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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很快地,七王爺和王妃手拉手出門逛廟會的事,被不小心看到這一幕的有心人給傳揚出去。

    都說七王爺兇狠殘佞、目中無人,可親眼看到景呈御的那些姑娘們卻不這麼認為,雖然那位白衣公子態度的確冷漠了些,性格真的自負了點,但從他對他家娘子在乎和關心的程度來看,那絕對是非常值得女人一嫁的超級好夫婿。

    一夜之間,京城裡那些對七王爺的負面評價,都因為廟會的那一幕而完全改觀。

    不僅如此,就連在王府當差多年的那些下人們,最近也發現自家王爺的性子突然變得和善許多。

    陰天下雨時,護院們再也不用擔心自己被當沙包供人發洩出氣。

    每天負責幫王爺泡茶倒水的碧晴,也不用再擔心自己泡的茶水不合王爺口味而慘遭怒罵。

    就連大清早不小心將早膳送錯的家奴,也沒有因為拿了王爺最討厭的韭菜醬上來而被責罰。

    今日一大早,宮裡再次派人傳話,說皇上召七王爺入宮見駕。

    用早膳時,官寧兒一邊喝著粥,一邊幫夫君夾菜,“皇上這次召王爺入宮,會不會留您用晚膳?”

    兩人最近的感情非常甜蜜,他心情好的時候,偶爾還會講些宮裡的趣聞給她聽,因此像這般的對話如今已稀鬆平常。

    “宮裡的東西很難吃。”

    “不會啊,上次我隨王爺入宮赴宴時,那些御廚做的東西都很美味呢。”她平日除了栽花種草外,對廚藝也十分有研究,“還記得上次吃過的那個香酥辣子雞嗎?它看起來油油的,可一入口卻清爽不油膩,回府後我和府裡的廚子提起,他們試做了幾次,可味道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他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的問:“你喜歡?”

    她有些難為情的點頭,“嗯,很好吃。可我知道我再吃下去,就會變得更胖了。”

    景呈御難得露出淺淺的笑容,捏了捏她軟嫩的手寵溺的說:“胖點好,有福氣。”完全無視旁邊羞紅了臉的春梅以及身後一群僕人。

    他迅速用完早膳,穿戴整齊後便進宮面聖去了。

    春梅紅著臉扯了扯主子的手臂,“剛剛那個人真的是王爺嗎?為什麼越與他相處,我就越覺得傳聞中那個冷血可怕的七王爺,與我所認識的根本就是兩個人呢?”

    官寧兒反手拍了拍她的臉,笑著說:“所以我早說過傳聞不可信。”

    景呈御來到皇宮後,才從皇帝口中得知,下個月初九,皇帝將納蘇洛香為妃,婚宴的一切事宜都交給他這個七王爺一手辦理。

    “你真的決定納她為妃?”大家心裡都清楚蘇洛香是武子鷹派來的眼線,皇兄明明也知道這點,為何卻要下旨迎她入宮?

    景呈軒微微一笑,“既然安陵王送了個天仙般的美人要跟皇族求親,那朕納她為妃,豈不更給足了安陵王面子。”他雖然不是個好色的皇帝,但面對蘇洛香那樣國色天香的女人,動心也在所難免。

    景呈御點了點頭不再多言,接下聖旨。

    見他面色露出幾分不悅,景呈軒戲謔道:“七弟是不是介意朕要娶的女人與武子鷹有關?”

    身為兄長,他自然知道景呈御的想法,自從兩年前七弟的腿受到重創後,心中便一直有股怨氣無處發,他明白七弟在那起事件中吃了個啞巴虧,也知道自己身為兄長卻沒有為他報這個仇,令他心中有些不滿。

    可武子鷹手握軍權,是現下朝廷最大的威脅,在沒有任何確切證據的情況下,他怎麼敢拿江山開玩笑,逞強的替七弟出頭?

