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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蔣育臻轉任到新學校三天。

    她會選擇這所小學的原因,是它離家不遠,能就近照顧家中父母。

    尤其在母親被診斷出罹患糖尿病之後,生活上要注意的小細節很多,而父兄工作都忙,於是她轉校搬回家裏,接手照顧母親日常生活的責任。

    自師院畢業,她已經在小學服務滿四年,嚴格來講,她不能算菜鳥,大部分的教學事務她都能輕易上手,再加上她的脾氣温和,很少會有學生讓她覺得困難,但是,她想……這回她踢到鐵板了!

    抱起一堆作業簿,蔣育臻臉上滿滿張揚着怒氣,不自覺腳步加速,從教室走廊轉入校長室、總務處、教務處……

    不生氣、不生氣,她千萬千萬不要讓那兩個小鬼自覺勝利……

    僵硬的臉上掛着不自然笑容,在訓導處前,她猛地站定,呼氣、吸氣。

    沒錯,她絕對不露出挫敗表情!

    調整一下笑容,刻意將不自然導為自然。

    走入訓導處,哭得不能自抑的小女孩在看見她時,音量放大一百倍。

    兩個闖禍男生受不了地捂起耳朵,朝她做鬼臉。

    而旁邊,板着一張臉的訓導主任很明顯被兩位惡魔先生,氣到血壓上升。

    蔣育臻坐在小女孩身邊,看女孩、看訓導主任,眼光就是不往男孩那邊掃。

    她慢條斯理的用手指把小女生頭髮攏好梳齊,擦乾她的淚水,然後攀着她的肩膀柔聲問:“亞庭,告訴老師發生什麼事情,好不好?”

    “荀致淵和荀致博把我關在廁所裏面,我好怕,幸好主任把我救出來。”小女孩抽抽噎噎,偷眼看向兇手。

    “你是不是嚇壞了?”

    “嗯……我害怕萬一全部的人都找不到我,不能救我出來。”

    “你害怕一個人在密閉空間裏面嗎?”

    “會啊,我更怕大家找不到我,過一段時間,就沒人會記得章亞庭了。”

    “放心,你是我的學生,不管怎樣,我都一定會找到你;只不過好奇怪,為什麼他們老是欺侮女生呢?”矛頭一轉,她把話題重心拉到現行犯身上。

    “我不知道,以前一、二年級和他們同班的女生都氣死了,可是誰都拿他們沒辦法,他們拉女生的頭髮、掀女生的裙子,還在我們的飲料裏面加怪東西……好惡心哦!”

    “在老師小時候,男生會欺侮某個女生,通常是喜歡女生、要引起她的注意力。”兩個師生在男孩面前,大大方方討論起犯罪心理學。

    “他們不像,只要是女生,他們都要想辦法欺負。”

    “是這樣子啊……你想會不會是……他們害怕女生,才老把女生當敵人看?”蔣育臻做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聽見育臻的話,荀致淵扯着喉嚨怪叫:“有沒有説錯,我們會怕女生?”

    “沒錯、沒錯,被我説中了,你看他們好着急,原來他們是害怕女生,才會欺負女生,亞庭,你回去班上告訴全班同學,請他們原諒荀致淵和荀致博,他們不是故意的,他們只是好害怕、好害怕,才會假裝自已很厲害,到處整女生。”不理會抗議聲,育臻自顧自對亞庭説話。

    “是害怕啊……”亞庭看一眼漲紅小臉的帥哥哥,見他們拚命想插進話,卻沒人理會的窘態,笑眯雙眼,也配合著作戲。

    “嗯,不然你還有更好的解釋嗎?”

