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老早就知道鬼馬,並且和他熟。
他是我們中文系的才子,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滕飛。寫得一手好詩,還有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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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的歌喉。是很多女生心儀的對象。
就這樣一個人,偏偏叫自己鬼馬。
鬼馬他的網名。
不過我們系的人都知道,鬼馬就是滕飛。久而久之,相熟的人也不叫他真名了,鬼馬鬼馬地亂叫一氣,他也喜歡,樂呵呵地應。
當然我還是叫他滕飛的,正兒八經地叫。當我把系報的第一稿交到他手裏的時候我説:“滕飛主編,你審審吧。有不妥之處儘管講!”
“怎麼會有不妥?”滕飛説:“你做事我不知有多放心!”
油腔猾調。都是聊天室裏練出來的。不過我不吃他那一套,笑也沒捨得笑一個,搖搖馬尾走開了。
但是鬼馬老煩我,系報的事啦,藝術節的事啦,好象我多有能耐似的。最要命的還不是這些,有一天,鬼馬把我攔在了食堂的門口,文縐縐地説:“佳穎,師哥請你幫個忙可行?”
“不行!”我疑心他有詐,一口回絕。
“這麼小氣?我可是誠心的。”鬼馬做出一副真誠樣。
“那你説説看,什麼事?”我多少有點好奇。
“聊天室裏有個妹妹快把我纏死了,你幫我嚇走她?不然我沒法玩!”
“怎麼嚇?”我沒好氣地説:“她連鬼都不怕!我可沒那本事!”
“哈哈哈!”鬼馬説:“週六下午做我半天的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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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代價是一張蕭亞軒的原版CD。成不成交?”
他連我喜歡蕭亞軒都知道,看來是有備而來。反正週六也沒事,我想了想,點點頭説:“CD先送到我手裏。不然免談!”
他二話沒説,喜滋滋地走了。
週六的時候我如約來到網吧,鬼馬早就佔好了兩個相臨的位子,還為我備好了可樂。我問他:“我用什麼名字?”
他想了想説:“鬼馬伕人?”
我狠狠地踹他一腳,踹得他差點跳起來。終於老老實實地讓步説:“那就叫鬼馬的妹妹好了!”
看在蕭亞軒的份上我依了他。
聊天室裏認識他的人還真不少。不少人向他問好。鬼馬對我甚是殷勤,又是倒茶又是請坐又是送花,我這個妹妹很快也成為受人矚目的公眾人物。果然就有個叫依柔的纏上來問我是誰,喋喋不休。鬼馬扭過頭對我説:“讓那個依柔滾蛋,你的任務就算完成!”
“假惺惺!”我啐他:“你到網上不就為了泡妞?”
“是為了泡成千上萬的妞!”他更正我説:“我可不能為了一個妞壞了千秋大業!”
説完他就在網上吻我。不知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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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忽的一顫。長這麼大還沒有人吻過我呢?這個鬼馬,就算是畫餅充機,也佔了我的便宜不是?我剛要給他一耳光,他就在那邊喊起來説:“你要回吻我一下,別忘了你的角色?”
我瞪着他。
他回瞪我説:“你不敬業?那盤蕭亞軒可是我一個星期的飯錢!”
拿人手軟。我只好依命行事。
哪知他竟又為我送起詩來,鮮紅的詩句在屏幕上一行一行觸目驚心地往上跳:“
濃濃的
淡淡的
我是風中的揚花
輕輕的
柔柔的
細雨在聽我説話
鬱郁的
哀哀的
染上了思念的萌芽
靜靜的
紛紛的
為你一片片落下
……
真是一首好詩,是他寫的嗎?我忍不住轉過頭去看鬼馬。這一次他倒是沒看我,很認真地盯着屏幕。
依柔給我發來悄悄話説:“你可是佳穎?”
我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
“這個網上的人都知道鬼馬喜歡一個叫佳穎的女孩啊!我現在相信他説的是真話啦!”
“真的是真話!”有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是鬼馬,他早已離開他的電腦,站到了我的身後。
終於明白鬼馬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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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我拍下鼠標,扭頭就往外走。鬼馬遠遠地跟過來,也不追上我,只是遠遠地跟着。
我慢慢地停下腳步。停在校園青青的花台邊。想想鬼馬為我所做的一切,第一次發現,有人費心愛着寵着的感覺,竟是這麼的美好,我有些想笑。
鬼馬走到我的身邊來,温和地説:“做我的妹妹,好嗎?”
我拼命地搖了搖頭:“不,鬼馬太鬼,我不要做鬼馬的妹妹!”
鬼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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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迅速地暗淡下來,匆忙地解釋説:“我真不是要耍你的佳穎,你太聰明瞭,我不用點手段,怕是追不上啊!”
我不作聲。
鬼馬説:“我請你吃晚飯,算是陪罪?”
“你不是沒飯錢了嗎?”
“考慮到肯定要請你吃飯,我借了點!”他説。
我忍不住笑了。鬼馬也笑,得寸近尺地來拉我的手。我摔開他,他一路跟着我問:“什麼時候願意做我的妹妹啊??”
“永遠也不做!”我很大聲地回答,氣得他一邊走一邊直喘氣。
這個傻鬼馬,其實他不知道,我不做鬼馬的妹妹,不是不願意做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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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啊。
誰讓他耍我。
我想三天後再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