    景呈御瞥了他一眼,“我自己的仇,自然會自己想辦法報,皇兄多慮了,這一切與皇兄想納誰進宮毫無關係。”

    倆兄弟正在說話,卻聽宮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皇帝身邊的太監小喜子進門稟告,說洛香郡主求見。

    不一會兒,身著一襲粉色紗衣的蘇洛香便出現在大殿內,當她看到景呈御時,眼中明顯閃過幾分驚訝。

    一番拜見行禮後,她語調溫柔的開口,“皇上,臣女剛剛親手做了一桌家鄉菜,若皇上和七王爺不忙,能否賞臉來我宮中一同享用?”

    她現在被安排住進了宮裡,雖然還沒正式成為妃子,但一切禮儀待遇已與貴妃無異,有了一間自己的寢宮。

    景呈軒淡淡一笑,柔聲道:“洛香郡主真是有心,朕這後宮裡妃子無數,你卻是第一個親自為朕下廚的女子。”

    “皇上過獎了,能為皇上親手做羹湯,那是洛香的福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好不熱絡,景呈御雖不否認蘇洛香是個美人,但因為她與武子鷹有關,所以他直覺的一併討厭起她來。

    懶得理會太多,為了辦完事趕快走人,他只好開口打斷他們,“皇兄,能不能幫我把宮裡所有掌勺的御廚叫來?”

    景呈軒和蘇洛香同時一愣,不懂他叫御廚要幹麼?

    可景呈軒對這個弟弟一向縱容,他叫御廚必然有他的理由,當下也沒多問,便吩咐太監照辦。短短半刻,宮裡所有的御廚都被叫來這裡了。

    看著恭恭敬敬跪在堂下的御廚們,景呈御上前一步問道:“上一次的皇家設宴時,是哪個廚子做的香酥辣子雞?”

    眾廚子被他這麼一問,個個露出害怕的表情。要知道,出聲詢問的可是當朝的七王爺。七王爺是個什麼人物?還不就是個非常可怕的煞星,他若看你不順眼,你也就沒命活下去了。

    景呈軒聽七弟這麼問也有些意外,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廚子得罪了他,猜測著誰又要倒楣了。

    只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顫巍巍的爬了過來,對著七王爺就是一個磕頭,“王……王爺,那道香酥辣子雞是奴才做的。”

    景呈御看了他一眼,隨即回頭朗聲道:“皇兄,待會這廚子本王就帶回王府了。”

    “七弟,你這是何意?”景呈軒越來越不解。“我娘子自從上次吃過他做的香酥辣子雞後,回去連聲稱妙,可府裡的廚子做不來那個口味,所以這次來,我順便向皇兄討個廚子回去用,等我娘子吃膩了那道菜,我再把人送回來。”

    景呈軒恍然大悟,一臉震驚。這人……真的是他那囂張跋扈、刁蠻任性的七弟嗎?

    蘇洛香聞言,也非常驚訝。僅是因為他娘子喜歡吃宮裡的一道菜,他就可以進宮來要人?

    那廚子聽了箇中緣由後,總算鬆了一口氣,還好,他不是得罪這位驕縱的七王爺,腦袋還在他身上。

    “沒想到七弟對弟媳如此一往情深。”景呈軒咧開嘴,露出淺淺的笑意,“不過洛香今日既然做了一桌豐盛的菜色,不如待會——”

    “不了!”未等皇兄說完話,景呈御已經不客氣的拒絕。“娘子還在府裡等我回去用晚膳,天大的事,有我家娘子重要嗎?”他再一次語出驚人。

    景呈軒已經徹底放棄和他講話了,他真的很害怕,再講下去,自家七弟會說出更聳人聽聞的話來。

    而蘇洛香則氣悶在心裡,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在七王爺面前被視為無物了。

    她忍不住多瞧他幾眼,這個外表冷漠、語出驚人的俊俏男子,其實有顆執著的心,除了右腿微跛外,他幾近完美。

    她突然很懊惱,為什麼她要嫁的男人不是景呈御,而是擁有無數後宮妃子的景呈軒?

