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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又過了幾天,歐子靖終於回國,順利找到符合需求的東西,讓他此行格外開心滿意,看在凌安眼裡卻是不同的解讀。

    春風滿面的笑容格外刺眼。

    歐子靖甫進公司就拉著凌安進辦公室,關上門,阻隔了外頭大家的關注視線。

    “小安,送給你。”

    這次是一個方型的精緻包裝,仍舊不容拒絕的放在凌安手上。

    “謝謝。”他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般對歐子靖露出笑容。

    已經是第二個禮物了,都是跟別人在一起過後送的,究竟要他用什麼心情收下?

    可是,不想收也不行,容不得他拒絕。

    日子一天天過去,凌安繼續強顏歡笑,一切看似和以往沒什麼不同。

    這天下課後,凌安慢慢走在漆黑寒冷的路上,立起衣領將拉鍊拉到頂端,仍然覺得好冷。

    外套只能替身體保暖,卻不能為心帶來一絲暖意。

    雜誌報導的那件事他沒問,歐子靖也沒說,就當成是彼此的秘密深鎖住,對二人都會比較好吧!

    陣陣冰冷的風拂過臉上,吹乾滑落的眼淚。

    他的笑容裡沒有快樂,或許歐子靖永遠也看不出來。

    對二人間這段只有單方情感的交往,他其實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對歐子靖的愛,他從來沒有任何要求,也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就是想愛他,很簡單。

    雖然無悔也無所求,但凌安心底仍有一絲小小期待,希望他有一天能真正明白,最愛他的人就在這裡守著他,即使等到那個時候他們可能已經分道揚鑣,仍貪心的希望他會記得,曾經有過這麼一個人深深愛著他。

    同在市中心,沒多久,凌安就走到歐子靖家門口。

    他抬頭仰望墨黑如深淵的夜,將所有苦澀全吞進腹中,重新揚起笑容。

    “你下課啦,會冷嗎?”

    聽到開門聲,歐子靖立刻從工作室出來,捧住凌安的臉落下親密一吻,帶進懷裡搓揉。

    “不冷。”

    “抱這麼緊,怎麼突然撒嬌起來了?”

    “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

    歐子靖寵溺地揉著枕靠在自己肩上的臉龐,難得見凌安這模樣,不由得心中一蕩。

    “今天這麼可愛,我可是會忍不住,趕快去洗個熱水澡,臉都凍成這麼紅了。”

    他擁著凌安走到浴室裡,調節水溫,溫柔又邪魅的笑著。

    “要不要我陪你洗?”

    “你不是洗過了?”

    凌安臉上漾起紅暈,這麼久了還是不太習慣親密露骨的對話。

    歐子靖開始替他服務,將衣服一件件脫掉,附在他耳邊啃吮。

    “再洗一次。”

    “嗯……等一下……先洗澡……”

    “待會兒我會幫你洗。”

    沒多久後蒸氣氤氳的浴室裡傳出嬉鬧聲,夾帶著水聲和令人喘息不止的激情呻吟聲。

    緊閉的門終於打開,歐子靖抱著已累癱的人回到床上,隨後又端個杯子進房。

    “謝謝。”

    凌安接過他為自己準備的熱牛奶,雙手牢牢地捧住,將他的溫柔一口一口全喝進心裡,修補已經被傷透的心。

    “你先睡,我還要再忙一會兒。”在紅潤的唇上安撫親吻。

    凌安躺在充滿歐子靖氣息的溫暖被窩裡,凝望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於視線中。

    還好之前及時拉回自己的理智,差點就被歐子靖的柔情說服,答應他搬來同住了,否則豈不是住沒多久就要再搬走?

    雖然他現在偶爾還是會來這裡過夜,但畢竟意義是完全不同的。

    夜裡,歐子靖疲憊的回到房間,看到床上沉睡的人兒臉上淌著未乾的淚痕,一股莫名的心疼油然而生,凌安竟然連在睡夢中都如此傷心。

    “安,對不起。”歐子靖柔聲低語,抬手輕輕撫平緊蹙的秀眉,抹去眼角未乾的淚痕。

    心疼與自責讓歐子靖忽略了灼熱的淚珠已滴落在自己心湖,泛起一圈圈漣漪。

    在公司已傳開的消息凌安怎麼可能會沒聽到。

    那夜只是一夜情,彼此看對眼,解決正常的生理需求罷了,可是在事後他卻一點滿足感也沒有,取而代之的是滿懷的心虛與愧疚,一整夜思緒難眠,想的全是凌安知道後會有的反應,可是他卻什麼也沒過問,讓歐子靖更加覺得對不起他。

