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擎宇一聽,再想阻止已來不及了,只得含笑在黃清芬的香腮上親了一下,鬆開了。
四個俏麗侍女聞聲走了進來,迅即將碗盤收走,並送來了香茶。
衛擎宇想起了懷中的玉心,立即望著黃清芬,提議道:“芬姊,玉心既已到手,我想今天就下山去找三位怪傑!”
黃清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迷惑地問:“為什麼?”
衛擎宇坦誠地道:“因為這顆玉心,關係著千萬人的生命,武林中的一場浩劫……”
話未說完,黃清芬已埋怨道:“宇弟弟,你怎麼這麼傻?他們三位說的千萬人的生命,武林中的一場浩劫,很可能就是指的姐姐我……”
衛擎宇以前也曾這樣想過,因而脫口驚異地道:“真的是為了姊姊你?”
黃清芬正色道:“當然是這樣嘍,你知道那顆玉心,在表面上是玉面神君贈給鳳宮仙子的紀念珍玩,其實那是玉面神君師門的全部武功秘笈……”
衛擎宇立即頷首道:“小弟也是聽三位怪傑這麼說的!”
黃清芬繼續正色道:“你想,假設這顆玉心落在姊姊的手裡,練成了上面記載的武功,以天坤幫時下在江湖上的龐大勢力,如果掀起禍端,那還了得?誰是姊姊的對手?誰又制服得了姊姊呢?”
衛擎宇愁眉苦臉地道:“可是,小弟已答應了三位怪傑,小弟雖是籍籍無名的後生晚輩,卻不能因此而失信呀!”
黃清芬斷然道:“不,姊姊不能將冒著生命的危險得到手的玉心,白白的送給了他們三人。”
衛擎宇婉轉地道:“姊姊,你也該替小弟想一想呀,俗話說得好,‘人無信不立’,再說,將來天坤幫改組,姊姊如果要小弟任幫主,那時小弟的武功再高,又將何以取信武林,何以領袖群雄呢?”
黃清芬一聽,立時動容,但她堅持道:“姊姊可以答應你將玉心送還給三位怪傑或棲鳳宮,但你必須先學成了上面記載的武功才可以送回去!”
衛擎宇不以為然地道:“小弟自覺恩師的武功高絕,冠蓋天下……”
黃清芬一聽,立即正色道:“不,武功雖然源於一家,但是各有所長,各有所短,即使你的武功十分獨特,但仍免不了有缺失之處。再說,衛小麟接掌了麟鳳宮後,對你前去棲鳳宮冒名之事,絕不肯甘休,對姊姊的取走玉心,更會前來興師問罪,那時如果你會了他父親玉面神君的全部武學,即使我們不想傷害他,至少我們可以不致落敗!”
衛擎宇一聽,深覺有理,因而遲疑地道:“可是,如何才能學到玉心上的武功呢?”
黃清芬正色道:“姊姊已請師叔苦海師太下山,前去她的一位道友處探聽秘訣去了,最多七八天就可轉回總壇來……”
衛擎宇一聽,只得無可奈何地道:“好吧,那就再等七八天再說吧!”
說此一頓,突然又似有所悟地道:“不過,小弟還是要下山一趟!”
黃清芬聽得嬌靨一沉,正待說什麼,衛擎宇已繼續道:“姊姊你是知道的,小弟自小不知自己的祖籍和身世,詢問母親她老人家也不說,當她老人家臨終時候,才告訴小弟,一切詳情要我去問我住在淮安城的舅舅……”
黃清芬一聽,神色立見緩和,但卻迷惑地道:“竟有這等事?”
衛擎宇懊惱地道:“可是等我趕到淮安城,我舅舅也不肯說,他只說時間還早……”
黃清芬立即關切地問:“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可以告訴你呢?”
衛擎宇道:“他老人家說,要等我學成一身出類拔萃的武功之後,他老人家才肯告訴我。
其實,那個時候我的恩師早已在我舅舅的家裡,當天的夜裡就把小弟帶往了臥牛山!”
黃清芬認真地問:“你真的不知你的恩師是誰?”
衛擎宇立即正色道:“姊姊已是小弟相依為命的妻子,我怎的還會騙你?”