    “沒有,我想老師説得對,我們馬上回教室告訴全班同學。”亞庭特意把“全班”二字拉高聲調説話,牽起老師作勢回班上。

    “我們不害怕女生,我們是討厭女生。”致淵急得大叫,還是沒人聽他。

    “女生是全世界最噁心的動物。”致博的吼叫聲沒叫住育臻腳步,只叫出她一臉得意。

    “虛偽、骯髒、不入流的低等哺乳類,就叫作女生。”

    致淵的暴跳讓育臻和亞庭同時大笑,她們手勾手一起走出訓導處。

    臨行,育臻拋下一語:“主任,我們班的高級哺乳類就麻煩您了。”

    第七次過招,蔣育臻大獲全勝!

    挽着亞庭,她説:“記得今天的事,對付壞男生,千萬不能哭叫示弱,這會讓他們更得意囂張,你只要想想他們的惡劣行為,是因為內心恐懼所產生,就沒什麼好害怕的了。”

    “我懂了,老師。”

    “去把這個秘訣傳授給我們班女生,下回他們再作怪,就對他們説:’可憐的男生,我原諒你、同情你。’”

    “他們會氣死,他們好像很怕別人同情他們。”

    “沒錯,無聊的男性自尊!”説罷,兩人一起大笑。整理從其它老師口中聽來的信息,蔣育臻大約瞭解荀致淵、苟致博的家庭背景。

    他們的母親在生下他們時因難產去世,兩兄弟一路由保母、家教帶大。父親荀爾眾是一家財團的領導人,年紀輕輕就結婚,才三十出頭,就有一對三年級的雙胞胎兒子。

    自接手這對雙胞胎,育臻早就準備要進行一次家訪,但大家都勸她,家訪根本無用,只會讓兩個小鬼變本加厲。

    全校老師都知道苟爾眾寵孩子寵得過分,不管是哪位老師告狀、告哪門子狀,他的唯一處理方式就是——捐錢擺平。

    久而久之,本性不壞的小男生再沒可懼之事。

    他們的確讓人頭痛,育臻不曉得為什麼他們會仇視女人到了憎惡地步,連一個完全沒見過面的小女生從面前走過,他們也會伸腳去絆人家一下。

    兩個星期下來,同班女生將他們的座位自動歸類為地雷禁區,有垃圾想丟,寧可繞路或帶回家,也絕不讓山自己身涉險境。

    儘管她和他們過招無數次,贏的機率也在逐地增加,但她還是無法解開他們的心結。

    不曉得是什麼事情導致他們的行為偏差,找不到癥結,解決問題的成功機率等於零。

    “蔣老師。”

    荀致淵、荀致博走到她身旁,乖乖站定。

    幾次交手,他們對這位蔣老師有了粗淺敬佩,因為她打破了他們,女人只有胸部沒有腦子的偏執認定。

    “謝謝你們。”

    從他們手中接過作業簿,育臻遞給他們一人一杯波霸奶茶。這是他們常拿在手上的飲料,一口一口,誇張地咀嚼香Q波霸,齜牙咧嘴的怪異表情,讓人不禁莞爾。

    “下課後,你們有沒有空?”

    “做什麼?”致博問。

    “請你們喝飲料,在學校對面那間小橘子。”吸一口奶茶,育臻皺眉,對甜食,她很難喜歡。

    “為什麼?”致淵又問。

    “就如你們常跟同學説的,我是個孤獨寂寞的老處女,下了課沒事做,只好找你們這兩位帥哥來陪陪我。怎樣,可不可以?”

    “不行,晚上家教老師要來上課。”他們異口同聲反對。

    “那……明天好不好?”在致淵又將反駁之前,育臻搶下他的話。“如果還是不行,我們只好相約在週休二日,我會親自打電話去向你們父親訂時間。”

    “你要找我們父親談話嗎?”

    眉揚,致博忍不住竊笑,所有家訪經驗都告訴他,他們會是最後贏家。

    “你父親又不是我的學生,我幹嘛跟他談?你們才是我要關心的對象。”

    “你的意思是説——你不要找我爸爸做家訪?”第一次,他們摸不透老師的心態。

    “下星期六學校會舉辦班親會,若你們父親想了解你們在學校的情況,他自然會出席;若他根本不在乎你們,我就算親自找到他,他也不會對你們的行為感興趣。”育臻使出激將法。

    但她不認為這麼做,會讓他們積極邀請父親到校。

    “我爸爸很關心我們,他不參加班親會,是因為他信任我們。”

    “他信任你們什麼?”信任他們有能力把每個老師氣得半死,信任他們有本事讓女同學拿他們當恐怖分子看待?

