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中帶著紫的發覆蓋在緊閉的眼皮上,和發同色的濃密眼睫像把漂亮的扇子,高挺帥氣的鼻子配著微勾且漂亮得過火的嘴唇,身體則包覆在她昨日由屋裡拿出來曬冬陽卻忘了收回屋裡的毛毯中。
這個人……到底是男生還是女生?更奇怪的是,為什麼會在她堆放雜物的後院裡睡覺?
郎淨儂在那個陌生人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蹲了下來,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腦子裡胡亂地思索著這人之所以出現在這裡的可能,眼睛卻離不開對方清秀俊美的漂亮臉蛋。
雖然看不到這個人的眼睛,但她卻感覺到這人散發出來的氣質不像遊民。
黑中帶紫的髮色倒很特別,看似挑染又不太像,況且遊民哪來的錢染髮?
如果這傢伙的發不是染劑的傑作,難道會是混血兒?但外國人有紫色的髮色嗎?如果那是染髮的話……
腦袋裡莫名地閃過好多想法,在好奇心驅使下,她不覺伸出手想觸摸那頭色澤特殊的發,不意那緊閉的雙眼竟在剎那間睜開;她嚇一大跳,忘了自己此刻是蹲姿,反射性後傾的下場便是跌坐在地上。
「妳做什麼?」逸出那張漂亮嘴唇的低啞嗓音,竟是標準的英文。
哇哩咧!給我烙英文喔?
郎淨儂張大小嘴瞪著他那雙猶如黑色寶石,卻又隱隱閃動墨藍炫光的眼,瞬時竟產生即將被那抹湛藍所吞噬的錯覺。
「你、你才在我的後院做什麼呢!」即使稍嫌結巴,但英文還不至於考倒郎淨儂;她狼狽的爬起,彎身拍了拍跌髒的屁股,以標準的英語反問道。「還擅自用了我的毛毯,過不過分你?」
是她眼花還是色盲了?他的眼珠到底是黑色還是藍色?她突然不確定了起來。
「抱歉,我在找人,看到妳這裡有空位就借用休息一下。」眸心滲入幾不可見的笑意,這回出口的倒是字正腔圓的中文,再次嚇了郎淨儂一跳。
「你會說中文?」
裝肖為!那剛才幹麼要說英文?還好沒被他考倒!
「嗯。」他扯開毛毯,緩緩站了起來。「請問這房子是妳的嗎?還是租來的?」
郎淨儂盯著他由坐姿慢慢「升高」變成站姿,熊熊被他頎長的身形嚇到——這、這傢伙至少有一百九十公分吧?!沒事長這麼高嚇人喔?她不由自主的退了一大步。
「你是誰?問那麼多幹麼?」她渾身警戒地反問。
感覺到她的戒備,他不以為意地自我介紹。「我叫潘傑,妳可以叫我潘或傑。」
「啊?」她愣了愣,倒是沒想到他有個正式的中文名字。「呃……你、你好。」
「妳好。」他揚唇一笑,燦爛得幾乎閃到她的眼。
「我我我……我這裡是租來的。」媽媽咪啊!怎麼有人的笑容可以那麼陽光啊?她揉了揉眼,霎時被蠱惑似的跟著傻傻發笑,並不由自主地回答他之前的問題。
他滿意地點點頭,再問:「那麼冒昧的請問一下,房東貴姓?」
「陳。」她又傻傻的響應,隨即想起什麼似的再度戒備起來。「我跟房東關係良好,而且有長期租賃的打算,如果你想租房子的話,恐怕得另外找了喔!」
該死!她怎麼有問必答?跟只應聲蟲似的。
萬一他是想出高價跟她搶租這個店面的話,那可怎麼辦才好?她的店豈不是被迫得提高租金抗衡,或是另尋地點再從頭來過?那可不行!
「陳……」男人蹙起眉思索,似乎沒注意到她後來挑釁的說法,抬起頭凝著她。「我記得沒錯的話,妳這家店是複合式茶飲店吧?」
「對啊!幹麼?」這可是她辛苦工作三年所攢下來的錢,加上好友佑珊的投資才成就了這家店,是她引以為豪的事業,生意雖然差強人意,但她正努力拓展客源中。
「僱用我吧,我保證會讓妳店裡的營業額大幅成長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