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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八章 天靈教主

    銀龍、若蘭打量間,驀聞身邊趙使,謹慎的低聲說:“請兩位在此下馬吧。”

    趙使說罷,首先跳下馬鞍,將馬系在就近一根拴馬椿上。

    銀龍、若蘭,相繼下馬,趙使立即將烏驪、棗紅接了過去與自己的馬拴在一起。

    趙使拴好馬匹,即對銀龍、若蘭興奮的說:“我已看到尤壇主坐在廳上,現在請兩位先到綵棚看臺上坐。”

    說著,急步在前引路,直向綵棚走去。

    三人經過圍繞場中的教徒身後時,不少灰衣大漢回頭向三人望來。

    趙使走在前面,神色顯得極端驕傲,小眼威稜的瞪著轉首望來的教徒們。

    來至綵棚臺梯,立有兩位佩刀教徒將梯口攔住,以詢問的目光望著趙使。

    趙使神氣的冷冷一笑,將手中銅牌向著兩個數徒一閃,立即沈聲低喝:“閃開,貴賓到了。”

    兩個佩刀教徒,看了趙使手中一晃的銅牌,又看了銀龍和若蘭一眼,遲疑的退立兩邊。

    趙使立即轉身含笑恭謹的說:“蕭小俠,裘姑娘,請。”

    說著,躬身做著肅客手勢。

    兩個教徒一看,也嚇得趕緊撫刀肅立了。

    銀龍、若蘭也不客氣,大步登上臺梯,趙使緊隨身後上去。

    進入看臺,綵棚內已坐滿了勁裝人物,老少僧道俱有,個個扎束伶俐,準備入場一爭較高職位。

    銀龍、若蘭,兩人一進梯口,全棚所有目光,立即投了過來,有的驚異,有的漠不關心。

    看棚內的坐位似乎分職務高低排列,臺上雖然坐滿了人,但最先一排上仍有不少空閒坐位。

    趙使小眼一轉,立即指著前面幾個空位恭聲說:“兩位請前面坐。”

    銀龍、若蘭微微頷首,神色自若的淡淡一笑,立即坐在第一排上。

    這時,場中又有兩個勁裝大漢,比試已經開始了。

    想是銀龍、若蘭坐在最高位置上,全棚的人再度將目光投過來,尤其看了趙使腰間閃閃發光的銅牌,對銀龍、若蘭兩人更加註意了。

    銀龍、若蘭,舉目一看,對面綵棚看臺上也坐滿了勁裝人物,似乎正向銀龍、若蘭望來。

    再看大廳上,懸燈結彩,佈置得喜氣洋洋。

    廳前排列兩排坐位,中間三張金漆大椅,正中一張上,坐著一個二十八九歲的藍衫書生。

    藍衫書生,像貌英俊,氣魄軒昂,兩道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朗目顧盼有神,薄而紅潤的嘴角始終抹著一絲微笑。

