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唐初尚是蠻貊之區,只是苗瑤各族和中原來人易貨之鎮集,而山巒之奇、林泉之美也經由次傳至中原。
因“灕江”兩岸桂花成林,九月花開秋風送爽,桂子飄香令人陶醉,因而博得“桂林”之名。
“桂林”奇峰秀水,猶如群星拱月,恬靜幽雅別有雄偉氣魄。
而山勢卻迥異中原,既不如塞上諸山高聳綿延,也不似江南群山清麗照人,它是石筍嶙峋,山岩陡峭的石頭山,彷彿一座座的石塔聳入藍天之中。
上百諸峰中,則以“獨秀峰”最為高聳直透雲霄,是群山主峰。
而一帶江水靜如鏡,更將雄奇諸峰映印得更為脫俗。
“桂林”風景雖麗,但因岩石突凌地含灰質,貧瘠得不適耕種,加之高溫多溼,更難有農收之獲。
蠻荒番夷之地,瑤、苗、黎人居多,漢人多為漢時邊疆駐軍與當地女子合婚後,落地生根延繁後裔,另外也有遠從中原而來的營生之人也為數不少。
連綿山巒中的“桂林”山城,晌午時分突然湧入一批為數不少的漢人,男女老少約莫三百餘人。
地廣人稀的山城突如其來的增加如此多的漢人,立使山城之人猜疑議淪,異測紛紛,尚幸這批漢人頗為自制,有規律的經人安排下,顯得多而不紊。
山城中僅有的四家客店已然全包尚不敷住宿,因而另行借住民房或紮營搭帳而居,如此立使山城中熱鬧非凡。
雖為寬廣清爽的“老山城”客店內,厚木長桌的食堂內,人影幢幢的轉坐著二十餘人。
“黃山仙翁”位居至位,左首一排是西南武林的佼佼者,依次為“衡山一劍”、“武夷上人”、“九連五雄”、“浮羅三劍”、“武陵雙尊”等等十二位令人耳聞能詳的名高望重前輩俠義;右首一列則是“神龍谷”谷主“銀衫神龍”及五位“鳳後”,再次是“左輔”、六位“六甲星君”,以及“紫龍堂主”、“黑龍堂主”等十五人,恍如“太白仙翁”之狀的“黃山仙翁”端木青雲,雙眼環望在座的眾人笑顏說道:“此行深入‘嶺南’殲除‘軒轅教’最後一處分教,人數上雖不及前次,但卻皆是西南武林首屆一指的高手,再加上孫婿‘神龍谷’的部份人馬,實力已是足足有餘,不過依老夫之見,此次尚不需全力投入,人手儘量減至百人之內便可!各位不知意下如何?”
左首“浮羅三劍”老大鄺世豪聞言頗有同感的說道:“‘仙翁’!您之所言晚輩贊成!因為‘嶺南’之地不比中原,可說是蟲蛇遍地毒瘴處處,險崖絕地多不勝數,稍有不慎便有喪命之慮,因此極為兇險,所以人數儘量縮減較為妥當!”
聖子龍在旁聞言笑道:“爺爺!各位前輩!此次遠從中原深入蠻荒之地,為的只是誅除‘軒轅教’餘孽,只要將教首及重惡之人誅除,餘者任其散逃便可,因此確實不需勞師動眾的深入,大概二十人之內便足夠了!”
“黃山仙翁”聞言頓時呵呵大笑的頓首稱道:“對!聖子龍你的想法和爺爺不謀而合,此行人數宜精不宜多,並需有熟悉‘嶺南’之地的人方可勝任!”
在座的西南群雄聞言皆紛紛聲言此行必去。
“衡山一劍”並豪壯的說道:“大河兩岸及西北武林皆已高舉義旗的殲除了數處禍首,當然我西南武林也不甘潛伏示弱,‘軒轅教嶺南分教’自然屬我等展威除惡義不容辭之事!”
