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車停在路邊,況君曄正與母親講著電話。
「我知道,我不會亂來。」
「你發誓。」手機裡傳來急需得到確切保證的催促。
他忍不住挫敗的爬頭髮,「要發什麼誓媽才滿意?」
「如果我擅自去找雷天,」她停頓一下,「你跟著我念。」
他只能依言將話念一遍。
「爸和媽就死給我看。」電話裡冷不防接下這一句。
況君曄背脊倏凜,「媽--」
「跟著我念!」
「這種毒誓怎麼能發?有些話不能亂說的。」
「你知道就好。這誓媽替你起了,你要是想媽跟爸好好安享晚年,就當什麼新聞都沒聽到,媽生給你的身體,你一塊肉也不能傷到,聽見沒?」
結束通話,他無力的靠向椅背。他知道家人看見雷天歸國的消息,絕對會打電話給他,但沒想到母親會以這樣激烈的言辭逼他。
此時他腦裡忽然浮現任如緹上班前,走到門邊又回身對他說的話。
「性命很寶貴,你可別趁我不在時偷跑去找那個人算帳。」
異想天開的女人,以為她在就看得住他嗎?不過她說的話至少比母親的威脅來得沒有壓迫感。
一陣驟起的輕釦聲驚擾他,微撇頭,他驚見他才想著的人,就在車窗外。
「你怎麼還在街上晃?」他搖下車窗問。她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公司才對。
任如緹笑意盈盈的說:「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就突然看到你的車,走過來看,想不到你就在車內,告訴你,我幫你晃到個貴人哦!」
「你在說什麼?」不過她的笑,很嬌俏。
「先開車門讓我進去,風很大,好冷耶。」
「你真的很羅唆。」
拿她沒轍的打開中控鎖,誰知她竟二話不說就拉開車門,彎身便想從他這頭鑽往副駕駛座。
「如緹--」
一聲突來的喚喊在況君曄的數落前落下,他眉梢微挑,這聲音有點耳熟。欲查看出聲者是誰時,被任如緹的哀叫中斷了動作。
「啊,卡住了啦!」任如緹想回頭應聲,可是車身太小,半趴跪在況君曄大腿上的她,頓時陷入進退不得的窘境。
況君曄哭笑不得,「活該,正常人都會從另一邊上車。」
「我冷啊,只想快點進車裡,哪管那麼多……啊!你偷摸我屁股。」她嬌嚷,臉上浮現兩朵紅雲。
他舉手就往她俏臀拍下去,「你再亂動,等會兒要是撞到早上才撞出個包的後腦勺,就別喊痛。」這個一和冷扯上邊,就常常腦筋秀逗的女人,他要幫她移動身子,她還怪他吃她豆腐?
不想頭二度傷害,她只得隨他攬著翻轉身子,好不容易,她終於得以面向車門,舒適的坐在他大腿上。
「你……咦,楚民?」才紅著臉要嗔怪他打她屁股,她驀然發現站在車門外的孫楚民。
況君曄微眯起眼。原來是這小子,難怪方才覺得喊她名字的聲音耳熱。
「恰好看見你,所以就喊你。」他面有鬱色的在兩人臉上梭巡。
當他見到任如緹而走近時,壓根沒料到會瞧見她和況君曄姿勢曖昧的打情罵俏,就那樣愣站在車外。
「這麼湊巧,早。」任如緹爽朗的打招呼,沒發覺有雙手佔有的環抱著她的腰。
孫楚民卻苦澀的瞧得清清楚楚。「如緹,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聞言,打從見到他,胸中便陡生不快的況君曄,不由抬眼睨他。如緹招呼都跟他打了,他還要跟她說什麼話?
「你要問我問題?」任如緹也是滿腹疑惑。
「你喜不喜歡我?」孫楚民鼓起最大勇氣,在況君曄明顯不悅的睇視下開口。
然而這問話太突兀了,讓任如緹以為自己聽錯,下意識望向況君曄。
「看我幹麼?人家問的是你。」他沒好氣的答,擱在她腰際的手早已不自覺緊緊收束,心裡那團不知名的慍火,急速攀升。
他討厭極了孫楚民的問話,竟然在他面前問任如緹喜不喜歡他?!可就算人家問她愛不愛他,與他何干?他不過是掛名的契約老公,不高興個什麼勁?偏偏他就是在意得緊,見鬼的,他入戲了!
「你怎麼會這樣問?」任如緹納悶的看向孫楚民。
「其實我一直對你有好感,知道你和況先生同居的事後,原本沒打算再問你這問題的,但……我想聽你親口說。」倘若真要死心,這樣也才能徹底。
「你、我、燕香姊,還有彥凱,我們行銷四劍客一直就像兄弟姊妹,能有像親人一般的融洽感情很難得,不是嗎?」她眼裡全是坦誠。
唉!「這下,我真的非死心不可了。」苦笑之中,有著看破的釋懷,他轉向況君曄道:「我和如緹很清白,希望不會引起況先生的誤會。」
在向任如緹說聲自己先去公司後,他才轉身離去,頓時覺得整個人輕鬆許多。不屬於自己的感情,強求也無用呵!
