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啾!”
包得全身密不透風的小芽,冷得直髮抖,噴嚏打不停,一盒一百八十抽的面紙全被她用光光,裝在垃圾桶裡的餛飩。全都是她包出來的。
“真是自討苦吃。”看她鼻涕流成這樣,東方玄武雖心疼,卻沒表現出來,因為他不願讓人探出他矛盾的心事。
“我快病死了,你還講這種——哈、哈、哈啾!你還講這種話,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哈啾!哈啾!”
小芽狂打噴嚏,再來兩盒面紙也不夠用,再見他左擁右抱,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感受,小芽覺得自己病得更嚴重了。
“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病死的。”東方玄武慵懶的道。
小芽好傷心,開始叨絮不休:“我知道,你心裡很得意!哼!那些狡猾奸詐的商場名人,在認定你大哥才是最有智慧的男人後,自然忽略了刻意隱藏實力,不露半點鋒芒的你——哈——哈啾!哈啾!而你,這個真正扮豬吃老虎的男人,總是喜歡在一旁冷冷地看人陰溝裡翻船,若想設計陷害你,那簡直是在自討苦吃——哈啾!又遑論是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
是的,小女孩,雖然我已經二十歲了,但在你眼中,我仍只是個小女孩,親眼看著我長大的你,很難跳脫出這個宛如魔咒般的想法——哈——哈——哈啾!哈啾——我怎麼都無法像你身邊這兩個千般妖嬈、風情萬種的女人——”
可惡!那兩個女人正左右貼在他身上,一人一邊,親暱地挽著他的手臂,小芽看了就渾身都是氣。
聽完了小芽一整串又長又臭的怨言後,東方玄武只是沉默的瞅著她。
他的小養女除了又長高了一些,那幼稚的個性,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曾經,他不只一次的想要拋開盪漾心湖下的憐惜,也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剋制住一切的悸動,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那激壓已久的情慾,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
或許是故意表現給小芽看,也或許他想要自欺欺人,隱藏自己對小芽的心疼與憐惜,總之,他也搞不懂自己的用意何在,只知他快要止不住想要呵護她的強烈衝動,所以,他必須藉由其他的女人,來替他忘卻心中的憐愛,因而,他才會准許這兩個女人一直掛在他的身上。
“皇爵的胸膛好滾燙啊!”以為他心情好,坐在他右邊的女人放大了膽子,趁機愛撫他結實的胸膛,誰料竟被他捏住手腕。
“別動歪腦筋,乖乖聽話。”東方玄武沒有生氣,反而扯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女人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可是,人家……”
東方玄武微笑的瞟了女人一眼,女人立刻合上小嘴。
“哼!哈啾——”小芽覺得自己都快病死了,而他不但沒付出關懷,還公然緊握著女人的小手,眉來眼去的打情罵俏!小芽氣得眼前發黑,粉拳握得死緊,指尖都陷入柔軟的掌心,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
“嗚嗚……”用面紙戳了戳紅通通的鼻頭,小芽抬起頭來。
見女人小鳥依人般地整個偎進東方玄武的懷裡,小芽的腦袋開始轟隆隆作響。
“哎唷,我的頭……我一定快死掉了。”小芽眼前一黑,聲音已嚴重的失了冷靜。
小芽很明白女人們為何會前仆後繼的往他懷裡倒。
東方玄武除了擁有令人欣羨的身分與地位,他天生那種醉死人不償命的性感魅力,更是讓女人們為之瘋狂。
曾經他傾盡溫柔待她,在那一刻,小芽真的甘心為他而死,她相信別的女人也是一樣……
東方玄武眉頭一擰,正要說什麼,黃月從餐廳裡走了出來,手裡還端了一碗熱騰騰的薑湯。
“小姐,你的薑湯來了。”
“太好了,我快凍死了!”小芽糾結的眉心一下全開了,伸手就想接過薑湯。
