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正欲拔劍,卻被來往的人群撞了開來,一連向後退了好幾步.待她轉過身子,方若飛夫婦已在數丈開外了。
“爹!娘!”方婷叫道,急著要闖過去,可四下一片混亂,要平安走過這幾丈距離卻是困難之極。
“方姑娘!你沒事吧?”於峰見到了方婷,衝將上來仗劍護在方婷身前。
“我沒事。”方婷答道。說著也拔出長劍,與於峰並肩對敵。
溫永華顯然是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天地教的人竟然在武林大會上大舉反擊!他剛剛抽出寶劍,便聞一聲嬌叱從身後傳來,當即回頭去擋,雙目相交之時竟呆了!眼前,正是自己日日牽掛的少女程碧楓!
程碧楓面上一熱,低下頭去。
溫永華心底湧起一股難言的痛楚,顫聲道:“阿碧,你、你難道真得不肯悔改麼?……”
程碧楓突然抬起頭,一張冷若冰霜的臉毫無表情,手中的長劍“唰唰”幾下迫向溫永華。
溫永華只覺得心中苦悶,對程碧楓怎麼也動不了手。
“為什麼還不還手?!”程碧楓怒道。
溫永華道:“阿碧,你……我……”
程碧楓冷笑道:“你後悔了!”
後悔?!溫永華從來沒有想到這兩個字,可如今……他心下一橫,舉起長劍……
程碧楓一劍揮來,手下思毫不留情面,處處至溫永華於死地。溫永華見程碧楓仍為魔教辦事,心中十分失望,滿腔的柔情頓時化為無盡的痛苦,手上毫無打鬥之力,只是呆呆地望著程碧楓,程碧楓心中一酸,道:“你為什麼不出招!”
溫永華道:“阿碧,我是如何待你你難道還不知麼?”
程碧楓一邊揮劍一邊冷冷地道:“你做你的事,我幹我的事,你對我好同我有和相干?”
溫永華聽她這一番絕情之言,頓時如同潑了一盆涼水。程碧楓道:“你還不快出絕招?這麼打幾招你就完了!”
溫永華心下一橫道:“我溫永華從來不做後悔事!說不還手就不還手!”
程碧楓呆住了,心中湧起一般莫名的感動,手上的劍也微微顫抖了,但她隨即想到,自己身為天地教白土政王,正在奉命執行任務,怎能感情用事?這些兒女情長是萬萬不可有的!
自己必須捨去自己一切的感情,下手殺了溫永華!
程碧楓的劍光在溫永華眼前晃來晃去,眼看便要刺到溫永華命門要穴,溫永華咬著牙,努力揮動著手中的長劍,化開她的劍招。
可是這麼光躲閃不還擊怎麼能行呢?更何況溫永華的武功不及程碧楓,還未過幾十招,便支援不住了。
“你還不後悔嗎?”程碧楓冷冷地問,一手揮劍迫得溫永華連連後退,溫永華一言不發,只顧擋劍。
突然,程碧楓一聲嬌叱,手下快了許多,分別對準溫永華前胸的“風府穴”、“天池穴”與“膻中穴”,“唰!唰,唰!”連刺三劍!溫永華一個躲閃不及,右肩被程碧楓的長劍劃傷,鮮血頓時汩汩地流出,染紅了他的白衣,而他手中的劍,也“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溫永華,你現在該後悔了吧!”程碧楓將手中的長劍搭在溫永華右肩,揚起眉毛冷冷地問。溫永華無限深情地望著程碧楓,心中波濤翻滾無言以對。
程碧楓也望著溫永華,從他的美目中看到了期望與信任,那目光是多麼痴情,多麼衷情啊!終於,從溫永華口中,緩緩地吐出幾個字“阿碧,我永遠也不會後悔的!”
程碧楓怔住了,溫永華所言的八個宇,豈是容易隨口說出的?難道這不是他對自己一生的海誓山盟?他對自己的一片真情,就這麼一劍下去被自己所負?
