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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身後那人的聲音入耳太熟,真能讓東方綺珠一聽便知。但東方綺珠都遲遲不願轉過身來,她太討厭和懼怕身後的這個人了。

    原來抓住東方綺珠不讓她出聲的,正是峨嵋派最有決策權力的智囊軍師,峨嵋掌教司徒平的大舅子、江湖人送外號七步追魂的冷鐵心。他和冷酷心是同胞兄妹,自然也是東方綺殊的大舅父了。

    又聽七步追魂冷鐵心溫聲說道:“珠兒,你既是峨嵋掌教駕下唯一的女弟子,又是青城派未來的掌門人,東宮劉太后都拿你當掌上明珠,身份是何等地尊貴。可就是眼前的這個武鳳樓,不光視你如草芥,拋而棄之,還躲避你如避蛇蠍。你憔悴消瘦,他也毫不憐惜,有何情意可言!舍妹已公開向青城三老求婚,你和明兒又是青梅竹馬,今後稱雄江湖,獨霸武林時,舅父擔保在峨嵋青城兩派中唯你獨尊。你就別再執迷不悟了。”

    別看東方綺珠在三祖一姑面前嬌縱任性,在師門之中,也極得師父峨嵋掌教司徒平的溺愛,就連司徒平的那匹視如性命的寶馬“烏雲壓雪”,每年也有近十個月的時間歸東方綺珠乘騎。但讓她最為頭疼的就是師孃冷酷心和舅爺七步追魂冷鐵心。可能是自幼積威之下使然,直至現在,在這一對兄妹面前,她都不敢有所違背。

    見東方綺珠默然不語,七步追魂冷鐵心語氣更為溫和地說:“珠兒,為了你的婚事,赫赫玉面無鹽之威一敗塗地,揚揚青城三豹之名付諸東流。直到今天,武鳳樓仍避你如瘟疫,你要再不上體恩師之心,下順師孃之意,豈不成了千古罪人。”冷鐵心說到這裡,臉色沉了下來。

    東方綺珠對冷鐵心的為人知之最詳,也清楚所有對付先天無極派和武鳳樓的一切陰謀,都是他和冷酷心一手策劃。在先天無極派大典臨近之際,七步追魂的突然出現,必有更大的圖謀,說不定就是一次傾巢來犯,誓毀先天無極派於一旦。想到這裡,她更為武鳳樓揪心了。

    七步追魂冷鐵心知道,要想讓東方綺珠死心塌地地傾向峨嵋,一必須殺死武鳳樓,以絕東方綺珠之念,二更必須讓東方綺珠嫁給大外甥司徒明,青城派才會成為峨嵋派的附庸。想到這裡,他故意牽著東方綺珠的一隻玉腕跨進了城隍廟的大殿,想在精神上給武鳳樓施加壓力。

    被困在大殿中的武鳳樓,仍然沒有亮出自己的兵刃,只憑一身奇絕的輕功,來對付三個青衣道人聯手的三才劍陣。

    連連攻襲之下,對方仍是毫髮無損,在旁觀陣的少年(司徒平的三子司徒清)兩眼冒火了,加上舅父七步追魂和師姐東方綺珠在身側出現,更使他惱羞成怒。他有心拔劍加入,又怕東方綺珠恥笑,迫不得已,向自己的三名助手發出了三聲冷笑,示意他們一定要在三招之內除掉武鳳樓。

    別看只是三聲冷笑,但它是發自於峨嵋三少主之口。峨嵋派的三名劍手臉色一變,由黑瘦道人喊出了一聲“一”,三口青鋒劍聯手攻出了“三山得配”。這一招是一劍從側面直上,兩劍前後阻截,迫使被攻者既不能前躥逃避,又不能倒縱躲閃,而且劍從側面攻出,想要移身躲避,攻擊者還可以跟蹤撲擊。招數委實陰毒厲害。

    峨嵋三少主司徒清心中一喜,剛想喝彩,武鳳樓先凹腹吸胸,冒險讓為首人那一劍貼胸刺空,緊接著斜身探臂,一招“醉漢抓壺”,五指微攏抓向了為首那人的咽喉,逼退了為首攻襲自己的道人。

    破了這招“三山得配”,峨嵋三少主司徒清不能忍受了。不等那黑瘦道人發號施令,他就越俎代庖地喊出了一聲:“二!”

