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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汴京道中干戈興 初展身手武林驚

    志士心胸寬,不失平生正。

    悽悽天地秋,彈塵江湖路。

    武林非我意,干戈非我願!

    笑別丈夫去,他人奈我何?

    離‘汴京’尚有兩百餘里地的‘鄭州’(現今鄭縣)!

    (鄭州乃是春秋之期的鄭國所在,時至戰國之期鄭國被韓國所滅,爾後歷代皆以‘鄭州’稱之,時至民國之時才改為‘鄭縣’。)司馬玉虎由城西一條小街內,一家多屬長年往來河洛道貨販落宿,雖不豪華但清靜整潔,且價錢公道的小客棧中結賬出店。

    但是剛步出店門行往西大街之時,已然察覺店外的巷弄中,竟然有些行跡可疑的壯漢及老者,目光不時的瞟望著自己,雖然不知他們為何會緊盯自己?但是已然心知他們可能會對自己不利!

    行人大街,假作欣賞大街上一些店內的精美百貨,緩緩而行。

    但已逐漸察明至少有三名老者及十五名壯漢,散佈自己身週數丈之外,以合圍之狀隨著自己的前行而移動,因此已然確定他們確實是衝著自己而來!

    不知對方是何等來歷?也不知他們對自己有何企圖?但是自己身陷重圍乃是確定之事,因此心思疾轉不止的思忖著應變之道。

    已然行至東大街,並且逐漸行近東城樓之時,正欲藉故行人一家銀樓內,突然由城門旁行出兩名老者,連連揮揚出一些外人不明的手勢。

    接而便見原本圍在四周的老者及壯漢,竟然一一閃入一些店堂及巷弄內,消失不見?

    司馬玉虎雖不明原因,好奇的緩緩四外張望後,發覺原本在身周緊盯自己之人皆已消失,只有往來不斷的行人,因此心中大寬的鬆了口氣,立即急步行出東門外。

    但是山城急行三里餘地,行至一處三叉路口的一片樹林前時,突由樹林內相繼掠出數十名穿著打扮不同,但是大多穿著動裝的老者及壯漢,已然將往來行旅堵在樹林外。

    司馬玉虎眼見這些人,頓時恍悟在城內圍在自己身周的人,為何會突然離開不見了,原來是早已先趕至此地等候自己了。

    心中雖然又驚又怒,但是也想藉此查明他們的心意,他們為何會懷有敵意的緊盯著自己?

    因此立即提聚功力站立道路中戒備,並且默默的望著對方人群由兩側迅疾移動,將自己及甚多行旅圍困在官道中。

    在官道中往來的行旅及貨販,以及數名武林人,當然皆已看見道旁樹林內,突然竄出三十餘名勁裝老者及壯漢,而且迅疾包夾的將數十名行旅圍困其中。

    因此尋常百姓及貨販,皆是心中惶恐駭然得不知發生何事?只能慌亂的擠聚一堆駭望著四周。

    被圍困的人群最前方,有三名穿著打扮不同的武林人,默立道中,此時已然各自行功戒備,盯望著四周的老者及壯漢,似乎一有不妙便將引發激戰了。

    另外在司馬玉虎身後的行旅貨販之中,尚有一名年約六旬餘,慈顏笑面福泰麗容的老婦,以及四名神色陰森年約花信的豔麗少婦。

    此時皆也停止腳步站立道中,冷默的望著由前後圍至的人,突聽其中一名少婦冷哼一聲的低叱道:‘哼!你們想找死不成?’但是那名慈顏笑面福泰麗容的六旬餘老婦,早已由突然圍至的群雄目光中,發現目光皆注視著一人,因此已開口笑說道:‘豔兒別理他們,他們的對象是前面那個身穿布衣的青年。’

    另一名少婦也立即低聲接口說道:‘婆婆,他們好像都是城中的白道武林,怎麼會同時盯住前面那個青年?莫非那年輕人犯了甚麼武林大忌?才會被他們追逐。’慈顏笑面福泰麗容的老婦聞言,但是尚未及開口回應,突聽圍聚而至的二十餘人中,有人大喝道:‘除了那布衣小子外,其他的人莫要逗留快走開!否則刀劍無眼……’

    四名花信少婦聞言俱都面浮怒色,並聽其中一女已怒聲叱道:‘放肆!’此時,同時也已聽前方擋道的兩名老者之一朗聲說道:‘住口!莫要粗言冒犯百姓及武林同道!蕭嬤嬤,老夫等人慾在此向那位布衣青年察詢一事,並非有意侵擾你等以及百姓,因此還請五位及諸位鄉親續行上道吧?’慈顏笑面的蕭姓老婦聞言,立時笑顏說道:‘喲……梁老兒,你們勞師動眾的大舉出城隱身樹林內,原來只是為了那位年輕小哥兒呀?如此倒令老身頗為好奇?

    不過樑老兒你放心,老身也懶得過問你等之事,只是想看看究竟發生何等天大之事?

    竟然會驚動梁老兒你等,率著數十名同道及門人家僕大舉出城?’站立樹林之前,一名外罩錦袍內穿勁衣,身材雄武年約六旬的老者,耳聞蕭姓老婦之言,立即續又說道:‘蕭嬤嬤,老夫說與你知也無妨,這年輕人竟然為了貪戀美色,與那三個行為放蕩的“慾海豔狐”狼狽為奸,暗害了“神手”曹飛虹,並且重創“賽鍾魁”詹正仁兩位老弟,尚幸詹老弟身負重創拚死突圍,終於僥倖逃出毒手進入城內,並且將事由始末向老夫道出,因此……’但是話未說完,靜立未動的司馬玉虎已然怒聲叱道:‘胡說!老丈豈可聽信那個無恥之人,歪曲事實的一面之詞,便妄加在下貪戀美色且暗害他人之罪?事實上乃是……’

    於是司馬玉虎立即將事發經過詳盡說出,但是卻引起四周人群一陣難以置信的鬨笑聲,並且已聽另一名蓄有長髯年近六旬的老者笑叱道:‘哈……哈……小子你別胡言亂語了,憑“神手”曹飛虹及“賽鍾魁”詹正仁兩位老弟,豈可能會做出欲姦淫三個人盡可夫的淫娃蕩婦?而且還違犯江湖大忌做出背後偷襲之事?再者憑曹、詹兩人的功力,若真有偷襲之舉哪還有你的命在?由此可知,定然是你虛言狡辯,將事實反供只為脫罪而已。’

    司馬玉虎聞言頓時神色不屑的冷聲說道:‘哼!哼!事實確是如此,在下又何須虛言?在下對那些披著正道之名,卻暗中為惡的惡人本就深惡痛絕,況且他們兩人竟然僅是唯恐不名譽之事,經由在下之口傳入江湖武林有損名聲,便興起殺人滅口的惡毒之心偷襲在下,尚幸在下略有防身之技,否則豈不是死得不明不白?這也算是他們自尋死路怪不得在下!既然諸位無意查明是非真相,僅聽信一面之詞便欲妄加在下之罪,那麼在下也無意贅言了,諸位看著辦吧!’話聲方落,頓聽圍立四周的人群中,連連響起怒叱叫罵聲……

    ‘放肆……’

    ‘狂妄小子大膽!’