    如果凌安像其他人一樣鬧脾氣的話,他還知道該怎麼安撫,只是沒想到凌安選擇默默接受,沉重的愛讓他不知該怎麼待他才能讓他不再受到傷害。

    歐子靖不打算為自己的行為、已造成的傷害多作解釋,知道說越多隻是越刺傷他的心。

    “對不起,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忙完。”

    凌安一天比一天憔悴落寞,他全都看在眼裡,但真的捨不得放手。

    “現在我無法分心再顧及其他事情,再給我一些時間,等服裝展落幕,對於我們之間是繼續或是結束,我都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萬分疼惜地將凌安輕擁入懷中,拂去他的憂愁。

    自己真的被他給慣壞了。

    “真漂亮!”凌安忍不住為服裝展的現場佈置驚歎。

    這次舉辦地點在國內,屆時服裝展將在這極具時尚風格的會場,由模特兒自信的步伐中拉開序幕。

    “展出那天眾星雲集,加上舞臺效果,絕對會更讓你感到無比震撼。”

    “好期待,那天我一定要仔細看看,為自己平凡的人生留下特別的回憶。”

    衛傑敲了他一記笑道:“在說什麼啊,多得是機會,想看讓子靖帶你去看就行了啊,再說你不是也要當設計師嗎?說不定以後就是自己舉辦服裝展了。”

    “當設計師哪有那麼容易。”

    靦腆一笑,凌安是有這個計劃,打算先念服裝設計學系,一步步努力。

    “小安你自己慢慢看,我們要討論事情了。”衛傑朝叫喚他的同仁走去。

    這幾天陸續有設計師前來觀看、親自了解會場風格,慎重其事的態度可以想見大家皆卯足全力投注在此次盛大的大會上。

    原本歐子靖也要一同前來,但他上次將設計做了些修改,需要更多的時間趕製,目前抽不開身。

    凌安好奇的在會場裡穿梭,一邊拿著公司的DV拍攝記錄下來,打算回去給歐子靖參考。東走走西看看,來到極富神秘色彩的後臺,就在凌安正想舉步走進窺探時,忽然間聽到從隱密的角落處傳來刻意壓低音量的談話聲。

    偷聽人談話不是什麼光明的事,原本想無聲離開,卻剛巧聽見他們提到一個極為熟悉的人名,凌安停下腳步,躲在櫃子後面悄悄探出頭一看是他,森山和之!凌安聽歐子靖提起森山和之曾做過的事情。

    他正和一名男人鬼鬼祟祟的低聲悄談。

    隨著二人的談話內容越深入,凌安眼睛也越瞪越大,他一邊要自己不要慌,一邊將DV鏡頭對準他們,把二人的面貌和對話全都攝錄下來。

    “都準備好了嗎?你的人沒問題吧?”

    “我們這邊都沒問題,倒是……不會被發現吧?我還不想吃牢飯。”

    “哼!怕什麼,都說不會有你們的事了,最多隻會當成意外事件處理,怎麼樣也不會扯上你們。”

    “那就好,你確定他今天會來嗎?”

    “我已經調查過了,JSD的組員今天會到,歐子靖也會來。”

    森山和之眼中閃著冷冽光芒。

    “他們人應該已經到了,現在只要等待歐子靖靠近伸展臺,再將支架一鬆,上面的鋼架吊燈就會往下墜……砰!不用幾秒,哈哈哈有你在,我就永遠只有在你身後的份,我好不容易努力到今天,絕對不能再讓你搶盡所有風采,這是你逼我的,歐、子、靖!”

    森山猙獰的面孔和談話內容,讓凌安緊捂住嘴才沒叫出聲,同時心中也鬆了一大口氣,還好今天歐子靖臨時決定不來了,現在只要把帶子帶回去給他看,要他小心森山和之這個人就行了。

    就在凌安壓低身子悄悄退開時,外邊突然一陣騷動喧譁,伴隨著尖叫和呼喊,緊接著一聲巨大如雷的聲響,砰的一聲!

    “歐子靖”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他們叫錯名字了。

    凌安憂心忡忡地往伸展臺跑。

    歐子靖不是說不來嗎?他一定還在工作室,是他們叫錯名字了,一定是這樣!

    停步在幾近面目全非的伸展臺前,一旁燈柱碎裂四散,凌安全身顫抖著,不敢置信地望向正躺在鋼架旁、碎片中,滿臉是血的人。

    “子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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