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固執的說:“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需要為了回報把責任攬在身上,我可以照顧自己。”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固執,何不敞開心來看看我?我愛你,不是同情憐憫,我真的愛你,相信我。”
“是真是假都無所謂了,我不要了,只要一個人就好了。”
“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的,如果今天立場對調,相信你也不會離開我,對嗎?”歐子靖反問。
“會,我會離開你。”
“別想騙我,摸著你的心再說一次,說你會丟下我。”
歐子靖摟過輕顫的人靠在懷中。
“對不起,我不是要逼你,我們都一樣放不下對方,愛著對方。相信我,只要相信我就好,留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需要你的人是我,一直以來最依賴你的人也是我。你現在把我的愛喚醒了,你不能不負責任不要它,我們重新來過好嗎?以前都是我不好,對不起,讓我們重新開始,不要再離開彼此。”
“不要再說了。”凌安語氣中透著疲憊,再次合上眼。
先是自己最不想被他知道的事毫無準備的曝了光,再來是他一句句熾熱的深情愛語。
愛,在摻合了其他的因素後,還能是最初的那份愛嗎?
他要的是最真的那顆心,並不是懷著感激的補償,那並非真正的愛。
“好,我不多說了,接下來我會用行動來證明,現在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身邊了。”
他若放手,凌安絕對會逃得遠遠的,這一次無論如何他也絕不會鬆開手。
“你還是這麼為所欲為。”
“對不起,除了這件事不能依你,其他的你要怎樣我都答應。”
“安,吃飯了好嗎?我叫了外賣。”
見凌安搖頭,歐子靖不知低嘆多少次了。
“別想那麼多,我會從你的錢扣掉,你的支票還在我抽屜,那是你替歐森代言賺來的酬勞,不是我給你的。”這高傲又固執的小傻瓜,也還好有這個藉口讓他可以給他最好的物質照顧,至少他沒有理由拒絕。
“那是你安排的工作,我不想靠你賺錢。”
“你誤會了,安排的人是衛傑,那是他設計的服裝,我只是希望你去試鏡,但最後決定權還是公司,不要亂想,不適合的話公司也不會讓你拍,誰安排都沒用。先吃飯了,嗯?”歐子靖推得一乾二淨,而且凌安確實是靠自己賺進這筆錢。
歐子靖牽起他來到飯桌前坐下,“我餵你好不好?”
“我自己可以吃。”他忍不住瞪他一眼,自己只是有點虛,又不是連拿碗的力氣都沒有。
歐子靖將飯菜盛好放在他手中,隨時替他夾菜,二人就這樣靜靜用餐,氣氛有些微的僵。
晚飯過後,凌安來到廚房準備洗碗,嚇得歐子靖趕忙制止。
“安,你去坐著休息,碗放著就好,明天早上會有人來整理。”
“沒關係,老是休息我都要膩了,而且碗盤放到隔天也不好。”
歐子靖家裡是不開伙的,他一個人時都是用過餐才回家,只有前陣子凌安偶爾來住時才會使用廚房,那時洗碗的也是凌安。
歐子靖皺起英挺劍眉,深深吐口長氣,大有壯士斷腕意味的捲起袖子。
“我來洗,你在一旁坐下。”
喝!歐子靖竟然要洗碗?鮮少進廚房,又有潔癖的人要去碰油膩的碗筷?
凌安不禁噗哧一聲笑出來,讓原本正鐵青著一張臉奮戰的人也柔了神色,忘情的看著那懷念的笑容,如果每次洗碗都能讓他開懷,他倒是不介意多洗幾次。
晚飯過後,歐子靖站在浴室門外守著。
擔心凌安在密閉又溫熱的空間裡會暈倒,而他又堅持不讓自己進去。
忽然裡面傳來瓶罐掉落的聲響,歐子靖不作他想地立刻開門進入,見到擔心的人兒正蹲在地上,他焦急地馬上扶起他查看有沒有事。
“摔到哪了?有沒有受傷?”
