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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84章

    081你動作也太快了

    晚上,睡覺前安然將林麗的決定告訴蘇奕丞,讓他來分析分析林麗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間內燈以及被暗滅,安然此刻枕著他的手臂躺在他的懷裡,睜著眼看著這整個黑寂的房間,等待著他的答案。

    許久蘇奕丞才緩緩的開口,淡淡的說道:其實說不上對錯,關於感情,根本就沒有什麼硬性指標來衡量錯對,只有值得和不值得,如果她認為這樣做是值得的,那便就不存在什麼對與錯。其實就算最後會受傷,但是受傷有時候也未必是壞事,其實有時候傷痛往往成長最快的,當然,這樣的代價也非常的大。

    安然沉默,好一會兒才有些傷感的開口,我寧願林麗永遠不要長大,一直之前那樣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

    蘇奕丞輕撫著她的背,來回撫觸,那動作像是在安慰她,讓她的情緒慢慢趨於平靜。然後這才淡淡的開口,說道:事物總是有兩面性,或許你該這樣想,現在知道總好過以後知道,現在是10年的感情,要是以後15年,20年的感情,那個時候再知道,只會傷得更深到時候隨著年齡的增長,甚至連癒合的機會都恢復的要慢上許多。

    也許吧。安然納納的說道,聲音輕輕柔柔有些飄忽。他說的沒錯,就如他說的那樣。雖然說不說結果都是痛,但是這長痛不如短痛,現在知道好過幾年後再知道,到時候估計只會比現在更糟糕。

    蘇奕丞頭吻了吻她的發心,黑暗中似乎看的見一切,伸手將她那緊皺著的眉頭撫平,然後輕聲的在她耳邊說道:好了,睡吧,不想了,也許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林麗既然已經做出選擇,必定是深思過哪個做法更能讓她自己幸福和快樂,你要的不也就是這兩點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安然沒再說話,緩緩的閉上眼,然後挪動著甚至幾更往他懷裡更縮了縮,邊點點頭,閉上眼眼睛。

    蘇奕丞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上,然後來回的輕撫著,就如同哄著嬰兒般似地,輕拍著讓她入睡。直到聽那她那聲音逐漸趨於平緩,這才放下心來,安心的合著她的呼吸一同睡過去。

    第二天再醒來的時候蘇奕丞照例已經不在,窗外陽光微微繞過窗簾從縫隙中灑進來,室內逐漸明亮。

    睜著眼看了會兒天花板,安然這才翻身從床上起來,習慣性的先去洗手間洗漱,換好衣服出來,正好8點。

    打開房門出去,只見蘇奕丞正背對著她在那半開放的廚房裡做著煎蛋,一旁的麵包機上烤著兩片略有些金黃的土司,吧檯桌面上已經烤好了兩片,兩個盤子裡還分別裝在靠好的香腸和培根,看上去就非常的有食慾。

    安然突然覺得自己狠幸福,看著他的背影,嘴角緩緩勾起笑意。沒有多想,就這樣朝著他過去,然後從他身後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那寬厚的脊背上,這樣抱著他的感覺竟然出奇的有些好。

    蘇奕丞被她的動作一愣,差點沒有把鍋中的蛋給煎焦,趕忙將雞蛋用鍋鏟推了推,不至於那雞蛋佔著鍋底,嘴角卻也不自覺的半勾起笑,好一會兒才問到:怎麼了?

    安然貼著他的背搖搖頭,納納的低聲說道,沒什麼,就是想這樣抱抱你。說著,環著他的力道更緊了些。這樣抱著他的感覺真的很奇妙,緊緊貼著他的背,甚至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而他說話的時候,耳朵貼著他的背,甚至能感覺到他因為說話而產生的肌肉振動。

    蘇奕丞笑,嘴角的笑意徹底擴大開來,只說道:好。

    然後單手覆上她的手,單手將火關掉,然後用鍋的餘溫將那半熟的雞蛋煎好。

    安然又抱了他好一會兒,最後才將他放開,只見蘇奕丞微笑的轉頭看著她。而她也大方的朝他回以微笑,然後踮起腳尖輕輕的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吻。只是輕輕的一個啄吻,安然便快速的放開他,然後端過流理臺上放著的盤子,從廚房繞到了外面的吧檯上,一屁股坐到那張紅色的高腳椅上。

    蘇奕丞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嘴角好笑的勾著,失笑的搖搖頭,這才反應過來,從消毒櫃裡拿了兩幅刀叉餐具出來。遞過去給安然。

    安然抓過一片吐司吃著,那烤得不焦不脆的口感真的很好,點點頭,然後俏皮的朝他笑笑,豎了豎拇指,讚許他味道真的很好。

    邊吃著,蘇奕丞突然開口問道:今天晚上要加班嗎,還是下班後還有什麼其他的安排?

    沒有。安然搖搖頭,並沒有什麼事。

    晚上你來陪我,一起出席一個宴會,好嗎?蘇奕丞徵詢她的意見,如果她不願意,他自然不會勉強,一切以她為先。

    安然點點頭,又問道:什麼宴會啊?安然問道,其實她是挺不喜歡那樣的場合的,每個人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舞會里,同一些並沒有什麼交情的人談天說笑。不過他開口,她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沒什麼,就是一個長輩的大壽。蘇奕丞輕笑著說。

    安然點點頭,需要買禮物嗎?她想做一個合格的妻子,至少來幫他分擔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蘇奕丞笑著搖頭,禮物之前已經準備好了,不用擔心,下班我去結你。

    安然點點頭,朝他笑笑。

    依舊是蘇奕丞送她去公司,其實曾不止一次安然對他抗議過,但是他每次總是笑,然後每天還是堅持送她來上班,根本就不把她的抗議放在心上。

    車子最終啊緩緩在安然公司大樓門口停下,臨下車前,安然突然轉過身,正視著蘇奕丞,一臉認真的開口,說道:蘇特助,我可以跟你認真的談談嗎?

    蘇奕丞好笑的看著她,問道:顧設計師要跟我談什麼?學她叫他的方式,蘇奕丞也用她的職業來稱呼她。

    安然沒在意,直接說道,蘇先生,以後能讓我自己開車嗎?你這樣每天接送,雖然我內心無比的喜悅,但是!安然頓了頓,一字一句的說道:但是我這樣真的很不方便!她的工作決定了她不可能每天都能待在辦公室裡,她時常要往工地裡跑,有時候一天一次,有時候一天幾次,完全沒有定準。所以沒有車就真的很不方便,不然像她這樣的機械白痴也不會下定決心去考駕照了。其實除了這個原因,另外也不過是不想他這麼辛苦,原本市委的辦公大樓就跟她的公司差了好幾條街,也就是說,他現在每天都繞好遠來送她上班,這樣,她會心裡過意不去的。

    蘇奕丞挑了挑眉,看著她,問道:是我給你造成的困擾?

    安然一怔,好一會兒回答不上來,其實,也算不上困擾,他每天接送其實讓她特別的有虛榮感,另外其實最近去工地的機會也不多,因為她手上的項目差不多都已經快要完成,其實說起來,還是怕他麻煩到,不想他太過辛苦罷了。

    蘇奕丞定定的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安然看著他,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愧疚有些受傷,如此,突然覺得自己有罪惡感,明明人家是好心送她,而她卻還不知好歹來指責他送的不對。如此想著,安然那原本高漲的氣焰一下消失了殆盡,看著他,有些愧疚的說道: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蘇奕丞其實想笑的,她現在這樣的模樣跟剛剛真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完全是判若兩人。強忍著嘴上的笑意,看著她,溫柔的抬起她的臉,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其實開車送你,我一直覺得是一件幸福的事,所以,我一直當這是你給我的福利。

    安然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心裡被他的話感動的一塌糊塗,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可以把甜言蜜語說的如此動聽,卻一點都不讓人覺得矯情。

    安然,願意一直給我這樣的福利嗎?看著她的眼,蘇奕丞問得很認真。

    安然愣愣的點點頭,此刻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開始時候的堅持,遇上這樣的他,如何能讓人拒絕。

    蘇奕丞笑,欠身將吻落到她的額前,眉心,然後是唇。

    再待放開她,安然早已經面色潮紅的有些喘不過氣來。看著這樣的她,又忍不住輕啄了好幾下她的唇,這才放她下車。

    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安然的嘴角若隱若現帶著笑。

    呵,可真甜蜜啊。

    轉頭,肖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身後,看著她,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的樣子。

    安然轉過頭,收斂起嘴角的笑,說道:謝謝誇獎。直直的看著電梯的大門,不再轉頭看她一眼。

    肖曉斜眯著眼看她,剛剛在外面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和蘇奕丞兩人在車上**,心裡沒有緣由的怒火一下就川燒起來。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為什麼她遇到的男人都如此優秀,莫非是,蘇奕丞更是。可是她呢,跟在黃德興身邊八年,從18歲出社會在他身邊,忍受著這個足以當自己父親的老男人來對她又親又抱,明明覺得噁心的要死還要笑著來討好他,這也罷了,可是這麼多年她得到什麼?什麼都沒有得到還得忍受他家那隻母老虎的辱罵和巴掌。

    叮

    電梯到了,安然剛想進去,肖曉猛的撞過她的肩膀上前,在安然扶著肩膀差點要摔倒的時候,轉過身,嘴角是不屑的笑容,毫無誠意的說道:抱歉,沒看到。

    安然,有些氣憤的看著她,上前進了電梯,揉了揉有些被撞疼的肩膀,不鹹不淡的說道:沒關係,有些人眼睛小一點,自然是看不到的。

    你!肖曉幾乎有些氣結的看著她,想反駁,卻一時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安然沒看她,直直的盯著那不斷跳動的紅色數字,終於,跳到指定的樓層的時候,叮的一聲,門開了。提著包,直接從電梯裡出去。

    看著安然,她的眼神比剛剛更加陰狠了些。

    中午的時候,因為不放心,還是給林麗打了個電話。今天的林麗情緒似乎有好些了,起碼說話不至於像昨天那樣有氣無力,當然,想要恢復到當初那個無憂無慮的林麗,這樣的時間,似乎還短短不夠。

    今天的胃口還好嗎?她這樣沒胃口一點都不想吃真的讓人很擔心,我告訴你啊,你就算是吃不下,哪怕真的沒有胃口,你多少也得給我吃點,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我知道了,你都快成我媽了,我媽都沒你這麼囉嗦。林麗笑著抗議,心情似乎不錯。

    我倒是想成你媽,下次你再不吃東西我就罵。安然打趣著說道。

    好了好了,有吃啦,剛剛程翔煮了面給我,我吃了一大碗,把昨天沒吃的都給補回來了。林麗如此說道。

    安然沒再多說,其實早就知道,這世上能讓她心甘情願吃飯的還是隻有程翔,不過肯吃就好。

    對了,你爸媽什麼時候到,到時候我安排時間陪他們逛逛。林麗的父母在另一個城市,是一般的工薪階層,當初大學的時候有一個暑假,幾個人組織去旅遊,其中一個目的地就是林麗的家鄉,林麗的父母都是熱情樸實的人,當初他們在那,幾乎吃住全都是在林麗家裡的。有時候給林麗寄東西過來,也總會多寄幾份,讓林麗分發給他們。

    後天到,程翔這幾天開始請假了,婚禮的事程家那邊會安排,所以到時候他會陪我爸媽到處看看逛逛的,你就不用特地請假來陪我們爸媽,有時間的話來陪我們一起吃頓飯,對了,到時候帶上你們家的蘇先生。林麗說道。

    安然沉默,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林麗。

    嗯?

