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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因為在追捕七兇的時候,穿腸秀士柳萬堂就潛逃到這裡,被其弟七指翻天柳金堂窩藏了起來。為此缺德十八手李鳴、小神童曹五,甚至連女魔王侯國英都曾經到過這裡。

    這才引出女魔王劍劈七指翻天柳金堂、武鳳樓感化收服柳萬堂、鬼王司谷寒親口答應代義子小神童向殘人堡捐獻十萬兩白銀、小神童自報奮勇充任殘人堡護法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如今小神童勒馬殘人堡前,已經物是人非了。

    瘋霸王引吭連喊三四聲,殘人堡的兩扇大鐵門硬是緊緊地關閉著不開。

    氣得瘋霸王一連用了三個靠山背,幾乎震塌了殘人堡的高大門樓,裡面方才打開堡門。

    先是八名聾啞壯漢,每人一口青光閃閃的鬼頭刀,身穿藍色勁裝,腳登薄底快靴,朝兩邊一分。中間閃出一個魁偉高大的半百兇僧,身披大紅袈裟,宛如一片火雲,飄到了小神童曹玉等三人的面前。

    血玫瑰洪如丹怕瘋霸王魯夫露出破綻,又不願過早讓心上人出頭,忙把俏臉一寒,冷聲向高大僧人斥道:“殘人堡乃收容所有殘疾人的慈善所在,可不是你們出家人清靜修行的寺院,怎好混跡其間,濫竽充數!快請出裡面的堡主來,就說捐獻資助的人來了。”

    按說,血玫瑰洪如丹的這番話,雖不是四面見光,八面見線,也稱得上四平八穩,無可挑剔。哪知,高大魁偉的紅衣兇僧,平手一打問訊,口唸:“阿彌陀佛!”然後沉聲說道“佛主有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又曰,‘濟殘扶疾,善之大也’。貧僧這才自斷一指,投入殘人堡,急殘疾人之凍,濟殘疾人之餓,四出奔波,到處募化。請問,這算是混跡其間呢?還是算濫竽充數?敬請女施主指教!”

    高大凶僧這幾句話,說得還真有分量,直讓不善詞令的血玫瑰窮於答對。

    最後,還是小神童曹玉突然問道:“天聾、地啞兩位堡主近日可好?”

    紅衣兇僧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回答說:“託庇尚佳!”

    聽紅衣兇僧還承認兩老人為堡主,小神童不放鬆了。

    首先從瘋霸王魯夫的肩胛上,拿過那個內藏在徐州才換成十萬兩銀票的小布包,將它放在地上,先攤開再包好,然後單刀直入地說:“這是三年前就捐獻給貴堡的十萬兩白銀。煩勞法師請出貴堡堡主來,好能當面交割。”

    須知,十萬兩白銀可不是小數目。除去惡鬼谷氣大財粗,已故鬼王司谷寒出手大方,誰肯一出手就浪擲十萬雪花白銀!紅衣兇僧的眼睜大了。原來這個兇僧,本是空門中的無恥敗類,自號不空,意思是酒、色、財、氣樣樣不空。所以一眼看清小神童布包內的銀票,清一色是京城四通銀號、徐州分號的大面額銀兩,早就“酒不醉人人自醉,財不愛人人自愛”了。

    小神童曹玉的眼力是何等的銳利!趁兇僧不空的兩眼射出貪婪之色時,故意裝作想把內藏銀票的布包再拋給瘋霸王的樣子說:“既然兩位堡主都不在,咱們只好暫回了!”說完,真的轉身欲去。

    親自送上門來的十萬兩雪花白銀,紅衣兇僧焉肯放過!剛才的略現遲疑,只不過是思考如何措辭罷了。見狀立即再次雙手合什道:“貧僧這就去請堡主,請公子們隨貧僧入堡待茶。公子裡請!”

