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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116章

    113孩子

    蘇奕丞同招標辦的幾人坐在小會議室裏討論着這次科技城項目招標的事宜,突然那放在桌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陌生的號碼。伸手直接掛斷,抬眼看着在坐的幾人,開口説道:我想知道大家的想法。

    我覺得我們應該選擇市裏有實力的建築公司,畢竟人家實力擺在那裏,而且質量方面也肯定有保證,現在別的什麼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豆腐渣工程!一位略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説道。

    我不這樣認為。另外一人有些不同意的説道:我覺得我們不該只看公司的名氣,那樣還弄什麼招標,直接把那些公司的老總叫一起,然後每人分發幾個項目,那豈不是更簡單。

    那按照張主任你的意思呢。男人反問,語氣裏帶着不削。

    被喚做張主任的男人看了他一眼,説道:按我的意思,這次的招標一定得公平公正,大家可別被幾杯酒一頓飯什麼的就給吃得忘了自己的原則,誰有實力誰就上,沒什麼關係或者推薦的!語氣很剛硬,話中的話明顯指着在坐的某些人。

    你這什麼意思,別指桑罵槐的!男人有些激動的看着他,剛想開口繼續説,卻被突然敲響的門打住。

    鄭秘書敲門進來,臉色略有些凝重,直直的走到蘇奕丞耳邊,低聲説了幾句,只見蘇奕丞臉色大變,那原本嘴角饒有意味的笑意一下收斂起來,猛地站起身來,只沉聲説了句,今天先這樣,大家明天再討論吧。然後抓過桌上放着的手機,就連桌上的文件和資料都沒有收拾,直接大步出了會議室。

    在坐的人愣愣的有些反應不過來,紛紛轉頭奇怪的看着鄭秘書。

    鄭秘書收拾着桌上蘇奕丞留下的文件,看了他們一眼,解釋到,有人來電話,説蘇副市的愛人出了意外,現在在市醫院裏。

    蘇奕丞甚至沒有回辦公室過,直接從會議室出去便下了樓,甚至連公文包也沒有收拾。

    邊拿出手機給剛剛的未接電話回過去,電話在響了兩聲之後被人接起。喂。

    蘇奕丞一愣,有些意外剛剛打電話過來的人竟然是周翰,更有些意外他竟然跟安然在一起。

    不過意外歸意外,蘇奕丞很快就回過神來,問道:安然現在怎麼樣,你們現在在哪裏?

    我們在市醫院,安然還在急救中心。周翰沉聲説道。

    知道了。沒再多説,直接掛了點話,從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坐上去之後直接發動車子朝市醫院的方向過去。

    林麗有些坐立不安的站在急救中心門外面,現在的她很慌亂,剛剛看安然的表情,如果她猜的沒錯,安然怕是海懷孕了,可是剛剛那樣一摔,還有安然那痛苦的表情,她有些擔心孩子還保的住保不住,因為經歷過,她太清楚這個時候的孩子有多麼的脆弱。

    越想越是擔心,越想越是害怕,看着那一個人坐在那塑料凳子上低着頭的孩子,心裏很生氣,卻也知道不能拿一個孩子怎麼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掛了電話的周翰從外面進來,見到他,林麗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指着他罵道:你怎麼教孩子了,怎麼可以這樣讓他隨隨便便的推人,孩子可以説是調皮貪玩,可是你們這當父母的是怎麼教的,他什麼能玩什麼不能玩難道你都不能教教他們的嗎?現在這麼小就出來故意亂推別人,以後長大了是不是要殺人放火啊!林麗狠狠的瞪着他,因為氣憤,整個人激動的有些不住的顫抖。

    周翰看了她眼,自知理虧,歉意的説道:是我沒有教育好孩子,我很抱歉!

    哼。林麗冷哼,道歉要是有用的話,那殺人都不能坐牢了!瞪着他,要是安子有什麼意外,我看你怎麼負責任!説罷,憤恨轉頭直接走到了一邊,並不去看他。

    周翰看了她一眼,轉身朝着在坐在塑料凳子上的小斌走過去,在他面前站定,然後冷聲的開口問道:為什麼這樣做?

    小傢伙有些怯懦的抬頭看他,牙齒緊緊咬着唇,烏黑的眼睛盯着他看着,卻一句話都不説。

    周翰看着他,見他不答,厲聲的朝他吼道:回答我,我在問你話!

    因為害怕,小傢伙猛的一震,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牙齒仍然緊緊抓着唇,怯怯的看着他,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別説孩子,他這一吼就連林麗也被他嚇了一跳,心裏慌慌的跳的厲害。

    絲毫沒有為孩子的眼淚心疼,周翰的臉色比剛剛越發難看了些,嚴厲的説道:周伽斌,我再問你一次,為什麼故意去推別人!

    小傢伙害怕的縮了縮身子,怯怯的看着他,這才鬆口,説道:是,是媽媽,媽媽要我去推阿姨的!

    他這鬆了口林麗這才看到,那薄薄的下唇竟然被他生生咬出了血來,可見他是有多麼的害怕!這麼小的孩子,看着都讓人心疼。

    聞言,周翰有些痛楚的閉了閉眼,那放在兩側的手緊緊的攥着,像是在剋制着某種情緒!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兒子,開口説道,過來。語氣雖然比剛剛緩和許多,讓人聽着卻依舊嚴厲非常。

    小傢伙顯然是怕了他,身子朝後面退了退,不上前一步。

    見狀,周翰上前伸手想拉他,卻被身後的林麗搶先一步擋在面前。

    林麗以為他上前是要打孩子,護在孩子面前衝周翰説道: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哪有你這樣教孩子的!你不知道中國家暴是犯法的嗎!這人簡直太野蠻了,孩子錯了要教,可也不能打罵丫!

