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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禽知反哺人何如

    鍾佩符以沉痛無比的聲調,向葛樂山詳述內情!一字一淚的説道:“大將軍,先前和大將軍説話時,末將不是曾有所吞吐嗎,就是為了這畜生偷竊金珠毒鈎的事情!大將軍問及末將,有何難言的要説,而末將以他語掩飾過去,大將軍您原諒我,我仍想這畜生重新作人!

    “不料末將問及他種種事後,才發現這畜生非只無情無義,並且還是個陰險毒辣怨狠的東西!大將軍,您試想一下,若我今朝不親手刃之而除害,有朝一日,他必會以那毒鈎,無情而冷酷的殺父!

    “大將軍!大將軍!我……”

    他一聲一哭,再也説不下去了!

    內情的吐露,震驚於葛樂山。葛樂山目射神光,轉對鍾興道:“興弟,自始自終,佩符弟父子的爭論,你都在場吧?”

    鍾興道:“小的在。”話一頓,接着説道:“不過小的認為,公子是在急怒失智下……”

    葛樂山沉聲接口道:“興弟,一個心性近於瘋狂而失智的人,能將未來的事情,安排打算到十全十美那樣周到嗎?”

    鍾興語塞,悲聲道:“大將軍怨小的冒死進言,不論如何,小的都不忍見主人父子交惡,或任何一位淪入不堪的境地……”

    葛樂山接口道:“興弟,假如敬人逃遁出山,你能保證,他在山外各地的作為行動,以仁義為先,忠厚為輔嗎?”

    鍾興語塞,垂頭無言!

    葛樂山又道:“佩符弟適才説,若任敬人隨性而為,未來必然會走到佩符弟被迫出山找他以正家法的一步,你信嗎?”

    鍾興道:“大將軍,您叫小的怎麼説才好呢?”

    葛樂山道:“以事論事就行!”

    鍾興搖頭道:“小的只求將軍別問我這件事情!”

    葛樂山怒聲道:“你的意思是,佩符弟杞人憂天了?”

    鍾興急忙接話道:“不!不是……”

    葛樂山道:“那究竟如何?”

    鍾興無奈,點頭道:“主人所憂,並非虛無。”

    葛樂山道:“那很好,當真有一天,佩符弟説的很對,不是他落個殺子之名,就是敬人這孩子成為殺父的畜生!”

    話鋒至此一頓,神態威猛嚴肅至極!他目光如炬,直逼在敬人身上,道:“鍾敬人,我要聽你的解釋!”

    敬人已鐵了心腸,其先天的暴戾,現露無遺!猛抬頭,揚聲道:“葛樂山,你是本公子的什麼人?”

    鍾佩符虎目圓睜,怒叱道:“好畜生!”説着,猛揚右足踢去!

    鍾敬人卻飄身避過,站於丈外,道:“爹您用不着如此,孩兒把話説完,那時你愛怎樣就怎樣都可以,不過當着姓葛的卻請稍忍耐些!”

    説停,敬人手指葛樂山道:“你回答我,你算是我鍾家的什麼人?”

    葛樂山雙手壓着鍾佩符的肩頭,道:“佩符弟,不論他説什麼,你請暫莫發火,他有問,我必有答,他若有理,是可以侃侃而談!”話聲一落,轉對敬人道:“你問我是你鍾家的什麼人,對嗎?”

    敬人道:“你又不聾,回話就是!”

    葛樂山道:“我是你們鍾家的什麼人,你難道不知道?”

    敬人冷哼一聲道:“本公子要是知道,何必問你?”

    葛樂山道:“很好,那我也要問你,你是鍾家的什麼人?”

    敬人道:“鍾家的長子,鍾家此堡的少堡主,”

    葛樂山一笑道:“你也許只顧一心如何害人了,所以把很多事都已忘懷,如今山區之內,已經沒有‘鍾家堡’這個名稱了!”

    敬人道:“那是自你來後,巧言欺人,我父親不知你的存心,所以上了這個當,將自己心血所建的城堡,拱手送人!”

    葛樂山道:“此堡改為‘中無畏堡’後,仍是令尊主理,令尊並且掌管了整個山區的軍飽及糧鹽,這你知道?”

    敬人道:“照這樣説,本公子自稱少堡主,也沒有錯呀?”