    曹玉聽兇僧只吐出堡主二字,知道他指的是新任堡主田員外,也就佯裝不懂地率先抬腿進堡了。

    一進堡門,小神童曹玉就發現,這座有名的殘人堡,由原來的只講實際不講排場,一改而為富麗豪華了。

    進入重新建造的豪華大廳,兩個啞童剛剛奉上香茶,小神童曹五就再申前言,要兇僧不空和尚請出天聾、地啞兩堡主。

    不空和尚眼珠一轉,立即合什退出大廳。

    血玫瑰乘機向曹玉和魯夫二人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在沒有見到天聾、地啞兩位老人之前,任何食物和茶水,一律不能入口。

    工夫不大,兇僧不空在前,後面隨著一個年近四旬、身材矮小、面黑如墨、骨瘦如柴的黑衣中年人,從容自若地跨進了大廳。

    小神童曹玉剛想說“在下要見的是天聾、地啞兩堡主。你是何人,膽敢冒稱堡主”,血玫瑰洪如丹早霍地從座椅之上站起,澀聲說道:“原來所謂的田員外,就是你黑心員外田不滿呀!我們曹少俠指名要見的,可是天聾、地啞兩堡主,你黑心員外田不滿到這裡幹啥?”

    田員外一下子變成了黑心員外田不滿,向來都以聰明機智自負的小神童,頓時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漸漸下沉了。

    原來,小神童久住京城老駙馬府,而老駙馬冉興又拿曹玉當親孫子一樣看待,舉凡穿宮進院、登樓入閣,甚至夜宿銀安殿,都是常事。日子常了,對那些皇親國戚、閣部大員,即使不能全部認識,大多數也都有個耳聞。特別對眼前這個黑心員外田不滿,他聽說得更為詳細。這田不滿是東宮田娘娘的孃家侄兒,國丈田宏遇同胞兄長田宏道的嫡親孫子。雖然出身世家,還練有一身不錯的武功,因為人過於陰毒狠辣,才被人稱為黑心員外。田妃封為東宮後,也曾多次向當今萬歲推薦,想把這小子塞進錦衣衛中供職,都被老駙馬冉興和秉筆太監王承恩苦奏阻止了。田妃後來也覺察出田不滿的作惡行徑和到處招搖撞騙,雖將他責斥了幾頓,終因是自己的孃家侄兒,下不了狠心。

    這樣,就越發助長了他的兇焰。如今不知受誰的唆使,竟闖到殘人堡,充當起堡主來了。這倒把自己綁住了手腳。

    就在這時,一貫倚仗自己是皇親國戚的田不滿,陰森森地一笑說:“這句話,幸虧出自你洪姑娘之口;倘若出自另外一個人之口,本堡主準會叫他後悔一輩子。”

    瘋霸王一怒,瞟眼看出小神童,只把雙眉一挑,並沒有立即拿出顏色給對方看,心頭的火氣更高了,呼地一聲站起身來,雙腳之下的兩塊方磚,都被他硬生生地踩碎了。

    對瘋霸王烈火般的秉性,小神童曹玉當然熟知。為怕把事情弄僵,只好挺身而出說:“在下要見的,是殘人堡主權立達和副堡主權立遠!”

    別說黑心員外田不滿沒見過小神童曹玉,就是見過了,他也絕不會把曹玉這種毛孩子放在心上。所以在聽完小神童這番話之後,極為自傲地說出:“我就是殘人堡主。”

    小神童曹玉強自忍住心頭的怒火,接著說:“權氏昆仲合創殘人堡,造福殘疾人,有目者無不共睹,有耳者無不同聞。閣下怎能自封為殘人堡主!”

    田不滿將頭一昂,冷冰冰地說:“你娃兒所說的,那是若干年以前的舊事了。”

    小神童曹玉有心馬上翻臉,合三人之力,出手怒懲黑心員外田不滿,終因顧忌東宮田娘娘乃當今最為寵愛的皇妃,再加上田妃多次替師父武鳳樓解圍,只好強壓怒火,衝血玫瑰洪如丹和瘋霸王魯夫說:“咱們走!”

    不等曹、洪、魯三人走出大廳,黑心員外田不滿喝斥了一聲:“且慢。”

    小神童一個“黃龍翻身”轉過軀體,說:“何事留我?講!”

    黑心員外田不滿用手一指瘋霸王魯夫肩頭的布包,說:“留下它再走!”

    血玫瑰洪如丹也陡地一個“風旋雲轉”,秀目一瞪說:“你別貪心妄想!”

    黑心員外詭秘地一笑說:“多謝洪姑娘提醒我,我要你也一齊留下來!”