    周翰知道她是誤會了,我剛想開口解釋,身後急診室的門被打開了,醫生率先從裏面出來,邊拉掉點上戴着的口罩,邊説道:顧安然,那位是顧安然的家屬。

    聞言,林麗忙上前去,有些激動的抓着那大夫的白大褂,忙説道:我我我,我是顧安然的朋友,醫生,安然怎麼樣?沒有事吧?

    周翰也轉過身去,看着那大夫,表情有些沉重。

    那大夫拍了拍林麗的手,示意她先將自己放開,邊説道:別激動,別激動,還好剛剛你們送過來的及時,而之前撞擊的力道被她的手擋了擋因此減弱了不少,大人和小孩都沒有什麼關係,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過安全起見,還是要留院觀察幾天,等一下我讓護士把病人轉到婦產科去。

    聞言,林麗這才鬆了口氣,放開那抓着的衣物,嘴裏小聲低喃着,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卻也不忘朝那醫生道謝,説道: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那醫生朝她笑笑,臨走前囑咐道:病人現在需要靜養,你們等下進去的時候注意別太激動吵了病人休息。

    林麗忙點頭應道:嗯嗯,好的好的。

    當蘇奕丞趕過來的時候急救中心早已經沒有安然他們的身影,又趕忙給周翰打過去,這才知道原來安然已經被轉到了八樓的病房。

    待蘇奕丞再趕到病房的時候,只見周翰背靠着站在病房門口,而身邊周伽斌低頭站着。注意到有人過來,轉過頭,正好對上蘇奕丞的眼。

    蘇奕丞定定的朝他過去,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安然怎麼樣?

    周翰看着他説道:沒事。

    蘇奕丞點點頭,心裏也因為他的這兩個字而放心下來,沒有再同他多説什麼,越過他準備推開房門進去,身後卻傳來周翰淡淡的聲音。

    恭喜你。

    蘇奕丞有些疑惑的轉過頭,眉頭輕蹙,對於他的恭喜有些疑惑和不解。

    周翰淡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並不知道,只淡淡的輕笑着説道:醫生説安然懷孕了。

    蘇奕丞猛地瞪大眼,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急急的開門進去。

    病房內安然已經醒了,正半躺着跟林麗説話,這兩人才説着高興,門突的被人打開,只見蘇奕丞急急的從外面見去,大步走到安然面前,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林麗雖然沒有見過蘇奕丞,卻也能猜出他的身份,轉頭看了眼安然,只見安然正脈脈含情的看着人家,嘴角勾了勾,然後站起身,識趣的從房裏退了出去。

    蘇奕丞也不説話,就那樣定定的看着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肚子看着。

    安然率先回過神來,淡笑的輕輕喚他,奕丞。然後朝他伸出手,等着他來將她握住。

    蘇奕丞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握着她伸過來的手,在牀沿坐下,另一隻手輕輕從棉被底下探如,摸上她那此刻還平坦着的小腹,眼睛依舊定定看着她,大掌藴積着温度,輕輕撫觸,輕輕觸碰,像是在撫觸着某一件自己珍惜的寶貝,生怕一點用力就把她碰壞了。低着頭看着被子下那輕輕蠕動的手,好一會兒才開口,真的嗎?聲音低沉的厲害,甚至還有些暗啞,語氣裏帶着不敢相信,更帶着不可思議。

    真的!安然重重的點點頭,嘴角掛着笑,鼻尖卻沒由來的有些發酸,眼眶也一下熱了起來,那眼淚就這樣沒受控制的從眼眶滑落,沒有痛苦,沒有難受,這是帶着幸福味道的眼淚,是喜悦的,是高興的。

    蘇奕丞這才抬起頭,看着她嘴角展開笑意,抽出手,欠身上前,捧着她的臉,吻去她臉上的淚,然後最終印上她的紅唇,不像以往的熱情和深入,這次蘇奕丞只是淡淡的貼着,唇瓣貼着唇瓣,似乎仍然有點不敢相信,輕聲的在她唇上問道,安然,我們真的有孩子了?

    安然抬手摸着他的頭髮,嘴角勾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輕輕的點頭,嗯,醫生説已經快2個月了,我們好粗心,都沒有發現。

    是好粗心。蘇奕丞呢喃着説道,又擁着她抱了會兒才將她放開,剛想説什麼,這才注意到她的手,眉頭微微皺着,伸手將她的手拉過,輕輕的撫過她那用白色紗布包裹着的手肘,問道:怎麼弄的?

    不小心摔了一跤,還好用手擋了下,這才落地時候的重量。安然淡淡的説,現在再回想都覺得有些後怕,摔倒的時候要是真沒有本能的去抓了下車子,另外用手撐了下底面,就那樣重重的摔坐下去的話,那後果會如何,她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蘇奕丞抓着她的手看着,傷口雖然被紗布包裹住了,可是手肘部位旁邊的肌膚也不少被擦破了皮,掛着一條一條血絲,看着蘇奕丞又緊了緊眼眉,再抬頭看安然,輕輕的問道:還疼嗎?