    安然還是忍不住問道:真的不後悔嗎?

    好一會兒,林麗才淡淡的開口,說道:不後悔。其實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一切也只不過是誤會,現在程翔已經沒有再去找過瀟瀟了,之前答應她說跟她回美國,不過是一個藉口,幫她安穩情緒而已。

    我才不管糟糕不糟糕,你給我聽著,你必須得幸福!知道嗎?安然用威脅的語氣對她說出自己的祝福。

    嗯。電話那邊,林麗的聲音有些哽咽。

    兩人又聊了會兒,這才掛了電話。

    晚上下班的時候,才下樓,蘇奕丞的車子已經停在樓下。

    兩人一起先回了家,下車的時候安然這才注意到那放在車子坐的兩個紙袋。

    是什麼?安然好奇的問,衣服?

    蘇奕丞點點頭,嗯,我記得你上次的那件禮服似乎報銷了。

    安然這才恍然想起,那件橘色額禮服上次被那張家悍婦倒了一身紅酒之後一直忘了送去幹洗。天,我差點忘了。還想說晚上就穿那件過去呢。

    蘇奕丞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牽過她的手,走吧。

    浴室裡的鏡子前,安然看著自己身上的這套淡紫色的連衣裙,不若一般的傳統的晚禮服,裙子布質很輕柔,掛脖的樣式,裙襬並不太長,只及膝過。不得不承認蘇奕丞的眼光真的很毒,尺寸竟然不大不小給她正正好,就似乎是量身定做一般,合適極了。

    哐啦

    推拉門被人推開,只見蘇奕丞已經換好西裝,微笑的看著她,認真的將她打量一番,然後上前,從她身後將她抱住,下巴抵著她的肩膀,看著鏡中的安然,搖晃著兩人的身子,真心的說道:今晚你好美。

    安然還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直白,紅著臉略微低了低頭,嘴角半彎著。突然想起,歪轉過頭看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穿什麼號?

    蘇奕丞低笑,那擁著她的大掌開始不規矩的在她身上游走。邪魅,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說道:像這樣。比起說,他更希望身體力行的做給她讓她明白。知道了嗎?

    安然爆紅著臉,舌頭被貓調走似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好後悔自己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真的是應了那句話,好奇害死貓啊!

    猛地抓住他那到處點火亂摸的手,我,我知道了。

    蘇奕丞悶笑的將頭埋在她的肩窩,好一會兒才止住笑。然後這才放開她,牽著她的手一同出了門。

    晚上的宴會還是在江城大飯店,不同於上次,這次的宴會設在了三樓稍小點的宴會廳。

    安然挽著蘇奕丞的胳膊從電梯裡出來,這才出電梯,就看見會場門口那放著的大字報,祝旭東集團董事長蕭應天60大壽!

    安然這才知道,原來他口中的長輩就是蕭應天。

    兩人從入場口進去,裡面的舞會已經開始,輕緩的音樂在整個會場響著。

    今天會場裡來了很多人,不僅僅只是建築業這行的,好多其他行業的名流也多數到場,當然,還有一些同蘇奕丞一樣身份的,江城的高官,也非常買蕭應天的面子。

    這場生日宴,根本就是一場名流聚集的晚宴。

    安然看了看蘇奕丞,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道:好大的排場!

    蘇奕丞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

    一路進來,不斷的有人上前來搭訕,因為蘇奕丞並沒有張揚自己已婚的消息,所以許多人看到他身邊的安然的時候,總是會多問句,蘇特助,這位是?

    然後蘇奕丞總是會轉頭深情的看眼安然,再轉頭看那人說道:我太太。而安然則是站在一旁待那人看過來的時候,再微笑的朝那人點點頭,表現的儀態大方。

    待這樣來回招呼了四五個人,蘇奕丞轉頭看她,順手替她掠了掠那掉落下來的頭髮,問道:累嗎?他知道她不喜歡也不習慣這樣的宴會,看她嘴都快要笑僵了。

    安然搖搖頭,我會努力適應。努力做一個合格的妻子,因為他也是一個非常合格的丈夫。

    不要勉強自己,不喜歡,我們下次就不來,好嗎?如果這樣的宴會實在讓她困擾,那他不會勉強她,他並不想讓她委屈自己來配合他。

    安然搖搖頭,朝他笑笑,沒有很勉強,因為是你,所以才想讓自己努力去適應。

    蘇奕丞捏了捏她的鼻子,牽過她的手,走吧。

    安然點點頭,伸手與他十指相扣。

    兩人到蕭應天身邊的時候,他正同人說什麼。見蘇奕丞和安然,忙笑著說道:阿丞,安然,你們來啦。

    蕭叔叔,生日快樂。蘇奕丞將手中那本特意為蕭應天找來的名家的字帖作為禮物遞上前送給他,這是郭沫若的字帖,祝蕭叔叔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蕭總,生日快樂。安然也跟著蘇奕丞朝他道賀道。

    蕭應天這才伸手接過蘇奕丞的字帖,又聽見安然的道賀,突然抬起頭,看著安然,有些不贊同的說道:誒,你怎麼還叫我蕭總!

    安然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叫蕭總應該沒錯啊!怎麼不可以叫嘛?

    見她一副傻愣愣的樣子,蘇奕小聲的在她耳邊提醒道:叫蕭叔叔。

    安然這才恍然大悟過來,重新朝他道賀道:蕭叔叔,生日快樂。

    蕭應天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對嘛。說著,伸手翻開蘇奕丞送他的帖子,邊看邊不住的點頭,邊說道:這麼多人的字,我最喜歡就是郭沫若的字,還是阿丞你記得我的喜好。不像梓溫那小子,到現在還沒過來。

    舅舅,你這是在說我壞話嗎?

    身後,一道好聽的聲音傳來,葉梓溫從身後朝蕭應天過來。

    嬉笑著臉說道:祝我最親愛的舅舅念念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今年六十,明天五十八,越過越年輕!

    你這小子,盡不著調,說些不靠譜的。蕭應天笑罵,玩笑的朝他伸出手,說道:我的禮物呢,怎麼就你空手過來。

    葉梓溫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呢,知道舅舅你什麼都不缺,然後最喜歡的字畫,阿丞也一定會比我先一步送給你,所以我這像買也沒什麼東西可以買,所以最後決定什麼都不送,多說這些祝福的話,比什麼都強,您說是吧。

    蕭應天不待見的拍了下他那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就數你歪理最多。

    葉梓溫不在意的笑笑,轉過頭看向蘇奕丞,突然想起自己這兩天被奕嬌那丫頭纏到不行,一天十幾二十個電話的打著,還得他差點都要關機了。質問道:阿丞,你是不是把我另一個手機號碼給奕嬌那瘋丫頭了,我這兩天快被她煩死了。再這樣下去,他會崩潰的!

    蘇奕丞輕笑,心裡覺得奕嬌還真是說道做到,讓她一天一二十個打還真這樣一二十個打了。

    見他淡笑不語,葉梓溫就做到自己猜中了,不滿的說道:喂,阿丞,我最近可沒有什麼事情得罪你吧!

    蘇奕丞依舊保持著臉上的笑意,拉過身邊的安然,半擁著她的腰,對她說道:安然,我給你介紹,這就是葉梓溫。

    葉梓溫這才注意到站在蘇奕丞身邊的安然,這一看,猛的就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顧安然,阿丞閃婚的老婆居然是顧安然!

    蕭應天看了看葉梓溫,再看了看蘇奕丞,又看了看一旁有些愣住的安然,嘴角勾起笑意,拍了拍自己侄子的肩膀,說道:我當初就告訴過你,安然身後的關係可不簡單。他小子還傻愣愣的去招惹不該惹的,要知道,這蘇奕丞可是腹黑出了名的笑面虎,笑裡藏刀。

    相比起來雖然沒有葉梓溫那樣震驚,安然也不禁有些意外,沒想到那個油嘴滑舌油腔滑調的Eric竟然就是蘇奕丞的好友,葉梓溫!

    好一會兒,葉梓溫才緩緩回過神來,轉過頭,看著蘇奕丞,大聲抗議道:阿丞,你動作也太快了吧!

    082那個男人

    安然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們,不太明白葉梓溫話裡的意思。什麼動作太快,是說他們的婚姻嘛?那真要算快,也應該是她動作快吧,畢竟上來就跟人家求婚說去領證的是她,而不是蘇奕丞。

    葉梓溫轉頭看著安然,有些埋怨的說道:你沒有說蘇奕丞就是你老公!害他一直不相信她說結婚不過是她來拒絕他引起他注意的藉口,他還可笑的竟然真的想要去追她,而最杯具的是,他還不知死活的跟蘇奕丞這個笑面虎說自己要去追他老婆,天,現在想想,他都愚蠢的幹了什麼傻事啊,難怪這兩人被奕嬌給煩死,感情就是被他們兩兄妹給聯合起來給坑了!

    你只說你是Eric,你並沒有告訴我你就是葉梓溫,所以我也並不知道你就是他。安然據實說道,她確實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就是蘇奕丞口中的好朋友。

    葉梓溫一愣,回想之前,自己似乎真的沒說,只介紹說自己就是Eric,所以,他後面被蘇奕丞著傢伙陰也是他自找的?

    蘇奕丞半攬著安然,笑著看著葉梓溫,然後問道:還準備展開攻勢嗎?

