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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阿霖哥,你在不在?大事不好了!”

    一陣急促的拍門與叫喚聲在邵霖天的臥房前響起,剛盥洗完的他連忙趨前應“小芸,什麼事這麼急?”他對著門外的少女問。

    水芸一臉緊張。“姊姊要去當情婦,我當然急。”

    他愣然。“你說水藍要當情婦……”

    重重點頭,她將手中白紙遞給他。“就是這個,你看。”

    接過白紙,一列列由電腦印出的黑字清楚映入他眼裡——

    優質情婦徵包養全主——

    條件:二十五歲至四十歲,無不良習慣與嗜好之健康男性

    期限:一年,包養月費二十萬

    附註:未經情婦本人允諾,不得逾矩行肌膚之親,違者需付千萬賠款

    有意者請將個人資料及照片Email至以下信箱,無誠勿試。

    “這則廣告和水藍有什麼關係?”邵-天疑惑提問。

    “是姊姊上網刊登的消息,阿霖哥手上拿的是我趁她洗頭時偷印下來的。”

    他聽了蹙眉。“你姊沒事為何上網亂髮布這種消息?”那顆不安分的腦袋裡又在想什麼。

    “還不是又跟奶奶鬧彆扭。”毫無隱瞞的,水芸將今早奶奶怕姊姊嫁不出去,欲帶她去相親,結果遭到姊姊反對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他。

    早上當奶奶和姊姊在廚房講話時,今早第三堂才有課的她其實早已起床,將兩人的對話全聽入耳裡。原本她並不以為意,因為自她懂事以來,姊姊和奶奶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哪裡曉得兩人講到最後,姊竟然撂下要當情婦給奶奶看的氣話。

    她直覺不妙,悄悄跟她上樓,就見她繃著瞼嘀嘀咕咕說要上網徵包養金主,隨後即在電腦前敲敲打打起來,嚇得她趁姊姊進浴室洗頭時動她的電腦,將她發的驚人廣告印下來,匆匆跑來找昨天才由臺北休假回桃園的鄰居大哥求救。

    “怎麼經過這麼多年,她執拗直衝的個性全然未見改善。”邵霖天的語氣透著不敢恭維。不想相親就別去,何須採取當情婦的激烈手段回應。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姊姊可是將這八字諺語貫徹到底,“現在只有阿霖哥能阻止她做傻事。”

    “我?”

    “姊姊雖然脾氣不大好,但論外貌,絕對有當情婦的本錢,她若真被某個來路不明的人包養,奶奶一定被氣死。你去勸她,也許她會聽你的,打消當人情婦的念頭。”儘管姊姊不知為何總對阿霖哥特別兇,不過阿霖哥那麼厲害,應該有辦法搞定她。

    是嗎?邵霖天委實翻尋不出水藍會乖乖聽勸的理由。

    見他沒答腔,水芸搖搖他手臂,再接再厲的遊說,“姊姊好歹也算你看著長大的,難道你忍心見她為了和奶奶賭氣,糟蹋自己當別人的情婦?”

    假如他不知情,或許能置身事外,偏偏事情攤在眼下,他如何坐視不管?

    “好吧,等會我就去找你姊談談。”罷了,就插個手,免得隔壁那個倔丫頭鬧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太好了,這樣我就能放心去上課,不過阿霖哥別告訴姊姊是我洩的密,我咱她會K我。”水芸沒忘記要以防萬一。

    “水藍還是這麼暴力?”

    “明天她去學校接我下課,湊巧聽見有個男同學說要追我,出乎便賞人家右眼一個黑輪。”

    嘖,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坐在梳妝檯前,水藍隨意將吹得半乾的頭髮梳理幾下。她喜歡早上洗頭,感覺一天都很清爽,亦能順便將奶奶提及隔壁那個臭阿-所帶給她的惱怒衝去一些。

    她起身把吹風機放回置物櫃,匆聞房門傳來輕微敲擊聲,她狐疑低語,“你不是已經去上……怎麼是你?誰準你上來的?你來幹麼?”