程碧楓抬起頭,怔怔地望著溫永華,看到他臉上善意的微笑,看到他對自己此生不渝的誓言,眼前彷彿出現同他在東海孤島上相依為命的日子,耳邊彷彿響起他陣陣的笛聲與自己的歌聲,腦海中彷彿浮現出他對自己百般照顧的身影,痴了……
不再要求什麼,不再為痴而困,人生如此,夫復何求?漸漸地,程碧楓手中的長劍從溫永華肩頭拿下,朝他嫣然一笑……
盈盈一笑,思仇情緣從此解!
張舒恆擔心蕭逸俊,抽出龍吟寶劍,便欲上前相助,忽然聽見王靜嫻的叫聲,他大吃一驚,顧不得蕭逸俊,回劍幫助王靜嫻,王靜嫻正於一個貌似凶神惡煞之人對敵,那人手持一把黑黝黝的長劍,舞起來呼呼生風,王靜嫻招架不住,危象環生。
張舒恆叫道:“靜嫻小心!”說著縱身一躍,攔在王靜嫻身邊,與那紅面惡人廝殺起來。
林秋竹見張舒恆奮不顧身地護著王靜嫻,心下氣苦,拔出鳳鳴劍,揮劍朝一個容貌醜陋之極的女子砍去,那女子手中有一把八尺多長的鞭子,鞭尖上還帶著一個尖尖的小刀。
林秋竹心情不好,亂砍亂刺,那人身形晃動,長鞭就像活蛇一樣朝她打來,林秋竹未料到此人武功竟如此之高,一不小心,被長鞭抽住左臂,袖子上頓時一片殷紅,那人手腕翻動,反手又是一鞭,林秋竹躲閃不及,眼見就要命喪灰麵人的鞭下。
“林姑娘!小心!”靈吟風長劍一晃,躍到林秋竹身前,一招“撥雲見日”,盪開了那人的長鞭。
林秋竹見是靈吟風,精神大振,道:“咱們聯手攻他!”說完一招“落英繽紛”刺向那人腳口,靈吟風點點頭,二人雙劍齊出,配合的甚為巧妙,將那女子迫得連連後退。
沈劍華正在和另一個使雙刀的人交手,猛然間抬頭看見靈、林二人雙劍合壁,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靈二哥與林姑娘才是金童玉女,一對璧人呢!”
剛剛念及此處,不禁出聲罵道:“沈劍華啊沈劍華,你當真胡說八道已極,林姑娘和舒恆才是真正的一對呢!靈二哥又怎麼會喜歡林姑娘?”
那個使雙刀的漢子不知他在說些什麼,瞪大了眼睛,沈劍華笑道:
“瞪著我做甚?沒見過麼?”
司馬無憂則正與一個使鎦金錘的人交手,那人內功深厚,不在司馬無憂之下,二人你來我往,打得難捨難分。司馬無憂擔心徒兒的安危,時不時地回頭指點葉小芸與另一個生的白髮蒼蒼的老人的對敵。
葉小芸本來已露敗跡,可一經師父指點,登時反客為主,處在上風,-套“煙雲變幻三十六劍”殺得那人手忙腳亂。
※※※
林振揚此時也是心急如焚,方才林秋竹遇險,他嚇的差點兒魂飛天外。後來看見靈吟風上前相助,這才放下心來,專心對敵。
林振揚在中原武林號稱“劍魔”,其劍術之高,世所罕見,一時間所向披靡,戰無不勝,他關心愛女,時不時地用眼角餘光向靈、林二人瞟去,但見靈吟風身形晃動,衣袂輕揚,說不出的瀟灑動人,心中不覺嘆道:
“此人才貌雙全,與秋兒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嗯!得婿如此,夫復何求?”不免多看了靈吟風幾眼,越看越是歡喜。
可轉念一想:“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求不得,還是隨她去吧!”想到這兒。禁不住大搖其頭,“算了算了,女大不中留呵!”