餘者聞言齊叫好,連連應聲附臺。
“銀衫神龍”歐陽聖子龍見群雄皆已表態恩入山一行,因此微笑說道:“各位義薄雲天,為武林安危高舉義旗實令人敬佩!本谷自是也願附驥尾隨同行討伐,而人選則由本谷主、六位‘六甲星君’以及‘紫龍堂主’、‘黑龍堂土’同行便可!”
“九連五雄”老大龍千里聞言哈笑道:“歐陽穀主!貴谷之盛名可謂武林之首,歐陽穀主親身同行,我西南武林才是唯貴谷馬首是從,相信附驥貴谷一行必然勝券在望,實乃我等之幸也!”
“銀衫神龍”歐陽聖子龍聞言立時笑道:“那裡的話!實乃前輩抬舉本谷了!”
此時雲鳳姊妹五人早已面有不悅的相互傳神示意,接而云鳳輕扯聖子龍衣袖嬌聲說道:“相公!我們也要去!”
婉玉、慧君、菁菁、明珠四人也滿面希求之色的盯望著夫君,希望能同行人山。
“黃山仙翁”見狀呵呵笑道:“好啦!你們五個丫頭別爭著去啦!要知此行入山處處皆是毒瘴、五毒蛇蟲,女子入內極為不便,再者聖子龍他們此行只要除掉為首的‘苗嶺蠱婆’、‘詔南劍魔’,以及一些罪大惡極的邪魔,‘軒轅教’便是瓦解了,相信順利無阻,你們難道有什麼不放心的?”
雲鳳姊妹五人耳聽老爺爺之言,心中雖有不願,但也只得低垂螓首,面顯埋怨之色的斜瞪聖子龍,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
如此人選已定,並對遠道追隨而來的一百多名西南武林人物宣佈議定之決策,頓時使眾武林人物懊惱不已,皆希望能有所更改,然而經“衡山一劍”等十餘位西南武林首要人物勸言之下,這才平息不滿之聲。
偏遠山城並無中原之繁華,因此夜入酉戊之時早就街道冷清,除了一些吃食店內尚有些遠道而來的漢人聚閒飲宴高談闊論外,已然是燈火黯淡得恍如深夜。
倏然!寂靜的山城外,紮營露宿的群雄宿處響起陣陣笑鬧及驚喝聲,人聲吵喳得令居於山城內的為首群雄心驚,尚以為是‘軒轅教”之人趁夜暗襲,因此俱都疾迅的掠往驚喝頻頻的地方。
然而四下搜索後卻無任何敵蹤,再經詢問眾人,這才知道有一個知從何處而來,一位美貌無比苗裝打扮的少女在眾人帳宿之處疾竄,逢人便抓,朝面之後便撒手他掠,口中尚不停的低呼著:“郎……你在那?……郎……我的郎……依娃娜要我的郎……”
當然西南群雄也非弱者,憤怒之下便欲圍捉那苗裝美貌少女。
可是!沒想到那苗女手中一條銀亮長鞭飛揮之下,令眾人難以近靠,雖有人冒險掠近,但皆被銀鞭打得疼痛不堪傷勢不輕。
“啊?……銀鞭?……”
在旁靜聽眾人所言的聖子龍夫妻六人頓時驚愣的互視,驚疑之色浮顯雲鳳姊妹五人的嬌面,又疑又奇的盯望夫君。
“你……你們怎麼如此看我?……”
“哼……相公……你跟我們來!”
聖子龍心思疾忖,不知自己腰纏少用的“銀蛇鞭”何時失去,但又回想剛才那人所述,那苗女自稱“依娃娜”……”
“啊!是她?……”
心中已知自己和那苗女“依娃娜”春風一度的結下孽緣,“銀蛇鞭”便是當時遺落的。
心神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對五位嬌妻解釋?心神不寧的低頭沉思時,忽聽耳旁響起雲鳳冷然的低喝聲:“相公!你還要走到那去?再過去就入江了!”
“啊?……什麼?……入江?啊!沒……沒……沒事!
