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約三更初。
“菊花宮”的頂層閣樓內,“風月雙嬌”姊妹兩人已是刻意打扮的並坐客室中。
只見兩人神色焦急的不時張望窗外夜空,且不時的聆耳細聽樓外有何聲響?是不是沙弟弟來了?
然而時光逐漸消逝,轉眼已至五更初,令“風月雙嬌”姊妹兩人面含悲悽之色淚水盈眶的相對默然無語。
倏然只見一道迅疾如幻的黑影由花窗外射入房內,並聽熟悉的聲音低聲笑道:
“兩位姊姊!恕小弟來晚了。”
“風月雙橋”聞聲知人,霎時喜極而泣的撲縱至來人懷內,手腳恍如八爪魚般的緊緊纏摟且頻頻獻吻。
“哦……沙弟弟你總算來了,等得姊姊好心酸哪!”
“泣……泣……沙弟弟!好人……”
激情的纏綿片刻後,“桃花仙子”才輕端著哀怨說道:
“沙弟弟!你怎麼現在才來?害得姊姊兩人心酸悲嘆的等你將近兩個時辰,是不是那小賤……雲倩纏著你?”
“菊花仙子”屈秋菊聞言立時接口說道:“姊姊!那還用說?沙弟弟對我們情意深重,要不是那仗著年輕的浪蹄子纏住沙弟弟,否則怎會拖延至現在才來?是嗎?
沙弟弟!”
“醜魂”沙劍仁雙手不停的在她倆衣衫內揉捏,並嘆聲說道:“唉!兩位姊姊可知道今晨議事之後,小弟可是吃了多少苦頭?她不但頤指氣使的責罵小弟,甚而怒言……唉!小弟可是賠盡了不是,且任由她斥罵,好不容易讓她氣消,並且刻意在床第上令她享受滿足,待她疲累休歇後點她睡穴才得空趕來。”
“風月雙嬌”聞一言後頓時心疼的呵護安慰,早忘了剛才痴心等候的心酸。
而此時享受著“風月雙嬌”嬌語安慰的“醜魂”沙劍仁,已然續又嘆聲說道:
“唉!兩位姊姊!小弟……小弟……其實自兩位姊姊率四位堂主與崔總護法出壇後,門主便令申堂主召見小弟,可是尚未見到門主時卻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人兒……”
說到此處,面上已顯現出羞慚懊惱的神情,並又續聲說道:
“兩位姊姊也知小弟本是……本是見不得美人兒的,因此驚豔之下忘了門主召見為何?並在申堂主的慫恿中,也未曾細思她們是何意?於是便在當夜強暴了雲倩。
就在春風一度之後,門主竟現身叱喝小弟的淫行並欲問罪,尚幸申堂主的美言及拉攏,才使門主勉強同意雲倩嫁給小弟以免淫行之罪,但要小弟以後服從她的令諭……”
說到此處已聽“菊花仙子”屈秋菊驚呼道:“啊?是門主設的‘美人計’,沙弟弟你中計了!”
“醜魂”沙劍仁聞言頓時恨聲著續道:“哼!她們……她們管得小弟好緊,不可以這樣,不許那樣,而且還要小弟在眾人之前裝出欣喜的模樣,認為小弟與雲倩兩情相悅,可是……小弟內心好苦哇!
本想狠心的殺了她們後離此至江湖闖蕩一番,但是又捨不得兩位姊姊,因此才忍受雲倩的潑辣及不可理喻之盛氣,好不容易才熬到兩位姊姊回來了。”
“風月雙嬌”耳聽沙弟弟訴說過後,和姊妹倆從一些心腹手下傳訴的大致不差,其中雖有些出人,但是卻無心詳思的摟著心愛的沙弟弟柔聲安慰。
“沙弟弟,姊姊和菊妹已知是門主有意色誘你離開姊姊兩人,如此便可削減我們的實力,也可使門主增強一個股肱,更易於控制門中大權,恐怕門主她……”
“菊花仙子”屈秋菊耳聽“桃花仙子”之言,也憂心的接口說道:“大姊,看來門主恐怕計不及此,說不定尚有何陰謀詭計正在密行中,大姊……”
“醜魂”沙劍仁耳聽兩女之言,立時又搶道:
“對了,記得有一次雲倩口不擇言的叱罵小弟時,曾脫口說出要小弟別迷戀兩位姊姊了,因為門主要待掌握住門中強勢時,便要尋找藉口除掉兩位姊姊,你們可要小心喔?喀!好啦!別說這些煩人之事了,良宵夜短莫再浪費時光了,快嘛!”
然而“風月雙嬌”已被剛才所看口憂頌得那有心情享樂?雖在沙弟弟的強行淫樂下也毫無興致的強顏應付。
“醜魂”沙劍仁似乎毫不顧忌倆女的神色,恣意強行淫樂中甚而有些殘虐心態,在“風月雙橋”柔嫩的身軀上縱橫不疲。
約莫半個時辰。
“醜魂”沙劍仁才似乎盡興的停止淫樂,望著柔白嬌軀青紫片片的“風月雙嬌”,道:“時辰不早了,我得早些回樓以免雲倩醒……啊……不好了,她來了!”
說完後立時急匆匆的胡亂穿上衣衫,也不待“風月雙嬌”吭聲便急掠出窗,眨眼間身形已然消逝在暗夜之中。
“風月雙嬌”眼見心愛的沙弟弟匆忙離去後,也已聽見摟下響起少門主雲倩的怒斥使女聲,並聽衣衫拂響之聲迅疾的停在房門外。
“江姨……屈姨……侄女有事找您們!”
尚不待回應,匆忙的披上衣衫,卻聽房門疾震而開,神色怒極的少門主雲倩已掠身入室,美目疾轉睜望房內情景,似在尋找什麼?
“咦?怎麼不在?”
“風月雙橋”早已心知她此來之意,雙雙互望一眼後,立聽“菊花仙子”屈秋菊嬌聲笑道:“喲……少門主”大清早的便怒氣沖天跑來屈姨摟裡,有何急事呀?”
“這……屈姨!江姨!侄女是來……來找那死鬼的!”
“菊花仙子”屈秋菊聞言頓時面色一沉,沉聲說道:“少門主!你說話可得注意些,你找漢子怎麼開到屈姨樓內了?要找漢子那還不容易?壇內香主、武士眾多,你要找多少都有,總不能讓屈姨幫你找吧?”
“你……哼!屈姨你也不必羞辱侄女了,看你兩人身上及床上淫穢之物狼藉,想必剛才曾和野男人淫樂吧?”
“桃花仙子”江香桃聞言頓時嗤笑道:
“唷!少門主眼可真尖哪!不過門內並不限制男女淫樂之事,便是少門主你……
嗤!嗤!你也是未曾出閣的閨女,不也是會搶人漢子且夜夜春宵嗎?
然而阿姨兩人的漢子被你搶去後獨守空閨寂寞難捱,因此雙雙相互撫慰解饞,莫非你也想和阿姨兩人學學此中功夫嗎?”
“咯!咯!大姊你可說對了,少門主大概是怕以後纏不住漢子時,便可隨便找個同好或使女解解淫慾,咱們當姨的人怎能不好好的教導她?乾脆把咱們勾搭男人以及攏絡漢子的淫技絕活皆教給她,讓她以後能享受如登仙境的淫樂,讓她夜夜春宵夜夜歡樂,無日不可無男人。”
雲倩聞言柳眉怒挑咬牙切齒的正欲叱聲,忽而心思疾轉的咯咯笑道:“咯!咯!
兩位姨可真懂得侄女心意哪?不過侄女數年前也曾在青樓中待過一陣子,也曾學過一些素女九法及洞玄子三十式。
另外也在青樓姊妹中習得別走蹊徑的三大絕招,便是一些淫具也皆嘗試過,真不知侄女尚有何種未曾見識過?
既然兩位姨有、心要指教侄女,那侄女便坐在榻前看看倆位姨將各種奇招異學一一施出,讓侄女見識見識尚有那些奇招未曾學過吧!”
“風月雙嬌”耳聞雲倩之言頓時一愕,沒想到眼前的雲倩竟然與昔日大相逕庭,似乎全然換了個人似的,不但刁嘴利舌且對淫樂之事毫不羞澀的大談闊論,因此使兩人驚愕得無以以對。
雲倩眼望兩人之態後,頓時面顯不屑之色的續又說道:“哼!女人天生的本錢皆相同,只要敢放蕩肆淫享受歡樂,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你們那幾套功夫算得了什麼?那死鬼那一種沒在全女身上享受過?加上侄女的年輕、美貌,以及即將成為姊妹的琴姊她們八人,想從我們九人口中搶食?哼!門都沒有!”
雲倩說完後再也不理會“風月雙嬌”的驚怒神色,轉身便出房而去。
“風月雙嬌”四目瞪望著人影已杳的房門,久久未曾出聲。
倏然聽“菊花仙子”屈秋菊陰森林的咬牙恨聲說道:“我非殺了這小浪蹄子不可,否則怎消我心頭之恨?”
“桃花仙子”江香桃此時則是神色變幻不定,默默沉思著。
片刻後才沉聲說道:“菊妹!你我兩人之性命已然逐漸捏在門主掌心了,看來再不早做準備……恐怕即將屍骨無存,因此須儘早與、心腹密商以備有變!”
“風月雙嬌”經由雲倩的不屑及低視,已然發覺即將來臨的危機,因此已興起了保身護命之意識,並也開始密謀應變且有先下手為強的心機萌生。
而另一方的“藏玉樓”內,“醜魂”沙劍仁坐在一涼榻上,擁樓著坐在腿上的雲倩,笑道:
“嗤!彩霞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了有些臉紅,而且還真怕她倆老羞成怒的出手害你,真讓我擔心呢!”
“咯!咯!生郎你想不到我竟敢說出那些羞死人的話?那時我自己也是心跳如雷,但卻不敢稍露羞怯之意,否則必讓那狡如狐狸的‘風月雙橋’看出一絲疑慮,不過……嗤!嗤!我將那些羞人的話說出後,卻彷佛內心中有種被壓抑束縛感豁然松洩而出,覺得甚為坦蕩,再也不會畏懼別人的怪異目光了。”
“喔!哈!哈哈!我知道你言下之意,是指說出那番被世人視為淫蕩無恥的話後,恍如內心有種解脫無拘束的豁然感是嗎?
其實這便是世俗禮教中對人性的壓抑,處處皆要顧忌他人的目光及思想,而使得自身受縛不敢違反世俗,但在無顧忌的渲洩而出後立覺有股莫名的快意及舒暢,你說是不是這種感覺?”
雲倩聞雲口頓時怔愕的望著心上人醜容,不自覺的連連頷首,接而才驚奇的說道:“咦!生郎你怎會如此清楚賤妾難以解說之意?”
“哈!哈!哈!說來話長……唉!其實總而言之,便是我早已看透了人世間百態,深知只有善良之人才循守公里正義,反之邪惡之人則我行我素毫無顧忌。
因此反倒是善良之人憂勞之心只增無減,而邪惡之人則無此憂心,只追求心之所欲,如果看穿俗禮之約東後便能自我解脫,不過卻又會遭嚴守禮教之人視為自甘墮落敗壞世俗的罪人。
因此,我以後不願再處身塵世,寧肯隱居於山川大地中,享受著朗朗乾坤中自然寧靜與世無爭的悠然生活。”
雲倩靜聽心上人有感而發的內心之言,輕柔的呢喃說道:“郎!只要你不嫌棄賤妾,賤妾願伴即深居山巒自耕自織,再也不要為塵世間的陰險、狡詐、仇恨、恩怨所左右,讓我們過著與世無爭無憂無慮的日子,那說有多好?”
