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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遇上剋星,再倒黴荒謬的事都會發生,彤燁今天算是徹底相信這句話。若非遇上裴伊薰這個剋星,他堂堂一個景觀設計公司的負責人,怎會一下班竟變成可笑的情夫,得為他的委託人洗手做羹湯。

    “你自己在外頭住?你的家人呢?”一進她的住處沒看見其他人,他像做家庭訪問一樣詢問。她都上情人坊找情夫了,她父母沒意見?

    “這裡是我爸媽留下的房子,他們都不在了,平常就我一個人住。”她毫無隱瞞的坦白,早已接受父母去世多年的事實,堅強獨立的過生活。

    彤燁暗訝,很意外她只有一個人,無形中不再排斥她,微帶力量的按壓她的發頂,“就算你父母都不在,不表示你可以隨便地去找情夫,懂嗎?”

    裴伊薰並未回駁的看著他進廚房煮晚餐。他的語氣雖像告誡,可她卻感覺得到他的大掌透著關心,這個人的嘴巴雖然有點壞,但是個好人。

    當他沒花多少時間便做出什錦藥篛燒、百里香番茄牛肉、蝦仁鱒魚排與海菜蛋花湯,她由衷讚歎,“天啊,你的動作好快!平常你都自己下廚?”

    “不想外食的時候就自己煮。”她已幫他盛好飯,他大方的就坐在她對面。

    “跟我差不多,只是有時懶得下廚,又沒人陪吃飯,常會忘了吃晚餐。”

    “有種叫外賣的服務你沒聽過?誰說吃飯一定要人陪,三餐正常是基本的健康常識你不懂?”他難以認同的數落,夾了番茄牛肉就往她碗裡壓,等筷子離開她的碗才懊惱的想起,他做啥對她這麼好?就像聽見她父母都不在,他很自然的就打消原本想故意將晚餐做得難以入口的念頭。

    切,他的心腸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軟?

    胸口滑過一陣暖流,她大口品嚐他做的菜,很驚訝,“你的手藝好好,有媽媽的味道,我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了。”

    “算你識貨,你要是說難吃,下回別想我再下廚了。”因為她一句有媽媽的味道,他終究還是為她夾了滿滿的菜。這次就當是替她媽媽夾給她的,下不為例!

    雖然他話不多,也沒笑容,但擁有第一頓與真命情夫的晚餐,裴伊薰進食得好滿足。然而她沒想到就在她要與他出門進行散步一小時的浪漫委託時,會出意外狀況——

    “彤燁。”她在浴室門邊輕喊他,沒得到回應,她只得彆扭的提高音量再喊一次,“彤燁,你可不可以過來一下?”

    “你在幹麼?”由廳裡過來的彤燁納悶的問。這小女人半躲在浴室門後喊他做什麼?

    她紅著臉囁嚅低語,“能不能請你去幫我買那個?”

    “哪個?”

    “就是……有翅膀的那個。”

    “什麼鬼東西是有翅膀的——”等一下,翅膀?“你是說衛生棉?”她困窘的點頭。

    “叫我去買那種東西,想都別想!”他斷然拒絕。叫他一個大男人去買女性用品,這種臉他半點都不想丟。

    “拜託啦,我的生理期剛來,才想起家裡已經沒衛生用品,樓下巷子口有家便利商店,你幫我買一下。電視廣告上不也有男孩幫女性朋友買衛生用品,這是很貼心的表現,你不用擔心會丟臉。”她覺得糗到極點的是和他提起自己生理期的她。

    “我如果叫你幫我買保險套,你會不會覺得丟臉?”他不以為然的回嗆,男人的面子問題哪是貼心兩字可以容易帶過的。

    “你!”俏臉因為保險套三個字暈紅到耳根,她窘得直跺腳。“要不是事出突然,我也不會請你幫我買那個,你就幫我買一次嘛。”

    “你真是個大麻煩。”他沒好氣的伸手揪捏她鼻頭後,轉身離開。是他欠她的嗎?怎麼就是狠不下心不理她,做起以前從沒幫女友做過的貼心舉動,幫她買“翅膀”,唉!