    她原以為是不久前在樓下大喊要去上課的妹妹有事又踅回來,待轉身看清來人,豈料竟是她的死對頭,低問驟轉為迭串輕叱。

    “你還是一樣兇悍又多刺。”瀟灑跨入她房裡,邵霖天莞爾說道。無論何時見她,均是如此“生氣蓬勃”。

    “你還是一樣白目又欠扁。”不遑多讓的回敬他。這人老是無視她氣得七竅生煙,她問東他扯西,讓她從以前就很想揍他,怎奈若對他開扁,視他若孫的奶奶搞不好跟她斷絕祖孫關係,令她一直有所顧忌。

    靠倚她的梳妝檯,邵霖天雙手抱胸,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很適合她的及肩半長髮,細緻不失英氣的五宮有種獨特的野性美,滾咖啡色邊白色棉質T恤搭貼身咖啡牛仔褲,成功的襯托出她比例完美的身形,只可惜……

    “優質情婦的脾氣不該這麼火爆。”

    這突兀落下的句子,讓被他大剌-的眸光瞧得渾身不自在,正想喝叱他的水藍頓了下。“你說什麼?”他口中的優質情婦怎麼有點熟?

    他由上衣口袋掏出白紙攤開。“你在網路刊登的廣告自認為優質情婦不是?”

    她上前刷的一聲抽走邵霖天手中紙張,看了臉色丕變。“為什麼你會知道這是我發的廣告?”

    “你跟奶奶嚷得那麼激昂,我很難不聽見,加上小芸用你的信箱Email信給我,我對你的信箱帳號有印象。”小芸拜託他別供出她,他只好撒點無傷大雅的小謊。

    “那又怎樣?優質的定義因人而異,我說我優質就是優質,不行嗎?”回嗆得很惱火,她怎麼也沒料到早上和奶奶的爭執全被他聽見。奶奶說她不相親就嫁不出去,他肯定在家裡偷笑她很久,而他競還敢上門嘲諷她不優質,他真那麼想嘗她的拳頭?

    “行,非常勉強就是了。”

    “你欠揍!”光火當頭,粉拳虎虎生風朝他俊臉揮去,管他會引來啥後果,先揍再說。

    豈料他大手輕而易舉便抑住她撒潑的拳頭。“稍安勿躁,聽我把話說完。”

    “用膝蓋猜也知道你想講的跟奶奶一樣,認定不淑女的我連情婦也當不成。”

    見鬼的這個白面書生居然擋得住她的攻勢!右手被扣,左手扔掉廣告紙,水藍不信邪的再握拳朝他門面揮擊。

    再次見鬼的是,邵-天右手比她更快的抓住地手畹,同樣輕易化去她的拳勢,在她尚未意識事情如何發生時,他巧勁略施,已將她雙手反折於自己身後,她幾乎與他胸貼胸的困在他懷裡,動彈不得。

    “不聽我把話說完,怎麼曉得我想講什麼。”氣定神閒的俯視她,邵霖天發現她長高了,約莫一百六十公分,雖然與一百八十幾公分的他一比仍嫌嬌小,但比起他印象中那個和貓打架的纖小身影是長高許多。

    可惜暴衝的性子亦隨身高成等比級數增長。

    “去你的,我為什麼要聽你把話說完,你——”“以為你算老幾”幾個字霍然中斷,並非因他聽見她那句粗話而蹙起的眉峰,而是因她瞥見隱藏他濃密黑髮下,左額角那道三公分長的疤痕,那道疤正是十一年前被她推落玉蘭樹所留下的。

    這些年她依然愛爬庭院裡的玉蘭樹,依然對成為奶奶對她說教對象的他相當感冒,只是偶爾思及當年他摔得頭破血流的一幕,心頭就是會掠過奇怪的愧疚感。

    “你到底想說什麼?”不願心裡擱著教她彆扭的歉意,水藍掙開他的鉗制,跳往後一步嗔問。

    “女孩子別說粗話。”縱使對她望著他發愣的古怪反應感到納悶,邵霖天沒忘糾正地約口無遮攔。

    “什麼?去你的嗎?”她明知故問,挑釁意味濃厚。

    “不只,還有去他的、他媽的、Shit、你最好一句也別說。”

    挑釁神情化為詫愕,水藍忘記反駁,驚愣的瞅著他。這個奶奶口中超級優秀的男人竟然也會講粗話,而且一說就成串。

    像是滿意她的反應,邵霖天動作優雅的倚回梳妝檯,將話導回正題,“無論你優不優質,只要你敢開出條件,我想就有男人敢打包養你的主意,問題是一旦交易成立,你認為自己真能守住清白,全身而退?”

    由怔愣中回神,她指著掉落地上的廣告紙道:“上頭列得很清楚,沒有我的允許就不能碰我。”沒人規定當情婦就得暖床。

    “你太小看男人,基本上男人敢在外包養情婦就屬不良嗜好。或者對方挑明願以千萬元換得與你溫存,你就答應委身?”

