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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好朋友

    這是真正的好朋友,在復旦讀書時我們就認識了。至今有9年。她長我3歲,卻總覺得我更成熟一些。她的影子出現在我的一些小說裡,但藏得好好的。我寫她,她會生氣,不寫她,又覺得我眼裡沒有她。只好隱秘地寫。

    我們知道彼此所有的故事,我們計算情人的數目來互相比較,我們穿同樣時髦但有些怪異的衣服,我們說話的聲音都比較好聽。我們也會妒嫉對方,小小地吵架。

    她在澳大利亞遇到了現在的丈夫,他們很快結婚了,婚姻幸福。她就隨先生住在北京。

    我後來變得在全國很有名,大部分是惡名。她便小心翼翼地消失了一陣,因為婚姻幸福的女人總得在家人的勸說下,遠離象我這樣有名又有麻煩的舊友。但她聽到周圍的人說我,總會因為他們的不公正說法而暗自生氣。

    終於一年半後,她給我電話,說要來上海會我。

    我們見面了,有些緊張,有些激動,但都掩飾著,只簡單地問了好,並肩走在街上。都覺得對方沒變,只是更好看了些。她揹著手提電腦,我問她重不重,要不要我來背,她搖頭。我們剋制著。

    飯店在6樓,經過底樓商場,有賣手套的櫃檯。我停下來看,有一副不錯的手套。我在猶豫要不要買。她勸我:喜歡就買啊。

    你送給我嗎?我開玩笑,開玩笑對氣氛比較好。情太濃時就該開開玩笑。

    她看我一眼:要不這樣吧,我買一副送給你,你也買一副送給我。

    我笑起來。以前我們老這樣幹,因為自己下不了決心來買,就勸對方買下來送給自己。

    互相一交換,就終於買下了自己捨不得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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