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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炘燁,什麼事找我找得那麼急?”童禹恩跟著領檯小姐穿過彎曲的迴廊,好不容易找到凌炘燁所處的日式包廂,她放下揹包盤坐著,驚訝這間飲茶室的腹地大得令人咋舌。

    “你來得真夠慢的,搞什麼嘛!”凌炘燁口氣透著不耐。

    她在包廂裡已坐了半個多小時.點心都嗑掉一整盤了,童禹恩這才姍姍來遲,只要是人都會生氣的!

    “小姐,我這是早退耶!總得先通過凌大哥那一關,該讓他同意才行嘛!”她可是從沒遲到早退過哦,除了報到那天早上例外。

    “我都打電話知會過了,還會有什麼問題?”凌炘燁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話不能這麼說啊,我總得把手邊的工作Ending嘛,不然我哪有臉蹺頭啊!”童禹恩辯解得頭頭是道。

    “你只是一個生手,能有什麼重要的工作落到你頭上?”凌炘燁毫不留情地吐糟。

    “嘿!你可不要看不起我;雖然我現在還在學習中,但我的未來一定大有可為!說不定還能成為女的凌昊煒咧!”童禹恩別的沒有,就是胸有凌雲壯志。

    “算了吧你!”凌炘燁瞪了她一眼。“你到底都在忙些什麼?”她對攝影全然不懂,看童禹恩剃頭擔子一頭熱,她不禁也好奇起來。

    “哎呀,你不懂啦!反正我很忙就是了。”童禹恩倒了杯烏龍茶來喝。嗯——香甜可口!

    曬傷事件歷經一個星期後終於落幕,接下來的日子童禹恩並沒有因為不必出外景而變得輕鬆,相反的,她每天得觸摸一些最基本的攝影器材,例如測光器、聚光鏡、柔焦鏡、底片夾……諸如此類的器具,因為凌昊煒要她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它們“摸熟”.不然不讓她碰那些專業相機。

    為了早日達成用專業相機拍照的夢想,她怎能不好好用心認清那些老教人搞得亂七八糟的基本器材哩?

    “還說別人看不起你,分明是你看不起人嘛!好歹這份工作也是我極力為你爭取來的,你這麼說我,不是擺明了過河拆橋嗎?”凌炘燁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凌昊煒有個怪癖,他不喜歡自己的工作夥伴裡有女人存在,他老覺得女人除了闖禍之外,不可能有其他“長處”;這也是凌炘燁最詬病他的一點,她認為自己的哥哥是宇宙世界無敵霹靂超級大沙豬!

    “不是啦,幹麼把人家說得那麼現實?”童禹恩扁了扁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了轉。“你確定真的想知道嗎?我怕說了,你會覺得無聊

    每次提到攝影,童禹恩總是最眉飛色舞的那一個;江水水跟白曦雖不見得多有興趣,但她們往往會當個稱職的聽眾,耐心地聽她嘮叨個沒完,惟有炘燁,她老是聽得猛打呵欠,害得她都不敢在炘燁面前提到攝影了。

    “算了,當我沒問。”凌炘燁投降了,對於童禹恩及另外兩位好友,她一向沒轍。“我大哥最近接了什麼工作?”她隨口問道,並按下服務鈴,喚來服務生點餐。

    服務生來得極快,她們各自點好了餐點後,服務生又迅速退去。

    “有個中美混血的歌手,經紀公司委託凌大哥為他拍CD寫真。”童禹恩待服務生走後才回答凌炘燁燁的問題。

    “歌手?男的?”凌凌炘燁進一步追問。

    “嗯,男的。”凌大哥一向只拍男生,怎麼炘燁不知道嗎?

    “唉——完了。”凌炘燁大大地嘆了口氣。

    “你怎麼了?”童禹恩剝了顆開心果,並對炘燁的反應感到十分好奇。

    她認識凌炘燁少說也有三、五年了,炘燁的個性一向積極進取,幾乎沒有難得倒她的事情,也極少見她為事煩過心,怎麼今天倒是破了例了?

    “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凌炘燁倏地坐得端正,一雙美眸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童禹恩。

    “什麼原因?你幹麼這麼看我?”童禹恩讓她盯得心裡直發毛;炘燁這回準沒安好心眼,不然不會突然這麼嚴肅地瞪著她。

    “小恩,你覺得我哥怎麼樣?”凌炘燁忽地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什麼怎麼樣?”童禹恩吞了口口水,她心裡打了個突,小心地回問道。

    “譬如說……你覺得他長得怎麼樣?”凌炘燁見她一臉防備,決定改採取較溫和的逼間方式。

    “凌大哥嗎?”童禹恩鬆了口氣,她還以為會有什麼令人難以回答的問題呢!