    血玫瑰洪如丹一句“憑你也配”剛出口,大廳門外的臺階上,早出現了一劍殘邊天福、一筆鉤邊天壽兄弟二人的高大身影。顯然在黑心員外沒來大廳之前,早就有所準備了。

    氣得瘋霸王魯夫磔磔一聲怪笑,左手一拂霸王鐵槍的烏黑槍身,說:“有種的,只管來拿太爺肩頭上的十萬兩銀票!”

    兇僧不空先是一聲厲嘯,然後一招“反手摘果”,抓向瘋霸王右肩頭上的小布包。要是換上別人,身在大廳之內,手荷五尺鐵槍,再讓詭計多端的紅衣兇僧這一近身搏鬥,還真不大好應付;碰上瘋霸王,可就是兇僧不空的悔氣了。

    站在原處紋絲不動的瘋霸王,突然把槍纂從右臂之下向外猛一穿,馬上變成像模像樣的一招“肘底看棰”,正搗在不空和尚的“笑腰穴”上。

    “笑腰穴”不光是人身的麻穴之一,由於此穴在軟腰肋骨的末端,正當腎臟部位,一經點中,既能使人狂笑不止,還能讓人全身無力。

    該著這位“雖然跳出三界外,人還尚在五行中”的不空兇僧倒血黴,丟大人。先是癱軟在地面之上,然後真的狂聲大笑起來。

    小神童剛想暗示瘋霸王在此不可出手太狠,免得闖下塌天大禍,不好收拾。因為曹玉知道,不光殘人堡是天下聞名的慈善之地,田不滿又是聲威赫赫的皇親國戚,誰在這地方殺了人,後果都將不堪設想;做夢也想不到,黑心員外田不滿借彎腰攙扶不空和尚之機,暗自出指重點了兇僧胸前的“血海”、“血阻”、“玄機”、“幽門”四死穴。

    可嘆兇僧不空和尚,枉自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地追隨黑心員外田不滿,到頭來,還是慘死在黑心主子的毒指下。

    成心想移禍江東的田不滿,故意一聲怒喝,道:“好個陰狠毒辣的瘋霸王,竟然一槍殘殺了殘人堡的一名管事。這條人命官司案,你老小子打定了。”

    按理說,凡在江湖中,哪能不殺人!但大都是避開官面、兇殺惡鬥所造成,事後拔腿一走,最終不過成為無頭命案,懸掛起來了事,和瘋霸王今天在光天化日之下,殺死的又是殘人堡中的執事人員,可就大不相同了。

    自知一步棋走錯、滿盤棋皆輸的小神童,哪肯讓瘋霸王魯夫為自己去身陷囹圄!急忙向血玫瑰洪如丹低喝了一聲:“速護魯大伯闖出殘人堡,我來斷後。”

    哪知小神童命令下得再絕再死,血玫瑰洪如丹也決不會聽從。仗著自己過去就和黑心員外田不滿熟識,又知田不滿還和自己的哥哥赤目蠍虎洪友亮敘過口盟兄弟,挺身遮在瘋霸王魯夫的身前說:“人是我殺的,官司歸我打。否則,殘人堡必將流血三尺!”

    血玫瑰所以這樣說,是有她的道理的。第一,他早就瞧出黑心員外田不滿對她有垂涎之心,故把殺人罪攬在自己身上,想使用虛於周旋的緩兵計,先讓小神童和瘋霸王二人逃離此地;第二,有意點明,只要他田不滿膽敢喝令拿下瘋霸王,別說還有她和小神童從旁協助,光憑瘋霸王魯夫的一條霸王槍,就足以讓殘人堡血流成河。

    但她卻忘記了一條,田不滿對死心塌地、鐵心幫他幹盡壞事的不空和尚,尚能立斃指下,哪還會憐惜殘人堡中其他人的性命!再者說,人死得越多,小神童曹玉的罪名也越大。

    田不滿果然陰險地一笑說:“洪姑娘,你也太輕視我田某人了。別說一個瘋霸王,就連武林三狂同時出現在殘人堡,也絕不會放在我田不滿的心上。不相信你就朝四面八方細瞧瞧。”說完,真的揮手讓一劍殘、一筆鉤二人閃開一旁,讓被圍在大廳中的曹、洪、魯三人走出大廳外。