    安然搖搖頭,哪那麼嬌氣,擦破點皮而已,不疼了。現在這樣的結果,比自己想象的簡直好太多了,只要孩子在,再疼那都是皮外傷,算不上什麼。

    蘇奕丞又盯着手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才將她放開,伸手掀開那蓋在她身上的被子,然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肚子看着,最後緩緩的俯下身去,將耳朵輕輕覆在她的肚子上,認真的聽着,像是真能聽得到什麼聲響,好一會兒沒動,然後又用臉蹭了蹭她的肚皮,輕聲的呢喃着問道,你説寶寶能感覺得到嗎?

    呵呵安然咯咯的笑出聲來,臉上被滿滿的幸福感包圍着,伸手梳理着他的頭髮,好笑的説道,怎麼跟個孩子似地,現在兩個月都不到,根本就還沒成型,她怎麼可能能感覺到。

    蘇奕丞突然猛地抬起頭,定定的看着她。

    安然被他看的一愣,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安然,你説我們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看了好半響,蘇奕丞憋出這麼句話來。

    安然有些忍不住的嗤笑出聲,他們説戀愛中的那女智商是為0的,依她現在看來,這做了父親的男人智商別説是零,那簡直根本就是負數,想他蘇奕丞以往是多麼理智多麼睿智的人,總能站在別人忽略的角度來看問題,然後正確的判斷每一件事。可是現在看他,哪裏還有平時的半點精明,整個跟孩子似地,問着不着調的問題。

    微笑的看着他,好笑的問道:那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當然是女孩!蘇奕丞快速接道,幾乎連考慮都沒有,直接張口就回答了。

    看着他,安然故作生氣,不滿的説道:哼,我看你根本就是念念不忘你的小情人!

    蘇奕丞一愣,奇怪的看着她,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什麼小情人,他哪裏來有什麼小情人!

    安然故意用手戳了戳他,嘟囔着嘴説道:他們都是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你説你就那麼喜歡女兒,還不就是想回回你的小情人啊!

    聞言,蘇奕丞大笑出聲,然後一把將她擁進懷裏,輕聲的在她耳邊説道:我更喜歡我小情人的媽媽。

    噗。安然嗤笑,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説道:蘇領導,你很重口味哦!

    蘇奕丞只笑着,手來回撫觸着她那並不算太長的頭髮,好一會兒才在她耳邊輕輕的説道:安然,謝謝你!謝謝她願意為他孕育孩子,謝謝她給他帶來這麼多美好的體驗。他會好好珍惜現在擁有着的幸福。

    安然搖搖頭,靜靜的靠在他懷裏,手圈着他那精瘦的腰線,要説謝謝的該是她才是,在她對婚姻並不抱有期望的時候,是他給了她最體貼最真實的温暖,讓她感覺到原來幸福可以這樣的簡單,不需要轟轟烈烈,平平淡淡才是生活的全部。

    兩人就這樣緊緊的相擁着,享受這一刻的寧靜和安詳。

    待蘇奕丞再從房裏出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一小時候的事了,安然覺得有些睏意,蘇奕丞看着她躺下,這才起身出來準備去外面給買些飯菜,這樣等安然醒了就能直接有的吃。

    蘇奕丞開門出來的時候,林麗正準備要敲門進去。見他出來,林麗探身看了看房間裏面,小聲的問道:安子睡着了?

    蘇奕丞點點頭,剛睡下。

    林麗瞭然的點點頭,提了提手中剛從外面打過來的清粥和小菜,撇了撇嘴説道,還想讓她吃過後再休息呢,看來只能等她醒了之後再遲了。説着將手中的東西遞過的給蘇奕丞,説道:那就交給你了,等一下安子醒了之後你把飯菜放到開水裏熱過之後給她吃。

    蘇奕丞伸手接過,看着她點點頭,説道,謝謝。難怪安然視她為最好的朋友,他這個做丈夫都沒有想到的事,她已經注意到了。

    要説謝謝的是我,安然把你藏得太好了,一直沒有機會見面,這次總算是見到了,真的很感謝你上次還有這次的幫忙,謝謝!林麗説的很真誠,她是真心感謝。

    蘇奕丞淡笑,只説道:沒什麼,都是舉手之勞,再説,你是安然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林麗看着他好一會兒,才有些感慨的説道:安子遇到你,是幸運的。

    我遇到安然,也是我的運氣。蘇奕丞淡淡的説道。指了指邊上那靠牆放置的長椅,坐下聊聊吧。

    林麗點點頭坐下,有些感慨的説,也許冥冥中都有註定,你們倆過去的磨難和挫折都是為了你們後來的相遇。

    不止我們,大家都一樣。蘇奕丞在她身邊坐下,意有所指的説道。

    林麗看了他一眼,轉開臉去,沒有再接他的話。

    蘇奕丞知道她聽懂,不過是現在傷口太深,沒有那麼容易癒合罷了。對此話題沒再多説,只是問道:能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嗎?安然為什麼會受傷?又為什麼會跟周翰一起過來?

    其實也沒什麼,下午安然幫我收拾好東西讓我搬去了你們之前的那一套公寓,再一切全都收拾完出來一句快5點多了,我準備趕着回醫院,而安然準備趕回家給你做飯,就在我們準備上車的時候,突然身後有小孩叫安然,安然認得那孩子,就跟他打了招呼説了會兒話,可是沒想到那孩子突然就伸手狠狠的推了安然一把,安然沒有一點防備,被推了之後整個人往後面倒退了好幾步,這才摔到了地上。林麗據實説道,突然有些感慨的説道:不過謝天謝地,還好一切都沒事。

    蘇奕丞挑了挑眉,有些不解的問,什麼孩子?

