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英豪渴望一睹江玉帆絕學的急切心情,就像昔年天下英豪渴望一睹他父親江天濤一樣。
尤其,江玉帆生得身材適中,面白唇紅,兩道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朗目熠熠如星,挺而如懸膽的鼻子,直通天庭,手按金劍,施然而行,真個是貌比潘安宋玉,英姿尤賽公瑾子都,把美麗的“冷香谷”雲飛燕,直看得芳心鹿撞,嬌靨緋紅。
江玉帆俊面含笑,目光直射雲飛燕嬌靨之上,較之方才看得更仔細更真切了。
他覺得雲飛燕美豔中含孕著清麗,毫不遜於有武林第一美人之譽的陸表姐,而且,雲飛燕更具有一種嫵媚、刁鑽、青春的魅力和氣質。
打量間他已走至雲飛燕的前面一丈五尺處,他首先向為他歡呼的滿谷英豪拱手行了個禮,這才望著雲飛燕,謙和地拱手含笑道:“雲谷主身輕如絮,恰如飛燕穿雲,身法曼妙,姿勢優美,不但在下開了眼界,就是天下群豪也不虛此行,稍時樁上過招,還望谷主留情一二……”
說罷,肅手一指蓮花樁,繼續道:“雲谷主請!”
雲飛燕急忙還禮,但卻沉聲道:“慢著!”
江玉帆聽得一愣,正待說什麼,雲飛燕已轉身向著本席的白髮老婆婆,玉手一招,沉聲道:“管大婆,拿過來!”
白髮老婆婆一聽,趕緊恭聲應了個是,兩手捧著一個藍布小包袱,急忙向場中奔了過來。
看了這情形,不但江玉帆本人感到迷惑不解,就是滿谷英豪也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
但是,被稱做管大婆的白髮老婆婆,竟捧著小藍包袱,直向江玉帆身前奔去。
江玉帆看得劍眉一蹙,正待說什麼,管大婆已向著他襝衽一禮,謙恭地含笑和聲道:
“少堡主,請您撿一雙,看看哪一雙合適,都是全新的!”
說罷,蹲身下去,立即將藍布小包解開了。
江玉帆低頭一看,包中竟是幾雙踩踏蓮花樁的特製襪子,而且,長度不等,寬窄不一,全部是雪白的厚布製成的。
察看間,熱心的管大婆已經拿出來一雙,比了比江玉帆的福字履,同時,親切地說道:
“少堡主,這一雙可能合適……”
話未說完,江玉帆已含笑感激地道:“謝謝你,不用了!”
管大婆聽得神色一變,不由仰起老臉驚異地望著江玉帆,關切地惶聲道:“少堡主,穿著鞋打蓮花樁是不合規定地呀……”
江玉帆謙和地一笑道:“晚生知道。”
管大婆見江玉帆對她自稱晚生,既受寵若驚又感動,正待說什麼,身後的雲飛燕已沒好氣地道:“拿回去。”
管大婆回頭看了一眼嬌靨凝霜的雲飛燕!恭聲應了個“是”,拿起包袱,急步向場外走去。
滿場英豪見江玉帆居然不用特製的布襪,議論之聲更熱烈了,但沒有任何人去聯想到江玉帆也練了一身金鐘罩鐵布衫。
因為練有這種功夫的人,必須獨身終生,不娶妻室,而九宮堡歷代單傳,江玉帆並沒有三兄五弟,絕不可能習練這種斷子絕孫的功夫。
只見場中的雲飛燕,俏臉生寒,冷冷地看了江玉帆一眼,足尖一點地面,嬌軀凌空而起,飄然落在東南邊緣一朵蓮花樁的中心上,顯然是交手比武的起始架勢。
江玉帆一見,也不凌空縱起,竟神色自若,俊面含笑地舉步向蓮花樁前走去。
群豪一見,全場一靜,俱都摒息靜坐,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彼此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只見江玉帆直到走至蓮花樁的旁邊,才脫掉福字履,露出雪白布襪踏著朵朵蓮花,逕向中央的最高五朵蓮花上走去。
尤其,他不分中心花和四邊花,不閃不避,照直走去,有如在走平地。
須知蓮花樁的下面是一個三腳架,架上裝有五朵盛開的鐵蓮花,中央一朵,前後左右相隔兩尺各有一朵,這五朵蓮花中,僅中央的一朵可以踏,四周的任何一朵都會踏翻三腳架。
但是,這時的江玉帆,非但沒有穿特製的蓮花樁布襪,而且隨意舉步,兩腳亂踏,絕不像雲飛燕,每次落腳必踏中央的蓮花,江玉帆的輕功火候到了何種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各大門派的代表一看,更是個個目閃憂急,俱都面色大變,因為江玉帆的武功如何,與他們能否保住級位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武當二塵更是惶急不安,兩人不時交頭接耳,顯然嚴重地影響了他們的一項計謀。
機警多智的一塵道人和風雷拐,一看武當二塵神情,立即彼此遞了一個眼神,同時,通知了陸佟韓未阮五女和悟空幾人。
由於韓筱莉羞辱劍殺了武當三劍客,武當派曾經數度與崆峒、祁峽兩派秘密集會,商議如何對付“遊俠同盟”。
因為,崆峒派十數門人弟子,也在和武當三劍客同一件事中被江玉帆殺死,而陸貞娘和阮媛玲,也曾在去年前去黃山尋找江玉帆時,與純陽觀的道人、邛崍派的弟子發生衝突。
於是,大家再向崆峒、邛崍兩派的綵棚下看去,發現他們的道人和弟子,果然個個面現憂急,俱都望著蓮花樁上的江玉帆,指指點點的交相商議。
就在陸貞娘等人轉首看向北崖綵棚的同時,以金雞獨立的美姿站在蓮花樁上的雲飛燕,業已剔眉一聲嬌叱,當先向江玉帆,揮掌攻去。
江玉帆神色自若,謙和含笑,雖然他不願使雲飛燕過份難堪,但事關“遊俠同盟”的盛譽,和九宮堡的威望,絕對輕率不得。
是以,一俟雲飛燕揮掌劈到,他才決定在適當的時機讓雲飛燕知難而退。
心念方動,身隨意走,像風吹柳絮般地飄然滑開了。
雲飛燕曾在蓮花樁上苦練了十多年,身手自是不凡,否則,也不會下定決心要和江玉帆鬥一鬥了。
這時一見江玉帆飄身滑開,一聲嬌叱,足尖斜點,一式橫斷巫山,左掌斜揮,逕切江玉帆的脅肩,這一招變化奇速,勢如奔電,滿場英豪看得脫口驚啊!
