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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從來沒想過會再遇見大學時待她極親切的學長,夏敏見到突然來訪的人,足足呆住好一會兒才喊得出口,「你是曜庭學長?」

    「好久不見,夏敏。」一眼就認出她的權曜庭,欣喜的上前擁住她。

    「嗯!好久不見。」萬般驚喜的她也大方回擁他一下。

    「沒想到你們兩個真的認識。」權依蓮這下完全相信了。先前聽小哥說他跟夏敏相識,她還有點懷疑,於是放老公一人顧店,便帶女兒跟

    著來湊熱鬧。

    「哇啊,原來那天在媽媽店裡的漂亮阿姨是佑佑的媽咪,而且大家都認識,好好哦!」一旁的雯雯發出童言重語。

    「對啊,跟你說,爹地說我以後都可以喊他爹地喲。」佑佑接著向她報告好消息。

    「你看吧,我就知道遐邇舅舅最好了!」

    稚氣的對話結束,所有人的視線全望向倚在牆壁那頭,始終沒說半句話的權遐邇,包括夏敏。

    她怎麼也猜想不到,他竟會是權曜庭的哥哥,而他……正面無表情的盯著她,是在不高興佑佑執意喊他爹地嗎?

    「遐邇哥明知道夏敏的住處,為什麼瞞我?」權曜庭總算記起要追問,比起夏敏有孩子的事,他更在意這個問題。

    沒有回答,權遐邇凝在著夏敏的視線,移向坐在椅子上蹺腳看戲的那人。

    「哎,別怪我帶人來,我是剛好到你妹店裡喝咖啡,想來看看夏敏人好點沒,你妹和你弟就說要跟來。」費恩凱清楚捕捉到他眼底的譴責訊息。

    打從他們一夥人進夏敏屋裡,遐邇就不發一語,雙眼直注意著權曜庭和夏敏,依他的瞭解,當好友俊臉上過度平靜無波時,表示心裡正相反的跌看起伏著。只不過,他著實不懂遐邇在介意什麼?

    「遐邇哥,你回答我。」權曜庭又問一次。

    「我有瞞你嗎?」終於開口的聲音,冷冷的。「我記得你是問我這幾年有沒有派人找過夏敏,你有問我知道她住哪兒嗎?」

    是沒有。「可是那意思一樣,你明明見過夏敏,為什麼不說?」

    「你覺得一樣,我卻覺得差了十萬八千里,為何要說?」

    「你……」夏敏突然出聲。

    「怎樣?」權遐邇語氣頗衝。

    「你又生氣了。」她直覺出口,發覺自兩人相識以來,他常常動怒。

    「全是拜你所賜。」

    他是胸有慍火,因為她!

    昨夜因她突如其來的一場高燒攪局,他忘了詢問她為何沒跟他提及認識曜庭的事,剛才曜庭找上門時,她即刻就認出他,還親暱的與他相擁。

    那一幕,他感覺刺眼至極,胸間的怒意也在瞬間迅速堆疊。

    但見鬼的他是在不高興個什麼勁?她要跟誰摟抱,難不成還得經過他的批准?一夜沒睡,他腦筋打結了嗎?

