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檔優雅的西餐廳。
莊重的大理石地面在璀璨吊燈的照耀下反射出奪目的光。
夕陽金黃色的光暈透過明亮的落地窗斜斜地灑進來。
這家西餐廳的氛圍很好,上菜也很快。
服務生將蘇河點的菜一一在桌上擺放好後,程灝然看了看菜,驚訝地說道:“你喜歡的菜好像也是我喜歡的,怎麼會這麼巧。”
蘇河微微笑道:“是嗎?”
“嗯。”程灝然說道,“從小我就喜歡吃清淡的菜,尤其喜歡我媽給我做的菜了,當然我也喜歡你做的,很好吃。”
看著程灝然誠摯的眼神,蘇河不禁微微笑了起來,指著面前的菜,說:“那你嚐嚐這些菜,看看跟你媽媽做的相比怎麼樣?”
“不要嘗都知道,當然是我媽做得好吃了。”程灝然笑道,說完,他夾了一口菜,細細咀嚼著,說,“還行。你也嚐嚐。”
“嗯。”蘇河嚐了一口說,“比我做的要好吃很多了。”
程灝然撇了撇嘴說:“怎麼會比你做得好吃,你做的菜簡直是人間絕無僅有的美味。”
“哪像你說的那樣。”蘇河的嘴角微微浮現一抹笑容。
“吃完飯,送你回家,順便去看看我們種的玫瑰,不知它們長得怎麼樣了?你給它們澆水了嗎?”程灝然說。其實他並不是想看玫瑰,只是想跟蘇河在一起的時間久一些,而且這也是個可以再次去她家的很好的藉口。
“它們長得很好,有很多都已經開花了,很漂亮。但晚上去看沒有白天效果好,要不,改天你再去看好了。”蘇河與程灝然的想法恰恰相反,她總覺得他們獨處的機會太多不太合適。
“不行,就今天晚上吧。”程灝然堅持道,“改天的話,它們不就都枯萎了?我就看不到它們綻放的美麗了。”
“好吧。”蘇河思索了一會兒,輕輕地應道。
程灝然聽到蘇河答應了,嘴都有些合不攏了,說:“一言為定。”
璀璨的吊燈散發出柔和的光暈,將他們籠罩在一片安然的天地裡。
城市的霓虹全都亮起,整個城市融入到一片神秘中。
程灝然取好車,紳士般地替蘇河拉開車門,還擺出“請進”的手勢。
蘇河的臉上不禁浮起一抹隱約的笑容,鑽進車內,繫好安全帶。
“想聽什麼樣的歌?”程灝然坐進車內,邊系安全帶邊問道。
“你自己決定就可以了。”蘇河隨意地說道。
“那……”程灝然故意拖長音,做恐嚇狀,“要不要來幾段午夜幽靈般的歌聲?”
“不要了。”蘇河連忙說道,“喜歡聽輕音樂。”
“……”程灝然得逞似的笑了笑,然後,專門給她找了一張碟,放進播放機。
不一會兒,寂靜的車內傳來如流水般純澈的樂音,讓人陶醉。
快到蘇河家的時候,程灝然看到一家尚在營業中的超市,便在超市的前方停下車,對蘇河說:“你在這邊等我,我下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
“下去幹嗎?”蘇河不解地問道。
“……”程灝然什麼也沒說,打開車門,一下子就融入夜色中。
過了許久,程灝然將買來的大大小小的東西都放在了後備廂中,拍了拍手,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神情。
“你去幹嗎了?”在車內等了好久的蘇河問道。由於車子停在了超市的前方,所以蘇河並沒有看到提著很多東西的程灝然。
“……”程灝然一臉笑容,不答。
“到底去幹嗎了?怎麼弄得這麼神秘?”蘇河見程灝然依舊不答,就更覺得其中有鬼。
“也沒什麼,就是去買了下東西。”程灝然說道。
“哦……”蘇河用不屑的眼光望著程灝然,說,“買個東西還搞得這麼神秘。”
“……”程灝然只顧著開車,一臉開心。
昏黃的路燈下,映出一個彎腰的背影。
“你在幹嗎?”下了車的蘇河看著將頭探進後備廂的程灝然,疑惑地問道。
程灝然在昏暗中摸著大大小小的袋子,生怕漏掉一個。最終,雙手提滿袋子,呼吸了一下空氣,對蘇河說:“幫忙關一下。”
“你這是幹什麼?”蘇河邊幫他關後備廂,邊看著程灝然手中提著的袋子,問道。
“給你的。”程灝然提著袋子向公寓門口走去,轉頭看著愣在原地的蘇河,說,“站那兒幹嗎,快來開門。”
“真是莫名其妙。”蘇河低聲說道。
“你幹嗎給我買東西?”蘇河邊開門邊問道。
“麻煩你趕緊開門,好嗎?”程灝然微微皺眉,答非所問地說,“雖然我傷好了,但你也不能這麼折騰我。要是我的手明天不能拿球拍的話就找你。”