凌安想起自己現在赤裸裸的模樣,漲紅臉趕忙掙開他背過身,抓過浴巾將自己包住。“我沒事,只是沐浴乳掉到地上……你趕快出去啦!我要穿衣服。”
歐子靖擔心他又發生什麼事,僅是轉過身去。
“我背對著你不看,你穿吧。”歐子靖想起以前他就很容易害羞,不禁微彎唇角。
“好了嗎?”
“嗯。”
這次不讓他拒絕,歐子靖直接抱起他來到床邊坐下,替他將還滴著水珠的溼發擦乾。“讓我來。”
“我自己會擦。”凌安想搶下毛巾。
“聽話,我喜歡你的頭髮,柔柔細細的,讓我來。”
歐子靖疼惜地在他發頂輕輕落下一吻,取過吹風機開始吹乾。
修長的手指穿插在髮間,時而輕拂,時而輕揉,加上適中的溫度,讓凌安合著眼舒服的快要睡著了。
“好了,累了就到床上睡吧。”歐子靖語帶寵溺的說。
“睡這裡?”他頓時清醒過來。
“嗯。”
“我要睡別間。”
“不行,我不放心。”
“你說過不逼我的。”凌安緊蹙眉頭。
“你還少了一句,不會讓你再離開我‘身邊﹄。”歐子靖特別強調後面二個字。
“你!”
“不要生氣了,趕快上床睡覺。放心,沒你的同意我不會碰你,我真的只是擔心你的身體,嗯?”歐子靖半推著他上床,替他拉蓋好被子。
總覺得又中計了,凌安惱怒地背對著他,用棉被把自己包得密密的,沒看到身後的人露出開懷的笑容。
因為他發覺凌安這次回來後,已經開始會對他發脾氣、露出不滿的表情,不再隱藏所有的情緒了。
天剛亮不久,淡淡的晨曦透過窗簾灑在藍色的床上。
熟睡中的人似乎有些冷,無意識的動了動身體,偎進溫暖的地方。
歐子靖拉上被子替他蓋好,輕輕帶進懷中。他已醒來好一段時間,也看了凌安好久,心中泛著一股很微妙的感覺。
離開的人又回來了,就在自己的眼前,雖然他是被自己強迫留在身邊。
歐子靖淺淺的笑開來,伸手想拂開小臉上的頭髮,又怕擾醒他只好作罷。
看著他還是不夠紅潤的臉頰,心中滿懷愧疚、自責與深深的愛憐,欠他的,這一生將傾盡所有來償還他,也要用自己滿腔的愛來修補他受傷的心。
“我知道你真的累了,從現在開始,往後的每一天就換我來愛你,你只要好好休息就夠了,有我在,一定不會再讓你受苦,我的愛,安。”歐子靖墨黑的雙眼中流露出濃烈情感,柔聲給予保證。
彷彿聽到呼喚,懷中人兒羽睫顫了顫,緩緩睜開杏圓的眼望向前方,像是還沒睡飽,又像是納悶自己怎麼會被圈在懷中,凌安臉上露出些微的孩子氣表情,翻過身繼續補眠,頓失的溫度讓他顫抖了一下。
“二個人比較溫暖,乖乖的別動,再睡一會兒。”
將凌安拉回懷中,歐子靖靠上他的背貼抱住,既然人已經醒了就明目張膽的抱吧,昨晚浴室那一幕讓他差點把持不住,整夜只能要自己冷靜再冷靜。
背對著讓身後的人看不到他臉上正露出的淡淡笑顏,凌安放鬆身體閉上眼。
他不知道歐子靖究竟用什麼心情來面對自己,說的話又有幾分可信?雖然他從來沒騙過自己,但是今非昔比。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凌安還無法思考,不過他確信,如果歐子靖再繼續這樣下去,很快的,他又要管不住自己的心,強裝的冷漠就要被融化了。
二人又睡了一會兒,再醒來已經十點多了。
歐子靖和凌安一起梳洗好後,第一件事就是先打電話給歐子揚告知要請長假,隨後搬了張躺椅放置在落地窗前。
“安,你先在這裡坐著,外頭陽光太烈,不要出陽臺,我去買早餐回來。”
凌安喜歡曬太陽,也怕冷,這些都是他以前沒注意到的,歐子靖下定決心,從現在起,自己要一點一滴的把他的所有喜好、習慣全都發掘出來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