    銀龍、若蘭看罷,知道正中大椅上的藍衫書生,即是新近崛起江湖的天靈教主皇甫英。

    皇甫英的左側大椅上,是位身穿黃袍,滿面紅光的七旬老人,右側大椅上,是個身穿淡紫衣裙的少女。

    紫衣少女,長得柳眉鳳目,杏臉桃腮,自裁婀娜,皮膚似雪,年歲最多二十二一歲,椅後尚立著兩名侍女裝束的背劍少女。

    銀龍、若蘭兩人互看一眼,知道紫衣少女,即是天靈教主的胞妹皇甫燕,但那位黃袍老人,卻不知是誰。

    三張大椅的左右,尚坐著六個勁裝老人,年歲高者六七十歲,低者也有四五十歲,俱是目光炯炯面色紅潤,太陽穴高高凸起的人物,一看之下,便知六人內功俱已臻達相當火候。

    再看第二排坐位上,一併坐著八人,‘混世判宮’尤定術,正坐在中間第三個位置上。

    尤定術,依然是紫緞勁裝,背插判官筆,沉著一張松皮臉,兩眼炯炯的望著場中打鬥的兩人。

    兩排座位之後,立滿了身穿藍緞勁裝的大漢,那夜被麗君削掉右耳的張香主,也立在廳上。

    驀見廳上中間幾個藍緞勁裝大漢,紛紛回頭,接著身形向兩側緩緩閃開,活蔣幹趙使已由大漢中擠了出來,左右一看,即向尤定術身後走去。

    尤定術似乎已經發覺,望著一臉笑容的趙使,神色不覺一楞。

    趙使立即恭謹的在尤定術耳畔悄悄的說了幾句,只見尤定術神色茫然的望著趙使,緩緩搖著頭。

    接著,尤定術和趙使,四道目光一齊向綵棚上望來。

    尤定術一見銀龍、若蘭,面色倏然大變,右臂猛的一推趙使,呼的一聲站起身來,急步向中間大椅走去,神色顯得格外緊張。

    這時的活蔣幹趙使,知道事態嚴重了,已嚇得面色如土,冷汗油油,痴呆的立在那裡嚇傻了。

    驀然,四周再度暴起一聲震耳采聲。

    銀龍、若蘭,隨意瞟了場中一眼,只見場中打鬥兩人,一個走向廳前,一個走進對面綵棚裡。

    轉首再看廳上,尤定術正躬身在天靈教主皇甫英身後,低聲說著什麼。

    只見皇甫英面色凝重,朗目本能的望著已到大廳階前的灰衣勁裝大漢,兩耳卻聚精會神的聽著尤定術的報告。

    由於灰衣大漢久立階前,頓時惹起全場教徒高手們的注意,俱都將目光投到尤定術和教主身上。

    兩側椅上的紫衣少女和黃袍老人,也都低聲詢問著。

    尤定術說罷,天靈教主皇甫英,一雙銳利目光,立即向銀龍、若蘭望來。

    接著,黃袍老人,紫衣少女,兩排坐位上的高手以及數十藍緞勁裝大漢,也同時向綵棚望來。

    剎那間,全場俱都發現了坐在綵棚第一排上的銀龍和若蘭,鼎沸般的議論聲,頓時寂靜的鴉雀無聲。

    天靈教主皇甫英,望著清麗絕俗的若蘭,幾乎看呆了,於是一定神,立即望著銀龍、若蘭頷首笑了笑,接著轉首對尤定術吩咐了幾句。

    尤定術神色略一遲疑,接著躬身行禮,立即擠進藍衣大漢中走了。

    天靈教主皇甫英,又看了銀龍、若蘭一眼,轉首對立在前排盡頭的一個身穿月白長衫,手持簿卷的中年人,微一頷首,做了一個認可手勢。

    身穿月白長衫的中年人,立即朗聲宣佈說:“方功進,在規定三十招內,擊勝李長書,依法被派任新安店第七分舵分舵主之職。”

    宣佈完了,立在階前的灰衣大漢,立即向天靈教主皇甫英行禮,接受任命,轉身大步走向對面綵棚。

    月白長衫中年人,用筆在簿子上畫了一陣,接著又抬頭朗聲宣佈:“下一場是長壽鎮第九分舵主‘金弓銀彈’鄔舵主,向光州城第二分舵主‘老鐵柺’謝舵主爭取晉級比試………。”

    銀龍、若蘭一聽‘金弓銀彈’四字,立即遊目向全場看去。

    首先看到距坐位不遠處的後排位置上,緩緩站起一個五旬老人,一身灰布勁裝,手持沉重鐵柺,向著棚口走去。

    再看對面,一個年約二十六七歲的美豔少婦,一身綠緞勁裝,顯得體態風流,手持一隻金光閃閃的彈弓,已掠身飛下彩棚。

    就在這時‘混世判官’尤定術,已由棚後梯口上來,大步走至銀龍、若蘭身側,抱拳當胸,強展笑容,說:“本壇奉教主面諭,請兩位至廳上坐。”

    銀龍轉首一看廳上,天靈教主皇甫英和紫衣少女皇甫燕正展笑向這邊頷首。

    於是,略一謙遜,即與若蘭起身向梯口走去。

    走下臺梯,銀龍、若蘭與矮胖的尤定術,並肩前進。

    尤定術,一張鬆弛臉,皮笑肉不笑的問:“兩位果是信人,本壇主倒沒想到兩位來得如此之快,還有另外一位姑娘呢?”

    銀龍知他問的是君姊姊,於是微微一笑,說:“趙姑娘已因事回府了。”

    尤定術聽了,僅漠不關心的“噢”了一聲,並未再說什麼。

    三人來至大廳側門,兩個灰衣教徒,立即撫刀肅立。

    進入大廳,數十藍緞勁裝大漢,已閃開一道通路。

    天靈教主皇甫英,轉首一看,立即起身相迎,其餘人等,俱都紛紛立起,以驚異的目光望著銀龍、若蘭兩人。

    廳上高手,俱是久走江湖的風塵人物,看了英挺的銀龍,秀麗的若蘭,無不暗暗讚美,為少見的練武良材。

    天靈教主一見銀龍來至近前,立即拱手含笑朗聲說:“在下皇甫英,不知蕭小俠和裘姑娘蒞臨本教,在下未能親自出迎,尚請兩位見宥是幸。”

    銀龍也抱拳含笑說:“豈敢,豈敢,在下冒昧前來,尚望教主海涵!”