江玉帆似乎早已知道雲飛燕有此一招,是以,就在雲飛燕嬌叱揮掌的同時,他的身形凌空飄了起來,直向她的背後落去。
雲飛燕一掌切空,身形不停,一個旋風腿掃向身後,右掌反臂斜揮,以防江玉帆後退。
豈知,江玉帆好似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意似的,就在她飛腿掃向身後的同時,江玉帆雙袖一抖,身形疾退,又輕飄飄的落回原地。
摒息觀看的全場英豪一見,不自覺地脫口喝了一聲如雷烈採。
雲飛燕三掃撲空,嬌靨通紅,突然一聲嬌叱:“飛刀預備!”
嬌叱聲中,身形旋飛,“嗆啷”連聲中,寒芒暴漲,她竟翻腕將背後的雙劍撤了出來。
緊接著,匹練翻滾,劍影如織,雲飛燕的碧綠纖影,也隨著閃閃劍光飛旋,整個蓮花樁均在她的雙劍籠罩範圍之內。
江玉帆見雲飛燕倔強任性,心中也不禁有氣,是以,一聲清嘯,疾演“麗星流雲”,身形晃處,立即幻起無數閃亮身影,而且,愈旋愈疾,身影也愈來愈密。
滿谷天下英豪一看,俱都愣了,竟沒有一人喝采叫好,他們只覺得雲飛燕的雙劍,劍劍斬中了江玉帆,而又覺得江玉帆正在攬抱著雲飛燕飛旋疾馳。
立在蓮花樁四周的十數藍衣大漢,卻又覺得人影縱躍,寒光閃閃,眼花撩亂,頭暈目眩,雖然手中倒捏著鋒利飛刀,卻不敢擲向對面,因為,他們早已看不見對面高高舉起的木牌,而且,也怕傷了他們自家的小姐。
但是,劍光人影中的雲飛燕,卻連聲怒叱道:“飛刀擲來!”
十數藍衣大漢一聽,雖然有些遲疑,但東南兩面的兩個大漢,卻大喝一聲,兩把飛刀盲目擲出!
但是,兩柄飛刀一入劍光人影,頓時有如泥牛入海,蹤影全無。
由於東南兩個大漢的大喝擲刀,其餘人等,也跟著相繼大喝,依序將飛刀擲出去。
十數把飛刀輪番擲進劍光人影內,滿谷英豪大駭,因為在他們遠遠看來,刀刀都擲中了江玉帆和雲飛燕,驚得滿谷英豪,人人面色大變,個個手心滲汗。
但是,就在十數藍衣大漢將飛刀擲進劍光人影中的同時,一柄接一柄的飛刀,又挾著尖銳的厲嘯,去勢如電的飛出來,直射七八丈外高聳半空的雲鬥邊緣。
群豪一見,脫口驚“啊”!紛紛仰首上看,只見一柄接一柄的飛刀,在嘟嘟連聲中,紛紛插在半空中的雲鬥上。
一聲如雷烈採,突然驚天動地的響起來。
這聲烈採,乃是全場三萬多英豪在神情緊張,氣氛低壓的心情下而發,真的聲震山野,直衝霄漢,萬峰迴應,歷久不絕。
就在全場英豪歡呼的同時,飛刀突然都停止了,因為,十數藍衣大漢也都看呆了。
也就在飛刀斷絕的同時,蓮花樁上突然響起一聲尖銳驚恐嬌呼!
群豪一驚,急忙低頭,只見蓮花樁上的雲飛燕,已飛身縱下蓮花樁來,而江玉帆卻仍立在中心一朵鐵蓮花上。
雲飛燕雙腳落地,粉面蒼白,嬌軀連晃,身形業已無法站穩,猛地向前一個踉蹌。
群豪一見,又是一片擔心驚啊!