    ‘小子!你竟敢對老爺子不敬?’

    ‘斃了這不知死活的小子……’

    ‘刁口小子!先拿下你再說……’

    此時已有五名壯漢相繼衝出人群,且不約而同的撲向司馬玉虎。

    那名梁姓老者原本欲張口喝止,但是身側那名蓄有長髯年近六旬的老者,立即低言數句,梁姓老者便止口未吭,望著五名壯漢同時出手圍攻那名布衣青年。

    司馬玉虎此時的心中已是甚為憤怒,並且也無意再多言解釋,眼見五名壯漢已然同時揮揚拳掌奔掠攻至。

    目光迅疾環望後,已然面浮不屑之色的靜立不動,待五名壯漢已撲至身週四尺之距時,霎時身軀恍如隨風輕搖微晃的垂柳,雙臂也相繼微抬,如同虛幻似緩實疾的一晃而逝。

    毫不起眼的揮揚之勢一晃而止,卻聽五名壯漢各自悶哼痛呼一聲,已然同時面浮驚異駭色抱臂暴退,頓時引起四周眾人的一陣驚異低呼,並且聽見兩名老者相繼脫口呼道:‘咦?“枯竹爪”?呔!小子!你與“枯竹追魂”房老兒是何關係?’‘啊?馬老弟,他施展的爪招雖然有些像“枯竹爪”然而卻又似是而非,似乎其中尚隱含著其他不同的爪勢在內?’

    司馬玉虎一招得功,立即逼退五名壯漢,卻毫無一絲得意之色,僅是冷冷的望了望兩名老者一眼,依然是靜如嶽峙的默立不動。

    梁姓老者眼見對方雖是年僅雙旬出頭的青年,但是僅憑方才那一招玄奧莫測的爪招,竟然隱含有數種似是而非,以及不知出處的獨門爪功。

    而且後攻先至的同時搶先分迎五人攻勢,分別傷及五人腕脈及臂間要穴,由此已知他的功力武技皆高深莫測,至少已有一流之上的身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僅此一招便已知曉對方雖然年輕,但是卻身具高深莫測的身手,莫說五名壯漢了,便是自己也不見得能輕易封住對方爪勢,安然無恙的退身,心思疾轉後,已然面色一整的開口問道:‘好身手!但不知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令師乃是何方高人?

    爪招又是何等名稱?’

    司馬玉虎聞言,原本無意回答,但是忽又開口說道:‘在下師長乃是山野之人並非武林人,因此不勞老丈動問!而爪招則是……“游龍手”的其中一招!至於在下因初踏江湖不久,尚是個無名小子,故而不敢冒瀆尊耳!’兩名老者聞言,立知對方不願說出來歷,但是隻憑他方才出手的一招,便知來歷必然不凡。

    雖然從未曾聽過‘游龍手’之名,但是爪招甚為玄奧從所未見,因此必然得高明之人調教。

    可是不知對方名號及出身來歷,又如何能知曉其師何人?若是與他拚鬥後,不論勝負如何?往後定然會與對方結怨成仇。

    若因此而傳入對方親長耳內,也勢必將與一位不知有何等高絕身手的隱世高人,或是某一神秘門幫結下了仇隙,到那時……

    梁姓老者心生顧忌之後,立即默默的望了身側馬姓老者一眼,發覺他似乎也與自己有相同心意,因此又轉首沉聲說道:‘小兄弟,雖然你身手不凡、但是竟然膽大妄為的暗害了兩名白道武林,難道你不怕為令師或是師門惹出爭端仇隙嗎?’司馬玉虎聞言頓時撇嘴一笑,且冷聲說道:‘在下尊長乃是隱世多年之人,且以天道天心教導在下,故而在下心中僅有天理是非之分,並無江湖武林黑白兩道之分,況且在下僅是滄海一粟的平凡人,雖不敢誇言了悟塵世間的人性百態,至少敢斷定人世間有何人敢言一世無過?因此在下不敢妄言他人善惡,至於……’話聲一頓,精光暴射的雙目環望四周群雄之後,續又沉聲說道:‘在下乃是初踏江湖之人,以往從未曾聽過“慾海豔狐”是何等人?心性及所為是善是惡?僅是在“洛陽”城內一家酒樓內偶遇三位姑娘,卻無隻字片語的交談又何言相識?爾後在下雖已知曉她們三人,乃是心性行為放蕩不羈且名聲狼藉的女子,但是爾後……

    想必諸位也知她們名聲雖穢,卻是與男子兩情相悅從不強求,也不曾為惡,在下又如何能以一介凡夫,便能評斷她們男歡女愛的是非善惡?反觀……’司馬玉虎冷笑話聲一頓,突然雙目大睜精光暴射,話聲已轉為激昂的說道:

    ‘在下最痛恨一些披著正道善名,卻在暗中為惡的奸邪之輩,雖不敢自視替天行道除惡揚善,卻知應有所為或有所不為,故而對那些名善實惡的奸惡之人絕不輕饒!

    在下方才所言曹、詹兩人之惡,乃是親目所睹親耳所聞,千真萬確之事,諸位信也好不信也好,在下傷及他們則是無愧於天無愧於心,一切但憑兩位明查了。’話聲方落,突聽靜立一側的那位慈顏麗容蕭姓老婦已笑聲讚道:‘好!說得好!

    年輕人,老身乃是“幽冥鬼府”之人,並非黑白兩道中人,方才你的一番話使得老身感同深受,天下間的紛紛擾擾難以數計,何為黑白?何為善惡?又豈是那些自命俠義的白道之人便可斷言?因此……’

    話聲突然一斷,接而便朝那兩名老者說道:‘梁老兒、馬老兒,你們若無真憑實據,只憑那詹匹夫的一面之詞,便誣指這位小哥兒暗害他們,那麼老身可要依江湖規矩插手過問了。但是,如果你等僅是以同為白道好友身分,無須詳察是非對錯便要為友報仇,此也屬為友助拳的義氣,那麼老身也不便插手,但是為友助拳也須依江湖規矩為之,因此你兩人看著辦吧!’

    蕭姓老婦之言,著實厲害,如此一來,梁、馬兩名老者已不敢貿然出手了,否則定然要落個僅憑一面之詞,便誣指他人之罪,或是落個不詳察是非對錯,便為好友出頭報仇,犯下一個仗恃名聲,欺凌初踏江湖毫無過錯的年輕人之過。

    再者,萬一這布衣青年所言確實毫無虛假……

    而且在場者,除了蕭鬼婆主婢五人外,另外尚有未曾離去站立一旁觀望,不知是何等來歷的三名武林人,如果他們心有偏頗,而將此事過分渲染傳入江湖武林,那麼自己兩人的名聲豈不是將要毀於一旦?

