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衝得太猛,田雨藍撞上了金莎莎,她跌倒時,踢掉了腳上的兩隻玻璃鞋,玻璃鞋朝不同方向飛了出去。
飛上天的玻璃鞋帶著金色光芒凌空而下,快速的往地面掉,眾人的視線也隨著玻璃鞋由高而下。
田雨藍站的位置剛好是在兩隻玻璃鞋的中間,她不知該往左去接還是往右去接,一時手足無措。
觀眾也認為沒救了,大家的驚呼聲只等著與玻璃鞋的破碎聲一併而出。
就在兩隻玻璃鞋掉落地面那一剎那,田雨藍索性閉上眼、手捂住耳朵等著玻璃鞋掉落地面,一顆心已做好了與玻璃鞋同時破碎的準備。
奇蹟卻在此時出現了,易彥夫與他的秘書謝國平各伸手接住一隻玻璃鞋,易彥夫倒退了幾步撞上了站在身邊的田雨藍,易彥夫先摔倒在地,田雨藍緊接著摔在他身上。
隨著易彥夫和田雨藍的跌倒,現場頓時發出一陣驚呼聲,燈光師機智的趕緊關掉燈光,以免讓這場原本完美的演出留下更多的“笑點”。
易彥夫一個大男人在眾人面前屁股著地已經夠狼狽了,手裡還拿著一隻他看來不切實際的玻璃鞋,懷中抱著的竟是破壞他珠寶展的女人,他怒火中燒。
“我的玻璃鞋、我的玻璃鞋,我好像沒聽到它破掉的聲音。”田雨藍一心只掛念著她的玻璃鞋,渾然不知她正坐在易彥夫身上。
易彥夫心中已一把火,還得顧著禮貌,“請你起來!”一直坐在地板上成何體統!
“你看到我的玻璃鞋了嗎?它有沒有事?你快告訴我。”她不為所動,繼續坐在他懷裡,扯著他脖子上的領結問道。
易彥夫被她勒得難過,低吼道:“你的玻璃鞋在我手裡,你再不起來,我就讓它變成玻璃碎片!”
田雨藍一聽迅速起身,順便諂媚的扶起他,一隻手在他身上亂拍著,“我幫你拍灰塵,你不要讓我的玻璃鞋變碎片,它碎了,我的姻緣也完了,我和我的另一半相遇全靠它。”
金未來預言她未來的另一半是辰時出生的,他們會因為她得到的玻璃鞋而開始他們的緣分。
易彥夫冷哼一聲,“無知的女人。”
從她跟金莎莎要摸彩券,他就知道這女人腦子裡充滿不切實際、迷信、幻想的色彩,就像他頑固的奶奶。
田雨藍正想反駁,此時燈光師見觀眾已全部離席,再次打開燈光。
“有了燈光,金色玻璃鞋再次散發出它的光芒,田雨藍同時也見到易彥夫和另一個男人手中各拿著她的玻璃鞋。
易彥夫拿著他接到的金色玻璃鞋,生氣地瞪著田雨藍,“你弄砸了我精心設計的珠寶展!”
“謝謝你、對不起!真的很謝謝你,也真的很對不起。”田雨藍看著易彥夫手中那隻完好無缺的玻璃鞋,頻頻地向他道謝也道“對不起就能了事嗎?”易彥夫低吼道。
“易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怕你女朋友弄壞了我的玻璃鞋,我才會衝上臺。”
易彥夫注視著她帶點鄉下清純味的漂亮臉蛋半晌,轉頭看著金莎莎,一雙厲眸淨是質問。
金莎莎被他的厲眸一看,連忙說道:“我是為了讓珠寶展更完美才跟她借玻璃鞋的,她分明是小氣,故意破壞珠寶展。”
“我才不是故意的,你剛剛像是要跌倒的樣子,我才會衝上臺的。”
“我可是有名的模特兒,怎麼會跌倒?”