五位……”
聖於龍驚得回過神來.見身立江畔不及兩尺,而五位嬌妻分立四周。面含嗔怒、幽怨、責怪,美目十尚輕含薄霧的盯視著。
“相公!你的‘銀蛇鞭’呢?送給誰了?是不是剛才那位口中所說的苗女?”
雲鳳話聲剛落,又聽慧君嗔怒道:“我姊妹五人日夜相伴,沒想到相公竟然練就分身之法另尋新歡?難道相公並不滿意我姊妹五人?”
婉玉則雙淚垂頰的輕泣道:“相公!男人三妻四妾的並不為過,可是為妻五人有伺令相公不滿之處而令相公另尋鮮花?就是為妻等有何不足之處也請相公明告才是!”
“哼!相公!你就算想另娶妻妾也可和為妻等商量呀?咱們姊妹可非醋罈子,再說咱們谷內待守閨閣的美貌少女也不少,‘飛鳳堂’上自堂主下至女武士,還有咱們的‘五鳳使’可隨你挑,可是……你竟然找了一個苗女?……你……你……”
聖子龍面有愧色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菁菁話尚未說完又聽明珠哽咽泣道:“相……相公……你要娶多少妻……妻妾……我都……不…不管……可是你……可不……不能拋……拋棄我和姊姊們喔……”
“唉!你們……你們別生氣了……唉!這怎麼說?我……
我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你們……好吧!我就將事情之經過情形細說你們聽,看看為夫的有何不對之處?”
聖子龍在無以面對五位嬌妻之疑慮責怪之下,又懊惱又委屈,一狠心!便將自己從洞庭趕赴黃山途中,在山區內偶遇一苗女,後因腳遭毒蛇咬傷,苗女吸毒下蠱之事,以及受迫與苗女做出不合體之荒唐事,一一毫不隱瞞的說了一遍。
“五位娘子!你們說!為夫的該如何處理此段孽緣?是否應尋找她納為妻妾?”
雲鳳最為明瞭夫君的心性,知道他淳厚善良,也絕非是會揹著自己姊妹五人在外拈花惹草之人,因此聞言毫不心疑的近前望著滿面又惱又愧的夫君,輕聲說道:“相公!這事怎能怪你呢?都是為妻的罪過,使小性子讓你難堪,你……你不會生氣吧?”
婉玉、慧君、菁菁、明珠四人耳聽夫君細訴之後,不由心中又愧又慌,竟然如此不信任夫君並且同聲責難,實有虧婦道,真不知該如何讓大君釋懷?
尚幸聖子龍嘆聲說道:“唉!孽!如今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她,你們不怪我,也使我心中稍為好過些,可是……唉!你們也得幫我出個主意呀!”
婉玉聞言立時說道:“此事只有咱們知道,但不可再讓別人知道,否則恐將遭人議論,以後咱們也只能暗地尋找她,待尋到時再和她當面解決,相公你覺得如何?”
雲鳳思忖一會也說道:“此事也確實不便明著尋她,只能以夜襲群雄之罪尋找,可是又怕群雄先我們而遇到,萬—打鬥之下有廠傷亡那便不妙“啊!有了!咱們不妨稍露口風,就說相公的‘銀蛇鞭’及一些隨身之物遺失了,必然與那苗女有關,群雄如遇到那苗女時最好能困住她,或是擒下她交給我們,咱們將另有答謝,你們說如此可好?”
夫妻幾人望著慧君,頓時歡悅的齊聲笑道:“好法子!就這麼辦!”