    如此,又豈是兩人所願?

    兩相為難之下,兩人雖然已不便貿然出手,可是如此一來,卻要如何自找下臺階率眾離去?

    正自為難之時,突然由官道另一方疾掠至數人,並且已有人朗聲問道:‘何方同道在官道中……咦?原來是“疾劍飛掌”梁老兄以及“驚天指”馬老弟。喔……

    原來還有“噬髓鬼婆”蕭鬼婆主婢?那就怪不得了。’此時又聽一人大叫道:‘就是那小子……師父,就是中間那個布衣小子,說要前往“汴京”找師叔祖尋仇……’

    被稱為‘噬髓鬼婆’的蕭姓慈顏麗容老婦,眼見遠方又疾掠至數人,並且在來人開口之前,便已看出來人身分,因此待來人話聲一止,已然面色一沉的冷聲說道:

    ‘哼……哼……楊老兒,老身懶得與你廢言!豔兒,咱們走!’‘噬髓鬼婆’的蕭姓慈顏麗容老婦話聲一落,便欲與四名豔麗少婦離去,但是突又心思疾轉的朝司馬玉虎正色說道:‘小哥兒,那個老兒乃是“阿洛斗魁”楊天魁,是現今少林寺掌門住持“慧明大師”的俗家大弟子,也是白道中頗負名聲的“霸拳”陳定中師侄,你可要小心了!如果你不想理會他們,不如隨老身同行一道,諒他們也不敢仗著人多勢眾招惹老身!’

    但是話剛說完,卻聽剛到達的四人中,方才開口的那名年約六旬左右,身軀高大魁梧,方臉紫面銅鈴眼,闊口長髮的老者又開口說道:‘蕭鬼婆別來無恙?莫非這位小兄弟乃是貴府之人?那就怪不得了!’此時司馬玉虎也已望見隨‘河洛斗魁’楊天魁前來的三人中,其中一人便是那個‘雙絕掌’黃姓青年,並且聽他口稱那名六旬老者為師父,已然恍悟老者為何而來了。因此神色默然的望了望四周眾人後,便轉首朝‘噬髓鬼婆’蕭姓老婦笑說道:

    ‘老夫人,這些人全是衝著在下而來,與老夫人無關,因此尚請老夫人與四位大姊莫插手在下與他們之事,免得因此沾惹一身汙穢臭氣!’‘噬髓鬼婆’蕭姓老婦聞言頓時一笑,但是依然目注著司馬玉虎說道:‘小哥兒,他們皆是功力不弱的高手,況且人多勢眾,而你獨身一人……’此時司馬玉虎的目光,正冷冷的盯望著「阿洛斗魁’楊天魁,以及‘疾劍飛掌’及‘驚天指’等人,當耳聞‘噬髓鬼婆’蕭姓老婦之言,未待她說完便又立即接口笑說道:‘老夫人且放心,雖然他們人多,且有數位成名高手,但是在下相信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為了名聲應該不會群起圍攻,或是以車輪戰與在下這個默默無聞的年輕人拚戰吧?再者,在下並非武林人,也僅是初踏江湖毫無名聲可言的年輕人,在下縱若不敵自會一走了之,絕不會自賤性命與他們硬拚,爾後……哼!他們便要日夜耽心在下的報復反擊了!’

    ‘噬髓鬼婆’蕭姓慈顏麗容老婦,耳聞司馬玉虎之言頓時神色一怔!心忖:

    ‘眼前這個功力高深莫測,且不知來歷的年輕人,神色中似乎對現場中的數名白道成名高手,不但毫無敬意甚而頗為敵視他們,再加上聽他先前所言,對白道之人似乎甚無好感?可見其師縱然並非黑道中人,但是已可確定絕非是白道中人,甚有可能是居於黑白兩道之間,亦正亦邪的怪傑?而且聽他言語中,似乎並不畏懼對方三名成名高手以及眾多門下,而且如果與他結仇,必將會遭到他事後不知何時?不知何等兇厲的報復?可見他心性剛烈甚而有些眥睚必報的心性。如此之人俱是心性難測且甚為危險,在江湖武林中也不乏如此之人,若與之結仇恐怕難以善罷干休,因此對“河沿斗魁”楊天魁等人來說,今日若處理不當,必將招惹到他,或是與他背後的師長成仇,恐怕爾後定然會遭到難以預知的報復?’‘噬髓鬼婆’蕭姓慈顏麗容老婦想到此處,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後,便不再開口的引領著四女退至林緣處,並且朝‘河洛斗魁’楊天魁喝道:‘楊老兒,老身暫時不走了,想要在此看看你們這些成名的白道高手,究竟是要如何加以冠罪他人?以及如何對待一個年輕人?而且……楊老兒,老身奉勸你謹言慎行,否則老身真要替你耽心,數十年名聲恐怕就要毀於今日了!’另一方的‘河洛斗魁’楊天魁,已然趁著「噬髓鬼婆’蕭姓老婦與司馬玉虎交談之際,也已與‘疾劍飛掌’及‘驚天指’兩人,低語詢問之前發生何事?情況如何?

    待‘河洛斗魁’楊天魁知曉了兩人的來意與經過情況,並且也由兩人口中,知曉那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年輕人,竟然會是個身具高深莫測身手的高手?

    然而‘河洛斗魁’楊天魁仗恃自己乃是頗負名聲的高手,再者對方僅是個雙旬出頭的年輕人,功力再高又能高至何等境界?至多也不過是在四十年之內吧?難道還能高過自己嗎?

    況且梁、馬兩人僅是看見對方施展過一招爪招而已,又怎能因此便斷定對方是個高手?或許是經由名師教導,僅是招式甚為玄奧不凡而已!

    可是當耳聞‘噬髓鬼婆’蕭鬼婆之言,並且眼見她主婢五人僅是退至一側並無意離去。

    再加上另一方尚有三名不識來歷,似乎也無意離去的武林人,心中確實有些顧忌,深恐她們會藉此添油加醋,在江湖中胡亂散播不利自己之言。

    因此,心思疾轉後便朝司馬玉虎抱拳說道:‘這位少俠,老夫乃是河洛道的“河洛斗魁”楊天魁,想請教小兄弟高姓大名?師出何方高人?’司馬玉虎眼見‘河洛斗魁’楊天魁與‘雙絕掌’同行而至,心中已然恍悟他們所來為何,因此心中已然有備,當耳聞‘河洛斗魁’之言後,也立即抱拳回禮的沉聲說道:‘不敢!在下乃是默默無聞的山野小民,並非武林人,況且踏入江湖僅四天,因此也無名號,不過為了免得落個畏首畏尾毫無擔當,連姓名也不敢說出的畏縮罵名,只好有汙尊耳了!在下複姓司馬名玉虎。’‘河洛斗魁’楊天魁耳聞他報出姓名,心中立即思索黑白兩道中的成名人物之後,確實未曾聽過武林中有此‘司馬玉虎’之名,心知果然是個初出道的無名小卒。

    但是先前已然聽徒弟說過此人的身手不凡,且有意欲向師叔尋仇,而且方才‘疾劍飛掌’及‘驚天指’兩人也曾指稱他是個高手,因此想先探明他的來歷再說,故而續又笑說道:‘喔!原來是司馬少俠當面。久仰了!老夫聽劣徒之言,司馬少俠曾與他師兄弟有過沖突,因此特來請教司馬少俠……’司馬玉虎聞言立時冷笑一聲的說道:‘喔?但不知老丈的高徒,如何對老丈說明經過情形?而且值得老丈立即隨後追尋在下?’‘河洛斗魁’楊天魁聞言頓時心中暗罵,但是為了要維持自己的名聲,因此神色不變的依然笑顏問道:‘司馬少俠誤會了。老夫此來並非是因你與劣徒的爭紛,而是想請教司馬少俠因何事欲前往“汴京”?而且似是要特意前往拜望老夫師叔?