    葉梓溫轉頭,臉上的笑容假到不能再假,乾笑著忙表明自己的態度,我那天說笑的,別當真,別當真。

    笑話,就上次那麼說了句,他小子就暗算他把號碼給了奕嬌那丫頭,還讓她一天十幾個電話的打,幾度讓他光應付奕嬌的電話都不夠時間,更別想做別的事情了。再讓他挑釁他,估計他得把自己在江城有幾個窩都告訴了奕嬌那丫頭,那到時候真的想躲都躲不到地方了。

    蘇奕丞也笑,心情看上去頗好,點點頭說道:嗯,以後別開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葉梓溫嘴角不住的抽搐了下,心裡暗罵,他瘋了才會再愚蠢到跟他開這樣的玩笑!當初他怎麼就會把自己的老底全告訴他這個腹黑狼,要是沒有當初的衝動,也不至於現在落得如此受他威脅的下場。

    噗哧一旁的蕭應天一下不住的笑出了聲,還好蘇奕丞是從政不從商,不然,今天旭東的霸主地位怕是要給他讓賢了。

    葉梓溫沒好氣的看了蕭應天眼,心裡暗怪他這個當舅舅的也不清楚點提醒他,不過好在自己聰明,今天原本想破費給他買個翡翠玉扳指的,最後因為沒看到滿意的並沒有買下來,不然,他就真虧大了。

    而安然被聽得雲裡霧裡,一點都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什麼攻勢?什麼玩笑?他們在說什麼?

    蘇奕丞像是看穿她的疑惑和不解,小聲在她耳邊說道:回去再告訴你。

    安然點點頭,淡淡的笑,沒再多問。

    來道賀的人很多,都是蕭應天公司合作的對象和客戶。

    蘇奕丞也是熟面孔,來來往往的自然也把他認出,然後就是一些客套的聊天。安然不需要做什麼,只是淡淡的站在蘇奕丞旁邊,有時候微笑,有時候點頭。

    像是看出她的無聊和鬱悶,趁人不注意,蘇奕丞轉頭抱歉的朝她笑笑,然後湊到她的耳邊,小聲的說道:累不累,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其實累倒是也不累,只是一直保持著那樣一個弧度的微笑,嘴角有些僵硬倒是真的,不過肚子倒是真的有些餓了,晚上下班就跟著他過來,兩人都沒有吃東西,點點頭,說道:我去那邊拿點吃的,幫你也拿點,你等下好了就過來吃點。她沒忘記醫生說他的胃是老毛病,需要長期的保養和調理,而最忌諱的就是有一餐沒一餐的不好好吃飯,還空腹喝酒,伸手拿過他手中的紅酒杯子,又朝路過的服務生拿了杯柳橙汁,遞過去給他,正色說道:不許喝酒。

    蘇奕丞輕笑,端起那柳橙汁啜飲了口,說道:聽我老婆的。

    安然抿嘴輕笑,伸手幫他正了正略有些偏歪的領帶,這才轉身朝遠處的實物區走去。

    蘇奕丞看著她離開,好一會兒才收會視線。

    嘖嘖嘖。一旁的葉梓溫酸溜溜的說道:太肉麻了,太肉麻了。說著還表情誇張的不斷用手搓著兩臂。

    蘇奕丞看了他眼,嘴角含笑,並沒有多說反駁他什麼,端起手中的柳橙汁,又是一口啜飲。

    安然端著盤子隨手拿了點蛋糕和沙拉,另外替蘇奕丞拿了點他平時喜歡吃的海鮮意麵,然後直接朝一旁的休息區過去。

    在一張沙發上坐下,那裡原本已經有一位6、7歲大的小朋友,安然看著覺得有點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見過。

    男孩定定的看著她,安然在另一側坐下,微微朝他笑了下。男孩不笑也不說話,看了安然好一會兒,直接轉過頭去,拿著手中的機器人自顧自的玩著。

    安然沒在意,轉過臉拿起自己剛剛拿的蛋糕開始小口的吃著。她嗜甜,吃著這樣甜甜的東西總覺得有一種很幸福很滿足的感覺。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好的都這樣吃上一塊。

    就在安然滿足的吃著蛋糕的時候,只覺得身邊有到眼神在盯著她看著,轉頭看去,卻只見剛剛那孩子身子筆直的坐著,手中依舊在玩那款變形金剛的機器人,只是安然發現他手中的金剛機器人似乎拿倒了。

    重新轉過頭繼續吃自己的蛋糕,又是這樣強烈的注視感,安然猛地轉頭,這次將那孩子逮個正著。只見他渴望的看著矮几上那盤中的海鮮意麵不住的咽口水,見安然轉過頭,又馬上慌亂的要轉過身去,正襟危坐。

    安然嘴角淡淡的泛起笑,想必他是餓了。轉頭看了一圈,並沒有找到疑是孩子父母的人。端著那盤剛剛幫蘇奕丞拿的食物往那孩子那邊坐過去一點。將東西移到他面前,微笑的看著他,說道:小朋友,阿姨請你吃意麵好不好。

    男孩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面前的食物,似乎掙扎了下,最後還是很有氣節的將頭轉了過去,抓著手中的變形金剛自己玩著。

    安然微笑,只想說孩子估計怕生,將東西放他面前,自己人便退了回來,吃著為自己拿的慕斯蛋糕,看著大廳內那各色的人。下意識找尋到站著人群中的蘇奕丞,他似乎正在跟人談論著什麼,臉上永遠是那溫和的笑,情緒好壞讓人並看不太出來。

    這時又有個人朝他過去,看著他手中拿著的果汁,說了句什麼,然後便叫住了那巡場的服務員拿了杯紅酒遞給蘇奕丞,只見他笑著搖搖頭,抬了抬手中的柳橙汁,似乎說了些什麼,那人不依,定拿著酒要他喝。似是無奈,蘇奕丞又說了句什麼,然後轉頭朝她這邊看了看。

    安然一愣,只見那幾位同蘇奕丞一同站著的人,也順著蘇奕丞的目光朝她這邊看了看,然後不約而同的笑了。那人端著紅酒,自己仰頭便將杯中的酒一口飲下,而對於蘇奕丞,自然並沒有再勉強他一定要喝酒。

    蘇奕丞同他們說了句什麼,然後笑著朝安然這邊過來。

    微笑的在安然身邊坐下,安然好奇的問,你剛剛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怎麼全往這邊看呀?

    蘇奕丞自然的半攬著她的腰,理所當然的說道:我說我老婆不讓我喝酒,在那邊看著呢。

    安然一愣,反應過來,好笑的拍了他下,說道:吼,原來你拿我當擋箭牌啊。把她說得跟母老虎似的,她才沒有好不好!

    沒有,我是在表明我自己的態度,堅決果斷的告訴他們,我是一個好男人,堅決一切都要聽老婆的話,不受他人誘惑。蘇奕丞一本正經的說道,就連表情也認真非常。

    安然被他這樣認真的樣子逗笑,想起他都還沒吃東西,而自己剛剛為他拿的東西又給了旁邊的小孩,我去給你拿吃的。說著,便想起身朝食物那邊過去。

    蘇奕丞拉住她,讓她重新坐下,指著安然剛剛吃過還放在矮几上的慕斯蛋糕,說道:我要吃這個。

    安然只當他也是要吃慕斯蛋糕,笑著應道:好,我去給你拿,你還要吃什麼?

    蘇奕丞搖搖頭,將那矮几上的蛋糕端起,放在她手裡,微笑的看著她。

    安然看了看手中的蛋糕,又看了看眼前的蘇奕丞,試探的問道:你是要我餵你?天,這跟他向來一本正經的市長特助形象差太大了吧!

    蘇奕丞但笑不語,真的張開口等著她將蛋糕喂入他的口中。

    安然不好意思的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那個孩子,只見他手裡拿著叉子,嘴裡還吃著那盤子裡的食物,此刻愣愣的看著他們這邊。

    臉不爭氣的爆紅起來,轉過身,拍了下蘇奕丞,說道:別玩了,大家都看著呢。

    蘇奕丞不依,催促著道:快點,我肚子好餓。說著,繼續張大嘴等著她喂。

    安然真的有些被打敗,又好氣又好笑,端著蛋糕,用叉子叉了一塊往他嘴裡送去。

    蘇奕丞滿臉笑意的含著吃下,然後看著安然說道,再來一口。

    安然早已經臉紅得不行,這樣親密的餵食,即使兩人在家裡也不曾有過,而現在,竟然在這個的酒會,人來人往,大庭廣眾之下!

    安然無奈,嗔怪道,蘇奕丞,你很惡趣味誒。最後還是又叉了一口送到他的口中,然後直接將手中的蛋糕盤子往他手中一塞,轉過頭去,不要理他。

    蘇奕丞滿足的笑,端起那手中的蛋糕放到前面的矮几上,其實他同父親一樣,並吃不慣甜食,不過他們似乎都娶了一位嗜甜食的妻子。

    剛想轉頭同安然說什麼,只見童筱婕和莫非朝他們過來,童筱婕笑著說道:蘇特助和學姐兩人的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

    安然轉過頭,看見莫非和童筱婕,微微愣了愣。

    蘇奕丞看了她一眼,轉頭笑著看著莫非和童筱婕,說道:莫總,童小姐,坐啊。

    莫非緊抿著唇,想走,卻被童筱婕拉著在蘇奕丞他們對面坐下。

    蘇特助跟安然學姐兩人可真讓人羨慕啊。童筱婕再說道,眼睛直直盯著安然。

    安然不說話,只是笑笑。

    蘇奕丞半靠坐在在沙發上,手自然的繞過安然搭放在她那背後的椅背上,表情依舊溫和,說道:莫總跟童小姐不伉儷情深嗎,我聽說童小姐當年出國去深造,莫總特地丟開國內的一切,奮然的陪童小姐出國,這樣的決心,要是不夠深愛,可不是一般人能過做到的。要說讓人羨慕,那童小姐跟莫總真的是讓人羨慕不已。說著,蘇奕丞似笑非笑的朝莫非看去。

    童筱婕嬌笑,深情的轉頭看了眼莫非。

    莫非的表情有些僵硬,只是扯了扯嘴角,臉上毫無半點笑意。

    童筱婕轉過頭,看著安然說道:安然學姐,現在莫非剛從美國回來沒多久,公司在這邊也剛剛成立不久,一切全都還在發展中,當初在大學的時候學姐跟莫非配合的就特別好,莫非說他當年參加比賽有好幾幅設計都是學姐來的靈感,也給了很多重要的意見,有個不情之請,學姐能否來公司,幫幫莫非呢?