夫妻六人心結平復後,欣慰的返回客店,並經由紫、黑兩堂武士將消息傳出。
果然!群雄聞知之後,頓時不約而同的結伴四外搜索那美貌苗女之下落,一則可為仰慕的“銀衫神龍”出點力,二則說不定可因此而結善緣。
奈何兩百多人四處搜尋,但是已杳如黃鶴的再無那苗女之蹤影。
“陰森野葛交蔽日,懸蛇結累如葡萄,”
“嶺南”!因位於“大庚嶺”之南故而稱之。
“嶺南”之域山勢起伏,險崖峭壁比比皆是,溪谷縱橫水勢湍急,巨瀑深潭水霧迷漫,參天古木高聳成林,綠陰遮日晝夜難分,枯枝落葉厚及盈尺,陰溼腐臭令人作嘔。
更甚之瘴氣瀰漫,幾以雨後更甚,加之巨木成林陰溼昏暗,以致毒蟲繁殖極速,更有古物異獸漫布山區,若震激不防,立有毒蟲如雲疾罩而至,或是巨蛇、百足之蟲疾湧而至.直個令人難以抗拒。
此時在山區內雜草掩遮的隱密小道中,正有數十名漢裝打扮的老少男子穿越出一片密林。
仔細一看!正是遠從中原而來的群雄,前行引道的是“浮羅三劍”鄺世豪三兄弟,隨後著依次是“衡山一劍”、“武夷上人”、“九連五雄”、“武陵雙尊”、“銀衫神龍”、“六甲星君”、“紫龍堂主”、“黑龍堂主”,殿後者則是十五名經常往來苗疆,自告奮勇追隨的西南武林人士。
尚幸有這些常走苗區的識途老馬準備了無數的雄黃、火炬、避蟲薰香膏藥,一行人才有驚無險的深入數日。
一條蜿蜒曲折的山間腸道,在連綿山勢中晃如蠕動的長蟲,眾人行進中倏然隱沒,接而又在另一山腳顯現,忽覺前行無路,猛一折轉又是山道在望。
時至申時,西斜烈陽已遭高聳山勢遮擋,更顯得山間險冷昏暗。
轉過一片岩壁,突見眼前是兩山對峙,腳下是霧氣濛濛深不見底的山谷.只聽得轟然乍響聲勢驚人的湍急水流聲。
一座以藤漫、樹枝結紮成的索橋連貫兩山山腰,遇著強勁的峽谷迴風擺盪不止,令人觸目心驚駭色浮顯顏面。
小心翼翼的分批渡過索橋,皆慶幸安然無恙的未損一人。
眾人續行末至一刻,剛轉過一道突巖,頓時眼前開朗,一片平坦的山嶺約數里方圓。
林木稀疏綠草濃密的平地上,約有百來間木房散佈四處,靠山崖小道之處高立一座牌坊,陰刻著“軒轅教嶺南分教”七個大字:“啊!咱們到了!咦?奇怪……”
“不對!恐有陷阱!”
“嗯!……是有些不對勁!我就奇怪咱們一路行來暢行無阻,便連一個巡哨都未查覺,莫非……”
前行引路的鄺世豪心有驚疑的說道:“不瞞各位知道,老朽兄弟三人以往也常走動山區內,因而與熟瑤及生瑤各族皆有些交情,所以進出尚皆安然無恙,可是!
……此次深入遠超往昔,一路上竟然從未遇到蠻悍難馴的瑤峒之人,實是不解?”
此時隨後跟行的眾西南武林群雄中。突有一人備行而至的說道:“歐陽穀主!渚位前輩!此地不可久留,我等應及早返回桂城才是!”
“咦?哦!原來是‘湘江一群’韋老弟!韋老弟!你此話怎講?”
“武夷上人”聞言略有不悅的問道。
“湘江一君”韋亢雄雙眼往山間四周環視過後,心神不寧的忙說道:“諸位前輩!晚輩原本身俱瑤人血統,雖已漢化.但從未遠離百粵之地,故山內峒瑤各族之傳訊口技皆能知曉,剛才晚輩從外人難以知悉的響瑤鳥鳴傳訊中得知,‘軒轅教’的‘苗疆蠱婆’及‘詔南劍魔’已和‘嶼南十八峒峒主’連成協議,要以十八蝸之瑤人圍攻我們,現在他們正在集結各峒戰士。不需兩個時辰便能結集上萬戰士,他們的樂吹箭皆淬奇毒,隱於巨樹草叢中令人防不勝不防,因此……晚輩之意是……”
就在此時!眾人忽聽萬山叢中響起了一陣低沉的皮鼓聲,似在各處山間遠傳而至。
“啊!……不好了!是戰鼓!……”
“浮羅三劍”老二鄺世傑面色驚駭的驚叫出聲。立使眾武林群雄心頭如大石重壓得沉重,面色又驚又疑的凝視四外山岩樹林,有些甚而已將兵器取出在手,以備抗拒突如其來的暗襲。
“銀衫神龍”歐陽聖子龍雖不解瑤人之厲害在何?但眼見眾西南武林之前輩異人,俱都面色沉重的全神貫注凝望四處,心知不可等閒視之,因而忙傳音“六甲星君’以及紫、黑雙龍堂堂主,需小心瑤人之突襲。
接而又轉望“衡山一劍”等眾位西南武林前輩說道:“諸位前輩!但不知這些鼓聲有何異象?對我們有何威力?