靈吟風、林秋竹二人聯劍對敵,與那個手使長鞭的灰麵人鬥得正酣。二人一個英俊瀟灑,一個美豔絕倫,難得的是全心全意雙劍齊出,倒也配合的絲絲人扣,端的是郎才女貌,動人心絃,自然吸引了無數道目光。
張舒恆為保王靜嫻的周全,正不遺餘力地與那相貌兇殘的人對陣,二人你來我往,鬥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張舒恆仗著神功護體,越戰越勇,漸漸佔了上風,猛然間瞅見靈吟風、林秋竹二人雙劍合壁,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自從結識靈吟風以來,張舒恆就有了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他總認為只有靈吟風才與林秋竹是一對兒,自己笨手笨腳的如何配得上秋竹?又怎麼及得上靈吟風呢?
如今看見二人雙劍遊走,配合得天衣無縫,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起來,他本有將林秋竹讓與靈吟風之意。可又割捨不下,一時間覺得甚為煩亂,這一分心,險點兒被那人的黑劍刺中!
張舒恆那一瞬間流露出的幽怨,矛盾之意,全都有被靈吟風瞧在眼裡,他心下甚為歉疚,“舒恆對林姑娘一片真心,我怎麼疏忽了這一點呢?”
他忽然劍勢一變,追雲寶劍化作一道白光,將那個女子逼得到退了好幾步。
林秋竹吃了一驚“靈大哥!你做什麼?”
靈吟風並不答話,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接著整個人凌空躍起,一個“鷂子翻身”,跳到了張舒恆身邊。
“靈二哥!你……”張舒恆驚訝之極。
靈吟風笑而不語,使了個“粘”字訣,將貌似兇殘之人的黑劍粘到了自己這邊,笑道:
“舒恆,快去助林姑娘一臂之力吧,這兒交給我好了。”
張舒恆怔了一怔,有些摸不著頭腦。
靈吟風道:“你再不過去,林姑娘就要有危險啦!”張舒恆這才如夢初醒,急忙朝林秋竹那邊跑了過去。
林秋竹獨自一人對付那個女子頗有些吃力,一時間險像迭生。張舒恆眼疾手快,人未到。
劍先到,一招“潛龍入地”,刺向那人左肩。
林秋竹見張舒恆來到,來不及細想,百忙中長劍一轉,一招“雛鳳還朝”指向女子胸口的“璣璇”要穴。
那女子吃了一驚,萬萬料不到二人雙劍一合,威力如此之大,慌亂之中長鞭一抖,意欲捲開二人的長劍。
張舒恆精神大振,挽了一個劍花,使了一招“龍戰於野”,林秋竹凌空一躍,一招“風舞碧空”由上而下,直指那人咽喉,女子被他們迫得連連後退,毫無還手之力。
二人越戰越勇,張舒恒大喝一聲,“撤鞭!”龍吟劍一抖,一招“飛龍乘雲”刺向那人右臂。
林秋竹身形一晃,長劍舞動,回了一招“皓月風逸”。
那女子躲閃不及,右臂竟被張舒恆刺中,長鞭脫手飛去。
二人心中大喜,正欲合使一招“龍躍鳳鳴”結果了那人性命。誰知那人突然間大喝一聲“殺”猶如春雷滾滾。
林秋竹內力淺薄,承受不住,險些兒摔倒在地,張舒恆吃了-驚,急忙將她扶住,那女子趁著這個空隙,施展輕功,逃了開去。
“秋竹,你沒事吧?”張舒恆關切地問道。林秋竹搖搖頭,“我沒事,我們快去助其他人一臂之力!
張舒恆點點頭,二人再次雙劍合壁,沖人人群,與眾魔教教徒殺起來。但見二人雙劍遊走,或並肩齊出,或前後聯招,或左右分擊,或上下夾攻。雙劍推動,有如龍門流湧,大海潮生,一時間所向披靡,竟無人能在這“游龍飛鳳”劍下接上十招。
張舒恆先是奮力守護王靜嫻,後來又與林秋竹聯劍對敵,這一切都被方婷瞧在眼裡。
張舒恆對林、王二人關懷備至,卻始終沒朝自己這邊瞧上一眼!她心中氣苦,忽然間明白過來,張舒恆從來就沒將自己放在心上!