    “我們每學期都並列全班第一名。”

    “那又如何?在國小想考第一名,只要家教多請兩個,考卷多寫兩份,有什麼困難。有本事就當模範生啊!讓全班同學心甘情願投票選你們當全班楷模,才叫厲害。”這年代EQ比IQ重要。

    “我們才不希罕當模範生。”

    偏過臉,頭仰得老高,兩張不可一世的驕傲表情一模一樣。

    “説得好,我喜歡你們的想法,小時候當我辦不到某些事時,我也是這麼告訴自己,一直到我長大,書讀多、能力夠了,才明白那叫酸葡萄心理。”

    望住他們懊惱的表情,育臻忍俊不住淺淺一笑。

    他們兩個真是帥得教人喜歡的小傢伙,要不是有愛整女孩的“小癖好”,肯定是班上最受歡迎人物。

    “我們不愛吃葡萄,你不要以為換句話罵我們笨,我們會聽不懂。”

    酸葡萄跟笨?怎麼搭上的?她搖頭苦笑。

    “你們回去告訴家教老師,別把時間都浪費在寫考試卷上面,有空多看看課外書,充實知識。好啦!決定好了沒,我們的約會要定在明天下午,還是週休二日?”

    “明天下午好了。”哥哥致淵下決定。

    “很好,明天我要站導護,你們在校門口陪我一起站吧!拜拜,祝你們今晚睡得好。”上課鈴響,她用微笑送走兩個兄弟。

    吐口氣,她動手收拾桌面上的書冊,手機聲響,育臻打開皮包,拿起手機接聽。

    “你好,蔣育臻。”

    “是我。”是他,莊楷臣,大她兩屆的學長。

    幾年來,兩人維持着若有似無的友誼,本以為就這樣子了,沒想到半個月前一個出其不意的求婚,讓她開始思索起兩人中間這段,到底是個什麼意義。

    “育臻,晚上帶你到我家吃飯好嗎?”莊楷臣興致高亢地説。

    他的求婚並沒得到正面響應,但育臻也沒有強烈反對動作,於是他認定育臻默許婚事。

    反正她本來就是副温吞性子,他沒期待過她會像別的女人一樣,對於求婚表現出欣喜若狂。

    “晚上我有事,下星期好嗎?”她温温和和回話,有些心不在焉,翻弄着自己的皮包,沒預期想自當中尋出些什麼。

    “明天不行嗎?非要等到下星期。”他急着想把婚期敲定。

    “明天我和兩個學生有約,真的很抱歉。”

    手指碰上一個硬硬的圓形物品,育臻抿唇一笑,從皮包內掏出木製小盒。

    那是很別緻的一個盒子,是大哥到意大利出差時帶回來的,她愛不釋手,便把它拿來裝貼身的銀製項鍊。

    銀製項鍊……她在這刻想起他:那個有着蓬髻亂髮、碧綠眼珠、鴨霸的像個強盜的壞男生。

    十七年了……他想過她嗎?

    不曉得,但她常常在寂寞的夜裏想起他。

    在那次初遇之後,他們舉家搬遷,整整兩年時間她沒到育幼院去,再去時,男孩和盼盼都離開育幼院了。

    還會再碰上嗎?

    不會了吧!人生的巧合有限,他和她的緣分也許只有一面。或許哪一天、在哪一個時空再撞見,他忘記她、她不認得他……

    “育臻、育臻,你在聽嗎?”莊楷臣的聲音短而急促。

    “我在聽,學長,對不起,我要去上課了,我們下個星期再談好嗎?”

