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又叫了萊,而且把涼的早就撤回去了!
海味涼了不好吃,如今她換成野味上桌子了,她吃的很少。卻“阿姥”(稱講)
不已。
於是,腳步聲自店外傳來,只見師懷玉同石大昌二人急匆匆的奔到珊瑚桌前。
那石大昌忿怒的叱道:“他媽的,怕死不是?”
珊瑚只淡淡的道:“江湖行沒有怕死的人!”
石大昌吼道:“二更天也過了,你們不去南城外,卻叫老子們喝涼風吶!”
珊瑚道:“這是啥米話?”
“神釣”師懷玉吼道:“不是說你們馬上要去嗎?”
珊瑚道:“馬上是多久?”
怔了一下,師懷玉道:“馬上當然是很快了!”
珊瑚道:“很快又是多久?”
石大昌被尹九郎砸得肩頭溼,如今溼衣也幹了,這時戟指珊瑚,叱道:“臭丫頭,老子掀了你的桌!”
珊瑚瞄眼,道:“你很沒有風度哦!”
石大昌吼道:“等一等老子還想宰了你!”
珊瑚道:“那不是在這裡!”
師懷玉怒道:“人呢?尹九郎那小子呢?”
他抬頭往門口看,又道:“難道又進茅坑拉去了?”
珊瑚一笑,道:“不錯,他是又去茅坑了,他拉肚子!”
師懷玉聞言忽然大笑,道:“哈!真是老天有眼,拉死那個小王八蛋!”
他追問一句,道:“說,你們打算啥米時候去赴約?”
珊瑚麵皮一緊,叱道:“你忝為老龍鬚二當家,江湖規矩也不懂?”
師懷玉怒道:“你說啥米?”
珊瑚道:“你約人家搏鬥,為什麼不定個時間?這二更天,三更天或四更天,你總得有個定數吧,怎麼的,就現麼一句說搏鬥,就叫人去了?”
師林玉怒道:“不就是大夥吃過了去比鬥嗎?”
珊瑚訕笑,道:“我們還未吃完!”
師懷玉怒急反笑,道:“孃的,你們打算吃到天亮?”
珊瑚道:“那可不一定!”
石大昌吼道:“你們在此吃到天亮,老子們柳林喝涼風,我哭,倒不如在此地殺吧!”師懷玉有所顧忌,老龍幫各碼頭有買賣,如果惹上官兵,老龍幫就很歹看面。
他瞪眼的問珊瑚,道:“此刻什麼時辰?”
珊瑚道:“你說呢?”
“三更快到了!”
珊瑚道:“是快到三更天了,這店裡就要打烊了!”
師懷玉道:“丫頭,老夫定下時間,三更天我們在柳樹林中等候,按怎?”
珊瑚道:“這才對,有了時辰,我們準時赴約,老實說,誰怕誰?”
於是師懷玉拉著石大昌又匆匆的出門而去了!
他老兄怕石大昌此刻出手,因為此刻只有他兩人、而面前這姑娘一定不好惹,若非身俱一流功夫,她不會如此大方又大膽的坐在那裡穩得很。
珊瑚看著師懷玉二人走出去,她不再呷了!
她叫夥計去叫尹九郎,尹九郎睡了一個多時辰,應該是精神煥發了!
如果有人以為珊瑚在替尹九郎設想,那根本就是呆於。
珊瑚在計算路程,因為富陵崗距此通州城七十里,快馬加鞭一個來回就是一百四十里,再快的馬程也得花上兩個多到三個時辰。
她在拖延時間,就是希望富陵崗的“蠍子”,有人能儘快的趕來!
她並非指望“蠍子”組合的人支援她,而是她的極重要的代志交待。
她叫此間掌櫃前去富陵崗的時候,師懷玉人尚未來到“永安客棧”。
蠍子組合的人,都很容易“抓狂!”