我們該如何應對?”
“九連五雄”老大龍千里聞言,轉首對他苦笑道:“歐陽穀主!四周山區響起的鼓聲,是嶺南峒瑤的戰鼓.沒想到‘軒轅教’竟然不知以何種方法說服悍蠻的生瑤與我們為敵,看來我們將要陷入兇殘峒瑤的潮湧攻擊,如今最好先擇地自衛方是正理。”
“武陵雙尊”霍家駒在旁忙接口:“那咱們何不先進入‘軒轅教’教寨內據地為守呢?應比在此山道中安穩吧?”
“銀衫神龍”歐陽聖子龍聞言立時勸阻道:“霍前輩且慢冒然入寨!想那‘軒轅教’為首之人怎會如此善意的留下大寨讓我們有存身之處?看來大寨內必然另有兇險之陷阱隱伏,你們暫且稍待,容我先入內搜索一番再作道理!”
站立身後的“甲子真君”突而開口言道:“啟稟谷主!此等小事何需谷主親身入內?待屬下走一遭便可!”
話聲剛落,身形已晃如一道飛虹閃掠入寨。
而此時聖子龍突然心中有警,忙朗聲喝道:“各位小心了!現四周山間樹叢已有敵蹤潛近,諸位請圍繞合拒暗襲,並逐漸往山寨處移動!”
“咻……咻……咻……”
倏然一陣箭雨從四面八方疾射而至,頓使眾群驚急的忙出掌猛揮,數十道勁狂掌風暴湧而出,拍震向如雨箭矢。
而十餘種寒光閃爍的兵器也在眾人身前灑下了層層光幕,抗擋著接連不停的箭雨,可是!群雄中突然接二連三的響起數聲悶哼及慘叫聲,已然有數人身遭毒箭射中,不知狀況如何?
聖子龍聞聲已知在此密集的箭雨中有人受傷,若是長久下去,恐怕眾人難以久撐,到時必然傷亡慘重。
心忖之時,忽然想起化外蠻人民智末開,最為信奉神鬼之說,如果……
聖子龍心中立時有了良策,於是雙手平伸大張.護身罡氣在身邊布有三尺之厚,身不晃腳不移身形緩緩平飄而出,在群雄之前四下飄蕩,密如驟雨的箭矢遇之立時震壓地面。
如此一來果然聽四處叢林內響起陣陣蠻人驚叫狂呼聲,箭雨頓停。
聖子龍見狀心中興奮得有心再度展現高超的功力,面含微笑的身形緩緩飛昇,約至三十丈高時身不動。
只見聖子龍凌空下望,銀亮的“天蠶衣”隨風擺動,銀光閃爍晃如仙人下凡。
靜!靜得只聽風吹枝葉的沙響,別說那些隱身密林內的峒徭了,便是眾西南武林異人隱士也俱都目瞪口呆的仰望空中的“銀衫神龍”,尚不止此!倏然一道光華凌盛的銀白光團閃爍而出,在空際盤旋數匝後,立時幻化成一條張牙舞爪的銀龍在空際盤旋空梭入雲,並不時在聖子龍身周盤旋。
此時!只見四周叢林內人影晃動,一些頭披長鬚上身裸赤,蠻悍兇狠,膚色黝黑,臉劃五彩,短矮粗壯,手執弓弩的蠻人,三三兩兩的步出樹林,不約而同的跪地膜拜,口中尚嘰哩呱啦的不知說些什麼?