    就是剛剛那個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教的,那麼點大的孩子,上來就推了。林麗有些憤憤的説道,想起周翰那個樣子,不禁搖搖頭,心想,只知道吼人還想動手打人的父親能是什麼好父親。

    蘇奕丞皺眉,輕聲的自語道:他們怎麼會去哪?

    他們不住哪嗎?我看孩子是從大樓裏面跑出來的。林麗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聞言,蘇奕丞轉頭看着她,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問道,在遇到孩子的時候是不是也遇到一個女人?

    女人?林麗皺了皺眉,説道:孩子是一個人跑過來的,身邊並沒有什麼女人,不過他倒是老是回頭看着什麼。説起遇到什麼女人的話,我們在等電梯的時候倒真遇到過一個,姓凌,看得出她對安子挺有敵意的!

    蘇奕丞冷笑的點點頭,他想她倒是知道那孩子為什麼突然故意推安然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坐在一旁的林麗忙説道,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剛剛那個男人問那孩子的時候,還孩子説是他媽媽要他這麼做的!説着林麗不禁搖頭,天哪,哪有這樣的父母,怎麼可以這樣教育孩子呢!

    聞言,蘇奕丞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教唆孩子去推安然的不會有別人,一定是凌苒!她真的是變得他越來越不認識了!

    114警告

    叮咚!門鈴在黑夜中響起,帶着點孤寂的味道。

    好半響,門打開了,看着門外站着的周翰,凌苒轉過身背靠着門板,低頭看着自己昨天那剛剛修過的美甲。絢爛的顏色有種妖豔的美麗。有事嗎?

    周翰不説話,上前,伸手鉗住她的下顎,力道有些重,看着她幾乎有些咬牙切齒的説道,你要做什麼我阻止不了你,但是我警告你,你別扯上小斌,他還不過是個孩子!

    凌苒被他這樣抓着,不的不仰頭看着他,有些吃痛,伸手要拍掉他的手,説道:我不知道你説什麼。

    周翰沒有鬆手,鉗制住她的力道更加重了些,逼近她,説道:是你叫他去推顧安然的!

    凌苒有些發狠的將他的手甩開,看着她還一臉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説道:是又怎麼樣,一個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氣,她摔到是她自己沒有站好,怪得了誰,再説了,摔一下又怎麼樣,還真會少一塊肉不成啊!

    周翰看着她,許久才搖頭説道:你真的沒救了!想來都覺得可笑,他當初竟然愛上這樣一個女人,甚至還不惜眾叛親離兄弟反目!

    呵,我沒救了,呵呵,我早就沒救了。凌苒冷笑着,直徑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隨手抓過那扔在矮几上的女士香煙,打開從裏面抽出一支,用打火機點燃,狠狠吸了口,冷笑着説道:從你執意要跟我離婚起,我就沒救了。

    周翰看着她,面無表情的説道,沒有一個男人會願意自己的女人同時有着還幾個男人!説話的同時,那垂直放在兩側的手狠狠的緊握着,像是在極力壓抑着某種情緒。

    凌苒站起身看着他,朝他一步一步過去,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你總在無休止的工作,你總有忙不完的應酬,你之前説的愛我疼我全都成了屁話。凌苒看着他情緒有些激動的説道,你根本就不懂我的寂寞,在我需要人陪在我身邊的時候你連個人影都沒有,你從來都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一個人對着一個空蕩蕩的屋子!

    周翰只覺得好笑,這就是你出軌背叛我的理由?如果所有的出軌都用寂寞來解釋,那着世上得有多少人揹着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出去偷人!

    我當初不就是因為這個理由背叛的阿丞嘛,你不記得了?凌苒挑釁的説道。

    周翰的身子猛地一僵,定定的看着她,兩側手緊緊攥着,那修剪過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完全不自知。

    凌苒不去看他,抬起手將煙放到口中,又狠狠的深吸了一口,冷冷的説道:如果你覺得我小斌跟着我會學壞的話,那就別再讓他過來了。

    周翰看着她好一會兒,才冷笑的開口,説道:我根本就不該對你抱有希望。是他當初瞎了眼,竟然會愛上這樣一個女人。

    凌苒轉過身並不看他,自顧自的抽着煙,深吸口,然後從嘴裏吐出那白色的煙圈,緩緩上升,然後消散在空氣中。

    冷漠不帶一點温度的最後看了她一眼,周翰直接轉身出了門。

    安然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快9點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只見蘇奕丞坐在房間的沙發上,前面的矮几上還攤放着一堆安然睡着時候鄭秘書替他送來的公文和資料。

    安然伸手半撐着要坐起身來,卻沒留心觸碰到手肘的傷口,不禁讓她有些吃痛的輕喚出聲,啊!

    聞聲,蘇奕丞抬頭,見她已經醒來,忙放下手中的文件朝她過去,扶着她讓她靠坐好,伸手拿了枕頭讓她放在背後枕着,待她坐好,這才在牀沿坐下,拉過她的手,小心的看着,輕輕的觸碰,眉頭微微蹙着,問道:還疼嗎?

    安然輕笑的搖搖頭,沒有很疼,剛剛不小心碰到了。

    蘇奕丞還是有些不捨,拉過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吻了吻,這才問道:肚子餓嗎?一晚上沒吃東西了。剛剛林麗有給你打了粥過來,放在保温瓶裏,現在應該還熱着,要不要吃點?