也就在雲飛燕踉蹌前撲的同時,人影一閃,江玉帆已飛身撲去。
只見江玉帆飛撲中,右手一招,南面一個大漢脫口驚呼,他拿在手中的大木牌子,已“呼”的一聲到了江玉帆的手中。
也就在木牌飛進江玉帆手中的同時,江玉帆已順勢向雲飛燕的身前遞去,恍惚前撲中的雲飛燕,也趁勢將木牌扶住,免了仆倒在地的難堪。
群豪一見,再度愣了,他們不但驚於江玉帆的虛空攝物,更驚於江玉帆的奇快身法。
人影門處,“冷香谷”的袁飛瓏和管大婆已到了場中,兩人感激的看了江玉帆一眼,立即將雲飛燕扶住。
雲飛燕抬起頭來,猛地吸了一口氣,蒼白的嬌靨,立即增了幾分紅暈,玉臂倏然舉起,雙劍同時收回鞘內,不讓袁飛瓏和管大婆挽扶,逕向本席桌前走去。
也就在雲飛燕舉步的同時,少林寺棚前的高大和尚已朗聲宣佈:“遊俠同盟、冷香谷各自一勝一負,戰績相等,由於方才接到大會通知,百丈峰的飛鳳谷業已正式請求退出龍首大會,根據規定,‘遊俠同盟’和‘冷香谷’,同為本屆大會的新進龍頭……”
話未說完,滿谷立時暴起一陣如雷歡呼!
江玉帆聽得一愣,神情感到十分迷惑,匆匆穿上福字履,急忙向“遊俠同盟”席前走去。
走向本席的雲飛燕和袁飛瓏,以及管大婆三人一聽,都大感意外的回頭看一眼“遊俠同盟”席上的陸貞娘。
只見佟玉清,韓筱莉,以及悟空、一塵等人,正神情驚異,大感迷惑地紛紛望著櫻唇綻笑的陸貞娘詢問。
走回本席的江玉帆一見,急行數步,關切地問:“陸姊姊,方才的宣佈是怎麼回事?”
陸貞娘見問,嬌靨微紅,但也有些黯然地強自一笑道:“我想一定有哪位前輩或老人家代我辦理了!”
江玉帆驚異地噢了一聲,不由轉首向九宮堡的綵棚下看去。
只見飛蛟鄧正桐等人,個個神色歡愉,彼此正在含笑談論,看不出有何異處。
正在察看,卻發現少林寺的洪善大師正向立在棚外的高大和尚揮了一個手勢。
只見高大和尚會意地點點頭,立即轉身向外,面向喧囂如沸的滿谷群豪,朗聲宣佈道:
“會前爭位較技賽就此結束,諸位明天請早光臨!”
群豪一聽,立即掀起一片掌聲和歡笑聲,紛紛起身向嶺崖上走去。
江玉帆一見,立即望著陸貞娘,提議道:“我們去問我外公……”
話未說完,風雷拐已阻止道:“盟主,不可以去,大會早已明文規定,在大會期間,嚴禁各門各派彼此聚會或拜訪親友……”
江玉帆聽得劍眉一蹙,立即不解地問:“這麼說,小弟今晚連我的父母都不可以見了?”
一塵道人立即婉轉地道:“卑職以為,如有要事,江堡主和夫人們一定會派人來通知盟主。”
江玉帆聽罷頷首,再看崖上的九宮堡綵棚,飛蛟鄧正桐和小李廣鍾清等人,已由北崖嶺巔上走了。
其他門派的所有代表,也正紛紛走上北崖準備離去。
遊目觀看的韓筱莉,發現滿谷三萬多英豪,在喧囂歡笑聲中,勢如潮水般分向東南西三面嶺巔上散去,不由望著佟玉清幾人,焦急的道:“玉姊姊,我們的馬匹散放在‘劍門’外的松林內,他們會不會順手騎去……”
佟玉清聞聲一驚,急忙向南察看,由於三萬多人的徐徐散開,真是萬頭鑽動,人山人海,乍然看來,似乎較之方才突然增多了一倍。
看了這情形,佟玉清自然也為散放在松林內的馬匹擔心,正待說什麼,悟空和尚已寬聲道:“參觀龍首大會的各方英豪,大都住在‘金盆谷’附近自搭帳蓬內,他們都不會到‘劍門’前面去。”
韓筱莉和佟玉清會意的點點頭,正待說什麼,和一塵道人風雷拐幾人商議完畢的江玉帆,已向大家一揮手勢道:“那我們也快走吧!天恐怕要下雨了。”
說罷,一人在前,當先向南崖下的高大劍門走去。
陸佟韓朱阮五女以及悟空等人,立即依序跟在身後。
此時,天色昏暗,陰雲密佈,顯然要下雨的樣子,眾人因而加快了步伐。
“冷香谷”、“八卦門”,以及“清風樓主”等門派的人眾,業已走進了南崖“劍門”
內。
東南西三面斜嶺上的群眾尚未散完,這時一見江玉帆等人離去,又紛紛停身議論,並向著他們指指點點。
黑煞神、獨臂虎,禿子啞巴和憨姑幾人,這時見許多英豪向他們指指點點,俱都挺胸抬頭,精神一振,顯得神氣萬分。
走在最後的鐵羅漢,一手拿著面饃,一手拿著雞腿,一面前進一面啃,對滿谷駐足觀看的英豪,視若無睹,害得黑煞神和禿子幾人直流口水。
大家一出“劍門”,立即發現廣場上的人眾中,一個身著藍衣黑邊勁衣的中年壯漢,目光一亮,立即神情恭謹的急步向江玉帆迎來。
陸貞娘,朱擎珠,以及風雷拐三人一見,便知是九宮堡的堡丁或護堡武師。
果然,只見藍衣勁裝中年壯漢,急迎數步,面向江玉帆,抱拳躬身恭聲道:“外堡武師廖漢南參見少堡主!”