    聞言,其餘的三人皆是一愣。莫非愣愣的看著她,而安然則不解的看看她,有奇怪的看看莫非。

    童筱婕看了她一眼,轉頭朝蘇奕丞說道:蘇特助該不會介意什麼吧。

    聞言,蘇奕丞笑笑,淡淡的開口說道:我當然不會介意,不過恐怕黃總監該不願意放人吧。說著,站起身來,朝莫非身後往這麼過來的黃德興笑著招呼道:黃總監。

    童筱婕和莫非這才看到那滿臉笑意的黃德興,也站起身來朝他笑笑。

    急人再度落座,黃德興在莫非身邊坐下,蘇奕丞笑著開口說道:既然黃總監也在,這件事童小姐不防問黃總監吧,畢竟現在安然還在黃總監的手下,要去要留,還得黃總監肯放人才行。

    黃德興這剛來,被他說的聽得糊里糊塗的,根本就不知道什麼狀況,問道:這什麼放人不放人的,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哈。

    不待童筱婕開口,蘇奕丞又說道:剛剛童小姐說想讓安然去他們公司上班,我說這事得看您,您說是吧。

    聞言,黃德興立馬錶明態度,說道:誒,這怎麼可以,安然是我們公司的首席設計師,我怎麼可能會放人呢,童小姐還是別挖我牆角了,莫總自己就在國際上拿過好幾項大獎,又何愁沒有好的設計師呢。

    聞言,童筱婕笑道:呵呵,我這原本還真想揹著黃總監你偷偷的來挖一挖我學姐,仗著我們這麼多年的同學校友的情誼,還想說一定要把人給挖過來,這不才剛開口,就被黃總監給撞上了,看來黃總監以後是得要防著我們了,你說是不是啊,莫非。

    莫非乾笑的點點頭,並沒多說,眼睛瞥了眼前面的安然。

    幾個人又坐著聊了會兒,黃德興看到精誠的合作伙伴便朝他們笑了笑起身離開。莫非在這坐得一身的不自在,然後藉口說遇到熟人了便拉著童筱婕過去打招呼。

    待他們全都離開,安然這才輕嘆了聲,端過矮几上的飲料,喝了口。

    蘇奕丞看了她眼,問道:累了嗎?

    安然搖搖頭,朝他笑笑。

    就在這時,會場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然後一道強光打到了司儀臺上,晚會的主持站到話筒前,然後俗套的代大家恭喜蕭應天今天60歲大壽生日快樂,然後是請壽星說話。

    其實也無非是些已經經人設計好的演講詞,感謝大家的到場,感謝大家對旭東的支持,待這一系列的感謝過後,已經是10分鐘後的事情了。在大家熱烈的掌聲中從臺上下來,然後在這個時候會場音樂響起,燈光由強變弱,最後變得柔和昏暗,然後臺上的主持人再次回到話筒前,宣佈說道今晚的第一支舞請蕭先生和蕭太太一起開舞。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一束燈光追著蕭應天夫婦打著,人群中蕭應天牽著蕭太太的手步入舞池,隨著輕緩的音樂兩人在舞池中央跳著華爾茲,然後在場的一些俊男靚女也紛紛同自己的舞伴進入舞池,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這邊,蘇奕丞朝安然伸出手,微笑的看著她說道:美麗的蘇太太,我有榮幸邀請你一起跳一支嗎?

    安然笑著看著他,然後將手放入他的大掌中,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當然。

    兩人牽著手要朝舞池中過去,可這才轉身,身後突然傳來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兩人同時轉過頭去,只見那原本坐在沙發上玩變形金剛的小朋友不知為何突然抱著肚子摔倒了在地上。

    兩人忙上前去,安然將他從地上扶起靠在自己懷裡,邊問道:小朋友,你怎麼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呢!

    那孩子抱著肚子,因為疼痛臉變的有些扭曲,就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疼疼,好疼

    見狀,安然有些無措的看了眼蘇奕丞,她有些不知道怎麼辦。

    孩子的父母了,他父母是誰?蘇奕丞問道。

    安然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剛剛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孩子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身邊根本就沒有大人。

    小朋友,告訴叔叔,你爸爸媽媽叫什麼名字,叔叔幫你去找他們好不好。蘇奕丞問孩子,試圖從他口中知道孩子的父母。

    聞言,安然懷中的男孩抱著肚子死命的搖頭,像是害怕什麼。

    見狀,兩人也是束手無策。

    突然孩子似乎很痛苦,抱著肚子直喊疼。

    安然看著他有些於心不忍,怎麼辦,他看上去好像很痛苦。

    蘇奕丞當下一把從安然的懷裡將孩子抱過來,快速的說道:我們先送孩子去醫院,等一下我打電話給葉梓溫,讓他在會場裡找孩子的父母,找到之後讓孩子的父母馬上趕到醫院過去。

    沒有更好的辦法,眼下似乎也只能這樣了,安然點點頭,拿過沙發上的包,忙跟著蘇奕丞出了會場。

    車上,蘇奕丞邊開車邊戴著藍牙給葉梓溫打電話,而安然抱著孩子坐在後座,那孩子因為疼痛而整個人抱成一團,表情也扭曲著,額頭不斷的冒著冷汗。

    蘇奕丞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葉梓溫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接通,沒等他開口,直接說道:梓溫,你查在在場今天有那位是帶著孩子過來的,另外再查一下現在此刻又哪對父母看找不到孩子,如果有的話你馬上帶他們來醫院。

    呃,什麼情況?他說什麼,葉梓溫怎麼聽都不太明白呢。

    別問這麼多,照我說的做,那孩子剛剛坐在安然身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肚子痛得在地上打滾,我跟安然笑著帶他去市醫院,你等一下找到孩子的父母,帶他們到市醫院裡來。說著,蘇奕丞直接掛了電話。

    看著孩子一臉難受的樣子,安然有些心疼,氣憤的說道:你說,這孩子的父母這麼這麼不負責任,就這麼小的孩子,讓他一個人待在那,兩個人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孩子丟沒丟出沒出事都不知道,簡直太不靠譜了。

    透過後視鏡,看了她眼,蘇奕丞沒說話,踩著油門,加快了車速。

    待到醫院,蘇奕丞抱著他直接進了急診室。急診室的醫生初步診斷孩子是因為嚴重海鮮過敏引起的腹痛。

    誤以為安然和蘇奕丞是孩子的父母,當著他們的面狠狠將他們訓斥了一頓,你們怎麼當父母的,孩子有過敏的情況你們不知道嗎,竟然還給他吃海鮮,這次還好是送來早,要是再晚一小時,你們知道不知道那會有多危險!

    兩人沒有解釋,忙問孩子怎麼樣,急症室的大夫看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他們什麼,只說,還好送來早,現在沒什麼大礙,需要掛水,最好留院觀察幾天。

    兩人忙點頭,聽到說孩子沒事才算真的放心下來。

    安然在病房裡陪著孩子掛水,孩子因為因為腹痛額頭不停的冒著汗,眉毛也緊鄒著。安然心疼的拿紙巾幫他擦拭去額頭的冷汗,伸手撫平去他那緊鎖著的眉。喃喃自語道:說起來,她會這樣全怪我,我不該多事把那份給你拿的海鮮麵給他吃,我不知道他竟然有海鮮過敏,而且還這麼嚴重。

    蘇奕丞心疼的上前抱了抱她,沒事情了。

    安然點點頭,輕聲嘆道:還好沒事。

    蘇奕丞放開她,說道:我出去大電話問問梓溫他們過來了沒有。

    從病房裡退出來,走到走廊的轉角,拿出手機給葉梓溫撥過去。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直接問道:找到孩子的父母了嗎?

    那個其實葉梓溫有些吞吐,似乎還沒有想好怎麼說。

    蘇奕丞皺了皺眉,說道:什麼這個那個,找到沒有,難道他們就真的都不擔心孩子的嗎?未免也太不負責了吧!

    唉,我,我也一時說不清楚,孩子的父親已經找到了,未免在過來的路上,等一下到了我再給你電話吧。葉梓溫說著就直接掛了電話。

    蘇奕丞直覺告訴他葉梓溫剛剛的語氣有些奇怪,可是短短的幾句話又聽不出什麼所以然來,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將電話放進口袋裡,然後轉身回了病房。

    待葉梓溫敢趕到時候已經是20分鐘後了,蘇奕丞陪著安然在病房裡陪著孩子,點滴打進去後,似乎疼痛減少了,孩子的眉間也總算是放開來,不在那麼緊蹙著。

    葉梓溫獨自一個人推門進去,看著蘇奕丞,表情略有些怪怪的,似乎是有些為難。

    蘇奕丞看了看他身後,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孩子的父母進來,略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問道:人沒過來?

    葉梓溫搖搖頭,朝身後看了眼,而後,一個男人從牆後走出來,西裝革履,頭髮被疏離的一絲不苟,踩著那意大利純手工打造的鞋子,踏踏的朝裡面進來。

    蘇奕丞愣愣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下就愣住了,他想說誰的孩子這麼不上心,卻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的孩子!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周翰!怪不得葉梓溫剛剛和打電話的時候都吞吞吐吐的。

    安然抬眼看去,愣了下,只覺得眼熟,好一會兒終於記起,這個男人他見過,當初跟蘇奕丞回軍區大院,在那個活動區見過他。再看看床上趟著的孩子,原來他就是當天頑皮撞到她的男孩,她還記得,這個男人當時在她身後出手扶了她一下。他似乎很嚴厲,而男孩似乎很怕他。而她還記得,蘇奕丞跟他相識,不過兩人間,似乎關係並不算好。

    083生氣

    周翰上前,越過蘇奕丞和安然,直接走到病床前,看著床上的孩子,眉頭有些不悅的皺了皺。

    然後面無表情的開口,醫生怎麼說。聲音平靜的聽不出一點情緒,完全沒有一個此刻作為孩子家長該有的緊張和害怕。

    對不起,我不知道孩子他對海鮮過敏。安然有些愧疚,其實要真說起來,這件事還怪她,原本人家孩子好好的坐在哪玩變形金剛,她非得拿東西給他吃,當然也是好心,只是沒想到卻弄成了現在這樣的結果。還好孩子沒事,不然她真的要內疚。

    周翰沒說話,眼睛直直看著床上的孩子,伸手,有些不自然的,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臉。

    那孩子似乎知道自己的父親過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清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親,眼神中似乎有種晶亮閃過,然而驚喜過後,看著男人,他似乎仍然略有些害怕,只聽他怯怯喚了聲,爸,爸爸。

    周翰收回手,看著他,臉已經是面無表情的,語氣略有些嚴厲的說道:為什麼這麼不聽話,我不是說過,你不能吃海鮮嗎?

    那孩子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下來,斂下眼眉,聲音低不可聞的朝周翰說道:對,對不起!