    説道肚子,倒還真有些餓了,中午吃了道現在,不提還好,這一提,現在肚子還真的空空的有些難受,看着他點點有,好。

    蘇奕丞起身,將那放在一旁櫃子上的保温瓶拿過,這是林麗回去後又折返送過來的,為的就是怕安然睡得久,這起來那粥都要涼了。

    安然伸手想去接,卻被蘇奕丞直接拒絕,我來。説着,從保温瓶裏將盛着粥的塑料碗端出來,打開,保温的效果挺好,粥到現在還冒着熱氣。拿過湯匙給她輕輕舀了一口,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吹氣,這才遞到她的嘴邊。

    安然簡直覺得這個男人太會寵人了,她不過是懷個孕,不過是手蹭掉了點皮,哪裏至於他這樣親自端着碗喂着她,心裏熱熱暖暖的,臉上卻臉皮薄的紅了臉蛋,看着他嘟着嘴説道:我自己來拉。

    蘇奕丞搖頭,堅持説道,讓我餵你。

    安然有些執拗不過他的堅持,最終只能張口任由着他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兩紅的厲害,可那心也跟臉上的温度一樣,暖得不可思議。

    一碗粥餵了一大半,安然這才有些適應過來,看着他突然想到,問道:你吃了嗎?

    蘇奕丞淡笑的點點頭,嗯。

    安然看着他,有些狐疑的皺了皺眉,待蘇奕丞再舀了勺粥遞上前的時候,只定定的看着他,説道:你根本還沒吃,你騙我對不對。

    蘇奕丞看着她,有些意外她是怎麼看出來的,卻也並不承認,舉着粥遞到她面前誘哄着説道:聽話,先張口把粥吃完,寶寶她餓了。

    安然搖搖頭,態度很堅決,你吃。寶寶現在最好是能知道餓不餓拉,這男人當她是三歲孩子嗎?

    我真的吃過了。蘇奕丞哄騙着説。

    安然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話,也不説什麼,只定定的看着他,就是不張口。

    蘇奕丞真有些被她的堅持而打敗,妥協的説道:那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安然想了會兒,最終點點頭,説道:你先吃。

    蘇奕丞失笑的搖搖頭,張口將那勺粥自己嚥下,然後又重新舀了一勺,遞到她面前,説道:該你了。

    安然果然聽話的張口,然後再等蘇奕丞舀第二口給她的時候,只定定的看着他,並不張口。蘇奕丞真的是被她的堅持給完全打敗,搖搖頭將粥放到自己的口中,就這樣,夫妻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將這一碗並不算小碗的粥吃完。

    蘇奕丞體貼的到了水讓她漱口,然後又直接拿着碗筷進洗手間將東西洗乾淨放好。出來的時候,只見安然半笑的靠坐在病牀上,淡淡的看着他笑着。

    擦了擦手朝她過去,坐在牀沿,伸手繞過她的背,讓她枕着自己的肩膀半靠在自己的胸膛,然後小心的避開她那受傷了的手,大掌輕輕的握住她的小手,手指來回在她的手心畫着圈。

    安然被他撓的有些癢,咯咯的靠在他胸前笑出聲來,半扭捏着身子,連連説道:好了好了,不要撓了,癢,好癢。

    聞言,蘇奕丞也不撓她,大掌緊緊包裹住她的小手,低頭輕吻着她的發心,吸附着她那淡淡的清香。

    安然看了看那矮几上攤了一桌的文件和資料,又仰頭看了看他,問道:不去忙嗎?她知道科技城的項目這段時間剛開,他這段時間定要忙碌非常的。這幾天每晚都看文件看資料到半夜,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蘇奕丞將懷中的她擁得更緊了些,搖搖頭,説道:今晚不看了,陪着你和寶寶睡覺。説着,直接脱了鞋襪上牀。

    安然好笑的往邊上挪了挪,騰出更多的位子給分給他,然後在他懷裏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舒心的窩着,耳朵正好貼着他的胸膛,可以清晰的聽到他那強勁有力的心跳。

    蘇奕丞擁着她,一手揉着她的肩膀,一手搭放到她那此時還平坦的小腹上,輕輕的來回撫觸着,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

    奕丞,我們先不告訴爸媽吧。靠在他懷裏,安然淡淡的説道。不想説,因為不想讓他們擔心,一切還是等她出院了之後在通知他們,不然,如果現在告訴他們,估計未來兩天,這病房裏就該熱鬧非常了,所以一切還是等她出院之後再説好了。

    蘇奕丞自然明白她的顧慮,其實她不知道林筱芬是否會因為這消息激動過度,他太瞭解自己的母親了,如若她跟母親説了,怕根本就不用等到明天,她定會連夜開車下來!再説醫生説了安然笑着要靜養,並不適宜人多喧吵,如此想着,點點頭説道:好,先不告訴他們。

    不工作真的沒關係嗎?安然怕自己耽誤了他工作,靠在他懷裏,仍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蘇奕丞揉揉了她的頭髮,讓她在自己懷裏調整好姿勢,累嗎,累的話就靠在我懷裏睡一下。

    安然搖搖頭,嘟嘴呢喃着説道:哪裏這麼容易累,我剛睡醒呢,這樣吃了睡,睡了吃的,沒過幾天,我估計就要胖死了。

    胖點好,你就是太瘦了。説着,那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往側邊移了移,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皺了皺眉,一蹦正經的説道:太瘦了,摸着全是骨頭,太硌手了!以後多吃點,吃胖點。