    當他買了一堆有翅膀的衛生棉回來,裴伊薰並未問他為何買那麼多,明白他是不知她用哪種牌子,才會各挑一樣。她很謝謝他解決了她的窘境。

    “你還在生氣我請你買衛生用品?”走進廳單,見他繃著臉屹立而站,她走近他問。

    “當店裡每雙眼睛都盯著挑買衛生棉的你,你會高興?”彤燁看著她,發誓下回再也不幫她買女性用品。

    “我覺得大家是欣賞你的出眾相貌,不是因為你買女性用品而盯著你看。”即使她並非外貌協會一族,仍得承認他是個帥的要命的好看男人。

    “事情全是你惹出來的,你以為說我好看就沒事?”

    什麼全是她惹出來的,她還希望是男人有生理期,讓他們嚐嚐月月有MC的不便麻煩呢!可惜她沒說出這道心聲,怕已經繃著臉的他會吼人。斟酌下,她做出決定——

    “為了感謝你幫我買衛生用品的忙,今天陪我散步一個小時的委託項目就拿來當抵銷,這樣你總該消氣了吧。”

    “這還差不多。我回去了。”他轉身就要走,衣服卻被她拉住,他回頭睇她,“你又要幹麼?”這個小女人似乎特別愛拉他衣服,放開拉他的手,裴伊薰絞著手靦覲的提醒他,“今天的委託裡……你還有一項沒做。”

    微怔,彤燁立即想到她指的是每天給她一個擁抱這件事。

    雙眸微眯,他心裡的怒氣又升上來,這種得以情夫身份完成的交易,還真讓人高興不起來。

    “呃,不然這項委託我們先欠著好了——”她的尾音突地消失在他胸前,因他突然將她拉進他懷裡。之前見他不說話的眯眼看她,讓她直覺彆扭,原想將他每天給她一個擁抱的委託往後推,未料他會冷不防的執行委託。

    雖然他的動作有些粗氣,但她的心跳從靠近他懷裡便失速加快。

    彤燁有點火大的摟著她,也許是唱反調的心理作祟,一聽她說要他欠委託,他伸手便拉過她。橫堅他胸中已經有火,乾脆就執行完今天的委託,一次氣個夠。可是為什麼她抱起來這麼舒服?嬌嬌小小的身子與淡柔好聞的茉莉花香,奇異的沉澱他了的怒氣,讓他胸中的氣火點點消散。

    該死!他是哪條神經搭錯線?竟對她產生不一樣的感覺!

    在心裡咒罵自己,他蹙眉放開教他不知不覺摟了過久時間的馨軟身子,繃著語氣叮嚀,“我離開後記得鎖門,別亂跑,否則遇上壞人,別想叫我幫你。”

    “嗯,拜拜。”心跳仍然急促,裴伊薰紅著臉跟他道再見,等他離開她的住處,小嘴旁彎起淺淺笑紋。

    即使彤燁整晚繃著臉,也可惜沒和他散到步,但他們今天的相處還算融洽,這應該算是好的開始吧。帶著笑意進臥房,她準備開始畫設計稿,期待她的設計能力明天能獲得彤燁的肯定,讓他對她的好感加分,早點喜歡上她。

    “加油!”她輕聲的替自己加油,專心的投入工作中。

    翌日傍晚,彤燁十分震訝的發現與他結下樑子的那個小女人,具有極優秀的設計能力。

    “這張設計圖是你一個人完成的?”坐在辦公桌前,他驚豔的望著攤放在桌上的設計圖問。

    “嗯。你覺得怎麼樣?”裴伊薰緊張的站在他身旁,即使她的設計能力得到上司讚賞與顧客喜愛,但她不知道能否通過他的審核。

    她的設計完美至極。花園、山景與露天咖啡座,她選擇都鐸式的設計,也就是以大量的木材、石頭以及素雅的色彩做歐式庭園的基本配備,讓設計出的景觀營造出北德風情,與龍全建設的歐式別墅做呼應,在視覺上很搭。

    “很抱歉,這張圖無法採用。”眼瞼微眯,他出口的是否定語句。

    “是嗎?為什麼?”她小手揪了下白色雪紡紗上衣衣襬,鎮定的討教無法採用的原因。說不失望是騙人的,原本她很期望能得到他的讚美,無奈只得到了他的否決。

    “你的構思和我親自操刀的一件Case太相似……”

    “我沒有抄襲!你那件設計我沒見過,”她筆下的設計全是自己想的。

    彤燁將視線調向急切澄清的她,“我並沒說你抄襲,只是想表達兩件設計案太雷同,怕建商會質疑,甚至起反感。”

    他說的是事實,但問題在於他做了違心之論。他是親自執行過一件民宿景觀委託案,也確實採用都鐸式設計,然而兩人在庭園規劃差異頗大,他的設計磅礴,她的則屬細膩,兩件作品有截然不同的風貌。但,他就是要故意刁難她。

    昨天她執意挑他當情夫,他只得在工作上存心刁難,讓她受不了的轉而委託其他人當她的情夫,這樣他不算破壞妹妹情人坊的不敗紀錄,亦能卸下排斥的情夫身份。現在她會有什麼反應?