常常莫名其妙,只為一點燒款代志就不顧一切跟人大車拼。
富陵崗的“蠍子”大當家皮太康,正遇上了麻煩。
皮太康有個毛病,就是嗜賭。
現在,他就在“迎月”因賭幾乎出不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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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桌是推小牌九,皮太康做莊,此刻,進來一位右眼帶著眼罩的中年人。往天門一站。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獨眼太歲”許彪。
他受了“兩樓蒼龍”尹在山一番教訓後,使刻意在賭技上下功夫,所謂“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這段日子確實讓他摸到不少竅門。
他原本賭技就很高杆,這一深人研討,賭持就更上一層樓了。
他站在天門,看了兩副牌後,即押出三千兩。
小牌掃是一翻兩瞪眼賭法,硬碰硬的比點子。
皮太康拿了一付天門,但天門卻是地槓,正好大一級他贏了三幹兩,而另外兩家也各贏了一千兩。
光是大天門,皮太康就賠出五幹兩,吃順門二千兩,賠尾門一千五百兩,這一條牌皮太康淨輸四千五百兩。
第二條推出來時,許彪卻改押順門,他將天門連本帶利六千兩移過去,又外加四幹兩。
皮太康把骰子抓在手中晃動了一下,擲出去之後,才開口道:“就是面前銀子,順吃順賠,跟骰子走。”
許彪想減少點注,最後還是算了。
他伸離開銀票時,骷子也停了,是兩個三點,六順。
他下注是一萬兩,另外兩人加起來是一千兩,依照賭場規矩,誰注大誰抓牌,這副牌應該是他抓。
可是,他卻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仍由坐在上家的一個高瘦老人拿牌。
兩張牌一掀,居然是板凳對,莊家拿一副四六對,又是差一級。
莊家一數面前銀票,賠完順門還有剩,天門和尾門,他卻又能吃了。
皮太康仍是一臉笑容看著,看看許彪,道:“閣下請固定一位位置,坐下來賭好不好?”
許彪搖搖頭,道:“不好,我這個人賭牌九有個習慣要就是做莊,要就是找活門撿便宜。”
皮太康笑笑,道:“行!閣下既然有興趣,我不推了,莊家由你做。”
許彪道:“老兄輸了那麼多銀子,難道不想撈本?”皮太康笑道:“我選活門,一樣可以撈本。”
他說完,人已站了起來。
許彪也笑道:“既然如此,等贏了請你吃紅。”
他說著,人卻坐了下去。
皮太康人雖然還是在笑,但目中卻閃一絲詭異之色,不過一閃即逝,許彪好像沒有注意到。
許彪開始洗牌了,三十二張天九牌,在楠木桌上輕輕撥動了幾下,就已將牌九理好。
皮太康臉上的笑容開始溶解了,知道人家有兩把刷子,但他依然“吃了秤砣鐵了心”,道:“閣下骰子賭注有沒有限制?”
許彪道:“這要看下注情形,吃酒量身家,吃得下,自然不受限制,吃不下,我也不敢打腫臉充胖子,萬一輸了拿不出銀子,那可會鬧出人命的。”
他說著掏出一疊銀票,在桌面上擺開來數,竟多達十萬兩。再加上面前原有的,已經超出十萬大關了。
腰纏這個數目的客人,迎月樓不是沒有過,但那也只是少數幾人而已!
因此。把現場的一些賭徒看直了眼。
許彪卻毫不介意的推出一條牌,道:“第一副牌,各位少押一點。先試試手風順不順再下重注。”
皮太康道:“機會是均等,沒什麼好試的!”
他一出手,就在順門押了二萬兩。
其他幾個人以為許彪是隻肥羊,見皮太康押二萬兩,也都三五千兩的下注。
許彪骰子打出去是個六點,他抓最後一副牌,連看都沒有看,就翻了過來。
卻是個和牌配麼六,只有一點。
下注的人看莊家的點子,一個個都在偷笑。
可是,他們只笑了一半,那凝結在臉上的笑容,竟比哭還難看。
因為順門是雜五配銅錘,也是一點,天上是板凳配短七,又是一點,尾門是牛頭配四六,還是一點。
四家都是一點,莊家的一點最大,通吃,淨贏三萬多兩銀子。
會形成這樣一種牌局,除了莊家之外,下注的人都傻了眼。
第二條又出來,皮太康看看牌和骰子,證明沒有動過手腳,他改在天門押了三萬兩銀票。
其餘的賭徒也都加註,下三千的加到五千兩,下五千的加到八千兩。
賭錢這玩意兒,賭徒都有這麼不信邪的牛脾氣,越吃越火,越火下得越多。
許彪擲出骰子,是個十點。
他依然抓最後一副牌,但這一次他沒有翻過來,右手拇指在牌面上輕輕摸了一下,就放在面前不動了。
天門牌翻開了,是和地配雜七,跟莊家上一副牌點子一樣,一點。
順門先翻出一張人牌,用力摸了一下,第二張翻開來卻是丁三,卻是俗稱公猴子,也是一點。
尾門也不怎麼樣,雜七配板凳,是個最小的一點。
許彪翻開牌,是地牌配彎九,也是一點。
又是四個一點。
又是莊家點子最大。
也又是一個通吃的局面。
但這一條,許彪卻吃進了六萬八千兩銀子。
許彪推出兩條牌,卻配出八副一點。
這種點數出得雖然有些不合常理,但下注的賭並不外行,他們深信許彪絕對沒有賭假,而是硬碰硬的,只是他的手法太高明瞭。
這一來,就不得不信邪了,許彪推出第三條牌,賭注就急劇下降,整個桌面還不到五千兩銀子。
這一把,莊家居然拿了一副癟十,通賠。
打老虎。雖然賭注增加了不少,但也不超過二萬點,結果又是一次通賠。
換人做莊,許彪押了兩把,就悄悄離開了迎月樓。
皮太康跟了出來,忽然道:“喂!我能不能請你喝杯酒?”