    三個青衣道人一凜,各將手中的利劍一抖,第二劍聯手攻出“三星在天”,兩劍搶攻上下,一劍盯死退路,比第一次聯手攻出的更為厲害得多。

    武鳳樓這時已然猜出華服少年必是冷酷心的兒子,從年紀判斷出他可能是老三司徒清。武鳳樓恨他為人卑鄙,手段狠毒,又見東方綺珠被一個冷麵老者挾持進來,一股向所未有的殺心浮上心頭。他兩臂一振,身軀彈地縱起,避開了仨道人兩攻一阻的攻襲。他要險中求勝了。

    這也就是武鳳樓,換任何人也不敢在三個硬手的聯合攻襲下,把身子躥起在半空中。這可是武林中最大的忌諱,因為一個人的功夫再高,也不會永遠停留空中,更不可能在半空中轉向別處,撐破天也不過施展“雲裡翻”的輕身功夫,借那一甩之力,移動一下位置再落下來,可對方始終是在下面以逸待勞地盯著你。所以東方綺珠一見武鳳樓冒險騰空,臉都嚇白了,差點失聲叫了出來。

    峨嵋三少主司徒清見武鳳樓已身陷絕境,臉色一獰,放棄了數字不喊,直接喝出了招數道:“三士爭功”,喝令三個手下用毒招對付空中的武鳳樓。

    三個青衣道人乃是司徒清的親隨,三少主親口下令焉敢不遵,“刷”的一下,各把身軀退後五步,三口劍一齊斜指中間,六隻眼死盯著武鳳樓的身軀,等待他自動地落入虎口。

    生死關頭,東方綺珠不能袖手了。她剛想反手去掏暗器,拼死救武鳳樓出險,卻見身在半空的武鳳樓故意裝作不妙,似乎連身法都來不及施展,就直上直下地落了下來。

    司徒清嘴角的肌肉一顫,暴喝一聲:“上!”他以為這一次武鳳樓準死無疑了。

    不料,武鳳樓陡將下落的身勢一滯,半空中用三師叔江劍臣所傳的“踏虛如實”輕功,左腳一點右腳面,一個前翻變成了頭下腳上,並趁機抽出了五鳳朝陽刀。

    只聽一片金鐵交鳴聲中,夾雜著三聲淒厲的慘叫,三隻仍然緊握劍柄的瘦手,留在了大殿中的地上。

    東方綺珠這才一塊石頭落地,故意露出失望的樣子。

    七步追魂冷鐵心夠多麼陰毒,嘴角接著一絲冷笑說道:“珠兒,武鳳樓所以能來到這座城隍廟,可全靠你那記名師父薛鳳寒的指引。”

    東方綺珠知他這話可能不假,為了弄清峨嵋派的實力,她故意冷哼一聲說:“請恕甥女直言,折騰到現在,我真看不出峨嵋派有什麼必勝的把握!”

    冷鐵心好隨地一笑說:“掌教對消滅先天無極派,不光痛下了決心,也早有了周密的佈置,已用玉符請出了一尊二兄三劍,他們馬上就到,還怕除不掉武鳳樓、李鳴等小輩。”

    東方綺珠雖然暗暗心驚,但嘴上卻故意說道:“甥女斗膽問舅父,一尊二兄三劍中,誰有把握勝過江劍臣?反正不能一擁齊上吧。”

    七步追魂冷鐵心微微一笑說:“將在謀而不在勇。我早已接到密報,江劍臣仍在商代故址上尋覓前古遺蹟,不會馬上趕回。你不會再說舅父出言無據吧!”

    改變了態度的東方綺珠聽說峨嵋派大舉來犯,她真替武鳳樓擔心,急把眼神再次投向了當場。只見武鳳樓和司徒清正一東一西地互相怒視著,宛如兩隻鬥急了的公雞。

    從武鳳樓那悲憤暴怒的神情,和剛才七步追魂說是薛鳳寒指引武鳳樓來此的話中,東方綺珠知道師父薛鳳寒已把一切詳情完全告訴了武鳳樓,她更憐惜武鳳樓的為人了。

    忽聽武鳳樓搶先向司徒清問道:“尊駕就是峨嵋派的三少掌門?”

    司徒清答道:“不錯,我是司徒清。”

    武鳳樓說:“真決心和先天無極派一決勝負,不再後悔?”

    司徒清傲然狂笑說:“錯非是本少主奉父親之命,在峨嵋金頂苦練武功,又被大哥司徒明多次攔阻,怎能容你武鳳樓如此猖狂。別看你手握寶刀,我也準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武鳳樓為人正直,不善奸詐,不知這是司徒清的奸滑用心,故意激武鳳樓收起五鳳朝陽刀。當下胸中豪氣一振,冷冷地斥道:“武某手中的這口五鳳朝陽刀,乃西湖靈隱寺的佛門寶刀,不是罪大惡極的人,向不輕易用它屠人。就連剛才尊駕的三名助手聯手攻襲,企圖屠宰於我,我也只截去每人一隻手腕,以示警戒而已。有你這一句話,我絕不佔你的便宜。”說到這裡,他將五鳳朝陽刀插回了鞘內,彎腰從削落地上的斷手中揀起一口劍來。他想在三師叔江劍臣和峨嵋掌教司徒平決戰前,先試試峨嵋的劍法和身法,為三師叔掃平道路。