    更氣人的是,他都已經心煩意亂得不想開口說話,她居然又替曜庭幫腔,惹得他滿腔的不滿與煩躁。

    「哥怎麼這麼說?」權依蓮跳起來為夏敏打抱不平。「夏敏根本沒說什麼呀,而且凱哥說昨天是你自己要留下來照顧她,你做什麼對人家這麼兇!」

    「不會啊,爹地很疼媽咪耶,他有幫媽咪穿外套,還有裝飯飯給媽咪吃。」佑佑天真的尢權遐邇辯白道。

    「佑佑。」夏敏窘促喚喊,這孩子怎突然說這個。

    三個來訪的大人可全都因佑佑的話震詫不已。

    「佑佑說的是真的?」權曜庭緊張的問夏敏,難道她和遐邇哥……

    「你有這麼溫柔?」費思凱不怕死的訝問。

    「這真是號外,原來你們兩個進展這麼快,夏敏不久前還說遐邇哥不是她喜歡的那一型,想不到……呼!」權依蓮曖昧的吹呼一聲,看來她無緣的嫂子,其實和她哥非常有緣。

    夏敏被調侃得臉都紅了,手足無措的想解釋是依蓮會錯意,卻駭然瞟兒某人逐步走向她,一張俊顏斂繃得比方才還難看。

    她幾乎是立即意識到,他在對那句「他不是她喜歡的那一型」生氣。

    「你聽我說……」

    權遐邇連聽都不想聽,伸手就攬住她的纖腰往門口走。

    「你要帶她上哪兒?」權曜庭從他佔有的摟住夏敏的舉動中回過神,移身擋住他。

    「帶她上醫院做全身檢查,你要是跟來,小心我跟你翻臉!」

    「爹地、媽咪。」佑佑小跑步上前。

    「佑佑乖,媽咪出去一下,你跟雯雯玩哦!」夏敏只能這麼說。

    去醫院的事,早餐時權遐邇提過,而她也跟他說過她已經沒事,不想上醫院,但是現在,她不認為該跟明顯發著火的他爭辯。

    「依蓮,麻煩你幫我照顧佑佑。抱歉曜庭學長,改天我再請你……呀!」腰際環攬的手勁淬然收緊,她低呼著,旋即被帶出門外。

    砰的一聲甩門聲,嚇了屋裡所有人一跳。

    哦——好大聲!佑佑搗著耳朵,在心裡想,學校老師有說關門要輕輕地ㄋㄟ,等爹地回來,他要記得告訴他。

    「哥要嚇死人啊。」權依蓮直拍著被嚇到的女兒心口,他今天吃了炸藥不成?

    緊瞅著關上的門扉,權曜庭眼底黯然閃爍,莫非三年後,對夏敏,他還是慢了一步?

    摩挲著下顎深思的費思凱則在想,遐邇剛才的反應,是在吃醋嗎?

    不是醫院,在她眼前的是位於城郊外一處小山坡地,綠草如茵,細小的野花錯落的點綴其間,有如人間仙境。

    「你不是說要去醫院?」夏敏輕問開車門讓她下車的人。

    「你不是不想去?」

    輕噫一聲,她的「可是」沒有說出口。從他不由分說的帶她離開住處,一路上,他都沒說半句話,若她此時回答他「可是你說要去」,不曉得仍板著臉的他,會不會罵她羅唆?

    「拿去。」權遐邇將由後車座拿來的長大衣遞向她。

    略怔,她會意的說:「我穿得很暖。」

    「拿著,冷的話好穿上。」他硬拉過她的手,將大衣掛在她的手臂上。今天雖然有陽光,不過有風,還是不能太輕忽她單薄的身子。

    她該知道自己爭不過他,但他從不溫柔表態的好意,她懂。

    道了聲謝謝,她緩步走向一棵大樹,在柔軟的草皮上坐下。

    這裡的景緻天然寧靜,下次她可以帶佑佑來野餐。

    「不問我為何帶你來這裡?」雙手插放在長褲的口袋走向她,他低問一臉恬柔的她。

    「你想說時自然會說。」否則就算她問,也無濟於事。

    他眉梢輕挑的凝視眺看遠方的她。是她瞭解他,還是他容易教人看透?

    不過他倒不是依順她的要求不去醫院,而是情緒莫名煩躁起伏的他,不想上醫院,怕會在那裡跟她大小聲,引人側目,不知不覺就繞來他曾經來過的坡地。

    「我問你。」他忽地開口。

    「什麼?」夏敏轉望他。

    他沉吟片刻,「佑佑是不是你跟曜庭的孩子?」

    她倒抽口冷氣,美眸大睜,「你在說什麼?」

    「是不是?」他固執再問。

    「不是。」他在想什麼!

