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見陶萄鳳在樹下提起一個小包袱來,因而斷定那裡面一定是買好的水靠,是以,他一面跟了上去,一面關切的問:“鳳妹,這裡面是給我買的水靠嗎?”
陶萄鳳低著頭前進,似乎在想著心事,這時見問,急忙一定心神,說:“噢,這是你的!”說話之間,順手將小包袱交給了馬龍驤。
馬龍驤接過小包袱,覺得重量不大,且極輕柔,拉開包袱一看,只見裡面露出來的竟是烏黑中閃著銀灰的衣物。
他本來想問一問是什麼質料的水靠,又怕問出了馬腳,因為飯間陶萄鳳曾要他按照她說的條件買。
但他看罷,又不能不有所表示,是以,才笑著說:“我就喜歡這種顏色!”
豈知,陶萄鳳竟答非所問的說:“你是什麼時候和悟玄交手的?”
馬龍驤一驚,陶萄鳳果然再度對他懷疑了,但他為了遵守對智上大師和長髮前輩的諾言,在儘可能的範圍內,不讓陶萄鳳知道馬騰雲已死的消息。
是以,在陶萄鳳相問之下,只得佯裝氣忿的說:“這件事說來實在可氣,還是不說的好!”
這時三人已走出林外,田間一片油然,農人默默的工作,僅數十丈外的官道上,傳來馬奔聲和吆喝。
陶萄鳳一看田野,故意說:“現在距鎮尚遠,田野裡都是人,談談又有何不可,何必生氣!”
馬龍驤一聽,知道如果不馬上編一個故事說出經過,陶萄鳳必然愈加懷疑,假設說錯了,當然便立即露了馬腳。
心中衡量一下輕重,當然是不說的好,可是,在下意識中,他又覺得應該盡力而為。
假設說走了嘴,使陶萄鳳愈加懷疑,一氣之下,問出冒充馬騰雲的原因,就此轉回潼關去,他自覺也不負什麼道義責任。
即使長髮水裡侯責怪下來,他也可推說陶萄鳳一再追問往事,而他又不能不說,說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最重要的一點是陶萄鳳是一個美麗、任性、活潑而又聰明的少女,他不願讓師妹鄭玉容有所誤解。
當然,根據鄭玉容在鎮上客棧的舉措,見面之後,非但沒有當場揭破,而且處處和他合作。
顯然,鄭玉容在遇到大頭師伯和長髮前輩時,兩位怪傑必然也曾鄭重的告誡過她如何作。
現在,在他馬龍驤的感覺中,如果陶萄鳳是馬騰雲的母親,或者其他長輩,他當然願意儘量安慰她。
但是,陶萄鳳偏偏是馬騰雲情感較密的美麗少女,雖然馬騰雲並不是馬騰雲的未婚妻,但他仍覺得不宜和陶萄鳳在一起。
由於馬龍驤有了這想法,是以才決定儘自己的能力編個與悟玄發生爭執動手的故事。
於是,他故意無可奈何的說:“好吧,那我們就一面前進,一面談吧……”
豈知,陶萄鳳竟客氣的說:“不想說也就算了,不必勉強!”
馬龍驤趕緊說:“說出來也好,舒一舒心中的悶氣!”
跟在身後的柳大娘,說:“上恩寺和古佛寺為敵,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動,故意說:“外界都知道上恩寺的僧侶弟子,和古佛寺的僧人一直不和。但是,真正不和的原因,外界卻鮮少知道……”
陶萄鳳“哦”了一聲,不解的問:“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馬龍驤說:“是為了開墾的山坡地!”
陶萄鳳立即說:“為了地界的事,是不是?”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驚,因為陶萄鳳說的,正是他剛剛編好還未說出的事,因而也不自覺的脫口說:“咦?你怎麼知道?”
陶萄鳳一見,竟“噗嗤”笑了,同時嗔聲說:“看你,老毛病又犯了,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的,知道了又怕什麼?”
馬龍驤見陶萄鳳突然笑了,他斷定陶萄鳳也許是揣測之言,並不真正知道這件“山坡地界”的事。
是以,也失聲一笑說:“我記得我以前沒有對你講過這件事!”
陶萄鳳深情的看了馬龍驤一眼,忍笑瞠聲說:“哼!鬧了半天,你對我心中仍有秘密啊?”