黃月可沒打算直接讓她捧去.“小心——”
“燙。”東方玄武發出淡淡的警告聲。
確實很燙,小芽一觸到碗身,就連忙鬆手,燙著的指頭忙摸著耳根搓揉,一碗薑湯就在小芽和黃月的手中,輪流來回。
最後,黃月索性將薑湯放在桌上,細心的吹著,直到薑湯溫涼了,才讓小芽端去。
“你快把病養好,陪我去參加今年的耶誕派對。”東方玄武想先給她心理準備。
東方跨國集團的事業遍及全世界,每年在耶誕夜那天,都會在世界各地舉行耶誕派對,為了打出最佳的國際形象,更為博得東方家四位少東的讚賞,全世界所有東方跨國集團的員工,都提早一個月,戒慎地為今年的耶誕舞會作足了準備。
尤其是臺灣總公司的單身女孩們,個個莫不興奮地細心準備,希望能在派對中,博得四位少東的青睞,躍上枝頭成為鳳凰。
今年是很特殊的一年,因為創立東方跨國集團的創始人——東方大柄和他的夫人,也就是四位少東的父母親,決定回國參加耶誕派對。
東方玄武非常的清楚,父母親這次來臺,表面看來純粹是回國參加派對,事實上,他們除了來探望他們的兒媳婦,還打算看看小芽,並且有意幫他,還有三哥選媳婦。
所以,不同於以往開放全球上百萬人次自由參加的規定,今年,東方玄武在總會議中,提出一項限制——單身的女孩沒有攜帶舞伴不得參加,以避免父母親趁機作怪。
“耶誕派對?你不是都不准我參加的嗎?”小芽一面喝著薑湯,一面悄悄地打量著東方玄武,並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因為過去,他從不肯帶她出席任何一場舞會。
“今年例外。”東方玄武怕小芽會錯意,緊緊摟住身邊女人的肩膀,刻意表現出熱情。
多年來,東方玄武將小芽藏在島上,不許她接觸學校以外的人,更不許她交男朋友,若不是父母親想見小芽,他是絕對不會讓小芽在舞會中出現,免得又讓她惹來不必要的桃花。
而他的父母親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小芽的存在,因而非常同情小芽的遭遄和身世,長久以來,兩老一直想見她,只是逮不到機會回臺罷了。小芽嘟起嘴兒,不悅的瞪著眼前的男女,“你們究竟打算抱到什麼時候?”
“這似乎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你要知道,我父母親一直想見你。”東方玄武面無表情的道。
小芽驚喜的瞪大眼,多來以來,她總是盼著見他們一面,奈何玄武哥就是不肯幫她完成心願,“那我該以什麼樣的裝扮,見伯父和伯母呢?”
“若他們選在舞會當天返臺,你自然是穿晚宴服。”他暗忖著,非精挑細選她的服裝設計師不可,否則怎做得出一件可以隱藏她身材的晚禮服。
“如果他們提早返臺呢?”小芽歡喜不已,開始胡思亂想,腦海裡裝的全是少女的白日夢。
“那就隨便穿。”
“怎可以隨便呢?說不定伯父、伯母會替我們搭起愛的橋樑,然後,我會生下大玄武、二玄武,三玄武、細玄武、小玄武……一家玄武,一窩玄武……”小芽的眼光放得很長遠,是以,不得不慎重。
黝暗的黑眸倏地一冷,東方玄武更加故意擁緊懷中的女人,彷佛要透露出什麼訊息。
小芽絕望地合上柔嫩的小嘴,整顆心幾乎碎了。
他是她的天、她的地,是她生存的希望、是她一生的依附,他更是她掏盡生命,用盡畢生感情去愛的男人,卻也是傷她最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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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屬醫師親自來到島上,替小芽看診,留下三天份的感冒藥,外加兩包備用的退燒藥後,便讓直升機護送回去。
服完藥後,小芽八點就上床休息了。
東方玄武步出書房後,若有所思的望著小芽的房門。
小芽再度病倒,不但動搖了他好不容易才平撫下來的心,並在無形中,嚴重造成一股令他喘不過氣來的情感壓力。
他不希望面臨的問題還是出現了。
打從吻了小芽的那夜起,一直以來積壓的情慾,便不能自拔的翻騰而起……
他一直逼迫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女子身上,對於小芽,能閃則閃,可是有誰可以保證,這般痛苦壓抑著的情感,不會有潰決的一天?