“嗯!彩霞!只要我大仇得報再無牽掛時,我便帶你找一處深山荒澤之地隱居……”
“生郎!可是生郎尚有身世未明,以及……以及霍姊姊她……”
“彩霞!其實當年‘落魂崖’事件後,我已不在乎我的身世了,只待此處大仇已報後,往昔之一切將盡埋於此,再也不願昔日恩仇永纏我心,璇璣她……想必早已改嫁了,而那三位……也早已屍歸塵土,因此我尚有何留戀?”
說到此處,“醜魂”沙劍仁已是神色黯然,星目含霧,嘴角抽搐的搖頭嘆息。
山明水秀的“四明山”山腳下的“四明山莊”內,已然群雄雲集四百餘人而將整個山莊擠得滿滿的,到處可見三三兩兩或圍聚一團的人群。
在原本甚為寬敞的客堂內,被六十餘人站坐中已顯得窄小擁擠,除了有座的二十餘人皆屬德高望重名聲顯赫的前重高人及一方之主外,圍立四周的也皆屬各地名門俠義地方豪俠之首。
在座居於首位的並非莊主“歸元神劍”霍天行,他只陪坐右側下首,而首位竟是道、佛兩家泰斗,左側首位的是當代道門“茅山上清派”祖師“正清道長”。
(在唐代時道門共分茅山上清派、龍虎山天師道、閣皂山靈寶宗,各地道門分支十之七八皆屬三宗分支。)
另一位是“嵩山少林寺”的住持“普光大師”。
此時削瘦矍鑠仙風道骨,身穿鵝黃八卦道衣,手執雲白長尾拂塵的“正清道長”
單掌豎立說道:
“善哉!善哉!貧道與‘普光大師’此來並非是相助諸位施主,而是經由一位道友之託前來以便化解一樁怨恨,因此諸位施主,但憑心意商議諸事,不必顧慮貧道在此而有所不便之處。”
“阿彌陀佛!‘正清道長’所言極是,貧僧為免諸位施主顧慮,因此暫先告辭離去,眾位施主出發剿魔之時只需派人通知貧僧或‘正清道長’便可。”
“正清道長”聞言望了望“普光大師”後,似有同感的起座笑道:“善哉!善哉!貧道心意已由‘普光大師’代言,因此諸位施主講恕貧道先行告退!”
堂中眾人聞言也忙起身抱拳送行,望著霍莊主及幾位道長將兩位道、釋兩門泰斗恭送出堂,才議論紛紛的不知江湖武林中尚有那位名高望重的高人能請得動這兩位泰斗?而且還是託辦一件怨恨之事?
議論猜測中無人能知道這兩位方外之人所來為何?於是再轉向商討剿攻“天台山天柱峰”的“復仇門”總壇之事。
此時只見“中州一劍”柴松柏立身笑道:
“諸位同道!本江北一路自汴州起,已沿途剿攻汴州、荊山、琅岈山、金陵、蘇州、杭州及會稽等復仇門七個分壇。
在各地同道相助之下,除了汴州分壇曾與壇主商邱鬼駝激戰較烈外,其實六處分壇皆屬高手甚少的殘敗分壇。
因此輕而易舉的剿殲,各壇低下武士除了傷亡遭擒者外,其實的皆散逃一空難以為惡了,而眾同道除了為義捐軀五人外,尚有十餘人身受輕傷,餘者皆安然無恙。”
“中州一劍”柴松柏話落後,“天星們”門主“七星劍”夏候宏也起身說道:
“諸位同道!本中路群雄沿途廣邀同道仗義相助,並得水道好漢急傳訊息,因此聲援者眾,不但將復仇門的鄂州、潯陽,九江、貴池、黃山、天目山等五處分壇盡數殲除,並且擒下黃山分壇壇主黃山一怪,以及廢了鄂州分壇壇主吊睛鬼的功力,餘者全然盡殲,不過同道中有二十七人喪生,另有三十餘人輕重傷,另外尚救出一些遭擄婦女十餘人。”
已返回堂內的霍莊主,此時已商請身材魁梧、膚色古銅的“洞庭七十二寨”二寨主“滾江龍”代為發一言。
在推託之後已見“滾江龍”謝天恩起身環望群雄,且聲如宏鐘的說道:“嘿!
嘿!嘿!諸位在場同道,老漢是個粗人不太會說話,簡直比老漢生孩子還難……”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一陣鬨堂大笑,但“滾江龍”依然面不改色的急說道:“咳……
咳!這可是真心話你們可別笑……”
然而耳聽眾人笑聲更驟,也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
於是他斜首皺眉細思,接而似是想到錯處便高興的解釋道:
“嘿!嘿!老漢的意思是老漢不是不會生,而是老漢至今尚是孤家寡人,所以不會生,你們也知道一個大男人怎會生孩子?又不是娘們有眼可生……
嘿!嘿!老漢指的不是屁眼,那生出來有多燻人哪?老漢說的是聚寶洞,咦……
喂!喂!你們怎麼笑個不停哪?老漢這次可沒說錯什麼呀?……”
“滾江龍”謝天恩鄉音極重且宏亮,加上他粗楞表情及憨直個性,令人望之更是使眾人忍噤不住的嗤笑不止。
“滾江龍”謝天恩似也知道自己時常會惹人大笑,因此也甚為習慣的笑說道:
“嘿!嘿!嘿!你們也真奇怪?老漢也才說了幾句話便都笑成這個樣子,如果再多話幾句你們出且不是要對人直呵腰的掉眼淚?真是笑死我了……”
“歸元神劍”霍天行沒想到自己受一位前輩所託,再三叮嚀自己要讓徒孫多見見世面結交好友,但卻在此關頭造成此等局面?
因此又愕又急的立時朗聲說道:
“諸位同道想必已在笑聲中輕鬆不少了吧?果然武林前輩老龍神的門徒不同凡響,短短幾句話便能令大家哈哈一笑的精神振奮,現在便請謝兄言歸正傳告訴大家南路同道的英勇事蹟!”
“滾江龍”謝天恩耳聽師祖嚴囑聽從霍老弟開口說話,頓時順從的又開口說道:
“喂!喂!你們可不許再笑羅!嗯……本南路武林同道沿途加入義舉者共計兩百四十餘人,大家同心協力義無反顧的攻剿賊巢,歷經江陵、嶽州、濱州、鄱陽湖、武夷、活蒼等六處分壇之戰役,已然將六處分壇殲除。除了武夷一戰因分壇主不在壇中而未能誅除外,共誅殺昔日黑道邪魔及罪惡深重的護法計二十一人,香主、武士計六百餘人,棄械投降及傷者也有三百餘人,餘者皆已散逃。這些背一背熟記在心,改日便煩謝兄出面稟告同道本路人馬的戰績。”
堂中眾群雄聽完最後一句後,倏然又是滿堂暴笑,無人能忍,便是初時怔愕隨後也搖頭嘆氣的“歸元神劍”霍天行也忍噤不住的笑出聲來。
於是就在“滾江龍”的疑惑面色以及眾群雄的暴笑聲中,對三路群雄的戰績皆有了瞭解,不禁全都歡欣鼓舞。
接著又開始研商該如何進剿位於“天台山天柱峰”的“復仇門總壇”?要以何種方式使江湖妖孽盡除的不再危及江湖武林?
而在此同一些劫後餘生的“復仇門”徒眾,也已將分壇遭劫之事急傳,使“天台山”總壇得到了部份傳訊,但卻無法知曉各處分壇所發生的驚變內中詳情。
分壇遭武林群雄攻陷摧毀之事尚無法全盤瞭解,更何況是現今江湖武林之情勢?
因此更不知江湖武林群雄已遵循決議定在十月十五日,也就是三天後分四路急趕至“天台山天柱峰”,欲圍攻“復仇門總壇”之事了。
而此時的“天柱峰”總壇內,在得到數只信鴿所傳至的信息後,俱皆驚異震駭得怦然不安,氣氛沉悶。
在議事大堂中,“復仇門”門主手拿著四張紙片。
只見她雙目閃射出凜人的目光,恨聲地說道:
“……你們說!又是四處分壇遭大江兩岸武林攻毀,連同以前遭毀的已有十處了,而近來其他分壇也無訊息定時傳報,如此下去本們豈不是成了無睛虎?以後尚要如何成就一番大業?”
門主兩側的兩位副門主“風月雙橋”默不吭聲,端坐在椅上。
次層右側的“醜魂”沙劍仁,也就是新任的“總巡查”,眼望堂下的五位堂主皆默然無語,因此立時起身說道:
“門主!如今本門各地分壇似乎皆遭不測,因此還須派人出壇瞭解情況才是,否則我等因於總壇卻無法得知江湖大事,實對本門之擴展甚為不利。
因此屬下認為身為‘總巡察’之職自應負有巡察之責,不如就由屬下出壇巡本江湖情況以稟告門主,使門主能有籌略之依據。”
“復仇門”門主聞言甚為佳許的頷首笑說道:“嗯!‘總巡察’之言甚合本門主之意,不過……出壇探查江湖情勢尚不須‘總巡察’擔任,因本門主已有腹案重責交你執行,放你暫且留於總壇,致於出壇打探江湖情勢之重任……吳堂主!”
“日堂”堂主“毒拐煞”吳道成聞言立時起身應道:“屬下在!”
“吳堂主!本門主細思之後覺得吳堂主你較為適任,因你甚少在江湖走動,故而識你者不多,出壇後較易打探消息,而甘堂主往昔作案累累仇家也多,恐怕出壇不久便將洩露行藏,因此出壇打探之責便交由你執行,儘快在旬日之內回壇覆命!”
“是,屬下立刻準備出壇,恕屬下告退了。”
“毒拐煞”吳道成施禮拜辭後,立時出堂返回住所收拾行囊,不到半個時辰便已出壇趕往峰下。
大堂中,“復仇門”門主已另行交待各堂堂主嚴囑下屬不得浪費米糧,節約渡過庫存有限的食用米糧肉脯。
而此時在門主居後的石室內,雲倩正與門主的八位貼身使女談論陪嫁之事,但沒想到卻遭到數女的冷嘲熱諷,認為她怎能拖累別人敗壞名節?
雲倩也早已知道“琴劍詩書、莉蘋桃菊”八女,早在五年餘前便已被迫將處子之身毀於地穴孤雛身上,也就是自己的心上人生郎,之後八女便同為師父使女,再也未曾對任何男子好顏相向過,也因此被門中下屬統稱為“寒冰八使”。
因而云倩心思疾轉下,頓時故意嗤笑道:
“喲……八位姊姊何必嘛?天下男人多的是又何要死守一個屍骨無存的人?再說八位姊姊當初也和小妹一樣是奉命與人苟合,根本無一絲情感,如果有幸遇到一位理想伴侶為何不為自己後半輩子好好打算?就算八位姊姊不願與小妹共事一夫,但也可另尋伴侶呀?否則豈不孤寂的渡過一生?”