    莫非司馬少俠的某位尊長與老夫師叔相識?因而受命前往拜望?’笑顏相待且言語中並無慍色,因此司馬玉虎也只得回應說道:‘老丈高抬了。

    在下師尊乃是隱修山林的山野之人,又豈會認識現今名聲鼎盛威震武林的白道高人?

    而在下也只是因私事欲往“汴京”一行,只不過是私事無果之時,或許便將拜望久居“汴京”交友滿城的陳老爺子,欲請託陳老爺子解惑而已,怎麼?莫非在下如此卻犯了老丈的忌諱嗎?’

    ‘這……原來如此!但不知司馬少俠有何事欲辦?可是有鄉親居於“汴京”或是另有他事?可否說予老夫聽聽?說不定老夫也可助少俠一臂之力喔!’司馬玉虎聞言,立知他欲藉此探明自己的來歷及前往‘汴京’的用意,因此也立即回說道:‘豈敢!豈敢!些許私人小事,實不足為外人道,更不敢有勞老丈動問,況且在下尚未曾費心便貿然求助他人,豈不是成為無能之人?如若實屬非在下能力所及時,到時才會厚顏請求城中最有名聲威望的仕紳協助,因此現時尚不便煩勞他人,老丈的好意在下只能心領了!’

    ‘河洛斗魁’楊天魁聞言,頓時心中又暗罵著:‘好個奸狹的刁口小子,老夫不信套不出你的來歷及企圖!’

    因此心思疾轉後,續又笑說道:‘好說!好說!少俠果然甚為世故且明理,然而少俠當知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此乃行道江湖之人皆知的互助道理,因此司馬少俠又何須客套?說不定如此之後大家尚可交個朋友呀?’司馬玉虎聞言,心知此老者雖不敢說是老奸巨猾,但至少也是閱歷甚豐且善用心機的人,是想用話套住自己,因此也已有了心意的笑說道:‘是!是!老丈所言甚是!老丈心意實令在下感激,可是……在下踏入江湖之時,師尊曾有誡言“非到危急或自己無能解決的困境時,千萬莫要煩勞他人而欠下諸多人情,否則爾後行道江湖時恐有諸多束縛,而妨礙了自身應為之事。再者,逢人話說三分,與初識或非好友交談時,理當應注意言行,莫要自誇自傲攬事生非。”而在下與老丈等人皆不相識,縱然老丈有心相助,可是在下又豈敢違逆師尊誡言?因此老丈的好意在下只有心領了!’

    司馬玉虎話說及此,突聽數方相繼響起嗤笑及怒叱聲……

    ‘嗤……嗤……婆婆,他說話可真有意思……’‘嗤……楊匹夫今日可要吃癟了……’

    ‘小子大膽!別給你臉卻不要臉……’

    ‘叱!狂妄之徒竟敢指桑罵槐……’

    ‘小子找死……’

    ‘師父,徒兒可沒言過其實吧?’

    ‘哼!’

    ‘河沿斗魁’楊天魁乃是成名二十餘年,已然在武林中享有盛名,且是‘河洛’道中公推的斗魁,不論發生何事,只要自己出面,黑白兩道之人多少皆會給個面子,何曾有過如此遭人明褒實貶之事?

    因此再好的心性,也已被眼前這個不知好壞的小子,挑起心中的怒火。

    但是卻不能因為對方不應允自己的相助而生怒,也不便因此而在眾多人面前反顏相向,否則豈不是有失自己的名聲及地位?

    因此,心中雖怒,也僅是神色威稜的盯望著對方而未吭一聲。

    雖然司馬玉虎已由對方緊盯自己的雙目中,發覺對方的兩道目光中含有憤怒之意,但是心中僅是冷笑一聲,且毫不畏懼的也睜目與他對望。

    於是,兩人靜默的相對而立,四道目光皆緊緊盯著對方目光眨也不眨,不到片刻便見兩人的目光皆已逐漸轉為凌厲,目中精芒飛閃如雷似劍,恍如四道無形光劍,在兩人之間五尺之距的空際交戰著。

    但是片刻後,突然發覺兩人身周皆已逐漸湧溢出一股無形氣勁,使得兩人身周地面上的枯草落葉,已然無風自動的緩緩朝四外飄飛。

    此時站立四周觀望的人,已然看出兩人雖是靜立未動,但是皆已各自提聚真氣互鬥。

    心知甚有可能不知何時?便將引發起一場激烈拚戰,因此俱都屏息注視不眨。

    但是在眾人的心中,皆認為司馬玉虎年僅雙旬出頭,功力再高也難與‘河洛斗魁’楊天魁比擬,十之八九必敗無疑,因此多是面含笑意的等著看他笑話,僅有少數幾人為他耽心著。

    時光恍如蝸步,不到一刻,倏見兩人身上衣衫緩緩鼓脹,而兩人之間竟然逐漸湧起一股旋風,將地面上的沙塵碎石,卷升成一股灰茫茫的氣團朝兩側散飛。

    尚不止此,只見兩人之間的勁氣愈來愈強勁,竟然開始發出尖銳嘶嘯聲,相互擠絞四散的勁氣,竟然使得站立‘河洛斗魁’楊天魁身後,約有兩丈之距的‘疾劍飛掌’及‘驚天指’兩人,身上的衣角已然開始飄抖得‘啪啪’作響,可見場中兩人互門的真氣是何等的強勁了。

    在四周圍觀之人,沒想到年紀輕輕的司馬玉虎,功力竟然高達如此之境?

    而且看他的面上神色依然如故,毫無勉強支撐的情況,似乎尚有保留並未曾施展出全力?

    如此一來,使得原本為他耽心的人俱是又驚又喜,而原本等候看笑話的人,則是驚愕得難以置信!

    但是不論是驚喜或驚愕的人,皆由心中湧生出一絲懷疑?

    他年僅雙旬左右,究竟是如何練達如此高的功力?

