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有人,而且還有點面熟,難道自己還在夢中沒醒?倏地張開眼睛,這下他的睡意全消。
這不是曾出現在自己夢中的那個人嗎?靠的好近,隱約還感覺得到對方傳來的體溫,好真實地感覺。
殷仲軒看著眼前的人似醒非醒的模樣,煞是可愛。原本閉著的眼過一會有忽然張開,瞪得比先前大。頭一次醒來面對枕邊人是如此尷尬,不知該說些什麼。
一直對看下去也不是辦法,殷仲軒決定先開口打破沉默的氣氛,揚起笑容說:「早安。」
即使還有些許的迷糊,現在也已經完全清醒。莫羽凡怔仲的看著眼前這有過一面之緣的人,他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又是哪裡?
莫羽凡訥訥的回一聲:「早。」
輕柔的令人舒服的嗓音,果然還是和半年前一樣,讓他記在心上無法忘懷。
殷仲軒見他的視線從自己臉上移開,環繞房間一圈又回到起點,已經掛上許多問號。
「你昨天在電梯中昏倒,不知道你住哪兒所以先帶你回來了。已經請醫生來過,也替你打了退燒針。」
「謝謝,請問我睡了多久?」平靜的表情,讓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快十六個小時。」
「這麼久。」莫羽凡輕吐粉舌低喃自語。
或許是從小就養成的平淡心境,或許知道眼前的人不會傷害自己,他也就不感到慌張,更沒發現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繼續貪戀的縮在溫熱被窩中不願起身。
「抱歉,我的手麻了。」被壓了整夜已毫無知覺,一點都不像是自己的手臂。
呃?垂下眼竟看到自己抓著人家,莫羽凡倏地放手,不自在的撐起身體坐起。
「抱歉。」他不會這樣壓了人家一整晚吧。
沒錯過莫羽凡剛剛那一瞬間的僵硬和不知所措,殷仲軒仍體貼的繼續掛著被那群損友看到後,一定不敢相信是出自於自己臉上的溫柔笑容。
「不舒服的話就再躺一會兒。」殷仲軒下床進入浴室梳洗。
當步出浴室,他看著莫羽凡穿上自己過大的睡衣,坐在床上一副還沒睡飽的可愛模樣,心情大好。「睡了十幾個小時也應該餓了,浴室裡有一套新的牙刷和毛巾,梳洗完後出來吃飯。」說完即轉身就要離開,卻突然被一雙小手扯住衣角。
見他要離開,莫羽凡不自覺地就伸手拉住,當發現自己的舉動後又隨即放開,低頭直盯著自己的手心。為什麼不想讓他走?
殷仲軒看著他下意識的動作不禁欣喜,這可以想成是他沒有忘記自己嗎?
他走回床邊在他身旁坐下,「怎麼了嗎?」
這是莫羽凡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他,上次沒來得及細看自己就逃了。眼前有著搶眼外貌的男人,和自己的相貌是完全不同類型。銳利的眼,高挺的鼻,看似冰冷無情的薄唇。他喜歡這張充滿英氣的俊容,而不是自己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臉,說好聽點是中性美,但他就覺得是在暗指他不夠男人。
他看著看著,不知已過了多久……天啊!莫羽凡不敢置信竟然看著殷仲軒的臉看呆了,趕忙隨便找了個問題掩飾自己的唐突,於是指了指身上睡衣。「你換的?」
「昨天你衣服全淋溼,所以自作主張替你換下,也替你擦澡。」
擦澡?想起那個畫面不僅讓他雙頰浮上兩朵紅暈。「那個……昨天……是你嗎?」不知怎麼問出口,昨天似夢非夢的所有事……
「嗯。」明白他想問的意思,殷仲軒仍是笑著簡單回答。
「謝謝。」包含昨天照顧他和陪了他整夜。
「不客氣。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不常關注藝文新聞,雖然心儀了大半年,但殷仲軒也不曾想過要去調查他,在心中的感覺未確定前或許這樣是最好的。半年前那天相遇的事連三個好友也不知道,否則季少恩老早就好奇地把他的身家全奉送上來,但殷仲軒希望所有的事都是由他親口說出。
莫羽凡思考了一會兒,「莫羽凡。」
「殷仲軒,記住我的名字!」天生王者的他雖然難得的露出溫柔神情,卻也難改他強硬的作風。
兩人過緊的距離讓莫羽凡明顯感受到對方傳來的熱氣,微開的襟口露出古銅色的結實肌膚,令他再次想起機場那個擁抱。
莫羽凡酡紅著臉慢慢往後移。
「別再退了。」殷仲軒在他跌下床之前穩住他,決定不將他逼得太緊,起身離開前溫柔交待:「等會兒出來吃早餐。」
兩人都沒發現,半年前種下的種子已在彼此心中緩緩發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