八女之首的小琴聞言後,立時冷漠的說道:“少門主,過去之事我姊妹八人早已忘懷,也不願再提起,而且我姊妹八人也早已立誓同進同出,只要有一人不同意所為之事便作罷,少門主能另尋良伴我姊妹只能祝福少門主,至於要我姊妹八人陪嫁,那就莫要再提起。”
“嗤!嗤!大姊!念我九人的貞節皆同喪一人之身,算那死鬼上輩子燒了好香,但他有何德何能讓我們懷念?小妹也早已忘了他長得什麼樣子了,也希望八位姊姊能與小妹一樣找個終身依靠才是。”
雲倩話聲剛止,卻聽小蘋有些氣憤的說道:
“少門主!你我九人當初皆是門主買來的窮苦人家子女,你雖因資質較佳而被門主列為門徒,但皆與我們一樣先後受命將處子之身喪於……他身上,因此皆屬同命相憐的姊妹.也因此之故你被門主禁錮時,我八人也極力照顧你,不使你太過委屈及受苦。
可是你今日竟敢如此不顧情分的說出此話?你也不想想,你雖是受命勾引他,但是據此們所知,你已得到他的真情相對,並且為了你飲食無著竟日夜奔波疲累不堪,而且為了你才在‘落魄崖’受制,你……你難道毫無一絲懷念嗎?且無動於衷嗎?”
小蘋說到此處已然甚為激動的目含淚光,接而又聽小莉沉聲說道:“少門主!
我姊妹人自知命苦,也不想強求什麼,但只希望少門主莫要再提起陪嫁之事,讓我們安靜的度過餘生歲月吧!”
雲倩耳聞兩人之言後,立時不屑的說道:“哼!好哇!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們八竟然是愛上了那個死鬼是嗎?怪不得懼是一個鼻孔出氣,哼!你們也不想想那死鬼如今早屍骨無存了,你們尚有何希望?哼!看我不告訴師父才怪!”
“你……”
“呸!無情無義的……”
“哼!你以為我們現在還在乎什麼?大不了一死而已,但總比你這淫賤之人,要好得多了……”
“去說呀?你當我怕呀?”
“哼!我們就是要為他守寡又怎麼樣?……”
八女被雲倩之言氣得怒叱連連,已然將心意表現無疑,反倒使得雲倩甚為驚訝,不知她們為何對一個毫無情感的孤雛迷戀數年而未曾忘懷?竟然大言不慚的要為他守寡?究竟從何說起?
其實雲倩怎曉得八女當初雖受命肆淫,但是並非天性淫蕩,加之每進入地穴時,皆被他所受的屈辱及威武不屈而感動,久而久之對他興起了同情憐惜之意。
一個冰心玉潔的處子甚難忘懷一生中初次的男人,再者以當代禮教從一而終的觀念所影響,因此更難忘懷那可憐的孤雛。
八女同處一室時,常有感而發的互談心思,也有意無意的提起對孤雛的同情,因此相談之下才發覺姊妹中竟有近半對孤雛產生了畸戀。
有同情憐惜中也有畸戀,每每相談中便訴說對他的好感及思念。
久而久之,姊妹八人逐漸將他的影子深印心田,終於認定他是姊妹八人唯一的男人,也同時立誓非他不嫁。
當得知他在“落魂崖”被“勾漏鬼婆”逼迫跳崖身亡後,八女也曾悲泣哀傷並憎恨門主及“勾漏鬼婆”害死了姊妹心目中的夫君,然而事情已經發生無能挽回,對人生已不抱著希望了。
因此也使八女變成了冷漠沉靜毫無需求,恍如行屍走肉般的無情之人,而被冠上了“寒冰八使”之名。
而今天!
雲倩竟然異想天開的要八女陪嫁那又醜又色的醜鬼,頓時勾起了八女心中的隱痛,也因此激動的叱斥雲倩而將姊妹八人潛藏內心的隱密渲洩而出。
雲倩得此隱密內情後,雖是驚異難信,但心中卻有股竊喜及莫名的酸意,於是故意笑道:“喲……原來八位姊姊如此貞節,如此說來除非那死鬼而復生才會令八位姊姊委身哪?唉……好吧!那小妹就不提了。”
她放作懊惱的緩緩行至室外慾離,但忽然回身笑問道:“對了,八位姊姊!如果那死鬼當真死而復生的話……那你們是否肯同嫁一夫?”
姊妹八人聞言倏然怔愕的盯望雲倩,不知她為何如此說?莫非有何陰謀要陷害自己姊妹?因此、心疑的相互張望,不知她是何用意?
而此時小莉則沉聲說道:
“少門主!今日我姊妹心中隱密已被你得知,但我們也毫不畏懼你跟門主說,大不了一死而已,因此也不怕你多知道什麼隱密了,那我就告訴你吧!
如果天郎果真能復生,只要他肯,我姊妹絕不考慮的立刻答應同時嫁給他,這你可滿意了吧?哼!恕我們不送了!”
姊妹八人此時皆神色凜然無懼以後的生死,俱以鄙視的目光盯望著雲倩,並有人以唾棄的聲音為她送行。
然而云倩似無怒意,反倒是嗤笑不止的掠出室外,只留下餘音嫋嫋迴響室中,卻使姊妹八人面龐上皆留下了一層陰影。
“琴姊!你看我們該怎麼辦?萬一她……”
“嗯……你們別急,依我看,債丫頭不是那種人,且不必太憂慮,真要有什麼意外……那也是我們的命了。”
萬里無雲。
皎潔的皓月高掛當空。
大地蒙上一層銀白之色。
“復仇門”總壇內除了值更巡夜的香主武士外,皆已沉睡在寧靜的夜色中。
而在緊臨山壁的“藏玉摟”,倏然由摟後暗隅中竄出一個龐大的黑影,疾掠入樓內。
“生郎!得手了呀?嗤!嗤……”
“嗯!你都準備好了嗎?你可要注意喔?”
“嗤!放心啦!賤妾這此一時日經生郎的費心,已然功貫任督的已非往昔了,所以你放、心啦,到時自會給生郎好消息的。”
“唔!你這是何苦呢?萬一……”
“嗤!好啦!生即你就放心吧!賤妾待會自會給你好消息的,待會賤妾叫你時你可不許反悔喔?”
聲音突然沉寂。
約莫半個多時辰。
突然聽樓內響起了兩聲嬌脆的驚呼聲,接而倏又沉寂,只偶或聽見極微的低泣及哽咽聲。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樓內紙窗上依稀見到人影晃動,並聽一聲輕笑及低語聲:“好姊姊!如今總算相信小妹了吧?他可是令你們滿意?嗤!嗤……”
“死丫頭,算你……姊姊欠你一份恩情。”
“倩丫頭討打!得了便宜還賣乖?小心我們不饒你!”
“嗤!嗤!怎麼?新人剛進門媒人便丟出牆啦?嘻!讓他陪你們回去吧,嗨!
對了,你們要注意別讓她們幾人將寶貝生吞活嚥了喔!”
“呸!鬼丫頭缺德!”
“郎……你……我們走吧?”
裝璜綺麗蕩人心絃的“桃花宮”寢室內,窗簾緊密燈光難洩,而內室中蕩哼囈語頻頻中卻有哀怨之聲說道:
“沙弟弟!這幾日你怎麼都不來看姊姊?害姊姊兩人夜夜枯等到五更,是不是又是倩丫頭盯著你不能來?”
“哼!那死丫頭搶了我們的人,還如此無恥的緊纏不松?沙弟弟,她現在尚未過門,憑什麼如此嚴管你?莫非你真不要姊姊倆了?”
“唉!姊姊你就不知了!她不但時時刻刻緊纏不松,甚而還叫小茵她倆注意我的進出,除了每日清晨議事時尚能得個清閒,其他時辰……
唉!小弟也是……有時怒火湧升得要和她爭執時,她卻又哭哭啼啼的默不吭聲,令小弟有氣難發,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菊妹!你別和他說話了,好不容易等到……沙弟弟你別停哪,快動呀……你……
你躺下,姊姊自己來……”
就在此時,倏然一聲大響傳入房內。
只見一扇花窗已支離破碎的四散墜落,並從窗外疾竄入一個玲瓏身影,並怒聲喝斥道:“好哇!今日可被我抓到了吧?哼!你們這下尚有何話可說?”
肌膚白嫩的玲瓏身軀正跨坐在雄壯裸軀上扭搖挺坐時的“桃花仙子”江香桃,被此突如其來的驚擾氣得柳眉怒挑,美自疾射出駭人的凌厲目光,盯望著掠入房內的雲倩。
只見她咬牙切齒的怒叱道:
“賤丫頭,你竟敢如此闖入本副門主臥房?莫非不把本副門主放在眼裡?給我滾,否則莫怪我無情!”
而“菊花仙子”屈秋菊也怒湧華蓋,扭著赤裸的嬌軀掠至雲倩面前,神色狂怒的指著她咬牙說道:“倩丫頭,憑你一個晚輩竟敢如此狂妄的擅闖‘桃花宮’?你當我們兩個副門主治不了你的罪嗎?”
“唉……唉……你們……咳!倩倩你怎麼就這樣闖來了?你……好吧!我跟你回去就是了,你可別衝撞兩位姊姊哦?”
雲倩聞言霎時美目怒瞪的叱叫道:“什麼姊姊、姊姊的?你可叫得真親熱哪?
哼!你也別想走!我要叫師父來此評評理!”
淫興驟消的“桃花仙子”江香桃,此時已顯不得全身赤裸胯間淫露狼藉的模樣,嬌豔的面龐恍如欲擇人而噬的羅剎。
只見她陰森冷酷的掠至雲倩面前,陰陰冷笑道:
“哼!哼!哼!小賤人你也別囂張了,今日本副門主就豁出去與你爭理,你去呀?去請門主過來看看,看看她的好高徒是如何在本桃花宮撒野?”
“菊花仙子”屈秋菊也抖動著一雙玉乳,逼近雲倩,並攔擋住她的退路,貝齒緊咬的怒聲說道:“大姊!別和她羅嗦了,先拿下她再說!然後再請門主過來評理,我就不相信門主敢因此而包庇她。”
雲倩眼見兩人俱是面色鐵青神情狂怒之色,大有怒極之下一不作二不休的放手一搏之意,頓時也有些心虛的顫聲叫道:“你……你們要幹什麼?死鬼!你還躺在那幹嘛?快起來跟我回去。”
“桃花仙子”江香桃閒言立時冷漠的哼道:“哼!小賤人,在桃花宮中尚輪不到你大呼小叫的,沙弟弟也非你什麼人,你也沒資格喝斥他,你乖乖的住嘴站著,本副門主這就喚使女去請門主來此。”
雲倩聞言神色變幻不定,脫口顫聲說道:“哼!師父她早就對你兩人不滿了,也不會為此責怪我的,到時你倆會自討沒趣的!”
“菊花仙子”屈秋菊問賣口更是怒火上湧,已然再難忍受遭歧視的眼光,再也不願苟且偷安的陰森森說道:
“哼!你別得意,我姊妹早已不再眷戀副門主之位了,大不了一走了之,不過……
哼!哼!臨走之前也要將曾奉獻了二十年青春歲月摻澹經營的復仇門搗得天翻地覆,也不讓你們輕鬆的掌握我姊妹付出的心血。”
雲倩聞言似也驚懼,心畏的顫聲叫道:“你……你要幹什麼?你不要亂來喔?
師父早已知道你們有變節之意,因此早已注意你們的行動了,你們……會遭到門規處置的。”
“風月雙嬌”聞言更是怒衝華蓋,咬牙切齒的雙目泛紅,正欲出手擊斃這小賤人,然後一不作二不休的找門主算帳。
就在此時!