注視著房門口,東方玄武痛苦的掙扎著,他渴望見到小芽,擔心她睡不好,擔心她夜裡發高燒……
他像被鬼附身了一般,不由自主地邁向小芽的臥房,愣愣地望著她房門片刻後,他試著壓低聲音,深怕將她吵醒,輕輕轉開門把,高大挺拔的身子忽地一愣。
剛沐浴完畢,由浴室裡走出來的小芽,一見到步進門的東方玄武,眼底透著訝異。
“玄武哥,我以為你再也不會管我死活了呢!”小芽扯動唇線優美的唇角,水漾的眼眸靜悄悄地凝視著眼前這張俊美無比的臉龐。
沐浴後的她,看來嫵媚不已,渾身散發出一股女性韻味,緊扣住他的心絃,看得他心蕩神移。
“為什麼要這麼說?你明知道我向來都很關心你。”像被鬼附身的行為,令東方玄武差點泛起逃走的念頭,可是他並沒有轉身離去,因為他其實很渴望見到她。
“是嗎?”小芽走過他身邊時,忍不住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
“既然如此,為何要留下那兩個女人?那兩個女人是不是還待在玄武哥的書房裡呢?”
“她們是還在,可是,這是兩碼子事。”當她經過他的身旁,沁人心脾的幽香,一陣陣的飄來,東方玄武渾身充斥了一股慾望,強烈到想要一口吞噬掉她。
小芽停住步伐,回頭忽然撲進他懷中,一股暖流在瞬間同時掠過他倆的心田,東方玄武震撼般的推開她。
“又來了!你真是個壞孩子!”他憤怒的壓抑住心中的熱浪,壓抑住那幾乎淹沒他理智的情慾狂潮。
“我也許壞,但我不是孩子了,玄武哥,請你不要再叫我孩子了,我已經長大了!”小芽恨透他用孩子的眼光看待她,為什麼他不能換個角度,用欣賞女人的角度來看她呢?
“你任陛的行為,就像個孩子,如果你不淘氣,根本不會感冒。”他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瀕臨潰堤的情感,不讓它流洩。
“太不公平了,玄武哥,你為何不說成——如果你不把女人往家裡帶,我就不會這麼任性呢?”
小芽感到痛徹心扉,激動的吼了起來。
“其實偽裝在你臉上的假面具,絲毫也掩飾不住你內心的渴望,我知道我的玄武哥,並不是一個花花公子;我還知道我的玄武哥,有多麼渴望想要擁抱我,但是,玄武哥啊,你為什麼要戴上這張假面具來欺騙我,甚至欺騙你自己呢?”
東方玄武目光猛驚的盯著她,“你是怎麼了?病迷糊了嗎?我又曾經何時戴著假面具,自欺欺人?”
小芽怯怯的將手摸向他剛毅的俊容,“我怎會病迷糊了呢?你又怎能否認你沒有戴著假面具呢?我和你一樣,是這麼的想得到你,想到快瘋了。”
東方玄武如遭電擊般的甩掉她的纖指,“小芽,答應我,別再說這種話,永遠都別再提了,你要好好養病,我不能沒有你……”
小芽驚喜的露出小貝齒,“玄武哥,你是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如果你出事了,我怎對得起你死去的爺爺?你是我的……我的責任,我不能讓你出事。”東方玄武泛起一陣痛苦的心虛。
“只有這樣嗎?”
小芽的雙眼流露出真摯的情感,深情的凝視著他,“玄武哥,我愛你,永遠、永遠都只愛你一個人。”
東方玄武聞言,心頭彷若暖風吹過,情愫宛若決堤的洪水般,不可遏阻的泛濫。
她這串深情的告白,是多麼有分量的勾動了一股無法遏抑的悸動。
他知道,他很想貪圖和永遠霸佔住,她這一顆充滿孩子氣的心……
“玄武哥,千萬別懷疑我對你的心,五年了,我對你的感情與日俱增,你怎能還懷疑我的真心?”小芽再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法子,才可以證明她對他的愛絕對是一片真摯,而非只是一時迷戀。
其實,在輾轉難眠的夜裡,東方玄武整整問了自己三年,他是不是早就愛上小芽了?而答案彷佛早就有了,只是他不願承認罷了,不願承認自己愛上了一個小女生的事實。
“我愛你,真的,玄武哥,相信我。”小芽深情款款的凝視著他。
如果良心允許他接受這麼小的女生的話……可是,他不能,他辦不到!