黃清芬一聽,芳心激動,內心感激,她實在不該不信任自己的夫婿,而問出那麼一句,因而臉上也現出了慚愧之意。
但是,她卻鄭重親切地道:“宇弟,不是姊姊纏著你捨不得讓你下山,是因為我現在不宜在江湖上走動現身……”
衛擎宇立即面現難色地道:“可是,小弟急於想揭開自己的身世之謎……”
話未說完,黃清芬已以商議的口吻,輕柔地道:“宇弟,這樣好不好,你把舅舅的住處寫下來,咱們派人把舅舅請來如何?”
衛擎宇一聽,覺得也是一個可行之策,立即起身頷首道:“也好,就依姊姊的意思去做。”
黃清芬將衛擎宇引至她的書桌前,取出一張素箋鋪好,並親自在筆架上取了一枝羊毫為衛擎宇飽墨。
衛擎宇愣愣地立在桌前,看著青春健美的黃清芬的每一個動作,心裡非常快慰自在。當他在黃清芬的玉手中接過毛筆時,一股暖流立即通遍了他的全身,這不是慾念的衝動,而是擁有一位美絕豔麗而又體貼賢慧妻子的快樂、幸福和滿足!
他接過筆來並沒有坐下,依然以閃爍著異彩的目光,呆呆注視著黃清芬的美麗的面龐。
微垂眼簾望著桌上紙箋的黃清芬,見衛擎宇接過羊毫仍不坐下寫,不由驚異地抬起頭來看一眼他。
一看之下,嬌靨頓時通紅,因為,衛擎宇的這種目光使她看了渾身酥軟,也有些驚駭戰慄,想到昨夜幃中的情景,她真怕他再把她抱進去。
於是,她轉顏深情輕睇,忍笑嬌嗔道:“傻相,姊姊的瞼上有花?有什麼好看的?”
衛擎宇急忙定神一笑,道:“姊姊的臉比花還美,比花還嬌……”
說話之間,竟忍不住伸手握住黃清芬放在桌緣上的柔荑。
黃清芬嬌靨通紅,直達耳後,再也忍不住高興的“噗哧”笑了,同時,很不好意思的掙脫玉手,雙手按住衛擎宇的肩頭,笑著道:“姊姊不喜歡你貧嘴,乖乖地坐下來給姊姊寫!”
寫字拖得特別長,竟將衛擎於按在座位上。
衛擎宇看了黃清芬這種亦嗔亦喜,滿面羞臊撒嬌媚態,真的有些把持不住了,再也忍不住放下毛筆,猛地將黃清芬的嬌軀抱進懷裡。
黃清芬嚶嚀一聲,也趁勢仰面一倒,但嘴裡卻嬌笑俏聲道:“當心丫頭們進來看到!”
衛擎宇哪裡肯聽,先吻她紅如蜜桃的香腮,又吻她豔紅欲滴的櫻口,最後猛地吸吮她圓潤如羊脂的玉頸。
黃清芬在飄飄然中,一陣潤熱奇癢,猛的一縮玉頸,再也忍不住“格格”的笑了,同時,急忙掙扎著坐起來,望著室外嬌喘笑聲道:“請胡執事上來!”
話聲甫落,外間立即響起兩個少女的清脆應是聲!
衛擎宇一聽,只得意猶未盡的將黃清芬鬆開了。
黃清芬掙扎坐起,但並沒有離開,依然坐在衛擎宇的懷裡,伸出春蔥般的纖纖玉手,代衛擎宇按著素箋,扭動著嬌軀催促道:“快寫嘛,宇弟!”
衛擎宇一手攬著黃清芬的嬌軀,一手揮筆寫下他舅舅的淮安城的地址。
他丟下羊毫,正待去撫摸黃清芬酥胸高聳的一雙玉乳,外間已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黃清芬花容一驚,急忙由衛擎宇的懷裡眺下來,趕緊理了理微顯散亂的鬢角,急忙拉了拉勁衣,同時,深情輕睇,忍笑悄聲道:“都是你害的!”
衛擎宇得意的一笑,正待說什麼,胡秋霞在珠簾外先咳嗽了一聲,閃身走了進來。
由於胡秋霞的這聲咳嗽,黃清芬的嬌靨更紅了,因為胡秋霞以前從來沒有這種禮貌動作。
因而斷定胡秋霞在外間,聽候差遣的四個侍女中的嘴裡一定聽到了什麼。
這時一見胡秋霞進來,羞紅著嬌靨趕緊笑著道:“霞妹,今天你是怎麼啦?哪裡來的這麼俗套,反叫姊姊覺得咱們姊妹疏遠了!”
