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她:“談談許弋你也不願意嗎?”
米米驚慌失措地說:“你看到他了嗎,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我看著文姐,米米把文姐往外推:“你出去你出去,我只需要兩分鐘,保證不誤事。”
文姐出去了,米米把門關上,衝到我面前來:“姐。你怎麼會認得許弋的,你告訴我,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叫我姐了。”我說。
“姐。”她說,“哪能呢,求你告訴我。”
“他把我當成了你,我答應他三天內見他。”
“姐……”她欲言又止。
文姐已經推門進來,她著急地說:“快些,演出已經開始了,化妝師等在外面。”
“快你個頭!”米米很兇地吼她。
我問文姐:“我該怎麼離開?”
“海生在外面等你,你先把妝擦掉,衣服換回來,我馬上帶你出去。”
“好。”我說。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米米追上來,她從後面抱住我:“姐,你別生我的氣,我其實早就不生你的氣了。”
我回轉身抱住她,在她耳邊說:“記得,我等你回家。”
她拼命地點頭。
那天晚上,趙海生一直陪著我。他給我看一幢房子的照片,那幢房子是在海邊,如童話中的城堡,美侖美奐。
趙海生對我說:“這是我朋友在大連開發的房子,等我的資金週轉過來,我馬上買一幢送給你。”
我衝他微笑,說:“我還是懷念我們家以前海邊那座小房子。”
他有些入神地看著我說:“吉吉,你笑起來真好看。回頭還是弄成捲髮吧,我喜歡你捲髮的樣子。”
“海生,”我問他,“你愛我嗎?”
“當然。”他說。
我多麼羨慕他,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我也可以像他這樣不露痕跡地撒謊。在愛情消失的時候還能夠做到鎮鎮定定的若無其事。
“過來。”他說。
“噢。”我走過去,坐到他的身邊,他伸出手抱住了我。
我仰起臉,吻了吻他的臉頰。我很少這麼主動,他反倒有些窘迫。
那晚,米米又和我睡在一張床上,她習慣性地抱著我入眠,我習慣性地失眠。我知道第二天米米醒來,會忘掉一切的煩惱,生龍活虎地繼續奮鬥。也許這就是我和米米最大的不同。所以,她註定要比我幸福。
米米在夢裡喊我:“姐……”
我輕輕拍拍她的臉,她微笑,繼續沉入好夢。
她已經長大,選擇自己的生活,遇到心愛的男孩,她不再需要我。我的心裡有一種悲涼,但悲涼很快又被釋然代替。或許這就是命運,一切的過程都早已有了安排,我能做的,就是:讓自己暫時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