蕭逸俊卻又不同,他可不似方婷那般心事重重,四兄弟中數他最全神貫注,心無旁騖了。
他號稱“劍仙”甚稱中原武林第一劍,武林自是不同凡響,百招一過,江雲便漸漸落入了下風。
“蕭大哥!我們來幫你!”張舒恆、林秋竹忽然跑了過去。
蕭逸俊本來已經勝券在握,不願再讓二人插手,可轉念一想,這可是一個助張舒恆成名的大好機會,正好撤開了“旋風”劍,跳到一邊,另尋對手去了。
※※※
蕭逸俊但覺眼前一花,一團白影已然閃至面前,“好快的身法!”他不由讚了一聲,跟著向後倒縱了幾步,這才瞧清了來人的容貌,霎時間,眼睛都定了!這人是個年紀二十上下的美豔少女,只見她一身白衣,勝如新月,淺畫雙眉,櫻桃小口,似喜還顰,膚色有如羊脂白玉,映雪生輝,端的是絕世容顏,賽似畫圖仙女。
蕭逸俊吃了一驚,心中暗暗納悶:“這麼一位天仙化人,難道也是魔教賊子麼?”
來人正是白水政王李依婷,她長劍一指,疾如電掣,陡然飛起幾朵劍花,分刺蕭逸俊三大命門要穴。
蕭逸俊微微一笑,驀地凌空一躍,劍光在他腳下一掠而過,卻並不還手,仍然定定地瞧著李依婷。
李依婷面上一熱,心道:“這人怎地如此無理,這般沒來由地瞧著我?”卻又暗暗佩服他的身手,輕輕鬆鬆地避開自己的絕招。
她剛剛專心打鬥,沒如何在意蕭逸俊的容貌,這時方才細細地將他打量一番,但見他眉清目秀,膚色甚白,衣袂輕揚,飄飄欲仙,當真是靈活之極,瀟灑之至,不由臉上又是一紅,不知怎地,她心中像踩只小鹿,撲撲跳個的不停,在蕭逸俊雙目的注視之下,竟是那樣的慌亂失措,連頭也不敢抬,生怕一不小心,撞上了他那雙清明如水晶的眼睛。
蕭逸俊見她神色慌張,不由暗暗好笑:“高手臨陣對敵,哪能如此心不在焉!”
當下長嘯一聲,人劍合一,左刺兩劍,右刺兩劍,中間又疾刺一劍,出手五招,用了五種不同的手法,式式不同,來的猶如駭電奔雷,輕靈處又似行雲流水。
李依婷吃了一驚,想不到蕭逸俊出手如此之快,事先競無半點徵兆,連忙舉劍招架,但先機已失,被他迫的連連後退。但見眼前亮光一閃,蕭逸俊的長劍已抵在了她的胸口。
李依婷怔了一怔.呆呆地瞄著蕭逸俊。
蕭逸俊微微搖了搖頭,向後輕輕一躍,道:
“剛剛你心不在焉,這才讓我佔了先機,咱們從新打過,這回你先進招!”
李依婷想不到他竟如此大度,定了定神,道:
“如此多謝了!”說罷長劍橫空一掠。向著蕭逸俊的頸項一繞而過,這便是她的成名絕技之一。
蕭逸俊笑道:“好劍法!”跟著身形晃動,在刻不容緩之間,又避開了李依婷一劍!