    不要,胖了你就該要嫌棄我了,我才不要給你有藉口去找小三。安然打趣着説道。

    蘇奕丞失笑,懲罰的伸手又捏了捏她腰上的軟肉,説道:我是這樣的人嗎?嗯?説着,忍不住又撓了撓她的胳肢窩,果不其然見她渾身一震,如此蘇奕丞壞心的便來的性質,故意的撓着她的腰,撓着她的胳肢窩。

    安然怕癢,被他折騰的不行,連忙討好着求饒,哈哈哈,別,被撓了,我,我説錯話了,我不敢了,哈哈,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兩人在牀上笑着抱滾成了一團,待平息下來,兩人的位置比剛剛早就起了變化,原本半躺靠着的兩人,現在整個滑下躺在了牀上,身子疊着身子,額頭抵着額頭,氣氛一下就曖昧了起來。

    蘇奕丞定定的看着身下的人兒,看着她那因為水汽而變得有些迷濛的雙眼,還有那豔麗的紅唇,心中一動,特別想擁着她輕吻,當然他也不是一個只會想的人,在想的同時也立馬就付諸了行動,輕輕低頭,唇吻上她的唇,輕輕啃咬,然後靈舌抵近她的牙關,撬開她的貝齒,然後邀着她口中的丁香小舌一起同他翩然起舞着,輕輕輾轉,吸允。

    兩個彼此知道心意的人,又是以這樣曖昧姿勢相擁着的人,如此熱情的深吻總會衝動的一發有些不可收拾,隨着親吻,兩人間的温度和熱情一下隨之升高,就連整個房間裏的温度也不斷的往上攀上,就連空氣中都帶着曖昧的氣息。

    想索取的更多,吻開始慢慢的不能滿足,蘇奕丞的大掌開始循着她那曼妙的身子緩緩開始探索,唇也不曾空閒着,順着她的唇,順着她那光滑的脖頸緩緩而下,手靈巧且熟悉的順着她的衣服下襬輕輕探了進去,然後順着她那光滑的肌膚來回流連,探索。

    安然緊緊閉着眼,因為他的吻和他的手整個人燥熱動情起來,手指緊緊的抓着他的頭髮,整個人呼吸也開始有些急促起來。

    蘇奕丞看着身下的她情動的紅了臉,身子直覺得以下緊繃了起來,身子似乎一下積聚到某一點,似乎就要爆炸開似的。那呼吸開始有些粗喘,那修長的腿滑進她的兩腿之間,那探索着的手也開始緩緩的下移,這段時間因為科技城項目的事,他一直在不停的忙碌着,他們之間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如此親密過了,如此想着,那**來的越發洶湧越發快了起來,兩手摸索着褪去兩人間的阻礙,沉下身子就要結合,然後時間突然一切全都暫停,定格了似的。蘇奕丞整個人緊繃的厲害,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安然,緊緊屏息着氣,似乎已經忘了該如何正常的去呼吸。

    安然臉上有動情的潮紅,迷濛着睜開眼來,眼裏因為含着水汽而變得有些撲朔,看着他,不禁輕聲喚他,奕,奕丞那聲音飽含着**,柔柔軟軟的,聽着尤為動人。

    蘇奕丞身下一緊,埋頭將自己的臉靠在她的肩窩,嗯有些痛楚的輕嗚出聲,聲音裏似乎有些痛苦的在壓抑着心中的某種渴望。

    安然迷濛的伸手覆上他的頭,那纖長的手指插在他的髮間,有些難受的嗚咽,奕,奕丞她其實也是想他的,尤其在這樣被她撩撥之後。

    蘇奕丞緊緊的將她腰抱住,抬頭狠狠的吻住她的唇,有些難受發狠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啊!安然有些吃痛的叫出聲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有些不解,不解他為何如此!

    蘇奕丞只覺得自己現在此刻渾身上下的在發疼,而且疼的厲害,一把緊緊的將她摟住,讓她能更清晰的感受到他此刻的變化,然後聲音緊繃的幾乎有些咬牙切齒的在她耳邊説道:別再誘惑我!我不想傷害你和寶寶!他也想,好想好想,但是不能,此刻的安然不同過去,她的肚子裏還懷着他們的孩子,他不能為了自己的慾念自私的讓孩子去冒險,縱使他知道他此刻明明疼的想死!

    安然自然知道他伸上那明顯的變化,然後因為他的話一下清醒過來,是啊,寶寶,他們有寶寶了!猛的伸手想去推開他,卻一把被他摟得更緊了些,兩人的身子靠貼得更近了些。

    蘇,蘇奕丞,不,不可以!安然抓着他的手,想要將他衝自己身上推開!

    蘇奕丞將她揉得越發緊了些,啞聲在頭耳邊説道,別動,再動我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聞言,安然猛的停住了手,任由着他緊緊抱着,再也不敢亂動一下。

    兩人就這樣相擁的緊緊抱着,安然根本就一點都不敢亂動,生怕自己亂動會刺激到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奕丞終於將安然放開,定定的看着她,嘴角浮着淡淡的苦笑。她似乎從來沒有這麼乖過,可是她再乖順他特只能看着不能吃,美人在懷,卻只能看不能吃,想想都覺得有夠挫的。

    安然也定定的回視着她,兩人身子仍舊緊緊貼合着,她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變化消退下去。看着他額前那薄薄的一沉冷汗,抬手,輕輕的替她擦拭去額頭的汗滴。

    蘇奕丞翻身從她身上下來,然後側身緊緊的將她用在懷裏。安然也不再多説什麼,只是漸漸的任由着家人抱着。

    也不知道最後兩人是怎麼睡着的,只知道兩人緊緊相擁着。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9點了,病房裏早已經沒了死奕丞的身影。那昨晚原本放在矮几上的文件和資料也早已經不見。

    揉了揉那有些發酸發疼的肩膀,掀開被子翻身從牀上下來,才走到矮几身邊,這才看見了那原本放在桌上的紙條,是蘇奕丞上班直接留下的,上面只龍飛鳳舞的寫着幾個字,

    上班去了,照顧好自己,晚上來。奕丞!