胡秋霞卻故意“噗哧”一笑道:“俺的好姊姊,倒是你今天怎麼了,妹妹的喉嚨癢了一下你也多心了!”
說話之間,又向著衛擎宇禮貌的含笑點了點頭,繼續望著嬌靨上紅暈稍褪,一直含笑的黃清芬,繼續問:“姊姊喊小妹來有什麼事?”
黃清芬轉身在書桌上將那張素箋拿起來,謙和地道:“霞妹,宇弟的舅父大人住在淮安城的東大街上,請你親帶兩位姊妹……”
話未說完,衛擎宇已急忙解釋道:“芬姊,舅舅是位生意人,霞姊姊去接恐怕不太好,還是派一位年齡較長,面貌老誠的老者前去比較有把握!”
黃清芬對衛擎宇的話當然是百依百順,立即望著胡秋霞改口道:“霞妹,那就請你派一位心腹可靠,老成穩健的人去好了!”
說著,將手中的素箋交給了胡秋霞。
胡秋霞接過素箋,遲疑地問道:“就憑我們派去的人空口述說,舅老爺會相信嗎?”
衛擎宇慮眉一蹙道:“舅舅可能還認得我的筆跡……”
說此一頓,突然想起了藍衫肋帶上的一雙珊瑚小獅子,立即低頭拿起肋帶道:“芬姊,就把這對珊瑚小獅子拿去做憑物好了!”
當黃清芬小心剪下兩個小獅子的時候,蘭夢君深情款款為他縫綴在藍衫上的一幕,立時浮上了他的腦海,不知怎的,一陣愧意和不安,立時湧上了他的心頭。
是以,連胡秋霞離去他都不知。
慕然一隻溫暖的玉手撫上了他的肩頭,同時響起了黃清芬極端關切的柔聲問:“宇弟弟,你在想什麼?”
衛擎宇悚然一驚,急定心神,立即凝重地道:“我是在想,這對珊瑚小獅子的事!”
黃清芬並不知道這對小獅子是蘭夢君為衛擎宇綴上的,因為那時她已潛出了棲鳳宮。而且,衛擎宇前去棲鳳宮時,她也未曾注意衛擎宇的藍衫腑下肋帶上綴著這麼一對精巧可愛的珊瑚小獅子。
是以,這時不疑有他,因而關切地問:“這對小獅子怎樣?”
衛擎宇雖然還是一個大孩子,尚不太懂得風情,但女人善妒他還是清楚的,何況蘭夢君已有了夫婿,這件事也不宜再提。
是以,神情凝重,但卻含糊地道:“因為那對小獅子是恩師留給小弟的心愛遺物,小弟擔心,不知道舅舅是否還認得?”
黃清芬一聽,立時笑了,同時寬慰地道:“你放心,你去舅舅家時,師父早已住在那裡,舅舅當然會注意到的,他老人家一定還記得!”
衛擎宇見黃清芬沒有起疑,也孩子般地笑了,同時笑著道:“芬姊,你不知道我是多麼希望早一天見到舅舅!”
黃清芬寬慰地一笑道:“你放心,他們去時乘馬,回來的時候才用車,最多八九天就接來了!”
說話之間,伸手挽住衛擎宇,繼續道:“走,我帶著你去花園裡看看我的練武廳,今後姊姊還要請你當我的額外老師呢!”
衛擎宇得意的一笑,壓低聲音,湊近黃清芬的鬢角耳畔,道:“那怎麼成,老師和女弟子……”
話剛開口,黃清芬已嬌靨一紅,伸手捂住了衛擎宇的嘴,忍笑嗔聲道:“你若是再胡說,別想我再理你!”