聖子龍身軀停立空中,眼見樹林內密密麻麻約有數千之眾的野瑤,被自己裝神弄鬼之勢震駭得不再攻擊同行之人,心喜之下頓時引頸長嘯。
立聽從九天之上晌直的龍啼,清悠綿長的響徹山巒中,更令得數於峒瑤敬為天神叩拜不止。
約有盞茶之時龍吟才止,接而響起聖子龍靖朗的話聲說道:“南疆瑤峒峒土聽詳!我等乃大唐天朝武林人士,今遠赴此地只為清剿為禍中原的‘軒轅教’餘孽,並非有意侵擾貴族,因此希望責峒族人莫將我等視為敵者,我等自有所報!”
然而話雖清晰的灌人瑤人耳中,但他等卻不識中原上國之宮話,又敬又駭之況下,卻不知‘天神’是何指示?也不知該如何表達敬畏恭順之意。
哈!此時立見“湘江一君”急奔而出,雙膝屈跪以瑤族拜祭神明之大禮叄拜空際的“銀衫神龍”,聖子龍見狀怎肯由他如此大禮參拜!立時真氣疾洩而出,將三十多丈外的“湘江一君”韋亢雄身軀勉強的託離地面近兩尺之高。
設想到“湘江一君”書亢雄跪淨不變的立時用瑤語高聲呼喝數聲,接而頓聽山巒中響起了晃如雷鳴的瑤人呼喊聲。
聖子龍及同往眾人不明其意的耳聽“湘江一君”呼喝數語,再聽眾峒瑤如雷附臺聲,約片刻才止。
“湘江一君”韋亢雄接而而色嚴肅的轉身朝峒瑤喝叫,立見瑤人之中奔出數名雄壯的首領人物在“湘江一君”身前下拜。
“湘汀一君”稍有猶豫的望望空際的“銀衫神龍”,再望同行的眾西南武林長者,於是以瑤語喝喊道:“吾族人聽詳!‘龍神’有旨,今下凡為捉拿叛道邪道邪魔,我族不得協助邪惡之人違抗神意,否則將有禍降至我族!”
眾峒瑤聞言頓時驚畏之心立起,不約而同的高聲呼喊膜拜,傷佛大禍即將臨頭似的。
站立一旁知曉瑤語的“浮羅三劍”老大鄺世豪,心中竊喜的忙跨步而出。聲如宏鐘的以瑤語說道:“龍神’有旨意傳下,念兩族並無大惡,因此不會降禍兩族,但今後不得協助邪魔,並需立時返回各峒,將邪魔逐出,否則大禍將至!”
四周峒瑤聞言立時面顯喜色的膜拜呼喊,並接連的緩緩退入密林中,不多時已全然形蹤消逝不知去向。
眾中原武林人士見狀懼都慶幸番人之無知,而使驚險之況立解,君毅眼見數幹人之峒瑤已退入密林之內.已然有驚無險,除了度幸之外,也深深對“湘江一君”的機智讚賞有加,因此有心提升他的功力、武技作為答謝,眾人除了為數名遭峒瑤箭弩之傷之人醫療外,並進入“軒轅教嶺南分教”之山寨內搜尋一番,此時已從山寨內搜尋而出的“甲子真君”司馬長虹已在寨門之處等待,並說道:“啟稟谷主!此山寨已然是個空寨,依各處情況得知他們撤離匆忙,大約是在兩個時辰之前,並且在“議事堂”之內留有字語!”
“喔?留有字語?寫些什麼?”
隨同齊至的眾人聽白鬚蒼蒼,神靈威猛的“甲子真君”如此一說,頓時興奮得歡聲雷動,立時飛縱進人大寨之內。
山寨之內並無任何陷阱。只有在一處聚會大廳的一面木牆上,以硃紅之彩寫著:“哼!中原武林!算你們厲害,本教可說是已然瓦解在‘神龍谷’之手,此仇往後必將回報,爾等若膽敢深入追逐,必讓爾等喪命於‘五毒大陣’中!”