    安然微笑的將那字條摺疊起來放到口袋裏收好,這才轉身進衞生間洗漱。

    再出來的時候正好林麗敲門撿來,看着安然有些曖昧的説道:你們家蘇大領導對你可真好,一大找就去找我,讓我今天有時間來多陪陪你。安然,你説你是是未成年還是剛滿十八歲的小女生啊!你還用得着別人陪嗎?

    聞言,安然只淡淡的輕笑着,也不説話,臉上洋溢着的卻是一臉的幸福。

    蘇奕丞在上班前直接先去了趟之前的公寓的小區,不過並沒有回公寓,而是乘着電梯直接上了18樓,然後在B座門口站定,伸手按住那門邊上的門鈴。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好幾響,許久裏面才傳來細微開門的動靜,然後門被打開,只見凌苒的雙眼還略有些迷濛不清,半打着哈欠,輕拍了拍,緩緩的抬頭,誰一大清早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站着的蘇奕丞,好半天才緩緩的開口,阿,阿丞?語氣仍然是不確定的,看着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蘇奕丞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凌苒,面無表情的説道:我今天來只是想警告你一次,別再做哪些無謂的事情,即使沒有安然,我跟你也再無可能,我不會去接受一個背叛過我的人!另外如果再有下次讓我知道你對安然出手,我絕對不會饒過你!你知道我是説道做到的。

    凌苒被他説的猛的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乾笑着説道:阿,阿丞,你説什麼啊,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你聽不聽得動你我大家心裏都清楚,別以為你教唆孩子去推人別人就不知道,責任你就可以推脱的乾乾淨淨,這次還好安然和孩子都沒有事,不然,你負不起這個責任!蘇奕丞冷眼看着她,眼中對她充滿着厭惡和不喜。

    你,你説什麼?凌苒瞪大了眼看着他,他説孩子,顧安然有孩子了?

    蘇奕丞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跟她廢話一個字,直接轉身朝電梯的方向過去,要説的話他都已經説到,其他的就多説無益,他也不想同她浪費那沒有必要的口水,如果她還知道好好想想他剛剛的這些話,那麼她便知道該做。

    身後凌苒看着他來了又走,唇瓣緊緊的咬着,那垂在兩側的手也不自覺的緊緊攥握成拳,眼裏閃過一絲陰狠和暴戾!

    115回家

    在醫院裏住了3天,在醫生確定一切狀況都是正常的之後,第4天下午,蘇奕丞特地將行程排開,然後到醫院裏來接安然回家。

    其實就住院的這兩三天,蘇奕丞除了去上班,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醫院裏待着,回家也只是簡單的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又趕到醫院裏來。安然有些擔心他這樣身體會吃不消,讓他回去睡一晚,可是被他堅決拒絕了,説要陪在她和孩子身邊,安然無奈,只是心疼他工作壓力這麼大,還要為她這樣奔波於醫院。

    終於在第4天的下午,待做過所有的常規的非常規的檢查之後,醫生大筆一揮説可以安排出院了,安然這才鬆了口氣。

    回去前安然特地去了林爸爸那邊看了下他,林爸爸這兩天的氣色比前幾天看着要好很多,而她也有聽林麗説,醫院方面已經安排手術的時間,醫生方面也請了權威的專家過來親自操刀。對於這個消息,林麗和林媽媽全都是欣喜的,安然也替她們感到高興。

    兩人提着東西去家,才開門進去,在玄關處換鞋,突然從客廳裏出來一人,笑着衝他們説道:先生回來了啊,這位是太太吧。説話的人是為年約50多的中年婦人,看着安然他們,忙嬉笑的上前,伸手接過蘇奕丞手中的東西,邊説道:我來把這些東西放好。

    安然有些奇怪的轉頭看着蘇奕丞,完全不明白這是一什麼狀況,納納的問道:她,她是誰?

    也不待蘇奕丞回答,聞言,那中年婦人笑着轉身,看着安然説道:我是先生請來的阿姨,太太以後叫我張嫂就好。

    安然看着她乾乾的笑,表情很是不自然,有些情況太突然,她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難以消化。轉頭愣愣的看着蘇奕丞,表情有些怪異,説不出是什麼情緒。

    蘇奕丞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轉頭朝張嫂説道:張嫂,你先把這些東西放好吧,好了之後去廚房給安然下個面,她中午沒怎麼出。

    張嫂聞言,連連點頭道:誒誒,好的好的,我這就去。

    蘇奕丞點點頭,然後轉身帶着淡笑,然後牽着安然的手直接回了兩人的房間。

    這,她,你。坐在牀上,安然指了指門外,有指了指蘇奕丞,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嘛?