    這時,疼昏過去的三個道人才勉強爬起,互相敷藥包紮。

    峨嵋三少主司徒清見自己的目的已達到,嘴角的笑紋更深了。他突然取下自己肋下的佩劍,拋給舅父七步追魂冷鐵心。

    武鳳樓正猜不出司徒明為什麼解下自己的佩劍不用,忽見七步追魂從自己肥大的衣襟底下摘下一口帶著軟鞘的短刀,臉上陰森森地一笑,抖手拋給了三外甥司徒清。

    武鳳樓一看被峨嵋少主司徒清接在手中的那口刀,刀鞘上不光滿布龜紋,還嵌上了十八顆耀眼的紅綠寶石。等司徒清抽出刀後,武鳳樓又一眼看出這口刀異常的奇特,刀長一尺八寸,寬達三寸有餘,根本不合比例。刀身噴吐著藍晶晶的一汪光芒,令人心悸,也令明眼人一望而知是口不可多得的寶刀。

    司徒清詭異地一笑說:“以你武鳳樓的身份,還夠不上瞻仰峨嵋派的神幻劍術,所以本少主才改用刀法和你較量。咱們在十招內決出勝負如何?”

    武鳳樓知道自己一時不小心,鑽進了司徒清這小奸徒的圈套。別的不說,司徒清不光隱藏了峨嵋派的獨門劍法,讓本派莫測高深,而且還能用冷鐵心的這口好刀,去發揮司徒聖鬼手十八刀的威力。居心之歹毒,手段之卑鄙,真讓武鳳樓暗暗心悸。

    司徒清又陰冷地說:“聽江湖傳言,每次和人交手,足下向不搶先出手,果有此事否?”這司徒清也真奸滑,為了達到殺死武鳳樓的目的,再次用話封死武鳳樓,迫使他不好意思先行出手。

    果然,武鳳樓明知是當,也難得不上地說:“誠有此言,請三少主先上。”說完,挺身卓立,劍橫身前,做好了招架的準備。

    司徒清一聲“遵命!”只吐一半就擰身撲上,閃電似的劈出了一刀。

    別看司徒清用的這招也是鬼手十八刀中的“病鬼臥床”,可比起福壽堂嶽黑、封高二人就厲害得多了。不光刀招詭異,力道也極兇猛,確實得了鬼刀司徒聖的真傳,不愧是峨嵋派的三少主。

    武鳳樓不敢大意,抬手一招“舉案齊眉”剛架開第一刀,司徒清的第二刀“二鬼拘魂”又一閃即至,而且還劈向了兩個方位。

    武鳳樓仍然挺立不動,只用手中的劍一扁,“二龍出水”去隔開司徒清的一式兩刀。

    司徒清不讓武鳳樓的劍碰實,劍法一變,第三刀“三鬼爭食”迅疾地扎向了武鳳樓胯間的三穴。

    武鳳樓不慌不忙地以劍代刀,用上了南刀桂守時刀譜中的“兵分三路”向外一封,司徒清一咬牙,手中刀又化為“四鬼推磨”閃電而出。這一次不光刀招加快,力道上也提足了九成功力。武鳳樓還是沉著冷靜,身法不僅不退,反而欺進了半步,用“四處狼煙”連封加攻地隨手一迎,司徒清見四刀無效,臉色一獰,更為求勝心切了。

    在他們兩個人中,武鳳樓是得天獨厚,學有真傳;司徒清是生具異稟,師承三人(舅父七步追魂、父親峨嵋掌教、二祖父鬼刀司徒聖)。這一較上了真功,都是馬步沉穩,功聚腕間,一刀一劍,上下翻飛。

    司徒清攻來“五鬼告狀”。

    武鳳樓封出“五國封侯”。

    司徒清變招為“六鬼登門”。

    武鳳樓穩穩地用了一招“雪花六出”。

    司徒清有些守不住陣腳了,將功力一下子提到了十成,第七刀“七鬼附體”的片片刀芒,撒向了武鳳樓的全身。

    武鳳樓故意裝出被逼退了兩步,才勉強使出一招“倒掛七星”險險地擋住了司徒清的這猛力的一擊。

    司徒清誤以為武鳳樓真的力怯了,一聲狂吼,將功力提到極限,第八刀“八鬼顯魂”暴閃擊出。一剎之間,刀指八處,好象真的出現了八個幽靈,鬼魂亂闖,煞是驚人。

    武鳳樓從開始就忍受了司徒清快攻的壓力,等待時機,如今一看時候到了,手中劍先用一招“八面玲瓏”阻住了司徒清的攻勢,然後引吭一嘯,聲如龍吟,以劍代刀地將那招“六出祁山”驀地揮了出去。