“醜魂”沙劍仁已趁機匆忙的穿好衣衫,疾如幻影般的幻化至雲倩身前,一手疾伸緊抓住她肩頸之處,怒聲喝道:
“吠!我可受夠你了,哼!憑你既無順夫之心也無婦德之德,只不過是仗恃著年輕美貌便想對本少爺於取於求?哼!你給我滾!”
雲倩耳聽“醜魂”沙劍仁之言,頓時氣得嬌軀亂顫,怒聲叱道:“什麼?你……
你……你竟敢罵我?你竟為了這兩個騷狐狸對我如此?……我跟你拚了!”
霎時只見雲倩氣極敗壞的揚掌疾朝他臉上刮拍……
“哼!大膽!”
怒喝聲中,頓見“醜魂”沙劍仁已然極怒的右手疾抖再震,霎時口八見雲倩的身軀已然凌空而起,立往支離破碎的窗外飛出。
“啊……”
在雲倩的驚恐尖叫聲響徹寂靜的夜空中時,已然驚動了總壇各處的明樁暗卡,頓時各處驚喝連連哄嚷紛紛,只見人影迅疾的循聲掠至,圍繞在“桃花宮”四周議論紛紛的不知發生了何事?
而此時卻聽摟外響起了雲倩凌厲的尖叫聲:“你們這些賤人別想逃,我去找師父來。”
閣樓內的“風月雙嬌”雖是極怒,大有豁出去的積憤渲洩而出,但眼見事已至此再難平熄衝突,心知已無法與門主一系相安無事了。
因此,“菊花仙子”屈秋菊已焦急的說道:“沙弟弟……姊姊!事已至此無法挽回了,咱們該怎麼辦?”
“醜魂”沙劍仁聞言不由雙眉怒挑,雙目中閃射出一股陰森森的殘狠目光。
當“風月雙嬌”與他目光相對時,倏然芳心中湧起了陣陣驚凜顫抖的寒意,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渾身寒毛悚然的不敢相對。
“菊花仙子”屈秋菊心頭寒意迅疾擴散,顫凜的望著“醜魂”沙劍仁囁囁說道:
“沙弟弟……你……我們現在該……該怎麼辦?姊姊一切聽你的。”
“哼!乾脆一不作二不休的先下手為強,將她們二剷除,自立為主。”
“桃花仙子”江香桃聞言,心中一驚,接而新仇舊恨湧升,立時毅然說道:
“啊……好!沙弟弟,姊姊聽你的!”
“菊花仙子”屈秋菊閒言也急聲說道:
“對!小妹也同意沙弟弟之意,反正咱們已是一條線上的蚱蜢皆難脫身,只有同進同出,趁此行動!”
“醜魂”沙劍仁聞言後心中大喜,立時頷首喝道:“好!如此兩位姊姊快準備,並召集我們的人迅疾行動,小弟則先出去將勾漏鬼婆那些異己殲殺,讓門主她勢單力孤的無能抗拒,但是你們要快些喔?免得讓她們得訊聚合,到時便要多費手腳了。”
話落後也不待“風月雙嬌”有所反應,已然身形疾晃化為一道幻影般的飄出窗外。
“風月雙橋”此時已是無退身之路,眼見沙弟弟已付諸行動的穿窗而出,因此已無暇細思,急忙呼喚圍聚門外的心腹召喚眾同夥。
當她兩人匆忙穿章打扮妥當出房至宮門時,已然圍聚了兩人所屬的心腹“霹靂神君”黃嘯天、“飛霜仙子”司徒麗珠,以及護法、香主、武士七十餘人,個個皆是兵器齊備,另有一些人尚不停的趕至。
“諸位注意!今日我們要立時攻殺門主所屬,至於原總護法之所屬如肯投效共舉便是我們同道,其他如有人棄械旁觀也不許傷害。現在大家……”
就在此時,遠處議事堂附近突然響起了數聲慘嚎驚叫,“桃花仙子”江香桃立時欣喜的喝叫道:
“大家聽到了吧?現在總巡察已搶先攻入大堂,正在誅殺異己了,大家快衝殺過去接應總巡察。”
話聲剛落,靠近山壁的內宮處也連連響起驚慌尖叫淒厲哀嚎聲,頓令眾人心神振奮,心知憑功力高絕的“總巡察”也屬己方的搶先攻殺,再加上兩位副門主以及總壇中大半人手,門主之方的人手必然不堪一擊。
因此立聽有人興奮的高喊道:
“我們願跟隨兩位副門主及總巡察……”
站立遠處觀望的門主及總護法所屬,沒想到他們上見在此時突然變節叛變,頓時驚叫連連的奔散呼喝:“天哪……反了……反了……”
“快嗚鑼……快通知申堂主……”
“甘堂主……甘堂主……有人反了……”
此時“風月雙嬌”的心腹手下已迅疾的成扇形逼攻異己之人,頓聽慘嚎哀嗚之聲連連響響起,並有些低下武士驚恐得急忙棄械投降,以免命喪窩裡反的激戰中。
門主一系之人此時並無人出面率領,因此俱是各自應戰叛變之敵,但卻抵擋不住勢如潮水有備而來的同儕,以致傷亡慘重,顯現一面倒之情勢。
且說“醜魂”沙劍仁穿窗而出後,首先便疾掠“藏玉樓”,見見雲倩及“寒冰八使”及使女小茵、小珠皆已神色隹慮的在樓內相候。
他立時含笑著說道:
“嗯!你們都到齊了,如此我就放心了,你們記住,除非有人闖入樓內欲害你們時方可出手,否則只要靜靜的留在樓內,其他的一切則由我自己報仇雪恨了。”
眾文閒言頓時芳心憂慮擔心之色浮顯嬌靨,並聽小琴急聲說道:“相公!賤妾姊妹從未曾為相公盡過一絲心力,而且今日除了我姊妹外,總壇內俱皆是相公之敵,賤妾實擔心相公的安危,不如由賤妾姊妹陪相公同出吧!”
“醜魂”沙劍仁聞爰昱時深情的伸手撫著小琴嬌顏,並轉望俱是關懷眼神的“寒冰八使”及雲倩,笑道:
“雖然我們剖心相處只不過短短的三天,但卻情深意濃心靈相通,已不須細分彼此了,你們留在此處才能使我放心大膽的盡心復仇,否則你們中有誰萬一受傷,那將令我心疼一輩子。
再說你們自幼便在此受養受教,總是有許多恩情在內,我不希望你們因我之故而做出有違良心恩情之事,因此留在摟內最為恰當,也不會落個忘恩負義之名。
至於門主也因你們九人之故我絕不會親手殺她,而風月雙嬌雖也是大仇,但在總壇將近一年的時光中,唉……我也不忍心無情的誅殺她倆,因此才設計逐虎驅狼,讓她們自相殘殺。”
雲倩及“寒冰八使”耳聽未來夫婿之言後,心中又喜又憂又擔心的五味雜陳,但想想他之所三口極為中肯確實,因此皆無言以對,只得關懷的叮嚀要一切小心為上,莫讓姊妹九人有報恨終生之事發生。
耳聞遠處響起鬨亂吵雜的吆喝聚眾聲,“醜魂”沙劍仁立時說道:“不能再耽誤了,否則甚難激起他們的鬥志使計策變化,你們要乖乖聽話別亂跑喔!”
說完,身形疾掠出摟,沿途只要遇有奔竄之人立時施煞手重傷,令他們慘叫哀嚎的傳出驚變訊息。
“風月雙嬌”姊妹倆率心腹攻殺之際,“勾漏鬼婆”申碧花及“靈猴”甘明倫也已驚得消息,立時率所屬急忙抵擋叛徒,並且派人通知門主驟變之事。
“復仇門”門主驚聞惡訊頓時狂怒的立時召喚使女出官應變,但沒想到連連呼喚數聲,卻不見有使女應聲前來,因此更是怒火難掩的匆匆掠出內宮。
剛掠至宮門外,已見宮外戰況慘烈,而己方之人除了“勾漏鬼婆”與“霹靂神君”捉對怖殺,“靈猴”甘明倫則被“飛霜仙子”緊纏攔殺激戰中。
其餘之護法、香主、武士五十餘人,正被百餘人追逐逼迫節節敗退,眼看即將抵擋不住而遭滅亡,而“風月雙嬌”則站立遠處觀戰。
“復仇門”門主匆忙出室時連蒙巾也忘了配掛,因此出宮之時堂主之下的一些護法、香主、武士尚不知她便是門主,皆未曾注意她的動向。
“住手……”
一聲極怒的喝叱聲,驟響而起,在遠處並肩觀戰的“風月雙嬌”也在此同時望見了門主已現身,因此雙雙疾掠而至。
“叱!風月雙嬌你倆好大膽子,竟然敢勾誘壇中眾人逆謀叛變?還不快喝令他們住手?”
士氣如虹的“風月雙嬌”所屬,突聽有人大喝住手,除了堂主之外竟無人知道她是誰?因此無人理會的依然激戰不止。
但是“霹靂神君”及“飛霜仙子”兩人卻是各自心中一顫,心虛害怕的急忙退出數步停手息戰,怔怔的望著站立內宮之前的門主。
“風月雙嬌”姊妹兩人此時也是略有顫意,但眼見己方已即將勝利,因此膽氣一壯懼意已消。
“桃花仙子”江香桃立時大喝一聲,道:“黃堂主、司徒堂主別怕!我方所屬已然勝券在望,你們只要纏住申、甘兩人,門主就由我姊妹接戰,待總巡察來時必然令她們毫無還手的餘地。”
“菊花仙子”屈秋菊此時也急急地叫道:
“你們看門主的八使女及少門主皆未現身,想必已被總巡察攔阻廝殺中,除了場中之人外,她們已再無可用之人了,大家殺呀!”
“霹靂神君”及“飛霜仙子”兩人眼見四周戰況果然如此,因此也心喜的再無畏意,立時續又撲攻“勾漏鬼婆”及“靈猴”兩人。
“復仇門”門主耳聽站立兩丈外的“風月雙嬌”對自己之命毫不順從,頓時狂怒的叱道:“風月雙嬌!你兩人竟敢抗命?本門主待你倆可是不薄,你倆怎可恩將仇報的聚眾造反?”
“哼!令孤美娟!想當年你窮途末路登門造訪,求我姊妹助你復仇,我姊妹與你並無深交,但是看在你我祖師同為結拜兄妹的份上才答應助你復仇,否則豈會幹冒江湖武林追殺之險而相助於你?
哼!哼!沒想到你藉我姊妹之名廣招群魔相助,使得勢力漸增,但卻又居心不良的左右詆譭分化我姊妹感情,令我姊妹不查之下惡顏相向,以好讓你易於操控。
如此不說,卻又噁心再起的欲二除掉我姊妹,而掌握門中大權,尚幸沙弟弟的到來後才使我姊妹重歸舊好,可是你又邪心再起的藉故遣走我姊妹,利用任你驅使的倩丫頭色誘沙弟弟併為你所用。
令孤美娟!你自己說說看,如此的種種我姊妹如何不憤恨?但是我姊妹依然顧及同甘共苦的姊妹之情而一忍再忍,未曾與你有何爭執,可是你竟認為我姊妹好欺負,任由雲倩那小賤人至我姊妹宮內肆虐屈辱我們?且有除我姊妹之意?
哼!既然你師徒二人不仁不義的不容我姊妹,那我姊妹又何必自損尊嚴,屈就於你呢?因此……”
“叱!大姊你還和她感多廢話作啥?殺了她不就天下太平了?”
