,“最多這樣,我們在東京多待一天,你明晚和範一起去招待男客的俱樂部看看,也找幾個女孩一起喝酒聊天?”

    “你在說什麼!”他卻更加怒不可揭,淺色瞳底彷彿要噴出火來,“你居然主動勸你的男人去找其他女人!藍又恩,到底在不在乎我!”

    “我當然在乎!”她也被惹得有些脾氣出來,“難道你覺得我不在乎嗎?”

    “你現在這樣叫在乎?!”

    “半夜三更你吼什麼,別人還要睡覺的!”

    “別用教訓小孩的口吻和我說話!”他一抬手,桌上的茶杯飛擊在牆上,碎了一地。

    她退開一步,轉身拿起換洗衣服,“算了,今晚我去雨晴那裡睡。”

    “藍又恩!”他不可置信的瞪著她。

    “我們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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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冷靜,就冷靜了一路。

    雨晴今天覺得紀亞看她的眼神特別兇悍,也對,她是禍首,如果不是她帶又恩去牛郎俱樂部,他們也不會吵架。她決定不和這小子對上,於是一路都在假寐。

    紀亞一直沒開口,戴了副深茶色的大墨鏡,俊臉緊繃,緊緊抿著唇,神色冷淡的看著窗外。

    他們先坐飛機去往關西國際機場,再從機場坐迎送巴士去京都。關西國際機場位於大阪東南部的海面上,是填海造成的大型機場。從機場坐車到京都,大約只需要一個半小時。

    京都具有濃郁的日本風情,與時尚快節奏的東京完全不同。

    京都的風景十分秀麗,氣候也很舒宜,漫步在街頭,讓人感覺心境寧和。

    去酒店放完行李,四個人在街頭閒晃。

    開房時,還是兩單一雙共三間,經過雨晴的單間時,又恩竟也提著行李想進去。

    紀亞臉色難看的上前,奪了行李一起丟去雙人間。

    之後上街,雨晴每每靠近又恩,便覺得那副墨鏡後的目光越來越咒怨……

    不知不覺,她一個人悄悄的走在前面。中間是範青仁和又恩,紀亞跟在最後。

    四人經過一家陶藝店,裡面的手工陶製品非常漂亮。從壞境佈置來看,這是家歷史悠久的店鋪。

    一位五十開外的中年人迎上來,發現他們是中國人後改用中文和他們交流,原來他太太是嫁來日本的中國人。

    藍又恩在一個純白色的碗狀陶藝品前停步,詢問老闆為什麼一點花紋和色彩也沒有。老闆說完價格又解說了一番這個陶藝品的意義。

    在日本,白色代表純潔和神聖,大婚的日子,往往佈置很多這類的白色器皿。

    老闆打趣說,她可以買來送給她男朋友,說著,他笑吟吟凝視她身旁的範青仁。

    雨晴怏怏,糗大了,小傢伙又得鬧了!

    果然,原本還站在另一處的紀亞已走到又恩身旁,擁住她肩膀,取下墨鏡沉臉看向老闆。

    那老闆畢竟見慣了各類客人,立刻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只是,面前這位一語不發的俊美男子雖然眼神內斂沉穩,可外表的年齡終究是騙不了人的。不過二十出頭,實在不像她男友。

    他怕說多錯多,便不在男友這個話題打轉。

    他面前的女子可能看出了他的尷尬,溫婉一笑,讓他將這件陶藝品將她包起來,她買了。

    付賬時,女子拿出錢包,她身旁的年輕男子很不滿的摁住她手,隨後將錢遞上。

    “走了!”紀亞一手提著袋子,一手勾住又恩走出店鋪。

    “不生氣了?”她凝視他的側臉。

    他冷冷哼了聲,“怎麼,難道不是你在生氣?”

    她緩緩嘆了口氣,“紀亞,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你明白我為什麼生氣!”他緩緩收斂神情。如果不是太在意,太喜歡,他絕不會糾結她的一言一行。

    他還記得與她重新在一起的雨夜,她抱著他,和他說仍不清楚這算不算愛。在當時,對幾近絕望的他來說,即便只是這樣的情感,他也可以接受。

    但人是貪心的,擁有了便會想著長久,長久了便希望能獨佔。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她不要那麼優秀能幹冷靜。再笨一點,再無知一些,最好事事都依賴於他。

    他儘可能一手處理她生活中的每件事,讓她習慣這種照顧,即便有天……當她想離去,也會因為這種習慣而不適應,然後改變主意繼續留在他身邊。

    可是,這麼卑微的話,如今的他又怎麼說的出口?

    他想把她藏起來,不想讓別的男人靠近,最好每時每刻都在他視線範圍內,這些話,他又怎麼可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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