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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石徹滾燙的唇離開她的之後,範芷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她撫着狂跳不已的胸口,只覺自己腦袋一片空白,傻愣愣地看着他,嘴巴一開一合地像是想説些什麼,卻始終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他……為什麼要突然親吻自己?

    對於兩人之間的進展,已經習慣採取主動的她,沒想到竟然會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吻給嚇着。

    上回包廂內那個未完成的吻,曾讓她事後感到十分惋惜,沒想到才隔沒多久,他竟然出乎意外地先吻了自己?

    那熱燙又令人心慌的觸感,似乎還留在她的唇邊……

    範芷芹看進他帶笑的眼底,好半晌,她才努力迸出一句話來:“你為什麼要吻我?”

    石徹從頭到尾,只是涼涼地欣賞着,她臉上各種豐富的表情,然後耐心等待她慢慢平復自己的情緒。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答案的。”他不答反問,語畢,無視於她驚訝的表情,一把輕輕將她擁入自己懷裏。

    範芷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她一連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用着比蚊子還要小聲的音量開口:“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石徹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滿意地看着她的神情在瞬間轉為失落,他刻意頓了一下。才緩緩接着説:“不過,我還是得誠實面對自己的心情。”

    “你的意思是説,你喜歡我?”聽完他的話,範芷芹的心情複雜的像是一下子被潑了桶冷水,一下子又洗了趟三温暖一樣。

    她緊張地看進他眼底,急切地想要獲得一個確切的答案。

    “是啊,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石徹坦然地笑道。

    他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對女人説出這種話的,雖然曾經交過幾位女友,不過主動大膽的她們,還不曾教自己心甘情願對她們説出喜歡、甚至愛的字眼。

    如今連自己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對眼前這位美得有些過分、卻老是在狀況外的女人,説出類似愛的話語來。

    “真的嗎?”範芷芹高興地大叫。“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可不准你反悔喔。”

    打從第一次見到石徹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從此以後,眼底就只能容下他一個人了……

    “聽你這麼説,我怎麼有一種被設計的感覺?”石徹輕點她可愛的鼻頭,佯裝無辜地道。

    “總之,你剛才深情向我告白的話,已經全被我收音了,就算你要後悔也來不及了。”範芷芹像個女土匪般得意笑着。

    “噓,小聲點,如果你這張小嘴現在能安靜一點的話,我會更愛你的。”石徹以手指輕輕撫過她柔嫩的唇瓣,低沉地道。

    為什麼要她安靜一點?範芷芹感到狐疑。

    當她再三咀嚼他話裏的涵意時,她才恍然大悟的開口道:“咦?等等,你剛剛是不是説了‘愛’——”

    “閉上你的嘴。”語落,石徹不顧她的話還沒説完,便低頭牢牢堵住那張兀自喋喋不休的嘴。

    誰教她根本不把自己的話當成一回事,那他只好以一記火辣辣的熱吻以示懲罰了。

    “唔……”面對他突來的熱情,範芷芹情不自禁地嬌吟一聲。

    她生澀的反應令石徹更加深了他的吻,只因她香甜柔軟的雙唇,幾乎叫他捨不得離開。

    直到現在,石徹才終於明白,當你漸漸習慣一個不良“習慣”之後,就再也戒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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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芷芹放下一頭微卷長髮,攬鏡自照好一會兒,確定全身上下都很完美之後,便拿起皮包走向玄關。

    “鈴——鈴——”臨至玄關,電話突然響起。

    該不會是徹打來的吧?範芷芹這麼想着,便急忙脱下鞋子,走回客廳接電話。

    “徹嗎?我正要出門——”

    “芷芹小姐,是我,夏耿偉。”電話那頭竟傳來一道,範芷芹幾乎以為不會再出現的聲音。

    “夏先生不好意思,我正急着出門,有事下次再説好嗎?”範芷芹沒想到他會再打來。

    不過不管他有什麼事,她也不想去了解,因為現在她正急着出門赴石徹的約,他們約好看七點的電影,眼見時間已經六點四十分了。

    “芷芹小姐,我對你是真心的,請你不要用這種藉口來敷衍我好嗎?”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落寞。

    “夏先生,你應該知道我阜就有男朋友了,請你不要再説出這些令人困擾的話來。”她慎重地重申一次。

    直到此時,範芷芹才發覺,原來石徹當初説的沒錯,夏耿偉竟然還沒對自己死心!

