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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離開金的宅院,穿過兩個街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金碧輝煌的歌劇院。

    今夜,這座著名的綠壺大劇院正在舉行一場個人獨唱音樂會。

    偌大的劇院中座無虛席。人們屏注呼吸,追隨著舞臺上的窈窕身影,迷失在她充滿魔力般的歌聲中。誰也沒有發現,此刻,在劇院穹頂橫柱的陰影中,有一個人正站在那裡。

    魅影注視著舞臺上縱情歌唱的女子,冰冷的眼眸逸瀉出些許的溫柔。

    燈光營造出夢幻般的場景,將她襯托得宛如天使般光彩奪目。

    晚櫻……

    在悠揚的音樂聲中,隔著遙遠的距離,他輕輕地,低喚著她的名字。

    他是如此的瞭解她,她一切的一切,都完整的刻印在他的心頭,就像是他此生永遠擺脫不了的深刻烙印:

    18歲登臺出演音樂劇女主角,以美妙的歌喉震驚四座。之後,一直活躍在舞臺上,舉辦個人音樂會,發行自己的音樂專輯……在美麗的外表後面,她以美妙的聲音遊走於音符之間,以純淨的音樂盪滌人們塵世的靈魂。

    如果說,自己是這個大都市中屬於黑暗的傳說,那麼,她就是代表著光明的那一部分,那麼清澈,那麼美好。她是他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亮,惟有她,讓他在無盡的黑夜中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從這裡看去,她距離他如此之近,彷彿伸手可及,然而,只有他知道,橫在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遙遠。他只能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視著她,默默地傾聽她的歌唱。

    撫摸著自己臉上的面具,他靜靜看著她。

    一曲終了,燈光漸漸地暗去,暴風雨般的喝彩淹沒了整個會場。

    橫樑上已經沒有了人影。

    “晚櫻,晚櫻,又出現了!”

    再三的謝幕之後,晚櫻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下走回後臺,一個嬌小的身影朝她撲過來。

    茉莉撥開晚櫻身邊的人群,拉起她的手就往化妝間跑去。她是晚櫻的專屬造型師,與晚櫻合作已經多年,更是她的閨中密友。

    推開化妝間,玫瑰的芬芳迎面而來。在晚櫻的位置上,一束潔白的白玫瑰靜靜地盛開著,每一朵都純潔無暇。

    “你看見他了嗎?你和他說話了嗎?他說什麼了?”看到那束花,晚櫻平靜的神情陡然鉅變,眼眸中流露出渴望而熱烈的光彩。

    茉莉搖搖頭。

    “我整個晚上都守在這裡,但是沒見過一個陌生人進來。”她抱歉地笑笑,“真的好奇怪啊,好象是突然之間,花就在你的位置上出現了,就象魔法一樣。”

    其餘的工作人員也都圍了過來,嘖嘖議論著。

    “看,又送花來了。”

    “真是個浪漫的愛慕者啊。”

    從晚櫻開始登臺演出至今,每次演出結束後她都會收到一束白玫瑰,從不間斷。依照晚櫻的名氣,收到歌迷或者愛慕者的花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從來沒有人見過這個神秘的送花人,他也從來不曾在花上留下姓名。

    這些年來,他們也曾想過許多辦法想幫助晚櫻找出這個神秘的送花人,可惜總是徒勞無功。這個神秘的送花人,成了各大媒體與歌迷們津津樂道的對象。

    晚櫻捧起白玫瑰,玫瑰的香氣瀰漫了月夜,而她的心中卻有著細微的疼痛。

    她知道這束玫瑰的秘密,她知道是他。長久以來,他一直在關注著她,在不知名的角落中默默凝視著她。可是,為什麼他從來都不出現呢?為什麼他不給她說那句話的機會?

    走到窗邊,她的嘆息如風般融進無垠的夜色中。

    “你到底在哪裡呢——魅影?”

    深藍色的琉璃門被無聲無息地推開。

    “你回來了?要不要喝一杯茶?”

    屋子裡有著朦朧的燈光,茶的清香瀰漫在空氣中。櫃檯角落裡的陰影中傳來一個低啞的聲音。

    “不用了。”

    “晚櫻小姐的音樂會一定又是非常精彩吧。”

    “你怎麼知道?”

    “你身上除了血腥味,還有白玫瑰的香味。”低啞的聲音輕笑,又說道:“為什麼不親手把花交給她,讓她知道是你?”

    “沒有必要。”

    “時間不會為了誰停留。人的生命是那麼短暫,難道你真想讓她帶著遺憾消失在你的世界裡?”低啞的聲音嘆息。

    “對於一個永遠處於黑夜中的人來說,除了黑暗,你還想得到什麼?她永遠不會屬於我。”

    “不要說得這麼肯定。緣分可是非常奇妙的東西。”低啞的聲音帶著笑意,在黑暗中逐漸散去。

    別輕易下結論呵,命運之神通常最愛嘲弄人們——很快你就會知道。

    深夜的街頭,街燈下的對對人影猶如雞尾酒杯中的倒影,緩緩盪漾著,美麗而悠長。

    晚櫻抱著花站在窗前,凝神地看著街道上親暱依偎的戀人們。

    “很想見他對嗎?”一個老人走到她身邊,聲音低啞。

    “你是誰?”晚櫻打量著他。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他是劇院裡的工作人員嗎?

    “我是誰並不重要。只要告訴我,你想見到送這束花的主人嗎?”老人指著她懷中的花。

    “當然想,可是,我找不到他。”她低下頭看著手中的花束。

    “如果你這麼想見他,去願望館吧!晚上11點的鐘聲敲響之後,沿著這條大街一直向前走,穿過迷霧的盡頭,你就會到達願望館。那是一個可以讓你心願成真的地方。”

    “願望館?”晚櫻轉回頭

    ——她的身邊空蕩蕩的,那個老人已經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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