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零靜靜地在房間裡等待著,說不緊張是假的。她全神貫注地傾聽著外面的動靜,右手時不時摸一下自己藏在腰間的匕首。
這回她可是玩偷襲哦,真是刺激吶!刺激得她有點想哭,為什麼自己會被捲進這樣的事情裡,而且,還是她提議出的計劃。
此時此刻,她忽然想起來那部她借用臺詞的電影的名字————勇敢的心。
是了是了,現在她也很需要有一顆勇敢的心。也不知那個多西特領主是個怎樣凶神惡煞的人物,不管他怎麼厲害,她都要出其不意的襲擊他,不然全部計劃都會失敗。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聽到了門外響起一陣輕輕的腳步生,她的表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做好了全副應戰的準備。
嘎吱一聲,門開了。
林零朝門口偷偷瞥了一眼。
咦?怎麼沒人?
奇怪,明明聽見腳步聲來著,難道是見鬼了不成?
“美麗的姑娘,你還是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側幽幽想起,嚇的她的心臟都差點停止跳動,這個男人啥時候進來的?
她緩緩轉過頭去——
咦?怎麼還是沒人?
難不成,真的是幽靈?她的額上冒出來一大滴冷汗。
“怎麼,你在害怕?”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回總算是確定了聲音的來源,林零低下頭一看,這才明白這聲音為什麼這麼飄忽,這麼神出鬼沒!
啊啊!原來這個領土大人是個和她膝蓋差不多高的侏儒男!
不光是這樣,這男人的長相完全就是ET失散在地球的兄弟嘛。
“你,你!”她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個形象也跟她想像的殘酷型美男差得太遠了。原來遊戲世界裡,不光是隻有帥哥的……
她忽然覺得那段臺詞應該改寫一下:你們,願不願意用這麼多苟活的日子去換一個機會,就一個機會!那就是告訴敵人,他們這些醜八怪也許能奪走我們的生命,但是,永遠奪不走我們的初夜權!
"怎麼還戴著面紗,還不快點摘掉?”
多西特不耐煩地說道,一邊示意她低下頭來,順手去摸了摸了她的頭髮,色迷迷道:“好柔軟的金髮啊。”
林零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噌層地向外冒,硬撐著摸到了那把匕首,趁著他全神貫注摸頭髮時,一個轉身募得刺了出去。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一霎那,刀刃已牢牢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因為用力過大,林零連帶著頭上的假髮套也掉了下來。
多西特大驚失色:“黑頭髮,黑眼睛,你到底是什麼人!”
“黑無常!”
林零隨口掰了一個名字,然後手腳麻利地將他捆成了一個三角粽子。
沒想到一切會進行得這樣順利,她不免有點沾沾自喜起來,趕緊到窗前發出了一個紅色的信號。
帕西法爾看到這個信號,就會帶著大家進攻這裡了。現在離十二點還有一段時間,應該趕得及。
“你想幹什麼?”多西特大叫起來“你這個醜女人,我一定會扒了你的皮!”
“給我閉嘴!”
醜女人這三個字令林零很不爽,於是,隨便拿一團破布塞住他的嘴。這個醜八怪的審美觀和他的人品一樣爛!做完一切,她拖起他朝著樓上走去,帕西法爾和大叔那邊不一定會佔上風,所以還是需要利用一下這個傢伙。別看他個子小,可分量還是沉甸甸的,累得她直喘氣,一怒之下又踹了幾下他的屁股。
“要不要幫忙?”身後忽然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
“要啊。”
林零隨口接了一句,立刻發現不妙,轉過身,只見一位黑衣男子正垂頭打量著橫在地上的多西特。然後,就見他微側的頭稍稍抬起,黑色的髮絲在月光的照射下讓人目眩神迷,眯起的音色眼眸中星光流轉,彷彿永遠睥睨著別人,要不是此刻嘴唇緊抿成冷酷的線條,堪稱完美無缺。
杜……杜阿格斯公爵?
她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聲音也發不出。思維瞬間斷裂,大腦一片空白呈現死機狀態。
一定是在做噩夢吧,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可怕的男人會出現在這裡?
“林零,我們又見面了。”他嘴角的線條稍稍緩和了一些,“一定想不到我在這裡吧,不過,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你不是一直在亞瑟身邊嗎?怎麼會跑到威爾士?”
林零的大腦斷層這才慢慢鏈接起來,結結巴巴道:“你,你就是他請的客人?”