    「你發誓?」

    「我發誓。」白皙柔嫩的左掌毫無遲疑的舉起立誓。

    他心底成團的煩亂,霎時消退許多。不能怪他胡亂猜疑,實在是曜庭對她的在乎與兩人的模糊關係,讓他心生疑雲。

    「曜庭有沒有吻過你?」現在就剩下這個令他耿耿於懷的問題了。

    「我的天!你——」他冷不防又丟給她十足震撼的問話,教她一時不知該氣還是該罵的瞠視他。

    「到底有沒有?」他猶凝著臉,再朝她欺近。

    「沒有!我和曜庭學長連手都沒牽過,哪來的吻?之前的擁抱,完全是因為久別重逢的驚喜,很純粹的招呼方式,根本不代表什麼。你到底在想什麼?淨問我一些怪問題,如果你要懷疑,問的順序也未免錯得離譜,正常情況都是先接吻,再上床,然後才生得出小孩,你懂嗎?!」

    「懂。」

    懂?過份乾脆的回答,與他性感唇邊淺淺揚起的弧度,教夏敏呆傻的愣住。

    前半刻才繃著臉的人,現下竟然……在笑?

    「原來你也會生氣。」

    她那一迭串沒間斷的反駁,因激動而微微泛紅的雙頰,還有那清澈秉眸中隱約跳動的火苗,在在難得一見。

    她總算生氣了,而他也徹底相信,她跟曜庭之間,沒什麼。

    有了這項確定,之前盤據胸中的混沌不愉快,突然之間都散了,整個人一輕鬆,睏意竟一下子全襲湧上來。

    「你究竟在說什……啊!」她驚呼,雙腿在顫抖,只因她話都還未問完,坐她身旁的他,不說一聲就仰躺下來,頭就枕在她的大腿上。

    「我有點累,昨天一夜沒睡。」先前又因曜庭的出現莫名其妙氣一頓,更累。「十五分後叫醒我,我再送你回家……」他愈說愈小聲,睏倦的闔起沉重的眼皮,心裡模糊的暗忖,醒來要記得問她……什麼叫他不是她喜歡的那一型……

    夏敏知道,他睡著了。可她心裡仍因那句昨天一夜沒睡,感動不已,他的徹夜未眠,怕全為了照顧高燒的她。

    仔細一瞧,他的黑眼圈很明顯吶。

    情難自禁的,她伸指極輕極輕的撫上那層疲憊暗影。

    此刻因為沉睡而放緩臉部線條的他,無論任何人見了,都不會相信一派俊雅恬然的他,老愛對她發脾氣,然而即使他像豹又像獅子桀騖不馴,但她明白,骨子裡的他,有著不為人知的溫柔,細膩又體貼,讓人在不自覺間為他心……

    心動?!

    突如其來的想法嚇壞了自已,她像觸電般挪開恍神間拂上他高挺鼻樑的手,心跳失速的撞動著。

    當她的視線溜向他好看的薄唇,想起他兩次教人驚心動魄的吻,她亂掉的心跳節拍更加如鼓擂動。

    奪走她初吻的人,正是他。

    她沒瘋,也沒傻,而是她從沒有過親密伴侶,佔佑並非她的孩子。

    三年前她逃婚來到臺灣,在路上驚見一輛車子失速撞到電線杆的意外車禍,遇難的正是佑佑的父母,兩人將被母親護在懷裡、毫髮未傷的男嬰交給她,希望她好心代為撫養長大。

    所以,權遐邇確實是第一個吻她的男人。

    但這又如何?絲毫跟感情扯不上邊,更確切的說,是她不能談感情。

    有誰願意娶個身有殘疾的人當妻子?