    “瞭解,我重新再設計一次。”

    “就這樣?”

    “不然咧?”她眨著大眼愣然反問。他既已表示她嘔心瀝血的設計稿不能用,她只好再接再厲。彤燁定定的凝視她,很訝異在她臉上找不到一絲絲的怨怒與不平。

    “為什麼這樣看我?”被他瞅得心臟卜通直跳,她不自在的後退一步。

    “你不像是這麼好說話的人。”要不又怎會堅持他當情夫。

    “你是指設計工作嗎?我的確會對自己的設計理念有所堅持,希望委託人或夥伴認同自己的想法與點子,但這次的合作伙伴是你這位令業界推崇的巧匠負責人,我只需要相信你的眼光。”

    這番傻氣的全盤信任令他的心輕輕一震,連帶讓他覺得自己宛如欺負小紅帽的大野狼,天知道嘔人在先,硬要指定他當情夫的根本是她,所以——

    “是你自己要這麼認為的,可別怪我不近人情。”壓下胸中的內疚,他繼續刁難她的計劃。

    “當然。你能給我一張設計紙嗎?離下班還有些時間,我想在這裡畫設計稿,如果有問題,好當面請教你。”就算再累,她也要在這件合作案上交出亮眼的成績單,讓他肯定她的能力,進而欣賞她。

    “沒問題,你要幾張都有。”他倒要看看,她接下來會設計出怎樣令他刮目相看的作品。

    二十分鐘後,彤燁得到一個結論——她很愛設計工作。

    二十分鐘前,裴伊薰隨性的席地而坐,在他辦公室中央的長方桌前安靜的構想設計圖,在他問她要不要喝咖啡時回答她喝咖啡會心悸,麻煩他給她一杯花茶,隨即執筆畫起設計稿。

    她長髮盤綰腦後,優美的側臉稜線一覽無遺,寧靜專注中透著優雅的從容。就是那份叢容讓他明白她熱愛這份設計工作,也是這份從容讓他的視線始終膠著在她身上。她的作品剛被他推翻,就算她信任他的看法,要再重新著手新的設計,怎會連一絲的怨懟煩躁都沒有?

    她有自信第二份設計一定會被採用,覺得沒有生氣的必要?或是她的脾氣來得比較慢,仍在緩慢醞釀中?突地,手機鈴聲打斷他的思緒,他按下通話鍵,定至落地窗前接電話。

    “老哥,是我啦!”彤淨的聲音清楚的傳入他耳裡。

    “如果你是想取笑我接下委託的事,小心我拆了你的工作坊!”他壓低聲音警告。想也知道老妹的助手已向她報告過他“雀屏中選”情夫的經過。

    “我感謝你幫忙守住後備情人坊的全勝紀錄都來不及了,哪敢取笑你。不過坦白講,家吟說你答應接下委託,我驚訝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你以為我願意?”

    “看來我把外婆搬出來當擋箭牌還真是用對了招。”她有點得意。

    “你還敢說!”真是欠駕。

    彤淨調皮的吐吐舌頭。“不說就不說,但我覺得那位委託人很有勇氣,敢指名你當情夫。”不必助手形容,她可以想像酷老哥被點名當情夫的臉色有多難看,竟然有人不怕他,執意要他接委託,勇氣可嘉。

    “那倒是,我已經想剖開她的腦袋,她仍不換委託對象。”說話間他轉望向那個固執委託人,恰巧見她拖嘴打了個呵欠,再輕揉額際。他眉頭一皺。她累了?

    “老哥,你千萬要冷靜,我打這通電話就是要提醒你記得對委託人好一點,你可別亂來。”彤淨急忙表態,就是明白自家兄長接下情夫委託會有多不高興,她一接到助手的通知就立即打電話給他,哪曉得他動作那麼快,已經想剖開委託人的腦袋,不趕緊勸他冷靜,她的情人坊只怕會因他鬧出人命。

    “怕我亂來還敢叫我巡視你的情人坊……老天,她在幹什麼?”

