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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上官柔愣了好一會兒,才讚歎地向他豎起大拇指。

    而彼端的饒哲,則怔怔地握著電話,滿臉的懊惱。

    直到手中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他才猛然回神接起電話,彼端傳出一道冷漠的聲音,“饒少,好久不見,聽出我是誰嗎?”

    他思忖良久,不太確定地吐出一個名字,“冷毅?”

    這人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人物,具體的背景不清楚,只知道與黑道有著理不清的關係。

    “記性不錯。”電話彼端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看在我持有你們饒氏股票,因你們生意興隆我也賺了不少的份上,特別贈送給你一個消息。有人花大錢僱殺手,似乎要對一位姓紀的小姐不利,如果我沒記錯,那位紀小姐就是不久之前,你高調宣佈是未來饒太太的那個女人。”

    聽到這裡,饒哲臉色一白,嚇得手機險些摔落地上。

    他飛也似地衝出門外,心裡吶喊——眉眉,你千萬不要出事……

    莫寒宇離開之後,始終偽裝出一副不在乎模樣的上官柔,終於卸下了開心的面具,一個人躲在無人的角落裡,舔舐著兩次失戀所帶來的傷痛。

    老天爺現在一定被沒路用的她氣得吐血,難得他老人家看她可憐,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結果咧……

    她是笨蛋!不但沒有珍惜這重生的機會,反而還重蹈覆轍為了同一個男人傷心流淚。

    如果不是她當初貪心,想要以紀馨眉的身份繼續留在他身邊享受他給予的愛情,如今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看著手機螢幕上,兩人抱在一起親密無間的大頭照,照片裡的她,笑容非常燦爛,上官柔訝異原來自己也有笑得這麼開心的時候。

    突然有一種衝動,想打電話給他,問問他,是不是也在想著她。

    隨即,她自嘲地笑了。她還不夠傻嗎?被他傷了一次又一次,怎麼還不能記取教訓?

    搬出饒家的時候,明明已經狠心地將他的號碼設成了黑名單,自己當初也親口對他說,從今以後兩人再也不相見,距離說那句話也才不到兩天,就已經忍耐不住相思之苦了嗎?

    盯著螢幕裡的照片良久後,她嘆了口氣,狠心將兩人甜蜜的樣子刪除、抹去,永遠也不要再想起。

    現在是下午四點半。

    不管遭受過什麼樣的挫折、痛苦,生活依舊得繼續。

    她還要上學,必須為自己的將來打算,她才二十二歲,沒必要因為自己失敗的愛情,而毀了往後的人生。

    她站了起來,轉身的那一剎那,有什麼東西被她碰倒了,隨即“砰”地一聲脆響,摔得粉身碎骨的是一個陶瓷馬克杯。

    那是她和饒哲一起動手做的工藝品,上面還印著他們扮鬼臉的照片,可惜現在都已摔得面目全非。

    她還記得那溫馨的一幕,彷彿是昨天才發生的——

    “這可是本少爺第一次親自動手做杯子,雖然樣子有些醜,不過,裡面可蘊藏著我的一片心意,我就把它當成訂情信物送給你好了。”

    “你真小氣,訂情信物就送我一個杯子?”

    “這可不是普通的杯子哦,饒少出品,僅此一份,別人想要還要不到呢。”

    “饒哲,你越來越臭屁了。”

    “那你要不要?”

    “要!我當然要,這可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份訂情信物,幹麼不要……”

    如今事過境遷,已是物是人非。

    上官柔無力的彎下身,將四分五裂的碎片一一拾起。

    看吧,訂情信物就這麼被她無意的動作毀了個徹底,這是否是老天在告訴她,她和饒哲的緣分,已經徹底結束?

    將撿好的碎片裝在一個袋子裡,她傷感地發了一會兒的呆,等牆壁上的時鐘指向四點五十分的時候,她知道自己沒有時間再蘑菇下去了。

    匆忙在日曆上做了一個大大的記號,寫道——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寫完,在鏡前對自己做了個大大的鬼臉,換了套衣服,就急跑出家門,今天天氣很不好,早上的時候一直是陰天,到了下午,此刻她才走了幾步天空便飄起了濛濛細雨。

    雨勢雖然不大,但如果就這樣走到學校,她還是會被淋成落湯雞。

    可是家裡沒有雨傘,從這裡走到學校大概需要二十分鐘,正站在路邊猶豫著要不要叫輛計程車時,一輛疾馳而來的機車卻險些將她撞倒。

    幸好她躲得快,一條小命才沒有就此消失。

    不知怎地,她的眼皮直跳,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彷彿有什麼災難就要降臨,她對自己的第六感一向非常信任。

    就在她惶惶不安的時候,刺耳的煞車聲在耳邊響起。

    她嚇了一跳,就見一輛耀眼的紅色跑車正從不遠處的方向,朝她這邊疾駛過來。

    那不是饒哲的車子嗎?

    上官柔微微心驚,同時不解,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留在醫院裡嗎?

    車子的速度很快,遠遠的,她好像看到他搖下車窗,危險地探出頭,正朝她大吼著什麼,但距離遠和雨聲、車聲令她聽不清。

    饒哲似乎是見她沒反應,改為邊開車邊對她打著手勢,她茫然地抱著書本站在原地,這男人瘋了嗎?