眾人這才確定此寨已是人去寨空,“軒轅敦”就此已然瓦解了,但卻不知是否應再行深入追擊?
沉默寡言的“武夷上人”突然開口說道:“歐陽穀主!老納見此留言忽然想起十餘年前,曾在一位同道口中得知苗嶺深山之地有一位‘五毒夫人’,但代代同名號,善御五毒及蠱術,尚幸她足不出苗疆,因此對中原武林並無危害,但不知她和‘苗疆蠱婆’是否有關連?”
“浮羅三劍”老大鄺世豪聞言,立時頷首說話:“上人所言不差!曲疆之地確是有位‘五毒夫人’,代代皆女性,她乃是苗族所尊敬之‘毒神’代表,為各族祭司所敬崇,但她並非邪惡之人,應不會輕易的聽信饞言與中原武林為敵,可慮的則是另外五個傳奇異人呢!他們名號乃‘蛇神’、‘蛛邪’、‘蠍毒’、‘百足怪’、‘贍蜍王’,據說五人齊據一方互不侵犯,他們是否和‘苗疆盅婆’有所關連?那就非外人所知了!”
“九連五雄”老大龍千里聽罷,立時接口道:“歐陽穀主!上人、各位老哥哥.據老朽久入苗疆所知苗族約有十餘族,言語稍有差異,但皆尊奉‘毒神’,除了各地城鎮四郊的苗族已逐漸和漢、黎、夷人雜居通婚,在深山內的生苗則生性強悍,不容生人私闖族居之地,不明之人誤闖而入,十之八九無一生遠,除非有人引介才能安然無恙,另則苗疆遠古森林處處,毒蟲異獸眾多,便連生苗也不敢深入,沼澤、瘴毒、毒蟲多不計數令人防不勝防,如果我們冒然深入追擊……”
“神龍谷主”歐陽聖子龍聞言,眼見眾人皆面有意同之色,心中頓時了悟,因此緩緩說道:“各位所言在下已然瞭解,其實我等此來只是為瓦解‘軒轅嶺南分教’,並無意另惹枝節,苗疆眾族及異人也未曾危害中原,因此我等也無須窮追深入而擾亂了苗疆之安寧,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眾西南武林人士聞言頓時交頭接耳,數度研議之後決定同意到此罷手,不再深入追擊聞風而逃的餘孽了,於是眾人便轉返“桂林”,會合了久居等候的中原武林及“神龍谷”武士,待隨行深入的西南武林高手興奮的匆匆將“軒轅嶺南分教”內的“苗疆蠱婆”及“南沼劍魔”已然和教徒逃散一空之事,廣散眾人得知。
立時使得數百位久候之人歡欣狂呼,相互慶賀“軒轅教”已然就此正式除名了。
隨著數百位歸返師門、故里的各地武林人士,沿途散播消息.不到月餘,已是整個江湖武林盡心皆知“軒轅教”已然教毀人散江湖除名了。
傳言紛紛中,“銀衫神龍”以及“五鳳夫人”,不知從何時?何地?被人尊稱為“武林龍君”、“武林五鳳後”,也無人異議,廣為相傳之下,而使得江湖武林各大門派、幫會、綠林、地方豪霸、黑白兩道,皆默認了“武林龍君鳳後”之崇高地位而以示尊敬。
當然!從此之後“神龍谷”之神秘也逐漸的被世人所知曉,正式的在江湖武林成為領尊之地位。
然而更令人驚異敬重的一件大事,竟然是有些門派以及幫會曾受到“神龍谷”中的“大隊長”級武士拜訪,相談甚歡之下收到了一份大禮——一本和本門武功興衰息息相關的秘籤皮卷。
皎潔銀亮的月光普照著大地,萬巒重重的山林巾沉寂靜息,只有些許蟲鳴及流螢飛閃。
“龍首山”的“神龍谷”內,已夜入亥叫卻依然燈燭熒煌,殿前的廣場中站滿了男女老少,皆面頰歡容的交頭接耳,輕聲細語的毫不喧譁。
而“神龍殿”內的議事大堂內,“左輔右弼”、“六甲真君”、“六合真君”以及六堂堂主,俱都面頰歡顏卻又焦慮的各自靜坐,並不時的望向內殿,真不知是有何大事發生?