    葛樂山道:“這卻未必!”

    敬人怒聲道:“未必?哼!我倒要看看,哪個人他敢不承認此事!”

    葛樂山道:“興建此堡主時,你出過多少力?”

    敬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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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出過多少錢?”

    敬人道:“你多此一問!”

    葛樂山冷哼一聲道:“就算此堡是私人所有,這人也只有令尊才配!”

    敬人道:“本公子是鍾家長子,有權繼承,也有權要求分配!”

    葛樂山道:“大概你施毒於人,陰謀害人,忤逆抗上,偷竊金珠毒鈎,和現在這種種態度,也都認為有權了?”

    敬人道:“這是鍾氏家務,您姓葛的過問不着!”

    葛樂山道:“你參加過血誓大典,不會忘記所立誓言吧?”

    敬人道:“抱歉,你以三寸靈舌,兩行巧齒,騙得大家跟你胡言亂語發那牙痛咒時,本公子在隊中,誓卻不同!”

    葛樂山哦了一聲,道:“怎樣不同法?”

    敬人道:“我那誓言是:絕不聽信你姓葛的那些胡話,我做我要做的事,哪個攔我,他就是我的對頭冤家!”

    鍾佩符虎吼一聲道:“好個萬惡的畜生!”説着,他向葛樂山懇求道:“大將軍請放心,以此畜生,還何必和他多説?”

    葛樂山卻一笑道:“佩符弟,聽聽也沒有什麼關係。你忍耐些!”

    敬人卻道:“姓葛的,你這一套少在本公子面前耍!”

    葛樂山哼了一聲,道:“鍾敬人,山區上下,在一心血誓為復國恨家仇時,你卻以另外的誓言告天,你認為非常得意?”

    敬人道:“不錯!”

    葛樂山一笑道:“可知如此你就成了全山區的叛徒,公敵?”

    敬人冷哼一聲道:“本公子早已看透,凡不服你葛樂山的人,遲遲早早,你都會加上他們這個帽子,以公敵除之!”

    葛樂山道:“鍾敬人,依你自稱來説,是本堡的少堡主對麼?”

    敬人道:“不錯!”

    葛樂山道:“令尊有權不作這個承認吧?”

    敬人道:“家父受你之毒已深,所作決定,本公子未必接受!”

    鍾佩符適時又道:“大將軍,你問到現在,難道還不明白麼?”

    葛樂山拍拍鍾佩符肩頭道:“佩符弟,你不必生氣,我只問你句話,先時我們所談的辦法,你還願不願意一試?請想一想再回答我!”

    鍾佩符尚未開口,敬人卻已揚聲道:“姓葛的,本公子如今功力不敵,殺我可以,若想叫本公子聽你鬼祟的安排,那是作夢!”

    鍾佩符已氣得七竅生煙,道:“大將軍,如今已知道這畜生早晚必成大害,還何必再為他耗費精神,不如就此除去,就算末將沒生這個兒子!”

    葛樂山道:“佩符弟,子雖不肖,父又何忍落殺子之名,況且我有把握,在一年之內,定能使其改頭換面重新作人!”

    鍾佩符嘆息一聲道:“若大將軍決心如此,末將夫復可言!”

    葛樂山道:“不,有件事情卻和從前不同了……”

    鍾佩符道:“哪件事情?”

    葛樂山道:“如今足以證明,敬人天性涼薄,説實話,我若非對另外兩個人有過承諾,真不願意再為他耗費心力!

    “所以現在我要問明賢弟,你對敬人這個兒子,還有沒有希望,也就是説,賢弟還要不要這個兒子?”

    鍾佩符目注敬人,悲聲道:“大將軍您何必還要問我呢!”

    葛樂山道:“必須要你有個決定,我才好放手處置!”

    鍾佩符道:“血誓明月為憑,大將軍是全山統帥,以此害羣之馬,大將軍理當摒棄一切顧忌,以法處治!”

    葛樂山道:“這樣説,賢弟是能捨得此子了?”

    鍾佩符慨然道:“鍾氏一族,沒有這種子孫!”

    葛樂山此時對敬人道:“鍾敬人,你聽到了沒有?”

    敬人嘿嘿冷笑着,道:“本公子佩服你,不過本公子早就説過,家父在受你教惑之下,早已失去了能力,任何話我皆難接受!”