許彪回答得很乾脆:“走!”
酒菜擺上,皮太康跟許彪幹了三杯,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大拇指一挑,道:
“好,好高朗的手法。”
尹九郎邊走邊伸懶腰,看到珊瑚眼珠子都快扭傷了。
“你……還在呷?”
“我呷的很過癮!”
“啥米時候了?”
“快三更天了!”
尹九郎大叫一聲,道:“快走,去赴約!”
珊瑚笑笑,道:“你有必勝把握?”
尹九郎道:“啥米叫把握?只一動上刀,那便只有個人的造化了。”
珊瑚道:“造化往往弄人!”
尹九郎道:“珊瑚姑娘,如果你不想去,我更高興,我去了!”
尹九即轉身要去,珊瑚卻笑笑,道:“我怎麼會不去?尹九郎,我們還要一起去我住的勿問島吶!”
她與尹九郎齊肩往客棧外走。
那夥計可急了,他跟在後面低聲而又恭敬的道:“小姐,半夜了呀!”
珊瑚回過頭笑了笑,道:“我宰羊!”
夥計又道:“小姐的安全!”
珊瑚一笑,道:“免擔心!”
夥計急了,又道:“小姐一走,我怎好向掌櫃交待呀!”
尹九郎回頭叱道:“只不過一頓酒菜,你怕我們跑了?白吃你們的?大爛了吧!”
夥計忙搖手,道:“不是,不是,公子千萬別誤會,只因為小姐她……”
珊瑚道:“掌櫃的回來,你就說我去南城外的柳林,跟人車拼了!”
夥計大著膽子,道:“小姐,他們九個人、一個比一個兇,一個比一個厲害,小姐千金之軀,別去卡好。”
珊瑚道:“他會保護我呀!”
她指指尹九郎,二人已下了臺階。
那夥計道:“小姐,你等一等,我把咱們客棧裡的人馬叫齊了,一齊前去幹!”
珊瑚吃吃的叱道:“去幹?去送死?”
夥計道:“為小姐而死,大夥無怨言吶!”
珊瑚道:“算了,我還想回來吃喝呢!人都死了要按怎,客棧中還住有別的客人!
那夥計一元捶捶的呆臉。
尹九郎與珊瑚卻十分輕鬆的,往南城外走去。
上弦月好像在笑了!
上弦月只有那麼一條細細的柳眉也似的,橫掛在繁星成堆的天空上,看上去就好像星群快要把它掩沒了似的!
夜空雖然少明月,但天空卻很晴朗,地面上的人兒還是看得很清楚——清楚的一隻野豬閃過,也逃不過尹九郎的眼睛!
尹九郎睡了一覺,他的精神好極了。
初時他睡下著,但他數綿羊,他數到七百隻以後,便沉沉的睏覺。
如今他有了精神,手上的刀也好像活的一樣,耀眼金光明又亮!
珊瑚邊走邊對尹九郎道:“你曾同師懷主車拼過?”
“不錯!”
“他的武功你一定很熟了?”
“他用的是一根銅竿,只不過他那竿上的倒鉤,十分難躲,入肉一定便會被鉤得皮破血流!”
“你一定吃了下少苦頭!”
“是的,我被他鉤了十一處傷,皮肉很痛之外,還差一點被另一人一刀砍殺,只不過……哩………”
“你也傷了姓師的!”
“當然,我在他身上殺了七刀,只不過這傢伙很會用他的鉤竿,使得他逃過我幾次致命的殺招!”
珊瑚一笑,道:“我以為他的鉤竿不只是那些倒鉤,竿中隱藏有更厲害的東東!”
“你係按怎宰羊的?”
“聽傳言,江湖上會用鉤竿的人不多,釣竿戮殺著,那是看每個人的習慣。尹九郎,如今再遇上,你可得多加註意了!”
尹九郎道:“我們前一回,殺得很慘烈,姓師的仍然嗲是一根鉤竿很普通!”
珊瑚道:“但願是我想太多!”
前面一片灰蒼蒼的柳樹林了,隱隱然,只見林子邊上站著一排人影。
尹九郎已看見師懷玉站在這些人的正前方,那一根銅鉤竿閃閃發著光!
珊瑚與尹九郎二人就快要走到柳林前了,便在這時候,忽見師懷玉身後兩條人影閃掠,“膠州八怪”中的“花狼”朱白與“粉面虎”方來二人已站在珊瑚身邊。
兩個人眼睛也直了,大笑著,那個朱白尚自以右手拭著嘴巴舌頭,模樣兒就好像要把珊瑚活活吞了。
“粉面虎”方來更笑道:“值得,值得,哈……”
珊瑚道:“啥代志值得呀?”
