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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聞言,邵靖棠疾步趕回拍賣會場。他不曉得可瑄怎會出現在這裡,但他不想錯過能見到她的機會。

    當他重新進入會場,恰好聽見主持人激動喊道:“接下來這項拍賣物品可能會引起大家的譁然,不過拍賣項目本來就包羅萬象,請大家以平常心看待。現在請今晚編號第九號,特別中帶著神秘的標的物出場。”

    隨著主持人召喚響起的,真是一片驚訝譁然,只見由後臺款步而出的,是個面帶蝶型面罩、體態婀娜的女子。

    邵靖棠的視線緊緊鎖著臺上的人兒。真的是可瑄!主持人所講的拍賣標的是她嗎?

    “大家稍安勿躁,這位就是第九樣拍賣標的L小姐,為了籌集一筆急用金,她將參加這次的拍賣活動,待會兒出價最高者,將可擁有L小姐一夜,主辦單位也已準備好飯店房間。好了,L小姐的起標價是兩百萬,請有意願者開始出價。”

    聽著主持人的說明,邵靖棠震愕萬分,難以置信連可瑄竟然拍賣她自己!

    壓根未發現她的前夫就在臺下,連可瑄微低著頭,緊張的絞握雙手,胸中盡是無法退卻的苦楚與為難,若非情非得已,她也不會做出拍賣自己的決定。

    整個會場霎時因為得標者能擁有L小姐一夜,以及過高的起標價格泛起一波騷動,不過很快有人開始喊價,對這神秘的標的產生興趣。

    “兩百三十萬、兩百三十二萬……這位先生出價兩百五十萬,還有沒有人要出更高的價碼?”

    “五百萬!”

    一道低沉的喊聲倏地落下,全場先是一陣驚詫譁然,接著是一片彷彿同時說好似的鴉雀無聲,眾人競相探看是誰一口氣就開出令人意外的高價。

    聽見那高得出乎她預料的喊價,連可瑄抬起低垂的螓首,隨著眾人目光望去,當眼裡映見一道軒昂挺拔身影的剎那,她恍如雕像般怔愕地定住。

    邵靖棠,她的前夫!怎麼可能……

    “這位先生,是你出價五百萬嗎?”主持人對正由會場後頭朝前走來的帥哥問道。

    “是我,請你快點結束這項拍賣。”邵靖棠直走至展示臺前,蘊含怒氣的眸光始終定在連可瑄臉上,胸中所有震驚錯愕的情緒,早在他人喊價時,全轉為對她的快快不悅。

    她有這麼缺錢?居然出賣自己,讓得標者可以擁有她一夜!

    該死的!這算什麼特別又神秘的拍賣物品?!他非得儘快帶她離開這個有其他男人垂涎覬覦她的地方,把事情問清楚不可。

    連可瑄的視線無法離開他,可她整個人猶仍處於心悸恍惚中,眼前的俊影在這一年來只有在她夢中才會出現,她怎麼也沒料到今天會在這裡和他重逢。

    “有人出比五百萬更高的價錢嗎?”主持人盡職地繼續進行拍賣。

    臺下沒人再出價,因用五百萬買得與陌生女子共度一夜實在太昂貴,更何況出高價的這位出眾男子,渾身上下透著非買下這位神秘女子的凜然霸氣,他們誰喊價,恐怕他都會以更驚人的價碼標下她。

    “既然沒人出價,恭喜這位先生以五百萬獲得與L小姐共度一夜!稍晚等你完成付款手續,就能……先生你做什麼?!”