江玉帆立即停身拱手,和聲道:“廖武師辛苦了。”
廖漢南恭聲說了聲“不敢”,繼續道:“屬下奉鄧老爺子面諭,恭引少堡主暨諸位姑娘大俠至營地休息!”
江玉帆一聽,立即含笑肅手道:“請頭前帶路!”
廖漢南恭聲應了個是,轉身向廣場對面的松林走去。
穿過廣場,到達林前,發現十多名九宮堡的藍衣勁裝堡丁,已將大家的馬匹拉在寬大山道的兩邊。
眾人不再遲疑,分別去拉自己的馬匹,悟空等人一俟江玉帆和陸佟韓朱阮五女上馬,也紛紛縱落鞍上。
廖漢南一見,立即催馬在前引導,當先向嶺下馳去,十數藍衣勁裝堡丁,也自行轉回九宮堡的營地。
由於金盆谷嶺巔上的群豪尚未下來,山道上的行人尚極稀少,因而大家可以放馬疾馳。
到達嶺下,又繞過一個峰腳,前面已現出一片綠谷林地,一座松枝搭成的牌坊矗立在谷口。
只見前方松竹牌坊上懸著四盞紗燈,兩個紅綢大綵球,橫楣上寫著四個斗大金字
“遊俠同盟”。
由於天色昏暗,四盞大紗燈已提前燃亮了,兩名九宮堡的藍衣堡丁,恭謹的立在牌坊下。
想是聽到了急驟的馬蹄聲響,又有十數名堡丁由營地內飛步迎了出來。
江玉帆等人一到營門下,紛紛勒韁下馬,十數堡丁立即把馬匹接了過去,有認識陸貞娘,朱擎珠和“風雷拐”的堡丁,紛紛恭謹的招呼一聲“表小姐”,“朱姑娘”,“劉老英雄”。
“遊俠同盟”爭位成功,年輕英挺的盟主江玉帆也成了武林三十二大幫會門派的龍頭,大家的心裡自然都高興。
是以,每人都懷著愉快的心情,沿著竹林中新闢的營道,逕向深處走去。
前進約十一二丈,即是一片平坦草地,中央已搭建好了五座天藍色的大帳篷,每座帳篷上都印有九宮堡的明顯標誌。
正中一座大帳篷,燈火明亮,帳簾大開,裡面早已擺好了酒席,菜香四溢,酒香撲鼻,看得黑煞神、獨臂虎幾人,饞涎直滴。
帳外放著十數面盆和淨面水,大家分別放下兵器洗臉彈塵。
引導前來的護堡武師廖漢南,趁江玉帆等人浮面的時間,在旁恭聲解釋道:“代少堡主的‘遊俠同盟’申請入會,繳納會費,以及派人搭建營地,設計會旗,都是鄧老爺子一個人督導辦理的……”
如此一說,大傢俱都內心感激,紛紛由衷的讚兩句這位不拘小節,嘻笑怒罵了一輩子的前輩有名人物。
江玉帆卻首先關切地問:“我外公呢?”
廖漢南立即含笑恭聲道:“他老人家待會兒就到,他讓屬下報告少堡主,回到營地先請入席。”
話聲甫落,一手將面巾丟進面盆的鐵羅漢,立即興奮地贊聲道:“還是鄧公公有見地,唯恐咱們大家餓著了肚皮,大家快進去吃罷,別辜負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好意……”
說話之間,迫不及待的就想進去。
佟玉清看得格格一笑,立即玩笑的道:“大聰弟,這一路上就你的嘴巴都沒閒著,你吃不吃都沒關係,張嫂和四喜他們還在半路上,你去接她們好不好?”
鐵羅漢一聽,面色大變,急忙搖著兩隻小手,瞪著一對大眼,又驚又急地惶聲道:“公主姊姊你行行好,這個玩笑可開不得,別說要俺去接張嫂、四喜,營門口還沒出去俺就餓斷了氣……”
話未說完,大傢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就是恭謹肅立的堡丁們也忍不住笑了。
大家進入中央大帳篷,依序就席,堡丁們立即將酒罈啟開。
由於大家心情愉快,有名的酒肉和尚悟空,立即向江玉帆要求,准許他和黑煞神幾人不用酒盅換大碗。
就在這時,一個堡丁匆忙由帳外走進來。
江玉帆一見,心知有事,立即放下手中酒盅,和聲問:“有事嗎?”
堡丁急行幾步走至席前,抱拳躬身道:“啟稟少堡主,洪澤湖老湖主派人前來求見。”
眾人一聽洪澤湖,紛紛停杯止飲,阮媛玲則不自覺的發出一聲興奮嬌呼。
江玉帆雖然在西域回中原的路上極為關心龍首大會,但他也時時刻刻想著雪山聖母悄悄離開玉闕峪前來中原的事。(前情請看《金斗萬豔杯》)
這時一聽洪澤湖老湖主派人求見,而他也正希望知道金杖追魂阮公亮有沒有截住他昔年的老情人。
是以,急忙由椅上站起來,同時急切地道:“快請他進來!”