    “誰在幹什麼?”

    “我現在沒空,下次再聊。”

    “等一下,喂、喂?”彤淨阻止不及,耳裡只剩下嘟嘟聲。“厚,有淮比我這個老妹重要,我話都還沒說完就切斷電話。”

    闔上手機,彤淨不禁想,那位家吟說長得清清秀秀,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委託人,應該不會被她老哥這位情夫罵得很慘吧!

    巧匠公司這頭,彤燁急走向搗胸蹲在方桌旁的裴伊薰。

    “你是怎麼搞的,好端端站起來也會跌倒。”他蹙眉扶起她,和妹妹講電話講到一半,就見到要站起來的她突然往旁邊倒,左半邊身子就這麼撞上桌緣。

    “踮著腳坐太久,腳麻掉了。”扶著他的手臂,她赧然回答。

    “讓我看看你撞到那裡?”說著就伸手解開她雪紡上衣的扣子。

    “啊!等等,我沒事。”她紅著臉揪住轉眼間已被他解開兩顆釦子的衣襟,想往後退開,左腳一絆,又差點摔倒。

    彤燁眼明手快的攬著她,穩住她身子。“明明搗著胸口還逞強,讓我看看。”他根本沒必要管她,怎奈就是放心不下。

    “你……我撞到胸部啦!”眼見他執意親自驗傷,裴伊薰在他再次伸手解她衣釦前嬌喊出撞到的尷尬部位,頰上紅潮深紅,她很訝異之前在講電話的他看見她跌倒,更注意到她撞到桌子,可他大刺刺的就要脫她衣服查看她的傷勢,很羞人耶。

    微頓,他的視線由她的小臉往下移至她高隆著誘人曲線的左胸,她指的胸部是這裡吧。

    “彤燁,你在看哪裡啊!”小手慌窘的遮住他令人害臊的眼睛。原本麻掉無力的左腳急跺腳。

    抓下她的小手,他的神情一派坦蕩。“奇蹟,敢大膽的上情人坊找情夫,又做出要你的情夫每天給你一個擁抱的大膽委託。竟然怕人家欣賞你的身體。”

    “別說得好像我很隨便,我說過,那是很單純的擁抱,又沒人規定找情夫就得和對方裸裎相見。”如果有那麼一天,也必須是他愛上她的時候。

    濃眉微挑,他極滿意她的回答,那代表就算是其他人也不能隨便看她的胴體,至於他滿意的原因為何,他懶得花時間研究。

    她卻誤以為他的無語挑眉是堅持要檢查她的傷,急得一古腦說道:“我沒事!現在胸部已經不痛了,等我回去檢查,有問題再告訴你……”

    話未說完,她困窘的咬住唇辦。難道她要告訴他,她的胸部有無撞壞?蠢哪!她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好啊,一言為定。”彤燁忍不住順著她的話逗她,嘴角有絲莞爾的弧度。好吧,他承認,慌窘起來說著傻氣話的她滿可愛的。

    不敢再繼續這個令她發窘的話題,裴伊薰連忙轉移話題,“我先回去了,設計稿完成後我再拿過來。”

    “我是要你畫設計稿,可沒要你不眠不休的工作,你回去補足睡眠再開始第三張設計。”

    “第三張?”比起他為何知道昨晚她熬夜到很晚的疑問,她更納悶這個問題,她應該開始第二張設計才對呀。

    深黑瞳眸望向長桌上已著手三分之一的設計圖,他藏住眼裡的喝采,落下嚴苛的評論,“這張意大利鄉村風的設計同樣不合格,點子太普通。”

    “這個點子還是不行?”心裡有點受到打擊,她很有感覺的設計出意大利托斯卡尼的味道,竟被他評為普通,

    “不行。”逼自己忽視她眼裡的失落,以免被胸中鼓動的不忍破壞他的計劃。

    “我回家會繼續努力。”她不氣餒,她熱愛這份工作,希望不負上司所託,順利完成任務。

    望著她,彤燁有些迷惑,他以為她會向他抱怨他的為難,豈料她深吸口氣;清澄眼裡又重新燃起希望。這小女人哪來這樣頑強的鬥志?