    天靈教主皇甫英,立即哈哈一笑說:“蕭小俠太謙虛了。”

    說罷,立即為銀龍、若蘭介紹兩排高手的姓名。

    銀龍、若蘭一一頷首,一時之間,兩人也記不十分清楚,僅記住黃衣老人鄭再興,是皇甫兄妹的義父,其餘是三堂三執事,和五大正副壇主。

    天靈教主引見完畢,接著含笑說:“蕭小俠與裘姑娘,今日來得甚是湊巧,恰是本教比武論職的最後一天,據尤壇主說,兩位藝業超群,在下聞之十分敬佩,就請兩位入坐,為本教壇主以上比武論職的榮譽評定人吧!”

    說罷,伸手做著肅容之勢。

    說時,在紫衣少女皇甫燕的大椅一側,已讓出兩個位置。

    銀龍聽得劍眉一皺,立即含笑說:“教主武功高絕,名重江湖,領袖黔豫諸省,在下欽佩已久,今日特來貴教………”

    天靈教主似乎不願談赴約之事,未待銀龍說完,立即哈哈一笑,打斷銀龍的話題連聲說:“請坐,請坐,場中比試已經停止,正在等候進行。”

    銀龍舉目一看,‘老鐵柺’和‘金弓銀彈’兩人,果然靜立場中候命開始。

    於是,看了若蘭一眼,只得向前排空位走去。

    前進中,發現紫衣少女皇甫燕一雙鳳目一直望著自己,廳上高手,個個面帶怒容,想是為了榮譽評定人的關係。

    銀龍無意在天靈教久停,為了儘量避免與人動手,適時給人向善之機,只得暫時多停一會,加之皇甫兄妹,眉宇間充滿了正氣,決不是久居草莽之人,也想趁機一探箇中原因。

    銀龍若蘭一就位,天靈教主和其他高手也紛紛相繼落座。

    皇甫英看了場中一眼,即對手持簿卷的中年人做了一個開始的手勢。

    月白長衫中年人,立即面向場中,朗聲宣佈:“比賽開始!”

    宣佈聲落,場中兩人立即抱拳行禮,緩步遊走。

    銀龍、若蘭目注場中,只見老鐵柺鬚髮蒼白,雙目有神,馬步十分穩健,手中鐵柺相當沉重,再看金弓銀彈,神色沉重,櫻口微笑,橫持金弓,對戰勝老鐵柺似乎極具信心。

    一聲暴呼,老鐵柺謝啟,身形一個虎撲,手中鐵柺幻起一輪光影,向著金弓銀彈鄔筱英,猛力擊去。

    鄔筱英一聲清叱,嬌軀一閃已躲過威猛擊來的一拐,手中金弓順勢一揮,直向謝啟的脅腰掃去。

    謝啟一拐走空,轉身運拐,再度打來…………

    就在這時若蘭以肘,輕輕碰了銀龍一下。

    銀龍心中一動,乘機覷目一看,發現尤定術,正與廳上幾個高手,竊竊私議,不知在說些什麼。

    其餘幾個高手,俱都目閃驚光,面色數變,紛紛向著銀龍望來。

    銀龍心中冷冷一笑,依然望著前面。

    這時,場中鄔筱英、謝啟,已各自盡展所學,激烈的鬥在一起了。

    只見謝啟運拐如飛,風雷俱動,兩丈以內,捲起地面滾滾塵土,令人看來驚心動魄,暗贊不止。

    再看鄔筱英,身形輕靈,金弓飛舞,幻起千百弓影,始終不與沉重的鐵柺相觸,趁隙進攻,毫不讓步。

    周圍教徒和兩邊看臺上的高手,具都看得緩緩點頭,讚不絕口。

    轉瞬之間,鄔筱英和謝啟已鬥了五十餘回合。

    銀龍看得神色茫然,只皺眉頭。

    紫衣少女皇甫燕早已看透銀龍的心意,立即綻笑嬌聲說:“方才是比武論戰,以三十招為限,他們兩人是舵主挑戰,必須求出勝負。”

    銀龍知皇甫燕一直注意著自己,俊面不覺微微一紅,劍眉一展,望著紫衣少女,含笑不解的問:“請問皇甫姑娘,他們兩人不是俱任舵主之職嗎?”