    周翰沒再說什麼,看了他眼,站起身。轉身看著蘇奕丞和安然他們,臉上依舊是冷漠沒有表情,說道:謝謝你們剛剛送孩子過來,沒什麼事的話,就請先離開吧,這裡我會照顧。

    那個,請不要責怪孩子,是我不好,拿海鮮意麵給他。看他剛剛的態度,安然怕他會責怪孩子,其實著小的孩子能懂什麼呢?不過是嘴饞了點,貪玩了點,但是這些都不是錯,是孩子的天性。要怪,也只是怪大人沒有看好。

    周翰沒有看她,只是冷冷酷酷的說道:不關別人的事,是他自己經不住誘惑,現在弄成這樣,那也是他自己自找的,這次就當給他點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

    其實安然還想說什麼,卻被他直接打斷說道:沒是事請你們離開吧,醫生應該說過,現在孩子需要休息。

    他如此說,安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閉了口,看了眼蘇奕丞,只見蘇奕丞安撫的朝她笑笑,搖搖頭。

    臨離開前,安然還是忍不住將剛剛醫生告訴她照顧孩子的話提醒他說道:因為嚴重海鮮過敏的關係,現在孩子的胃受了比較大的刺激,未來幾天最好吃一些清淡點的東西,另外,孩子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謝謝,我知道了。周翰冷冷酷酷的說道,沒再看他們,直接轉過身看著床上的孩子。

    安然轉身再看了眼床上的孩子,最後同蘇奕丞轉身離開。

    醫院的走道里,蘇奕丞同安然,同葉梓溫三人一起並排走著,氣氛有些詭異,三人全都不說話。

    安然還在想著那孩子的事,那個男人看上去並不是個合格的父親,對孩子似乎過於嚴厲,而孩子也非常的怕他,她有些擔心那男人會不會照顧好孩子。

    葉梓溫則時不時看看同他身邊的蘇奕丞,幾次想張口說什麼,可最後還是欲言又止並沒有說出口。

    三人到了停車場,葉梓溫和蘇奕丞都是開車過來的。葉梓溫站在自己的車子旁邊,問他們兩人道:還跟我回去酒會嗎?現在趕回去,估計能撿個尾。

    蘇奕丞看了眼安然,搖搖頭,碩大:不了,晚上安然也有些累了,我們直接回家了,你回酒會的話幫我跟蕭叔叔說一聲抱歉。

    葉梓溫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開了車門直接上車,車子開過蘇奕丞他們身邊的時候,緩緩停住,看著蘇奕丞,葉梓溫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道:你還在介意當年的事嗎?

    蘇奕丞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沒有。

    葉梓溫看了他眼,微微輕嘆的搖搖頭,沒說什麼,直接驅車離開。

    安然看著他,雖然不太清楚明白剛剛葉梓溫說的當年的事是什麼,卻也知道蘇奕丞跟剛剛那個周翰之間的關係一定不簡單,或者說,當初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好一會兒,蘇奕丞緩過神,轉頭面帶著溫和的笑,說道:我們走吧。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突然覺得自己其實離他好遠,並不瞭解,他的心思和情緒他不說,自己就永遠猜不透,他是一個偽裝表情的高手,可以在上一秒還是滿面愁容,卻也可以在下一秒馬上換上那一副永遠溫和的笑臉,一點都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是好是壞。

    怎麼了?見她不動也不答,蘇奕丞問道。

    安然回過神,朝他微微淡笑,搖搖頭,藉口說道:沒什麼,在想,那孩子應該會沒事吧。

    蘇奕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安慰道:放心吧,醫生不是說了好好休養就沒事了,小孩子恢復快,別擔心了。

    安然點點頭,朝他笑笑,打開車門直接坐到車裡。

    蘇奕丞繞過車頭從另一側上車,然後發動車子直接離開。

    車子上,安然幽幽看著窗外那飛逝而過的夜景,其即時間並不算太晚,不過,今晚她倒是真的有些累。靠著椅背上,眼睛昏昏沉沉的有些重,迷迷糊糊中就這麼睡了過去。

    蘇奕丞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的安然,替她調了調座椅,讓她半躺著睡得更舒服一些,另外打開車載音響,放出那輕柔的音樂,很舒緩,可以平靜心情。

    昏睡中,安然似乎有些冷,下意識本能的雙手將自己環抱住,整個人微微縮了縮。

    見狀,蘇奕丞將車子往旁邊靠了靠,停下,將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覆蓋在安然的身上。

    身上突然的重物加註,安然在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看清眼前的蘇奕丞,嘴角彎了彎,我睡著啦?

    蘇奕丞朝她笑笑,點點頭,說道:再睡會兒,還沒有到,到的話我叫你。

    安然點點頭,緩緩重新閉上眼,沒一會兒,又重新睡了過去。

    蘇奕丞輕輕在她額頭印下一吻,這才轉身重新發動車子離開。

    安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到家的,自己又是怎麼上來的,再次醒來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公寓的房間裡,房間並沒有開燈,昏昏暗暗只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給房間增加了一絲亮度,轉頭,蘇奕丞並沒有在床上,伸手摸索過那放在床頭櫃上的鬧鐘,凌晨一點零五分,蹙了蹙眉,她想不到這個時候蘇奕丞還會去哪?

    按開啟床頭櫃上的檯燈,掀開薄被下床,自己身上穿的還是晚上那套去酒會的小禮服,不過現在看上去明顯有些發皺。

    開了房門出去,客廳裡也是一片昏暗,沒有燈光,也只有那微弱的月光透過陽臺從外面灑進來,昏昏暗暗的一片。

    安然下意識的朝書房看去,她不知道書房的門是打開還是關上,因為即使從地下門與地板間的空隙,她也沒有看到光亮。

    有些疑惑,卻又不知道這麼晚了蘇奕丞能去哪裡?

    突然聽到廚房那邊傳來某種聲響,伸手按開客廳的燈,順著燈光看去,只見廚房的吧檯上蘇奕丞坐在高腳凳上,此刻正看著她微笑。

    這麼不開燈?安然蹙著眉朝他過去,這還沒有走到他身邊,就能聞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酒氣,順著他身邊看去,只見他手中此刻還握著酒杯,而吧檯上繫著還放著瓶喝了大半的葡萄酒。

    在他面前站住,安然看著他表情有些嚴肅,眉頭蹙得緊緊的,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再看了看那喝得只剩三分之一不到的葡萄酒,說道:怎麼喝這麼多酒,你不知道自己的胃不好嗎?

    蘇奕丞朝著她微笑,伸手拉過她的手,顧左右而言他問道:怎麼起來了?

    安然有些生氣,將那被握住的手從他手中抽回,並將他手中的酒杯一手拿過,看著他,認真且嚴肅的說道:蘇奕丞,你不要轉開我的話題!大半夜的,喝這麼多酒,你不想要你的胃了?

    臉上依舊掛著笑,並沒有因為她那嚴厲的語氣而有不悅,伸手重新執意拉過她的,放在自己的掌心把玩,她的手好小,柔柔軟軟的,摸著,手感特別好,將她的雙手拉著,朝她搖搖頭,清醒得說道:沒有喝很多。他的酒量不錯,即使再喝這麼多,他也能清醒的認得所有,理智全在,這是他從政後各種場合的飯桌上練起來的酒量,至於喝酒喝道胃出血,那完全是因為幾種酒混合起來,幾種不同的酒精刺激著胃,如此才使得他胃病復發。

    還沒有喝很多!安然不滿的指著吧檯上那所剩不多的酒,你要一瓶喝完才覺得多嗎?

    蘇奕丞笑著搖搖頭,直接拉過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渾身帶著酒氣將頭埋在她的肩窩,悶悶的說道:別擔心,我的酒量很好,沒有喝醉。

    沒有醉!要是真的喝醉了怎麼辦,又像上次那樣喝到住院嗎?安然真的有些氣,氣他一點都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體,明明上次因為喝多了喝到自己的胃病復發,他現在一點都沒有接受教訓。

    蘇奕丞悶笑的將她摟緊,明明是被她教訓了卻有種不自覺的高興和竊喜,起碼他知道她此刻是真的緊張自己,這樣被人擔心緊張著的感覺還真的很好。

    蘇奕丞!安然伸手推開他點,然後雙手捧著他的臉,直直的看著他的雙眼,認真且嚴肅的說道:我並沒有在跟你開玩笑,也沒有一點誇你的意思!你不要這樣嬉皮笑臉的!

    蘇奕丞忍著笑意,學著她的樣子,嚴肅且認真的點點頭,我知道,聽我媳婦的,媳婦說不喝,那我以後就真的都不喝。

    你才不聽我的,我晚上就跟你說不許喝酒,可你倒好,這才一回家就捧著酒瓶子一個人躲著在這喝了這麼多。安然生氣的戳了戳他的肩膀,說道:你說,有你這樣聽我話的嗎?這分明就是陽奉陰違。

    蘇奕丞臉上的笑意惹得更歡了些,那喝了一晚上的酒,非但沒有緩和還一直困擾的苦悶被她這樣一下一掃而空。蘇奕丞看著她,認真的看著,然後重重的點頭,下次不會了。

    安然看了他好一會兒,最終輕嘆了聲,說道:我只是怕你又胃病復發,你把我嚇死了,而且醫生也說了,胃病是最難調理的,你這樣太不愛惜自己了。

    聞言,蘇奕丞一把將安然抱住,摟進懷裡,輕聲在他耳邊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下次不會了。

    安然仍由他擁著,靠在他懷裡,好一會兒才悶聲問道:晚上,為什麼喝酒?

    蘇奕丞擁著她,手輕輕的順著她的頭髮來回輕撫著,淡淡的開口,說道: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有些事以為永遠都不會再想起,可是那裡有什麼永遠的事,地球是圓的,兩個人就算此刻遇不上,以後那也會遇上了。

    安然試探的問道:是因為那個男人?那個在醫院裡遇到的男人,從他踏進病房的那一刻起,她明顯的可以感受到他們間那種暗湧著的潮流,她不知道他們之間過去發生過什麼,但是看他們三人的表情,似乎並不是什麼令他們開心愉快的事。另外,離開醫院的時候,葉梓溫對他說的那句你還介意當年的事嗎?這些無不證明了當年,他和那個男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

    沉默了好一會兒,蘇奕丞才緩緩點了點頭,應聲道:嗯。

    要跟我說說嗎?安然問道,她雖然並不能真正幫到他什麼,但是有些事或許說出來會比較好,她也許不能給他很好的意見或者解決的方法,但是她或許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蘇奕丞沒說話,只是擁抱著她的力道緊了緊。

    安然靜心等著,安然有些不確定的問。他們雖然是夫妻,但是她並不確定他們能否坦誠到分享彼此開心與不開心的往事。

    突然,蘇奕丞放開她,盯著她的眼角,嘴角微微上揚,說道:太晚了,我們休息吧。

    心裡突然有種被什麼東西壓著的感覺,安然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感覺,但是清楚的是,這種感覺她並不喜歡,甚至有些討厭。

    安然微笑,並不想讓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從他懷裡退出,微笑著點點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說道:嗯,是不早了,我先去洗澡。說完轉頭便要朝主臥走去。

    蘇奕丞她是誤會看,其實不是不能告訴她,只是有些事,叫他說,一時他不知道從何說起。

    看著她要離開,蘇奕丞突然從那高腳凳上下來,然後從身後彎腰猛的將安然懸空抱起。

    啊!