李依婷驚異之極,不知眼前的這個少年究竟是誰,劍術竟然如此高明,對他的敬佩之心,不禁又多了幾分。當下定氣凝神,將心中所學一招一招地使將出來。
蕭逸俊見她回過神來,不再似開始那般慌張無措,將一套絕妙劍法舞得淋漓盡致,不由暗暗點頭,二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鬥得甚為起勁,蕭逸俊殺到興處,輕叱一聲,驀地劍光四展,猶如銀河瀉地,花雨繽紛,只見四面八方盡是蕭逸俊的身影,李依婷在劍光之中晃來晃去,猶如一葉扁舟,在驚濤駭浪中掙扎。
二人身法越來越快,不一會兒但見白光一片,綢帶飄飄,已然分辨不出誰是蕭逸俊,誰是李依婷。
蕭逸俊已經許久沒有這麼好好地與人鬥過劍了,何況眼前的這個對手,還是個美貌如花的小姑娘?雖然他早巳勝券在握,但還忍不住想要將李依婷的這套精妙劍法從頭至尾好好看上一遍,所以每當關鍵時刻,總是有所保留,未將全力使出。
“這套劍法論巧妙,論精深,論奇詭,都不在“天下十大劍法之下”,可我怎地從沒見過?”蕭逸俊暗暗納悶。
其實,蕭逸俊的劍術可以說的上是天下無敵,武林中的種種劍法。
他幾乎全部瞭然於胸,這是忽然冒出這麼一套上乘劍法,依他的個性,當然是非要瞧清楚不可的了。
李依婷也早巳看出蕭逸俊是有意相讓,心中不滿,現於顏色“我李依婷豈能容你如此戲耍?”
蕭逸俊見她忽然俏臉一沉,出手凌厲,心中也猜到了八九分,“她定是惱我存心相讓了”
連忙叫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與姑娘多切磋幾招,姑娘莫怪!”
李依婷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心中好笑:“我又沒說要怎麼樣,你著什麼急?”
正欲開口,忽然聽見白日使一聲長嘯,霎時間魔教教眾紛紛撤退,不由大吃一驚“難道反擊失敗了?”
“白水政王!白日使有令,全軍撤退!”李依婷身邊的朱雀堂主叫道。
李依婷呆了一呆,道:“可我還……”本想說:“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可這話這時怎麼說的出口,可上頭有命,又怎能不從?李依婷虛晃一劍,意欲迫的蕭逸俊閃開,好讓自己脫身,可蕭逸俊的長劍卻瞅準了破綻,已經指到自己眼前了!
李依婷心中一顫,手中的劍“叮”地一下掉在了地上,雙眸如水,定定地凝視著蕭逸俊。
蕭逸俊雙眉微蹙,似乎猶豫了一下,李依婷趁著這個空當,身形一晃,脫離了蕭逸俊的劍圈。
蕭逸俊還想說什麼,卻見她跑前兩步,忽然回過了頭,嫣然一笑,似乎在感謝自己的救命之恩。他也朝她笑了笑,卻見她驀地紅了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江雲先前與蕭逸俊一番激鬥,已經是氣喘吁吁了,哪裡還有氣力招架二人的雙劍合璧?
他歹念忽起,一邊與二人鬥劍,一邊從暗中摸出天下至毒的暗器,向張、林二人打來。
林秋竹眼疾手快,一招“天女散花”用盡全身力氣,將一把銀針發了出去,只聽得“撲撲”幾聲,銀針竟將江雲的暗器盡數擊落!原來江雲方才與蕭逸俊對敵,大耗內力,此時真力衰減不足本身的三成,所以他發出的暗器被林秋竹的一把銀針打了下來。
江雲吃了一驚,張舒恆乘機劍交左手,右手使出“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呼”地一下向江雲胸前推去。
江雲躲閃不及,只得硬著頭皮接了一掌。
張舒恆這-掌幾乎用了全力,江雲哪裡抵擋得住?頓時口吐鮮血。
魔教教眾見首領敗陣,均是大驚。
江雲忽然怪叫一聲,轉身跳跑,眾教徒見首領撤退,都紛紛撇開兵器,逃之夭夭去了。
張舒恆舒了口氣,“好險!”接著放眼四周,但見遍地皆是屍首(包括魔教眾)。如今只有四五十個人倖免於難,不覺疼心之極。“咦?張盟主呢?”林秋竹道。
“我……在這裡……”張宇忽然從樹叢中爬了出來,身上有不少傷痕,“盟主,你沒事吧?”張舒恆道。
張宇道:“沒事,唉!可……”頓了一頓,對張舒恆道:
“這位少俠可幫了大忙了,敢問少俠大名?”