    縱然他的師長乃是隱世的絕頂高人,可是內功真氣並非一蹴可及,全憑習功者的上好天資,以及勤習不懈方能增進,並非僅有名師便能教導出如此高明的門徒,除非……

    刻餘之後,只見‘阿洛斗魁’楊天魁的銅鈴眼,更為怒睜,紫面更是紫得發亮,面頰兩側的鬢髮,也已挺直如刺,可見他至少已提聚了八成之上的功力。

    再看另一方的司馬玉虎,只見他俊面上雖然尚保持著冷笑之色,但是原本淨白的面色已然浮顯出紅暈,而額頭上也已溢出汗漬,似乎也已提聚了八成左右的功力。

    兩人如此靜立不動的以真氣相搏,已然使得四周明眼之人,皆已看出兩人的功力,至少在此時似乎是勢均力敵相差不多,但是久鬥之後呢?

    看來,再過不了一兩刻,便可能即將到達分出勝負的緊要關頭了,因此俱是全神貫注的目注不眨。

    ※※※※

    黃浪濤濤的黃河,水勢湍急的往東奔流。

    河面上,往來的大貨船及小船、快舟眾多,如河魚般的穿梭不斷。

    但是在水面上討生活的船家皆有默契,除了往來的巨船行駛較深的河心,其餘小舟、小船皆沿著己方較淺的河岸行駛,因此看似混雜紊亂卻亂中有序。

    突然只見黃河南岸,匯入黃河的洛水湍流中,竟有一艘無篷尖梭快舟,帶著一道白浪迅疾駛入黃河,並且立即插入由西往東順流而下的眾多舟船中。

    但是那艘快梭竟然無視水路中的規矩,又疾又迅的在船陣中左駛右斜,毫不顧慮河面上其他舟船的安危肆意穿梭,不斷的超越前方舟船疾駛而下。

    萬一把舵之人經驗不足或是略微失神,十之八九必然追撞及前方某一艘舟船,勢必使得舟船破裂人貨落水了!

    然而在眾多船伕的驚呼怒叱聲中,再仔細一望!只見那艘尖梭快舟後方,另有一艘快船也是疾如梭魚般的緊追不捨,一望便知可能是兩艘舟船上的人有了何種衝突?因而在河面上追逐著。

    但是後方快船之上的五名粗壯大漢之一,竟然不顧危險的站立船中,連連揮揚著一面紅旗,甚有規律的發出旗語。

    而且在船首處,尚插著一面繡有一條烏黑戲波蛟龍的青色三角旗,由此可見此艘快船必是水路中某一船幫,甚或是某一水寨的人。

    果然,兩艘小舟船追逐了七、八里之距時,後方的快船已然增至六艘,而下游的河面上,也突然由往來舟船之中,又先後斜竄出三艘小舟船,迅疾的斜出船陣駛攔向馳逃的小快梭。

    小快梭上的三名壯漢當然也已看出處境危險,因此把舵之人手臂略微使勁,霎時便見小快梭猛然往右斜竄,在一艘小貨船的船頭前,僅離兩丈不到之距險險的疾駛而過,並且朝密佈河岸的蘆葦叢中衝竄而入。

    在後方緊追不捨的大艘快船,雖然也欲尾隨追逐,但是卻被下行的一艘艘大小貨船所阻、而且船速迅疾難以減速,只能連連叱喝叫罵的在眾多大小貨船之間穿梭而過,斜駛向河岸。

    此時,另外三艘小舟船也已相繼趕至,九艘小舟船便落後在尖梭快舟近百丈之距,才竄入蘆葦叢中。

    話轉回頭——

    在官道樹林前相對而立以內功真氣互拚,已然有兩刻餘即將三刻之久,依然僵持不下的司馬玉虎及‘河洛斗魁’楊天魁兩人。

    只見此時的司馬玉虎已然是玉面泛紅,全身粗布衣褲也已被汗水溼透大半。

    而另一方的‘河洛斗魁’楊天魁,則是紫臉已然近黑,身上錦衣也已滲出不少汗水,可見兩人依然是勢均力敵難分勝負的局面。

    倏然!由圍觀人群后方的樹林內,狂急奔出三名默不吭聲的大漢,並且樹林內裡尚傳至陣陣混亂的怒喝叫罵之聲!

    ‘別逃!大家加把勁快追……’

    ‘他們就在前面,快追……’

    ‘快分散圍困他們,別讓他們逃了……’

    ‘李頭兒你帶兄弟往右方,我們由左包夾……’此時由樹林內狂急奔出的三名壯漢,沒想到樹林外的官道中,竟然會有數十個武林人散立?

    尚幸皆是背對樹林圍立,觀望內裡的兩人拚鬥,可見並非是追逐自己兄弟的人,因此便欲迂迴奔往他方。

    但是此時已由樹林內,叫嚷不止的又奔出十餘名壯漢,因此原本與‘疾劍飛掌’梁浩民‘驚天指’馬世樂同行,靜默觀戰的三十餘人中,立即有二十餘人轉身,分別將先後奔出樹林的眾大漢圍住,嚴囑靜立一旁不得驚擾,縱然有深仇大恨也只能事後再說!

    先後奔出的壯漢似乎皆認識那些老者及壯漢,因此各有驚急之色及喜色,後至的十餘名壯漢中,立即搶出一人與眾人低語連連,於是……

    就在此時——

    ‘哼!’

    突然!一聲怒哼由‘河沿斗魁’楊天魁的口中響起,但是司馬玉虎也不示弱的同時發出一聲冷笑聲!

    ‘嗤……’

    霎時只聽兩人之間絞磨壓擠的真氣,嘶嘯之聲更為尖銳狂熱,接而驟然暴烈轟響,勁風狂飆四溢中,兩人的身軀難分先後的同時暴震退出數步,但是突見‘阿洛斗魁’楊天魁一退再進,並且怒喝道:‘閣下好功力,老夫再試試你的身手如何?’另一方的司馬玉虎聞聲也毫不畏懼,震退的身軀尚未頓止,腳尖已疾點地面再彈,立即施展出‘雲龍步’疾掠前迎,雙手也施出‘游龍手’迎戰,並且冷聲說道:

    ‘哼!在下正想自我錘鍊一番,並且也想看看現今武林中何謂武林高手?’兩人喝聲中,身影已疾如迅電的相迎至四尺之距,霎時只見兩人身形閃移迅疾縱掠交錯,掌爪如幻指影飛舞,拳勢凌厲勁疾威猛,但是卻無拳掌相交的震擊聲,可見兩人皆欲仗招式優劣互搏取勝。

    ‘河洛斗魁’楊天魁出身少林,所學多屬剛猛的拳掌,因此出手之間,身形步伐沉穩如山,拳勢雄猛掌勢狂熱,反觀司馬玉虎則是施展出‘雲龍步’使得身形迅疾閃移如電飄忽不定,雙掌所施的‘游龍手’忽拳、忽掌、忽爪、忽指,招式精奧玄妙變幻莫測。

    站立四周圍觀的人群中‘噬髓鬼婆’蕭姓老婦以及‘疾劍飛掌’‘驚天指’三人,還有另外一方三名不知來歷的其中一名,四人皆是與‘河沿斗魁’楊天魁功力相當,縱然有高低也相差在兩籌之內的一流高手,因此尚能看清兩人的招式如何。

    至於其他的三十餘人中,僅有九人的功力介於一、二流之間,尚能看到一些掌拳招式,但是難以看清招式的變化如何?