堡丁一聽,恭聲應是,轉身奔出帳去。
大家隨著堡丁的目光向外一看,只見一個年約五旬,瘦高身材,蓄著八字鬍,穿著一襲月白長衫的學究老人,手裡捧著一個紅漆拜匣,業已到了帳外,正向帳門走來。
阮媛玲一見,不自覺的起身興奮地道:“是我家賬房先生黃東平!”
說話之間,賬房黃東平已在堡丁的引導下,手捧拜匣,匆匆地走了進來。
賬房黃東平一見江玉帆,立即急行數步,捧匣躬身,謙聲道:“洪澤湖賬房黃東平,奉了我家老湖主之命,特來祝賀少堡主榮登龍首寶座之喜!”
說罷,深深一躬。
江玉帆急忙肅手和聲道:“黃先生請免禮,坐下談話。”
說話之間,護堡武師廖漢南已過去將拜匣接過,堡丁也及時移過一張圓凳來。
賬房黃東平立即恭聲道:“多謝少堡主賜座,老湖主有言父代,報告完畢立即轉回營地去……”
話未說完,阮媛玲已忍不住關切地問:“我爹可找到那位西域的姜前輩?”
賬房黃東平趕緊恭聲道:“老朽奉命前來,正是前來報告此事……”
江玉帆一聽話意,心頭不由一震,立即關切地問:“可是沒有找到?”
賬房黃東平神情凝重頷首道:“不錯,我家老湖主特命老朽前來報告少堡主,要少堡主火速預備對策,因為雪山聖母姜錦淑,個性善變,喜怒無常,如不盡早將她截住,結果實不堪設想!”
江玉帆、陸貞娘,以及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無不聽得暗自焦急。
阮媛玲卻焦急地看了一眼劍眉緊蹙的江玉帆,遲疑的道:“她會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話未說完,方才進帳報告的堡了,再度走進帳來,恭聲道:“啟稟少堡主,丐幫的王長老到!”
內心憂急地江玉帆聽得星目一亮,不自覺地脫口急聲道:“王長老來得正好,快快有請!”
說話間,急忙離席,率領著紛紛起身的陸貞娘和悟空等人,急步向帳外迎去。
一派長老,多為掌門人的師叔或師弟,非比等閒人物,按照武林規矩,均應由掌門人親迎,江玉帆自是不能失禮。
但是,剛剛迎出帳外,蒼髯蓬髮,一身鶉衣的王長老已走了進來,手中也捧著一個紅漆拜匣。
老花子一見江玉帆等人迎出帳來,慌得急行數步,捧匣躬身道:“丐幫王景海謹奉敝幫幫主之命,特來祝賀江少堡主!榮膺龍首之喜!”
江玉帆也急迎數步,拱揖還禮,謙聲道:“不敢,王前輩寵降有失迎接,尚望海涵!”
說罷側身,肅手一指中間大帳道:“王前輩請帳內用茶!”
這時天色已完全暗下來,對燈光明亮,酒筵剛開始的中央大帳內,王老花子自是一目瞭然,他一面將拜匣交給護堡武師廖漢南,一面肅容謙遜道:“不必了,老花子在此久呆不便,謹將少堡主交辦之事,做一個簡扼報告……”
江玉帆一聽,立即迫不及待地急聲問:“可是有關雪山聖母姜錦淑姜前輩的行蹤問題?”
老一化子急忙頷首道:“不錯,本幫自從得到少堡主交辦此事後,立即飛鴿通知大江南北的七十二分舵,說也奇怪,直到今天竟沒接到發現姜錦淑行蹤報告……”
江玉帆一聽,不由迷惑的看了陸貞娘和悟空等人,極端迷惑的道:“奇怪,怎會自她出了西域哈拉山口便失了她的蹤跡呢?”
老花子立即接口道:“不過,最近幾天接到大湖總分舵的報告說,在嘉興城的附近鄉間曾發現了兩三個身材相等,側影相似,但服裝面孔又不相同的老人……”
話未說完,洪澤湖的賬房先生黃東平,目光一亮,突然似有所悟的急聲道:“江少堡主,那個可疑的老人很可能就是姜錦淑了,因為我家老湖主曾命令老朽報告少堡主知道,姜錦淑極善化裝易容術,而且模仿某一個人也模仿得維妙維肖……”
風雷拐擔心大師兄鑌拐震九州馬雲山的安危,因而焦急地道:“看來她的意圖顯然是針對我師兄馬雲山了!”
老一化子王景海立即寬聲道:“這一點劉堂主請放心,敝幫主接到少堡主的吩咐後,不但火速通知了馬老總管,還特地派了老花子的兩位師弟前去暗中防範……”
話末說完,佟玉清已接口道:“這便是姜錦淑遲遲不敢下手的原因,不過此地事畢我們仍應火速趕去!”
江玉帆等人一聽,俱都贊同的頷首稱了個是。
就在這時,營門外突然暴起一聲蒼勁怒喝道:“好個大膽的猴兒崽子,居然敢戲弄我老人家!”