    “嗯。”凌炘燁忙不迭地點著頭。

    提到凌昊煒,冷不防一雙熟悉又深邃的黑眸躍進童禹恩的心頭。“他……他很帥啊,甚至比那個外來的歌手還更具明星相咧。”她心虛地撇開頭,不敢看炘燁那雙審視意味濃厚的眼。

    她也搞不懂自己心虛個什麼勁兒,反正……反正就是很奇怪啦!她怎麼也說不上來。

    凌炘燁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痕。

    當朋友這麼久,凌炘燁怎會看不出童禹恩心虛的模樣?她每次想逃避現實的時候總不敢正眼看人,輕微時垂下頭去,嚴重時就會撇開頭或乾脆閉上眼,來個眼不見為淨,而且屢試不爽。

    她決定乘勝追擊。“那你覺得他對你好不好?”

    “他對每個人都很好呀!”雖然他是嚴厲了些,自己粗心犯錯時,小腦袋瓜子也時常挨他的鐵拳爆栗,但平常他倒是挺照顧工作夥伴的,三人小組也這麼認為啊!這次童禹恩可是回答得毫不遲疑。

    “不是啦!是對你,對你啦!”凌炘燁有點心急,聲音也不自覺地大了起來。

    童禹恩眨了眨眼,她莫名其妙地看著凌炘燁,輕啟小嘴正想說話,卻被服務生的敲門聲阻斷。

    “對不起,上餐了。”服務生臉上掛著職業性的笑容,熟練地將套餐擺在她們面前,然後笑容可掬地離去。

    “炘燁,你今天好奇怪喔,你到底想說什麼?”童禹恩偷瞄凌炘燁略嫌激動的神色,眼前的香菇雞肉飯散發著香噴噴的美味,卻絲毫引不起她的食慾。

    “算了,先吃飯,吃完再說。”凌炘燁吞了一大口咖哩雞,邊吃邊說。

    “嘜啦!這樣人家吃不下嘛,你還是一次說完好了。”童禹恩一根腸子通到底,有東西卡在心裡,便會間接影響她的腸胃;她實在沒辦法邊想事情邊吃東西。

    “急什麼,‘呷飯皇帝大’,我說吃完了再講咩!”凌炘燁突地有了股捉弄別人的快意,她大口人口地吞嚥食物,心情顯得十分愉快。

    都是老爸啦!要不是他老逼著自己去相什麼亂七八糟的親,她才不會拿大哥的終身幸福當成交換條件,還得賠上自己好友一輩子的幸福;不過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今天她要是不出賣大哥,並且在一年的期限內逼大哥娶了禹恩,她就得乖乖地聽老爸的話去相親,所以……嘿嘿,對不起兩位啦!

    其實,童禹恩之所以被內定為大哥的配偶人選,除了是她凌炘燁的手帕交之外,她還是截至目前為止,大哥所能忍受在他身邊長時間轉來轉去的三個女人之一:一個是老媽,一個是她,再來就是禹恩了,所以怪不得她嘍!

    童禹恩頹喪地翻攪著餐盤裡的食物,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她沒辦法強迫炘燁改變主意,因為炘燁的脾氣固執得出奇。

    好不容易撐到炘燁吃完晚餐,服務生將餐盤收走後,童禹恩才可憐兮兮地問著她。“好炘燁,你知道人家個性急,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再吊人家胃口了……”

    “嗯,昨天我爸跟大哥吵了一架。”凌炘燁拿了根牙籤,很不文雅地剔著牙,嘴裡說著彷彿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吵架?為什麼?”反觀童禹恩,她的反應就緊張多了。

    “我老爸要他去跟個世伯的女兒‘認識、認識’,順道吃頓晚飯,可惜我大哥腦子裡裝漿糊,打死都不答應,所以兩人大吵一架。”凌炘燁把自己昨晚和老爸吵架的內容搬出來,只是她偷偷地把主角換成了大哥和世伯的女兒。

    就因為有那場戰事,才會促成她與老爸簽訂的“不平等條約”。

    “凌大哥很聰明,他腦袋裡裝的才不是漿糊咧。”童禹恩小聲地嘀咕著。

    “小恩,你說了什麼嗎?”凌炘燁假裝沒聽見,故意問道。

    “噯?沒啦,這有什麼好吵的?”童禹恩嚇了一跳,一口吞下漸涼的茶水,連忙將話題扯回原來的軌道。

    “是沒什麼好吵的,麻煩就麻煩在我老爸聽多了別人的閒言閒語嘍!”凌炘燁刻意不一次說完,將每個句子“不正常阻斷”。

    童禹恩翻了翻白眼,她肚子裡的好奇因子快把她給折磨死了。“凌忻燁!你天殺的一次把話說完行不行?”

