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元城在接獲緊急電話的通知後,扔下公事便急匆忙的趕回家。
一進家門看見愛妻的屍體已經過處理,被人放進棺木裡,他不禁哀慟著跪在深田雅子的棺木前嚎啕大哭。
「為什麼會走得這麼忽然?嗚……雅子啊!你怎捨得拋下我們,說走就走……」倪元城幾度悲傷的差點昏厥過去,他幾乎無法承受照料了自己二十幾年的愛妻,突然逝世的事實。
雅子的個性是那樣的溫柔善良,為何老天爺要狠心奪走她正值璀璨的風華?
宋玲兒臉色如白蠟的走到倪元城旁邊,心虛的她始終不敢多看深田雅子的遺容一眼。
她感受到深田雅子的雙眼,一直瞪著自己,雅子的眼中蘊藏著說不出口的怨恨,好像要向她索命一樣的可怕。
「元城,人死不能復生……」宋玲兒內心的恐懼感不但尚未清除,反倒因心理作崇,變得更加心虛不安。
倪元城悲傷的搖著頭,「她還這麼年輕,老天爺怎能把她帶走,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是誰第一個發現雅子的屍體?」
「元城,是……是阿朱……」宋玲兒故作振定的開始撒謊,把事情全推到替死鬼阿朱身上。
「早上阿朱要去打掃雅子的房間時,聽見她房裡傳來微弱的氣息聲,便忍不住好奇而推門進去,她發現雅子的氣息很弱,似乎只剩下一口氣,阿朱就趕忙來通知我,我一看情形不對勁,於是撥電話通知醫生,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醫生說是心肌梗塞……來不及搶救,所以……我只好自作主張,叫阿朱通知葬儀社,送來上好的棺木,讓雅子能夠早點獲得安息,事情的經過,你可以詢問阿朱,阿朱最清楚了,阿朱,你說對嗎?」
宋玲兒的冷眸像箭似的直射向阿朱。
面色蒼白的阿朱渾身直顫,早嚇得魂不守舍,她驚懼的搖著頭,又慌亂的點著頭。
「老爺,事情就如大少奶奶說的……」
「雅子的身體向來很好,怎會……」倪元城無奈的嘆氣著。
「爹地……二媽紅顏薄命礙…嗚……」倪岱妍上前安慰著父親,自己卻忍不住先哭了起來。
「爹地,你不要太難過……」倪岱姿也忍不住上前去擁抱著父親,悲傷的跟著哭泣起來。
「我們得趕快通知在日本的岱蝶。」岱妍的母親將岱妍擁入懷裡,安慰的拍拍她的肩頭。
「媽咪,我想岱蝶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受不了打擊的。」岱妍躲在母親的懷裡悲鳴著。
「我知道,可是此事不能瞞她,畢竟你二媽是她的親生母親啊!」
「可憐的岱蝶,嗚……」
見家人不疑有他,宋玲兒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
深田雅子的真正死因,只有宋玲兒和阿朱心知肚明,這壓根兒是一樁兇殺案,為恐被媒體曝光,醜事一傳千里,甚至警方追究起此事,宋玲兒一再勸阻倪元城不要大肆鋪張,喪禮簡單就好。
*****
「我回來了!」傍晚,岱蝶就回到臺灣了,她好不開心的推門而入。
紀凱陪同她一起走進家門,隨即命人將岱蝶的行李箱送到她房裡,以及她在日本所購買的小禮物,全部推到倪家的客廳。
可是,當他們一步入倪家的大門,倪家一片哀慼的氣氛,教他倆同時愣住了。
一塊塊白布覆蓋怵目驚心的靈堂、那跪了一室的人兒、那哭得心力交瘁的父親、身著喪服的姊姊和大媽、三媽、小媽……
當她看見靈堂上那張母親的遺照,岱蝶的笑容一下子僵在嘴邊,整個人突然像石雕般動也不動了。
「怎麼回事?」紀凱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才一個月沒見,怎麼景物依舊,人事全非了?