衛擎宇一笑,正待說什麼,兩人已走到了臥室門口了。
自這天起,衛擎宇便和黃清芬,晝同習武夜雙宿,恩愛異常,如膠似漆,過著形如新婚燕爾的甜蜜生活。
幸福美滿的日子,極端快樂的時光,是最容易飛逝的,不覺轉眼已過了七八天了。
這天傍晚,衛擎宇和黃清芬率領著十數貼身女侍衛,穿過了廣大花園,再度前去練武廳。
這是衛擎宇第十次陪黃清芬前來練武了,他對這座佔地極廣,裡面設備俱全,鋪滿了厚厚白毛氈的練武廳非常滿意。
尤其,中間一尊高塔,高達近十丈,不但可以練習飛昇下躍,而且可以練習輕功絕技梯雲縱。
三丈以上有通風暗窗,不怕別人在外偷窺練武,而且四周懸滿了斗大雪白的薄紗燈籠,一經點燃,光明如晝,實在是一處最佳的習武場所。
到達練武廳的大門口,早有七十二死士中的四名彪形大漢將門鎖啟開了,照例將貼身女侍衛留在門外,分別擔任四周的警戒,僅衛擎宇和黃清芬兩人走入門內。
這是一座圓形的練武廳,紗燈早已點燃,廳內耀眼通明,地上的毛氈,閃著像雪花般的小星星,但卻出奇的靜。
跟在衛擎宇身後的黃清芬,急上兩步,親切的柔聲問:“宇弟弟,你的劍路那麼剛猛,靜時如止水,動時如脫兔,和我輕靈飄逸的劍式迥然不同,我實在無法領悟……”
話未說完,已到了廳的中央。
衛擎宇先停身看了一眼已經關上的大廳門,這才親熱的含笑拉起黃清芬的一雙玉柔荑,笑著道:“芬姊,在練劍之初小弟就對你說過,驚鴻劍法不適合你們女孩子練,你偏要學幾招……”
話未說完,黃清芬已輕顰柳眉,委屈地道:“出劍時比閃電還快,尤其,呆呆地站在那兒,要等對方兵器及身,招式用老才出劍,嚇都嚇死啦!我可沒有那麼大的定力!”
衛擎宇正色道:“要想學好驚鴻劍法,就必須有‘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猛虎躡於後而不亂’的鎮定功夫……”
話未說完,黃清芬再度委屈地道:“劍法那麼怪異不算,而掌法也那麼特殊,用內力真氣,揮臂迎擊,我哪裡來得那麼大的力氣?再說,我一個女孩子用那種掌法,人家看了不說我是瘋子才怪呢!”
衛擎宇忍不住失聲一笑道:“所以今天小弟教你梯雲縱嘛!”
黃清芬一聽,立即綻唇一笑,道:“哼,恐怕只有向你學點兒梯雲縱了!”
說罷,仰首上看,舉手一指,道:“你看到了沒有,塔頂高十丈,中央懸著一個小銅鐘,你若是縱至頂端打一下小銅鐘,那你的輕功雖不能說超凡入聖,至少可稱得上爐火純青!”
衛擎宇在黃清芬說話間早已看了個清楚,塔內共高九層,每層約九尺有餘,圓徑愈高愈小,每層四周都點燃了紗燈,塔頂中央的那個小銅鐘,金光閃閃,是那麼高遠,好似深遂夜空中的一顆明星。
衛擎宇看罷,不自覺的笑了!
黃清芬一看,立即嬌聲嗲氣地問:“你笑什麼嘛?”
衛擎宇根據他的輕身功夫,十丈以內的高度,僅施展一鶴沖天絕技即可摸到頂層中央的小銅鐘。
但是,他沒有向黃清芬炫露,因為他愛她,他怕刺傷了她的自尊。
是以,他技巧地問:“芬姊,你長身一躍,距離小銅鐘還有多少尺?”
黃清芬冰雪聰明,她根據衛擎宇的神情和語氣,知道他可以一躍而達塔頂,因而一笑道:
“多少尺?你應該問我還差多少丈!”
衛擎宇知道黃清芬在說笑,因而一笑道:“不管你還有多少尺多少丈,今天我們練梯雲縱!”
說罷,立即將梯雲縱的要領、心訣和方法說了一遍,並一面比劃著到達空中,展臂蹬腿的墊腳的動作。
黃清芬神情肅穆,聚精會神地聽,將心訣要領一項一項地記在心裡。她的好勝心很強,她不願意讓自己的夫婿,認為她是一個笨拙的妻子,雖然他們還沒有舉行婚禮,那只是苦海師太一兩天後回到總壇即辦的事!
衛擎宇講解完了心法口訣,正待親自示範一兩次給黃清芬,緊閉的廳門上,突然響起了砰砰的敲門聲。
兩人心中一驚,知道總壇發生了重大事情,否則,黃清芬曾有過交代,無事絕不敢在黃清芬練武的時候前來敲門。
黃清芬看了衛擎宇一眼,兩人雙雙走了過去。尚未到達廳門前,門外已傳來胡秋霞的聲音道:“幫主,衛少俠,苦海師太回來了!”