“賽車手也會撞車。”
“你……你是故意的。”金莎莎挨近易彥夫身邊,“彥夫,她一定是看玻璃鞋穿在我腳上漂亮,故意搞破壞。”
“我才不是,我只是想保護我的玻璃鞋,那可是限量製造的。”
“了不起!”金莎莎輕哼了聲,“彥夫,我的生日就要一雙玻璃鞋,你送給我一雙比她的玻璃鞋還漂亮的。”
“易先生,請你把玻璃鞋還給我,我的姻緣全靠它了。”田雨藍朝易彥夫伸出手。
姻緣靠一雙玻璃鞋?他恨這種無稽之談,他更是讓這種無稽之談搞得婚姻破裂、骨肉夭折。
他突地揚起唇角,臉上有刻意報復的神色,他要將他奶奶因迷信而加諸在他身上的氣出在她身上。
“這雙玻璃鞋破壞了我的珠寶展,這隻玻璃鞋我沒收。”語罷,他跳下伸展臺,拿著玻璃鞋離去。
“易先生……”
田雨藍委屈得淚水盈眶,白雨彤此時來到她身邊,輕撫著她的背安慰她。
“小氣鬼,活該!”金莎莎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她也跳下伸展臺,隨著易彥夫離去。
就在她快忍不住淚水時,另一隻玻璃鞋出現在她面前,“還給你。”
田雨藍迅速接過玻璃鞋,才充滿感激的看著謝國平,“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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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屏東市區內的店家紛紛打烊,街道上獨留琳琅滿目的招牌及偶爾經過的車輛。
這裡畢竟不像臺北,人群總隨著夜色逐漸遞減。
一塊閃著阿拉丁珠寶店字樣的招牌,準時的在午夜十二點熄了燈。
這幢四樓高的房屋,一、二樓是門市,三、四樓是住家。
從四樓的房間見到招牌一熄燈,田雨藍和白雨彤立刻從被窩裡鑽了出來,田雨藍從書桌的抽屜拿出一個紙袋。
她從紙袋裡拿出兩根白臘燭點上,兩盞燭火隨著空氣流動明暗不定,映照著完全黑暗的房間,白色的燭身、兩張清純白淨的容顏、桌上一張寫滿字的紙及紙上的一個小碟子。
這氣氛陰森恐怖,是刻意製造的;田雨藍硬拉著白雨彤要玩傳言中的碟仙,據說可以問出未來不可知的事。
而田雨藍最想知道的就是未來另一半的
事,偶爾會問問她的父母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好不好。
兩人各伸出一隻手指頭放在小碟子上,準備請出碟仙玩我問你答的遊戲。
“碟仙、碟仙,請你告訴我,我未來的丈夫什麼時候會出現?”田雨藍一臉慎重的樣子,然後等著指下的碟子移動。
等了一會兒,白雨彤說道:“雨藍,它根本連動都不動,我們玩好多次了,這種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
白雨彤對這種超乎常情的事總抱著不迷信的態度;田雨藍則相信宿命,她認為一個人的大致命運在冥冥之中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安排妥當,剩下的才是個人的抉擇與努力。
“再等一下嘛。”田雨藍央求道。
“金未來不是幫你預言過了嗎?不是說你的另一半是在辰時出生的,你們會因為玻璃鞋而開始你們的緣分。”
“可是我的玻璃鞋只剩下一隻,另外一隻在易彥夫手上,都是那個金莎莎害的。”她嘟嘴抱怨道。
“雨藍,到現在碰過那雙玻璃鞋的男人只有易彥夫和他的秘書,你的另一半會不會是他們兩個之一?”
“易彥夫和他的秘書?”田雨藍看著白雨彤,“我也曾這樣想過,可是一南一北,哪有機會再見面。”
“雨彤,如果真是他們兩個之一,你希望誰是你的另一半?”
“易彥夫看起來很性格,我是很喜歡他,可是我弄砸了他的珠寶展,你應該有看到他一副想殺了我的表情,所以不可能是他。至於他的
秘書,長得挺斯文的,如果是他也不錯。”
“好像真的都不錯。不過你說得也對,這一南一北的,加上玻璃鞋會落在他們手上純屬意外,應該不是他們。”
“既然不是他們,易彥夫又拿走我的玻璃鞋,那他分明是想斷我的姻緣。”
“不會的,沒玻璃鞋你還是嫁得出去。”
“嫁當然嫁得出去,就怕嫁的不是我命中的真命天子。雨彤,我懷疑我們兩個會不會是同性戀啊?”
“你在胡說什麼,怎麼可能?”
“你什麼時辰出生的?”