    突然的被人抱起安然本能的驚叫出聲,手下意識的摟住他的肩膀,愣愣的看著他,問道:你,你幹什麼?這樣突然的抱她,還好她沒有心臟病,不然還指不定得被他弄的心臟病復發什麼的。

    蘇奕丞看著她,嘴角掛著大大的笑意,說道:我也還沒有洗澡。

    聞言,安然猛的一愣,看著他眼睛似乎能衝他眼裡看出某種心思和情緒來。身子下意識的往後靠去,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而且這樣的預感非常的強烈,強烈到讓她有些害怕。似乎幾天前的那一幕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腦海。

    嘴角乾笑著,安然商量著的說道:要不你先洗?我突然想起原來我還並不困,而且我還有圖紙還沒有畫,要不你先去洗,然後我先去畫圖,你看怎麼樣?

    蘇奕丞笑,嘴角的幅度擴得很大,然後搖搖頭,說道:國家提倡說要節約用水。

    然後呢?節約用水,那也不能不洗澡啊!

    蘇奕丞依舊笑,而且笑得更是有些詭異,說道:我是人民公僕,當然響應國家號召的事自然有我做起。

    所以你決定不洗澡嗎?安然啥傻愣愣的問道,突然覺得有人如果因為這個原因而不洗澡的話,那麼這樣的提倡是非常的不合理的!

    蘇奕丞突然覺得有些被打敗,他什麼時候給過他這樣的暗示了嗎?明明他想暗示的並不是這個!

    見他不語,安然以為自己猜中,看著他仍舊是商量的語氣,問道:那我不是人民公僕,關於洗澡的事情上,我能不響應國家的號召嗎?當然,我還是會節約用水的,比如用洗菜水澆花,用洗衣服水衝馬桶。

    蘇奕丞看著她有些愣住,開始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跟他裝傻,擁著她也不說話了,直接抱著她朝他們的臥室過去,然後直接抱著她進了浴室,推開淋浴間的玻璃門,直接抱著她進去。

    安然忙表明態度說道:我,我自己洗就好,你,你先出去。

    蘇奕丞那邪笑的嘴角半勾起來,打開那淋浴間裡的花灑,然後拿溫熱的溫水一下就從他們的頭頂洩落下來,兩人身上的衣服瞬間就被淋了個溼透,就連頭髮也沒放過。

    就在安然有些慌叫出聲的時候,只聽見蘇奕丞邪魅著聲音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說的響應國家提倡的解約用水號召的做法是,我們兩人一起洗。我是人民公僕,而你是人民公僕的妻子,你說你要不要也身體力行的來響應國家的號召,嗯?

    安然有些欲哭無淚,這都是什麼跟身啊,歪理邪說,絕對的歪理邪說!如果兩個人一起洗真的能節約用水也就罷了,可上次他們在浴室裡待了整整緊一個多小時,這哪裡是節約用水,明明就是浪費國家的水資源!有人說那些當官的都是隻搞搞形式主義,發倡議,提意見的很多,但是真正能落實到實處的卻是少之又少。

    才這樣想著,剛想開口抗議,這嘴才張開,他的舌就靈活的瞬間滑了進去,糾纏她,然後便再沒有她開口的機會,嘴被她緊緊堵著,除了接吻,什麼都做不了。

    然後,激情中不知道是誰扯了誰的衣服,混合著淡淡的酒氣,還有那涓涓的流水聲,整個淋浴間的氣氛一下曖昧起來,溫度滾燙起來,然後混合著水聲,還有就是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shenyin,浴室裡,一片的春光旖旎。

    再待兩人從浴室裡再出來的時候,安然已經被累的連腳趾頭都不想動,也動不了,仍由著他抱著自己躺到床上,感覺他在自己身邊躺下,從後面環抱住她,兩個人身體緊密的貼合著,沒有縫隙。

    安然累的動也不想動,眼皮只覺得重的直想打架。恍恍惚惚順應著眼皮的重量閉上眼。

    就是安然昏昏沉沉就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身後的蘇奕丞淡淡的開了口,說道:他叫周翰,當年那個同凌苒一起背叛我的人,也是我們曾經最好的朋友。剛剛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安然猛的睜開眼,那睡意也似乎在這頃刻之間一下就消失殆盡。他說那男的就是當初同凌苒背叛自己的人,只是他似乎更壯烈悽慘些。

    愣愣的想要轉過身去,身子卻緊緊被他抱著,讓她不得動彈不得轉身。

    蘇奕丞安然有些擔心的輕喚。

    身後的他低低笑出身來,靠著她的背搖搖頭,說道:別擔心我,我沒事,這一切,早幾年前就放下了。之所以喝酒,只是這麼多年再次遇到他,有種說不上來的鬱悶感覺,並不是因為放不下。原來有些事說出來並不那麼困難,說完了,整個人也輕鬆。

    安然沒說話,其實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確實只適合傾聽真讓她安慰顯然並沒有這樣的本事。欲言又止好幾次,最後只是伸出手,緩緩覆上那圈在自己腰間的手,同他相握住。

    身後蘇奕丞輕笑,然後將她更往自己的懷裡帶了帶,輕聲的說道:好了,睡吧。

    安然點點頭,手依舊與他十指相扣著,而他剛剛的話就如同下了催眠術,緩緩的安然閉上眼,然後慢慢的意識漸漸淡遠,然後真的就進入了夢鄉。

    蘇奕丞圈著她其實並沒有睡意,意識似乎越發的清醒。黑暗中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那個孩子似乎才5、6歲,他叫周翰爸爸,那麼母親呢?是凌苒嗎?

    懷中的安然傳來平緩的呼吸,晚上真的是累到她了,陪著她應酬僵笑了一晚上,那孩子突然因為海鮮過敏的事也沒少嚇到她,而剛剛又被自己纏了好久,也是該累了。

    伸手將她板過身子轉過身來,雙手從她的腰間抽出,然後微微將她的頭抬了抬,讓她直接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微微輕嘆,自嘲半笑著搖搖頭,闔上眼,同她一起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今天意外的,蘇奕丞竟然沒有起床晨練,此刻還躺在她身邊閉著眼睛好眠著。

    安然稍稍側身看了看床頭櫃上放著的鬧鐘,7點35,轉身看著睡夢中的蘇奕丞,不知道他夢到什麼還是想到什麼,那眉宇間緊緊皺成的川字讓她有些不喜歡,伸手替他撫平去,又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的翻身掀被準備下床。

    可這才掀開被子,然後安然就驀地愣住,低頭看了看棉被下的自己,然後臉再一次不爭氣的爆紅起來,天!她竟然什麼都沒有穿!

    著才記起昨晚的一起,兩人原本討論著節約用水的問題,最後直接進了浴室,這期間,兩人誰也沒有想到要從衣櫥裡拿那換洗的睡衣!

    轉頭看了眼仍在睡夢中的蘇奕丞,確定他還是閉著眼,依舊是那側躺著的身子,著才小心翼翼的下床,飛快的朝衣櫥過去,像是擔心床上的人中途醒來,安然邊從衣櫥裡拿換洗的衣服,邊時不時的轉頭看看床上的人,好不容易這才拿過今天那套要穿的套裝,急急進了浴室。

    只是她沒有發現,那原本略顯得有些嚴肅的臉,在她下床去衣櫥拿換洗的衣服的時候,嘴角就時不時的隱隱帶著笑意。

    待安然換好衣服衝浴室裡出來,蘇奕丞依舊還沒有醒,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安然從衣櫥裡將他今天要換的衣服整齊的從裡面拿出來。然後放在床的一邊,這樣他醒來就能看到。

    待做完這一切,安然著才緩緩從主臥房裡退了出來。

    蘇奕丞在她離開房間帶上門的那一刻開始,床上的蘇奕丞猛的真開眼,看著床頭放著的衣物,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待蘇奕丞換好衣服,且一切都洗漱過後,再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安然正在做早餐,見他出來,特地轉頭笑著同他說道:馬上就好。

    蘇奕丞點點頭,如同她以往的樣子,在吧檯前的掛腳等坐下,等待稍後她今天給他準備的早餐。

    084怪異

    放下電話,安然輕嘆了聲靠坐在轉椅上。

    剛剛同店裡通了電話,聽上去她的心情還不錯,說話間都帶著笑意。婚禮在三天之後農曆4月28,國立6月5號,林家父母已經到了,這兩天被安排住到酒店裡,林麗藉口說去要去照顧父母,並說男女雙方婚前不該見面而搬到了酒店。

    其實安然知道她是在躲避程翔,她從來不是一個在乎世俗眼光的人,即使讓她結婚當天直接從不用新郎接送自己直接去教堂她也做得出來。

    現在她這麼做不過是給自己和程翔一個緩衝的時間,俗話說再好的感情也禁不起背叛,一旦有了裂痕的關係並再難回到從前,即使林麗很想也很努力的去挽回,但是對於程翔的背叛,她也很難做到心無芥蒂。

    安然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因為這是林麗的選擇,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祝她幸福。

    嘆了聲,重新將那桌上看了一半的設計圖拿來研究。那個莊園的方案她這幾天必須給出圖了,因為一個月,加上佈置樣板房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磨蹭了。

    叩叩叩

    辦公室的門這個時候被人敲響,安然沒抬頭,直接揚聲道:進來。

    凌琳推門進來,表情有些嚴肅,直接拉開安然前面的椅子,在安然對面坐下。

    安然抬眼看了她眼,問道:有事嗎?低頭繼續翻看手上的設計圖,國外的一些大師的作品真的不錯,活動莊園做得特別的獨具特色吸引的不僅僅只是那孩子,也很吸引成年人們。

    顧安然,跟奕丞哥哥結婚的就是你?凌琳的語氣有些衝,看著安然的表情有些帶著怨恨和不滿。

    安然奇怪的抬頭,看著她,有些意外她竟然還不知道,凌苒沒有跟她說?看著她,點點頭說道:是,有什麼問題嗎?