「誰能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殘酷的事實給岱蝶帶來前所未有的恐懼,彷若突然被五雷轟頂般,岱蝶眼前一黑,踉蹌的往後倒了下去。
「岱蝶!」紀凱忙不迭伸出手,一把接住了倒下去的岱蝶。
「爹地!岱蝶昏倒了!」眾人一發現岱蝶昏厥過去,全驚筐的撲向她。
「讓讓!別讓她悶著了。」紀凱十萬火急的將岱蝶橫抱到沙發上,解開她胸前的扣子,讓她呼吸新鮮的空氣。
一會兒,岱蝶才緩緩地甦醒過來,一醒來她便矇住雙耳,從喉間嘶吼出一陣淒厲尖銳的尖叫聲。
「你們在開我玩笑是不是?你們為什麼要這樣捉弄我啊?」岱蝶全身劇顫,神情崩潰,「媽咪!我回來了!你快出來啊!」
岱蝶用力的推開他們,發了狂似的欲奔上樓去找母親。
「岱蝶,你冷靜點,有我在,我會陪你的,我不會離開你的。」紀凱心疼不已的由她身後抱住了她。
「不!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過是場惡作劇!哇嗚--」岱蝶這才哇一聲,悲慟的放聲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岱蝶,你要振作啊!你不能出事啊!嗚……」岱姿和姿妍被嚇壞了,伸手抱住岱蝶,三個姊妹擁抱成一團,又開始沒命的痛哭起來。
「女兒,失去你母親,爹地已快承受不住了,如果連你都出事,你教爹地怎麼活?」倪元城道。
「爹地……嗚……」岱蝶一轉過頭,就見到父親滄桑的臉,不禁感到心疼萬分的投入父親的懷抱。
喪母之痛,讓岱蝶幾近崩潰。
*****
「嗚……」岱蝶依偎在紀凱的懷裡,傷心欲絕的不停哭泣著。
紀凱將她抱上床,並幫她蓋上被子。
「乖,別哭了,聽我的話,好好睡一覺好嗎?」紀凱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小腦袋,耐心地安撫著她的心。
「我要媽咪……嗚……」岱蝶哭得像個孩子,傷心的淚水滑落在枕頭上。
紀凱心疼的用手指拭去她的淚痕,「我知道,可是就算你哭瞎了眼,人死也不能復生,你哭得這麼傷心,在天上的她看了也心疼是不是?」
「媽咪……嗚嗚……」岱蝶握緊他的手,仍控制不住悲傷的情緒,低聲啜泣著。
「乖,閉上眼睛。」紀凱反手握緊了她的小手。
「嗚……」
「聽話,快睡。」
「凱?」岱蝶乖巧的閉上雙眼,淚水順著頰邊滑落,嘴裡迷迷糊糊的喊著他的名字。
「我在這裡。」看著她傷心淚流,紀凱的心宛如刀割般疼痛,他多希望甜美的笑容能永遠綻放在她頰邊。
「不要離開我,留下來陪著我,好嗎?」岱蝶無助的懇求著。
「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紀凱將她擁入懷裡。
「嗯……」她枕在他臂彎裡悲傷地低啜著。
紀凱一直哄著她,良久,岱蝶的啜泣聲漸漸被平穩的呼吸聲所取代。
望著懷中的人兒,見她美麗的睡容帶著幾分純真的孩子氣,便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親吻著她的臉頰……
「閉嘴!」
紀凱好不容易才把哭得不成人形的岱蝶安撫入睡,長廊卻突然傳來宋玲兒吼叫的聲音,再度把岱蝶吵醒過來。
「凱?外頭髮生什麼事了?」岱蝶想爬起來一探究竟。
「你不要起來,我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話,你儘量讓自己睡著,我一會兒就回來陪你。」紀凱蹙起劍眉,不滿宋玲兒的吼叫聲,他拉開房門,欲走出去瞧個究竟。
*****
宋玲兒才剛步上樓正要走人臥室,阿朱突然由後頭冒失的衝向她,接著抱住她的大腿,哭著哀求。
「大少奶奶,求求你放阿朱一條生路,我看到二少奶奶的鬼魂了……我好怕……好怕,我不想做了,我想辭職……」阿朱哭紅了雙眼,跪在宋玲兒的跟前祈求她能放過自己,饒了她這條小命。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宋玲兒一聽到「鬼魂」兩個字,就敏感的一腳踹開阿朱。
生怕被人聽見阿朱的話,宋玲兒不自在的瞄了一下樓梯間。
「是真的,二少奶奶一直哭,她哭得好傷心,不斷的說她好冷……」阿朱害怕的顫抖著。
「閉嘴!」宋玲兒毛骨悚然的打了一個哆嗦,揪起阿朱的耳朵,低聲斥喝著:
「你再妖言惑眾,當心我活活把你打死!你不要以為我不曉得你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你以為只要你辭職,我對你的戒心就會鬆懈,然後你再偷偷的跟倪元城通風報信,對不對?你妄想!我不會讓你這樣一走了之的。」