馬龍驤故作緊張的正色說:“這件事還是因為前幾個月,又為了地界發生爭執,師父才告訴我的。”
說此一頓,趕緊轉變話題,問:“鳳妹,你是怎的遇見悟玄他們的?”
陶萄鳳見問到這件事,嬌靨立時沉下來,她嬌哼一聲,沉聲說:“我剛剛給你買好了水靠走出店來,就遇見邛崍派的一個老道,說他們派的長老,請我到鎮外談話,我知道你在落雁峰下掌斃的一僧二道中,有一個老道是邛崍派掌門人‘一陽子’的師叔,所以我就叫他去喊他們的長老來。他以為我膽小不敢去,便出言譏諷,因而打了那個道人一個巴掌,一氣之下,我就隨著他前來了……”
話末說完,柳大娘已有些責怪的說:“所幸對街王家辦事的人看見了……”
陶萄鳳也未待柳大娘說完,繼續瞠聲說:“那是我叫他通知你們的,不然他怎的知道你在哪家客棧?”
柳大娘立即恍然的說:“原來是這樣的呀!”
陶萄鳳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望著馬龍驤問:“你和容姐姐談些什麼,談那麼久才來?”
馬龍驤聽得一楞,立即正色說:“她先說要學水功,我就告訴她一些運氣吐氣,和放鬆肌肉的道理,接著她又說要買馬匹……”
陶萄鳳立即冷冷的說:“你就陪著她去買馬啦?”
馬龍驤正色說:“沒有,她原先是叫柳大娘去買,結果見柳大娘久不回來,她才說她自己去買,出店門,店夥才告訴我柳大娘留話的事。”
柳大娘一聽,十分生氣的說:“這個該死的店夥,我當時就告訴他,請他派個人告訴我家少爺,就說我家小姐在街上與人口角!”
陶萄鳳也忿忿的說:“回去一定找他們掌櫃的理論,他這一馬虎,險此丟掉了我和柳大娘的命,實在可惡!”
說話之間,三人已走進大鎮。
馬龍驤為免再生事端,立即寬聲說:“算啦,何必和他們一般見識!”
三人走至店門前,方才的店夥業已不在,又換了另一個店夥在招呼客人。
陶萄鳳經過九個中年道人的輪番攻擊,已經微感倦意,是以也不願多事,因而沒再追究。
進入自己要的獨院內,陶萄鳳立即懶懶的說:“龍哥哥,今晚我們別再上路吧,我有些累了!”
馬龍驤看得神情一呆,他在這一剎那,發覺陶萄鳳一顰一笑,一嬌一嗔,甚至她的懶散嬌態都是那麼美麗動人。
就在他發呆之際,陶萄鳳已羞紅著嬌靨,瞠聲問:“你呆看我作什麼?我說我累了!”
馬龍驤被這麼一說,俊面頓時通紅,趕緊笑著說:“我怕你方才在交手時,負了什麼暗傷,看一下你的眼神!”
陶萄鳳一聽,芳心立時升上一陣甜意,因而深情的說:“我只是有些累,你也到小廳上休息一會吧!”說罷,即和柳大娘,逕向東廂房走去。
馬龍驤立即寬聲說:“反正明天定更前趕到五臺山就行,時間充裕,你就睡一會好了。”
陶萄鳳見馬龍驤如此關切她,倦意也消退了下少,因而回頭含笑,眼送秋波,頷首嬌聲說:“小妹知道。”說罷,和柳大娘逕自走進東廂門內。
馬龍驤望著陶萄鳳,直到她已完全走進廂房內,他才舉步登階,走進小廳的休息室內。
小廳休息室內,廣床紗帳,小几方凳,佈置得簡潔雅緻。
馬龍驤連夜末得好睡,身心也有一些倦意。
是以,他和衣斜倒床上,閉目養神,準備小睡。
但是,就在他閤眼之際,帳頂上已傳來柳大娘的壓低聲音問:“小姐,方才在鎮外林中,看你有些心情不快,可是為了馬少爺?”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驚,急忙睜開了眼睛,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聲音是由天花板上透過來。
他根據這情形,判斷這間小室,與東廂房的內間,只有一牆之隔,而且,天花板上的橫樑,必是相通的。
心念間,已聽陶萄鳳壓低聲音說:“大娘,不知怎的,我發覺騰雲哥變的太多了!”
柳大娘說:“男人在二十幾歲,變的最快,我到沒看出馬少爺有什麼改變。”
陶萄鳳說:“你沒看他的體格健壯多了?”