方來道:“當然是爺們苦笑等了你們兩個時辰呀!我可愛的小心肝,只一見到你,那麼久的焦急等待,那麼多的一肚皮火躁,全都飛的莫宰羊到啥米所在了。”
他的話十分露骨,聲音也毫不忌諱的粗聲叫,顯然一塊天鵝肉掉進癩蛤蟆的口中了。尹九郎冷冷的道:“可惡!”
方來郎拔刀在手,卻已見師懷玉等大步迎上來!
師懷玉嘿嘿冷笑,道:“還以為怕了,蹺頭!”
尹九郎道:“青衣社只有斷頭鬼,青衣社沒有怕死的人!”
師懷玉又是一聲冷笑,道:“好,尹大少,今夜就叫你做斷頭鬼!”
尹九郎道:“誰做斷頭鬼,現在言之過早!”
“膠州八怪”“坐山虎”石大昌扛著他那把厚背砍刀,嘿然一聲道:“奶奶的,你今年才多大年紀,老子扛刀走道的時候,怕是你還在你媽肚子裡吃羊水吧!”
尹九郎冷笑一聲,道:“刀刃上見真章,憑的是實力而實力並非是年紀,主要的看誰在搏殺之後仍然能挺立的站在這裡。”
石大昌咬咬牙,道:“孃的,嘴皮上的功夫很精彩嘛!”
尹九郎毫不相讓的道:“刀上的功一級棒!”
珊瑚已笑笑道:“尹九郎,你已有大將之風了。”
尹九郎不開門,他注意面前這些人!
師懷玉已沉聲道:“丫頭,那是你說的,在爺們眼中,這小子只不過是個刁頑不靈的俗仔!”
尹九郎毛了心!
是的,雙方見面先鬥嘴,目的就是先挑起殺意好動手。
尹九郎冷冷的道:“姓師的,話不投機半句多,尹九郎不是來同你們耍嘴皮子的,你們是一齊上呢?抑或是來一個車輪大戰?”
他冷視著“膠州八怪”幾人,又道:“本少主照單接收一定令各位滿意!”
師懷玉道:“嘴皮子道的好聽,捱了刀就不知是啥米款的狗熊樣!”
他已抖開了他的釣竿,沉聲又說:“上一次未分出勝負,小子,就讓我們繼續下去吧!”尹九郎道:“你最好找個幫手”
他瞄眼弄嘲冷笑,又道:“遠從膠州搬來的大批人馬,若不在此時派上用場,你一定會想要撞牆的!”
他的活出口,“呼”的一聲,拔身而上,雙手抱刀,出手就是真猛,刀刃成層帶著一片極光,直把尹九郎卷在他的一片光焰中,半隱半現。
珊瑚閃掠在一邊,她還真替尹九郎捏把冷汗。
就在一陣叮噹聲中,有一聲沉悶的咒罵:“操你娘!”
兩個人影合又分開來,尹九郎的衣袂被切去一塊,便左袖也破裂半尺長!
石大昌的胸前,有鮮血往外滲透,刀口子不大、但也叫他痛得吱吱亂叫,吸了幾口大氣。
於是,“瘋豹”冷大海抖起手上打將鞭,硬往尹九郎的頭上敲來!
與冷大海同時出手的,乃是“刀疤”仇一虎。
姓仇的長把砍刀攔腰掃,兩個人一左一右的,便把尹九郎圍堵住,就是大車拼!
一時間,尹九郎好像只有力求自保了!
就在這時候,那“花狼”朱白與“粉面虎”方來二人漸漸的移向珊瑚!
當然,珊瑚早就注意這二個“豬哥”了。
她甚至對此二人還有些罵爛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因為朱白與方來二人根本就沒有把他二人的眼光離開過珊瑚的身子。
眼睛看著,心裡當然也會想著,而且又是想入非非,想得心癢癢的。
果然,當尹九郎被別人堵上了,狂殺的時候,他二人便也到了珊瑚面前。
“喲!一個站著太無聊了嘛!我兄弟二人來侍候你玩一番如何?”方來說著還想伸手來。
珊瑚怒眼瞪過去。
朱白接道:“此地玩得不痛快,柳林深處你就會明白,我兄弟二人是多麼的有能耐呀!”
珊瑚此刻為尹九郎而擔心,她當然不要尹九郎在這些人的手中,她要尹九郎同她一齊回勿回島。
因為勿回島上潛伏著一個人,這個人一定是青衣社的人,只不過這人很會掩飾自已,只有尹九郎前去,她才有機會把那個人揪出來,如果尹九郎死在這些人的手中,她這麼多天的心血,根本就白玩了。
然而,兩頭色狼又緊盯著她不放鬆,這令珊瑚很癟心,也決心對這兩個人下手!