    其餘的則是二流左右的身手,僅能看到交纏成一團的身影,又何談看清兩人的出手招式?

    當兩人身形驟然相合,雙手招式迅疾勁猛的互拚互鬥時,四名一流高手皆已看清兩人在眨眼間,便已各自施出十餘招,並且已然看出‘河洛斗魁’楊天魁,乃是施展出少林寺的‘大力金剛掌’。

    但是卻見司馬玉虎雙手所施展的招式中,竟然包含了掌、拳、爪、指、腿的各種不同招式,而且更令人驚異的是,各種忽而刁鑽忽而狂熱,忽而渾猛忽而輕巧,忽而勁疾忽而柔和,變幻萬端虛實莫測的招式。

    各種不同威勢出手各異的掌、拳、爪、指,在閱歷甚豐的高手眼中,一望便知原本絕非是連貫順暢的成套招式,而是以各種不同招式拼湊而成的。

    可是各種不同的招式,經由他雙掌施出時,卻又順暢得毫無滯礙之狀,而且其中有些招式似乎有些眼熟?卻又似是而非,而且似乎更為精奧玄妙,實在難以分辨出自何門何派?

    四名一流高手雙目緊盯著兩人的拚鬥,眼見不到一刻時光,兩人已然各自施出四十餘招,然而‘河洛斗魁’楊天魁所施展的‘大力金剛掌’不但難以攻入司馬玉虛的拳掌爪指招式之中,甚而反遭對方凌厲勁疾且變幻莫測的招勢,逼得招勢處處受制有些凌亂。

    其中尤以‘疾劍飛掌’梁浩民及‘驚天指’馬世樂兩人,內心中最為震驚且暗呼僥倖,因為之前若無‘噬髓鬼婆’蕭鬼婆從中插手,自己兩人之一,必然早已出手與司馬玉虎拚招了。

    但是現在已然親眼見到司馬玉虛的功力及招式,已知他的身手不但不在兩人之下,甚或超出甚多,尚幸自己兩人並未冒失出手,否則自己兩人十之八九必然敗落在他掌下,使得一生的名聲也勢必毀於此地了!

    而此時的‘河洛斗魁’楊天魁,在出招數十餘之後,便已發覺自己認為十拿九穩的熟練招式,竟然全被對方的攻勢逼得招勢凌亂,難以封擋,因此心中的怒火,已然逐漸被繼之而起驚愕難信的震驚之色,逐漸壓蓋,因此雙掌招式疾變,又施展出另一套‘羅漢拳’反攻。

    然而司馬玉虎在谷中所獲的各種武技秘笈,全屬數百年間先後進入谷地中的武林高手所遺,其中大部分皆被巨大毒物的巨毒所傷,立即命喪,所學也因此在世間消失。

    尚幸有些人的身上藏有秘笈,另外有少數人則被迫噬遭創之後逃入山洞中,在即將命喪之時遺留下所學中的精要,當然皆是非比尋常的玄奧絕學,甚至有些已然在百年之前,便已隨著失蹤的高手而從武林中失傳了。

    司馬玉虎墜入絕谷中,緣獲眾多武技秘笈中的玄奧絕學,並且在谷中四年餘的時光中,日日研習勤修不懈,每日至少有三個時辰修煉內功心法,四至五個時辰習練武技,因此已將眾多的絕學,以及殘破秘笈、皮捲上的招式逐一習練,並且逐一深悟其中精奧玄妙之處。

    在眾多武技秘笈中的絕學,其中有甚多原本便是精奧玄妙的招式,並非初學乍練的司馬玉虎所能深悟,因此大多絕學皆保有原貌未曾變動,僅有某些已然能深悟,而且已悟解招式中的破綻,才逐一略微修改,甚而已然將兩招甚或三招,各取其中精妙之處融合為一。

    爾後功力愈高,愈能深悟招式中的精奧玄妙之處,當然也能悟解招式中的破綻,更易去蕪存菁逐一修改,甚而將二、三招甚或多招,各取其中精妙之處融合為一。

    在他脫困離開絕谷之前,已然再度去蕪存菁將各種不同招式,濃縮成更為精妙玄奧的六種武技,並且因所習的‘六龍神功’以及‘潛龍劍’之故,已將去蕪存菁之後僅餘的拳、掌、爪、指、腿混雜的一百二十五招稱為‘游龍手’。

    融匯成的七十六招劍法則稱為‘潛龍劍法’四十八招刀法則稱為‘騰龍刀法’還有以‘彈指神功’為基礎,融匯數種指功而成的‘幻龍指’以及尚未定名的外門兵器三十二招,還有一些暗器手法。

    另外尚有以‘枯竹追魂’房廣清獨門輕功‘枯葉飄飛’‘黃山龍鳳宮’的‘龍飛鳳舞’輕功,以及眾多殘笈中的‘雪地飄飛’‘蒼鷹身法’‘一鶴沖天’‘青萍渡水’輕功身法融合為一,創出可飛掠可盤旋的‘天龍行雲’獨門輕功。

    並且將師父所授的‘飄萍步’‘毒尊’的‘飛蛇身法’‘黃山龍鳳宮’的‘龍鳳步’嶗山的‘兩儀步’以及殘破秘笈、皮卷中的搏鬥身法融合為一也創出與敵交手時的閃移挪掠身法‘雲龍步’。

    因此現今他所施展的招式中,忽而刁鑽,忽而大開大合,忽而凌厲,忽而如春風柔和,忽而凌空飛撲,忽而貼地搶攻,已然包含了不少門派的絕學影子,但是早已似是而非,已非某一門幫的獨門絕學了。

    但是其中尚有三十餘招,原本便屬某一門派中少有破綻,或是非司馬玉虎所能深悟的玄奧絕招,因此依然保持原有之貌並未變更。

    縱然如此‘阿洛斗魁’楊天魁及旁觀之人,雖然已看出他所施展的招式,時時有似曾相識感覺,而且招與招之間似是難以連貫順暢,並非一氣呵成的成套招式。

    但是眾人依然甚難看出他所施展的招式,究竟出自於何門何派?又何談能看出他的出身來歷?

    而且眼見他變幻莫測的身形中,皆能在不同的身形姿勢中,施展出有如神來一筆的招式,不但有攻有守,甚而時時在芥子之隙中,攻入‘河洛斗魁’楊天魁的招式破綻中。

    因此‘河沿斗魁’楊天魁愈打愈心驚,沒想到自己已然連連施展出兩套拳掌,但是每每招出一半時,便被對方玄奧莫測的招式,逼得急忙改招換式或退身閃避後,才能再施招反擊。

    但是心中已然有自知之明,那是因為對方的招式似是初學乍練尚不純熟,也未能及時趁勢出招進逼,故而尚能憑著豐富的經驗,招出一半便迅疾變招換式封擋住對方的招勢。

    可是若再久鬥不知多少招之後?待對方招式逐漸純熟穩定時,自己勢必再難擋住對方玄奧莫測的招式,而失招敗落了!