    要知道,這一招“六出祁山”刀法,乃是南刀桂守時在峨嵋後山幻波池中得到的前古神奇刀法,再經江劍臣苦心琢磨後才傳給武鳳樓,雖然是以劍代刀,也能顯示出它驚人的威力。只見層層劍影殺氣逼人,罩住了司徒清的全身。

    司徒清一見大驚,剛失聲喊了一句:“不好!”老奸巨猾的七步追魂冷鐵心,猛然一個“抽梁換柱”,不光將司徒清推送一旁,自己也不去補司徒清的空缺,反而斜身出手,用七煞絕戶抓中最為陰毒的一抓“狠爪掏心”,冷不防向武鳳樓的左肋抓去。

    這一招太陰毒了,武鳳樓就是有通天徹地的本領,也難逃這種惡狗偷咬人的下作招數。

    就在冷鐵心的毒爪已經抓上了武鳳樓的左肋,將要貫力猛撕之際,陡然有人厲喝一聲:“住手!”

    七步追魂冷鐵心對喝止他住手的人好象很有顧忌,冷不丁地錯後一步,鬆開了陰毒的手爪。

    東方綺珠這才看出,喝止冷鐵心住手的不是別人,竟是自己的大師伯、峨嵋掌教司徒平的大師兄秋風道人。

    七步追魂冷鐵心雖在峨嵋派中擁有極大的權力,但對這秋風道人,卻不敢得罪。他接著硬擠出來的笑容說:“小弟冷鐵心,叩請大師兄金安!”

    秋風道人面色一寒說:“冷總管,你好健忘呀,咱們既不是同門,怎敢當這大師兄的尊稱?再者說,我秋風身入三清,束髮修道,也不應再和人稱兄道弟!貧道來此是奉二師伯之命,傳喚你們立即前去謁見。”

    東方綺珠素敬大師伯為人正直,見他一到就解救了武鳳樓,芳心暗喜。她剛想示意武鳳樓向秋風道長致謝,然後就此離開,秋風道長已向武鳳樓冷然說道:“練武者最忌持技欺人,衝著你這一劍殘三腕好勇鬥狠的行為,足證江湖上的傳言不假。我本應……”

    聽到這裡,東方綺珠心頭一驚,以為大師伯肯定不會放過武鳳樓,又知武鳳樓帶傷三處,已無力再戰,便想替他求饒。

    秋風道長話頭一轉說:“你身上已受傷,我不好再趕盡殺絕,暫時放你一馬,速速離開此地!”

    以武鳳樓的剛韌秉性,本不肯拋下東方綺珠輕易一走,後來一眼看出東方綺珠帶著驚慌失措的神色乞求他速速離開,心頭一酸,只好轉身走出了城隍廟的山門。

    幾次拼搏,又受傷三處,武鳳樓剛剛走出不足十里,已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說來也真巧,就在武鳳樓剛剛力乏傷疼,跌坐地上的一剎間,突然從西邊射過來三條身影,其疾如矢地馳了過去。

    武鳳樓怕峨嵋派變卦追來,忍住疼痛就地一個燕青十八翻,滾入了一叢衰草之內。他運足眼神一瞟,隱約看出這三個人也都是三十歲以上、四十歲不到的年紀。雖是俗家打扮,卻都身負寶劍,從動作上看,也極像峨嵋的輕功身法。

    有道是光棍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別看武鳳樓只是眼睛一瞟,卻已看出這三個夜行人的功力比司徒清的三個跟隨高明多了。他忽然想起剛才秋風道長的親口傳諭,暗忖說不定峨嵋派安在河南的垛子窯就在附近。

    武鳳樓強忍傷疼挺身而起,朝剛才三人逝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武鳳樓雖知自己身乏傷疼,但以為追三個峨嵋派門下弟子,還不是輕而易舉。哪知道出去將近十里,還是沒有縮短多少距離,他對前面的三個人別目相看了。

    又追出去有二里之遙,前面突然閃出來一大片樹林,那三人一下子隱入了林內,武鳳樓愕然止步了。

    眼看著三個峨嵋派的門下進入了那片很大的樹林,武鳳樓不得不遵循武林名言“入林莫追”而收步停身,此時,他的查看究竟的念頭更為強烈了。

    足足有半個時辰,聽不見林中有一點兒動靜,武鳳樓這才悄悄地欺進了樹林。為防峨嵋派的徒眾有暗樁潛伏,他雙掌交錯,左掌護胸,右掌防敵,朝樹林中膛去。

    進林不遠,他突然發現前面有一抹紅牆圍繞著一座不小的祠堂,祠堂後面矗立著一座極為高大的墓冢,石柏環繞,翠綠蔽天,狀極森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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