    就這樣,在蘇洛香略帶失落的眼神凝望中,景呈御帶著向皇帝討來的御廚,心滿意足的回府了。

    ***

    沒多久,七王爺進宮向皇帝討御廚,只為博王妃歡心的這件事又不脛而走,傳得滿京城皆知。

    現在大家都知道,冷麵邪君其實並不像傳聞中那麼可怕,至少他非常寵溺自己的娘子,是個好夫君。

    而從前那些對官寧兒評價極低的人,想法也開始扭轉,因為有好多人都在廟會上看到她的廬山真面目,發現傳聞中又胖又傻的官家三小姐,除了身材豐滿一點外,壓根是個可愛溫柔的俏姑娘。

    也因為她深受王爺疼愛,使京城裡的姑娘們紛紛以她為榜樣,不再刻意維持身材,反而努力的大吃大喝,想把自己也吃得胖胖的,以博異性的青睞。

    畢竟曾有人親耳從七王爺的口中聽見,他之所以會喜歡他的娘子,完全是因為她身材豐滿,摟著舒服、抱著暖和、摸了開心。

    而那些瘦巴巴的女人,若真的娶回家,摟在懷裡多空虛啊。

    最重要的,是七王爺還說,胖姑娘才有福氣。

    因此,京城裡部分還未娶妻的公子哥們,也紛紛效仿他,打算娶一個軟嫩的胖姑娘回家。

    一時間,皇城內外,七王爺和王妃都成了熱門的話題人物,其恩愛程度也被老百姓傳得沸沸揚揚。

    聽說這一切的蘇洛香,在皇帝安排給她的寢宮裡,嫉妒得好幾夜睡不著覺。

    她本不相信一見鍾情,可不知為何,雖然兩年前與景呈御只有一面之緣,當時他甚至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但她將那個俊俏王爺的一舉一動深深烙入心底,就像夢靨一樣,怎麼也擺脫不了。

    這一次再見到他,自己終於明白,也許潛意識裡,她早明白他會是這般深情執著的男子,才會對他念念不忘,甚至期盼身邊有他相陪,度此一生。

    此番前來京城與皇家聯姻,並非出自她所願,她爹是老安陵王的部下,受過對方很多恩惠,因此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爹便不斷灌輸她,安陵王就是他們的天,安陵王的每道命令,他們都必須無條件服從的觀念。

    繼位的新安陵王武子鷹是個非常霸道的男人,他重權勢,重計謀,有野心更想做皇帝,想掌握天下蒼生。

    幾個月前,他從塔洛族一個族人的口中得知,兵部尚書家的三小姐擁有可以獲得巨大寶藏的寶物,所以他立即派人來京城求親,可萬萬沒想到,那位管家三小姐卻被七王爺攔路截走。

    他大發雷霆,氣極難耐,想方設法的要得到傳聞中的寶藏,於是便找她爹共同商議此事。

    最後,她爹讓她拜武子鷹為義兄,以郡主的名義被送進京城聯姻,目的就是想利用她找到寶藏的下落。

    武子鷹承諾,若有朝一日他大權在握,必會保蘇家世代富貴,她爹動了心,便逼她應下此事,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女兒也許會在途中遇危而擔憂。

    從她懂事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終會成為她爹仕途上的一顆棋子,自古紅顏多薄命,擁有再美麗的容顏又如何,就連官家那個胖丫頭都活得比她幸福。

    “啪!”一隻茶杯因為她的嫉妒憤恨而被摔成了碎片。

    一隻手伸過來,拉住她的衣袖,“郡主,你衝動了。別忘了主子這次派你來的目的。”說話的是她的貼身丫頭珠兒,也是武子鷹派過來的人。

    不客氣的甩開珠兒的手,蘇洛香有些氣惱,自己堂堂一個蘇家大小姐,卻要聽一個丫頭指使,她心有不甘,狠狠瞪了珠兒一眼。

    對方卻不為所動,冷冷的開口,“剛接到主子傳來的消息,那個藏有寶藏的東西,就是七王妃她娘臨死前交給她的一面銅鏡。”