    不管是真是假,離開這形如鳥籠的大廳,終是條上上之策。洪如丹在前,瘋霸王居中,小神童殿後,彈地從大廳之中躥出來。只朝四面八方掃了一眼,就使平常極為自傲的小神童暗暗心驚了。

    原來出現在曹玉眼前的,不光有一劍殘邊天福、一筆鉤邊天壽、血手印卜問天、三抓追魂邵一目,衡陽瞎、瘋、聾、啞、四老怪等八人,並還有斷魂琵琶言無改、五湖狂客柳成蔭和一個五官全部移位、左手斷去三指、兩腿長短不齊的青衣老者。

    血玫瑰洪如丹剛想悄聲詢問心上人,認不認識那個醜八怪老者,小神童曹玉早從對方的身材以及赤手空拳、肋懸兩隻豹皮囊上看出,這個極為醜陋的青衣老者,竟是當初在峨嵋山九老洞三皇臺上,和三師祖江劍臣比較輕功暗器的一葦渡江申士業。想不到這老小子雖然棋輸一著,失足掉下三皇臺,居然還能保全住一條老命。如今讓自己給狹道碰上了,以申士業老兒為人的陰毒兇狠,絕對不會放過我小神童曹玉。看起來今天這幾關,夠我小神童曹玉闖的。

    黑心員外田不滿似笑非笑地對洪如丹說:“常言說,女孩兒家父死從兄。你同胞兄長說的話,洪姑娘大概不能不聽吧!”

    血玫瑰洪如丹剛想回說“我大哥洪友亮還能向著你田不滿”?陡聽黑心員外田不滿向一個獨手大漢說了聲:“快把洪副總管請到這裡來。”

    實在出乎血玫瑰意料之外的是,那個被獨手大漢請來的洪副總管,竟然真是她的同-胞親哥哥赤目蠍虎洪友亮。

    看起來,所有和先天無極派以及小神童曹玉結過冤仇的死對頭,大都集中在這座殘人堡中了。

    赤目蠍虎洪友亮先向堡主田不滿躬身行禮,然後調轉身子斥責妹妹說:“田堡主乃東宮田娘娘的內侄,密奉娘娘口諭決心為殘疾人造福,全國上下無不欽敬,江湖道上萬人歸心。念你年幼無知,誤為曹玉所騙,趕快離開他們,請堡主網開一面。”

    開始還一再忍讓的小神童,自從認出一葦渡江申士業,猜知這股子狂風惡浪,必然還是美人蛇無情劍冷酷心所掀起。除非自己反手自刎於當場,否則這夥子凶神惡煞決不會輕饒了自己。

    想到這裡,首先悄悄地向血玫瑰洪如丹說:“這場惡戰,勢在難免,你一定要謹遵我言,設法逃往徐州府,請我師父和三師祖迅速來此。憑我掌中的這口冷焰斷魂刀和魯大伯的那條霸王槍,拼死也要闖出殘人堡,和師弟秦傑去會合。”

    哪知小神童不說還好,話剛出口,血玫瑰洪如丹早抖手亮出鎖魂鞭,不光先下手為強,還本著“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老法子,首先撲向了黑心員外田不滿。

    早就窩滿了一肚子怒火的瘋霸王,出手第一槍,就用上“厲弩穿心”,狠狠地扎向一葦渡江申士業,阻止他撲向小神童。

    小神童曹玉不由得暗暗著急,心想:自己跟隨師父和師叔,甚至和師弟小秦傑,在數不清的多次惡戰中,無一不是如魚游水,悠哉遊哉,向來都是能勝則戰,不戰則走。如今可好,明明敵我雙方,力量懸殊,貴在一戰即走,他二人偏偏一上來就擺出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的架勢,準會連累自己,想不拼命都不行,情況危險透頂了。

    以上這些念頭,不過在小神童的大腦之中一閃而已,撲向田不滿的血玫瑰,早叫斷魂琵琶言無改和五湖狂客柳成蔭二人攔住了。而那一槍扎向一葦渡江申士業的瘋霸王,也讓血手印卜問天、赤目蠍虎洪友亮,左右夾擊了起來。

    領頭逼向小神童的,還是心黑手辣的一葦渡江申士業。一劍殘邊天福、一筆鉤邊天壽兄弟倆,還虎視眈眈地分峙在左右兩邊。看樣子,是防止曹玉不敵而走。

    好個歷經惡戰的小神童,局勢糟到了這步田地,漸漸逼向他面前的,還是峨嵋掌教司徒平的小師叔申士業,他還能笑容可掬地向一葦渡江申士業說了聲“別來無恙”,然後方才亮出冷焰斷魂刀。