    爸當初要將她嫁給權家,與權家的交換條件是,權家不能休掉她,而爸則以五家珠寶店的經營權及教人咋舌的寶石做為她的嫁妝。

    她這個女兒還真貴。這是她那向來跟她不親的姊姊與姊夫的椰榆。

    貴?她只覺得悲哀。爸的行為與其說為她著想,不如說他不願留她這個身有缺陷的女兒在夏家丟他的臉,否則怎會在她逃婚後,便絕情的跟她斷絕父女關係?

    如果一向疼她的母親還在世,會為她作主吧。

    不過這都不重要,早在十七、八歲那段純純的愛戀,當對方知道她耳朵有毛病便刻意遠她的慘痛經驗裡,她就明白,她沒有資格談愛,再經過父親不顧她感受的「賣女兒」事件,她更加明白——

    愛情,是她碰不得的;真愛,也不可能降臨她身上。

    因此,動心?是她腦袋不清楚的想岔了。

    低望著在她腿上睡得酣熟的權遐邇,夏敏心頭滑過一縷失落。

    他們只是因為設計的合作案而有所交集,他的心如果會因某個女子淪陷,也絕對不會是她,一個聽力有問題的前任逃妻。

    嘆。無聲輕嘆,她拿過他的大衣,蓋在他身上,在心底悄悄安慰突覺傷感的自己至少有可愛的佑佑陪她,她並不孤獨。

    權曜庭回到了權遐邇的住處。他有這裡的備份鑰匙。

    他原本該在夏敏家等夏敏,但她既不在,他和依蓮、費恩凱也不好意思待在那兒。

    在屋裡反覆的踱步,他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

    他不在乎夏敏跟誰生下佑佑,但他在乎遐邇哥和她的關係。他感覺得出來,遐邇哥不喜歡他和夏敏太親近!難道他對夏敏動了情?

    可提起三年前的那場婚禮,他不是依然有氣,怎可能對曾令他難堪的逃妻動心?偏偏在夏敏的住處,遐邇哥對她表現的佔有慾,他瞧得清清楚楚。

    「如果遐邇哥真愛上夏敏,那我怎麼辦?」

    他一直心儀夏敏啊!

    「叮咚——」驟響的門鈴聲震醒他糾結的思緒。

    「一定是遐邇哥,我得和他好好談談。」

    急匆匆打開門,他整個人猛然頓住。「爸?!」

    站在門外的,正是他的父親,權沿淮。

    他亦是滿臉驚訝。「你不是到日本,怎麼會在這裡,又怎麼知道遐邇的住址?」

    「我……爸先進來再說。」見父親沒帶行李,關上門之際,他不禁又問:「爸的行李放在飯店?」

    「我只是來跟遐邇談點事,說完就要趕回新加坡,帶什麼行李。」權沿淮逕自走進,坐入沙發,兩眼犀利的環視四周。

    這裡比起他新加坡的豪宅,實在小得不起眼,不過格局設計與傢俱擺設,倒像是出自名家之手,典雅中有高貴,舒適中見優雅,他這個尊貴身份的人勉強可以屈就的待在這裡。

    「爸要跟遐邇哥談什麼?」權曜庭很好奇,基本上父親會跑來臺灣找三年前就跟他鬧翻的兒子,簡直是天大的奇蹟。

    嚴厲的雙眸立刻調向他,「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管我的事?你還沒回答你怎麼知道你三哥的住址?」

    權曜庭馬上恭敬的站直身子,父親的嚴肅專制,只有他三哥權遐邇不怕。

    「我是無意中聽見爸和尹特助說了遐邇哥在臺灣的地址……」權沿淮肅穆的威儀臉龐忽又沉凜幾許,他忙不迭將頭點得老低,「爸別動怒,我不是故意偷聽,是不小心聽見的。」

    「諒你也沒說謊的膽。遐邇呢?」

    「他……出去了。」還是別提夏敏,否則難保爸不會因她當年逃婚令權家出饃的事,找她訓斥。

    「叫他回來,我有重要事找他。」

    小小的斗室裡,傳來權遐邇的驚喊——

    「小心!」他一個箭步奔上前,摟住險些就跟地板打kiss的人兒。

    「那個……右腳又抽筋了。」夏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該死的為什麼不聽我的,十五分鐘就叫醒我?」他將她攔腰抱坐入椅中,聲音像打雷。