    皇甫燕被銀龍有神星目,看得芳心亂跳,香腮上立即飛上兩朵紅雲,接著綻笑解釋說:“他們雖同為舵主,但級等不同,謝舵主要高鄔舵主一等。”

    銀龍聽後頷首表示瞭解的說:“他們這是晉等比試。”

    皇甫燕立即嬌羞的含笑點了點頭。

    銀龍劍眉一蹙又問:“假設鄔舵主勝了,是不是就派她任光州城的舵主呢?”

    皇甫燕毫不遲疑的說:“是的,謝舵主即被降等派至長壽鎮。”

    銀龍淡淡一笑,又問:“這樣謝舵主是否甘心忍辱,與鄔舵主間是否能和平相處,如一方失手,將對方重傷或致死,他的友人會不會繼續激鬥,甚至暗中尋仇?”

    皇甫燕被問得粉面通紅,無言可對。

    天靈教主似乎也悟透了這一點,立即莊容誠懇的問:“依蕭小俠之見,應該如何改善這項促發部屬時時求進的比試?”

    銀龍見皇甫英神色莊懇,立即頷笑說:“依在下管見,應該限制招數,如在規定招數內未被高一級舵主或壇主擊敗,即可晉等升級,如此不但可刺激部屬苦練求進,亦可使老大之人時時警惕後生可畏,如防其循私,可由教主再指定高一級的一人與之做第二次比試………”

    銀龍的話聲剛落,黃袍老人鄭再興立即撫掌稱善,老臉上充滿了讚佩之色。

    天靈教主皇甫英,即對場中打鬥更為激烈的謝啟和鄔筱英說:“謝舵主和鄔舵主現在可以停手了。”

    聲雖不高,但全場俱能聽到,老鐵柺謝啟和金弓銀彈鄔筱英,同時虛舞一招,縱身分開了。

    銀龍、若蘭,對皇甫英內力之精深,俱都聽得心中一凜。

    只見皇甫英,轉首向靠近黃袍老人而坐的青袍灰髮老人問:“魏執事,他們一共鬥了多少招?”

    青袍灰髮老人一欠身,恭聲說:“啟稟教主,一共八十一招。”

    皇甫英立即對手持卷簿的中年人,將銀龍方才說的意思重新說了一逼,並規定就以八十一招為限。

    銀龍一聽,不覺慌了,他僅是將意見提出供天靈教主參考,細節部份尚應由教中詳細釐定後才可實施,沒想到皇甫英就這樣決定了。

    於是,俊面一紅,正待阻止,持簿中年人,已朗聲宣佈了:“奉教主面諭,自即刻起,請求晉等者,以八十一招為限,即在高一級者拳掌兵刃之下,相搏逾八十一招者,即可獲得晉等。”

    宣佈之聲一落,全場暴起一陣歡呼采聲,兩棚高手俱都讚不絕口,比試條例如此一改,令下一級減少了死傷顧慮。

    歡呼之聲久久不歇…………

    天靈教主皇甫英俊面含笑,立即由椅上立起來,緩緩舉起雙手,近千教徒,才漸漸平靜下來。

    鄔筱英獲淮晉等看來極為興奮,轉身向教主施禮後,又向老鐵柺致歉,才嬌靨展笑的縱回綵棚。

    皇甫英仰首一看天色,距正午尚有一個時辰,立即又向身穿月白長衫的中年人做了一個繼續比試的手勢。

    持簿中年人,再度朗聲宣佈說:“壇主以上論職比試開始,如無人挑戰,即以現在職務確定任用了。”

    這次宣佈完畢,全場立即掀起一陣騷動。

    坐在廳上前排的老人和第二排的高手,俱都紛紛起身,整理著衣裝兵刃,空氣頓時緊張起來,全場近千教徒的議論聲,嗡嗡不絕。

    驀然嗖的一聲,人影一閃,廳上應聲縱出一人,掠身立在廳前。

    銀龍定睛一看,竟是一個藍緞勁裝大漢,黃面膛,蓄短鬚,雙目湛湛有神,腰圍一道烏黑髮亮的鐵鏈,想必即是兵刃。

    只見黃面大漢,向著皇甫英抱拳躬身,朗聲說:“啟稟教主,卑職第四壇香主‘飛練客’閔一正,願向第三壇尤壇主討領幾招絕學。”