她要殺人之前,並不是怒髮衝冠的樣子。
她笑笑,道:“二位這是想找我打架了!”她笑得很好看,邊又道:“按怎個打法呀?”
朱白吃吃笑道:“只要你喜歡,文打武打我都幹!”
珊瑚道:“啥米叫文打為什麼又叫武打?”
方來已笑接道:“文打就是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掌,雙方不許讓,武打當然是動力子了。”
珊瑚道:“文的武的,我都不想,那怎麼辦?”
方來哈哈笑道:“那還有另一種戰爭!”
朱白已接道:“那是男女戰爭,找個所在,咱們剝光了衣裳,打那原始之戰,你一定願意吧?哈……”
他笑得好自在。也很自信,只不過他突然覺得眼前一團影子,便聞得“叭”的一聲脆響!
“啊!”
“噗!”
朱白張口吐出一口血水,便在這血水裡還有顆牙齒也掉在地上了!
他挨的一掌真不輕,半邊臉都腫了!
他暴閃中,大罵:“操你親孃,抽冷子打人呀!”
珊瑚仍然在笑,她根本就不想打屁了。
她決定如果再出手,她就要動刀!
朱白揉著面頰,“咔”的一聲。他的袖中尖刀彈在手上,他怒罵:“操,不動傢伙,你他孃的,以為爺們是憐香惜玉的人!”
方來的鬼頭刀反手自背上拔在手上。他迎著珊瑚猛一掄,刀聲發出“咻”的,現了道寒光。
他已沉聲,道:“這鬼丫頭,倒是偷襲能手,我說老朱,咱二人左右挾殺,你看到了吧?這丫頭的身手有一套!”
朱白狠狠的道:“我不要她活了,孃的皮,查某不溫柔,這種查某我不喜歡!”
方來厲吼一聲,道:“男人發賤才喜歡被女人修理,殺!”
“殺!”
兩個人自兩個方向兜上珊瑚,刀聲中。只見珊瑚並未閃躲,她只是上身扭,便也扭得敵人的刀刀落空!
就在一陣搖閃中,她忽然右手橫掃如電!
看上去,就如同極電在閃,便聞得兩聲尖吼,又叫駕起來,道:“你媽的!”
方來抖著右手肘,他的刀便也交在左手上,鮮血往地上滴著,連成一堆哩!
那朱白更慘,他的音頰上拔了一刀,不太亮的月光下,隱隱然可見他的森森牙齒,往外閃著白光!
朱白想罵,又罵不出聲,他急急的以布巾捂住了傷口,往後退。
於是,“膠州八怪”中的“邪和尚”丘大山與“酒怪”宋天來便立刻掠到方來身邊,道:“按怎了?”
原本是他們幾人正自注視著尹九郎那一邊,突聞得有淒厲的叫喊聲,他二人一齊捱過來了!
這真是大出人意料之外的代志!
原以為由方來與朱百二人對付查某,一定是可以手到擒來的,豈料才交上手,兩個人全都掛了彩。
那“邪和尚”丘大山一頓手卜渾鐵杖,大吼,道:“那裡來的臭丫頭,膠州八怪也是你傷得!你他孃的!今夜就陪著那小子一齊嗝屁這野柳林子吧!”
這丘大山一輪猛攻,身高六尺餘,膀粗腰又圓,那四十八斤重的生死杖,他就像舞著一根竹棒一樣,那麼輕鬆!
姓丘的雙手舉仗一輪的狂打——還真的有章法!
有章法,就是不給敵人有空隙可乘!
珊瑚的輕功一流的,但是無法近身,她很明白,但這種大力士型的人物,只能智取,不可以力敵。
如果拿刀去碰仗,只怕刀也會被砸飛掉!
珊瑚的身法似蝴蝶,她閃掠在一團杖影之外,已氣得丘大山哇哇長叫!便在這時候,“酒怪”宋天來突然卷地而至,他只一近珊瑚,便抖手十一刀迎了卜去!
珊瑚只是在閃掠,她還要注意尹九郎,宋天來的刀芒已近身,她才發覺這你偷襲的非常專門,也是她飛身下落的必經之地。
刀已近身,先機喪失,珊瑚又見頭上鐵杖壓下,她銀牙一咬。便只有賣個險招了!
只見她右手尖刀沾上敵人的刀,猛猛往上推去,她的身子卻已自宋天來的胯下溜向敵人身後!
而她身後發出“咚”的一聲響,珊瑚已見丘大山的鐵杖,把地面上砸了坑!
回刀,旋殺,也真的不巧,正遇卜宋天來的刀也回殺而來,那宋天來還厲叫:
“我看你往那裡逃!”
“當!”
“啊!”