柳大娘說:“人總是要長高的嘛,馬少爺現在看上去,比一年前更英挺更瀟灑了,健壯才是你的福呀!”
陶萄鳳卻正經的說:“你沒注意他的聲音?”
柳大娘迷惑的問:“馬少爺的聲音怎麼樣?”
陶萄鳳說:“也變得有些低沉有力了!”
柳大娘再度一笑說:“那是當然的嘛,難道還跟小孩子般呀?”
馬龍驤聽得一笑,不由暗贊柳大娘答的好。
略微沉寂,才聽陶萄鳳說:“不知怎的,我總覺得他沒有以前那樣喜歡我了?”
柳大娘一笑說:“小姐,這話你可就說錯了,馬少爺方才對你的那份關切,可說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喲!”
陶萄鳳依然遲疑的說:“不知怎的,我總有一種他是另一個人的感覺!”
馬龍驤聽至此處,心中著實一驚,繼而一想,這樣也好,免得日久下來,情感愈陷愈深,不能自拔!
心念間,已聽柳大娘說:“不處死陶興就好了,讓他出來認一認,現在的馬少爺,是不是他那天送信時看到的馬少爺,一認也就知道了。”
馬龍驤一聽,這才知道前去古佛寺送信的陶興,已經被處死了。
心念閭,已聽陶萄鳳,埋怨說:“都是我大哥,一聽說陶興與甘八有牽涉,拉去馬廄就活的打死了,所幸陶興已先說甘八每月都送給他銀子的事,否則,豈不冤枉打死一人!”
說此一頓,突然又極關切的問:“大娘,你看馬少爺與一年前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又聽大娘說:“除了長高了,聲音略微有些改變外,我看沒有什麼改變的地方!”
陶萄鳳則說:“這次他回來,只有方才有些老樣子外,我覺得他的神情,態度,以及待我的語氣都和以前不一樣!”
柳大娘則笑著說:“我說小姐,你也真太多心了,人家馬少爺對你稍微欠體貼些,你就說人家不是人了……”
陶萄鳳瞠聲說:“我就氣他這一點!”
柳大娘正經的說:“小姐,這次馬少爺回來,就算高升棧的王掌櫃和‘瘦皮猴’二柱子看錯了,難道甘八,蕭寡婦,以及刁賬房也都看錯了不成?”
略微一頓,柳大娘繼續說:“還有王夫人,馬少爺一生下來就吃她的奶,據說馬少爺身上有多少痣,閉上眼她都能一一背出來。”
這時,陶萄鳳卻“唔”了一聲,顯然她也有這一個想法。
又聽柳大娘繼續說:“而這一次馬少爺回來,王夫人不但和馬少爺同桌進食,而且還去馬蹄谷找馬少爺……”
陶萄鳳立即分辯說:“我不是對你說了嗎?我只是對他在感覺上有些陌生嘛?”
柳大娘卻繼續說:“在馬老莊主的陰宅內,見到馬少爺的親孃奪命羅剎不說,你在潼關東南的樹林內,見到了智上法師和長髮前輩他們……”
話未說完,陶萄鳳以掩不住興奮的聲音,嗔聲說:“好了好了,不要說了,我要睡覺了。”
接著,那邊一陣沉默!
馬龍驤笑一笑,知道柳大娘說服了陶萄鳳。
但是,他卻覺得奇怪,何以柳大娘從頭到尾竟沒有說出一句對他不利的話來?這的確令他大惑不解!
繼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心想,莫非長髮、大頭兩位師伯,也趁機對柳大娘說了什麼不成?
一想到這個問題,他立即聯想到兩位怪傑這樣做的用意和目的,他真不知道將來如何收拾這盤棋。
由於對面沒有了聲音,他也漸漸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突然聽到柳大娘的聲音:“容姑娘,你的馬買好啦?”
馬龍驤心中一動,立即坐起身來,發覺室內光線已經暗下來。
接著是鄭玉容的聲音說:“我買了匹白馬,你們小姐和馬少爺呢?”
柳大娘笑著說:“他們兩人還在睡覺!”
馬龍驤知道是鄭玉容來了,立即起身走至淨面盆洗了一個臉。
注意一聽,柳大娘和鄭玉容談論中午發生的事情。
不久,院中已響起陶萄鳳的愉快聲音:“容姐姐,你怎麼這時候才來呀?”
鄭玉容立即風趣的笑著說:“我這麼晚來你們還在睡呢!”