    “想得美,我會K得他變豬頭。”她若想出賣肉體,何須加上那條保護自己的附註。

    “要是對方霸王硬上弓呢?”

    “踹得他絕子絕孫。”

    邵霖天低嘆,“水藍,武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羊入虎口的危險出豈如她所想的簡單、易控。

    她敏感的眯起眼。幹麼?這傢伙拐彎抹角調侃她的拳腳功夫是花拳繡腿?剛才純粹是她架式沒擺好,才讓他抓住她的拳頭,他真以為她是三腳貓?“說穿了,你就是篤定我當不了情婦對吧!”

    “你又妄下定論了。”

    “對我左嘲右諷的是你。我告訴你,無論你說什麼都無法改變我的決定,我會挑個最頂尖的金主,當他的情婦給你和奶奶看。”

    邵霖天劍眉半挑。“無論說什麼都無法改變你的決定?”

    “沒錯。”才回答完,就見他朝她逼近,水藍下意識往後退。“你做什麼?”是她眼花嗎?怎麼覺得此刻的他看來不再斯文,渾身的氣息帶著罕見的狂捐味道。

    “既然你堅持當情婦,那麼就當我的吧!”

    她被他冷不防拋落的字句嚇得左腳一絆,險些向後倒,幸好邵霖天眼明手快伸臂勾攬過她。

    “你說既然我堅持當情婦,那麼就怎樣?”無暇在意自己在他懷裡這種小節,水藍粗魯的揪住他衣服,想確定剛剛聽到的驚人話語。

    “當我的情婦。”邵-天很配合的回答。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怎麼可能當你的情婦!”衣服照抓,眼睛也跟著瞪上。他知不知道他是她的天敵耶,她豈可能當他的情婦。

    “意思也就是你口口聲聲說要當情婦不過是做做樣子,其實認為你絕對當不了情婦的是你自己?”他泰然自若的迎視她,別有用意的激她。

    她眼裡的火苗果然扶搖直上。“誰說的!我的堅持度百分百。”

    “只是不敢當我的情婦,怕抵擋不住我的魅力愛上我?”

    “我會愛上你……”恍如聽見外星話的錯愕語氣。

    “瞧,承認你怕愛上我了吧。”自動將她的疑問句改為肯定句,再激她一把。

    水藍氣得差點把他的休閒服撕爛。“鬼才會愛上你!”

    “辯解無用,除非你敢當我的情婦以茲證明。”他不得不拉下她的小手。再讓這個蠻力女揪抓下去,他身上的衣服真要報廢了。

    “當就當,誰怕誰。”

    “說清楚點,別想含糊矇混過去。”

    噢,好想對他比出中指。“別狗眼看人低,我說話算話,你等著拿錢包養我。”

    邵霖天性感的唇揚起一抹笑。“沒問題,我有足夠的錢包養你,不過有項但書,從現在開始你只要說一句粗話就扣五千包養費。”

    “誰鳥你,哪有這種但書。”他乾脆擬張情婦守則算了。

    “恩哼,你這個月的包養費只剩十九萬五千。”

    “為什麼……”她又沒說去他的。

    “你說了誰鳥你。”他像鐵面無私的法官宣讀水藍的罪狀。

    “不是吧,這句也算?”

    “當然。”

    “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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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前想後,水藍總感得自己好像被設計了,平白無故,邵霖天為何提議要她當他的情婦?

    因為她從小就沒給他好臉色,他想藉機還以顏色?因為他一直記恨自己害他額頭留下疤痕,打算趁機想辦法折磨她?或者他錢太多,想找個情婦幫他花?

    問題是要擺臉色給她看、要報復她,這些年來多得是機會,何必等到今日,他若嫌錢太多,又做啥訂下一句粗話扣五千包養費的苛刻規定?而該死的又有誰像她才答應當人情婦就被扣一萬包養費的。

    最誇張的莫過於奶奶,得知她要當邵霖天的情婦,劈頭就道:“你要不是在說醉話就是動粗脅迫阿霖讓你當他的情婦。”

    什麼話!她又沒喝酒,聽奶奶講得自己當真半點行情都沒似的,非得逼她心目中優秀的傢伙當倒楣鬼收她當情婦,她當然力加反駁,澄清是邵霖天自個提議要她做情婦。

    結果,奶奶扔下剛買回來的菜就說要找他問清楚,還不准她跟。望向窗外,此刻兩人正坐在庭院中的大石礅上。

    那個大概是因為無聊才說要包養她的男人,該不會陷害她,瞎扯是受她威脅、被她揍得很慘才答應的吧?