混帳!小芽還只是個孩子,他怎能一再的對她產生慾望?他絕對不可能會對一個孩子動心的——
這念頭,懸在他和她之問,形成他們難以抹滅的芥蒂,化作一道看不見的高牆。
當逐漸明朗化的某種訊息,來勢洶洶地衝進他心田,他馬上抹煞掉所有的可能性,不行,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重重威脅他陛命,他也不會承認自己對小芽的感情。
“你真是胡鬧,上床休息吧,吃藥時間一到,我會把你叫醒。”扔下一串話後,東方玄武拉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因為他怕自己再待下來,終會受控不住的想要強吻她。
“玄武哥!”小芽追了上去。
“乖一點!除了你自己的房間,別讓我在其他地方見到你。”
東方玄武頭也不回的把話扔下。
小芽神色呆然的望著他高大英挺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長廊,她的心瞬間裂成千萬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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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縮在被窩裡,小芽腦海裡全是東方玄武和另外兩人男歡女愛的景象,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臨睡前,兩個女人並沒有離去,她們和東方玄武待在書房裡,小芽親眼看見他們一起進了書房,這讓她夜不成眠,內心不住的大聲嘶吼,一股急欲發洩的怒氣,不斷的直衝腦門,擾得她快要精神崩裂。
去年,也是這樣的隆冬,東方玄武在耶誕夜那天,帶同了一個女人。
那時她也是病著,躺在自己的床上,東方玄武請了特別看護同家照顧她。
當她病到失去理智,卻盼不到心愛的男人來看她一眼時,她真的寧願自己死去。
就在絕望之際,小芽終於盼到了他,但來探望她的不只他一個人,還有他身邊的女人。
望著病床上的她,東方玄武只是皺皺眉頭,“快把病養好,我讓黃月帶你去玩。”
當時的小芽,才不想去玩,她只想要他留下來陪伴她,“我好不了了,我會病死在床上。”
小芽確實以為自己會氣到病死過去。
玄武哥坐到她床邊,摸著她炙燙的額頭,探看她的病情同時,也捨不得放開他懷中的女人。
“我不會讓你死去。”他喚來了看護,對她幹叮萬囑,要她準時喂小芽吃藥。
小芽任性的嘟起紅嫩的小嘴,眼眶紅紅,快哭了,“倘若我真的病死了,你會怎樣?會傷心嗎?會為我流淚嗎?”
他眉頭蹙得更緊了,“小芽,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去。乖乖的,別胡思亂想。”
“可是,萬一……”
“不會有萬一,我說你不會死,就不會死。”東方玄武嚴厲的要她把嘴閉上。
小芽紅著眼眶,敢怒不敢言的望著他,以及他身邊的女人。
然後,他帶著那女人回房,留下小芽一人,讓她獨自埋在哀愁裡。
直到現在,小芽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她生病,他就要把女人往房裡帶。
他們躲在房裡都在做些什麼事呢?
他和那女人之間的關係,是建立在什麼上面?
他們會不會結婚呢?
小芽一路成長,從懵懵懂懂、迷迷糊糊,到大學生涯,東方玄武改造了她整個世界,東方玄武代表了一種力量、一種支持、一種安定。
沒有他,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活下去。
是的,他很疼她,疼到可以給她全世界,卻無法給她甜蜜的愛情,可是,那才是她最渴望得到的啊!
她二十歲了,有誰還會認為她是個小孩子?
有的,就是東方玄武,在他的眼中,她還只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女生,為此,小芽感到相當的不服氣。
鈐……
床頭的電話鈴聲驀然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寧靜。
誰理這通電話!
過去的經驗告訴她,這通電話肯定是玄武哥撥來叮嚀她吃藥的。
她不接,絕對不接。
若關心她,為什麼要撥電話?為什麼不親自來陪伴她?為什麼捨不得拋開他的女人,反倒扔下她孤單單的一個人,獨自捱過這痛苦時分?