驀聽陶萄鳳以羞急的聲音說:“喂,容姐姐,你可得把話說清楚呀,他可是睡在小廳裡呢!”
話聲甫落,院中已響起二女與柳大娘的歡笑聲。
馬龍驤一聽,只得含笑走了出去!於是,四人就在院中作了一個決定,晚飯以後,四人立即起程,希望能在大頭鬼見愁和長髮水裡侯兩位怪傑前到達南五臺。
一個時辰之後,馬龍驤與陶萄鳳以及鄭玉容和柳大娘四人四馬,如飛馳出了大鎮,沿著官道直向正南馳去。
這時,天色已經暗下來,明月尚未升起,柔風徐吹,十分爽快。
一連穿過兩座大鎮,一輪皎月,才在東天升起來,明月逐漸升高,大地一片銀華。
四人正催馬飛馳,驀見前面一片閃閃水光,遠遠看來,不下千畝四周岸上,尚有簇簇青竹。
陶萄鳳一見,立即興奮的說:“龍哥哥,我在這兒教你和容姐姐水功吧?”
馬龍驤對學水功一事,一直記在心裡,因為,他早一天學成了水功,便早一天去救師父。
這時一聽,立即興奮的說:“好呀,正好我們休息一會,讓馬兒喝點水!”
陶萄鳳又望著鄭玉容,愉快的問:“容姐姐你呢?”
鄭玉容立即笑著說:“那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呢。”
說話之間,距離那片汪洋大湖,已經不遠。
四人縱馬馳上湖岸,遊目一看,竟是一個清水湖。
陶萄鳳首先躍下馬來,愉快的說:“我們快換水靠!”
說著,舉手一指不遠處的一簇青竹,愉快的說:“龍哥哥,你快到那片青竹後換水靠去!”
馬龍驤覺得奇怪,他雖然也聽說過水靠可以增加在水中的速度和靈活,但卻不知道水靠是什麼樣子的。
在他認為,只是脫掉長衫和公子履就可以了,鬧不清為什麼還要到那片青竹後去換水靠。
既然陶萄鳳叫他去,他只得在鞍囊內,將那個小包袱拿出來,一個人逕向那片青竹走去。
他見柳大娘一個人在那裡沒事,本想請他幫忙,又怕露了馬腳,真正的馬騰雲下過水,難道還不知道穿水靠。
心念間,已到了青竹後,他立即將小包袱匆匆解開。
打開小包袱,展開水靠一看,頓時楞了。
只見水靠臂細腿窄,腳上還有一個方形的東西,形如小扇,前胸大開,密排小把,還有兩根黑絲細繩,領上還有一個小帽子。
馬龍驤看了水靠的樣子,簡直呆了,看看情形,除了貼身內衣外,什麼東西都要脫下來!
焦急之下,悄悄探首向外一看,只見陶萄鳳和鄭玉容,一個穿鮮紅,一穿銀灰,他們兩人的水靠,已經穿好了,正由那片青竹後愉快的走向岸邊。
陶萄鳳和鄭玉容換上水靠,真令馬龍驤看呆了。
只見二女,玉乳高聳,纖腰柳細,渾圓的雙股,修長的玉腿,只是那雙玲瓏小巧的天足看不清楚。
馬龍驤正在探首瞧看的一剎那,背後一縷勁風,破空而來,“颼”的一聲,已到了腰後。
打來的暗器,又快又疾,而且勁道奇速!
馬龍驤心中一驚,暗呼不妙,知道身後來了頂尖人物,而且,身後暗器奇快,再想閃躲,已經來不及了。
馬龍驤一時大意,竟被對方以絕快手法打出來的暗器,“颼”的一聲,已射到了近前。
在驚急之下,明知閃躲不及,但又不能不盡全力以圖閃避。
是以,上身不動,兩腳不移腰部一閃,一團卵大黑影,擦衣飛過!
緊接著,“嘩啦”一聲,塵土飛揚,竟是一塊乾土泥塊。
馬龍驤閃過泥塊,早已旋身準備出掌,但是,就在他旋身後看的同時,心中一驚,險些呼出聲來!
只見大頭鬼見愁和長髮水裡侯兩位怪傑,正在兩丈以外的草叢裡,探出一大一小的兩顆蒼頭來。
大頭鬼見愁和長髮水裡侯俱都瞪大了眼睛,將手指放在嘴上,警告他不要聲張!