“菊花仙子”屈秋菊轉首朝早已殲除對方香主、武士,且已圍立身後的數十名護法、香主、武士們喝道:
“大家上!她們已然大勢盡去,只剩下三兩人而已,只要再擒下或殺了這賤人便大事底定,到時大家盡情狂歡三日,功名、財寶皆有豐富的獎賞,殺……”
此時整個總壇之內,門主一系的人手在被殲殺大半時,原屬“總護法”一系的人手也看出情勢之優劣,於是人往高處爬依附強勢。
因此三十餘名護法、香主、武士皆齊聲歸附,而使得情勢更如雪上加霜的令門主一系,難以抗拒。
不到片刻,降的降,死的死,只剩下四名堂主的戰況未熄,餘者皆已停手圍住從未曾見過真面目的門主。
“復仇門”門主令孤美娟眼見大勢已去,但卻一直未見視為股肱的“醜魂”沙劍仁,以及徒兒雲倩、小琴、小莉八使女等人的身影。
心中雖驚疑,但此時已無暇詳思的尚要對付眼前大敵,因此尚不待變節的眾們下圍攻而上時,立時怒叱道:“兩個賤人找死!”
喝聲中,修見她身形暴縱而起,雙掌已然狠猛的連連揮出”十二掌,凌空疾罩並肩而立的“風月雙嬌”。
“桃花仙子”江香挑眼見門主飛身攻至,頓時恨聲叱道:“哼!怕你不成!”
“桃花仙子”江香桃原本認為門主的功力與自己姊妹皆相差不多,頂多高出一籌而已,因此眼見掌勢疾罩而至卻毫不畏懼的撲身迎前,玉掌翻飛中一片掌影也疾施而出的攻向凌空而下的門主。
但是她卻沒想到姊妹兩人自與沙弟弟相識,盡情淫樂顛狂享受肉慾中的美妙滋味,已然逐漸元陰虧損真氣大傷數成,這還是“醜魂”沙劍仁別有用心的未施吸陰大法才使她們虧損難覺,否則早已元陰枯竭的命喪黃泉。
反之!
“復仇門”門主令孤美娟經由“醜魂”沙劍仁之處得到了兩粒“千年寒蓮子”,服用煉化之後,已使得“玄陰神功”已達九成,只稍再有些時日便能臻至大成。
在此兩相增減之中已是功力懸殊,因此在連連掌勁相觸震暴聲中,突見“桃花仙子”江香桃的身軀已被震出丈餘,踉蹌倒退。
只見她面色蒼白嘴角溢血,神色驚疑震駭的盯望著對方,猶自不信。
“復仇門”門主令孤美娟掌震對方,眼見之下已知“桃花仙子”身負內傷,頓時心中狂喜的咯咯大笑道:“咯!咯!咯……江香桃,你可知道本門主的厲害了吧?
你就乖乖的納命來吧!”
狂笑聲中已然身形疾掠而前,右掌似爪非爪的疾伸抓拍“桃花仙子”江香桃的面門。
就在此時,站立一側觀戰的“菊花仙子”屈秋菊,眼見大姊掠身迎戰門主,竟然出掌接戰之下隨即被門主掌勁震出,頓時又驚又駭的難以相信。
心中雖震驚,但眼見門主又已疾掠攻向大姊,頓時芳心著急的暴掠疾衝迎去,並急喝道:“大姊莫慌,小妹來也!”
“復仇門”門主令孤美娟撲攻“桃花仙子”時,耳聽“菊花仙子”的喝聲,並見她身形疾迅的由右側掠至,一片掌影也疾罩而至。
頓時,她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哼!憑你也想在本門主面前猖狂?那就一併納命來吧!”
“菊妹小心!這賤人不知何時功增如斯?你我兩人合力誅除她!”
“桃花仙子”江香桃喝叫聲中,也忍住並不嚴重的內傷,掠身出掌攻向令孤美娟,頓時姊妹兩人左右夾攻反目生仇的“復仇門”門主。
而此時眾護法、香主、武士除了部份人已結伴四處搜尋異己之人殲除。
另有“鬼秀才”潘明堂、“秋月飛星”南宮豪以及另外兩名護法,則散立外圈緊緊盯望著“勾漏鬼婆”申碧花及“靈猴”甘明倫兩人,雖未出招圍攻,但已使申、甘兩人心生警戒,深恐遭四人背後偷襲。
因此申、甘兩人分心戒備之下,頓使已難久戰力敵的攻守之間更形功減勢弱,已然神色倉惶得捉襟見肘,再難支撐多久了。
話說另一方,“醜魂”沙劍仁身形恍如幻影般的在總壇內閃掠細查,已然將各處戰況瞭然於心,心知雙方雖是一面倒之勢,但是在主要仇人的激戰中,必然屬兩敗俱傷的結局,因此欣悅的疾返“藏玉樓”會見相候的九位紅粉知己。
“啊?是生郎回來了……”
“大姊!生郎回來了……”
“生郎……你辛苦了……戰況如何了……”
“郎……你總算回來了……害我們急死了……”
“生郎快請坐歇會兒,賤妾給您倒茶……”
眾女芳心大喜的搶身圍繞,七嘴八舌的的連連相詢,關懷欣喜之色皆浮顯於面,令“醜魂”沙劍仁左摟右抱,一一給予溫馨之情。
只見他含笑著說道:“嗯……好……好……你們也放心的歇會吧,嗯……走!
我們上樓去便可依窗觀望內宮之前的戰況,待激戰結束後再說吧!”
於是眾女擁簇著“醜魂”沙劍仁登至頂樓,由右側窗外正可俯望內宮之前屍橫滿地,以及尚在激戰的戰況。
“咦?生郎你……你回覆原貌啦?真好……”
“生郎你為何現在……”
眾女此時俱都又驚異又欣喜又迷戀的怔怔望著心愛的生郎。
只見他此時已然不再是那滿面凹凸橫肉小眼闊鼻的烏黑醜漢,而是深刻心田的那個劍眉星目,圓翼挺鼻,齒白唇厚,雄偉俊逸的心上人,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膚色較以往白致,但神色則較以往更為成熟了。
“嗤!你們怎麼了?這幾天又不是沒見過,難道還沒看夠嗎?哈!哈!以後讓你們天天相對,只要別生厭就好了。”
嗤笑說罷,大手一伸立時將身側的小詩、小菊緊摟入懷吮吻,頓時惹來一陣羞笑輕嚀及嬌嗔之聲。
山巒重重。
在林木森森雜草叢生時斷時顯的小道中,魚貫而行的近百名武林群雄,皆神色凜然沉靜無聲的迅疾前行。
條然只聽前行引路的群雄中有人大喝道:
“什麼人?咦……別走……”
“快追!那人有問題……”
“別跑!快停身……”
“吠!站住!我等乃是正道武林,並非趕盡殺絕之輩,快快停身待問,否則便是自尋死路了。”
只見十餘名在林中飛掠疾追的群雄,正緊緊追趕十餘丈前的一個黑色身影。
在前疾竄的黑衣人似乎功力高深,縱掠疾迅。
片刻後,已然將尾追之人遠遠拋在數十丈之後,被濃密的山林遮擋得難見蹤影,只能聽到頻頻吆喝的怒叫聲。
“嘿!嘿!要不是你們人多勢眾,否則憑你們這些沽名釣譽互捧自視的無能之輩,膽敢在本毒拐煞之前耀武揚威?哼!想不到他們竟然也已深入天台山?莫非總壇之地已然外洩?”
“毒拐煞”吳道成眼見出山之路已被群雄阻住,心思疾轉中便欲插入無路的右側山林內迂迴出山。
就在此時。
倏見前方小道中竟然不知何時現出五個衣分五色的蒙面女子,十道目光正逼射出令人心寒的凌厲目光,默不吭聲的靜立不動盯望著自己。
“啊?你們……是什麼人?”
突聽清脆悅耳的話聲在耳邊清晰的響起:
“這位可是自天柱峰的復仇門總壇下峰之人?我姊妹乃是近年人稱仙谷五梅的好姊妹,請這位暫請留步有事相詢。”
“毒拐煞”吳道成耳聽眼前五女竟是近年令本門數處分壇毀敗,且又令總壇高手齊出尚鍛羽而歸的仙谷五梅,寶時震驚駭然的暗呼不妙,神色惶惶的急望兩側山林景況,似欲奪路竄逃。
居中的紫衣蒙面女見狀知意,輕笑一聲說道:“你別想在我姊妹眼前逃脫了,是號人物便莫損威名的做那雞鳴鼠盜之輩不敢見人,否則我姊妹便以宵小對之。”
紫衣左側的紅衣女卻不屑的恨聲說道:“大姊你何必跟他客氣?先拿下他還怕他不從實一一招來?”
另一位身穿青衣的女子也開口說道:“常言道:人死留名豹死留皮,這位前輩之身手不弱,想必也是武林中享有名聲的高人,難道不怕一世威名盡毀一旦嗎?如果前輩相信我姊妹,我姊妹必定保證合前輩名聲無損,喔!他們追來了,這位前輩快請三思,否則待會群雄一到我姊妹便難以周全了。”
“毒拐煞”吳道成心中正自思忖該如何脫困,但耳聽眼前的“仙谷五梅”之言似另有用意,但隨即恍悟必定是要打探總壇之事。
他正不知該如何應對時,已然依稀聽見身後來處人聲吵喳,果然如同青衣蒙面女所言,群雄追至而來了。
“啊?好高的功力,她竟然早我之前便查知追兵將至,可見功力已高出我不少,再依她站定未動來說……那她們的功力……既然她們未待功擒我,想必剛才所言無假……”
“毒拐煞”吳道成思忖及此,回首轉望中,已見二十餘丈外的林木縫隙中人影已現,於是再也難拖延的立時說道:
“五位姑娘!老夫乃是江湖人稱毒拐煞吳道成,也是復仇門八大堂的日堂堂主,五位姑……”
“在這裡……那黑衣人……咦?”
“啊?是,仙谷五梅……”
“哈!哈!哈哈……原來是霍姑娘計高一等,竟在我們之前攔到了這個可疑的黑衣人……j
在緊追而至的群雄言語聲中,紫衣的“紫梅”霍璇璣立時跨前數步,嬌聲說道:
“諸位伯叔安好,其實諸位誤會了,這位前輩乃是應五位侄女之請,前去迎請眾位伯叔有事相商,沒想到卻讓諸位誤會了。”
“咦?怎會如此……”
“什麼?他……他是來迎接我們的?”
“奇怪?他為什麼見了我們話也不說轉身便逃?霍侄女,你……”
“吠!不對!老夫認識他!他乃是昔日專走甘涼道上的獨行邪怪毒拐煞吳道成,十足的一個我行我素翻臉無情的邪怪!霍姑娘你怎說他……”
群雄正說之際,隨後趕至的大批群雄中已搶出數人,其中一位便是“虎掌”姜煌昌。
“黃梅”姜秀欣眼見爹爹已至,立時急步上前問安,並且忙解釋說道:“爹!