    “小藍真的沒揍你?”沒空分神注意孫女由屋裡頻頻向庭院張望,水林秀鑑專心的與邵霖天談話。

    “沒有。”暗忖了會,邵霈天把那句“她想,但沒成功”咽回喉裡,免得待會老人家又要花力氣數念水藍。

    “那你怎麼會要我們家那隻潑猴當你的情婦?”

    他低笑兩聲,為老人家口中毫未修飾的形容。“奶奶您大概不知道,水藍賭氣上網發佈她要當情婦的廣告。”

    見她顯現愕訝神情,他扼要說明水芸找他阻止水藍做傻事的原委。

    “那孩子,我當她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她竟上網找包養金主。”

    “我勸不動她打消當情婦的念頭,只好改而激她當我的情婦。”

    毋需他明言,水林秀鑾即明瞭他意在保護水藍。“你設想得太遠,等見識過那丫頭的脾性,有沒有人敢包養她還是個問題。”

    “色字當頭,即使她脾性再壞,心存不軌的男人也會想盡辦法嘗甜頭。”他知道奶奶絕對想得到這層顧忌,僅是隱而未宣。

    水林秀鑾喟然低嘆,“你跟奶奶,甚至小芸也想得到的隱憂,為何唯獨小藍漠視輕忽。”執意爭一口氣當情婦給她看。

    “她天不怕地不怕呀。”從小就是這樣。

    “明白她野性難馴,你還敢要她當你的情婦,不怕被氣死?”

    “不怕。”再次被她未作保留的評論惹笑,邵-天實話實說。

    水林秀鑾跟著一笑。“是啊,你就只會縱容她。”

    “縱容?”黑眸綴著疑惑望向她。

    刻著歲月痕跡的老手穩健的指向前方的玉蘭樹。“你以為奶奶真相信當年你是看書看到不小心跌下樹?”

    “奶奶,你——”邵霖天訝然。奶奶的意思豈非是指她心知肚明當年那件意外的真相……

    她點頭回應他眼裡的猜測。“當你出事,小藍異常安靜,半聲都不吭時,我就知道百分之百跟她有關。她平時拿你當仇人看,若你真是自己摔下樹,她早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訕笑,哪會什麼話都沒說。”

    “可是奶奶並末處罰她。”他提出疑點。

    “奶奶也有私心,既然你決定隱瞞摔下樹的實情,我又擔心兩家情誼可能因真情鬧得決裂,也就順著你的說辭。你不會怪奶奶偏坦循私吧!”

    “怎麼會?如果要怪,當年我何必替水藍隱瞞。”

    “所以說你從小就縱容她,那丫頭差點害你沒命,你也不以為意。”

    那叫縱容嗎?邵霖天不知道,只知當時他就是狠不下心也不忍心怪水藍。“我福大命大沒事,息事寧人總比鬧得不可開交好。”

    水林秀鑾慶幸又感慨的拍拍他的手。“也幸虧你福大命大,健全完好,否則奶奶真不曉得小藍要拿什麼賠你,我又該拿什麼賠你爸媽。”

    “奶奶,事情都過去了,提這做什麼。”反拍她的手,他細心的驅走老人家憶及往事的歉疚。

    她瞼上明顯的法令紋揚著窩心的微笑。“還是你這孩子貼心,哪像小藍,唉,長到二十三歲依然令我這把老骨頭操心。”

    “我帶她到臺北,讓奶奶清靜一段日子如何?”

    “你要帶小藍到臺北?”

    他頷首。“單就包養情婦的字義,我現在住臺北,水藍自當隨我到臺北去,至於真正的用意是我想換個環境,或許能讓她收斂一下狂放無畏的性子。”

    她沉吟片刻。“這倒是,人家說鄉親土親,小藍在這裡住久了,儼然當方圓數百里都是她的地盤,粗率的性子半點也沒改,動不動就請人吃拳頭。前天她才揍了小芸一位有意追求她的大學同學,幸好對方不追究,也未驚動校方,要不若連累小芸受校方處分,這怎麼得了。”

    “水藍愛護妹妹的表現是莽撞了點。”她如果嚇得以後沒人敢追小芸,看她如何對妹妹交代。

    “你直接說她暴力、流氓沒關係。”老人家直接糾正他含蓄的批評。

    他低逸爽朗笑聲。“這麼說奶奶答應讓水藍跟我到臺北嘍。”