    凌琳瞪著她,那雙大眼裡滿是委屈和不甘,她從小就認識蘇奕丞,從小就是他和姐姐的跟屁蟲,當初他和姐姐戀愛,他只能把自己對他的喜歡藏在心裡,因為知道他是那個會成為她姐夫的人,而自己永遠是他的小妹妹。

    可是後來姐姐背叛了他,跟周翰一起當場被他抓姦,原本該提上日程的婚禮就此取消,爸爸跟姐姐甚至不惜斷了父女關係,最後姐姐被周翰帶出了國。

    那斷時間她去找他,可是他似乎把姐姐的背叛轉化成對凌家所有人的不滿,每次對她都是拒而不見的。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尷尬,那段時間她甚至恨死姐姐,恨她竟然讓她的奕丞哥哥這麼傷心,可是在心裡憎恨的同時她又有著小小的竊喜,因為姐姐的背叛他就不可能再成為她的姐夫,那也就代表她是否還有機會不做他的小妹妹,而是做他的女朋友。

    可是因為姐姐的事他再也沒有到凌家走動,甚至對她去找到也總是藉口忙不願意見。她知道是姐姐傷透了他的心,而他則需要時間來慢慢平復,所以她願意等,等他完全從那段感情的傷痛中出來。

    可是後來,因為工作上的事,奕丞哥哥又重新跟凌家走近起來,但是對她總是客客氣氣的,她以為他還在介意自己是凌苒的妹妹這個身份,或許給他更多時間就不會了,而且還聽說他一直拒絕蘇媽媽給他介紹的那些名門閨秀,所以她一直覺得自己還有足夠的時間去等他回頭注意到她。

    可是有一天爸爸回來說他結婚了,沒有婚禮,沒有宴請賓客,但是登記結婚了,那天晚上她哭了好久。可是直到昨天晚上,直到昨天晚上她同爸爸去給蕭應天賀壽,她找了好久,卻在他們離開的時候遇見,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那個同他登記結婚的人竟然是顧安然!

    我討厭你,顧安然!看著她,凌琳一字一頓的說道,那表情,簡直想是對她深惡痛絕!

    安然皺眉,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似乎什麼都沒有做,不是嗎?

    凌琳猛地站起身來,盯著安然鄭重的說道:以後,我不要再跟你了!我會找總監讓他把我調到肖曉那組!

    安然看著她,完全不明白她這突然的莫名激動是為什麼,不過關於她調走,她倒是挺樂意的,隨便你,如果總監他同意,我沒有意見。

    如果她猜的沒有錯,凌琳根本就是託關係走後門進來的,什麼名校高材生,什麼在校的時候就已經獲得了很多國內重要的獎項,不過是吹噓的藉口,一個在國內獲得過建築獎項的人會連最基本的繪圖比例都不懂嗎?真要是拿她的設計圖來建高樓大廈,那還沒完工估計就得坍塌!

    凌琳憤恨的看了她眼,然後甩門出去。

    關於這件事,安然只覺得有些鬱悶,卻也沒有更多的心思去在意,她並不認為花時間來揣摩別的人心思比畫圖重要。

    看了一下午的國外莊園設計的比較成功的案例,再從公司裡出來的時候已天經開始有些黑,下班前幾分鐘,蘇奕丞打電話說晚上有會議,不能過來接了,讓她自己打車回去。

    提著公事包從公司門口出來,天色昏昏暗暗的,似乎有點想下雨的預兆,一陣強風吹來,吹起地上的塵土,安然背過身去,卻在轉身的瞬間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莫非。

    此刻的他看著有些狼狽,那梳理整齊的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不堪。脖子上的領帶鬆鬆垮垮的繫著,眼睛直直盯著安然,張口欲言又止,最後只是乾乾的笑笑。

    安然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朝他點點頭,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安然走出10步開外的距離,身後莫非猛的將她喚住,安然!

    腳下的步子頓住,他們間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可以說的,她不明白他為何每次見了她都是這樣的表情,似乎她虧欠了他許多,可是真的要說虧欠,那是也他欠了她的,難道不是嗎?

    莫非上前,在她背後,輕輕的開口說道:我今天回學校了。

    安然不動,沒回頭也沒開口,看著那被風吹起的塑料袋子,旋轉著朝天空飄去,街道邊的綠化帶上種著的樹,葉子也嘩嘩的發著響聲。

    天空越發的暗下來,並不是天黑,是雷雨前的前兆。

    走過我們當初一起常走的路。莫非繼續淡淡的緩緩的說,學校裡的湖和那小林都沒變,湖水依舊乾淨見底,小林裡的樹底下還是情侶們最喜歡去的地方,我還記得

    不等他繼續說完,安然突然轉頭,看著他說道:沒變嗎?還是你因為離開久了,所以跟本就看不出什麼變化。

    莫非一愣,有些答不上來。他確實離開久了,六年多快七年,今天下午是第一次回學校,可笑的甚至連回去的路都快找不到了,還要藉助導航。

    小林沒變嗎?早在三年前林子的佔地面積又擴大了一百多的平米,多種了十來棵的水杉樹。安然直直的看著他,然後笑出聲來,你說那湖水沒變,呵呵,你難道沒有發現那湖的周邊都圍上了圍欄,甚至在湖中心還造了個小亭,這些我們當初在校的時候有嗎?

    莫非啞口無言,看著她,一句話都說不上來。真的是離開太久了,這些,他真的沒有主意,今天下午在那待了一下午,可是最多的是回憶,回憶當初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感覺很單純很美好,可是,可是似乎再也回不去了,他不行,她也不行。

    安然看著他笑了,搖搖頭,說道:莫總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失陪了。

    見她要走,莫非情急,猛地一手拉住她的手,緊緊的抓著,深怕她一轉身就走了。

    安然轉頭,看看手,又看看他,有些無奈的說道:莫非,別再玩這樣幼稚又無聊的遊戲,別讓我們以後連同學都做不了。有些話說多了,真的很沒趣,自己都覺得乏味。

    莫非抓著她的手,執意不放開,定定的看著她,說道:陪我喝杯咖啡吧,就一杯咖啡。

    安然真的不想再這樣跟他糾纏不清,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喝不喝咖啡的問題,不了,奕丞還在等我,我要回家了。

    莫非看著她,表情很受傷,手仍舊執意不放,苦笑的說道:能不能別在今天跟我說這個名字。

    安然撇過頭,不去看他。

    轟隆隆隆的雷聲斷斷續續的傳來,風越發的大了起來,路上的紙屑和塑料包裝袋子被那強風捲上的空中。綠化帶裡的樹葉也被風吹得越發嘩嘩譁做響。天,徹底如同黑夜般,烏雲遮住了所有的光線。

    兩人這樣站了好一會兒,莫非才淡淡的開口,語氣略帶著自嘲的說道:安然,你忘了嗎,今天是我的生日。

    安然這才想起原來今天真的是莫非的生日,六月2號,當初自己記了好幾年的日子。

    雨下來了,夏天的陣雨總是如此,來很快,下很急。豆大的雨點是砸下來的,沒有春雨的細膩溫潤,夏天的雷雨多了分狂暴。

    抬頭看了看天,莫非拉著她說道:上車吧。

    安然想拒絕,但是雨似乎越發的大起來,最後點點頭,只得同他上了那輛停在一旁不遠處的黑色越野大奔。

    車裡,莫非將那自己平時放在車裡備用的毛巾遞給安然,讓她擦拭那略有些被淋溼的頭髮。

    安然推開他的手,拒絕他的毛巾,直接欠身上前拉過那放在車窗前的紙巾,稍稍擦拭了下臉上的雨水和手臂上的水。

    莫非愣愣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苦笑自嘲的傾了傾嘴角,看了眼手中的毛巾,然後抬手胡亂擦拭了下自己的頭髮。

    車裡面,兩人就這樣坐著,安然看著窗,莫非看著她。外面雨越下越大,砸在車前的玻璃窗上,雨水順著玻璃流下來,模糊了整個外面的風景。

    好一會兒,莫非這才把目光收回,發動車子離開。

    他們都沒有發現,在他們驅車離開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大眾寶來同他們迎面開來。

    莫非將車開回了江城大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前停下。

    夏天的雷雨就是如此,來的快,去得也快,這才沒有20分鐘,那如注的暴雨已經停了,原本那昏暗的天色也淡淡的退開來烏雲散去,天色又白亮起來。空氣中帶著雨後的涼爽,和街道上塵土的味道。

    安然看著這家咖啡廳,這家咖啡廳是他們還在學校的時候建的。其實環境並算不上好,裝修也只能算一般,但是勝在價格實惠,適合學生群消費,所以,生意倒也不錯,開了這麼多年,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看著幾對情侶牽著手,抱著課本朝咖啡廳裡面進去,安然似乎覺得時光回到了從前,回到那個青澀的學生時代。那個時候他們也喜歡來著約會,有時候是抱著課本來複習,有時候就是無聊兩人在這坐坐。其實那個時候來咖啡廳是一件洋氣的是,當時的咖啡廳在江城並不流行,不像現在到處都是,滿街都是,那個時候去咖啡廳是一件特別小資的事情,而學生總數貼別矯情又喜歡小資浪漫的,所以,她即使並不喝咖啡,也喜歡來這裡點一杯皇家奶茶開心的喝著。

    陪我進去喝一杯吧。莫非看著她,語氣像是乞求。

    安然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點點頭開門下了車。

    再進去,咖啡廳已經不是當初的咖啡廳,似乎已經換了老闆,服務員也全部都是新的,很多,貌似是江城大學裡的學生,利用課餘時間來打工賺錢。有的是為了學費,有的許是為了零花錢。

    原本用油漆粉刷的牆壁現在已經全換成了牆紙,淺淺淡淡的顏色,看著略有些溫暖。原本的木質桌椅也被換成了,布制沙發和玻璃矮几。

    唯一沒變的可能只是那排列格局,依舊是當初的擺放設計。

    當初她總喜歡找最角落那靠窗的位置坐著,邊看著咖啡廳裡所有的人,又可以看著窗外來往的人群,即使沒事做,也不至於太無聊,莫非每次都笑話她,卻每次早到都會替她佔好那個她特定的位置。

    只是時過境遷,他們之間隔了六年,什麼感情,什麼愛情早已經隨著時間消失去了,就連當初他們那特定的位子,此刻也已經坐著另外一對說笑的情侶,身上有著他們當初的影子。

    安然默默看了他們眼,轉身準備另外找尋別的位子,在她想要離開的瞬間,莫非突然走上前,微笑的朝那對情侶說道:你好,請問你們能將這個位子讓給我嗎?

    那對情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低聲罵了句,神經病。然後轉過頭不去看他。

    安然看著他,淡淡的開口,坐別的位子吧,反正都一樣。就像時間,時間不對停下來等你,這個位置也不會永遠為你保留著等你回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會不懂嗎。

    莫非看了她眼,堅定的說道:有些事不會改變,即使過多長時間,如果我們努力,一定能回到過去。

    安然看著他,不說話,她原本就沒有什麼口才,他若非要跟她爭,那她定是說不過他的。

    莫非轉身,重新看著那對情侶,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說道:這個位置我要了。

    那男生許是被打擾的有些生氣,明明自己好好的同女朋友在這約會,突然平白無故的跑出這麼一個人,還非要跟他爭位置,這都算什麼事啊!