衛擎宇和黃清芬聽得精神一振,不由彼此興奮地對看了一眼,立即加速步子向門前走去。
黃清芬的興奮是苦海師叔回來,就可以為她和衛擎宇的婚禮福證了,而衛擎宇高興的是,老師太回來已有了閱讀玉心秘笈的方法和要訣了。
前進中,黃清芬首先忍不住吩咐道:“快開門!”
話聲甫落,守在門外的四個衛士已將大廳門推開了。
只見胡秋霞神色有異,似乎強抑著內心的憂急,有些不耐煩地站在門外。
這時,擔任四周警戒的貼身女侍衛們,也聞聲紛紛地趕了過來。
黃清芬一看胡秋霞的神情,心中一驚,不由關切地問:“老師太現在何處?”
胡秋霞急聲道:“立候在您的樓廳上。”
黃清芬驚異地“噢”了聲,立即望著神情迷惑的衛擎宇,催促道:“宇弟弟,我們快去吧!”
於是,黃清芬和衛擎宇兩人並肩在前,胡秋霞和其他身背寶劍的貼身女侍衛跟在身後,匆匆向前走去。
眾人穿過花園,進入後園門,經過幾座精舍獨院和樓閣,已到了黃清芬的中心大樓前。
黃清芬和衛擎宇急忙登階登樓,胡秋霞卻和其他貼身女侍衛,自動地留在了樓下。
衛擎宇跟著黃清芬匆匆登上樓梯,發現僅苦海老師太一個人,神情凝重地坐在大椅上,樓廳內燈火輝煌,連一個侍女都沒有。
黃清芬一見苦海師太,立即恭聲道:“師叔您回來啦?”
衛擎宇也恭聲呼了聲:“老師太。”
苦海老師太一見衛擎宇和黃清芬上來,立即強展笑顏道:“師叔此番下山,總算沒有白跑這一趟……”
衛擎宇和黃清芬一聽,目光同時一亮,幾乎是齊聲興奮地問:“可是得到了閱讀玉心秘籍的方法和心得?”
苦海師太慈祥地笑一笑,頷首道:“不錯,我那位道友說得很詳盡!”
衛擎宇和黃清芬聽得十分興奮,不由齊聲問:“那位師太怎麼說?”
苦海師太道:“很簡單!”
說罷,突然又正色道:“玉心現在你兩人誰的身上?”
衛擎宇趕緊恭聲道:“在晚輩身上。”
苦海師太頷首道:“那很好,你現在可以進入內室,關上室門,一個人靜靜的閱讀了,這裡有貧尼和你芬姊為你護法!”
黃清芬不禁有些焦急地問:“芬兒不能和宇弟弟一起閱讀?”
苦海師太搖頭道:“只能衛少俠一個人閱讀……”
衛擎宇立即關切地問:“晚輩怎麼個讀法呢?”
苦海師太肅容道:“你最好盤膝坐在床上,將玉心捧緊在兩手中,凝神祛慮,默運真力,等到有玉心漲大,強烈光芒四射的感覺時,即可運集目力,凝目看向玉心,即可看到玉心上記載的字跡!”
說罷舉手一指室門,催促道:“你現在可以進去了!”
衛擎宇恭聲應了個是,微一躬身,立即走進了黃清芬的臥室內。
緊接著,一陣“沙沙”輕響,內室的金漆鐵門已緩緩地合上了。
金漆鐵門一閉,苦海師太的神色立時凝重下來。
黃清芬看得心中一驚,不由關切地急聲問:“師叔,可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苦海師不答反問道:“你和衛擎宇可曾舉行了結婚大禮?”
黃清芬聽得芳心一震,立即回答道:“芬兒要等師叔您回來福證……”
苦海師太一聽,立即埋怨她道:“師叔乃是佛門弟子,怎好與你們主持婚事大禮?”
說此一頓,特地壓低聲音鄭重地繼續道:“我早對你說過,見機不早,悔之晚矣。你既已如願得償,就該打鐵趁熱,一切從簡,及時舉行結婚大典,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苟有變起肘腋之患,你已立於不敗之地……”
黃清芬聽得神色一驚,脫口急聲問:“師叔,您在外面可是聽到了什麼?”