“殺!”
這一連來的聲音傳來,只見珊瑚抖著右腕直推,她的刀被鐵杖打落,在草叢中了!
她發出一聲驚呼,嚇了她好大一跳。
那~聲厲吼。便是宋天來往珊瑚追殺時,發出來的狂野吼叱。
於是,另一邊的搏殺中,傳來尹九郎的叫道:“珊瑚,珊瑚!
小心喲!啊……“
尹九郎有能力自保,他一直在敵人的挾殺中自保,他並下求功,因為一邊還有個對他虎視眈眈的“神鉤”師懷玉。
但當他聽到珊瑚那一聲“啊!”,他驚愣住了。
尹九郎以為珊瑚發生問題了!
如果珊瑚有了不幸,他就無法前往勿回島,他不要珊瑚有問題,他不顧一切的想衝出重圍。
他卻被“瘋豹”冷大海一鞭打在背上,他吐了一口血,那石大昌隨後的一劍卻在他的頭皮上方削過!
便也削落他一撮頭髮——他的頭巾也不見了!
珊瑚知道尹九郎是聽了她的叫聲,才中了敵人的兵刃,她急忙高聲道:“尹九郎,別為我操心!你自己小心了,我安啦!”
尹九郎果然放心了!
只不過他已經沒有剛才那般身手T!
剛才他是矯健的,他有自保的能力,如果他不急功,他可以支持下去!
但他現在,卻莫同款了!
他挨的一鞭真重——打得他口吐鮮血,幾乎擺平!
於是,一旁的“神鉤”師懷玉興奮的笑了!
他笑著,撫髯,道:“石老大,再加把勁,這小子已是快要不行了,哈……”
石大昌只是哼聲似虎的抱刀狂殺,那“瘋豹”冷大海又是一掄狂打,他也發出厲聲如梟!
當然,師懷玉準備在尹九郎將死未死的時候,一定要尹九郎講出他阿公的陰謀。
看吧!師懷玉的面上一片愉悅之色,他的鉤竿也在慢慢的收著——看樣子,就用下到他再出手了!
另一面,珊瑚若是不取敵人的性命,就算是“膠州八怪”一齊上,也將是莫她的法度啦!
她現在就穿梭在鐵仗與尖刀之間,卻是“邪和尚”已開始娃娃狂叫著:“你孃的,像個泥鰍!”
“酒怪”宋天來已嘿嘿然的道:“老莊,老丘,你橫起仗來阻她閃,我她孃的,給她來個攔腰抱,著她如何閃躲得了?”
丘大山道:“我這麼說定了,你看好時機抱人啦!”
於是,好一陣仗風呼嘯、果然逼得珊瑚往一邊閃。
便在這時候。那“酒怪”宋天來忽然拔身而起,他雙手自兩邊合力猛一抱,他還大聲的叫:“我看你還能逃得了?”
他果然要捉住了!
只不過——咦……珊瑚卻開心了的笑了!
“酒怪”宋天來並未抱住珊瑚,他抱著的是一箇中年矮胖子,這人滿面繞腮短鬚,那一張厚唇微微翹,還真有夠厚的。
他摟著大肚皮雙手可沒有停,只見他被宋天來抱得雙腳離開地面,但他的左手握緊宋天來握刀右腕,右手揪住姓宋的頭巾連頭髮,猛力往後拉,拉得宋天來頭一仰!
“他孃的,系啥米郎?”
這人撞進來宋天來的懷中,嘿嘿冷笑道:“老子是誰?你馬上就宰羊了!”
這矮胖子的手腕真有力,硬生生將來天來握刀的右手反往宋天來的脖子上扭,眼看著宋天來不鬆掉手上的刀,他將會被自己的刀抹到自己的脖子上了。
於是,宋天來便鬆掉了刀,卻也被這矮胖子抖手賞了個五百,又被他大肚皮猛一撞!
胖子怒叱:“去你媽的!”
宋天來被他連帶頂的,正在一棵樹身上,撞得柳樹也晃個沒完。
這只是那麼剎那間的事,然而卻也叫“邪和尚”丘大山怔了一下。
等到莊大山醒過來會過意的時候,他大吼著,舉杖便對這矮胖子打去,他還怒罵:“哪裡蹦出你混球,來攪茅坑找”屎“
不是?“
只不過他十幾杖連著打,那矮胖子只是冷冷的不開口。
珊瑚開口了:“皮叔呀!算了一算你也該來了!”
珊瑚叫這人皮叔,那只有一個人配她如此叫,這個人便是富陵崗的“蠍子”大當家皮太康!
皮太康每年少說也會去勿回島三兩次,珊瑚當然認得皮大康。
那皮太康閃掠在丘大山的杖影裡,他嘿然笑道:“我的小公主呀!你是怎麼碰上這幾個俗仔屁?一邊歇著,邊看皮叔收拾他們!”