催命符似的電話鈴聲,在悶響了二十幾聲,才肯停止,周遭忽地寧靜下來。
可沒多久,電話鈴聲又再度不死心的響起。
小芽瞪了話機半響,才緩緩取起聽筒。
“喂?”
“小芽,起床,服藥時間到了,吃了再睡,明早我替你請個看護。”東方玄武沒親自來叫她起來,反而利用電話撥進她房裡,用他那一貫的命令語氣叫她吃藥,因為他害怕接近她,非常的害怕。
“喔。”小芽覺得自己活不成了,整個人無精打采的,“玄武哥,你睡了嗎?”
“還沒。”
“你在做什麼呢?”小芽追問。
“我……我忙著。”他的聲音略顯不自在。
“還待在書房裡嗎?”
“嗯……”
“整理資料?”
“嗯……”’
“她們呢?”
“她們?”
“那兩個女人。”
“小芽,你聽我說,她們是名門閨秀,有名有姓,長頭髮的是馬小姐,短頭髮的是江小姐,你不能對她們這麼沒禮貌。”他鄭重的糾正她的措辭。
“好吧,既然馬小姐和江小姐,都是名門閨秀,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呢?我覺得我的禮儀,和她們現在的行為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至少,她從來就沒有一整夜都待在某一個男生家的經驗。
東方玄武沉默片刻,才輕描淡寫的道:
“小芽,是我留她們下來的。”
小芽心絞了一下,“為什麼你要留她們下來呢?”
“我需要她們陪我。”
“可是你正在整理資料,她們在旁邊只會礙手礙腳,並不能幫你,不是嗎?”
“小芽,她們確實可以幫我。你別瞧她們嬌滴滴的,事實上她們都是商業界的女強人,能力絕不比男人差。”
但,事實上,他很本沒待在書房裡,他的身邊也暫時沒有女人。
“是嗎?”小芽狐疑的問道,卻沒等他回答,便繼續道:“玄武哥,你可以來房裡看我嗎?”
“我還在忙。”
“可是,我覺得自己快要病死了,你再不擱下工作,進來看我,一定會後悔的。”
“你又在胡鬧了。”東方玄武不悅的道。
不管他留下女人,故意不去探望小芽,是因為他想要讓小芽知難而退,還是要隱藏內心對小芽的心疼與憐惜,他都決定藉由其他的女人,來忘卻心中的愛憐;這也是小芽生病時。東方玄武為何老是會帶女人回家的原因。
那種止不住的心疼,強烈到令他難以負荷,彷彿隨時都可能會爆發出他不敢接受的真相,他僅能靠著他微薄的意志力壓抑著、控制著,不讓它爆發。
“我沒有,我真的覺得自己快死掉了。”小芽哽咽著。
“我不要聽到你說這種話!吃了藥、睡個覺,你會沒事的,乖,快去吃藥。”
東方玄武不能忍受她任性的孩子脾氣,什麼情況該做什麼事,她就得依從,尤其是生病時期,她更要遵照醫師的指令,按時服藥,絕不容許她鬧半絲孩子脾氣,也別天真的以為撒嬌就可以不用吃藥。
“我、我不要吃,玄武哥,我可以不吃藥嗎?”
“別多說了,馬上把藥服下,我不掛電話,等你把藥吃下。”
他語氣強硬的道,顯然毫無商量的餘地。
“好吧。”
小芽悵然的將話筒擱在一邊,懶洋洋的披上睡袍,又懶洋洋的離開臥房,因傭人全睡了,走廊上黑漆一片。
沿路她把走廊的小燈打開,一步步走下階梯,到餐廳倒了一杯溫開水,取出藥包,她盯著藥丸發起愣來。
如果她不吃藥,會病死嗎?
如果她病死了,玄武哥會流淚嗎?
如果她發脾氣,把那兩個女人趕出門,玄武哥會生氣嗎?
為什麼一想起玄武哥書房裡的女人,她的心就一刻也靜不下來?
她又為什麼一定要聽他的話呢?
