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
寸土寸金的東京,突兀的,竟有面高聳而古色古香的牆,長長地延伸在僻靜的小巷中,幾乎叫人有看不到盡頭的錯覺。
而在牆的後面,寂靜的庭園裡,滴滴水聲,沉緩而清亮地透穿過那神秘古老的綠色氛圍……
“慢著!你敢走試試看!”突然,蒼老威嚴又中氣十足的暴喝聲響起。
聲音散盡後,這看似百年來都沉靜著的日式優美園景,還是彷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安詳。
所以,那個正穿過庭院,往大門走去的挺拔身形,腳步也只是在那聲音爆發出來的頃刻間頓了一下,跟著,又繼續往前走了去。
“你……我到底是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天是天、要地是地……你……究竟還要什麼?”
蒼老的聲音悶不住氣,呼吸濃重地又在他身後的木廊上吼著,而這次,挺拔的身影終於停下,緩緩回頭。
“我還要……知道我究竟要的是什麼!”
“啊!?”
倚在門邊,拄著柺杖的威嚴老者錯愕而憤怒地看著他。這是什麼弔詭的答案!?
而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上半分表情也無,只是沉靜優雅地點點頭,“您保重了。”
語畢,他轉身離去。
兩天後關西國際機場
一張醜陋到會讓路人刻意避開眼神的臉龐,此刻,正排在等待通關的隊伍中,一雙看著前方的眼,是如此的堅定、不動搖。
他身旁唯一沒被那張幾乎變形的醜臉嚇跑的,是一個約莫五、六十歲,頭髮花白,身高不高,卻站姿恭敬的長者。
“真的要走嗎?少爺。”
望著今年才二十六歲,卻將自己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弄成這般德行的少爺,那長者一臉依依不捨。
“嗯,我走了,幫我好好照顧爺爺,最晚三、五年,我一定會回來。”醜陋的男人開了口,低沉的聲音,優雅得宛如名家演奏的大提琴樂聲。
“我不懂,少爺何必非走不可?那件事不是少爺的錯!”
“我也不懂!”
醜陋男子那雙深邃的眼瞳裡,流洩出一絲悲哀。他前方兩三步的距離,有個人正拿著報紙,報紙上不起眼的角落裡,是某家名門閨秀自殺的報導,報導並沒有寫得很詳細,只說那女孩為情所困。
然而,醜陋男子鷹浦蒼介幾天前卻從那女孩家人送來的遺書中,知道自己就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
她愛上了他,又自覺高攀不上他,不論是在外貌或是在身分地位上,所以她選擇走上這條路。
他明明什麼事都沒做,為什麼……為什麼就要這樣揹負一條生命的罪惡呢?
所以,他決定要捨棄鷹浦蒼介這名字,以及這張集盡天下恩寵的臉龐,去尋找……究竟,什麼才是他要的!
“就是不懂,我才必須去找找看。”
他撫摸著自己左頰上那一塊腫脹的肉疤。就是這東西,讓人們對他紛紛走避,然而在這東西之下的俊美臉皮,還有那些集於他一身,對他來說只是責任與義務的“光榮”,卻讓人們對他產生幻想,和無盡的渴望與崇拜。
因此,他不禁想知道,除去他的臉皮和身世後,他到底是什麼?真正想要的,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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