他說至此。忽然撮唇尖吭的一聲哨音,只見黑暗中閃出四條人影來!
這些人全是黑皮衣,背後有蠍子標記,只不過這四個人的背上卻又以銀綴頭制繪著蠍子圖案。
在富陵崗的“蠍子”組合裡,如果背上繪製的蠍子圖案用銀綴頭,這就表示來人乃“大把頭”身份。
“大把頭”在蠍子組合中的地位,等於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身份!
這四個人的掠到。確實令拚鬥的人大吃一驚。
“神鉤”師懷玉就心中雜念——怎麼會冒出這批青仔叢?
珊瑚又笑笑,道:“皮叔呀!你還帶人馬來了,你一人來就夠了嘛!”
就在她的嗲聲中,皮太康已怒叱,道:“去!”
真聽話!
丘大山果然戒杖往後暴跌出去,滾在一片草叢中,半天也爬下起來。
珊瑚已發覺,尹九郎快撐不下去了。
尹九郎在浴血力拼,那師懷玉又將他們的銅鉤竿抖開來,他不說話。只暗自出手,但聞嗆的一聲響。一條閃亮的蠶絲細繩。直往尹九郎身上繞去!
師懷玉一向只要尹九郎的命,如果尹九郎能死,今夜的戰果就是豐碩的!
“噌!”
“啊!”
師懷玉的釣鈞,果然纏在尹九郎的身上,他用力回收。點點碎肉被他鉤向半空中,尹九郎慘叫不已。
珊瑚指著尹九郎對皮太康道:“快救下那少年家,他不能死!”
皮太康指著尹九郎,對四個撲來的黑衣大漢吩咐:“殺!”
四個黑皮衣怒漢一句話也不說,四把砍刀之外,另一手舉著盾牌,齊聲大吼:
“殺!”
師懷玉的那一繞,想繞上尹九郎脖子上的,只不過尹丸郎也很注意師懷玉,他躲過致命的一繞!
四個“蠍子”一組合把頭出手有夠驚郎,如果“膠州八怪”是不要命的兇人,那麼,富陵崗來的四位把頭,更是不要命中的不要命!
動上傢伙,只宰羊往敵人的身上下刀,管不了敵人的反應了!
這種殺法,真嚇人,師懷玉幾人立刻往外閃了。
師懷玉幾人閃得快,尹九郎頓覺壓力大減。便也覺得周身像是要脫了骨節。岔了氣似的搖搖晃晃快擺平了。
珊瑚騰空一個漂亮身法。“呼”的一聲,落在尹九郎身邊。
她伸手扶住尹九郎搖晃的身子,道:“累壞了吧!尹九郎。
你身上的血……喲,傷了好幾處,不輕呀!“只要尹九郎不死,就好了!
珊瑚對於尹九郎受點傷,並不覺著啥米,甚至如果青衣社真的有奸細在勿回島上,也許有一天她還會殺了尹九郎!
她相信那隻渾叫不會無緣無故的,從勿回島上天粉的,那一定是有人暗中施放的,那麼這個人是誰?
珊瑚只一想到了這件事。她的心中就不舒服!
她現在就想到了過件事,便也對於尹九郎的傷勢,只那麼淡淡的間了一句。
尹九郎喘著氣,汗水和著血水,道:“珊瑚姑娘,我尹九郎還挺得住,我還死不了的!”
珊瑚道:“總得快醫治吧!”
尹九郎道:“我在擔心你的安危,珊瑚姑娘,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我聽到你的喊叫,我……”
珊瑚道:“他們力氣大,弄落我的刀。呶,我又撿拾回來了。
倒是你,搏殺中。不能有二心,那是很危險的!“就是因為珊瑚尖叫一聲,尹九郎才會失神,捱了一記,否則,尹九郎不會遜到這種地步的。
皮太康挺著大肚皮,他冷冷的站在師懷玉幾人面前。
他嘿然的仔細看,那一雙獅目閃爍如電,四位“‘蠍子”大把頭分別卓立在他的兩邊。
“嗯‘老龍幫’加上‘膠州八怪’,竟跑到‘蠍子’地面上撒野,拿我皮太康當甩不是?”師懷玉抱拳,道:“原來是蠍子組合大當家來了,只因事有湊巧,在通州城遇上老龍幫的大仇家。
來不及投帖拜見,希望……“
另一邊,“膠州八怪”的石大昌嘿嘿冷笑,道:“蠍子組合多年前就與勿回島沆瀣一氣,吃定江湖四十年。也該是改朝換代,讓讓賢了,怎麼的?還以為自己很紅啊?”
皮太康冷哼,道:“跳樑小醜,膽敢口出狂言,就憑你這句話,就該割舌!”