“找我幹嗎?你自找的。”蘇河打開了門,扭頭瞪了她一眼。
“真是好心沒還好報。”程灝然嘀咕道。
程灝然進了屋,連忙把東西放在了桌上,甩了甩手臂,說:“剛才沒覺得這麼重,現在怎麼感覺這麼重。”
“不是來看花的嗎,怎麼給我送東西?”蘇河接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程灝然不答,接過杯子,就把水“咕嚕、咕嚕”地灌進肚內。
“慢點喝,要不然會嗆到的。”蘇河好心地提醒道。
“沒事的。”程灝然剛說完,就不停地咳嗽起來。
“叫你慢點喝你還不聽。”蘇河微微責怪道。她看著程灝然因劇烈咳嗽而發紅的臉,有些不知所措,右手懸在半空,過了好久才落在程灝然的後背上,輕輕拍打著。
程灝然停止了咳嗽,轉頭望著蘇河,眼中泛著晶瑩的光。蘇河停止了動作,但手依然沒有離開,她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溫度。
她看了看放在他背上的手,再看了看程灝然。清澈的眼眸與熾熱的眼眸相對,她瞬間低下眉眼,連忙縮回手。
客廳剎那間變得特別安靜,時間彷彿凝滯般。空氣中浮動的因子也變得不安起來,慢慢聚攏,積聚熱量。
蘇河感覺臉一陣一陣地發燙,耳根也不由得紅了起來。她訝異她剛才的動作,想起那一幕,她便覺得有些許難堪。
程灝然就這樣一直望著蘇河,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很滿足的表情。
“好些了嗎?”蘇河打破了沉寂,低低地問道。
“你擔心我了?”程灝然低下頭,想看清蘇河的神情。
“沒……”蘇河支吾地說道,“沒……有。”
“但是……”程灝然牢牢地盯著蘇河有些躲閃的眼睛,笑道,“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
“你在背臺詞嗎?我才沒有。”蘇河矢口否認道。
“那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嗎?”程灝然挑釁地說道。
“這有什麼不敢的。”蘇河立即抬頭,望著程灝然,眼中有流轉的光芒。
“你眼中有一種異於平常的光芒。”程灝然煞有介事地說道。
“怎麼會?”蘇河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聲音輕而低微。
“說話真沒底氣。”程灝然說道。他看著蘇河質疑的眼神,繼續說,“騙你的,怎麼會有。要有,也只有像我這樣的帥哥才會有。是吧?”
蘇河鄭重地看了看他,撇了撇嘴,說:“真臭美。”
程灝然站了起來,將放在桌上的袋子一一放到冰箱裡。
“你給我買東西幹嗎?我自己又不是不會買。”蘇河責備道。
“但是你自己買過嗎?來了兩次,你冰箱裡都是空空如也。”程灝然正把東西整齊地擺放在冰箱裡。
“……”蘇河啞口無言。
“這是我給你療傷的第二劑藥。”程灝然振振有辭地說道。
“第二劑藥?”蘇河疑惑地問道。
“對。”程灝然點了點頭,指著冰箱,說,“你看看被填滿東西的冰箱有什麼感覺?”
“有什麼感覺?”蘇河側過頭,反問道。
長期以來蘇河都過著獨居的生活,一個人生活得比較隨意。所以冰箱通常都是空空如也,此刻被食物、飲料之類的東西塞得滿滿當當,她的心不禁湧起一股溫暖,似乎有了家的感覺,溫馨、安然。
“說說啊。”程灝然打斷蘇河的思緒,微微笑道。
“覺得心裡暖暖的。”蘇河臉上劃過一抹微笑。
“感覺算是找對了。”程灝然說道,“那你覺得這算得上給你療傷的第二劑藥嗎?”
“……”蘇河沉思著,沒說話。
“心裡不開心,就會覺得空蕩蕩的。而,這些東西呢,便能起填充作用,我們的心就不再寂寞難過了。”程灝然一本正經地說道,然後,笑道,“還記得我的座右銘嗎?”
“嗯。”蘇河點了點頭。
“讓不開心見鬼去吧。”程灝然眉飛色舞地說道。
“……”蘇河不禁笑了起來。
程灝然關上冰箱,坐到沙發上,喝起茶來。
“你不是要看花嗎?”蘇河趕緊轉移話題。
“哦,差點都忘了。”程灝然拍了拍腿,站了起來,說,“去看我們的植物嘍!”
蘇河看著程灝然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