    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這個位置是我們先到的,我們現在還沒有離開,我們憑什麼要把位置讓給你?男生站起身與莫非對質。

    莫非看著他,然後緩緩從口袋裡將錢包拿出,從錢包裡將幾張紅色大鈔拿出,擺在那玻璃桌子上,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這樣夠嗎?

    男生和位置上的女生有些看傻掉,那桌上的錢,少說也有七八百或者一千!

    你,你什麼意思?看著他,男生沒有了剛剛咄咄逼人的氣勢。

    不夠嗎?莫非皺了皺眉,又從錢包裡拿了幾張紅色大鈔出來,疊放在玻璃矮几上。這樣夠了嗎?

    那男生愣愣看了看不莫非,又看了看桌上的錢,下巴都快驚訝的掉下來了,還是他身邊的女生伸手拉了拉他,這才把他拉回過神來,然後忙將桌上的錢收起塞到褲子的口袋裡,嬉笑的邊收拾著桌上的書本和資料,邊朝莫非說道:這裡讓給你讓給你,我們馬上走,馬上就走。然後催促著自己的女友快點。

    兩人匆匆收拾完,連忙抱著自己的東西起身離開。

    安然看著他,突然覺得這樣的莫非太過陌生,六年後的他,完全變的讓她一點都認不出來。莫非也看著她,嘴角淡淡的泛起微笑,說道:我說過,如果願意努力,有些事就一定能回到過去。轉身指了指身後的位子,說道:現在,這個位置又屬於我們的了。

    安然沒說話,因為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莫非請服務員來將桌子重新收拾乾淨。

    依舊是過去的坐姿,兩人分坐兩邊,安然坐在這邊靠牆的位子,莫非坐在她對面。

    服務員拿了菜單給他們,真的變了,原本單一隻有飲料咖啡等的菜單此刻變的異常豐富,不僅僅有咖啡或者其他的飲料,就連牛排,意麵,蛋糕甜點,甚至中餐的時令炒菜都有,內容豐富,同時滿足所有客戶的要求。

    莫非沒有問安然,直接開口點了杯咖啡和一杯皇家奶茶,蛋糕甜點則要了藍莓慕斯。

    全是她當初同他來這裡最常點的東西,安然沒說話,放在菜單直接看著外面,雨後的街道還溼漉漉的,路旁的水坑經過剛剛的那場雷雨,此刻也一下積了不少水,一輛白色跑車飛速奔馳而過,那飛速轉著的輪子正好衝那水坑壓過,濺起的水花正好打到了路旁剛剛經過,穿了一身白色連衣裙的長髮女生,沒有停車,直接飛馳過去。而那被濺了一身汙水的女生只能欲哭無淚的看著那飛馳而過只剩下汽車尾氣的白色車影,而什麼都做不了。

    莫非順著她的眼神過去,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服務員的效率還不錯,沒有多久,就把點的咖啡和奶茶送上來了,另外的藍莓慕斯車隨後被另一服務生送上。

    安然用那塑料板搖了搖那奶茶,然後用吸管吸了口,好甜膩的口感,其實自從他離開之後,即使再嗜甜食,她也再沒有碰過奶茶,直接改了焦糖瑪奇朵,六年多後再來喝著奶茶,完全沒有當初的喜歡,只覺得口感太過甜膩了。

    莫非輕輕啜飲了口咖啡,讓後將咖啡杯子重新再放下,嘴角淡淡的勾起,看著安然,說道:這樣,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兩人,就連東西都沒有變。說著,莫非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安然看著,眼裡有種說不出的情愫。

    安然轉過頭,看了眼他,將手中的奶茶推到一旁,才想開口,包裡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

    從包裡將手機拿出,是蘇奕丞來的電話,安然看了前面的莫非一眼,側過身,將手機接起,喂。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電話那邊,蘇奕丞生氣清清淡淡柔柔的問道。

    手機放包裡,差點沒有聽到。安然有些心虛的說道。

    電話那邊蘇奕丞輕輕哦了一聲,問到:已經回去了嗎?剛剛雨很大,有沒有被淋著?

    他的關心讓安然覺得有些心暖,淡淡的微笑,點點頭,說道:沒有,你呢,在哪?忙好了嗎?

    還沒有,現在會議中途休息,看剛剛下了那麼大的雨,所以打電話問一下。蘇奕丞淡淡的說道,聲音不急不緩,不鹹不淡,並聽不出什麼情緒。

    哦。安然應著,嘴角不自覺的因為他的關心而掛起微笑。

    到家了?電話那邊蘇奕丞像是確認的又問了一次。

    安然點點頭,應道:嗯。並沒有告訴他自己此刻還在外面,因為並不想讓他多想。

    電話那邊蘇奕丞突然沉默,好一會兒都沒有了聲音。

    奕丞?安然有些疑惑,試探性的喚道。

    好一會兒,電話那邊才傳來蘇奕丞的聲音,說道:我這裡還沒有結束,先這樣吧,我等一下回去。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安然淡笑的收了線,再轉過頭,只見莫非眼睛定定的看著自己,表情似乎有些奇怪,有些受傷。

    安然瞥開眼,低頭看著手中的手機。

    呵呵。莫非突然笑出聲來,看著安然,咄咄的說道:為什麼六年那麼長的時間都等了,就不能多等一段時間嗎?

    聞言,安然抬頭看他,眼睛直視著他的眼睛,好笑的問道:我為什麼要繼續等,你從來沒有給過我承諾,受了傷你還要我繼續傷著不要找藥來包紮,讓我繼續血淋淋的開這傷口,莫非,你就不覺得自己太自私嗎?你憑什麼這樣要求我?

    呵呵,是我太自私還是你做的太絕情。莫非冷笑的反問。

    安然看著他,搖搖頭,你真陌生,我一點都不覺得我自己認識你。

    當年我去到美國第一個月,我就給你寫信了,一個月一封,六年,我整整寫了八十四封信,即使你一封都沒有回過,但是我以為你至少是自己的心意的。莫非看著她說道。

    安然自覺的皺眉,反問道:什麼信?什麼一個月一封,什麼八十四封信?她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收到過,別說信,她就連信封都沒有看到過!

    你沒有收到?莫非看著她,表情有些激動,他以為她是故意不回,卻從來沒有想過她根本就沒有到過什麼信,但是他明明全都寄出去了啊,六年來也沒有一次被退回來過,她要是沒有收到,那被誰收了!

    沒有,一封都沒有。安然否認的說道。

    沒有道理的啊,我明明

    安然打斷他,直接說道:不是信的問題,就說今天,你以為你用去買到了這個位置,但是那又怎麼樣,你以為你再給我點皇家奶茶,再給我點藍莓慕斯,我們就能真的回到六年前了嗎?難道你沒有發現,我現在根本就不喝奶茶,這樣的口感對我來說,已經太過甜膩了。

    那只是你太久沒有喝。莫非反駁道。

    安然看著他,許久才開口說道:為什麼明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當初還要執意好不留戀的轉身?還是說你根本就看賤我,覺得我一定是非你不嫁的?即使你背叛了,只要你回頭,我一定還會留在原地等你?

    莫非不說話,直直的看著她,桌子底下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

    莫非,你太自以為是太覺得我對你的感情就是理所當然了。對,我當初是愛你,甚至覺得自己今生就是非你不嫁的,但是你太把我的感情當成理所當然,覺得你自己不管走多遠,只要你回頭,你就能看到我還留在原地。你根本就不懂得珍惜我給你的感情,理所當然的肆意揮霍。你不知道感情是一個相互的東西,因為你對我好,所以我可以無怨無悔的愛著你。可是當你背叛,最後讓我傷透心的時候,我的感情也會收回,的我心也不會再對你敞開。安然一口氣說道,中間都不帶停頓。

    莫非死死的握著手,看著她,仍不相信她的話,說道:那你為何等我六年?

    安然有些痛楚的閉了閉眼,無力的搖搖頭輕笑,說道:很抱歉讓你誤會了,其實在你沒回來之前我也覺得這六年我遲遲沒有結婚是在等你回來。說著,又點點頭說道:沒有,我是在等你回來,不過是在等你回來徹底讓我死心,讓我放下對那段死揪著不放的感情,但並不是等你回頭。

    莫非不說話,緊緊抿著唇,看著她。

    安然輕嘆一聲,拿過沙發椅上的包包,開口說道:抱歉,我丈夫打電話要我回家了,也許你今天該找的並不是我來替你過這個生日,而是你的太太。

    說著,直接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就在安然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手再一次猛的被他拉住,只聽見他淡淡的開口,說道:如果,如果我放棄現在的所有,我們,我們還回得到過去嗎?

    安然伸手將他的手拉開,面無表情的說道:不能,因為你根本就不可能放棄你現在擁有著的一切,不然,你當初也不會因為這些而轉身從我身邊離開。

    一針見血,莫非啞口無言,愣愣的由著他將自己的手拿開,他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呵呵。莫非自嘲的輕笑著,轉頭愣愣的看著安然,最後說道:如果,如果我說我現在後悔了,後悔當初根本就不應該離開,你會相信的嗎?

    安然轉頭回視了他一眼,淡笑的搖搖頭,沒有說話,轉身朝咖啡廳大門口走去。徒留著莫非一個人坐在那位置上,望著窗口看去,看著她攬車離開。他真的錯過了,那個他生命中曾經出現過,最美好的女子。

    安然回到家的時候蘇奕丞已經回來,獨自坐在客廳裡,鞋沒有換,西裝沒有換,就那樣坐著,似乎在想些什麼。

    安然看到他,歡心的喚道:你回來啦,不是說還有會議嗎?

    蘇奕丞這才回過頭,看著她,好一會兒沒有表情,只是這樣的看著。

    安然被看的有些發毛,放下包在朝他過去,有些擔心的問:怎麼了?

    蘇奕丞著才回過神來,朝她淡淡的微笑,搖搖頭,看著她問道:剛剛電話裡不是說已經到家了嗎,怎麼現在才回來?

    安然有些心虛的撇開眼,笑道,剛剛回來的時候去了躺超市,原本想買些東西的,可是到了才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可買的。

    看了她好一會兒,蘇奕丞這才起身笑著點點頭,說道:恩,今天有些累,我先去洗澡。說著,拿著包直接進了房間。

    安然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面,總覺得今天的蘇奕丞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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