    “喲!你今天吃炸藥啦?火氣那麼大?”凌炘燁語帶譏諷地調侃道。

    除非被逼急了,否則童禹恩是不太容易發脾氣的;今日禹恩會為了大哥的“緋聞”而破例,表示她這月下老人扮演得挺成功的呢!

    “我……我只是好奇嘛!”雖然這個理由連自己都騙不過,但目前似乎沒有更好的藉口了。“凌伯伯到底是聽了什麼閒話這麼生氣?”

    “怎麼,你不知道嗎?”凌炘燁霍然神秘兮兮地往童禹恩身邊貼近,開始進行她的計劃。“外面的人都說我哥是同性戀……”

    “同性戀?!”童禹恩的小嘴張成O字型。“那怎麼可能?”

    不拍女生,並不表示凌昊煒就是喜歡男生,頂多只能說他……討厭女生罷了。

    “你激動個什麼勁兒?”凌炘燁在心裡偷笑,但她很努力地維持面無表情,繼續瞎掰下去。“這算什麼,還有更難聽的——”

    “還有更難聽的!?”童禹恩驚呼一聲,無法想像會有人用更惡毒的言辭來形容凌昊煒。

    “嗯,那些人甚至說,我哥如果不是同性戀,十成十就是性無能,不然哪有男人會對女人沒興趣的?”凌炘燁實在有夠佩服自己加油添醋的功力,瞧!加得多麼豐富、添得多麼給它自然吶!

    童禹恩不由自主地抽了口氣,心裡不斷為凌昊煒叫屈!

    他怎能忍受如此過分的誹謗!?

    “凌大哥不是這樣的……”她找不出任何為他辯解的言辭,只是一徑兒地認為那些人是過分汙衊凌昊煒的人格。

    凌炘燁頗有同感地點著頭。“我知道、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不為凌大哥辯白?”童禹恩頭一次對好友產生了不諒解的情緒。

    “我拿什麼去幫他辯白啊?我是他妹妹,憑什麼證明他的“性傾向”跟“性能力”?那是會被當成亂倫耶,我可沒那個膽!”凌炘燁把事情形容得難以收拾,唬得童禹恩一愣一愣的。

    “有這麼嚴重嗎?”童禹恩被凌炘燁的話給唬住,她又憂又疑地問。

    凌炘燁給她的回答是止不住的點頭。

    童禹恩撐著頭想了老半天,終於抬起頭對凌炘燁說:“既然連你都沒有辦法,那我們只能同情凌大哥嘍!反正我們又沒有幫他澄清的能力。”

    凌炘燁被剛吞下口的茶給嗆了口氣,她忙放下茶杯,急躁地拉起童禹恩的手。“小恩,這次除了你,沒人可以幫我哥‘洗刷冤屈’了。”

    童禹恩愣愣地看著凌炘燁閃著晶瑩亮光的星眸,很自然地將它們跟心底那對熟悉的眸子交疊在一起,害得她的一顆心沒來由地亂跳起來。

    “炘燁,你說什麼我不懂啦……”她緊張地抽回自己的小手,低頭不敢再看炘燁一眼。

    “拜託,小恩,我大哥能不能翻身就全靠你了!”凌炘燁又拉起她的手,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重禹恩強迫自己冷靜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嘆了口氣說:“說吧,你要我怎麼做?”

    她最最不擅長的就是拒絕別人,尤其是這三個至交好友、今日炘燁對她有所求,而幫助的對象又是自己視為偶像的凌大哥,她再推託下去也說不過去,索性認命地接受炘燁的請託了。

    “你真的願意幫忙?”一旦童禹恩乾脆地答應了,凌炘燁反而猶豫了;她不確定地問道。

    “只要不是太難達成,我想我……我願意努力試看看……”童禹恩吞吞吐吐地說著,越說她就越覺得自己誤上賊船;但話已脫口而出,她又如何能收得回來?

    “不難、不難,一點都不難——”凌炘燁的雙眼彎成半月型,她沒料到事情竟會進行得如此順利,如今她可以好好地放下心了!

    童禹恩不安地看著她的眼,心頭的陰影不斷擴大、再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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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禹恩至今還不敢回想自己在衝動之下答應了凌炘燁什麼事、,她只是連著幾天下來,每天都渾渾噩噩地過著恍若沒有知覺的日子。

    今晚,她和凌昊煒為了明日歌手進棚的行程而留在工作室裡加班,三人小組早就完成了分內的工作,全數打道回府。

    “丫頭,你又在亂想些什麼?”凌昊煒皺了皺眉,堆高手裡的木箱,順道將黃綠相間的格子桌布覆蓋其上。

    工作室現在分成兩組人馬,一組是原來的三人小組;另一組則是新成軍的二人組,誰教童禹恩加人後,因脫線又不知照顧自己,不得已只好將她編制在凌昊煒的獨立作業之下。

    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久了,自然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彼此的眼睛;凌昊煒把童禹恩這幾日的失常都看在眼裡,他想不出來是什麼原因會讓一個原本活潑開朗的小女孩,突然之間閉鎖在自己的世界裡若有所思,做起事來完全失去以往的衝勁?