眺著他的背影,任如緹略感歉疚,她從不曉得孫楚民對她有意,不過即使知道,她還是隻能對他說抱歉,因為她跟他不來電。
「這麼依依不捨,追上去不就得了。」
嗯,好酸的語氣。調回視線,她看見一張斂繃的俊顏。「你真的很有演戲天分,現在的你像極了不滿老婆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而喝了一缸子醋的老公。」
「是嗎?那你這個膽敢對老公不貞的女人,就等著受罰吧!」
話落,他大手勾過她的粉頸,蠻橫的吻住她。
這個女人怎麼就是學不乖的老要挑□他?老是惹得他莫名其妙的發脾氣,還說他有演戲天分、喝了一缸子醋?真是欠處罰!
拜託,誰是對老公不貞的女人啊?任如緹想反抗他,怎奈她對他的吻就是沒有招架力,在他放肆掠奪的熾熱唇舌下,全身虛軟又心跳失速,只能迷亂的緊攀著他的頸子,迷迷糊糊地闔眼回應他。
當兩人交纏的唇舌分開時,濁亂的喘息攪熱車內所有的空氣。
「好熱。」她發誓,她從不曾跟以往的男友吻得全身像要燃燒的火球,裡裡外外都燙熱著。
「不想更熱就別在我唇上喘氣。」他氣息紊亂的貼著她的唇,嘎啞低喝。為何深吻過她兩次,皆有著欲罷不能的感覺?他甚至清楚察覺到體內竄升的渴望。
老天!他竟然……想要她?!
「什麼更熱?」手無力的抵著他胸膛,她勉強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一些些。他是說他也很熱嗎?
「你該死的。」
只聽他一句沒頭沒腦的啞吼,才對上他灼燙逼人的深瞳,人就教他擁入懷裡,她錯愕得忘了要問發生什麼事。
況君曄則頻頻做著深呼吸。
剛才她抬眼的瞬間,見著她因激情而顯得格外嬌媚的動人模樣,他差點就把持不住再度要吻她,此刻他只得將她摟住,不去看誘人的她。
不經意瞥見後照鏡中,自己眼底未褪的渴望,他暗忖自己八成是瘋了,才會一再對她起遐思。
「你說幫我晃到個貴人,是怎麼回事?」急需說點什麼引開自己的注意力,他想起她起了頭卻中斷的問題。
這一問,被吻到意亂情迷的任如緹,總算記起要緊事,「我找到位電腦高手了。」
寇偉斯律師事務所裡,此時擺滿一地的簡報,寇偉斯和林維蘋席地坐於其中。
「怎麼樣?進得去雷天后援會的電腦嗎?」寇偉斯問著十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打著的林維蘋。
她柳眉微皺,「對方加了防火牆,除了需要找出破解的程式,在路徑中又設有偵測機制,想取得裡頭的檔案資料,恐怕有點困難。」
「沒關係,慢慢來。」他給她一個鼓舞的眼神。
她會意的點頭。這費時費心的事,確實急不來。
門外於這時傳來喊聲,「是我,不想門被踹壞,就趕快開門。」
「況大哥?」林維蘋由電腦螢幕抬起頭來。
「除了這不知道客氣怎麼寫的傢伙,不會有人這樣大膽,敢無視我門外掛上今日公休的牌子。」
調侃著,寇偉斯走上前開門,就見況君曄和抱著一疊卷宗的林學鈞,相繼進入。
「堂哥你也來了?」林維蘋微訝。
「學長說要辦重要事,當然要算我的分。」他將卷宗放落地面。
事實上當況君曄像道旋風一樣捲入事務所,要拿出他鎖在平時不準人動的鐵櫃裡的卷宗時,他就直覺不對勁,在不怕挨刮的纏問下,才逼他說了句,「不怕麻煩就跟來吧。」
一直到趕來這的途中,他才知道卷宗裡全是雷天的相關資料,他隱約明白學長要辦的事,和當年那宗讓他妻子喪生的案子有關。
「有進展嗎?」況君曄低問林維蘋。
「目前還沒有。」她輕答,訝異自己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
「維蘋,你……沒事吧?」在她對面一屁股坐下,林學鈞有些擔心的問。怕堂妹見人傷情,心裡不好受。
她溫文開口,「一點事也沒有。」看來自己對況大哥當真是迷戀成分居多吧?