    黃面大漢的話聲甫落,全場譁然,想不到竟真的有人敢向教中以掌力稱雄的尤定術挑戰。

    天靈教主皇甫英,仔細端詳了‘飛練客’一眼,立即轉首去找尤定術。

    但,尤定術並沒在廳上,皇甫英入須長眉一蹙,不知尤定術去了什麼地方。

    這時,全場見尤定術沒有出場,議論如沸的人聲,漸漸靜了下來。

    由於這是比武定職,不是晉等挑戰,教主也不能指定替代人,因為第三壇,只能任用一個壇主。

    皇甫英心中有些不悅,遊目一看,發現尤定術正由右面看臺上如飛奔來。

    尤定術來至大廳階前,先怨毒的瞪了‘飛練客’一眼,然後向皇甫英抱拳恭聲說:“卑職接受閔香主的挑戰。”

    天靈教主皇甫英,一看尤定術神色,立即叮囑說:“雙方點到為止,不可出手傷人。”

    飛練客和尤定術,同時恭聲應是,再度掀起如潮人聲。

    飛練客、尤定術,兩人來至場中,相距約有一丈立好,飛練客立即解下腰間鐵鏈,抱拳恭聲說:“在下久聞尤壇主雙筆如神,今日機會難得,特向壇主請教。”

    尤定術霜眉一皺,豬眼一眯忪,神色傲然的發出一陣怒極冷笑,接著咬牙恨聲說:“小子,你倒看中了老夫的這個位置了,嘿嘿………”

    飛練客淡淡一笑,說:“在下只是向壇主領教幾招絕學,並無意壇主的寶座………”

    尤定術未待對方說完,暴喝一聲:“閉嘴-”

    喝聲未落,右手判宮筆一招‘魁星點鬥’直點閔一正的天靈,左手判官筆‘葉下偷挑’,斜挑對方的下陰,出手狠毒,又快又疾。

    飛練客看得雙眉一皺,立即仰面閃身,跨步讓過雙筆,手中鐵鏈呼的一聲,直掃尤定術的粗腰。

    銀龍覺得尤定術出手狠毒,不像比武,立即覷目去看天靈教主,發現身側的紫衣少女皇甫燕正覷目睇著自己,心頭一震,趕緊再望向場中。

    這時,尤定術出手狠毒,暴喝連聲,一味搶攻。飛練客有攻有守,穩紮穩打,一聲不吭。

    全場近千教徒和兩棚高手,俱都靜靜的望著場中,除了場中呼呼的兵刃破風聲,和尤定術的怒極暴喝,再聽不到其他聲音。

    漸漸,飛練客的攻勢轉趨凌厲,尤定術的怒喝,變為厲喝了。

    銀龍看得清楚,飛練客吃虧在臨戰經驗不足,否則,早勝了。

    驀然尤定術一聲厲喝,左手判官筆一繃飛練客的鐵鏈,右手判官筆一沉,冒險賣了個破綻飛練客不知有詐,雙目一亮,手中鐵鏈一抖,直擊尤定術的左肩銀龍一看劍眉一蹙,黃袍老人緩緩搖頭輕聲一嘆,不少高手發出惋惜之聲!

    就在此時………

    尤定術一聲冷笑,左手判官筆閃電一繞,立將擊來的鐵鏈鎖住。

    飛練客知已上當,一聲驚呼,撤手丟鏈,閃身暴退。

    尤定術一聲不吭,縱身前撲,右手判宮筆,順勢點向飛練客的前胸。

    全場頓時大譁,兩棚高手,轟的一聲同時立起身來。

    飛練客身形尚未立穩,尤定術的判官筆已然點到,再想閃躲已來不及了,只得猛墜身形,向右倒去………

    噗的一聲,尤定術的判官筆已點中飛練客的左肩,鮮血立即射出來。

    飛練客面色一變,身形幾個踉蹌,險些栽倒地上。

    混世判官尤定術,停身收筆,仍餘怒未息的看了飛練客一眼,接著,傲然遊目全場,發覺近千教徒,怒目斥聲,群情激動,兩棚高手俱都忿然立起,知道已激起了眾怒,心中不免有些慌了。

    轉身再看教主,俊面蒼白,朗目射電,嘴角依然抹著那絲微笑。

    尤定術看得心頭一震,面色頓時大變,驚得兩腿已不敢向廳前舉步了。

    驀然………

    一聲蒼勁大喝,由左邊看臺上,飛身縱下一個白髮蒼蒼,鬚髯如銀,身穿一襲土布長衫的老人來,直向廳前奔來。

    銀龍、若蘭,循聲一看,正是來時立在寨門外面的那個拉馬老者,不知何時已到了看臺上。

    這時,由於土布老人的突然現身,全場不平的騷動,立即靜下來,兩棚的高手,依然沒有坐下。

    土布長衫老人,來至大廳階前,向著皇甫英,抱拳含笑說:“老朽王義忠,久聞貴教近日比武論職,特由陝北趕來參加這場比試盛會,請問教主,老朽是否仍可向場中這位大壇主請領教益?”