江玉帆聽得神色一驚,脫口急呼道:“快去,是我外公!”
急呼聲中,身形如風,直向營門撲去。
陸佟韓朱阮五女,以及悟空等人紛紛起步,緊隨江玉帆身後馳去。
大家飛撲中,發現立在松竹彩牌下的兩個藍衣堡丁,正神情惶急地望著谷口外的一座矮峰發愣!
江玉帆當先到達,急忙剎住身勢,急聲問:“我外公呢?”
兩個堡丁悚然一驚,急忙一定心神,舉手一指谷口外的矮峰下,惶聲道:“鄧老爺子回來了!”
緊跟而至的陸貞娘等人一看,只見飛蛟鄧正桐,目光炯炯,老臉鐵青,一手提著大鐵槳,一手拿著一個扁形小物體,正飛身縱了回來。
江玉帆等人一見,立即飛身迎了過去。
將至近一刖,江玉帆首先關切地問:“外公,什麼事?”
說話之間,雙方已剎住身勢,鄧正桐依然餘怒未息的沉聲道:“一個猴崽子拿這個擲我。
拿去,你小子自己看!”
說著遞給了江玉帆。
江玉帆微一頷首,雙手接過小盒,大家藉著營門上射過來的燈光一看,只見小盒僅有四寸見方,入眼便知是鐵製的。
解開外面的黑絨絲帶,掀開盒蓋一看,除了一張雪白素箋上寫了的兩行娟秀小字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細看兩行娟秀小字是:
江玉帆,如果你自認是男兒漢,今夜二更天,請你一個人前來斷頭崖!
下面沒有署名,僅畫了一顆血淋淋的心,上面斜插了兩柄長劍,陸貞娘和悟空等人一看,俱都愣了,因為根據字體來看,挑戰的人顯然是個女子!
江玉帆看了雪白素箋上的娟秀字體和語氣,實在想不出投帖挑戰的女子是誰,雙方有何過節。
是以,不自覺的一展手中小鐵盒,望著飛蛟鄧正桐迷惑地問:“外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鄧正桐一瞪眼,立即沒好氣地道:“你問誰?我老人家正要問你呢,情債、孽債、殺頭債,出去惹了一屁股的債,現在居然要債要到我的頭上來?”
說話之間,舉手一指營門口,繼續道:“喏,我老人家剛走到那兒,‘呼’的一聲就向我的頭上砸來,所幸我老人家躲得快,否則,哪裡還有我的老命在?”
大家雖然心情懊惱,神情迷惑,但聽了老爺子這一串連珠炮,也都忍不住暗中笑了。
江玉帆也強自忍笑,蹙眉望著鄧正桐,舉手一指十七八丈外的矮峰突崖,再度迷惑地問:
“外公是說,那人是在突崖上擲過來的?”
鄧正桐依然沒好氣地道:“不在突崖上,我老人家會讓他跑了?”
丐幫長老王景海一聽,立即吃驚地道:“由此地到矮峰突崖,至少二十五六丈開外,沒有數十年內功修為的人,很難擲到此地來!”
飛蛟鄧正桐並不因為王景海是客人而另眼看待,同樣地沒好氣道:“王花子,你看清楚了沒有?砸我禿頭的是個丫頭!”
王景海聽得一愣,立即噢了一聲,同時,驚異的目光也向江玉帆手中的小鐵盒內看去。
江玉帆見外公對王景海同樣的搶白,內心深覺不安,趕緊將小鐵盒送至老花子的面前,同時謙聲問:“前輩閱歷淵博,可知一顆心上插著兩把劍是哪一個門派的標誌?”
老花子王景海定睛一看小鐵盒內的雪白素箋,面色不由一變,立即把頭望著江玉帆,驚異的道:“少堡主,這顯然是向您尋仇呀!”
說著,舉手一指素箋,繼續道:“少堡主請看,兩把利劍插在一顆血淋淋的心上,這兩把劍顯然是少堡主的兩把劍,而少堡主的每一劍都使她痛心疾首,椎心瀝血!”
江玉帆一聽,不由茫然天真地道:“晚輩以前從不佩劍,這柄金劍是在西域謹遵一位仙逝多年的老前輩的遺命才佩帶的!”
說話之間,尚指了指肋下金光閃閃,銀星爍爍的天魔金劍。
老花子王景海一聽,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但他趕緊肅容正色道:“劍並不一定指的是寶劍,也許是代表兩樁血仇,或兩條人命,而這兩人都是與她有密切關係的人。”
如此一說,陸貞娘和悟空等人俱都贊同的頷首稱是。
江玉帆蹙眉沉吟,卻不解的道:“這人是誰呢?”話聲甫落,朱擎珠已嬌哼一聲,忿忿地道:“你又何必費那份心思,到了斷頭崖自然便知!”
鄧正桐聽得一瞪眼,立即斥聲道:“你這傻丫頭,你真的讓傻小子去上當?”
朱擎珠立即倔強地正色道:“不去看看怎麼知道是誰?”
風雷拐接口解釋道:“鬼祟行徑,必有奸謀,尤其明天是龍首大會的正期,千萬兒戲不得,盟主不宜涉險前去……”
話未說完,鄧正桐已哼了一聲道:“總算你劉剛沒有白多吃了幾十年老米!”