不明就裡的寇偉斯喳呼地說:「沒問題的,竊取機密資料本來就是個大工程,何況對方是老好巨猾的雷天,給林小姐一些時間,我想她可以將雷天暗中做的不法勾當全部掀出來,再來就是查出他銀行裡的密帳,徹底將他打回醜陋不堪的原形。」
「如緹怎會知道你是電腦高手?」況君曄也不拘束的席地而坐。
「早上我們不期而遇,聊著聊著,如緹突然問我認不認識什麼電腦好手,好幫忙揪出一個大壞蛋的底,我就說也許我能試試。」
「不是我愛誇自家人,維蘋的電腦能力當真是很強,不過,」林學鈞一臉迷惑,「你剛剛叫任小姐如緹?」
她淺笑,「那本來就是如緹的名字呀,我們還說要當好朋友呢。」
況君曄的驚訝不比林學鈞少。如緹是怎麼辦到的?竟能讓林維蘋願意與她交朋友?
「你的表情很奇怪,好像你老婆跟林小姐交朋友是什麼大事情,以你老婆好相處的個性,朋友一籮筐也不稀奇。」寇偉斯忍不住插嘴。
他挑起半邊眉,「那老是讓我出狀況的女人好相處?」
「出狀況?」其他三人異口同聲,皆是一臉不解的神情。
「沒錯。」老是讓他反常得不像自己,二十分鐘前甚至讓他失控得差點沒在車裡要了她,她人好相處?他怎麼一點也不覺得?
「喂,你眉頭皺得很可疑。」寇偉斯盤腿打量他。
況君曄狂放的回睨他,「沒事掛牌公休,你才有問題。」
「別汙辱本大律師的人格,是你老婆打電話給我……」
「如緹為什麼有你的電話?」他沒發覺自己語氣裡的不悅,更沒發覺自己從頭到尾沒反駁過任如緹是他老婆的說法。
「當然是我給的,不然有緊急事情時,她怎麼通知我幫忙。」寇偉斯橫他一個別亂吃飛醋的斜眼。「早上如緹告訴我找到了電腦高手,要我提供相關資料,好協助林小姐破解程武。本來怕你衝動,如緹想暫時瞞你這件事,但後來猜想你那應該會有更多雷天的資料,於是決定告訴你。」
「如緹還特別要我和寇律師看住況大哥,別讓你做傻事。」雖然還不是很清楚雷天和況大哥的過節,但如緹託她的事,她認真以對。
「任小姐很關心學長。」林學鈞也有感而發的發表意見。
「是哦?連不在身邊都要左右我的行動。」他咕噥,卻無法否認心底暖暖的。那個大半時候總像小野貓一樣難馴的女人,其實滿令人窩心的。
「如果心裡沒有她,你會讓她左右?」寇偉斯曖昧的調侃,隨即攤開卷宗,和林學鈞以及林維蘋研究起來,以便儘早尋得一舉侵入雷天秘密檔案庫的線索,進而查出他的私人密帳。
手裡也捧著一本卷宗的況君譁因寇偉斯的話怔住--如果心裡沒有她,你會讓她左右?
難道……
任如緹今天工作得特別起勁,因為她想盡快完成手上的企劃案,等會兒好利用外出的機會,拐去看況君曄他們進展如何?
「OK,這個案子卜總一定滿意。」她將總算完成的案子拿到賴燕香桌上,讓她先幫忙審核。
「幾時請喝喜酒?」賴燕香直盯著她問。
「什麼喜酒?」
「你的腦袋果然冬天轉得比較慢,當然是喝你和你阿娜答的喜酒啊。」
阿娜答?「燕香姊是說況君曄?」
「不然還有誰?楚民說他沒能耐從況君曄身邊搶走你,徹底死心了。」
慶幸的是,他沒落得一蹶不振的地步,現在仍有幹勁的和魯彥凱到卜總那報告最新行銷案。
「不過我可要提醒你,像況君曄這麼優的男人,光和他同居是不夠的,要趕緊拉他上禮堂,讓他成為你名正言順的老公,才不會教人捷足先登。」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那個很優的男人,不是她的耶。
心頭滑過一絲失落,她隨口敷衍著,「放心,等時機成熟,我絕不會錯失讓燕香姊送我大紅包的機會。」
「況君曄床上功夫了得嗎?」賴燕香猛然丟出一句。
她怔愕半秒,小臉刷地火紅起來,「燕香姊!」
「乖。」她戲謔的應,「別害羞,要我破費包大紅包,難道你不用提供個香豔刺激的八卦?再說我都結婚了,再火辣煽情的劇情也嚇不倒我。」
「拜託,哪來的火辣煽情,我們很純情!」
「一天恩愛一次?」
哦,饒了她吧!