張舒恆連連搖頭,“過獎了,我叫張舒恆。”
張宇點點頭,“多謝張少俠和林姑娘,還有靈少俠和諸位英雄好漢……唉。想不到,魔教竟然……”他越想越是傷心,一個踉蹌,險些兒摔倒。
張舒恆連忙穩穩地將他扶住。
司馬無憂嘆道:“魔教當真了不得,竟派這麼多人來中原武林做眼線,唉!老夫本以為我們的行動已經是迅雷不及掩耳了,想不到,魔教竟然比我們還快!”眾人想起此次一戰,有許多親朋好友不幸遇難,都是黯然傷神。
好一會兒,張宇才道:“如今……事已致此,難以挽回,從今天開始,我們大家更要團結一心,同心協力,與魔教周旋到底!”
頓了一頓,道:“張少俠,靈少俠,林姑娘,我來向你們介紹一下。”說著指著一位年紀三十左右的黑衣漢子道:
“這位是“雷陰掌”韓亞輝,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之一。”
那漢子道:“張少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韓某十分佩服。”
張舒恆連連搖頭“前輩過獎了。”
張宇又指著一位身著素衣的女子道:“這位是“冷霜劍”張玉秋姑娘,也是中原武林八太高手之一。
張玉秋此時已除下了面紗,更顯得風姿綽約,她點點頭,道:
“靈少俠,足智多謀,膽識過人,張少俠武功出眾,玉秋自愧不如。”
靈吟風抱了抱拳道:“前輩過獎了。”
張宇又指向另一位年紀四十四五的中年男子,繼道,“這位是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之一,人稱“炎魔斬”李志遠!”
李志遠笑了笑:“幸會靈、張二位少俠,還有林姑娘。”
張宇正欲將張嵐介紹給三人,張嵐呵呵一笑“不用介紹了,方才我們還暢談了好一會兒呢!”
張宇點點頭:“那麼,這兩位是另外二位高手,方若飛大俠和任靜雯女俠。”
方若飛笑道,“我們也不用介紹了,恆兒曾經到我們方家住過一段時間呢!”
蕭逸俊笑笑,說道:“至於我們四個嘛,就也免了介紹吧,舒恆是我的義弟,司馬兄是吟風二弟的師父,老林是舒恆的岳父,老劉嘛,他們早就認識了。”
張宇點頭笑道:“原來如此,大家早就認識了!難怪張、靈二位少俠身手不凡,原來都是眾位高手調教出來的,呵呵!後生可畏啊!”
韓亞輝、張嵐等都是初次見到張、靈、林三人,聽到蕭逸俊說什麼林振揚是張舒恆的岳父,都暗暗納悶,心道:
“咦?是劍仙弄錯了麼,我瞧那靈少俠才與林姑娘是一對兒啊?”
張宇道:“如今雖然我們傷亡較重,但魔教也受了不少的損失,我們還不至於完全處於下風,嗯,我還是認為派幾位義士深入天山,先了解一下情況為妙,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大家紛紛讚許,靈吟風道:“此計甚妙,吟風毛遂自薦,甘願前往天山,以效犬馬之勞。”
張宇點點頭“靈少俠,深明大義,果真是膽識過人,只是少俠若是一人前去,恐怕……”
林秋竹,踏前一步,道;“秋竹也願擔此重任,為武林出一份力!”
張舒恆見靈、林二人都決定前往魔教,急忙站出來道:“我也去!”
張宇連連點頭道:“張少俠,林姑娘武功過人,雙劍合璧天下無敵,再加之靈少俠足智多謀,你們三人去,該十分妥當。”
話音剛落,方婷盈盈跨上一步道:“我想你們三人去人還太少,十分不安全,不如我也去吧!”