    天靈教主皇甫英見王義忠不是本教有職高手,立即起身抱拳含笑說:“王老英雄遠道趕來總壇,本教主及所屬全體弟兄至感榮幸,本教雖是草莽結合,但所作所為,俱是合乎天理,順乎人情的俠義行為,目前正在奠基初期,一切尚未完善,如蒙王老英雄加盟,本教全體弟兄無不衷誠歡迎。”

    說此一頓,望了仍立遠處場中的尤定術一眼,繼續說:“王老英雄願與本教尤壇王友誼較技,現是第二場,並不違背本教規定,當然可以。”

    土布長衫老者,立即神色自若的含笑說:“如此老朽就要在教主面前獻醜了。”

    說罷,微一抱舉轉身向場中大步走去。

    銀龍俟皇甫英坐下後,即向黃袍老人恭聲問:“鄭老前輩,可清楚這位王老英雄的來歷?”

    黃袍老人鄭再興,霜眉一蹙,撫髯略一沉吟,微搖皓首說:“這位王老英雄,必是極有名氣的人,只是他沒報出萬兒來,恐怕姓名也不真實,是以老朽一些也不知悉。”

    銀龍微一頷首,繼續看向場中,只見土布長衫老人王義忠,已在尤定術面前一丈處,立定身形,抱拳含笑說:“老朽王義忠,特來向尤大壇主請教幾招絕學。”

    混世判官尤定術,豬眼兇狠的望了王義忠一眼,冷冷的問:“你這老兒,可是看到本壇主點傷閔一正,心中有些不服?”

    王義忠,淡淡一笑,說:“那是他自己學藝不精,經驗不夠,再說動手過招,難免有收手不及的時候,在我看來你尤壇主並無要傷他洩忿之心。”

    尤定術聽得老臉一陣發燒,冷冷一笑,怒聲說:“廢話少說,老兒快亮傢伙吧!”

    說著,手中雙筆一沉,蓄勢以待。

    王義忠手撫銀髯,仰面哈哈一陣大笑說:“老朽遊歷江湖,數十年尚未攜過兵刃,今日只好以這雙肉掌陪尤大壇主走幾招了。”

    王義忠的話聲一落,全場再度掀起一陣騷動,兩棚高手無不聽得心頭一震。

    只見尤定術面色一變,勃然大怒,雙手奮力一抖,嘟的一聲,一雙判官筆,已插在地上,接著一陣怒極狂笑說:“好狂妄的老兒,我混世判官尤定術,今天倒要試試你這老兒的掌力究竟如何驚人。”

    話聲甫落,圈臂蹲身,一聲暴喝,右掌猛力推出。

    一道剛猛掌風,直向土布老人的身前捲去。

    王義忠霜眉一軒,哈哈一笑,右掌一翻,也振腕劈出一道滾滾狂飆。

    蓬然一聲大響,煙塵疾旋,沙石飛空,蹬蹬連聲中,以掌力稱雄的尤定術,身形踉蹌,一連退後三個大步。

    再看土布老人王義忠,銀髯飄飄,衣袂飛舞,雙肩微微一晃,依然卓立場中。

    全場近千教徒,俱都看呆了。

    尤定術拿樁立穩,又驚又怒,只氣得老臉通紅,豬眼一瞪,暴喝一聲:“老兒,本壇主與你拚了。”