不吃,不吃,我不要吃!小芽在心裡大聲的抗議著。
她可以想像她不肯吃藥的下場……
不吃,我就是不吃!小芽把藥丟進垃圾桶裡,然後匆匆的奔上樓。她可以在上了階梯後,直接右轉,回到自己的臥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假裝她已服下了藥,偏偏她恨透了東方玄武的無情,更氣他留下了那兩個女人。
於是小芽左轉,往書房的方向步去,然後站在書房的門外,豎起耳朵,偷聽裡頭的動靜,一顆心緊張地怦怦狂跳。
但一分鐘過去了,裡頭安靜到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小芽嘆了一口氣,就算偷聽到也們之間的談話,對她又有什麼意義?思及此,小芽沮喪的想回房,正要舉步離去——
“我等不下去了。”書房裡突然傳來一串女人嬌嗲的嗓音。
小芽心跌了一下,轉身將耳朵貼在門上,全神貫注的傾聽著。“我真不知道四皇爵是怎麼想的,怎會捨得把我們兩個丟在這裡?”
埋怨的聲音不知出自於馬小姐,還是江小姐。小芽和她們不熟,無法以聲音辨識出是誰,但至少小芽肯定了一點——東方玄武根本就不在裡面。
“他只擔心那個叫小芽的小丫頭,你沒見他一臉擔憂,根本無心和我們交歡。”
“如果不是那小丫頭頑劣,這樣胡搞,我相信四皇爵會很樂意接受我們的,而不是把我們扔在這裡。”
“我覺得小丫頭是故意的。”
左一聲小丫頭,右一聲又是小丫頭,聽得小芽臉色蒼白,渾身直顫,緊握著雙拳,指甲都扎進柔嫩的掌心裡了。
她已經二十歲了,還小丫頭長、小丫頭短的評批她?只憑著“小丫頭”這三個字,就足夠粉碎她的冷靜,讓她氣惱不已。
最可惡的是,她們怎可以這麼卑鄙,竟然躲在背後說她的壞話?把她說得好像很頑劣似的。
旋身一轉,小芽匆匆奔下樓,自後花園裡找到了家裡傭人設置在角落的捕鼠器,她想都沒想就拎了起來,咚咚咚又奔上樓,停在書房前,小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裡頭仍持續傳來女人細碎的討論聲,她們正說到……
“小芽那丫頭肯定在肖想皇爵,絕對是這麼回事!”
“哼,小丫頭想得真美,別以為是四皇爵的小養女,就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有我馬美人擋在她面前,那小丫頭想都別想!你若想走就走吧,我是賴定這裡了,沒等到天亮,我是絕不會死心的,如果那小丫頭還敢破壞我的好事,我就要她吃不完、兜著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本斜靠在貴妃椅上,談天說地的兩位美女,忽然驚跳了起來,尖銳的尖叫聲以及她們驚慌逃竄的聲音,迴盪了一室。
啊啊啊啊啊——
被小芽放出來的大老鼠,囂張得滿地跑,鑽來鑽去好不嚇人,原本氣質優雅的馬小姐和江小姐,頓時嚇個半死,一臉驚恐的髒話直冒,尖叫聲更是此起彼落,刺耳得連屋頂都快被掀了。她們驚恐的表情,就像是眼前出現了恐龍把人活吞下肚的畫面,她們更忙著效法袋鼠,四下亂跳。
小芽一臉同情的看著她們。
不知過了多久,小芽才走向前去,一腳踩住老鼠的尾巴。
室內頓時重歸沉寂。
一張貴妃椅倒在地毯上,而兩位大美人早已逃竄到書桌上面,緊緊的抱著對方,瑟瑟發抖,滿臉驚恐的望著小芽。
“老鼠有什麼好怕的?”小芽優雅的微笑,彎腰拎起老鼠的尾巴,然後故意湊近她們。
“啊啊啊——快拿走開!快拿開啊!”女人的尖叫聲再度如雷貫耳的響起。
在下一刻,門外已傳來重重的腳步聲,黃月、阿朱、阿花……東方家的大小傭人全都被吵醒了,一窩蜂全擠在書房門口,好奇地對裡頭探腦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