苦海師太神情凝重地黯然一嘆道:“麟鳳宮偵騎四出,乾坤六怪到處奔波,都在焦急地找尋衛擎宇的下落……”
黃清芬一聽,神色一震,立即笑了,同時寬慰地道:“師叔請放心,那是他們在找宇弟弟討回麟鳳宮的鎮宮寶劍,芬兒早已料到這一點,就在您老人家走後的不久,已派齊南狂叟張堂主將‘霸劍’送回去了!”
苦海師太一聽,立即寬心地點點頭,併合十低聲宣了聲“阿彌陀佛”,道:“但願如此,吾佛慈悲!”
黃清芬看得又感動又好笑,因而寬慰地笑著道:“師叔的顧慮愛護,芬兒衷心感激,芬兒已是二十三歲的人了,處理事務已有見地,尤其對自己的終身大事,更是斟酌再三,思慮多日,對宇弟弟的心性品格和為人自覺看得透澈,芬兒自信能做一個賢淑體貼,熱愛丈夫的好妻子,宇弟弟有事業雄心,有領袖群雄的幹雲豪氣,芬兒更有無比的耐心和毅力,輔助宇弟弟改組幫內組織,健全各級人事,廣邀江湖精英高手,剔除其中莠劣幹部,使這個幫成為中原最龐大最健全的組織,我們不但為武林除禍亂,也要為黎民謀太平……”
話未說完,苦海老師太已極讚賞地連聲道:“好,好,果真如此,你方不愧被人稱為女中英豪,也不辜負你師父,耗盡畢生心血對你的調教!”
黃清芬一聽談到師父,嬌靨上立即神情感傷,呈現無限孺慕之情,眼圈一紅,戚聲道:
“恩師她老人家仙逝得太早了,假如今日還健在,再有師叔您老人家的指點,天坤幫早已達到理想境地了!”
苦海師太欣慰地點點頭道:“現在有了衛擎宇,你不但有了歸宿,覓得佳婿,而且也有了一展終生抱負的大好機會,再加上有齊南狂叟、糊塗翁以及鐵掌無敵等人的輔助,不難大業有成!”
說此一頓,突然又似有所悟地繼續道:“至於和麟鳳宮的新任島主衛小麟結下的這段過節兒,霸劍既然送回去了,玉心也應及早完璧……”
黃清芬立即頷首恭聲道:“是的師叔,芬兒要宇弟弟閱讀玉心上的秘笈,並非誠心偷學玉面神君的絕世武功,而是讓宇弟弟學成後,知所應付,俾避遭了衛小麟的毒手!”
苦海師太讚許地頷首道:“知而後有所防範,未嘗不可,切不可知其破綻,乘隙而攻,那就太不應該了!”
黃清芬一聽,趕緊恭聲應了個是。
苦海師太繼續關切地問:“齊南狂叟把霸劍送回去,他們那邊怎麼說呀?”
黃清芬回答道:“張堂主到現在還沒回來……”
話未說完,苦海師太的面色突然一變,脫口急聲道:“不好,張堂主很可能被衛小麟給扣留下了!”
黃清芬雖然也有些擔心,但她深知齊南狂叟的辦事能力,因而寬慰地道:“不會出事的,師叔請放心!”
苦海師太立即沉聲埋怨道:“你做事總是過分主觀,固執己見,我問你,齊南狂叟去時,你是怎麼向他交代的?”
黃清芬見苦海師太已有些生氣,神色愈顯得恭謹地道:“芬兒要他乘八百里飛騎,每五十里換一匹快馬……”
話未說完,苦海老師太已正色道:“果真這樣,只不過一天一夜的工夫,最遲天亮就可趕到太湖了呀!”
黃清芬也覺得事有蹊蹺,但她仍寬慰地揣測道:“齊南狂叟遊戲風塵,不知道又被什麼事給纏住了!”
苦海師太一聽,立即斷然道:“不,他和糊塗翁一樣,表面裝瘋賣傻,內心絕頂聰明,尤其你交辦的這件事,他心中自有分寸,必然更加小心。看來,他很可能被玉面神君的兒子衛小麟給留作人質了!”
黃清芬聽得神色一驚,花容大變,脫口急聲道:“留作人質?”
苦海師太凝重地頷首道:“不錯,他不但要你和衛擎宇送回玉心,還要你們兩人雙雙前去請罪!”