「大少奶奶,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對天發誓!阿朱死也不會說出去的!」
阿朱不停的對她磕頭,「求求你放我走吧!二少奶奶真的回來索命了,大少奶奶也快逃吧!二少奶奶的鬼魂一直在這裡徘徊……阿朱好怕……嗚嗚……阿朱是無辜的、阿朱是無辜的……」
「這貪生怕死的奴才!你滾吧!滾得愈遠愈好!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滾!」阿朱的一番話徹底讓宋玲兒崩潰了,怒不可遏的一腿朝阿朱踢了下去。
「謝謝大少奶奶成全,謝謝……」阿朱感激不盡的忙磕頭,然後突然像看見什麼似的嚇得落荒而逃。
二少奶奶真的回來索命了,大少奶奶也快逃吧!二少奶奶的鬼魂一直在這裡徘徊……
阿朱走後,她的話語仍然清晰的在宋玲兒耳邊迴盪不去。
再憶起阿朱臨走前的目光,彷若看見了什麼,宋玲兒不禁神經兮兮的環看著四下……卻看見一抹高大英挺的身影站在不遠處,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她。
宋玲兒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人居然是--紀凱!
紀凱站在岱蝶的房門口有多久了?是否看見了她和阿朱適才的拉扯?是否聽見她們之間的對話?
宋玲兒心虛的別開頭,不敢再迎視紀凱的眼睛,匆忙轉身走入臥房。
*****
紀凱返回岱蝶的房裡後,一直反覆思索著宋玲兒和阿朱之間的對話。
他警覺到深田雅子的死因絕不單純,適才宋玲兒臉上的神情,明顯透露出心虛和恐懼,而阿朱又選在這節骨眼上吵著要辭職,難道這事另有隱情?
「凱,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岱蝶無法安心入睡,一看見紀凱走入房裡,她坐起身子來,關心的詢問著。
「一個女傭在這節骨眼上吵著要辭職,被你大媽狠狠地踹了一腳。」紀凱希望岱蝶別太擔憂。
「是阿朱要辭職嗎?」
「是叫阿朱沒錯。」他聽見那女傭自稱阿朱。
「她做的好好的,為什麼要辭職?況且我母親才剛……」想到永遠都見不到她那溫柔婉約的母親了,岱蝶又忍不住悲從中來,淚水再度奪眶而出。
「你別再想了,瞧你又哭了。」紀凱實在擔心岱蝶會不會因此而病倒。
「我若知道媽咪的身體這麼虛弱,我死都不會去日本,這樣至少我還見得到她最後一面。」岱蝶用手揪著絞痛的胸前,難過的自責著。
紀凱歉疚的看著她,「對不起,都是我太獨裁,硬要你陪我去日本。」
「嗚……」岱蝶早已原諒他的獨霸,只是此刻情緒太沉重,有些話實在說不出口。
「岱蝶,我想……」紀凱欲言又止著。
「嗯?」岱蝶淚如雨下的看著他。
紀凱若有所思的停頓片刻,才緩緩道:「你和你母親長得十分神似,我想你可以多貼近你的大媽,或許從她的神情舉止,可以探出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岱蝶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懷疑你母親並不是死於心肌梗塞。」紀凱慎重其事的說著。
「你以為是……」岱蝶納悶的皺起黛眉。
「這只是猜測,說出來你先別驚慌,畢竟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指控任何人,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母親的死因絕不單純,應該是遭人所害。」
「怎麼說?」岱蝶震驚著。
紀凱把適才在長廊中所聽到和看到的那一幕,說給岱蝶聽。
聞言,岱蝶哭得更不能自已了,「如果媽咪真是遭到大媽的毒手,那媽咪真是太可憐了,她死得不明不白啊!」
「所以我們不能讓你媽咪含冤入土。」無論如何,紀凱都會保護岱蝶的安危,而他絕不會讓她的母親含冤而死,「我有個計策,待你大媽不打自招後,再開棺驗屍也不遲。」
「快說出來聽聽。」
「就是……」
*****
「不要!原諒我!你不要索我命!我不是故意的……不要--」
半夜時刻,宋玲兒再度被恐怖無比的惡夢嚇醒,醒來時冷汗直冒、渾身直顫。
「呼--啪啪……」窗子突然被風打得劈里啪啦響,輕盈的窗簾不斷揚起又落下,像鬼魅般可怕。
一抹白色影子若隱若現的飄過窗邊……
她以為是夢,可是,宋玲兒卻在惡夢之後,親眼看到白影晃過她的窗口!