    “芷芹小姐,你應該知道令尊非常期待我們兩個在一起,難道你忍心見他老人家失望嗎?”苦肉計沒用,夏耿偉狡猾地搬出他的背後靠山來。

    “夏耿偉,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已經有要好的男朋友了,而且你也見過他本人,不管我父親多麼支持我們在一起,我都不會動搖的。”他的苦苦糾纏讓範芷芹不禁動起怒來。

    眼見時間快來不及了,她話一説完立刻掛掉電話。

    斷線之後,她立刻出門,在路口急着攔下一輛計程車,匆匆趕往電影院。

    來到戲院門口,只見石徹早已買好了門票和飲料等着她。

    “對不起,等很久了吧!”範芷芹下車後,快步跑向他。

    她原本的好心情,因為剛才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受了點影響……

    “沒關係,電影還有五分鐘才開始。”石徹笑着迎向她,臉上無一絲不耐。

    “我們快進去吧。”範芷芹挽着他的手道。

    石徹見她神情有異,像是有心事般,臨進戲院前,他看着她輕聲問道:“你沒事吧,臉色怎麼看起來不太好?”

    “沒事,可能是太久沒運動,才跑一下就累了。”範芷芹試圖忘掉剛才不愉快的事,她笑着説。

    “看來我得抽出多點時間,來訓練你的體力了。”石徹故意暖昧地用只有兩人才聽得懂的語氣説。

    直到範芷芹如預料中的燒紅了臉,他才笑着牽她進入戲院。

    電影正好開始上演,兩人摸黑進入裏頭之後,位子還未坐定,一陣擾人的音樂鈴聲,忽然自範芷芹的皮包內傳出。

    這時候會是誰打來的?

    前排座位的人,個個面有愠色地轉身看向兩人,範芷芹尷尬地向他們致歉後,立刻接起手機。

    “喂?”她用着小小聲的氣音説話。

    “芷芹小姐,請你再給我——”

    嚇——聽到夏耿偉的聲音,範芷芹驚慌地連忙掛掉手機。

    奇怪,夏耿偉怎麼會有她的手機號碼?

    “是誰打來的?”石徹見她神色慌張,擔心地問。

    “呃,是打錯電話的。”她不想讓石徹知道夏耿偉糾纏自己的事,以免事後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是嗎?那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石徹根本不相信。

    “我、我哪有……”她不自覺摸着臉。

    “走。”石徹二話不説拉着她走出戲院。

    “你要做什麼?電影才剛開始耶——”

    走出戲院之後,石徹立刻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你不説,我們電影也不用看了。”石徹不喜歡她有事情寧願放在心上,也不説出來讓他一同分擔。

    “真的沒有嘛……”

    “是不是和那通電話有關?”

    初見她時,他就察覺她有些不對勁,直到剛才那通突來的電話響起,一見她慌張的神色,更讓他確信自己的猜測沒錯。

    見她還是不説話,石徹心裏儘管着急,還是極為耐心地誘導她説出實話。

    “芷芹,那通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你要是不説的話,只會讓我更擔心。”

    “是夏耿偉打來的……”敵不過他的逼問,也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範芷芹最後只好照實説了。

    “他一直這麼騷擾你?”石徹聞言有些氣怒。

    第一次假扮芷芹男友和夏耿偉見面時,他便直覺這人心術不正。

    儘管他外表看起來斯文,但圍繞在他周圍的那股陰鬱氣質,加上那雙老遊移不定的眼神,反而給人一種心機深沉、不懷好意的負面印象。

    尤其當夏耿偉看見芷芹和自己一同出現時,那眼中濃濃的憤恨與不甘心,讓他意識到,那傢伙絕不可能就此輕易罷休的。

    “剛才出門前他有打給我,只説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沒理會他,就直接掛斷電話,沒想到他不曉得從哪裏查到我的手機號碼,還挑在我們看電影的時間打過來。”

    兩人美好的約會就這麼無端被他破壞了,範芷芹一説到他,就一肚子氣。

    “他對你還不死心?”女友被人騷擾的事情讓石徹心裏很不爽。

    “可能是我父親曾説些讓他覺得有希望的話,他才不肯放棄……”説到這裏,範芷芹頓時明白,到底是誰泄露她的手機號碼了。

    唉,老爸竟然狠心將她推入火坑……

    “你乾脆把家裏的電話和手機號碼換掉,不然就搬來和我一起住,知道嗎?”石徹想也不想,就把閃過腦海裏的第一個念頭脱口而出。

    和他……一起住?這不就成了同居嗎?