諸位伯叔且聽侄女道來,這位吳前輩與侄女五人原是舊識,吳前輩他曾在侄女五人大難未死重出江湖之際,因緣結識且相助侄女五人,爾後因各有要事而分手。
侄女五人也不知吳前輩身為復仇門日堂堂主,而吳前輩也不知侄女化身仙谷五梅,故而未再聯絡,尚幸今晨侄女五人趕至天柱峰峰腳時才巧遇吳前輩。
當侄女五人現出本來面目後,吳前輩已然義無反顧的要協助侄女五人潛入復仇門總壇,但侄女因知曉諸位伯叔也將在今日趕至天柱峰,因此商請吳前輩前去迎請。
但是剛才吳前輩趕返至此時已和侄女解釋過,吳前輩他因往昔聲名不佳,與諸位伯叔道不同不相為謀,因而相見之下恐生誤會,因此才略一現身便走,將諸位伯叔引來與侄女相會。”
“黃梅”姜秀欣說到此處,已使眾群雄面顯怔色的不再生怒,且議論紛紛的將信將疑。
此時“紫梅”霍璇璣也接口道:
“諸位伯叔年必生疑,其實吳前輩有心避開諸位追趕,只消在林木茂盛的山林內隨處一竄,便可脫出諸位的追趕,又何必循善山林小道緩奔留下行蹤?諸位伯叔皆是常走江湖門道精湛之人,必可相信侄女等所言無差。”
尚不待眾群雄有何意見,“紅梅”燕雙雙已開口說道:“吳前輩,晚輩承蒙您的愛護屢屢大力相助,今日更難得您要當眾講解復仇門總壇的行徑,以及壇內的機關陷阱、人數,晚輩姊妹則代表眾群雄謝謝您為武林正義而做的犧牲。”
“毒拐煞”吳道成初時尚以為五女要如何的捉弄自己?
然而,耳聽五女二出言,不但未曾有任何辱及自己之言語,反而在群雄面前將自己說成她們的友好前輩,甚而還將自己捧成為武林正義而不計名譽的大義之入。
內心激動之情恍如烈火狂炎般的在胸中燃燒,老眼淚水盈眶鼻頭髮酸,雙唇顫抖的微有抽搐,內心中對五女的感激已是難以用言語表達。
終於強忍內心的激動,將數十年未曾有過的感傷心境緩緩平復,神色高傲冷漠的怒哼說道:
“哼!老夫與爾等並無交情,甚而是水火難容的異道之人,老夫並不指望爾等聽信老夫之言,但看在仙谷五梅與老夫乃是忘年之交的份上,老夫自是願將所知一一詳說。至於信與不信則由爾等自己琢磨,爾等縱然不信老夫之言,老夫也無意立誓真假,但爾等若敢對五位丫頭之義行有所懷疑,那莫怪老夫要以命相拚。”
“毒拐煞”吳道成言說之際,雙目閃射出一股大義凜然無懼生死的目光環望眾群雄,接而面上顯現出自己都不曾見過,也未曾想像過的慈祥神色。
只見他望著身周的“仙谷五梅”姊妹笑道:“老夫可真是服了你們五個丫頭了,也罷!往後老夫僥倖活命……必定為你們粉身碎骨而在所不惜!好了,現在也不必再說什麼令人渾身不自在的廢話了,你們且聽老夫詳說……”
約莫一個時辰。
其它三路群雄已被急訊傳召而至,在得知此方獲得難能可貴的機密消息後,俱都喜出望外的對“毒拐煞”吳道成誠心相謝,並且不再浪費人力的圍困“天柱峰”,而是另作一番調派且有了萬全之策。
山壁陡峭,高聳入雲。
罡風凌冽,寒氣襲人。
“天柱峰”峰壁間,只容一人貼壁而行的狹窄環峰險徑中,此時正有五十餘名武林群雄無視強勁罡風吹襲,也無視身臨百丈絕崖的險境,俱都默然的貼壁魚貫而行。
而在峰腳窄徑之處,已被其餘的武林群雄嚴密防守,不容外來的“復仇門”所屬登峰,如遇見必定擒下或殲除,以免群雄行動洩密。
登峰的五十餘名武林群雄,除了各山門、幫派、世家的首要主腦外,餘者也皆是各地頂尖的俠義白道高手,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百的高功之人,陣容之堅強實令人咋舌。
在群雄之前引路的“毒拐煞”吳道成,此時朝著身後已換穿男裝但尚蒙面的“仙谷五梅”姊妹說道:
“五個丫頭!照你們剛才所說……依老夫判斷那梅公子必定大難未死,說不定現時已隱身江湖何處了,因此依老夫拙見你姊妹五人實不應隱名裡姓,而應以原有姓名名號展現江湖武林。
如此方能令梅公子知曉你們的行蹤,而能使他循跡與你們姊妹相會,否則他怎知你姊妹五人安然無恙的消息?”
緊隨在後的“紫梅”霍璇璣聞言霎時失聲脫口叫道:“唉呀!對呀!這……這真是一言提醒夢中人,是晚輩姊妹失策了,嗯!待今日復仇門仇恨了結後,晚輩姊妹便以原來面目行道江湖,相信必能引出夫君前來相會。”
後面的四女耳聽“毒拐煞”之言後,也是恍然大悟的懊惱不已,心知姊妹五人真是弄巧成拙的憑白浪費了將近一年的時光,再想到如今“仙谷五梅”的身分已然被親友們知曉,尚何須蒙面隱藏身分?
“大姊!吳前輩說得對,我們實不該再蒙面隱藏身分了,否則相公便無法得知我們姊妹俱都安然無恙的尋找他呢!”
“對!二姊,小妹也認為如此……”
“小妹也同意……”
“大姊!那我們是否要除掉蒙巾……”
“紫梅”霍漩璣耳聽四位妹妹之言,卻搖首嘆聲說道:
“四位妹妹!姊姊現也恍悟不應再蒙面隱跡了,可是當初在仙谷時,你我姊妹俱皆立誓除非為夫君報仇,以及為姊妹雪恨後,絕不以真面目行道江湖武林,因此尚不宜除去蒙面。
不過今日我們上得復仇門總壇,能順利的報仇雪恨,到時再除去蒙巾也為時不晚,你們認為如何?”
四女聞言後也知此時實不宜破誓除去面巾,但只要今日報仇後便可如願,又何差一日呢?因此四女也不再出言違誓了。
峰壁狹道雖驚險,但卻對功高之人無甚大礙,因此半個時辰後,眾人已登臨峰頂不到二十丈之處。
“毒拐煞”吳道成熟悉峰道,心知前方折轉後已可見到狹道尾端的密門處,於是停身朝後方之人輕聲說道:“大家注意,前面便是密門了,可依照計策行事,不要急燥,以免事顯敗跡。”
“紫梅”霍璇璣聞言,立時關心的說道:“吳前輩,那您可要小心些,在非必要時切莫貿然動手,以免令守關之人警覺而開啟機關陷阱,而使您陷入危境。”
“毒拐煞”吳道成聞言後立時笑說道:
“大丫頭你放心!老夫自行道江湖至今,勾心鬥角之事未曾間斷過,相信出不了錯,更何況我尚是一位堂主之身分,守關之人職位在我之下,他們也不敢違逆我的命令而拒之在外。j
“那……那您小心了!”
“呵!呵!呵!放心吧!那你們就等我的訊號吧!”
“毒拐煞”吳道成話落後,便又續往前行,轉過一處突巖不見身影,而“仙谷五梅”也朝後方之群雄傳出訊息,於是眾人皆已開始貼壁默立並行功活絡筋骨,以備待會即將到來的一場血戰。
不過時已至此,而群雄中尚有人對“毒拐煞”抱有懷疑之心,不相信他竟然肯義助白道群雄攻殺入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復仇門”總壇內。
倏然一聲慘叫由前方響起,並迅疾下落的墜落萬丈懸崖之下,接而驚叫喝叱之聲也暴然響起。
“紫梅”霍璇璣聞聲驟驚,心知“毒拐煞”必定遭遇了什麼差錯,因此不及朝身後四女招呼,已然迅疾的貼壁急行,欲趕往接應。
剛轉過突巖,頓見前方狹徑十餘丈處正有一扇石門已逐漸閉合,霎時心知要糟,再也無暇耽誤,否則密門一經閉合便難再開,而且必定消息走漏的傳入“復仇門”
總壇內。
芳心驚急中身形已迅疾的斜身疾竄,待掠至密門前時,密門已只餘尺餘之隙,內裡怒喝暴叱聲也連連傳出門外,不問可知“毒拐煞”吳道成已和內裡守關之人激鬥中。
此時“紫梅”霍璇璣身形毫不停頓的從石門隙內竄入,竟然背腹皆已碰觸石壁及石門,並在厚有尺餘的沉重石門閉合中,在千鈞一髮的霎那間,左腳小劍靴尖被石門緊緊夾住,險險差點夾碎她左足。
“吠!有人闖進來了,有人……啊……”
“紫梅”霍璇璣左靴尖被石門緊夾住,尚未曾脫出困境時,眼見一個黑衣大漢驚叫中,已高揚手中精光飛閃的大刀朝自己劈砍而至。
霎時,只見她反手掣出背後寶劍疾抖出四朵劍花,射向那黑衣大漢,立時在他大刀尚未劈落之際而誅殺。
“天哪!又有一個……快……快圍住……”
“陶關主,有人闖進來了……”
“大家快挺住,救兵馬上就到了……”
“哇!堂……堂主饒命……”
數丈方圓的石室內,只見“毒拐煞”吳道成站立在一面有數只鐵把手的石壁前,雙手各執一柄兩尺餘長的烏黑鐵柺迎戰七個守關之人,但卻不肯離開石壁之前。
“大丫頭來得好,老夫守住這些一機關陷阱把手,你快殺了他們,現在總壇內尚未得到此處傳出的訊息,因此總壇守關之人也不知此處生變,對我們之行動大為有利!”
“吳……吳堂主!你怎可引外人闖壇?難道不怕門主知道後你命難保?”
“紫梅”霍璇璣此時出手斃敵後,已然展劍削斷劍靴尖使行動已無束縛,看清石室內情況且聽“毒拐煞”吳道成之音口後,頓時毫不怠慢的疾展劍勢,並喝道:
“前輩您放心,這此一人交給晚輩打發!”
但見劍影精光飛閃如梭,森寒凌厲的劍氣在石室內激射四溢,而室內的十一名黑衣人尚未及開口喝問,霎時已被層層劍影制住穴道而動彈不得。
“噫?大丫頭你……你……你的功力……”
“毒拐煞”吳道成緊緊的守護著石壁上的數支把手不敢遠離一步,因此與守關的十餘名門眾僵持不下。
但在“紫梅”霍璇璣驚險的闖入室內後,頓時喜出望外的大放寬心,只要兩人互相支援必能二制服守關人。
然而卻沒有想到,就在觸體生寒的劍氣暴漲充斥石室內後,十餘名守關門眾竟然個個都成了木雕石塑之人,動彈不得。
心中又驚又駭得瞠目結舌,此時才知她的功力竟然高絕得難以想像,怪不得憑她姊妹五人便能輕易的毀掉數處分壇,而且連高出自己一輩且在江湖武林少有敵手的“玄冥星君”崔厲雨也喪命她們姊妹劍下。
“毒拐煞”吳道成想到此處,再回想到自己與她姊妹五人初遇時的情景,她們竟然不曾恃功脅迫自己,反而在武林群雄面前將自己說成舊識長輩,且為正義而反正協助群雄,使自己不但毫髮無傷且成為群雄尊敬之人。
霎時使震驚、駭然、感激、悔恨在胸海中絞纏得五味雜陳。
半晌,他才老淚浮顯的顫聲笑道:
“好……好……大丫頭果然功力高超,如此你姊妹五人已遨遊江湖武林而難有敵手了,也可令老夫放心了。”
“紫梅”霍璇璣聞言頓時羞笑道:“嗨!前輩您誇言了,晚輩姊妹那有您口中的高明?啊?對了,前輩可知如何開啟石門?晚輩姊妹的眾親長及群雄尚在峰壁狹徑上等候呢,是否先開啟石門容他們進入石室內?”