    氣得一葦渡江申士業醜臉泛紫,怒吼了一聲:“曹玉小兒拿命來。”出手就是“金鼓齊鳴”,立掌如刀地劈向小神童肩部和軟肋。

    小神童心裡明白,別看一葦渡江申士業赤手空拳,自己還握有冷焰斷魂刀,頂多支撐到四十招左右,自己就得毀在申士業的手下。如果容申士業把一百單八枚鐵蒺藜和三十六粒鐵蠶豆掏出,自己的處境就更岌岌可危。他決心不封不架一葦渡江攻來的這兩招,採用了兩軍相逢勇者勝的拼命打法,起手就是一招“天地雷行”,暗含著“龍蛇飛舞”,罩向了一葦渡江申士業。

    一葦渡江申士業咬牙暗罵小神童,哪有你小子這樣的缺德打法!驟然被逼之下只好將身形向後一撤。

    小神童一招得手後,哪裡還肯給一葦渡江申士業留下喘氣的機會!出招明明是抬手不空郝必醉老人所傳的“雷鳴九天”,直劈申士業的當頂,突然又變成了馬小倩新教的“長蛇繞兔”,反而斬向了一葦渡江申士業的下盤。

    有時候申士業明明看出小神童施展的是龍蛇八劍中的“蒼龍入海”,自然忙不迭地想收腰縮腿。想不到厲芒一閃,那口噴吐藍電的冷焰斷魂刀居然改為“驚雷轟山”,反而削向他的太陽穴。

    黑心員外田不滿雖然早看出一葦渡江申士業短時間內絕不會制服小神童,終因顧忌一葦渡江申士業的輩分長,聲望高,有心派人助戰,恐怕他反會羞腦成怒。一跺腳,只好任憑他們二人一對一地反覆死拼了。

    等到他把眼神掃向瘋霸王力戰卜問天和洪友亮二人的方向時,心中不禁嚇了一大跳。

    別看血手印卜問天和赤目蠍虎二人都練有一身詭異的動力,特別是那血手印卜問天,練的還是殊砂毒掌功力,一經運動,兩隻掌心頓呈殷紅色,只要讓他擊中一掌,任何人都經受不起。無奈今天他們共同對付的,是力大槍沉的瘋霸王。江湖上講究的是:一寸長,一寸強。又說是,一力準可降十會。再加上瘋霸王魯夫決心豁出性命,也要替小神童曹玉掃清一些障礙。所以手中那條霸王槍,真好像大江中的一條惡蛟,掀起層層滔天濁浪,刺、扎、戳、挑、穿、劈、砸、崩、掃、壓,疾如狂風,驟如暴雨,簡直壓得卜問天和洪友亮二人連緩口氣的工夫都沒有,只有一味的閃躲避讓。

    直到一劍殘邊天福、一筆鉤邊天壽看著太不像話,躥上前去,替換下他們二人,才將瘋霸王那雨驟風狂的七十二式霸王槍招勉強壓住。

    黑心員外田不滿才心情輕鬆,有滋有味地轉臉去瞧血玫瑰。

    也不知是“一人拼命,十夫難當”,還是斷魂琵琶和五湖狂客心存憐香惜玉,三個人竟然你進我退,此起彼伏。特別是血玫瑰的那條鎖魂鞭,矯若遊龍戲水,猛如怪蟒翻身,和言無改的那隻鐵琵琶、柳成蔭的一口青鋼劍,殺在了一團。

    黑心員外田不滿心頭一火,決心用衡陽四怪換下斷魂琵琶和五湖狂客二人。他將採取車輪戰法,直到把洪如丹活活地累躺下,然後自己再出手活捉。

    別說血玫瑰洪如丹是一徒二師、身兼兩人之長,既擅師父神行書生白天野的鎖魂鞭,也能使師孃殘缺五女的斷魂鉤,更何況今天是為心上人曹玉拼命,手中的那條鎖魂鞭足比往日陡增了一半以上的功力。都是公子哥兒出身的斷魂琵琶和五湖狂客,真正拼死決鬥,自然相形見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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