但是,早已穿好水靠等他過去的陶萄鳳和鄭玉容,卻齊聲驚異的問:“龍哥哥,怎麼了?”
馬龍驤一聽,趕緊急聲說:“沒什麼,你們不要過來!”
陶萄鳳和鄭玉容,誤以為馬龍驤將衣服已經脫掉了,這時聽了他的焦急聲音,俱都忍不住“噗嗤”笑了。
陶萄鳳則笑聲催促說:“快一點嘛!”
馬龍驤一面脫長衫,一面急聲說:“馬上好了,你們可不要過來呀!”
說話之間,大頭鬼見愁和長髮水裡侯已悄悄走了過來。
大頭鬼見愁首先悄聲問:“混蛋小子,你會游泳嗎?”
馬龍驤愁眉苦臉的搖頭說:“驤兒只會少許,浮游可以玩一會,潛水就沒辦法了。”
長髮水裡侯則悄聲說:“會一點就可以,我老人家再告訴你一點兒秘訣!”
說些一頓,特的又正色悄聲說:“你小子要特別記住,馬騰雲那小子下水前,兩腿總會有些發抖,今天你總要作出一點樣子給鳳丫頭看看。”
馬龍驤一聽,這時才驚覺到長髮水裡侯等人,是多麼的愛護陶萄鳳了,他曾經想到,捉住了甘八,就離開陶萄鳳的計畫,看來,要想就這麼一走了之,恐怕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了。
心念間,他早已頷首應了兩聲是。一旁的大頭鬼見愁則悄聲說:“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已將你的底細告訴給了柳大娘,有什麼困難問她,她一定會幫助你!”
馬龍驤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心說,難怪在客店裡,柳大娘處處幫他馬龍驤說話,原來那大頭、長髮兩位師伯已將真象告訴她了。
心念間,正待說什麼,長髮水裡侯已催促說:“混蛋小子快一點吧,時間久了兩個丫頭會過來的!”
於是,大頭鬼見愁幫著馬龍驤穿水靠,長髮水裡侯就在耳旁悄聲傳授水功秘訣!
俄頃工夫,已將水靠穿好,長髮水裡侯,也將初步水功口訣授完。
於是,馬龍驤拿著衣物,提著寶劍,逕向湖邊走去!
陶萄鳳一見,首先不耐煩的說:“怎麼搞的,換水靠換這麼久?”
馬龍驤只得裝的愁眉苦臉的說:“你們女孩子有你們女孩子的事,我們男人有我們男人的事啊!”
鄭玉容一聽,不由再度“噗嗤”笑了。
陶萄鳳則催促說:“什麼男人女人的,快下去啦!”說罷,當先向水邊走去。
馬龍驤仍記得長髮水裡侯說的話,是以,尚未到達水邊,他已裝出一副神情緊張,兩腿發軟的樣子!
走在陶萄鳳身後的鄭玉容回頭一看,不由一撇小嘴,嗔目瞪了一眼馬龍驤,似乎在說,你裝的可真像啊!
馬龍驤心裡雖然不願意這麼做,但上有長者之命,下有自己對馬騰雲許下的諾言,不容他有絲毫敷衍。
雖然,他可以直接了當的對陶萄鳳說明白,但是,現在為時已經太晚,連智上法師和鄭玉容都能忍痛合作,他怎可隨意攤牌?
萬一陶萄鳳知道馬騰雲已死,有了什麼三長兩短,莫說大頭、長髮兩位師伯不放過他馬龍驤,就是他的良心也必受到譴責。
心念至此,對鄭玉容方才的譏嘲,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但是,一旁守著馬匹的柳大娘,卻感動的掉下眼淚來。
俗語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馬龍驤這樣做,也正是作著積德救人的偉大工作。
她看得出,馬龍驤武功高絕,儀表非凡,是一位俠骨熱腸,急公好義的標準好青年。
假設陶萄鳳真的能嫁給馬龍驤,她的一生,必是幸福的。
尤其,她是陶萄鳳的乳孃,她已視陶萄鳳是她的親生女兒一般,陶萄鳳的幸與不幸,關係她的晚年至大。
是以,她慨然答應大頭鬼見愁和長髮水裡侯的要求,挽救這位美豔活潑性情爽朗的小姑娘。
她相信,陶老夫人以及大公子,二公子,現在必然知道了真正馬騰雲已死的消息了。
柳大娘心念間,陶萄鳳已走進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