    ***

    雖然名義上,皇帝納妃的事由景呈御一手操辦,但實際上他卻將細節交代下去,丟給別人辦理。

    距離下月初九剩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宮裡正緊鑼密鼓的忙著籌辦婚禮事宜,他偶爾會在宮裡露個面,象徽性的檢查底下人辦事的進度。

    至於蘇洛香,她雖然是大家閨秀,應對進退都合禮得體,但要入宮為妃,便必須另外學習皇族的禮儀。

    前太子太傅孫道前雖然年事已高仍倍受敬重,景呈軒特地派他負責教導蘇洛香各種宮廷禮儀,而景呈御和孫道前的年紀儘管相差好幾十歲,但因為師父莫上離與孫道前關係甚篤,他對這位老太傅也頗為敬重。

    這日他進宮和皇帝商討完半個時辰的國事後,便拎著壺上好梨花白來找孫道前下棋消遣。

    此時正值晌午,原在修習宮廷禮儀的蘇洛香被准許歇息一個時辰。

    孫道前和莫上離一樣,喜歡飲酒吃肉,一看到上好的梨花白頓時眉開眼笑,命太監備好棋具,隨即和景呈御邊喝酒邊對弈。

    酒酣耳熱,老太傅的話也多了起來,輕輕落下一枚黑子,拿起玉製小酒杯啜了口酒,對景呈御道:“還記得二十幾年前,我和先皇下棋喝酒的時候,你才只有椅子那麼高,大概兩三歲吧,真是粉雕玉琢的一個漂亮娃娃……”說到這,他嘿嘿一笑,“當時你調皮得很,爬上我膝蓋用力揪我的鬍子,還嚷著說我每次下棋都輸給你父皇,實在是個沒用的老頭子。”

    景呈御修長的手指捏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白玉棋子,聽他講述幼年時的往事,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容。“那時我年紀小不懂事,每次看父皇與人下棋都贏,實在好奇得很。長大後才知道,與天子下棋,是不能贏的。”

    “不是不能贏,而是要贏得有技巧。該贏的時候必須贏,不該贏的時候,就得輸。”

    他點頭,“這是在宮裡生存的一個訣竅。”

    孫道前瞟了他一眼,撫了撫銀白的長鬚,“先皇當年送你上山學藝,一去就是十年,你可曾介意?”

    “不,在山上學藝的日子,我過得很開心。”

    “其實,先皇當年曾動過立你為太子的心思。”

    景呈御正欲落子的手頓了頓,抬眼挑眉,輕輕一笑,“孫老,您喝多了!”

    孫道前微微一怔,哈哈笑了起來,“是啊,我一把年紀的人,多貪幾杯就喜歡胡說八道。來來來,咱們繼續喝酒下棋,不聊往事……”

    一陣香飄了過來,珠簾一掀,迎面走來的絕色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要入宮為妃的安陵王義妹,洛香郡主。

    她手拿托盤,上頭放著香氣四溢的飯菜,眉目微挑,笑意盈然的向兩人微微一福。

    “七王爺、孫太傅,喝酒下棋怎能少了美味的下酒菜呢?這是洛香親手炒的幾道菜,還望王爺和太傅嚐嚐。”

    自從上回見到景呈御後,蘇洛香便害上相思病,對這個世上唯一不把她美貌放在眼裡的男人念念不忘。

    可她身為即將嫁進皇宮的妃子,找不到接近他的機會,因此當得知他找老太傅喝酒下棋時,便想出親手做幾道下酒菜奉上的理由,來接近這個俊美的七王爺。

    掀開珠簾的瞬間,她正巧捕捉到景呈御唇邊的淺笑,那與以往冷厲完全不同的表情,深深嵌進了她的腦海,令她心頭潛藏的情愫快速滋長。

    孫道前聞到菜香,立刻來了精神,配著小酒,邊吃,一邊聊。

    景呈御在蘇洛香出現後,迅速斂去眼底的溫和,又換上往日冰冷的表情。

    蘇洛香很健談,一直給兩人講些她家鄉的笑話,孫道前被逗得哈哈大笑,景呈御卻默不吭聲,逕自喝酒。

    他想起今晨出門時,他家娘子一直戴在身上的香囊,帶子突然斷了,裝在裡面的銅鏡也因此摔到地上。

    她嚇得哇哇大叫,不斷的叨唸,“是有什麼壞事要發生了嗎?會嗎?是什麼事呢……”