老花子王景海也贊同地道:“奉勸少堡主不必理會這件事,歷屆龍首大會,總會發生些勾心鬥角,暗算別派掌門人,期能保住既有級位的事,有時甚至數派聯合來共同對付某一派的掌門人。”
話聲甫落,鐵羅漢已不耐煩的道:“既然決定不理她,那趕快回去吃酒吧!”
朱擎珠一聽,立即低叱道:“你就知道吃!”
鐵羅漢唯恐朱擎珠打他,就在他嬌叱的同時,早已慌得急忙跑開了。
丐幫長老王景海卻向著江玉帆,肅容拱手道:“敝幫主決定後天傍晚,設筵本幫營地,恭請少堡主暨諸位姑娘老朋友一同移駕光臨……”
江玉帆一聽,知道王景海在暗示如何歸還他們“遊俠同盟”在火燒黑虎嶺時,由惡丐馬臉無常手中得到的丐幫之寶萬年青竹杖的事。
是以,急忙拱手含笑道:“此事晚輩有言在先,會後由晚輩設筵恭請貴幫主暨王前輩諸位一同駕臨本營地,詳細情形,晚輩將派劉堂主與貴幫主連絡!”
老花子王景海一聽,趕緊抱拳躬身道:“一切謹遵少堡主吩咐,老花子就此告辭了。”
說罷,又特地面向神色迷惑地飛蛟鄧正桐告辭行禮,才轉身離去,洪澤湖的賬房先生黃東平,也趁機告辭離去。
老花子王景海一走,鄧正桐立即迷惑地問:“你們和四眼盲丐搞什麼鬼?”
說罷,提著百斤大鐵槳,當先向營門走去。
眾人跟隨前進,由江玉帆把火燒黑虎嶺的經過簡扼的說了一遍。
把經過說完,也到了中央大帳篷前的草地上。
江玉帆雖然講著火燒黑虎嶺的經過,但心裡仍想著今夜二更如何前去斷頭崖赴約的問題。
是以,把話講完,不自覺地停身問:“外公,斷頭崖在什麼地方?”
飛蛟鄧正桐-聽,不由停身有氣地問:“怎麼?你還沒死了這條心呀?”
江玉帆一聽,只得為難地道:“玉兒即使不去也應該知道是什麼地方呀?”
鄧正桐一聽,立即生氣地一指正北群峰,沉聲道:“喏,最高的那座主峰你看到了沒有?”
如此一說,不但江玉帆一人注意,就是陸佟韓阮朱五女和悟空等人,也個個凝目觀看。
只見正北群峰中,果然一峰特別突出,大有一柱擎天之勢,但在峰顛下的數十丈處,峰勢突然下斜,形如刀切,遠遠看來,近乎是座斜崖。
只聽鄧正桐沉聲道:“你們看到主峰西南面的那座斜崖了沒有?那就是星子山有名的斷頭崖!”
話聲甫落,鐵羅漢已憨聲道:“鄧公公,你為什麼叫它斷頭崖?這名字真是難聽。”
飛蛟鄧正桐一聽,不由生氣的大聲道:“它的頭掉了,不叫斷頭崖叫什麼?”
說罷,繼續望著江玉帆,以警告的口吻,沉聲道:“你小子去吧,一定惹一身是非回來!”
把話說完,竟當先一人忿忿地走進中央大帳內。
一塵道人則低聲向江玉帆解釋道:“據傳說,百多年前的星子山主峰有兩個峰頭,人稱並頭峰,後來在一次大雷雨中,突然發生山崩,西南面較突出的峰頭就斷了,斷峰處就被人稱為斷頭崖了!”
佟玉清卻迷惑地道:“根據在此地看到的情形,斷頭崖斜度很大,樹木不生,普通人恐怕很難立足……”
話未說完,一塵道人已連連頷首道:“佟姑娘說得不錯,就是我們身具武功的人去時仍要特別小心,所以屬下認為鄧老爺子說的對,盟主對這件鬼祟行徑,可以不必理會。”
話聲甫落,大帳內已傳出鄧正桐的自語聲音:“我老人家的話是耳邊風,他小子會聽?”
朱擎珠-聽,立即望著江玉帆,悄聲催促道:“快進去吧,惹惱了他老人家,不說到半夜三更絕不會停。”
鄧正桐雖然年近九旬高齡,但他的聽力依然十分靈敏,就在朱擎珠話聲甫落,大家舉步走向帳前的同時,帳內再度傳來鄧正桐不高興地聲音道:“你丫頭知道就好,最好別將我老人家惹惱了。”
大家進入賬內,只見鄧正桐一人高踞上席,酒盅扣在鼻樑上,剛剛乾了一盅。
鬼刀母夜叉一見,立即笑嘻嘻地寬聲道:“老爺子,您何必一個人盡生悶氣?您不讓我們盟主去,我們盟主絕對不會去的……”
話未說完,鄧正桐已哼了一聲道:“他小子絕對不會去?他爹是什麼個性?他八個娘是什麼樣的脾氣?你還以為我老人家不曉得?”