    “好吧!不過你要先把合適的時間提出來,我想最近找一天登門拜訪伯母,討論一下我們訂婚的日期。”

    訂婚……她答應過他嗎?

    是不是她表現失當,讓他有了錯誤認知?

    不曉得……她搖頭,又嘆口氣。

    媽媽是滿意學長的,她覺得他殷實不浮華,覺得這種男人適合為婿,跟着他,她的一生會有平穩保障。

    然……她心中隱隱鼓動的,是不足,下意識裏,她想要的比平凡一生還更多。

    收起電話、收起銀鏈子,也收拾起多餘心情,但她收拾不起印在腦海中的綠眼珠……那雙望進她心底深處的碧綠眼珠……

    三十六樓樓頂,擦得纖塵不染的落地窗照映出一張嚴肅面容,劍眉微蹙,深沉眼光帶着懾人心神的力量,冷酷五官不帶表情——

    他,是荀爾罕,“佔天集團”總裁。

    佔天集團於十年前崛起於商場,初時它不斷收購小公司,加以整頓,當開出亮眼成績時,以高價賣出。

    到後來,它併購的公司越來越大,轉手間的利益也多得讓人眼紅,他的團隊不斷擴充,直到“佔天”成為國際間數一數二的財團。

    面對窗户,眉頭深鎖,那些年他和爾書拚命賺錢,一明一暗,好的、惡劣的手段使盡,只為給盼盼掙出一個公主城堡。

    哪曉得她竟是無緣享受,盼盼的離去成了他心中最大遺憾……

    “總裁,上官先生二線電話。”秘書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

    轉身接起電話,一段商業交流,幾個議程敲定,他決定下個星期的行程。

    “文秘書,麻煩幫我訂下星期一的機票,到意大利。”他的交代簡潔有力。

    “請問總裁,您預定幾日行程,還是上一次的商務旅館嗎?”

    “可以,先安排五天行程,另外,取消晚上的應酬。”

    “是。”掛上電話,盡職的文秘書再度投入工作。

    揉揉眉峯,他記起自己答應了下星期幫兒子過生日,臨時一個出差打亂他們約定……

    他沒想到好説辭去面對致淵、致博,他們會很失望嗎?

    好快,兩個兄弟升上三年級,時間飛快流逝,再兩年他們就要讀高年級、國中,成為不折不扣的叛逆少年,到時,他們還會像現在這麼調皮嗎?

    説到調皮,他的雙胞胎兒子搗蛋得讓所有老師頭皮發麻,沒人能解釋他們怎會那麼愛欺負老師、同學,幸而他們是有分寸的,沒鬧出過大事。

    講到老師,三年級會換新班級、新老師,很意外地,將近兩個星期,他們的老師還沒找上門告狀,看來她的耐操度比前面幾位來得高。

    這是否代表,這個月份他可以省下一筆捐贈開銷?

    他無所不用其極地寵溺這對小兄弟,他滿足他們所有物質上、精神上的需求,不管是誰對他們有意見,他總站在兒子身後全力支持,他要將自己無緣享受到的親情,全數送到兒子手中。

    所以,當老師指責他們欺負同學時,他卻誇獎他們做事有節制,沒將同學搞受傷。

    老師説他們愛頂嘴,他則認定兒子們天資聰穎,反應快速。

    老師説他們會捉弄大人,他只是淡淡一句——記得爸爸的話,對大人要有起碼尊重。

    至於“起碼”的標準範圍在哪裏,就不用太介懷了。

    這幾天,從兒子的對話中,常聽他們提到蔣老師。

    從一開始的“什麼老師都一樣,反正女人全是笨蛋”,到“好吧!我承認她是有一點智商”;自“她是個討人厭的東方女巫”,到“其實,她長得還算不錯”,他可以明顯感覺到,這位蔣老師正在攻佔兩個兒子的心房。