    “我走嘍,再見。”他一把拉回她,“釦子沒扣,你想這樣出去。”她想讓其他男人瞧見她白皙光滑的胸前肌膚?沒等她動作,他已自然的幫她扣起釦子。

    想道謝又覺得不對,因為釦子是他解開的,裴伊薰一時只能羞窘侷促的站著,希望他別聽見她怦怦跳得厲害的心跳聲。

    “好了,我送你回去。”

    “咦,可以嗎?你還沒下班不是嗎?”就是因為他還沒下班,所以她才沒問他是否要和她一起回她那兒。

    “我高興,不行嗎?”彤燁酷酷的回答。他原本打算今天故意延後到她家執行情夫工作的時間,可想起她有懶得吃晚餐的毛病,剛又見她疲累的揉按額際,他就是無法不管她,至少得盯著她吃晚餐補充體力才放心。

    他已經盡力要自己別去在意這讓他感到不認同的矛盾心思,她就非得多話惹動他的情緒?

    “你高興就好。我今天想吃意大利麵。”柔唇旁噙著淡淡的笑意。他主動送她回家哦,對兩人擦出愛的火花來說是好的跡象,她撒點嬌應該沒關係吧。

    可惜她今天的晚餐得到一份臺式炒麵?

    “呃,我說的是義大利麵耶。”裴伊薰眨著大眼望著坐在對面的他。在他辦公室他並沒說不會做意大利麵,為何回到家會是臺式炒麵?

    “再挑剔,下次讓你吃白煮麵。”他的招牌酷臉再次出現。他可是個不情願的情夫,擔心她餓肚子已經違背自己的原則了,為何還要順著她的意,做她想吃的東西?於是難不倒他的意大利麵硬是被他換成一般炒麵。不過他可是加了片大牛排與其他配料,該為她補充的營養一樣也沒少。

    “我明白了,反正同樣是面是吧。”沒再抗議,她心情不受影響的吃起炒麵。如她所料,他做的簡單炒麵也好吃得不得了。

    彤燁發現她很容易滿足,光看她吃得唏哩呼嚕的吃相,也能看出她單純不做作的個性。這樣的人為何偏偏趕流行跟隨人家挑情夫?是因為父母不在身邊,導致行為出現某方面的偏差嗎?而她的偏差還包括頑強的固執指數,飯後執意拉他到離她住處不遠的清幽小徑散步。

    “等等,彤燁……啊!”想要趕上大步往前邁步的他,裴伊薰不小心絆到石階,低呼的往前僕跌,

    彤燁及時回身扶攬住她。“多大的人了,走個路也會跌倒。”

    “這哪能怪我,是你走得太快.我想趕上你,才會沒注意絆到腳。”他不覺收緊環在她腰上的力道,“別講的都是我的錯,我要走多快是我的自由。”

    “可我是請你陪我散步,又不是要你跟我比賽競走,你走這麼快做什麼?”她好無辜的瞅著他。

    “你!”他無法反駁。確實,他故意加快腳步,聰明的她一針見血說出他耿耿於懷的問題所在——

    他是她的情夫,他得放慢腳步配合她。

    可惡,他的辯才無礙一遇上她老是被氣得失常。他開始後悔稍早為何要擔心她餓肚子,煮一大盤營養炒麵祭她的五臟廟。

    “你今天的散步時間只有十五分鐘。”放開她,他像存心跟她作對似的宣佈。

    “為什麼?我們說好是一個小時。”

    “生理期要多休息這種常識難道還要我教你,就因為問題出在你身上,不能往後累計沒有散步完的時間。”

    “哪有這樣的。”她紅著臉反駁,沒料到他會提及女人私密的生理期,更做出在這特別日子裡縮短散步時間的規定。

    “就是這樣。還有,我剛才已經抱過你,今天這項工作也算完成了。”即使抱著她的感覺極好,但為了扳回一城,他就將先前的扶攬當成今日的擁抱委託。

    紅唇輕掀,她不知該說什麼,之前她的確被他攬在懷裡,若她說那不算數,要他再輕擁她一次,他或許會取笑她不知羞。

    現她被堵得無法再拿他的情夫身份向他施壓,彤燁頓時覺得心情好多了。為免她再跌倒,他沒有多想的牽起她的手。

    “0K,可以散步了。”

    望著牽握住她的大手,裴伊薰的心口一跳,因為這正是她嚮往的散步方式,由他牽著漫步。十五分鐘嗎?她會好好珍惜他手心裡的溫度。

    牽著她在月光輕灑的小徑上緩步行走,彤燁忽然發現,只要她不氣他,其實跟她散步的感覺,挺不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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