“毒拐煞”吳道成聞言,立時轉身在背後石壁上的第一支鐵把手往下搬動,頓聽石壁內機簧絞盤轉動之聲響起,而那扇厚重石門也已緩緩外移射入日光。
“啊!開了!開了,大家快衝進去……”
“紫梅”霍璇璣站立門前尚不待舉步便聽門外響起二妹的驚喜之聲,於是忙喝道:“二妹別急,內裡已然控制住了,快請諸位親長群雄進來吧!”
“啊?是大姊!大姊你沒事吧?吳前輩呢?”
“呵!呵!二丫頭,老夫好得很,你們快進來吧,喔!大丫頭,老夫這就先去檢查通道陷阱機關,免得待會有何變化那就大大不妙了。”
“紫梅”霍漩璣耳聽“毒拐煞”之言,心知他不想與正道武林多相處,而有種格格不入的心境。
因此她瞭解的含笑說道:“嗯!如此甚好,晚輩陪您一起去。”
“嗨!大丫頭你還不放心老夫哪?”
“嗤!前輩您的心思晚輩了悟,快走吧,他們馬上都進來啦!”
“呵!呵!你這小鬼靈精!”
已進入室內站立兩人身旁的“紅梅”燕雙雙姊妹四人,卻不知他們兩個打什麼麼啞謎?
因此“青梅”楊玉珠已好奇的脆聲問道:“大姊!你們在說什麼哪?要去那裡?
我也要去!”
“紫梅”霍璇璣眼望四位妹妹,急忙低聲說道:
“你們別嚷嚷,爹爹及眾伯叔也已二進入室內了,你們先跟隨吳伯伯進入通道,待姊姊和爹爹他們交待此注意之事,再去追尋你們。”
四女聞言意會的立時頷首示意,默不吭聲的與“毒拐煞”進入平整的石通道內。
而“紫梅”霍璇璣則忙與爹爹及眾伯叔見禮,並詳述石壁上把手乃是控制石門及陷阱的機關把手,希望能派人嚴守以免遭人觸動而造成大禍,另又說明四位妹妹已與“毒拐煞”先行深入探道之事。
“歸元神劍”霍夭行耳聽女兒解說後,立時急道:“傻孩子,此處已屬復仇門總壇,內裡必然高手眾多,你怎能讓她們四人輕易涉險?嗯……此地留下十位同道嚴守,其實之人快隨後追入。”
“紫梅”霍璇璣不待爹爹分派人手妥當,已然超眾人不注意時疾掠通道之內,緊追前行的四位妹妹及“毒拐煞”。
在每隔數丈便有一支火把照明的寬長通道內迅疾縱掠,約莫二十餘丈長的通道中,毫無一絲異狀。
只見前方通道口隱約見到夭光,並且有陣陣狂亂的喊殺聲,隱約傳至。
“啊?莫非雙妹她們已進入總壇之內與人廝殺?糟了,她們四人及吳伯伯怎是……
咦?”
“紫梅”霍璇璣本以為五人尚未待後援趕至使已貿然的衝入敵陣之內,但是剛掠出通道口,竟見“毒拐煞”及四位妹妹皆站立在通道口並未遠離。
眼見立身之處是在峰頂碗形山谷的巖壁腳,在寬廣的谷地中,西側山壁前各有數排木樓,正面巖壁前則有三楝品字形的三層高樓聳立。
而三楝木樓之間竟有一大群人圍立,少說也有兩三百人,而且俱都背對通道方向,圍望內裡,根本無人查覺有外人經由通道闖入。
在人群處,陣陣怒喝嬌叱聲以及兵器交嗚聲不絕於耳,如此情況莫說“仙谷五梅”姊妹了,便是“毒拐煞”吳道成也是驚怔疑惑得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且說靜立“藏王樓”頂摟隔岸觀火的“醜魂”沙劍仁及雲倩、“寒冰八使”十人,默望遠處樓前的一場激戰。
“寒冰八使”中的小詩突然有些感傷的嘆喟道:“生即!此時已然是完全依計實現你的願望了,大概再過些時刻他們必定兩敗俱傷得難有作為了,可是……賤妾……
卻好生不忍……”
小詩有感而發之言傳入其餘八女耳中,頓時也使八女心有同感的黯然神傷,並哀怨的望著心上人。
“醜魂”沙劍仁眼見九女之神色,心中也甚為了悟她們現在的心境,因此安慰著她們,輕聲說道:
“唉!其實……你們師父雖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因你們之關係所以我也不願親手殺她,至於風月雙嬌兩人皆也是仇人之幫兇,固然我是利用她們而達到分化復仇門之計,但在這段時日中……我對她倆只有仇恨而加以淫辱、利用,可是她們卻對我……唉……對她們是仇?是孽?是情?我現在已是難以分辨,也難以忍心的殺害她們兩人了。
因此如今最為可行的便是任由她們互相殘殺,任其自生自滅,如此才能使我們免背殺師滅祖無情無義的惡名,但不知你們有何高見?”
九女耳聞心上人的解釋後,實也再找不出其它更好的辦法可兩全其美,因此俱對心上人默默的搖頭。
就在此時,倏聽小桃疑叫道:“咦?那些人是……好像不是本門之人,他們怎會通過密門通道的?為何看守密門的人不曾發出警訊?”
眾人循聲轉望向總壇出入通道之處,果然見到數十個身穿各式衣衫的眾女,在通道口前靜立,一望可知並非本門之人。
“啊?是武林中人……糟了,他們怎會尋到總壇的?如此一來,必然壞了我的復仇大計!”
“醜魂”沙劍仁正自心驚這些突如其來的武林人擾亂了久經密謀的計策,尚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聽一聲宏亮雄厚的嗓音,高聲喝道:
“吠!復仇門之人聽真!我等乃是大江兩岸武林群雄,今日前來貴門乃是要向貴門追討數年前計害武林同道,並欲以火、毒殘害同道一網打盡之惡毒罪行,如此罪大惡極之仇恨已由貴門總護法親口承認,並另有數十名貴們所屬也一併招供,故而罪證確鑿再難否認,爾等還不快棄械投降聽候發落?否則我等必將大開殺戒不赦。”
正自窩裡反的“復仇門”雙方主從,耳聽如此喝聲,靈時驚愕震駭得立時罷手休戰,俱都聚合己方陣營驚惶的望向出入通道之處的武林群雄。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復仇門”自起內鬨激戰中已損失了不少人手,現在竟又遭武林群雄侵入總壇,再加上當初只想到總壇設在隱密的峰頂,峰壁狹徑又險惡,進出密門通道尚有機關陷阱,可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安隱所在,外人絕難輕易進入。
但是現在竟出乎意料的被武林群雄反堵在峰谷內,唯一的進出通道一經失守,霎時成了進出無路的困獸,除非全力衝殺過去奪回通道守勢方有抗拒或逃生之途,否則只有全力一決死戰或棄械投降了。
“復仇門”的兩派人馬此時已是人人自危,知曉只憑己方實力難抗群雄。
因此只聽“復仇門”門主令孤美娟冷哼一聲後,望著神色驚惶的“風月雙嬌”,冷聲說道:
“哼!哼……江香桃!此時仇人都已找上門來了,難道你倆尚不知悔悟的續要窩裡反嗎?哼!到時你我等人皆要遭人個個擊破,死無葬身之地了!”
“桃花仙子”江香桃聞言後立時轉望“菊花仙子”屈秋菊,兩人心有靈犀的傳神示意後,“桃花仙子”江香桃立時朝門主說道:“嗯!此時我們確實不宜再自相殘殺了,暫且先合作逼退那些匹夫再說吧!”
“哼!如此甚好,眾所屬注意!方才之事本門主已與兩位副門主有了溝通,雙方不再記仇的自相殘殺,往後依然是同門之屬不分彼此,現今則要通力合作,驅退入侵之人。眾武士殺……”
眾“復仇門”所屬耳聽門主之言後,心知此時只有通力合作方是自救之道,因此再也無意自相殘殺,立即掉轉刀鋒,形如困獸之鬥的呼嘯暴衝向入侵的武林群雄。
而在此時武林群雄才知一行人趕巧的拆開了“復仇門”內鬨激鬥,因此俱都又欣喜又懊惱的不知來得時機是早或晚?
而此時烏鴉鴉一片人潮洶湧狂奔而至,群雄眼見之下怎會將他們放在眼內?
立時散成一扇弧形之陣,跨大步的沉著迎前,就在人潮衝至之時,群雄已各自雙手齊揚的施展拳、掌、爪、指攻向黑衣人群。
低下的香主、武士雖是人多勢眾,但怎是武林精英的對手?再加上群雄無一肯手下留情,故而初次接觸之下,頓聽慘嚎悲嗚之聲頻頻響起,數十個人影已傷亡倒地,並有重傷之人哀嚎呼救之聲,駭人心絃。
初次交鋒已傷亡十堂中的一堂,如此之損失頓令“復仇門”所屬震駭得急退丈餘,然而群雄豈會輕易饒過他們?
因此只見群雄個個面色沉穩的跨步前逼,掌勁拳勢也如波濤般的波浪洶湧而出,逼得“復仇門”所屬頻頻退怯,難以抗衡。
“讓開!本堂主來也!”
眾香主、武士退怯中,頓見“霹靂神君”黃嘯天越眾而入。
但他尚不及拒擋眼前眾群雄時,突見由右側縱掠至一人,並且豪曠的喝道:
“黃嘯天!上次我倆尚未分出勝負便遭你縱逃,今日我倆單打獨鬥不死不休!你接招吧!”
“霹靂神君”黃嘯天合聲知人,頓時毫不示弱的怒聲喝道:“燕老兒!你想找死那還不易?納命來吧!”
說話聲中已然雙掌狂猛的擊出四拳,立時與豪氣萬千的“猛獅”燕霸天以硬碰硬的接戰
兩人全是剛猛狂勁,因此拳掌一經相交霎時勁氣狂飆怒雷暴轟,飛砂走石塵土震揚,令兩側之人無人願接近三丈之地。
此方剛一接觸,另一方的“勾魂鬼婆”申碧花也已被“潼城飛鷹”赫天楊舍先接下,並怒聲喝道:
“申婆子!數年未見天幸你尚安在,哈!哈!哈哈!今日老夫要為師弟一家老少報仇了,你納命來吧!”
“嘎!嘎!嘎!赫大俠記性還真不差呀,既然如此老婆子就送你去和那陶短命去相會吧,嘎!嘎!嘎……”
而此時“復仇門”的數名護法也已被群雄二接下廝殺,便是門主令孤美娟及“風月雙嬌”三人,竟同時被“仙谷五梅”姊妹圈住,再難脫出五女劍勢之外。
而其他群雄在無人力敵之下,已然逐漸將所有的香主及武士圍向一處巖壁前,有如剝皮般的層層誅殺。
使得為數三百餘人的徒眾在四十餘名武林高手的圈圍中,逐漸傷亡倒地,眼看不用半個時辰便要盡數傷亡了。
然而在激戰的各處卻不見“雲堂”堂主“靈猴”甘明倫,以及“星堂”堂主“飛霜仙子”司徒麗珠兩人,不知是激戰中轉戰他處?或是另有計謀的有何企圖?