    葛樂山道:“只要你自認有足夠的能力反抗,那就任你!”話鋒一頓,轉對鍾佩符道:“請賢弟下令,着人將鐵樓中一切物品,立即搬空!”

    鍾佩符嗯了一聲,道:“主人,搬空鐵樓中物,要作什麼用呢?”

    鍾佩符道:“幹什麼用不必問,你只傳令就行!”

    鍾興無奈轉對葛樂山道:“大將軍……”

    葛樂山雙目一瞪,道:“興弟,傳令去吧!”

    鍾興道:“大將軍可肯再聽小的説一句話?”

    葛樂山道:“興弟,此事多説一句,足以得禍,若興弟為佩符弟和敬人着想,請別多問,多説,就去傳令!”

    鍾興長嘆一聲,轉身而去!

    葛樂山候鍾興去遠,才鬆脱壓在鍾佩符肩上的雙手,並以安慰的語句,拍着鍾佩符眉頭道:“興弟回來,我別有分派。”

    鍾佩符答應一聲,看也不看敬人,大步而去。

    如今室內,只剩了敬人和葛樂山了。

    葛樂山冷哼一聲,看着敬人道:“我真少見天下有你這個樣的人!”

    敬人也冷哼一聲道:“我也少見這種人!”

    葛樂山道:“那很好,如今兩個世上少見的人,碰在一起了!”

    敬人道:“碰在一起又怎麼樣?”

    葛樂山道:“不怎樣,那就看誰狠過誰了!”

    敬人道:“現在我狠不過你,但遲早一天,哼哼!”

    葛樂山一點頭,道:“也許如你所説,有這遲早的一天!”話聲一落即起,又道:“不過那卻絕對不是現在,你很聰明,不否認吧?”

    敬人道:“用不着否認!”

    葛樂山道:“這就是了你可知道,鐵樓中物品搬空後,要作什麼用?”

    敬人道:“囚禁我而已!”

    葛樂山道:“不錯,你怎麼打算吧?”

    敬人冷哼一聲道:“我不必打算!”

    葛樂山道:“哦,你甘願束手被擒?”

    敬人道:“你認為我會反抗?”

    葛樂山道:“不錯,以你的性格來説,至少要試上一試!”

    敬人輕蔑的對葛樂山一笑,道:“你所想的事,從來沒覺得不對,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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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人道:“當然!”

    葛樂山道:“那就是了,何必還要多問?”

    敬人冷哼一聲道:“可是我卻偏偏不上這個當,絕不反抗,你想用你這那骯髒的手指頭碰我一下,也辦不到!”

    葛樂山仍然微笑着説道:“鍾敬人,此處只剩下我們兩個,可否好好談談?”

    敬人道:“可以嘛,談什麼都行。”

    葛樂山道:“記得我乍到山區時,你對我並不是這種態度……”

    敬人接口道:“你知道就好!”

    葛樂山道:“現在卻視我如仇深似海的冤家,何也?”

    敬人冷哼一聲道:“你不明白?”

    葛樂山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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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你多管閒事!”

    葛樂山哦了一聲,笑道:“是任、沈兩家的婚事?”

    敬人道:“原來你也明白!”

    葛樂山道:“你不小了,應該知道婚姻事不能強求,何況人家名份早定,再退一步説,你為何不多想想其他的原因?”

    敬人一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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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任兄拒婚,只説是因為筠侄女和鈞侄兒,已生情愫,不錯,這是事實,但另外卻還有個原因!”

    敬人一楞,道:“什麼原因?”

    葛樂山誠懇的説道:“假如你是真心誠意的想要知道,我就説給你聽,不過在我沒有説完以前,你別插嘴!”

    敬人道:“好,一言為定!”

    葛樂山道:“敬人,剛剛的信約,和你無傷吧?”

    敬人皺眉道:“是指不插嘴而言?”

    葛樂山頷首道:“不錯。”

    敬人想了想,道:“無傷!”

    葛樂山道:“那你答應了不能再悔,明白?”

    敬人冷哼一聲道:“你別當我真管不了自己,放心好了。”

    葛樂山一笑道:“我就再信任你一次。”

    話聲微頓,竟先吁嘆出聲,才又接着説道:“古人有‘知人難’的警語,也有‘閲人多矣’的話,你們年輕人,往往認為老一輩的對人對事,是古板又莫明奇妙!