    “你跟你爸媽報備過要小藍當情婦的事嗎?”水林秀鑾未答反問。

    “打電話跟他們說過了。”他父母一早便下中部參加朋友兒子的婚宴,“他們沒意見,一切由我決定。”

    “既然這樣,你若不怕麻煩,我們家的問題人物就隨你打包帶走,讓奶奶圖個清靜。至於那丫頭若向你收包養費,奶奶會想辦法全數還你。”

    “奶奶不用擔心這個,也許水藍當沒兩天情婦就落跑——”

    “姓邵的,你說誰當沒兩天情婦就落跑……”

    慍快的微啞嬌喝凌空而來,邵熏天轉過頭,就見他的情婦蹦跳站到他旁邊,擺出一副氣呼呼的茶壺架式。

    “你呀。”彷彿存心逗弄她,他很合作的回答。

    收握的粉拳有朝他開扁的趨勢。“你好樣的,我才猜你八成會跟奶奶說我的壞話,所以跑出來偷聽,結果就真的被我抓包,聽見你惡意誹謗我。”很小人耶。

    接腔的是她奶奶。“叫你在屋裡待著,你跑出來偷聽奶奶跟阿-說話,還好意思誣賴人家誹謗你。”

    “哪是誣賴!奶奶沒聽他承認自己汙滅我當不了兩天情婦?”水藍眼睛看奶奶,手指帶氣的只差沒指上他的鼻尖。

    “你不會當落跑情婦?”邵-天打趣的問。

    “當然。”水眸迅速瞠向他,管她哪裡曉得自己會不會半路喊卡,此時此刻豈能示弱。

    “那麼明天你就跟阿霖回臺北吧。”

    “啥?”小腦袋忙碌的又往左轉,她圓睜的剔透眸底抹上訝異,“沒事我跟他回臺北幹麼?”

    她的問話惹來水林秀鑾一記白眼。“什麼叫沒事,你現在可是阿霖的情婦,你不跟他回臺北,難道繼續住家裡要奶奶包養你。”

    呃,對厚。“可是我的工作……”

    “到臺北再找就好了,依你前幾次的記錄,差不多也到換第六個工作的時候。”

    “奶奶!”水藍譁然大喊。儘管她確實有打算辭掉手頭這份工作,但奶奶起碼給她點面子,別在死對頭面前洩她的底……該死的他居然在偷笑!“笑什麼?我厲害,工作經驗多不行啊?”

    “行,臺北的工作機會也很多。”邵霖天仍舊維持一貫的從容自若,“我會請我爸媽多照顧奶奶和小芸,你不必擔心她們。”他父母均已退休,有得是時問敦親睦鄰。

    聞言心中詫異,水藍沒料到他一語就道出自己擱放胸口的擔心。這傢伙會讀心術不成?心底如此翻騰,出口偏沒好話,“雞婆,誰要你多事。”

    “你這丫頭,怎麼這樣說話。”水林秀鑾出聲薄責,“別說奶奶沒提醒你,你可別當沒幾天情婦就被阿霖退貨,到時丟臉的是你。”

    “你會退我貨?”大眼嗔向邵霖天,她其實比較想恫嚇“你敢退我貨?”

    他坦然迎望她。“就像在戰場工作,資方是有權利辭退受僱的一方,但只要你你安分守己,在我們講好的一年期限內未出什麼令人無法忍受的紕漏,或犯什麼重大過失,原則上你毋需擔心我會解僱你。”

    “豈有此理,敢情你當我是個多不良的情婦啊!”非但要她安分守己,還連重大過失的辭彙都出籠。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迷人唇角半勾,未承認亦未否認她的不良。

    “你!”厚,要不是奶奶在,她絕對用力給他扁下去。

    讓她無法隨心所欲扁人的老人家說話了,“看看你,說沒幾句話就一副想將阿-生吞活剝的齜牙咧嘴樣,你是女的,現在的身分又是情婦,麻煩你學著溫柔順從點。”

    要她溫柔順從?奶奶要不要叫公雞下蛋比較快?

    眼角瞟見那個害她被叨唸的罪魁禍首嘴角噙著極為礙眼的笑,水藍沒理奶奶又在一旁交代她到臺北要多聽邵霖天的叮囑,惡狠狠的以一雙火眼金睛向他宣戰——你完了!等到了臺北,奶奶不在身邊時,我一定找機會揍得你鼻青臉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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