    “換號碼很麻煩耶,而且我們男未婚女未嫁的,就這樣住在一起不太好吧?”範芷芹羞紅着臉,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關於前者,你可以當我隨便説説,至於第二個提議嘛,我倒希望你能考慮清楚,然後接受我的建議,不過,無論你最後選擇怎麼做,我都不會讓他再接近你一步。”石徹看着一臉燒紅的她説道。

    僅此一次,以後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再有機會騷擾芷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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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芷芹覺得很奇怪,自從那天之後,夏耿偉這個人像是憑空蒸發一樣,不曾再有後續的騷擾動作。

    當她以為夏耿偉還會持續好一陣子打擾自己時,沒想到一切反倒像沒事了般,自此風平浪靜。

    倒是石徹老要自己搬過去與他同住這件事,反而成了她的困擾。

    隨着交往的時間越久,兩人的感情也越顯穩定,不過石徹對於彼此之間關係的確定,反而要求的比自己還多。

    原本石徹打算找個時間陪她回家,讓她的家人知道她目前正在和他交往,以杜絕芷芹的父親老是將她往外推。

    他甚至還計劃兩人先訂婚,等他做完雙子大廈的工程,也就是六個月後,就馬上結婚。

    如果是以前的她,初聽到他對於兩人未來規劃的想法時,一定會很猶豫。可當石徹緊緊抱着自己,從他口中傳來那一字一句,關於兩人美好未來的低沉聲音時,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已在瞬間被融化。

    那時的氣氛和心裏的感動,教她幾乎當場答應,和他一起實現兩人的夢想,可一想起父母親對自己的期望時,已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説不出口。

    父母親為她辛苦了大半輩子,她當然不想傷他們的心。但要是讓他們知道石徹的職業,她與石徹之間的交往,一定會遭到嚴重反對。

    因此,每當石徹提出要她帶他回家見父母親的事時,總是被她以各種藉口委婉的拒絕。

    她曾想過,自己的一再拒絕可能會傷到他的自尊,但為避免事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及反對聲浪,她也只有狠心這麼做了。

    “鈴——鈴——”範芷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時,煩人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是爸打來的。”範芷芹看到來電熒幕,顯示着家裏的號碼。

    這是石徹之前為了杜絕夏耿偉的騷擾,替她更換的新話機。

    “芷芹是你嗎?”電話一接通,範守中急着確定。

    “爸,當然是我噦,不然還會有誰啊?”她馬上轉換好情緒,以輕鬆的口氣説着。

    父親最近很久沒打過來了,老實説,她還真是有些想念父親的碎碎念呢!

    “是嗎?我離你那麼遠,你做了什麼事、或交了哪些壞朋友,我哪管得着、看得到。”範守中的語氣聽起來不太好。

    “爸,你在説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範芷芹聞言,不知為何心裏一驚,竟有種心虛的感覺。

    她隱約察覺父親這通電話不像是打來問候她的,那話中有話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了些什麼。

    “你別裝傻了,別以為天高皇帝遠,你在台北做了什麼好事我會不清楚?”他可是有個比徵信社更有效率的“眼線”哩。

    “爸,你有話就直説吧。”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父親打來的目的,她心裏大概猜着七八分了,用後腦杓想也知道,父親肯定是從夏耿偉那聽到什麼風聲。

    “你説,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和夏醫生交往?”女兒忤逆自己的心意,讓他十分不高興。

    “爸,我已經聽你的話和他見過面、也吃過飯了,但我對他就是沒有到可以交往的男女之情呀。”範芷芹試着和固執的老爸溝通自己的想法。

    “哼,就算你對夏醫生一點感覺也沒有,也犯不着作踐自己和個流氓一起鬼混啊!”範守中把從“報馬仔夏”那聽來的話,拿來反問她。

    “流、流氓?”範芷芹被父親的這番話弄糊塗了。

    她並沒有認識什麼流氓之輩的人物啊?