    自己的名聲得來不易,若是敗在一位年高望重的成名高手之下,尚情有可原,可是對方僅是一個初踏江湖,年僅雙旬的無名小輩,自己若敗在對方掌下,那麼自己的名聲勢必毀於一旦,甚而連師門的名聲也將受損!

    因此‘河沿斗魁’楊天魁此時的心中,除了甚為震驚外,已然心存全力擊敗對方,毫無收手之意,除非是有人插手過問,或許才能有下臺階罷戰!

    反觀另一方的司馬玉虎,此時則是愈打愈心喜,也愈打愈沉穩,在谷中勤習武技四年餘,全是自修自練並無套招互研的人,因此並不知自己的功力已到達何等境界?所學是好是壞?憑自己心意胡亂拼湊合一的招式,是精妙或是稀鬆?

    初時與對方拚鬥時,心中尚甚為耽心的不敢大意,乃是全神貫注的施招攻迎對方的招式,但是招過五、六十之後,已然發覺對方攻至的招式,十之八九皆能被自己的招式封擋住,甚而偶或可攻入對方的破綻中。

    因此內心欣喜無比中,已然愈打愈穩定,也愈打愈順暢,並且尚可在施招攻守之間,逐一詳辨招式中的優劣,以及是否尚有未曾悟出的精奧之處?或是尚須彌補的破綻。

    然而司馬玉虎在攻守之間,分心研悟招式中的優劣破綻之處時,自然而然的已使出手略微遲緩,招式威勢當然也相對的弱了不少。

    如此一來反倒給了‘河洛斗魁’楊天魁穩固招式的機會,也可沉著出招拚得勢均力敵,否則兩人早已分出勝負了!

    兩人迅疾互鬥將近兩百招之時,司馬玉虎已然逐一將腦海中,一百二十五招拳、掌、爪、指、腿的‘游龍手’招式,配合著身形的變化一一施展,有些已然連連施展了數次,有些則是尚未曾施展過,但是一百二十五招‘游龍手’已然施展出將近七、八十招了,並且在激烈的攻守之間,又悟得了不少的心得。

    此時的‘阿洛斗魁’楊天魁,已然將‘大力金剛掌’及‘羅漢拳’連連施展過三輪,甚至又施展出另一套‘降龍掌’後,但是依然無法佔得些許優勢。

    以他數十年的名聲地位,與名不見經傳的司馬玉虎互鬥,雙方皆已出招兩百餘招尚無勝算。

    在如此的情況下‘河洛斗魁’楊天魁雖然並未失招敗落,但是依武林中的常理慣例來說,已然等於是敗在司馬玉虛的掌下了!

    ‘河洛斗魁’楊天魁乃是闖蕩江湖三十餘年的成名高手,當然懂得武林中的常理慣例如何,因此心中驚急無比且震怒,已然抱著無論如何定須勝得一招半式方可,否則自己的名聲必將毀於今日了!

    然而正當他準備變換拳勢,欲施展出甚少施展的另一套師門絕學時,倏見對方連連施展出的招式中,其中有兩招甚為熟悉,竟然是自己久習熟練,而且是自己正欲施展的‘般若掌’其中的兩招‘佛光普照’及‘佛心伏魔’?

    既然是熟練的師門招式,當然能熟悉且輕易的避開,因此‘阿洛斗魁’楊天魁立即搶攻數招,待逼退對方才暴然退身,並且立即大喝道:‘住手!’司馬玉虎突然被對方驟然搶攻的招勢,逼得招式略微施展不開,身形也有些紊亂,頓時驚急得鎮定心神疾施兩招,順利封住對方招式且欲反擊時,突然眼見對方身形暴退且大喝叫停,雖然不知對方為何如此?但是也已立即收招退身,耳中續又聽對方沉聲問道:‘司馬少俠,方才你施展的招式中,其中有本寺絕學“般若掌”

    中的“佛光普照”以及“佛心伏魔”兩招,你是從何處習得“般若掌”?莫非你是老夫師門中,某位離寺苦修的長老所傳門人不成?’司馬玉虎聞言,這才知是因為自己方才所施展的招式中,夾雜著昔年‘少林寺藏經閣’的長老‘圓清大師’在絕谷山洞中毒發身亡之前,所遺留的‘般若掌’招式,因此已被對方看出招式出處。

    (注:釋教歷代門徒的名號,依序以:大、智、慧、真、如、性、海、穎、悟、性、圓、覺,十二真言排列循環命號,因此百餘年前少林寺‘藏經閣’的長老‘圓清大師’乃是現今少林寺掌門住持慧明大師的前四代長輩,也就是曾曾師祖之輩。)

    但是司馬玉虎並不因為曾習得少林寺的一些武功招式,便自認是少林寺的門人,若是如此,那麼自己豈不是要成為眾多門幫的門徒了?

    因此耳聞‘河洛斗魁’楊天魁的詢問之言,並不承認且不屑的撇嘴說道:‘老丈此言差也!天下大小門派、世家豪門多達數百,更有難以數計的隱世奇人,俱皆各有其不同的獨門絕學,但是各門各派或是世家豪門、隱世奇人的獨門絕學中,其中多多少少有些大同小異,略微相近的招式,甚至有些招式的出手部位及方式幾乎相同,但是施勁力道的拿掐也會相異,在場之人中想必大多皆知曉此中道理,而老丈你也是名聲頗高的高手,當然也應知曉才是!而在下方才所施的掌上招式,乃是獨門武技“游龍手”其中有些招式或許與各門各派中的某些招式略微相似,但是並不代表在下的招式便是某一門派的獨門絕招,例如……老丈你且看!’司馬玉虎話聲一頓,突然右手屈指彈出一股指勁,勁疾尖嘯的彈射至身側兩丈外的地面上,霎時便見塵土飛揚,已將黃土路面彈射出一個兩寸餘深的小洞。

    ‘啊?“彈指神功”?’

    ‘噫?少林寺的“彈指神功”?’

    ‘是“彈指神功”?你……你還說並非本寺所傳?’就在眾人的驚呼聲及‘河沿斗魁’楊天魁的怒言聲中,司馬玉虎卻冷笑一聲的說道:‘哼……非也!在下特別施出此技,便知老丈會有此之言!但是在下請問在場的各方高手,是否只要功力足夠,便能屈指彈出指勁?若可,那麼你們是否會承認曾偷習過少林寺的“彈指神功”?’