    她的腿會抽筋全是因為他。他該只在她大腿上枕睡十五分,可他沒醒,她也沒叫他,當他張眼醒來,已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她的雙腿也麻痺得動彈不得。

    「我說過你睡得很熟嘛。」她不忍心吵醒他。

    「萬一我睡到天黑,你的腿被我枕廢了,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叫我起來?」見鬼的他做啥那麼好睡,

    「我……」這個問題他在小山坡那裡已經吼問過,可她現在依然回答不出來,因為答案是會讓他氣炸的肯定句。

    「依蓮留字條說他們先離開了,佑佑她帶到咖啡館去。」瞄到電話旁的留言,她連忙轉移他的注意力。

    怎奈他置若罔聞。

    「你真的很欠罵。」沒見過像她這麼傻的人!

    她無辜的眉間輕擰,覺得是他愛念她。

    下半刻,他突地彎身按摩她抽筋的右腿,她心頭一跳。「我、我沒事,你之前已經替我做過按摩。」他溫熱的大掌一碰觸到她,直讓她感覺羞赧不自在。先前在大樹下,他足足幫她按摩麻掉的雙腿半個鐘頭,害她的臉也紅了半小時。

    「我會相信你才有鬼,之前是誰口口聲聲說沒事,結果我才關個門,就差點摔倒的?」

    冤枉吶,她哪裡知道她的腿會忽然抽筋?最要緊的是,他現在這樣替她從小腿到大腿來回做按摩,她沒辦法穩下超速的心跳。

    「真、真的啦,我的腳已經沒……事……」最後一個單音直接落在他唇上,因她忽然抬起頭來,唇瓣好巧不巧的,印上彎著身的他的雙唇。

    她呆住半秒,等到驚覺發生什麼事、慌亂想退開時,他兩片唇瓣倏地壓上她,她的身子隨之落入他寬闊胸懷。

    溫熱的舌挑開她的小嘴,輕柔的鑽入她芳唇內探尋、吮吻。她甜美的滋味始終那麼誘惑人,輕輕一嘗,他只想恣情的需索更多。

    不同於前兩次的蠻橫霸道,他動作極為溫柔,夏敏無法思考、無法阻止,迷迷糊糊間伸手攀住他的頸子,闔眼生澀的回應他。

    許久,他不捨的放開嬌喘連迭的她。

    「為什麼你的反應像從沒接過吻?」痴迷的輕撫著教他吻得紅豔的朱唇,權遐邇喘息著問出心底的疑惑。

    前兩次對她的深吻意在懲罰,他吻得狂霸,沒察覺其他,剛才她的回應靦腆嬌羞且青澀生嫩,宛若初次的親密接觸,教他戀棧,也暗生疑竇。

    連孩子都生了,她在男女的親暱裡,怎還能保有這樣純然的生澀?

    「你……我……」她連耳根都紅透了,想起自己恍惚間的主動回應。

    天,她怎會腦袋昏恍得那樣回吻他?

    「我怎樣?你又如何?」忍住想將羞怯迷人的她擁入懷裡再次索吻的衝動,他在等她的回答。

    夏敏不知如何答腔,難道要她坦白一切?

    窘促間,她耳邊響起的清亮鈴響,適時解救她的無措尷尬。

    「喂。」她快速接起電話,緊貼在耳際。

    「夏敏嗎?我哥在不在你那裡?」是權依蓮急促的聲音。

    「在,你稍等。」她將話筒拿給他,「依蓮打來的。」

    權遐邇狐疑的接過電話,才應了聲,電話裡又慌又急的聲音馬上拋來——

    「哥,你的手機怎麼不開?還好佑佑在我這兒,知道他家裡的電話。」

    濃眉微蹙,「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爸到臺灣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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