    “實事説,這是得過教訓的經驗談,譬如有人,對其父母忤逆而不孝,卻能忠於國家妻室,你信嗎?

    “一個人,連生身父母,都可以視如冤家,遇事則爭,爭則吵,吵則失態,出言無狀,甚至多侮辱的話語!

    “卻説他對妻子是忠誠的,純潔的,兄弟姊妹是友而恭的,對國家是一心一意盡忠聽責的,這可能嗎?

    “又譬如説,一個人,動則以殘殺貓、狗、弱家畜或生靈為樂,卻説他是會以仁愛對人的,你也信嗎?

    “假如有這個人,他向別一家求娶其愛女,試問這家的父母,可敢把掌上明珠終身幸福交付這人嗎?”

    話説到這裏,停了下來。葛樂山看看敬人,又長嘆一聲,道:

    “你天性的嗜殺和涼薄,及行事多用詭計,早在幼小的種種行為上,表現了出來,自己不知,但旁觀者清!

    “你可還記得,在你學劍有成後,曾為了精練幾招‘天羅地網’,不惜諭令堡丁,捕捉數十雙乳雀的事?

    “然後你將乳雀,散於室中,緊閉門窗,驚其飛撲逃竄,而施展劍招,將數十乳雀,皆裂肢斷首而斬殺!

    “又有一次,深夜內,集貓狗一室,屋懸油絮然後燃之,練暗中視物斬物的劍術,一舉刺斃貓狗十六隻之多!

    “敬人,這種事你做了很多,在你也許志研劍法,未曾多想,但在老一輩英雄看來,已看出你有嗜殺的天性!

    “任堡主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又精武技奇術,經歷數十年,可説‘閲人多矣’,他豈敢將愛女終身,託給一個嗜殺成性的人?

    “但是為了任、鍾兩家的友誼,那時是令尊令堂,又皆愛你過甚,所以任堡主才沒有説明這些事情!

    “何況沈鈞和任筠友情早定,任堡主自然就以這個理由,來婉拒了令尊代求婚的事!現在你明白了嗎?”

    敬人垂下頭去,沒有開口!

    葛樂山接着又道:“當然,也許你能和任姑娘成婚後,受其仁愛慈祥的感化,變一個人,但是究竟是未知之數,太冒險了!

    “再説,你若真心是愛着任筠,任筠若是嫁給你,後果何堪,設若她不快樂,試問你一個作丈夫的,就能快樂嗎?

    “敬人,你是個聰明孩子,如今卻為着一件事情沒有想通,鑽到了牛角尖內,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自己還覺得可惜嗎!”

    敬人依然沒有抬起來,仍然沒有開口!

    葛樂山又吁嘆一聲,道:“我和令尊曾商量過,暫將你禁於鐵樓中……”

    話未説完,敬人已接口道:“不論你怎麼説,不管我有多少錯,囚我鐵樓後果更壞!”

    葛樂山道:“別急,聽我説完,我生平有三種奇絕功力,卻無傳人,在禁你鐵樓後,正好傳你這奇絕功力中的兩種!

    “不過這兩鍾功力,卻無法同時習練,所以第一年,要你來習練心法真力,第二年再精練劍術!

    “現在這屋子裏面,就我們兩個人,我願意聽聽你的實話,你想不想學,願意不願意練!

    “我告訴你,我決不勉強你,願意的話,就乖乖的去鐵樓等着,不願的話,我再也不過問你任何事情!”

    敬人道:“現在就回答?”

    葛樂山道:“不錯,你可以考慮到鍾興來到!”

    敬人道:“還要行拜師之禮嗎?”

    葛樂山搖頭道:“現在用不着,將來你把功力學成時,若到時認為那該補行拜師之札,我會生受你這三叩九拜!”

    敬人嗯一聲,卻沒有答覆願否!

    葛樂山也不再開口,兩個就這樣沉默着!

    半晌之後,外面傳來了步聲!

    葛樂山低低的説道:“大概是鍾興來了!”

    敬人仍未答話,門開處,鍾興已跨步而進!

    這時,敬人卻突然揚聲道:“好!去鐵樓就去鐵樓,活不下去了大不了一死!”