「我的手機響了。」她挫敗地走回辦公桌。平時說話大剌剌的她,一碰到功力更勝一籌的燕香姊也沒轍。她哪裡知道況君曄床上功夫如何?她只知道他的吻功很高竿,被他一吻,全身癱了不說,竟還渴望他吻得久一點。
完了!她怎麼覺得自己像慾求不滿的花痴?
「喂……」她懊惱的接起手機。
「你還在冬眠啊?說話有氣無力的。」彼端劈頭擲來一點也不客氣的揶揄。
任如緹驚訝極了,連分貝都飆高,「如縈?!」
終於逮到外出機會,任如緹迫不及待的趕往寇偉斯的律師事務所,她知道況君曄一定還在那兒。
「君曄,我跟你說……」她幾乎在碰到門把時就嚷喊出聲。
而後就見一道輕盈身子推門而入,巧笑倩兮的迎向況君曄,雀躍的抓住他雙臂。
況君曄十分震訝自己因未能查出雷天犯法證據而生的焦躁,在她趨近時,竟一點一滴的退散。
「挖到金礦?這麼高興。」他輕撥她散落眉邊的鬢髮,凝視著她嬌美的笑顏,「你又請假了?」
「沒有,我剛好有事外出,順道過來。」其實是專程。
「喂喂,小倆口稍微克制點,要談情說愛等我們清場再來。」寇偉斯不識相的打岔。不過說實在的,跟任如緹在一起的況君曄,很是柔情。
「糟糕,看我都忘了問,」她登時想起什麼似的望向林維蘋,「怎樣,維蘋,事情進行得還順利嗎?」
「已經破解兩道程式,但還是進不去雷天后援會的資料庫。」
「沒關係,你很厲害哦,加油。」她握起拳頭幫她打氣。
「加油。」她也怯怯地以同樣動作鼓舞自己。
「任小姐應該早點來,學長之前的心情和臉色都不太好。」林學鈞小聲的說。
「像極蓄勢待發的低氣壓。」不管有人已經在皺眉,寇偉斯接著評論。
任如緹馬上轉頭看向況君譁,「跟你說過這事急不得,要冷靜才行,你繃著冷臉,萬一嚇壞維蘋,影響她破解密碼怎麼辦?」
林學鈞真的很想叫任如緹第一名。除了學長的父母,他想大概也只有她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教訓他,而且之前學長幫她輕挑秀髮那一幕,還真是唯美,千載難逢。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況君曄忍不住以一指神功輕推她飽滿秀額。這女人這麼羅唆,他怎還覺得她的笑靨好看?
聞言,她再次抓住他的雙臂,「不久前我跟在香港的妹妹通過電話,突然發現一個可以讓雷天說實話的方法。」
「什麼方法?」在場四人不約而同的問。
她環視過他們,最後將視線定在況君曄臉上。「因為我妹婿的關係,我們家跟一個已經退休的警察局長有點交情,他會製作手錶式的發射型麻醉針,我們可以到雷天下榻的飯店埋伏,趁其不備時下手讓他陷入昏迷,然後找人扮女鬼,在他醒來時嚇他,逼他供出實情。」
「加上能順利揪出雷天索賄的密帳的話,就能讓他身敗名裂,接受法律制裁。」
林維蘋細心的接說。一整個早上下來,她已從寇偉斯口中得知況君曄妻子身亡的震撼實情。
「所以要麻煩維蘋你繼續跟電腦奮戰。」任如緹轉頭看況君曄,「你覺得呢?」
「可行。但要找誰扮女鬼?」他們要對付的不是普通人。
寇偉斯加入分析,「就算我們能在雷天昏迷時拿走他身邊可作為攻擊的東西,但他畢竟是男人,一旦清醒,還是有危險性,這女鬼必須要有膽量。」
「我來。」任如緹自願當鬼。
「不行!」況君曄立即反對。
「怎麼不行?這事我們不能張揚,不適合找別人幫忙,所以由不算膽小的我來扮再適合不過。」
「這樣說也有理……」林學鈞的低喃猛教況君曄喝斷。
「見鬼的有理!我不同意。」
「為什麼?」寇偉斯先任如緹一步追問,連他都覺得她的提議可行。
緊握著雙手,他眉頭緊蹙的看著同樣凝望他的任如緹,一字一字的說:「因為子芯比你漂亮多了。」
空氣倏然冰冽得有如北極。
任如緹耳中嗡嗡作響。
「況君曄,你在說什麼鳥話?」
寇偉斯的斥喊傳入她耳際,但她恍若末聞,攀抓著況君曄雙臂的手顫然滑下,很努力的綻開笑靨,力持鎮定的說:「說得也是,你的妻子一定是最美的。我再回去想其他辦法,你們繼續忙。」
在眾人開口喚她之前,她已快步離開。
而當所有人將苛責眸光調往況君曄時,只見他抓過車鑰匙,淡淡拋下一句,「我再去拿些資料過來。」也隨之跨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