    暴喝聲中,飛身前撲,揮舞雙拳,再向土布老人瘋狂撲去。

    土布老人王義忠,朗聲應妤,斜身跨步,雙掌連環劈出,立將尤定術的攻勢逼住。

    尤定術被逼的節節後退,暴喝連聲,一雙豬眼,佈滿了血絲………

    驀見後退中的尤定術,身形一閃,橫縱五尺,俯身撿起地上的雙筆,大喝一聲,神情如狂,竟向著土布老人猛烈打去。

    土布老人王義忠,霜眉一軒,滿面怒容,拳掌一變,身法驟然輕靈,閃過瘋狂攻來的一雙判官筆,大喝一聲,出掌如電,猛向尤定術的後胸斜劈下去。

    尤定術招式用老,再想閃避已來不及了。

    蓬的一響,悶哼一聲,尤定術的身形一直向前踉蹌衝去,噗通一聲,終於跪伏在地,張口噴出一道鮮血,立即暈了過去。

    土布老人王義忠急上兩步,伸手將尤定術扶坐起來,舒掌在尤定術的命門穴上,輕拍了一下。

    尤定術面色蒼白,緩緩睜開兩眼,接著又無力的合上了,看來這掌傷的不輕。

    全場人聲嗡嗡,議論紛紛,不知為何沒有高聲喝采。

    這時,由看臺下面,飛步跑出四個灰衣勁裝大漢,直奔尤定術的身邊。

    土布老人王義忠,直至四個教徒將尤定術拾走,才轉身向廳前走來。

    天靈教主皇甫英,立即起身含笑相迎。

    土布老人來至廳前,向著皇甫英一抱拳說:“老朽一時收手不及,掌傷貴教尤壇主,尚請教主不要見怪。”

    皇甫英爽朗的哈哈一笑,說:“借用老英雄的一句話,本教主決不認為老英雄擊傷尤壇主洩忿之心。”

    天靈教主話聲甫落,廳上不少高手也忍不住出聲稱讚。

    土布老人紅潤的老臉上,略顯澀然的哈哈一笑說道:“教主武功高絕,情形一望瞭然,已不必老朽……”

    皇甫英未待老人說完,立即哈哈一笑說:“比試由王老英雄獲勝,請廳上坐。”

    說者,伸手作著肅客之勢,右手所指位置,恰是尤定術所在的那張椅子。

    土布老人王義忠,立即哈哈一笑說:“老朽無意任職貴教,今日前來總壇,一則是參觀盛會,以增見識,二則是適時向教主進言幾句………”

    銀龍一聽,知土布老人來此目的,原想向天靈教主邀鬥,想是看了皇甫英氣度軒昂,風儀不凡,臨時改了初衷。

    這時,皇甫英再度抱拳,恭聲說:“既是如此,老英雄請上座,一俟比試完畢,皇甫英當洗耳恭聆教言………”

    土布老人王義忠,未待皇甫英說完,以詢問的口吻,說:“依照貴教規定,老朽仍有一場應該接受別人的挑戰才是。”

    說罷,一雙虎目炯炯望了銀龍一眼。

    銀龍看了,知土布老人誤會自己是尤定術的朋友,因此淡淡一笑,也未放在心上。

    皇甫英似乎也看透土布老人的心意,立即笑聲說:“老英雄既無任職本教之心,已不必再接受別人挑戰。”

    說著指了指銀龍,又說:“蕭小俠前來,亦是適逢其會,並非參與本教論職比武。”

    銀龍見皇甫英談到自己,立即向土布老人一欠身,禮貌的笑了笑。

    土布老人王義忠,望著銀龍哈哈一笑,接著走上廳階。

    這時,坐在若蘭身側的一個勁裝老人,已將坐位讓出來,轉身坐到尤定術的位置上。

    天靈教主皇甫英立即伸手肅客向著走上廳階的土布老人王義忠,含笑說了聲“請”。

    由於土布老人年高八旬,在經過皇甫燕、銀龍和若蘭身前時,三人都禮貌的由椅上立起來。

    土布老人王義忠,立即慈祥的笑呵呵的走至坐前。

    就在老人落坐之際,身後驟然傳來一陣低微冷笑。

    銀龍轉首一看,發現方才與尤定術竊竊私議的幾個壇主人物,俱都嘴曬冷笑,輕蔑的望著自己。

    尤其那個黑麵膛一臉落腮鬍子的孟壇主,和身材瘦削的錢壇主,居然怒目而視。

    銀龍劍眉一蹙,知道他們輕視自己的原因,是沒有接受土布老人的挑戰,也或許是尤定術在他們面前說了什麼。

    皇甫燕看了芳心不禁有氣,柳眉一豎,鳳目一掃幾人,冷冷的問:“你們幾人為何冷笑?”