    這算是一件好事吧!兒子們從沒服氣過任何一個老師,他甚至沒聽過兒子在家中討論過哪個老師,看來她多少有點本事。

    為了她的本事,他願意耐心等待,等她上門家訪。

    爾眾確定她會來找自己進行一場訪談,畢竟兒子的特殊行為,不是每個大人都能衷心“欣賞”。

    座椅旋個方向,他回到計算機前。

    收購貴和企業的前置工作已經進入尾聲,三個進入“貴和”整頓內部的經營人選出爐,就等着和主事者當面洽談。

    “總裁,榮欣的胡經理想見您。”文秘書的口氣中透露出些許無奈。

    的確,胡儷晶是個難纏人物,她要做的事非達到目的絕不罷手,文秘書沒有太多時間和她磨,只好把燙手山芋推給他這始作俑者。

    “請她進來。”關上計算機,他決定今天的工作到此為止。

    一抹豔紅的纖麗身影進門,舉手投足間淨是風情。

    “你很忙?”

    冷豔的雙唇勾起一個魅惑笑容,她和他是旗鼓相當的一對。

    走到爾眾身旁,環往他的肩膀,紫金色指甲挑開領帶,滑入前胸,在平滑的肌理間挑逗出一圈圈火熱。

    “我一向忙。”鬆開袖釦,他不介意讓自己的身體放假一小時。

    她的唇在他耳畔輕輕吹氣,香水味衝進鼻息間,那是他最喜歡的香桔味道。

    “既然忙是慣性,為什麼勻不出時間見我?”

    繞過椅子,她坐在他的膝蓋上,懲罰性地用力吮吻他的薄唇。

    “現在不是見着了?”撫過她的背,她的拉鍊順勢滑下,扭扭身子,她的豐盈在他眼前呈現。

    “想念我嗎?”拉下胸罩,豔紅彈出,她是性愛高手,明白撩撥關鍵。

    “你説呢?”他是無情的,從不給任何女人承諾,卻恣意在女人堆中享受温柔。

    “依我説,你想我!”説着,她將花苞送入他口中;在他濡濕的唇裏證明自己被需要。

    一場歡情在他的辦公室裏上演,她用盡高明技巧,讓兩個人在慾海中浮沉,不捨上岸。

    男性的低吼、女性的嬌吟,在陣陣銷魂後釋放激情……

    她靠在他胸前,聽着為她擂鼓的心跳,胡儷晶滿意自己的成績。

    “今天晚上,陪我。”她的雪白雙峯頂着他,他的壯碩還在她的身體裏面。

    “你很明白,晚上是我和兒子的親子時間。”爾眾冷冷拒絕。

    對於她,加速的心跳只是生理反應。

    “老規矩,十一點以後,我在你家門外等你。”她緩緩搖動臀部,很快地,他的雄風再次高昂。

    “你怎曉得,我晚上沒有應酬?”淡淡輕笑,他的生理需求再次被勾起。

    “取消它,我買了秘密武器招待你。”她動作加劇,擺動的雙峯散放淫慾心。

    “好!十一點。”她的“秘密武器”一向能讓他回味再三。

    “我會準時到。”

    又贏了,胡儷晶相信只要贏的次數累積夠了,這個男人再也離不開她。帶着勝利微笑,她更加賣力演出……

    拉好衣服,她為他整理乾淨,撥撥鬈曲蓬鬆的長髮,胡儷晶坐在他辦公桌沿,笑盈盈問他:“現在還早,要不要一起去喝下午茶?”

    “不,我想去接致博、致淵。”拉拉領帶,她忙湊上前代勞。

    “為什麼,他們不是一向自己回家?”

    綁好領帶,她的手掌還在他胸前流連。

    那兩個小鬼簡直是她的剋星,不過她不退縮,目前她還不想和他們多打照面,等她真成了荀夫人,到時……再説……

    “我下星期要出差,想多陪陪他們。”起身,他徑自往外走去。

    “出差可以帶我一起嗎?”

    “那要看看你的’秘密武器’值不值得。”他沒正面響應。

    “保證值回票價!”勾起包包,她對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語.“遲早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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