    主持人話未說完,邵靖棠已迅速上臺。

    連可瑄瞬間由恍惚中清醒,她心慌地往後退,就怕被他認出來,怎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微微一扯就使她站不穩地撲向他。

    她險些低呼出聲,左手慌亂地輕抵住他的胸膛,免於整個人撲入他懷裡,一顆心卻早已因這突來的親近亂掉節拍。

    “這是我的名片,請你聯絡你們負責人給我房號與房卡,我現在就要帶我的得標品離開。”邵靖棠牢牢緊握她的手,不給她半點逃開的機會。他不在意身分是否會被公開,只想儘快弄明白她為何跑來拍賣自己這令他氣凝在心的問題。

    不!她不能和他離開,他會知道她是誰——然而連可瑄無法掙開他,只能無措的在心裡著急著,不知該怎麼辦。

    只見晚宴主持人在瞥見邵靖棠的名片時露出明顯驚詫的表情,隨即退到一旁低聲講電話,等結束通話,他立刻將主辦單位提供的飯店房號與房卡交給邵靖棠,落下令連可瑄心驚的許可——

    “這位先生可以和L小姐由後臺離開了。”

    她還未想到該如何應對,一直緊牽著她的他已疾步帶她走向後臺。

    身後的會場響起一陣騷動,想必又推出了什麼令人驚豔的拍賣物品,只是已被標註得標的她,沒辦法再去留意,被迫加快腳步跟上前頭走得急切的男人。

    她依然束手無策之外,不禁納悶的在心裡想著,這個男人不是早已經找到中意的對象結婚了嗎?為何會在拍賣會上買下她,還這麼急著帶她去開房間?

    偌大的飯店客房內,瀰漫著詭異的緊窒氛圍。

    連可瑄剛趁邵靖棠因關門而稍微放鬆牢牢牽著她手的機會自他手中掙脫,急退到另一邊,心慌意亂的看著他。

    邵靖棠站在門邊,暗自收握起留有她餘溫的左手,心中滑過悵然若失,卻是慍意難消的望著她。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把你的面罩摘下來吧。”他壓抑著激動情緒說道。那副幾乎遮住她大半張小臉的面罩,讓他無法看清她的容顏,十分礙他的眼,既然這裡沒其他人,叫她可以摘下了。

    連可瑄直搖頭並後退。她沒想過會在這種尷尬的場合與他重逢,直到此刻仍不知要如何面對他,堅決不取下能掩飾她身分的遮蔽物。

    而她到這一刻才真正將他看仔細,五官深刻的他瀟灑俊逸依舊,魅力有增無減,只是俊朗的他眉眼間似乎隱隱嵌著愁緒,臉部線條也變得峻酷冷硬。

    他過得很幸福不是嗎?為何渾身會隱約透著抑鬱不快的氣息?

    邵靖棠眉間的摺痕因她後退的動作皺得更深。她是原就沒打算以真面目示人,還是壓根無意與他這個前夫相認,不想讓他知道她是誰?

    “為何你會成為拍賣標的?”壓下她也許一點都不想和他重逢的鬱悶,他耐著性子問出令他氣憤又介意的問題。

    連可瑄咬唇無語,雖說她是情非得已拍賣自己,可他們已無關係,她的情非得已不該也無須向他傾訴。

    “連可瑄,回答我!”又氣又心急的他終於忍不住低吼。

    她怔愕的瞅著他,“你怎麼……咳,你認錯人了——呀啊!”

    她刻意壓低嗓音以掩飾直覺脫口而出的句子,卻忽轉為一聲驚呼,全因他冷不防一把拉過她,並在她低呼的跌入他寬闊胸懷時,令她措手不及的扯掉她的面罩。

    “現在你要說我認錯人,還是要說你失憶不認得我?”雙手箝摟她的纖腰,邵靖棠雙眸緊緊凝鎖著她,透出一絲怒氣的質問。

    他都已經吼出她的名字,她竟猶想裝作不認識他,存心氣死他嗎?!

    但氣她的同時,他凝視她的深眸裡掠過一簇難捨眸光。這張令他日思夜唸的小臉依然清秀細緻,卻明顯消瘦許多,離婚後她究竟是如何照顧自己的?

    “你!我明明戴了面罩,為什麼你認得出我?”無法掙脫他霸氣的困鎖,連可瑄心跳瞬間失速加快,只能無奈的仰起小臉提出疑惑。

    “在你還沒戴上面罩前,我就已經在飯店的花園裡看見你。”

    “你早就看見我了?那你為何要在拍賣現場出高價買下我?”

    “難道你希望別的男人買下你?希望和別的男人共度一夜?!”