石大昌也哼了一聲,道:“那得勞駕你皮大當家費費手腳了!”
皮太康怒道:“這些年勿回島與蠍子以及花子幫甚少在江湖上干涉別的門派會之事,無非是求個太平,整個武林為生存仁義。可他孃的好,上面不想管。底下就造皮,有道是——老虎不發威,被看成病貓。
一窩一窩牛鬼蛇神全都出籠,竟然連勿回島的大千金公主,我皮某人的侄女也遭了你們這些狗雜碎欺負!
可好,皮太康今夜就拿這件事,重整昔日雄風。也叫你們這些王八蛋宰羊,你們只不過是一批無三小路用的俗仔屁!“
師懷玉忙道:“皮大當家的,我老龍幫並未打算同蠍子組合為敵呀!”
皮太康道:“已經動上手了!”
師懷玉道:“那是誤會!”
皮太康道:“啥米誤會,老夫若晚來一步,我的侄女已遭毒手,這叫誤會?”
石大昌忿怒的吼道:“師兄,別和這種目中無人的傢伙放低姿態,不就是玩命嗎?誰怕誰?”
師懷玉心中大急,他明白,蠍子組合與花子幫勿回島,三方面就好像油炸的麻花一樣,組結成一股,得罪了蠍子,那比得罪青衣社更可怖!
他還從膠州把膠州八怪搬請去老龍幫,目的就是對付青衣社、如今沒想到又得罪個更可怕的蠍子組合,真是太遜了。
師懷玉無奈何的對石大昌,道:“石老弟,忍一時氣,保百年之身,我們的目的不是這裡,老龍幫正等著各位老弟的大力鼎助,又何必在此多樹敵人!”
石大昌抽動鼻子,咬得牙齒咯咯響道:“突如其來的對我兄弟們下手,這算那門子英雄,師兄,這口氣叫人難嚥!”
師懷玉急得周身冒汗,皮太康已嘿嘿冷笑,道:“簡單的很,你們”膠州八怪“一齊出手,我的屬下四位大把頭接著,要他們二對一,老夫一邊不出手,孃的皮,這一戰至死為止,誰挨刀算他孃的學藝不精,自認衰尾!”
石大昌冷笑,道:“好像吃定爺們了!”
一邊的“缺嘴”毛向南雙刀一擺,口齒不清的哇哇大叫,道:“我操他親媽媽!
這是咱們八人當鳥甩不是?是勿回島又怎麼樣?財大氣粗勢大壓人,那是多年以前代志,如今江湖一把刀,看誰耍得開,老大,咱八兄弟可是被人嚇長大的,你不要去丟臉哦!”
也許是酒喝多了,八個人都在冒火了!
雖然皮太康幾人出手就把他們擊退,那總是抽冷子不算數,大夥照上面再出手,便一定不一樣。
石大昌就認為皮太康是偷襲!
皮太康要他的四個大把頭一人對付兩人,如果自已沒有擔當,“膠州八怪”以後就別在江湖上混了。
石大昌仰天長笑一聲,道:“兄弟們,人掙一口氣,佛要一爐香,休忘了王八好當,氣難受,咱們就把這八條賤命交付上天吧!”
師懷玉急道:“石老弟,這是無謂的拼命呀!我們都應三思而後謀動!”
石大昌幾人已再次聚合一起,連受傷的兩人也操刀並立過來。
就要玩命了,那點傷根本就是燒款代志。
石大昌沉聲對師懷玉道:“師兄,你的奔波,為的是老龍幫生死攸關。我兄弟卻是掙的一口氣,此戰之後。我兄弟若倖存,一定再去老龍幫相助,邱幫主面前,你老兄替我八兄弟擔待了!”
師懷玉還能再講啥米?
他癟樣的對石大昌道:“這是搞啥米嘛?明明一場必勝的戰果,卻因為……”
石大昌戟指莊太康,叱道:“就是因為姓皮的霸道,我們的勝利成了泡影,這種代志就難以令人忍受,師兄,你先走一步如何?”
師懷玉道:“不,如果師懷玉就此離去,豈不被天下人恥笑?”
皮太康已哈哈大笑,道:“孃的老皮,說來說去,都成了不怕死的英雄人物了,也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開打吧!俗仔屁”
珊瑚卻在這時笑笑,道:“皮叔,如果他們也算英雄,那麼誰又是狗熊?”
皮太康道:“沒有人會說自己是狗熊,只有在搏殺之後,才宰羊誰是英雄。誰又是狗熊,哈……”
他這是嘲笑!
“膠州八怪”移動了!
便在移動中,他們人已在調整著陣容!
只見每兩人一組,緩緩的迎向四個分開站立的“蠍子”大把頭。
雙方都是威風凜凜,霸氣凌人。
雙方也都裝得有夠勇健——
雙魚夢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