“辰時啊。”
“那剛好符合金未來的預言。”
“我才不是同性戀。”白雨彤立刻反駁。
“我也不想。”
“雨藍,算了,不要玩了!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不要信。”
“再等一下嘛,我還是相信姻緣天註定。”
白雨彤無奈的搖了搖頭,“再等一下要是沒動靜,就把它收起來,要是被舅舅和舅母發現,我們兩個會吃不完兜著走。”
她們的舅舅鐵恭基是名副其實的鐵公雞,她們在他的監護下長大,卻沒花到他一分一毫,所有的學費、生活開銷全從她們父母留給她們的遺產中扣除,對她們的要求更是嚴格。
她們在阿拉丁珠寶店上班,兩人更是身兼四人的工作;田雨藍是門市小姐兼珠寶設計師,白雨彤則是門市小姐兼會計,兩人還得同時兼任清潔工,只差沒被當成女僕使喚。
白雨彤話剛落,一陣腳步聲傳來,她們的舅舅鐵恭基的聲音跟著響起。
“你們兩個是不是還沒睡啊?怎麼好像還有燈光,要省電,趕快睡覺,要不去把廁所洗一洗。”
“就要睡了。”田雨藍迅速吹熄燭火,將臘燭放回紙袋中,再把紙袋放回書桌抽屜,回被窩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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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人夢鄉後,她們彷彿跌人了一片溫暖和煦的大地中,冬天的寒冷不再,溫度宜人。
但溫度卻逐漸升高,田雨藍和白雨彤愈睡愈熱,她們一腳踢開了棉被,渾身是汗。
明明是寒冷的冬天,怎麼會熱得教人輾轉難眠,兩人不約而同的坐起身,抹去額頭上的汗珠。
“好熱哦!”田雨藍睡眼惺忪的說著,覺得眼前好像有一片火海。“雨彤,我們在做夢嗎?”
“好像是耶,不然我們怎麼會身處在一片火海之中啊?”白雨彤指著她們的四周,“一定是在做夢。”
“可做夢會覺得熱嗎?”
“應該不會。”
“那怎麼會有火?”
“我也不知道。”
“難道是……”田雨藍注視著白雨彤。
“不會吧?”
兩人四目交接,在彼此眼中看著那熊熊烈火,感受著炙熱的溫度,這時才不得不面對現實——失火了!
“失火了,大家快逃命啊!”
兩人迅速下床,第一個反應就是拿她們最心愛的東西。
田雨藍抱著她緊剩的一隻金色玻璃鞋;白雨彤拿著她裝著銀行保管箱鑰匙的珠寶盒。
衝出房間後,才發現火勢已大得不可收拾,她們只能拼命的往下跑,邊跑邊喊:“失火了!大家快逃命啊!”
鐵恭基一家人也迅速地往下跑,他們先到門市搶救他們的金銀珠寶,利落的速度可媲美搶匪。
沒有月亮的夜空綴著熊熊烈火,陣陣煙霧往上竄升化成朵朵烏雲,左鄰右舍全被吵醒了,驚喊聲、消防車、救護車的聲音響徹雲霄。
房子外亂成一團;房子內烈火肆虐。
不知過了多久,火總算撲滅了,整幢阿拉丁珠寶店門面全黑,內部更是慘不忍睹,傢俱焦黑的躺在水中。
還好沒有波及到鄰居。
鐵恭基氣得火冒三丈,幾輛消防車的水都澆不熄!
“火是從你們房裡燒起來的,你們最好給我說清楚,否則我要你們兩個吃不完兜著走!”他怒喊著。
兩人手中緊抱著心愛的東西瑟縮了下。
全完了!田雨藍的腦袋開始思考,從火延燒的情況來判斷,她知道火來自她玩碟仙用的白臘燭。
白臘燭雖吹熄了,蕊心卻還是熱的,熱度點燃了裝它的紙袋,在抽屜裡燒了起來,抽屜旁正是電源開關,火便沿著電源開關由四樓往一樓燒。
“你們兩個一個抱著玻璃鞋,一個抱著珠寶盒,怎麼沒人幫我搶救珠寶?氣死我了!”
“舅舅,所有玻璃櫥櫃的鑰匙都在你身卜,
我們不是不幫忙,是幫不上忙。”白雨彤解釋道。
“我不管,我要你們兩個賠償我所有的損失。”
“舅舅,不關雨彤的事,火是我引起的。”田雨藍坦白承認。
“你?”
“是我。”
“很好,你自己承認最好,你說,你要如何賠償我所有的損失?”鐵恭基齜牙咧嘴的問著。
田雨藍被他逼退了一步,“我不知道。”
“不知道?拿來。”鐵恭基朝她伸出他肥短的手。
“拿什麼?”
“藍色星球。”
田雨藍隔著衣服抓住藍色星球,不解地問:“拿藍色星球做什麼?又不是藍色星球放的火。”
“是啊!舅舅,你拿雨藍的藍色星球做什麼?”白雨彤也感到不解。
“當然是拿來抵債啊!我這裡被燒得面目全非,不拿她的藍色星球來抵債,她拿什麼賠我?”藍色星球和紅色星球他覬覦很久了,這兩顆藍、紅寶石可是稀世珍品。
他爸爸一定是昏頭了,才會把這麼貴重的寶石當嫁妝,像水一樣的潑灑出去,害他得在這裡處心積慮的想要回來。
“不行,藍色星球不能給你,它可是我的幸運之石,是你爸我外公給我媽的,然後我媽留給我的。”田雨藍想也不想的拒絕。
“不行?那你拿什麼來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