    直到他的距離與自己很接近的時候,她從饒哲的臉上看到了恐懼,他神色緊張地盯著她身後的某個地方。

    她忍不住回頭,卻沒見到什麼奇怪的,這條路平時人煙稀少,現在又因為下雨,行人更是寥寥無幾,只見不遠處,有一位老伯正牽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過馬路,一家店鋪的老闆舉著手機在門外大聲地說著什麼。

    直到她的視線不經意微微上抬,她看到了令人心驚的畫面。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從一棟屋子的三樓伸了出來,即使對方掩飾得非常隱蔽,可她仍然敏感地發現了對方的存在。

    眼前情景令她的腦袋嗡一聲地眩暈了一下,因為槍口指著的目標正是她。

    那一刻,耳邊所有的聲音都莫名其妙地開始變得十分虛幻,她也許是嚇傻了,要逃卻動不了,愣在原地,接著覺得有一股突來的力道將她一把抱住。

    她身上多了一股重量,那重量逐漸沉得令她難以承受,她這才看清那重量是饒哲的,他的五官流露出痛楚。

    他將她緊緊束縛在懷裡。

    而原本此刻浙浙瀝瀝的細雨,突然變得密且疾。

    他的頭髮被雨水打溼,嘴張闔著像在說著什麼。

    她抱著他的肩膀,一手不小心摸到他的後腦,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沾上她的手。

    “饒哲……”她叫得很無助。

    他沉重的身體正慢慢地從她的懷中向下滑。

    他幾乎要倒在地上,大片刺目的紅色,隨著雨水染紅了地面,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唇瓣毫無血色。

    “饒哲……”她心驚地搖搖頭,蹲下身想要撐住他的身體,可為什麼她的力氣這麼弱小?

    “眉眉?”

    一道很虛弱的喚聲,擊碎了她所有的心防。

    他的聲音非常低,如果她的臉不是埋在他的耳邊,她幾乎什麼也聽不到。

    “如果我還能活下去,我發誓會……好好愛你……”隨著尾音的消失,饒哲失去了意識。

    她茫然地跌坐在雨裡,靜靜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

    在意識到饒哲是為了保護她才中槍的,上官柔沉痛地嘶聲哭叫。

    不知睡了多久,當饒哲漸漸從黑暗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中,空間非常寬敞,是個人病房。

    他上下左右看了看,病房裡擺著精密的儀器。

    他怎麼了?

    搜尋遙遠的記憶,往事一幕接著一幕地重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饒哲記得自己在接到冷毅打來的那通電話後,就瘋狂地衝出門,一路上不停地撥打紀馨眉的手機,可始終接不通,就連莫寒宇的電話也關機。

    雖然他不知道究竟是誰想要紀馨眉的命,但高價僱殺手暗殺她這件事,讓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之中。

    幸好他還記得她當初租房子的地點。

    當他找到她時,她就像一隻無助的小白兔,傻愣愣地站在雨中,全然不知道遠處一支無情的槍械,正對準了她……

    驚險的一幕令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饒哲發現自己驚出了一頭冷汗。

    還好他及時趕到,將她護在懷中,然後……他似乎中了槍,映入腦海中的是紀馨眉那驚惶失措的面孔。

    這時房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汪芷蘭,她怎麼會在這裡?眉眉呢?

    汪芷蘭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已經醒了,在病房內轉了幾圈,忙前忙後,並將一束漂亮的鬱金香插在花瓶裡。

    饒哲皺著眉看了她良久,“電話給我。”他要打給眉眉。

    汪芷蘭沒有回答,依舊擺弄著手中的花。

    他的聲音很小嗎?於是他放大聲音又問了一句,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兩人之間的距離明明不超過五公尺,汪芷蘭又不是聾子,怎麼可能會聽不到他講話?

    饒哲有些不耐煩地起身下了床,當他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竟看見難以置信的畫面……

    他無比震驚地眨眨眼,他看到病床上,居然躺著另一個自己,鼻子插著呼吸器,雙眸緊閉,手上還打著點滴,頭頂的儀器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他死了嗎?

    此時房門再一次被人推開,這次走進來的人更讓他非常意外。

    上官青?!他怎麼會來這裡?而且他好像也沒看到他。

    他能看得到別人,可別人卻看不到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官青走進病房,將門小心翼翼地關好,他只向病床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一把將汪芷蘭扯到了胸前。

    汪芷蘭嚇了一跳,不客氣地將他推至一邊,擔憂地看了一眼病床的方向,才狠狠罵道:“你瘋了?”

    上官青滿不在乎地哼笑一聲,“怕什麼,饒哲已經是將死之人,我想怎麼樣,他又能耐我何?更何況……”他邪氣地勾起汪芷蘭的下巴,“他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否則怎麼會為了那個姓紀的賤人,不顧一切地擋下子彈,連命也不要了?”

    汪芷蘭臉色白了幾分,臉上泛起怨恨。

    “你這個過去的未婚妻,在他眼中,其實根本什麼都不是。”

    “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馬上給我滾!”

    面對她的憤怒,上官青顯得很平靜,“滾?你讓我滾到哪裡去?汪芷蘭,你最好別忘了我來這裡的目的,我答應為你做的事情都已經為你做到了,你欠我的尾款,準備什麼時候付清?”

    汪芷蘭氣急敗壞地指著病床,“我讓你找殺手解決的是紀馨眉,可現在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卻是饒哲,目標錯得這麼離譜你還要我付錢?。”

    被當成空氣的饒哲,被她的話嚇了一跳。

    殺手是汪芷蘭找上官青僱的?

    “這可不能怪我,是姓饒的腦袋有問題,為了個女人居然連命也不要了。”他嘲諷地說,見汪芷蘭沒有妥協的意思,上官青不禁變了臉色,“難道你想反悔?”

    “上官青,五百萬對你上官家來說,並不是什麼大數目吧?你急什麼?”

    “沒錯,五百萬對上官家的確不是什麼大數目,但自從饒氏放出消息,結束與上官家的所有生意後,我父親已經在一怒之下將我趕出董事會了。”說到這裡,上官青的表情變得異常猙獰。“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連這些錢也要計較?”他恨恨瞪了床上的饒哲一眼。

    “哼!那隻能說明你沒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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