未待眾人答話,於峰便搶著道:“我也去,我也去!這次探魔教眾高手是不可離開的,以防魔教乘勢反擊,交給我們這小一輩的人,再合適不過了!”
張宇稍籌躊了一番,又道:“那……好吧!……”
劍聖司馬無憂望了一眼葉小芸道:“張盟主。我徒兒吟風同小芸常常一起行動,這次我想還是也讓她去吧!我相信他們。”
張宇哈哈一笑道:“既然您都如此說,老夫當然同意,你收了兩個這般聰明伶俐的徒弟真是有福啊!”
大家又稍做商量,囑咐六人一番,便各回各派,準備挽回勢力,以攻魔教。
於峰在剩下為數不多的人裡面左顧右盼,一直未見到林世恩。
心下甚為著急,問劉俊峰道:“師父,大師兄呢?”
劉俊峰搖搖頭,默默地注視前方,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屍體。
“大師兄!”於峰大驚失色,撲上去,憤恨地道:“大師兄,被魔教的人殺了?!”
劉俊峰緩緩地道:“不,是被我殺了。”
於峰這下可是二丈摸不著頭腦,突然驚呼,“難道大師兄!……”
劉俊峰嘆了口氣道:“芹兒、輝兒我們回去吧!峰兒,多加小心!”
日後,於峰得劉俊峰親傳,武功蓋世,成為一代大俠,這是後話,佔且不提。
而那王靜嫻見張舒恆在武林大會上的一舉一動,心中甚為不悅,此後自個兒跑到花園中生悶氣。
“靜嫻!”不知何時,張舒恆已在她身後了。
“你來幹什麼?!”王靜嫻道,“還不去陪你的秋竹?!林振揚不是你岳父嗎?”
張舒恆一怔,急道:“沒有,沒有,林前輩不是我岳父!我並沒答應他!”
“難道劍仙的話還有錯?”王靜嫻不悅道。張舒恆輕輕緩下語氣道:
“靜嫻,我對你說過要好好照顧你,難道我會不守信麼!”
王靜嫻這才轉怒為喜,道:“真的?只可惜你們要去探魔教,我要孤身呆幾個月了。”
張舒恆道:“不,靜嫻,我不能丟下你不管,我們還是要在一起的!”
王靜嫻甜甜一笑道:“但願你說的全是真話,時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張舒恆點點頭走了。
說實話,張舒恆心裡真是亂七八糟,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王靜嫻不能失去他,他也不能失去林秋竹。唉,一片茫然。
“張大哥”林秋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張舒恆回過頭,“還沒睡?”林秋竹含笑搖了搖頭。
二人沈默良久。張舒恆突然道:“秋竹,倘若我娶你,你會後悔的。”
“為什麼?”林秋竹-怔,張舒恆不敢看她低著頭道:
“你那麼聰明,那麼漂亮,人那麼不凡,而我又笨又呆,人又不好看,你嫁給我,會委屈你一輩子的。我也會覺得對不起你,再說日後我都不知道我該幹什麼,去哪兒,秋竹,我覺得靈二哥足智多謀,英俊瀟灑,同你才是一對兒……”
林秋竹咬著嘴唇,道:“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我早知道你喜歡王靜嫻,不用拿那些話來安慰我,也不用把靈大哥拉出來,你直說好了,我,我不介意!”林秋竹說話的時候,聲音在顫抖。
張舒恆猛地抬頭一看,她那明如秋水的眼中閃著淚花,“哇”一聲,頭也不回地哭著跑了,張舒恆站在那兒,心裡不知是喜是憂……
第二日,大家便準備出發,眾人看到王靜嫻不免有些奇怪。張舒恆道:
“靜嫻師門已滅,無依無靠,我不能丟下她不管,只好帶她去了!”
林秋竹心中又氣又恨,心道:“好!既然你拿王靜嫻來氣我,我也來氣你!偏要和靈大哥好,氣死你!看誰鬥得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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