我看到了二少奶奶的鬼魂……我好怕……她驀地想起了阿朱的話。
阿朱說過她曾看過深田雅子的鬼魂,難道這是真的嗎?
「不……雅子……不要……」
宋玲兒慌張了起來,她衝到窗邊,匆忙將窗子緊緊關上,面色蒼白倚在牆上大口的喘氣著。
自那日起,宋玲兒幾乎每晚都看見白影子,天天都作惡夢,她再也無法安穩的一覺到天亮。
因心理因素,加上強烈的罪惡感在她心中作祟著,宋玲兒變得愈來愈神經兮兮,略微一點風吹草動,宋玲兒就可能嚇得臉色發青,躲在棉被裡不敢出來。
今天是深田雅子頭七的日子,宋玲兒聽說人死後的第七天鬼魂會回來,宋玲兒更加害怕了,不管倪元城如何咒罵她,宋玲兒寧死也不肯去守靈。
她一個人躲在臥房裡,點亮了所有的燈,她想闔眼睡,但每當她一閉上雙眼,深田雅子那抹白色身影,就出現在她的腦海裡晃動。
「嗚……」那可怖嚇人的嗚咽聲,再度清晰的傳入她耳邊。
她再度看見深田雅子的鬼魂飄過她的窗口,又飄了回來。
這一次,宋玲兒看得非常清楚--
深田雅子正用一雙無比哀怨的眼神直視著她,她披頭散髮,身穿一件單薄的衣衫,一個人孤伶伶的站在窗口邊,用著幽遠的嗓音,不斷悽苦的對著她泣訴著:
「姊姊,你好狠心啊!還我命來……快還我命來……我好冷礙…好冷礙…姊姊,來陪我礙…」
深田雅子的話,令宋玲兒憶起深田雅子在臨死前的掙扎與哀求,同時也憶起了深田雅子那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宋玲兒毛骨悚然了,渾身直顫的哭了起來。「啊--」宋玲兒嘴裡發出淒厲詭異的驚叫聲,「鬼……鬼……」
突然,啪了一聲,四周的燈光全熄了。
「不要!」宋玲兒以為深田雅子的鬼魂回來找她索命,嚇得往被窩裡縮,嘴裡語無倫次的喃喃自語著:「雅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掐死你的……我只是想嚇唬你,誰知道你會這麼短命……原諒我……求求你原諒我……」
半晌,燈又亮了。
宋玲兒嚇到整個人幾乎快喪失神志了,她嘴裡喃喃自語著:「不要找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找我……不要……」
「叩叩!」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宋玲兒嚇得尖叫連連。
「大媽,快開門!」倪家的人今晚都在樓下守靈,一聽見宋玲兒的尖叫聲,全衝上樓來,拚命的敲著門。
可是,宋玲兒彷若末聞,大夥兒生怕宋玲兒出事,只好逕自開門進來。
紀凱向岱蝶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岱蝶去瓦解宋玲兒最後的心防。
岱蝶立即明白的朝宋玲兒捱了過去。
「姊姊……」岱蝶模仿起母親溫柔嬌媚的聲音,輕柔地對宋玲兒喊道。
「啊!不要!」深田雅子的聲音離她這麼近,令宋玲兒情緒失控的嚎啕大哭起來。
眾人不解的看了看岱蝶,又看了看紀凱,接著眾人的目光全目不轉睛的,停留在反應激烈的宋玲兒身上。
「姊姊,你怎麼了?你讓我好擔心啊!姊姊,你可知道我在九泉之下有多麼的想你?我好冷啊!姊姊……我好冷礙…嗚……」
「你不要過來!求求你饒了我吧!」宋玲兒崩潰的揪緊被單,沒命的尖叫著。
「大媽,你怎麼了?」岱蝶又恢復了原來的聲音,故作關懷的問道,緩緩地掀開裹住宋玲兒的棉被。
誰料宋玲兒一見到岱蝶那張臉,就彷若見到鬼般,開始淒厲的尖叫,語無倫次的哭喊著:
「鬼啊!你不要過來!不要!」宋玲兒早巳嚇得神志不清,一看見岱蝶更加失措旁徨,開始對岱蝶拳打腳踢,「你走開!走開!不要過來!」
「玲兒,你瘋啦!這是做什麼?」倪元城喝阻著。
但是,宋玲兒恍若未聞,她已被嚇到三魂七魄全飛了。
「住手!」紀凱見狀,生怕岱蝶受傷,急忙將岱蝶擁入懷裡,一把將宋玲兒推開。
宋玲兒身體失去平衡,不小心跌下床去。
「大媽,你沒事吧?」岱蝶掙脫紀凱的懷抱,擔憂的將宋玲兒扶起來。
然而,宋玲兒一瞪大眼睛,又再度看見了深田雅子活生生的佇立在她面前。
可是,她並不曉得那根本就是岱蝶,只因岱蝶的長相和她母親是如此的相似,所以當岱蝶一碰觸到宋玲兒的身體,宋玲兒就失控的大哭了起來,沒命的掙扎。
岱蝶好意的企圖安撫宋玲兒的心,所以她愈掙扎,岱蝶就抱得她愈緊。
當宋玲兒發現「深田雅子」沒打算饒她一命時,哭得聲嘶力竭,整個人完全被恐懼所吞噬。
她伏跪了下去,不斷的對著岱蝶磕頭賠罪。
「雅子!求求你不要索我命,我不是故意殺死你的!你若肯乖乖地把錢拿出來,我也不會……雅子啊!求求你饒了我!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的……雅子,你饒我命,雅子礙…嗚嗚嗚……」
嚇得魂不守舍的宋玲兒,殊不知自己已不打自招了。
眾人聞言,無不一個個瞪大雙眼地直視著她,他們想不到深田雅子竟死得這麼可憐,而倪家竟窩藏了一個如此歹毒的女人。
「真的是你殺死了我媽咪?真的是你……」岱蝶想不到紀凱的猜測完全正確無誤,母親竟然真是遭人毒手。
幸虧紀凱的警覺性高,想出了先製造出白影子來嚇唬宋玲兒,讓宋玲兒夜夜不能眠,再利用頭七這天,完整攻破宋玲兒的心防,否則她母親不就含冤莫白、死不瞑目了?
想起母親招此橫禍,死得這麼慘絕,岱蝶不禁更加悲傷的痛哭了起來,情緒失控的揪起宋玲兒的衣領,用力的搖晃著她。
「你為什麼這麼狠心?你為什麼要殺死我媽咪?!為什麼?你回答我啊!為什麼啊?」
倪元城更加痛徹心扉,她怒不可遏的一掌朝宋玲兒的臉頰摑了下去。
「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是不是?你居然做出這般傷天害理的事情來!我這輩子都不會饒了你!岱妍,趕快打電話報警!」
宋玲兒被倪元城一掌打醒了,在看清楚眼前的人兒分明是岱蝶,而不是深田雅子時,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驚懼之中不打自招了!
「元城,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子,雅子不是我殺的,我沒有--」
「你閉嘴!」倪元城情緒五味雜陳,又是悲傷、又是憤怒。
他料想不到自己竟娶了這樣一個女人回家,這張美麗的臉孔下,竟然隱藏了一顆像魔鬼還要歹狠的心,他直覺宋玲兒簡直虛偽的可恥。
「一切等雅子開棺驗屍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我竟然將你的謊話信以為真,打消了我七天前就想開棺驗屍的念頭,雅子差點死得不明不白!該死的你應該下十八層地獄!我這輩子都不會饒恕你!」
阿朱突然辭職離去,倪元城就覺得有問題了,原來阿朱早就被宋玲兒收買了。
他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的殘酷!
他可憐的雅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