    幾個冷笑壇主見問,同時肅然立起,由瘦身材的錢壇主恭聲回答說:“據尤壇主說,這位蕭小俠自詔名門正派,掌劍雙絕,不屑與本教草莽為伍,今日前來總壇,旨在大展身手,並伺機奪取教主寶座,卑職等笑他既然有意在總壇炫露絕學,方才這位老英雄向他挑戰,為何又意顯畏縮!這令卑職等非常不解故而情不由己的發出笑聲。”

    瘦身材的錢壇主如此一說,身為三執事,三堂主的六位老人,俱都面現怒容,數十藍衣香主,紛紛怒目向銀龍望了過來。

    若蘭覺得空氣頓顯緊張,不自覺的由椅上站起來。

    天靈教主皇甫英,和紫衣少女皇甫燕,同以茫然詢問的目光望著銀龍。

    銀龍緩緩立起,神色自若,淡淡一笑,望著瘦身材的錢壇主問:“請問閣下,這話是誰說的?”

    錢壇主不屑的回答說:“本教第三壇的尤壇主。”

    銀龍淡然一笑說:“好在王老英雄方才一掌沒將尤壇主劈死,否則,在下百口莫辯了。”

    說此一頓,泰然掃下-廳上群豪一眼,繼續說:“在下來此赴約是實,但決無卑視諸位之心,更無奪取教主寶座之意。”

    “至於老英雄有意向在下挑戰,是因老英雄誤認在下是尤壇主的好友,既是誤會,禮應不加介意,尤壇主說在下自詡名門正派,掌劍雙絕,他的用意就是在引起諸位對在下不服和仇視………”

    黑麵膛的孟壇主,未待銀龍說完,立即插言沉聲問:“你既然膽敢前來赴約,即是自恃武功高絕,未把本教放在眼裡。”

    銀龍聽得劍眉軒動,微泛怒意,強忍心中怒火說:“在下如不來赴約,豈不落個失信食言之人。”

    話聲甫落,右面看臺上立即傳來幾句頗含挑逗性的話:“人家既敢前來,自是有恃無恐,如果幾位不服,不妨進場放手一搏,真假虛實一試便知,何必大家一味鬥嘴,擺出一付要打的架子。”

    銀龍聽了,頓時大怒,舉目一看,竟是五個身穿灰袍,背插一式長劍的老道,俱都坐在右邊綵棚上的第一排上。

    蚌個鼠耳削腮,一臉詭詐神色,如非劍柄色分黑、紅、藍、紫、綠,極不易分清誰是誰。

    正打量間……

    身後驀然一聲暴喝,人影一閃,嗖的一聲,縱至廳下一人。

    銀龍轉首一看,正是黑麵膛的孟壇主。

    只見黑麵膛的孟壇主,向著天靈教主皇甫英,抱拳恭聲說:“卑職孟廣宜,特向教主請命,准許卑職向蕭小俠領教幾手高招。”

    皇甫英入鬢長眉一蹙,似乎有些猶豫,不覺轉首去看黃袍老人鄭再興。

    銀龍知道動手已不可避免,心中尤恨右面看臺上的五個醜惡老道。

    於是轉首對皇甫英問:“請問教主,右面看臺上的五位道長,可是貴教的高手?”

    皇甫英搖頭說:“不是,那五位是‘羅山五道’,尤壇主曾力薦五人為本教羅山舵主,在下尚在考慮之中。”

    銀龍立即接口說:“在下願先會會這五位道長。”

    前面的孟壇主,忿然要求說:“請教主淮許卑職先向蕭小俠請教幾招掌法,再讓羅山五位道長向蕭小俠請領幾招劍法。”

    想是孟廣宜的聲音洪亮,右面看臺上的五個老道,同時哈哈一笑,竟縱下看臺,如飛奔來。

    天靈教主皇甫英,似乎也有意要看看銀龍的功力如何,看了飛奔而來的五個老道一眼,轉首對銀龍說:“既是他們苦苦要求,就請蕭小俠與他們拆幾招吧。”

    銀龍淡淡一笑,說:“在下只得在教主面前獻醜了。”

    斑大魁梧的孟壇主聽了,轉身即向場中縱去。

    銀龍一見,立即招呼說:“孟壇主請留步,數十招對拆,就在此地吧!”

    說罷,舉步走向階下。

    孟廣宜一聽數十招,心中暗生怒火。

    在他的心意中,即使不能戰勝銀龍,也要大戰三百回合,於是,立剎衝勢,轉身縱回。

    這時,全場近千教徒,和兩棚高手,俱都靜靜的以好奇的目光望著廳前,沒有一人發一絲聲音。

    銀龍立在階前,俊面含笑,氣定神閒,一直望著轉身縱回的孟廣宜。

    他在想,今天如何才能震驚四座,技壓群雄,與若蘭順利的離開高手雲集的天靈教總壇雞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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