    在場的各方高手中,有甚多人皆可以指彈出真氣,但是豈肯會承認自己的彈指之技,便是少林寺的‘彈指神功’?因此已有人怒呼道:‘胡說!老夫也有此技,但是卻並非少林寺的……’

    ‘小子莫胡言亂語!本門的“指丸”之技豈是……’司馬玉虎聞聲也不生怒,僅是望著「河洛斗魁’楊天魁冷笑說道:‘哼……哼……

    楊老丈,以指彈出真氣之技,並非貴手的獨門之技,而且各門的彈指之技功用相同,只差心法及屈指之狀的不同而分,但是一手僅有五指,而且不外乎以中、食兩指彈出,甚或有特異的彈指之法,若是指勢相同便是盜習者嗎?’司馬玉虎之言,說得在場之人無人能反駁,便連‘河洛斗魁’楊天魁雖然心中生怒,但是也無話可說,然而司馬玉虎更是犀利的又說道:‘哼……哼……楊老丈,要知我中原華夏自古至今,由古方士及至儒、道百家,數千年中傳至現今的武技多不勝數,而貴寺雖屬釋門泰斗,但是在中原興盛也不過是近來數百年而已,難道儒、道百家的傳人,會將貴寺武技中與他們相似者,誣賴為貴寺盜習他們的嗎?在下方才所施乃是獨門絕技“幻龍指”若說在下尚有何等獨門武技與各門各派有何差異?

    那麼諸位且再看……’

    話聲一落,倏又見司馬玉虎指勢一併已然以指代劍,連連施展出七十六招‘潛龍劍法’中的其中十二招。

    霎時只見他身形矯若神龍,指劍揮灑中勁疾凌厲變化詭奇,幻出千朵如花指影。

    又恍如空際飄雪,密如繁星似的在身週三丈之距飛閃,有時疾若長虹縱橫環繞,有時指劍密如潮浪層層疊疊,有時又如蛟龍戲波激起萬丈波濤,有時又如天際飛龍凌室盤旋,有時又如急驟暴雨傾盆而下。

    指劍有時刁鑽毒辣,有時泱泱浩然,有時狂烈兇厲,有時柔如和風,有時乍顫急抖出縱橫交錯如網指幕。

    有時彷彿一圈圈指環旋飛而出,有時化出數十道如梭指劍飛射四方,有時恍如一片有形的圓形指罩,將身軀密裹其中滴水難入。

    正當眾人內心驚愕得睜目盯望之時,司馬玉虎又以臂代刀,竟然又連連施展出四十八招威猛凌厲的‘騰龍刀法’中的其中十二招!

    迅又見手刀絕展中,有時渾猛凌厲,有時大開大合,有時勁疾兇狠,有時緩如飛雲,招招皆是帶著破空尖嘯或是如雷悶響聲。

    並且由手刀發出的無形刀罡勁氣,招招皆在地面上留下數道或十餘道不等的寸餘溝痕,恍如欲將敵方削砍得碎屍萬段血肉飛散,令人望之心驚駭然。

    恍若施功傳技一般,連連施展出二十四招獨創絕學,使得四周圍觀眾人,皆是看得目瞪口呆驚異難信,且各有不同的沉思心境。

    倏然場中身形頓止,司馬玉虎已淵渟嶽峙的環望‘河沿斗魁’楊天魁,以及‘疾劍飛掌’梁浩民‘驚天指’馬世樂三人一眼後,才注視著「阿洛斗魁’楊天魁沉聲說道:‘老丈,在下方才又連施展出“潛龍劍法”七十六招,以及“騰龍刀法”

    四十八招中的其中各十二招,你可曾由在下所施展的劍、刀招式中,看出在下是何門何派之人?’

    然而莫說是‘河沿斗魁’楊天魁了,便是另外的‘噬髓鬼婆’蕭姓老婦以及‘疾劍飛掌’‘驚天指’還有另外一方不知來歷的一名高手,只知司馬玉虎所施展出的刀、劍招式中,似乎包含了各門各派中的精奧絕學,但是又似是而非且更為精奧難測,因此又怎能由招式中看出他的出身來歷?

    況且也難以相信傳他武技的人,怎可能知曉各門各派中眾多絕不外傳之技?因比也逐漸相信了他所說的道理,認為只是因為所學龐雜的諸多巧合而已。

    司馬玉虎眼見眾人的神色,頓時心中暗暗竊笑!因此,身形驟然以‘一鶴沖天’身法暴縱而起。

    待衝升十二、三丈高之時,接而又施展出數種身法融合為一的‘天龍行雲’獨門身法,凌空盤旋斜掠,並且在空際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這是在下的獨門“天龍行雲”輕功,諸位可曾聽過或見過?不過……在下雖身習眾多武技卻非武林人,也無意與武林人牽扯糾纏,但是卻不容武林人仗勢名聲或人多勢眾,便恃強招惹或妄加罪名,因此在下希望諸位莫再……咦?’眾人皆沒料到司馬玉虎在久戰之後,竟然尚有餘力能施展出高絕輕功凌空盤旋?

    並且尚能開口說話不忌真氣消散而墜?

    正當眾人驚愕仰望之時,突聽笑語聲倏然頓止,竟又見他身形凌空斜掠,已然迅疾落在樹林前的一群人之中?

    眼見灰色身影剛曳入人群內,竟又如虛如幻的在人群之中飛旋,接而便聽連連不斷的驚呼尖叫聲響起。

    待眾人皆由沉思中驚醒,並且眼見‘河洛斗魁’楊天魁,以及‘疾劍飛掌’梁浩民‘驚天指’馬世樂三人相繼疾掠前去時,卻見人群中有三個壯漢狂急奔入樹林內!

    而司馬玉虎則在站立樹林前怒聲喝道:‘在下不願再與諸位糾纏惹出不愉之況,也希望就此打住莫再招惹在下,否則莫怪在下要得罪了。告辭了!’話聲未消,也不理官道中的數十人是何想法?司馬玉虎的身形已迅疾沒入樹林內,隨著先前的三人相繼消失不見。

    在官道中的‘河洛斗魁’楊天魁,以及‘疾劍飛掌’梁浩民‘驚天指’馬世樂三人,只見到先有三名水夫打扮的壯漢狂奔入林,並不知他們是何人?

    而且此時已知那年輕人司馬玉虎的身手,不但高深莫測,而且似乎尚有保留並未施出全力及所學,因此並非好惹的。

    即然他不告而別,已使今日之鬥成為並無勝負的殘局,也已無須再尋甚麼下臺階了,因此對三人來說已算是最好的結局,又何必再去結下一個不知來歷及心性如何,但又武功高不可測的仇敵呢?

    因此三人僅是在樹林外冷哼數聲,迅疾為方才被司馬玉虎制住穴道的二十餘人解穴,並且詢問發生何事?那三名水夫打扮的壯漢是何來歷?

    而此時‘噬髓鬼婆’蕭姓美婦與四名年約花信豔麗婢女,以及另三名不知來歷的武林人,皆是默然的朝同伴暗施眼色後,便迅疾離去,只留下顏面無光的一群白道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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