哈!哈!真是多慮了!
其實兩人皆未曾遠離,就在正中高樓的“議事堂”內二靈猴”甘明倫正形跡詭異的閃閃躲躲,逐漸的隱往後院巖壁之處。
而就在此時也見“飛霜仙子”司徒麗珠身背著一個花布包袱,疾快的掠往正中的木樓處
“噫?甘堂主……”
“啊?哼!司徒堂主那裡去?你身揹包袱……莫非是想叛逃不成?”
“叱!甘明倫你少管閒事,姑奶奶不和你作無謂之戰,你也少管姑奶奶之事!”
“靈猴”甘明倫聞言立時神色驚慌的低聲喝道:
“嗨!小聲點!我知道你想趁亂逃出此地,但是前面除了門主及副門主之外,尚有那些自視甚高的匹夫,喂!司徒麗珠,你我都不想逞強的希望能儘快逃離此處,但出入秘道已被那些匹夫緊守著。
如若想由通道脫逃,勢將難比登天,但是你如肯相信我並且與我合作,那麼我可帶你去一處只有門主、申堂主及我才知道的隱密之處避禍。”
“飛霜仙子”司徒麗珠聞言頓時驚異的問道:“咦?這麼說……莫非總壇內尚有什麼秘室不成?甘兄,如你肯協助小妹覓地隱藏,小妹一切都聽你的。”
“噓!小聲點,現在總壇內已到處可見武林群雄,尚幸他們注意力皆放在摟前的激戰,正好容我們不洩行蹤的潛至秘地隱身!”
“好!好!甘兄!那秘地在何處?你快告訴小妹好嗎?”
“嗯!我告訴你,其實那秘處乃是在西面峰壁,須先登臨峰頂巖地,然後垂繩下爬,在十三、四丈之處有一個巖洞,足可供二、三十人藏身,乃是當初建造總壇之前,被一個護法發現的峰外巖洞。
當時門主本想鑿一通道貫穿,但因工程浩巨而作罷,於是在那巖洞內略微整建的可供隱身,並且備有食水以備不時之需。
如今門主及申堂主皆已被人包圍恐難脫困,你我兩人如隱身巖洞必可不被人發現,待隱身數日危機已過時便可尋機離去。”
“飛霜仙子”司徒麗珠此時真是芳心大悅,立時嬌媚的她個媚眼,羞笑道:
“嗯……那我們快走吧!可是你不許欺負小妹喔?”
“哼!何堂主、甘堂主,你兩人在此幹啥?”
正在低語的甘、何兩人聞聲後,霎時有如被箭矢射中的驚兔,猛然縱身而退,面色驚恐的循聲望去。
“啊……總……巡察,我……我……”
“哦……嚇死我了,沙弟弟原來是你呀?沙弟弟,姊姊剛才聽甘堂主說……””身黑且醜陋不堪的“醜魂”沙劍仁,此時正負手站立一株樹下,神色嚴肅且發出陣陣陰森目光,盯望著兩人說道:“哼!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兩人身揹包袱,必是刮捲了一些金銀珠寶想遠走高飛是嗎?”
“你……”
“靈猴”甘明倫被他一語說中心意,頓時心中驚畏慌亂雙目浮顯出警戒之色,怔望著心狠手辣的“總巡察”。
而此時“飛霜仙子”司徒麗珠芳心內也是畏懼得忐忑心不安,但自恃曾在副門主的安排中與他有數度合體之緣,想必不會絕情的傷害自己。
因此她連忙嬌聲笑道:“喲……沙弟弟!姊姊剛才與甘堂主倆正想……正想到前面去支援副門主嘛!”
“醜魂”沙劍仁神色木然的望著兩人,突見“靈猴”甘明倫右手緩緩伸入懷內,似欲取何物。
“嘿!嘿!嘿!甘堂主你想幹什麼?莫非想試試本座手段?”
“飛霜仙子”司徒麗珠側眼望去,只見“靈猴”右手尚插在懷內,但面色卻是有些蒼白的滲出汙跡,立時施眼色阻止他莫要輕舉妄動。
接著她又轉望那“醜魂”沙劍仁,膩聲的嬌笑道:
“喲……咯!咯!沙弟弟你幹嘛生氣嘛!人家只不過是不忍心窩裡反的傷害自家人,因此才想脫離這場渾水,尋地隱身,再說……姊姊也曾獻身於你,對你也無惡意,你又何必不近人情的攔阻我們?”
“醜魂”沙劍仁心知兩人乃是眼見總壇被武林群雄侵入,竟然自危的一一欲逃毫無眷戀之意,由此可見這些人皆屬無情無義之人。
因此他心有不屑的冷然笑道:“哼!其實我並無意攔阻你倆,只是想看看你們搜刮了些什麼寶物金銀?”
“唉喲!那有什麼東西嘛?只不過是一些換洗衣物及私有物件而已,你看看就知姊姊沒騙你喔!”
“飛霜仙子”司徒麗珠笑說中已轉首伸手解下背後包袱,但也趁機朝“靈猴”
甘明倫施以眼色。
待她解下包袱含笑遞至“醜魂”沙劍仁面前,趁他伸手接過包袱時,倏然蓮足疾挑的狠狠踢他下陰,右掌也疾拍向他胸口,真是事出突然又疾又狠的立將傷及“醜魂”。
而在此同時,右側的“靈猴”甘明倫也右手疾揚,頓見三道烏黑難見的細小暗器已疾射“醜魂”沙劍仁半邊身軀,身形也緊隨暗器之後疾掠逼近,雙掌拍胸的欲阻住他之退路。
就在這驟然而起又疾又狠的兩人夾攻中,突聽一聲輕笑響起:“嗤!嗤!這就怪不得本座了。”
笑聲中,倏見“醜魂”沙劍仁恍如一道黑煙般的迅疾幻化,好似只見身影尚在,實則身軀已疾如鬼魅般的移至“飛霜仙子”左側,不但避開了她暴然施展的一招兩式,並且雙掌如鰻的溜滑而上,疾扣住“飛霜仙子”雙腕,順勢一帶貼入懷內。
“哦……沙弟弟……啊?甘明……”
就在“飛霜仙子”司徒麗珠的驚呼聲中,三道細小黑影已”閃而逝的沒入她後背。
“靈猴”甘明倫疾掠逼前時,雙掌已猛然劈向“醜魂”沙劍仁右脅右背,但是卻覺雙掌這身而入,好似擊在一個虛空的幻影之上。
正自心中驚駭時,倏見“飛霜仙子”身軀疾撞而至,尚不及反應閃避竟見她左脅下突穿出一隻手掌,倏然在身前疾閃而逝,頓時只覺胸前“天池、神封、腹中”
三穴被一股暗勁透入,立時全身受制得難以動彈。
而在這同時,“飛霜仙子”司徒麗珠只覺後背有股麻癢之意四外擴散,全身痠麻得立身不穩倒靠“靈猴”身上,兩人也因此同時臥跌倒地。
“唉喲……”
“啊……司……徒……你….:”
“醜魂”沙劍仁眼望倒地的兩人,不由嘆息的搖頭說道:
“唉!本座原無意管你倆何去何從,可是你們竟敢自不量力的突施毒手害我,若依我以往之心性絕難饒恕你們,可是看在大家相處一場的緣份上,我也不願出手傷害你們,就任由你們自求多福吧!”
話落,也不管兩人怔愕的表情,轉身便行,逐漸沒入樓宇暗隅之內。
“飛霜仙子”司徒麗珠此時嬌靨上浮顯出灰敗之色,精神萎靡的急聲叫道:
“甘……死猴子!你的暗器上有毒,快給我解藥。”
“仙子,你沒看到我此時全身動彈不得?你快先幫我解穴,我才有辦法拿解藥給你呀?快呀……”
“唉……死猴子!我現在全身都軟麻無力,那還提得起真氣為你解穴?你解藥放在那兒?待我取出服用解毒後再幫你解穴呀!”
“這……喔,在……在我懷內有一個小黃瓶,一次服三粒……”
“飛霜仙子”司徒麗珠合言立時伸手在他懷內掏摸,卻沒有注意他臉上浮顯出一絲狡詐之色。
“啊……有了!”
“飛霜仙子”司徒麗珠欣喜的急忙拔開手中小黃瓶塞子,倒出一些綠豆大小的淡黃藥丸,略一思忖後便一口氣服下六粒解藥。
跌坐之後緩緩提氣行功,果然發覺全身麻癢痠軟之狀逐漸消退,已然能提聚真氣行功驅毒了,約莫片刻後,“飛霜仙子”司徒麗珠全身毒性果然解消無存了。
“咯!咯……果然毒性已除了,噫?死猴子,你懷內怎會有……啊?是奼女神功秘笈?這……這不是門主的嗎?怎會在你身上?喔!我明白了,咯!咯!原來死猴子剛才潛入門主居室偷得這本秘籍是嗎?可惜這秘岌乃是女子方能習陳,你要它又有何用?不如送給我吧!咯!咯……”
“靈猴”甘明倫此時又急又怒的叫道:“喂,喂!仙子你快幫我解穴呀!”
“嗤……好……好,我幫你解穴!”
“飛霜仙子”司徒麗珠面顯貪婪之色的望著“奼女神功”秘笈,愛不釋手,接而眼珠子咕嚕嚕一轉,面顯殘狠之色的玉掌疾拍而下。
“靈猴”甘明倫眼見她神色頓知不妙,神色驚惶的剛張口欲言時已見她手掌疾拍而下,雲時驚恐的大叫道:“住手……你不想活……啊……”
一聲慘叫驟響,只見“靈猴”甘明倫雙目大睜的口噴數口鮮血,神色震駭眼浮絕望之色,斷續叫道:
“你……你……好……好狠!會……嗤!嗤!你也……逃不……不過……我……
我的……我的……暗器……”
“飛霜仙子”司徒麗珠眼見他身軀挺了挺,手腳掙踢數下後已然靜止,頓時欣喜的急忙又在他懷內掏摸,又掏出一些珠寶、銀票及碎銀後,一股腦的塞入自己包袱內。
興奮的提起包袱四外張望一會,立時縱身而起的欲掠往他剛才所說的隱密藏身處,突覺腦內一陣恍惚,並覺身軀不穩得晃動欲倒,雲時驚異的脫口叫道:“啊?
怎會如此?不好,莫非……啊!他剛才曾說……”
神色突變的回想著剛才“靈猴”絕命前之話,芳心大顯的叫道:“啊?糟了,死猴子藏私……天哪!又開始麻癢了……解藥……解藥在那兒?”
心慌意亂的急忙翻找到剛才那黃瓶倒出數粒解藥服入腹內,然而此次卻覺毒性毫不消退的迅疾蔓延,使得全身麻癢痠軟得逐漸麻痺難以行動。
“天……天哪!解藥不……不對!救……救命哪……”
“飛霜仙子”司徒麗珠驚恐的大叫著,但此時喉部竟然已麻痺得急呼無聲,神智也已恍惚得再難清醒,但蒙朧中好似見有數個女子行近,尚欲開口求救但是已然麻痺得有口難開,心脈也已逐漸靜止的芳魂歸天。
不多時,只見十條人影已疾掠西面巖壁之處,迅疾的登上峰壁頂端,並且魚貫而下沒於峰壁之外,但片刻後,又見一疾如鬼魅的黑影翻上峰,迅疾的掠往正摟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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