    正在一旁看書的他聽了不禁開口問:“你一個人喃喃自語些什麼?”她不停的嘟嘟嚷嚷,已經影響到他看書的好心情了。

    官寧兒一臉失神的摸著銅鏡,轉過身跑到他身邊,“王爺,我覺得有什麼禍事就要發生了。”

    他不怎麼高興的瞪她一眼,“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沒有。”她認真的搖頭。“你別看這枚鏡子外表不起眼,它可是很靈的。它第一次無緣無故從香囊掉出來,不久後我娘便因病去世。第二次掉出來,我養了四年的一條小白狗因為誤食老鼠藥,丟了性命,至於這第三次……”

    景呈御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打斷她的話,“都說了不準胡說八道,一個破鏡子而已,掉了撿起來不就好了。”

    她嘟著嘴,有些不滿的看他一眼,不死心的解釋道:“我娘說,這銅鏡很有靈性,雖然不一定能把雪妖招出來,但卻可以保主人一世平安。”

    “哼,你口口聲聲說它有靈性,那為什麼它每次莫名其妙掉出來都沒有好事。”

    “它只是給人警示。如果那時我有多注意些,我娘也不會因為受了風寒而猝然離世;還有那條小白狗,如果不是我沒看好它,它也不會因為調皮,跑到別人的院子裡誤食老鼠藥……總之,鏡子無緣無故掉出來,就表示有壞事要發生,王爺……”她突然緊張起來,擔憂的拉著他的手,“最近如果沒有什麼事,您……您就不要隨便出門了吧。”

    “你在擔心我?”他饒富興味的問。

    她紅了臉,有些難為情,“不都傳這鏡子裡藏著寶藏嗎?說不定那些心懷不詭的人,因為你娶了我,所以心生怨恨,怕你獨得寶藏,暗地裡想害你呢。”

    景呈御聽完,認真的回道:“嗯,這對本王的確是莫大的威脅,要不然,本王將你的鏡子放進火爐中毀了吧。”

    她立刻瞪圓了眼,急忙將鏡子包在香囊裡,“這可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不準您打它主意。”說著,又眨了眨大眼,“況且您不是說這鏡子裡藏著寶藏,如果把它毀了,寶藏不就沒了?”雖然她橫看豎看,也看不出這鏡子哪裡藏有寶藏就是。

    他不以為然道:“寶藏沒了也好,從此就沒人惦記。”

    “但我娘若地下有知,會怪我的。”

    “既然你這麼執著,就把它當成命根子一樣保護,若被那些打它主意的人搶了去,本王可不饒你。”

    官寧兒認真的點頭,“我會的。”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那……如果真有一天,我和鏡子同時被人擄走,王爺是先救我,還是先救鏡子?”

    “這個問題你之前已經問過本王了。”

    她咬了咬唇,小聲咕噥,“人家就是想再問一次嘛。”

    他何嘗不知她內心渴望的那個答案,不過看她一臉期待的模樣,他又有了戲弄人的心思,“就算你再問一次,本王的答案也不會改變。”

    “哦。”她失望的嘟了嘟嘴,表情有些不滿。

    景呈御看著她的模樣,打趣道:“你該不會在吃那塊鏡子的醋吧?”

    被他調侃得雙頰通紅,她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就吃醋了怎麼樣?”說完,她調皮的向他做了個鬼臉,抱著一盆房中的君子蘭便轉身跑掉了。

    想到娘子可愛的神情,景呈御臉上不由得流露出幾分溫柔,直到一個清脆的聲響在耳邊響起,他才驟然回神,發現孫道前已經喝醉了,手中的酒杯掉落,發出聲響。

    兩旁小太監在蘇洛香的示意下,扶著老太傅去休息了。

    而就在他方回過神時,一隻纖纖玉手,朝他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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