    因有鍾興在,所以葛樂山沒多問也沒多説,只道:“那就跟你鍾興叔去!”話一頓,轉向鍾興道:“鐵樓中的東西,都搬空了?”

    鍾興道:“是的,都搬空了。”

    葛樂山道:

    (缺字)

    鍾興答應着,目光卻盯在敬人身上。

    敬人冷冷地説道:“興叔,走吧。”説着他當先大步而出,神色安然,若無其事。

    鍾興跟在他的背後,一言不發而去。

    葛樂山卻對着敬人的背影,長嘆出聲,自語道:“有這種兒子,真是前世的孽!”

    鐵樓鎖了!

    鐵門鐵窗,鎖上加鎖!

    就算敬人功力比現在再高一倍,也休想出來!

    鍾佩符已傳令下去,在樓外五丈地區,建造高牆!

    並嚴諭鍾興,不得擅令別人欺近鐵樓!

    不過鐵樓中,卻留了個往來送飯的洞口。

    鐵樓內,一間鐵室中,自有方便的設備,所以不怕敬人不便,那專供送飯送水的洞口,是方的!

    四寸見方,可送或取出碗著等物,人卻進不去也出不來?

    除非有人會“易筋縮骨”術,那又另當別論?

    照管鐵樓中,是鍾興,其他人根本皆難走近!

    葛樂山這時正在專心繪寫“心法”,他有自信,按這心法習練,一年後,敬人會有大大的轉變!

    不過繪製心法寶冊,卻急躁不得,不能有絲毫錯誤,所以葛樂山摒除一切往還和雜念,一心為之!

    他終於將寶冊完成了,在仔細核對過三遍,確定無錯後,如釋重負般笑了起來,並立即到了鐵樓!

    其間,沈鈞在大家全力看顧下,傷勢好了許多,並已決定,再有三天,就移回崖上,返堡將養。

    鍾佩符夫婦,這兩天日夜分班照着沈鈞的傷勢,當沈鈞可以暢言而無疑時,首先問及鍾佩符的,竟是敬人如何!

    接着他要求鍾佩符,不要過份責罰敬人。

    這此,聽到鍾佩符耳中,如劍刺心胸般痛疼!

    鍾佩符含混了過去,你叫他説些什麼話好吧?

    將人之子,比諸自己那孩子,鍾氏夫婦真傷心欲絕了!

    萬幸此時敬人有葛樂山負責,已將其禁錮鐵樓,鍾氏夫婦別無所求,只希望有朝一日,敬人知悔而悟!

    夜初更,葛樂山在那鐵樓的送飯洞口外,召喚敬人!

    兩個人面對面,間隔着厚厚的鐵牆談話!

    葛樂山為了敬人的自尊,連鍾興都沒叫走近。

    敬人看到葛樂山,首先問道:

    (缺字)

    “我請他暫時離開了!”

    敬人聞言暗喜於心,表面卻不現形色。

    葛樂山仍然含笑,道:“敬人,心法寶典我已經寫好了,十分容易懂,有字有圈,我寫的非常精細,現在給你!”説着,由洞眼中,把心法寶典塞了進去。

    敬人接過,道:“還有話嗎?”

    葛樂山道:“你呢?你有話要説嗎?”

    敬人道:“我要被關多少日子?”

    葛樂山道:“這難説,你學會心法和另一種劍術後,才能出困!”

    敬人道:“好吧,沈鈞傷勢如何?”

    葛樂山道:“他好多了,你可知道,他醒來知道受傷經過後,首先對令尊和令堂大人,説的是什麼話?”

    敬人道:“隨他説什麼吧!”

    葛樂山微一皺眉,道:“你決猜不到,他代你向令尊、堂求情。”

    敬人冷笑一聲,道:“我很感激他。”話鋒一頓,接着又道:“他還在崖下養傷?”

    葛樂山道:“目下還不能搬動他,不過你可以放心,傷已無礙了,不會惡化,大概再有三天,就能回堡將養!”

    敬人嘆息一聲,道:“可惜我不能前去探望!”

    葛樂山道:“此間事了,我就要下去,你這心意,我定帶到!”

    敬人又嘆口氣道:“算了,免得他傷感!”

    葛樂山聞言,暗中高興,認為雖只幾天鐵樓隔離,對敬人來説,似乎已經收到了一些效果!——苟故榭饃描,東曦OCR,豆豆書庫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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