鬼刀母夜叉一聽,頓時無言答對,偷看一眼默默就席的江玉帆,發現他朱唇微笑,俊面發燒,知道他今夜二更一定前去赴約,心中不由暗贊鄧正桐料事如神。
風雷拐一俟大家重新歸坐,趕緊岔開話題問:“鄧老爺子,今天洪善大師宣佈飛鳳谷退出龍首大會,陸姑娘到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
鄧正桐見問,立即沒好氣地道:“這還用問?當然是我老人家替她辦理的。你們沒看到?
武當二塵一直在向洪善嘀咕,要求宣佈陸丫頭違規……”
話未說完,鬼刀母夜又已恨聲道:“又是這兩個老雜毛,我薛金花總有一天要鬥鬥他們。”
鄧正桐一聽,立即瞪眼正色道:“這不能光怪人家,人家辛苦了十幾年教導出來的徒弟,白白被你們一劍殺了,削了人家的耳朵,斬斷了人家的道髻,嚴重地影響了人家武當派的聲譽,人家當然伺機攻擊,隨時報復。”
韓筱莉被說得嬌靨一紅,立即沉聲道:“武當的三劍客是晚輩殺的,玄洪老道的道髻是晚輩斬的,地癸劍吳德性的耳朵是晚輩削的,這段過節龍首大會結束後,晚輩自會找他們武當掌門了斷……”
話未說完,鄧正桐已哼了一聲道:“他們還會等到龍首大會完了?第三天排解仇怨紛爭時,他們就要向大會提出控述,要當場手刃你們這一群……”
悟空等人一聽,頓時大怒,但是禿子卻冷冷一笑,道:“傷人都不可以,還想拿刀殺人?”
鄧正桐一瞪眼,立即斥聲道:“你小子懂個什麼?那是爭位晉級時的限制,到了排解仇嫌怨隙時,就沒有殺人償命,傷人被逐的禁條了,所以武當、崆峒和邛崍等派,在黃山集會之後,便同時揚言,要在龍首大會上將你們‘遊俠同盟’斬盡殺絕。”
黑煞神一聽,非但不生氣,反而得意地道:“這樣更好,下午和那個袁飛瓏交手時,俺是束手縛腳,又怕劃破了她的臉蛋兒,又怕鉤掉了她的胳膊,害得俺一直和她纏了五十招,現在,嘿哼……”
鄧正桐立即冷冷地問:“現在怎樣?”
黑煞神得意地道:“現在俺要鉤掉他們的腦袋,刨開他們的肚皮,讓他們的心肝都墜出來……”
鄧正桐哼了一聲,冷冷地道:“只能由他們殺你,你動一動他們的汗毛也不成……”
悟空等人一聽,個個勃然大怒,正待說什麼,陸貞娘已委婉地解釋道:“這也得看大會受理不受理,若是尊親父師之仇,即使我們理由充足,大會也不會接受,我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將他們擊敗、制服,但如果是武當二塵為他們的門人弟子報仇,藉以樹立他們武當派的聲威,我們在必要的時候,仍然可以殺傷他們……”
話未說完,黑煞神、獨臂虎,禿子啞巴和憨姑幾人已同時恨聲道:“對,這兩個老雜毛,一定要給他們點苦頭吃。”
鄧正桐一聽,立即正色警告道:“武當派只是你們幾個對頭之一,須知崆峒、邛崍也不會放過你們……”
話未說完,銅人判官已豪氣地沉聲道,“怕他們幹啥,明天一上場就把咱們‘遊俠同盟’的旗子插在他們的綵棚上。”
鐵羅漢一聽,立即不解地憨聲問:“鄧公公,您設計的那個旗子是啥玩意兒,又是大陽又是月亮的,為何不畫上星星呢?”
如此一問,大傢俱都想起,是以,紛紛詢問旗代表的意義。
鄧正桐得意地一笑,一晃禿頭,一捻花白鬍須,道:“藍天,代表你們‘遊俠同盟’志節高超,義薄雲天,大陽和月亮,代表你們功同日月,永照人間,白雲,是形容你們居無定所,悠遊四海,胡飄一氣……”
話未說完,俱都愉快地笑了,紛紛贊好。
只有鐵羅漢蹙眉咧嘴,不以為然地道:“好是好,可惜缺了一寶!”
大家一聽,立即收斂了笑聲,整個大帳頓時一靜,所有人的口口光,一致望著張大聰。
飛蛟鄧正桐不解地問:“缺了哪一寶?”
鐵羅漢見問,立即煞有介事地正色道:“俺師祖奶奶說,人有三寶精氣神,天有三寶日月星,您沒在旗子上畫星星,當然缺了一寶嘍!”
話聲甫落,鄧正桐已忍笑大聲道:“‘遊俠同盟’有了你這塊活寶,還畫什麼星星?”
大家一聽,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鄧正桐最後也忍不住失聲笑了。
於是,他起身飲罷了杯中酒,愉快地一笑道:“你們大家一面喝一面聊吧,我老入家該回去啦!”
說罷,逕向帳門走去。
眾人一見,紛紛起身離席,江玉帆首先關切地急聲道:“請外公代玉兒問候我爹和娘們好!”
說話之間,飛蛟鄧正桐已走出帳外,同時,傳來他的爽朗聲音道:“明天早晨就見面了,還問什麼好,大家免送了。”
話雖如此說,江玉帆等人仍匆匆送出帳外。
大家轉首一看,鄧正桐已由左側兩座帳篷之間,飛身穿進竹林內,向西北橫嶺上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