“不錯。”
他點頭。
林零覺得背後開始冒出了冷汗,他是多西特的客人,那麼一定會出手相救的,但是她自己的力量,好像並不是杜阿格斯的對手。而且不知為什麼,對著他,她總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
“你別過來,不然我一刀殺了他。”她退後一步,握緊手中的匕首。
“公爵大人,救我!”
多西特好不容易吐掉了塞在嘴裡的破布,立刻大喊起來。
杜阿格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忽然做出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隨便殺吧,反正這個人和我沒有關係。”
啊?
林零再次傻眼了。為什麼是這樣的反應?那麼接下去她又該給出怎麼樣的反應?好複雜的世界啊……
“公爵大人!我們不是剛締結下盟約嗎?我會用自己的財力來幫助羅馬!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多西特氣急敗壞地吼道。
“嗯,正因為已經締結盟約,所以如果你死了,你的所有財產就由我接受。”杜阿格斯的眼中閃動著詭異殘酷的神色,“我還正想趁亂來解決你呢,沒想到這個傢伙正好來幫忙。”
“你,你太卑鄙了!”
多西特氣得七竅生煙,眼睛一翻,差點暈過去。
“不過說到底,我還應該多寫你呢。”杜阿格斯眼神複雜地瞥了她一眼“你那天說的話很有煽動性,我派去的人都不用出手,一切就順利進行了。”
林零大吃一驚,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是你故意煽動那些農民反抗的?你在玩無間道,那些農民種有你混進去的人?”
“不錯。”他的腦中自動過濾掉無間道這幾個字,“不這樣的話,怎麼能找個好藉口解決這個矮子呢。”
“你……”
在林零的生活中,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複雜的人物,三公子雖然心計也多,卻和他是完全不同的類型,眼前的這個男人讓她感到恐懼。
“杜阿格斯,你這個低賤私生子,不過是個娼妓的孩子……”
多西特的辱罵令杜阿格斯的臉色微變,濃濃的陰霾籠罩在那俊美的臉上,令人看不清表情。
“多西特,是你自己找死。“
他的最後一個字話音剛落,手裡冰冷的長劍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洞穿了多西特的胸膛,鮮紅的血,立刻像秋日楓葉一樣噴灑出來!
林零隻覺得臉上一熱,有好些血跡也賤到了她的身上。
“今天聽到的話,若是你多說半個字,下場就跟他一樣。”杜阿格斯收回了劍,冷冷地說。
他的呼吸在陰冷的夜風中迴盪,防如修羅的鎮魂歌。
林零機械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是在回想著剛才多西特所說的話“不過是個娼妓的孩子……”
難道身份如此高貴的公爵的母親……是娼妓?
“為了表示謝意,你想要什麼,我會以這片土地的新主人的名義,給予你。”他在轉身的時候,臉上的陰霾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冷酷。
林零猶豫了一下:“我自己沒有像要的東西,可是我想要替那些農民要一樣東西。”
“什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說了兩個字:“自由。”
杜阿格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她:“自由,真的那麼重要嗎?”
她走到了他面前,揚起了手中的面紗,鄭重地道:“我可以做一個實驗來解釋自由的重要嗎?”
在他點了點頭之後,她忽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踮起腳尖用手裡的面紗矇住了他的口鼻!
突然遭到襲擊,杜阿格斯倒也不慌,居然也就這麼泰然自若地站著。
知道他開始覺得難以呼吸,林零才拿開面紗,低聲道:“我們的生存需要空氣,自由,就好比空氣。在其中無知無覺,可稀薄是無法呼吸,沒有時活不下去。就好象樹葉有權利選擇長在樹上,卻落到地上去,這就是它的自由。”
這段她又不知又從哪看來的句子,正好順便用在這裡。
杜阿格斯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雖然他還不是太明白什麼是空氣,可很奇怪,他完全明白了她要表達的意思。
“好,我會將自由賜予他們。”
他轉過頭,示意趕過來的騎士們停止和農民們的戰鬥,一切到此為止。
“多謝。”
林零抬頭看著天色,忽然募的想起時間已經快到十二點了,立刻跳起來,像顆炮彈一樣衝了出去,就連隨身的手機掉了下來,她也沒有察覺。
望著她的背影,杜阿格斯似乎陷入沉思中。
隨後,他彎腰撿起那個奇怪的東西,翻過來一看,卻是她的畫像,稀奇的是畫得惟妙惟肖,幾乎和她真人一樣。他想了一下,隨手將這件東西放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