    “你還裝蒜,爸媽這麼辛苦地將你拉拔成人,沒想到你竟然墮落到去當黑道大哥的女人——”

    黑道大哥的女人?範芷芹聽到這話,覺得實在太荒謬了。

    “爸,你所謂的流氓或黑道大哥指的究竟是誰,我真的一個都不知道、也不認識。”範芷芹直接問,不想再一徑地妄自猜測了。

    “你別跟我説,你和那個名叫石徹的傢伙混了那麼久,卻不還知道他是在做什麼的。”聽女兒那副口氣,好像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範守中聽到這裏,不禁懷疑起,説不定自己的寶貝女兒也是被人騙了。

    “爸,石徹跟我是在建築工地認識的,他有一個正當職業,絕不是你聽來的什麼黑道大哥。”這個夏耿偉未免太沒風度、太沒口德了,竟然這麼污衊石徹!

    範芷芹忽然好想一腳將夏耿偉踹到外太空去,省得他再回來跟父親亂嚼舌根。

    唉,她原本是想選父親心情好的時候,找機會好好告訴他自己和石徹的事,再求得他的諒解,然後答應讓他們在一起。

    如今整個計劃全被那個豬頭夏耿偉給破壞殆盡了,現在就算她想好好跟父親解釋,只怕也有理説不清了。搞了這麼大的一個烏龍後,現在父親對石徹的印象,只會更壞而已……

    “你被人家騙了不趕快清醒,還幫着數鈔票?根據我打聽來的消息,你身邊的那個‘狼’人,好像是什麼恆什麼幫的首位繼承人耶!”見女兒執迷不悟,範守中的情緒由氣憤轉為擔心。

    “爸,你去哪打聽來這些消息的?”範芷芹覺得好笑,父親是個生活再單純簡單不過的人,他什麼時候有了幫他打探到黑道消息的可靠線人,她怎麼都不知道。

    不過,她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可笑的天方夜譚,肯定是夏耿偉自己編來好向父親造謠的。

    “當然是夏醫生派人去調查的呀。”範守中話才一出口,就後悔的想咬掉自己舌頭。完了,他之前可是答應過夏醫生,不把他抖出來的。

    唉,範芷芹聞言再次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夏耿偉,這樑子我範芷芹是跟你結定了——

    範芷芹將電話換邊,深呼吸口氣後,好聲好氣地對着父親道:“我根本沒聽過什麼恆什麼幫的鬼東西,爸,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石徹是個很單純的人,我們彼此很相愛,也打算在半年後結婚,你就不要再為我操心了。”

    範芷芹希望父親能聽得進她心裏的一番話。

    “既然你説他很單純,那你究竟知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麼的?”只要女兒能説出他的底細來,他也無話可説了。

    “他是……”

    “是什麼啊?不過是個職業有這麼難以啓齒嗎?總不可能是個路邊要飯的、或脱衣舞男、還是什麼建築工人吧?”範守中玩笑地説着,他才不信自己的好女兒真會挑到一個賣龍眼的。

    “是後者。”

    什麼?範守中忽然聽到從話筒中飄來一聲細微的回答。

    “我的乖女兒,你剛才説什麼我沒聽清楚,石徹那傢伙到底是做什麼的,你再説一次吧。”

    “咳,他服務於榮鼎建設,目前正參與公司旗下負責的一項工程,也就是雙子大廈的建設。”範芷芹拐彎抹角地説了一堆,雙手不自覺發抖着。

    榮鼎建設?嗯,他好像經常在各大報看到這間公司的消息,至少是間頗具知名度的公司。

    “那他究竟在公司擔任什麼職位呀?”範守中好聲地問道。

    “是、是建築工人。”即便隔着電話看不到父親的臉,範芷芹仍是雙眼一閉,豁出去了。

    “範——芷——芹——”

    果然,話筒彼端立即傳來一聲暴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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