    “你胡說什麼!今天晚上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我會保護自己,不會讓得標者傷害我。”她微惱,他把她當成什麼女人了,居然把話講得那麼難聽。

    正在氣頭上的他沒聽出她話裡蘊含蹊蹺,兀自簿責,“你不過是個弱女子,要如何保護自己?像我這樣箝著你都無法掙脫了,又要如何阻止別人傷害你?”

    “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這麼蠻橫無禮,像惡霸一樣亂箝制人,我是否能全身而退也非由你來斷定。”一再被他斥責,心中有難言委屈的她咬牙反駁,向來溫婉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不馴倔強。

    邵靖棠額際青筋隱隱抽跳。她說他蠻橫無禮,像個惡霸一樣?!

    “可惡!”低咒一聲,他猝然俯下頭吻住她的紅唇,在她驚聲抽氣時,靈舌趁隙鑽入她小嘴裡,勾纏住她慌亂的丁香小舌,含帶慍意的狠狠吮吻她。

    他是關心她、怕她受到傷害,可她竟把他當成惡霸,那他就讓她見識他有多蠻橫無禮!

    連可瑄完全難以抵擋他突來的襲吻,當她鼻息間盈滿她曾經那樣熟悉的迷魅氣息,只覺一陣心悸暈眩,接著他放肆的唇舌又吮出她的輕顫,輕易攫走她的氣力,使她站不穩的癱倚進他懷裡,嬌軟的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原本粗氣蠻橫的吮吻在汲取到令他萬分想念的甜美芬芳之後,他放柔這個吻,愈吻愈深入,幾乎嚐遍她檀口裡的每一寸香甜。

    在他失控的想不顧一切要了她前,他總算強制地停下對她的親暱綿吻。

    “不要低估男人,當男人的獸性被引發,會不顧一切蠻橫到底,你壓根使不上力,不可能全身而退。”摟著在他懷裡嬌喘迭連的她,他濁喘的平復他蠢動的渴望,他啞啞低語完,像難捨眷戀,又像存心懲罸似的含嗜她小巧貝耳一下。

    “嗯……”因他使壞的親密,她難以自抑的逸出低細嬌吟,因為身子猶仍虛軟,也因為她心中的震撼,一時間無法順利回話。

    她當然曉得男人的可怕,換作其他人想輕薄她,無論如何她都會奮力抵抗,不讓對方得逞,唯獨他,她難以抵擋。

    因為——她依然愛他。

    她從未忘記過他,但她一直告訴自己,她已經把對他的愛收回來,他僅是她曾深愛過的回憶,至於今晚乍見他的心悸,她也說服自己,那只是太過驚愕的緣故,進飯店客房教他箝困在懷裡的慌亂心跳,也是她氣他的反應罷了。

    可就在剛剛他突來的親吻裡,她為他失控的怦然心動,讓她再也無法否認自己依然愛他的事實。這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債?他傷她那麼深,她對他怎麼還有愛?

    “你究竟為何要拍賣自己?”深嗅一口她身上的淡雅馨香,邵靖棠記起要追問這個問題。

    當年她一毛贍養費都未跟他要便音訊全無,他本想匯錢給她,也因她做為薪資匯入的帳戶已辦理終止使用而無法採取行動。然而儘管無贍養費,憑他以前給的生活費還有她的薪水收入,她的生活應該也過得去,何須拍賣自己賺錢?

    她到底遇到什麼困難了?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更何況你已經結婚,卻在拍賣會上買下其他女人,你才是該受批評指責的一方。”總算恢復氣力,她用力推開他,拉開兩人的距離,心裡有些惱他。

    若非他莫名其妙出價買下她這個前妻,更不曉得在生氣什麼的亂吻她,她又怎會清楚發現自己仍愛著他這令她心慌的事實。

    “結婚?我們已經離婚了啊。”他不懂她突兀的怪罪從何而來。

    “我說的是你和春日集團的千金。”

    “我什麼時候和春日集團的千金結婚了?”

    “在我們離婚後不久就傳出你即將結婚的消息,雜誌上寫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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