時光從沉靜中緩緩流逝.突然一道疾迅的高大身形由內殿掠出,並高興得哈哈大笑道:“哈!哈!生了!生了!哈!哈……”
殿內眾人頓時喜出望外的急湧而前,不約而同的急問道:“錢總管!是男的還是……
“老弟!是公子嗎?……”
“錢兄弟!你快說清楚呀……”
“金剛神”錢二高興得一張大嘴合不攏的嘿嘿笑著。聽聞眾人這詢問,於是詳細說道:“先是‘黃鳳後’產下一少君,接著沒多久‘紅鳳後’又產下一公主。你們聽……”
話沒說完,突聽靜姑從內殿奔出,興沖沖的搶道:“老爺你說錯啦!瞧你這急性子!還沒弄清楚便搶著出來報喜。告訴你們吧!其實‘黃鳳後’生下一位少君沒錯,不到半個時辰‘紅鳳後’也生了一位公主,接著又生下一位少君.是孿生胎呢!這下你們清楚了吧?”
—陣寂靜,接而一陣鬨然歡笑聲響起,眾人爭步掠出殿外去報喜了。
末幾!頓聽殿外歡聲雷動響徹雲霄,接而六彩煙花接連不斷的沖天而上,在夜空綻放出綺麗的美景,更將“龍首山”山區映照得滿山霞麗。
而內殿的內裡大臥室中,聖子龍正斜坐床第,雙手各輕握著婉玉及慧君的玉手,輕聲細語的安慰著面色蒼白萎靡不振的倆人。
而側房之內,雲鳳、菁菁、明珠而含微笑各抱著一個以棉紗錦鍛包裹著,紅通通、胖嘟嘟的小娃兒,不停的輕搖微晃著。
突見明珠摸著自己突挺的腹部,又喜又懼又疑的輕聲問道:“大姊!剛才二姊、三姊倆人痛叫不止,並都說是相公害她們的,以後不跟相公好了,她們怎可以如此責怪相公?相公怎麼害她們嘛?真是的!”
雲鳳聞言頓時面頰捉狹之色的笑道:“喔!她倆是說以後不會跟咱們一起陪相公了,這樣咱們陪相公的時間也多些,你可高興?”
菁菁在旁也嗤嗤笑道:“你別急!你也快和二姊、三姊—樣的不想陪相公了!”
明珠聞言頓時不以為然的噘嘴哼道:“哼!我才不會耶!相公最疼我了,我才不會沒良心的不理相公呢!”
此言一出立使雲鳳和菁菁倆嗤嗤一聲的笑出聲來,頓將菁菁手中的娃兒驚得哭出聲來,這才使三人忙哼哄著的停住話語。
時光在幼嬰的啼哭聲中逐漸消逝,轉眼已半月有餘。
一日!聖子龍獨坐書房,手執—卷道家釋義的古籍,心不在焉的思忖著:“奇怪?她們今天是怎麼了?鬼鬼祟祟的神秘無比,已至二更了還不見她們人影,真奇怪?”
思緒紊亂的百思不解時,突覺有兩人行近書店;靜待一會,只見婉玉、慧君倆人神色靦腆的走入書房,一左一右的倚著聖子龍聲如細蚊的說道:“相公!你還不安歇呀,回房吧!今夜就由我們倆個不怕死的陪你可好?”
聖子龍雙手摟著倆人柳腰靜聽,頓時恍然大悟心花怒放的哈哈笑道:“哈哈!好好!我可是思念你倆已久了,乾脆就別回房,在書房的靜室內宿一夜吧!別讓她們三人擾了咱們的興致!哈……哈……哈……”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