黃清芬一聽,嬌靨上立現懊悔之色。她並不是懼怕玉面神君的兒子衛小麟,而是懊悔她自己,做事一向謹慎,何以事先沒有顧及於此?
就在這時,驀聞室內的衛擎宇,突然震驚興奮地高聲呼叫起來!
黃清芬和苦海老師太聽得神色一驚,面色大變,由於鐵門緊閉著,聲音隱約可聞,聽不清衛擎宇呼些什麼,兩人急對一個驚異眼神,雙雙向室內門前奔去。
就在兩人將要奔至門前的同時,裡面的衛擎宇已用拳將鐵門擂得“咚咚”震耳地響,不停地高嚷著!
黃清芬再度驚訝地看了苦海老師太一眼,同時惶聲道:“師叔,他恐怕是走火入魔了!”
苦海老師太年逾七旬,閱歷淵博,遇事也較沉著,雖然也有些慌亂,鬧不清突然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根據衛擎宇驚急和呼叫的聲音,顯然是驚喜或震駭,因而望著黃清芬急聲道:“衛擎宇可能是興奮過度了!”
一句話提醒了黃清芬,立即湊近門縫大聲道:“室門的開關就在床頭上嘛!”
話聲甫落,門內立即停止了擂打,衛擎宇也同時停止了呼喊。
接著一陣“沙沙”輕響,金漆鐵門應聲而開了。
黃清芬和苦海師太,立即迫不及待地撥開珠簾奔了進去。
剛剛奔進門內,衛擎宇已神情驚喜,滿頭大汗,極端興奮地由幃內奔出來。
衛擎宇一見神情驚異的黃清芬和苦海老師太,立即興奮地大聲道:“芬姊,老師太,我的師父就是玉面神君,我的師父就是玉面神君……”
說話之間,尚不停地急烈搖動著手中那顆毫光閃射的玉心。
黃清芬一聽,驚喜萬分,也不由興奮地道:“真的呀,宇弟弟?”
衛擎宇見問,立即指著手中的玉心道:“真的,不會錯,上面大都是小弟學過的武功……”
話未說完,苦海老師太已揮動著左手,寬慰地笑著道:“衛少俠,不要激動,坐下來說,坐下來說!”
黃清芬一聽,立即親切熱情地將衛擎宇按坐在一張小錦墩上。
但是,衛擎宇仍興奮地道:“我早在棲鳳宮時穿上這襲藍衫時,我就有這種想法,後來知道蘭夢君的父親是一個大富商時,愈加相信我的師父很可能就是玉面神君,當時只是還不敢肯定罷了……”
苦海師太鎮定地問:“如今呢?”
衛擎宇正色道:“如今當然是毫無疑問了。因為當恩師仙逝彌留之際,曾要晚輩去找回他失落的玉心,當時因為師父說話乏力,而且斷斷續續,加之晚輩悲慟痛哭,可能有很多字師父沒有說出來,晚輩也沒有聽清楚……”
苦海師太繼續問:“你是怎樣看清玉心上的字跡?”
衛擎宇興奮地笑著道:“晚輩就是按照老師太的吩咐,盤膝坐在床上,暗凝功力,兩手緊緊捧著玉心。由於晚輩一直想著這顆玉心是不是師父的東西,因而心神無法祛除旁騖雜念,兩手中的玉心自然也沒有變化,直到晚輩收斂心神,漸漸穩定情緒,功力也特別加強,掌心中的玉心才有了漲大的感覺!”
苦海師太聽得神情凝重,面色不定,但卻極為鎮定,這時聽罷,立即問:“後來呢?”
衛擎宇的激動情緒已漸抑住,但他仍興致勃勃地道:“當時晚輩依照老師太的叮囑,立即運集目力,注視玉心,在刺目強烈的光芒中,竟看到‘隔山碎碑’四個大字,當時晚輩心中一驚,真力一瀉,玉心上的字跡立時消失了……”
黃清芬不由興奮地關切問:“你只看到了那一項隔山碎碑嗎?”
衛擎宇搖首道:“不,小弟強抑內心的激動和興奮,再度運集功力,又發現了驚鴻劍法、大小挪-法、御氣飛劍和御氣飛行、梯雲縱……”
話未說完,黃清芬再也忍不住興奮地忘了身在何處,撲過去伸臂將衛擎宇緊緊地抱住,同時歡聲道:“真的呀,宇弟弟?”