    “呃?沒、我沒亂想啊……”童禹恩回過神來,她甩甩頭,對他扯開僵硬的笑。

    她怎麼能對他說,自己心裡想的是該怎麼“勾引”、“挑逗”他咧!?她心虛地紅了一張俏臉。

    凌昊煒膘了她一眼。“那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被凌昊煒這麼一說,她才發現自己右手拿著玻璃水壺,左手卻拿著一隻地板拖鞋,兩樣東西一點關聯性都沒有。

    “哈哈……”她尷尬地乾笑兩聲。

    “快點擺好,明天維爾就要進棚了。”凌昊煒嘆了口氣,繼續手上的工作。

    維爾就是那個外來的歌手,據說是由新加坡來的中美混血兒,今年才二十四歲,頗具偶像明星的架式。

    “凌大哥,為什麼要把棚內佈置成房間的樣子?這樣的形象,歌迷能接受嗎?”童禹恩嘀嘀咕咕地詢問道。

    凌昊煒聳了聳肩,由置物箱裡拿了瓶紅葡萄酒,擺在他剛才用木箱堆砌而成的桌面上。“這是經紀公司的企劃,我們只是執行者,不必過問太多。”

    “為什麼?如果我們能提供更好的方案,讓他們的歌手一出現就造成轟動,那不是更棒……喔!幹麼啦,很痛耶!”她在木板上隨手丟下幾個抱枕,卻換來凌昊煒一記鐵拳侍候。

    “就算是道具也不能亂扔!”凌昊煒蹲在木板上,將童禹恩隨手亂扔的抱枕擺在他認為適當的位置。

    童禹恩揉了揉頭上的小腫包,心不甘情不願地挨著凌昊煒蹲下。

    “過去一點!”凌昊煒用手肘推了推她;攝影棚雖然不小,但扣除笨重的道具、佈景和攝影器材,其實空間還是有限的。

    “人家看一下嘛!”童禹恩才不管他嚴厲的語氣咧,因為她早看出他是個面惡心善的紙老虎,只會吼卻從不咬人。

    “看有什麼用?記起來倒是真的!”凌昊煒索性坐在地板上,跟她有一句沒一名地閒聊。

    “我很認真的,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呢!”童禹恩認真地記下他所擺置抱枕的位置,因為他看東西的角度跟正常人不太一樣,他習慣以相機的鏡頭來看事物。

    “記得也得做得到,你經常丟三忘四,我不太信任你。”凌昊煒勾起一抹笑,拿起手邊的抱枕K她的頭。

    “喔!原來你把我看得那麼扁?”童禹恩不服氣,也順手拿起一旁凌昊煒才剛擺好的另一個抱枕推他。

    “扁?還好只是扁,不至於又扁又‘平’。”凌昊煒一時玩心大起,手上、身邊的抱枕齊飛,一致往童禹恩身上扔。

    “真過分!”怎麼說人家也是女孩子嘛!這種女人家最在乎的事,怎能讓他拿來開玩笑?童禹恩張大眼睛閃躲著他丟過來的飛枕,並逐一拾起丟回給他。

    “哈哈——”凌昊煒玩得可樂了,六、七個抱枕就這麼在兩人之間飛來飛去。

    “哇!好久沒這麼玩了,真過癮!”玩了好一會兒,凌昊煒放鬆身子在地板上躺平,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意。

    出了社會以後;童稚的玩心似乎已被現實所磨平,再也沒有機會跟心情玩這種看似無聊幼稚的遊戲;難得今日有這種情境,才發現自己其實挺懷念那段年少輕狂的日子。

    “原來你體力那麼差,不過玩兩下就累了。”仗恃著自己年輕,童禹恩雖然呼息也有點喘,但她仍大言不慚地取笑他。

    “丫頭,不要取笑老人家。”凌昊煒閉上眼,慵懶地回了她一句。

    童禹恩挨著他身邊坐上地板,兩隻大大的眼睛大膽地描繪著他臉上剛毅的線條。“其實你一點都不老……”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柔軟的指頭輕畫著他高挺的鼻樑——

    凌昊煒驀然睜開炯亮的黑眸,修長的手霍地攫住她逾矩的小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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