衛擎宇想到了御氣飛劍和御氣飛行,早已神馳千里,幻想著永居深山,不食人間煙火的劍仙生活。
這時見問,立即毫不遲疑地正色道:“當然是真的!”
苦海師太一見,立即轉身向室外走去,同時凝重道:“我去通知糊塗翁等人,連夜佈置喜事禮堂,你們兩人明天絕早舉行結婚大典,就由貧尼來為你們兩人福證!”
把話說完,早已走出了門去。
衛擎宇和黃清芬一聽,俱都又羞又氣地笑了。
羞的是當著苦海師太的面兩人竟忘情的熱烈擁抱,氣的是兩人不知控制自己的情緒,竟得意忘形到這種地步!
這時一見苦海師太走出了室門,兩人趕緊分開,雙雙漲紅了嬌靨俊面,同時躬身恭聲道:
“恭送師叔!恭送老師太!”
但是,當他們聽了老師太的最後兩句話,兩人又都心花怒放地笑了。因為,明天絕早拜過天地後,兩人就是名正言順,相依為命的恩愛夫妻了。
是以,兩人一聲歡呼,再度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衛擎宇和黃清芬兩人,緊緊地擁抱著,你吻我一口,我親你一下,他咬她的櫻唇,她送她的香舌,兩人似乎都忘了還有別人,都忘了還有這個世界。
他們兩人都有雙喜降臨的感覺,他們不但明天就要舉行結婚大禮,而且還揭開了衛擎宇恩師的來歷之謎。他原來就是威震江湖,技冠武林,大名鼎鼎的中原大俠玉面神君,而衛擎宇卻正是他的親手傳授絕技的徒弟。
現在,他們再也不怕玉面神君的兒子衛小麟前來總壇鬧事了,因為衛擎宇不是他的師兄,便是他的師弟。
尤其,衛擎宇前去棲鳳宮冒名偷盜玉心,乃是恪遵恩師遺命,而他身為弟子,自然也有權習玉心上的絕世武功。
衛擎宇最後狠狠在黃清芬的香腮上吻了一下,才興奮地笑著道:“芬姊,現在我們可以前去麟鳳宮了!”
黃清芬聽得一愣問:“為什麼?”
衛擎宇半玩笑半認真地道:“現在我可能是衛小麟的師哥,你就是衛小麟的師嫂呀……”
話未說完,黃清芬已微紅著嬌靨,轉身走向窗前,道:“要去你一個人去吧,我沒有臉再見他們那些人!”
衛擎宇趕緊一笑道:“你的臉皮簿,難道我的臉皮厚?我當然也不好意思去。不過,玉心這件事總該對衛小麟有個交代,也好讓他們安心!”
黃清芬深覺有理,立即回身鄭重地道:“我想明天師叔為我們福證過婚禮後,就再請師叔跑一趟太湖,一方面是代表我們兩人前去觀禮,一方面將你的身份向他們解釋清楚……”
衛擎宇聽得虎眉一蹙,道:“可是,萬一衛小麟是師兄,我們做晚輩的不去賀喜,豈不失禮?”
黃清芬一聽,嬌靨突然紅了,同時深情含笑地睇了一眼衛擎宇,嗔聲道:“傻瓜,根據一般民俗,新婚的夫婦不可去參加別人的婚禮……”
衛擎宇聽得神色一驚,不由迷惑地問:“這是為什麼?”
黃清芬一笑道:“據說這是犯衝!”
衛擎宇一聽,神情大喜,不由興奮地道:“這真是太好了,婚禮不但得到一位千嬌百媚的妻子,還可以拿它當擋箭牌!”
說話之間,急上兩步,再度將黃清芬的嬌軀抱起來。
黃清芬嬌靨一紅,“格格”嬌笑,同時,佯嗔嬌聲道:“什麼?你要拿我當擋箭牌?”
衛擎宇一聽,也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小弟說的是婚禮,不是你!”
黃清芬滿意的一笑,羞紅著嬌靨,特地壓低聲音有些稚氣地問:“宇弟弟,待會兒咱們去偷看他們佈置禮堂好不好?”
衛擎宇也目不轉眼地望著她,刁鑽地低聲問:“你不害臊?”
如此一說,兩個都忍不住快意的哈哈大笑了。
衛擎宇神色一驚,突然斂笑,道:“有人來了!”
黃清芬聽都沒聽,慌得急忙掙脫衛擎宇的懷抱,同時悄聲道:“快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