    蘇奕丞被她的樣子惹笑,伸手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看着她好笑的説道,張嫂是我請來的保姆,現在你懷孕了,我也要上班,有很多地方我也照顧不到你,所以平時讓張嫂來照顧你,順便幫着家裏打掃衞生之類的。

    我,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啊,衞生什麼的我也可以自己打掃,我現在不正好沒工作了嘛,這些事我都可以自己做。她哪裏那麼嬌氣,還特地請一個人來侍候她,再説了,家裏突然這樣多出了一個外人,怎麼都覺得怪怪的,而且她還想趁着這段時間沒有工作上班,乘機把自己那蹩腳的廚藝學一學,總不能老是叫他每天上班回來還要做放給她吃啊!家裏突然多了個人,好奇怪。

    嗯,我知道。蘇奕丞看着她點頭,大掌握着她的小手,邊説道:但是你現在情況不一樣,你懷孕了,肚子裏有我們的寶寶,我不想累着你。

    安然定定的看着他,好一會兒才悶悶的説道:你是怕我照顧不好你的小情人嗎?

    哈哈。蘇奕丞大笑,伸手將她攬進懷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着她的背,説道:我更在乎小情人的媽媽。

    安然用手用力的戳了戳他的胸膛,悶悶的説道:就知道甜言蜜語。

    蘇奕丞笑,擁着她好一會兒,才淡淡的開口,商量的問她道:我們讓張嫂一週來兩次,幫着家裏打掃為什麼什麼的,等以後你肚子大了,我們再讓她每天過來,好不好。

    安然靠在他的懷中,輕輕的點點頭,嗯。她這人比較古板,有些事她總是很難一下就能去接受,總要很充裕的時間來讓她慢慢接受慢慢適應,不過説來也奇怪,對於她和他着兩人的婚姻,時間雖然短促,相處並不算久,她卻能適應的很好,甚至可以説有些如魚得水,而且像現在這樣靠在他懷裏撒嬌,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彆扭,一點都不覺得不自在,彷彿兩人本就該是這樣的。

    就在兩人這樣相擁着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是張嫂剛將面煮好,過來叫他們出去吃。

    張嫂的廚藝不錯,東西做的樸實無華,味道卻很情切,很家常的味道。

    麪條做的很大碗,其實安然中午有吃的,只是吃完之後連着吐了兩次,幾乎把中午所有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但是縱使這樣,但現在肚子也並説不上有多餓。

    安然很努力的吃了大半碗,不過無奈張嫂做的太實在,安然這樣努力的吃了半天,碗裏還剩了大半,安然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抬頭看着對面的蘇奕丞。

    再吃點。蘇奕丞輕哄着像讓她多吃點,中午看着她吃進去卻全都吐了出來,整個人甚至被孕吐的有些虛脱,臉都發白了,説真的,看着有些慎人。

    安然搖搖頭,她實在是吃不下了,她的胃不大,這一大碗的湯麪完全就超出了她的食量,而她並沒有像林麗一樣擁有者一個無敵的胃,想吃多少都裝得下。

    蘇奕丞搖搖頭,伸手將她面前的湯麪端過放在自己的面前,直接拿過她手中的筷子,這樣夾着就開始吃了起來,完全沒有介意這是她剛剛吃過吃剩下的。

    而張嫂收拾客廳過來看到,還以為他也肚子餓,有些不好意思的説道:要不,要不我再做一碗吧,剛剛先生只讓我做太太的,我也沒想多,就只做了一碗,先生要是也餓了,我現在這就放進去煮,很快的,一下就有的吃了。説着轉身便要進廚房去重新再給蘇奕丞下一碗麪。

    安然見狀,忙出聲喚道:不用了張嫂。解釋着説道:是我吃不下了,奕丞才幫我吃的。

    張嫂一愣,瞪大了眼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蘇奕丞,嘴巴也微微的張開着,好一會兒才納納的説道:先生和太太兩人的感情可真好!

    安然好笑的看了眼蘇奕丞,轉頭問她説道:就因為他幫我吃麪嗎?

    在我們老家,男人是不會吃女人剩下的東西的,要吃也是女人吃男人們吃剩下的飯菜,因為男人是天,是一家之主有什麼東西要也都是男人吃了先,女人可不能將自己吃剩下的東西給男人吃,就算不吃,也只能倒掉。張嫂煞有其事的説道。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現在都講究男女平等了,哪裏還有什麼男人是天這樣的説法。安然不以為意的説道。

    那是你們這些大城市裏人説的話,像在我們那些農村,那男人就是天。張嫂認真的説道。

    安然朝她笑笑,並不同她多做爭論,再轉過頭來的時候只見蘇奕丞已經吃完放下筷子,可此正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半彎着嘴角。而張嫂則眼快的上前,將吧枱那上面的碗筷收拾起來,繞過身將碗筷直接放進了水槽。蘇奕丞拉過桌上放着的紙巾,擦了擦嘴角,伸手將她的手拉過,看着她手肘出那結痂的了傷口,指腹輕輕的在上面撫觸着,抬頭問她,還疼嗎?

    安然笑,搖搖頭,説道:本來就沒有多疼。

    蘇奕丞也笑,淡淡的,温和的,然後開口説道:累嗎?等下我們會家躺吧,看看爸媽他們,順便告訴她我們有孩子了。

    安然沒多想,直覺的以為她説的是回蘇家大院,點點頭,應聲道:好。

    安然進房間先去換了身衣服,再出來的時候只看見蘇奕丞在客廳裏同張嫂説着什麼,張嫂頻頻的點頭説好。見安然出來,朝安然笑笑的點頭。再看着書奕丞詢問道:那我每週三和週六過來打掃,你看合適嗎?

    蘇奕丞點頭,可以的,那以後還麻煩張嫂了。

    誒,瞧先生這話説的,我原本就是打工,是拿了錢才幹活的,那裏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張嫂説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

    蘇奕丞又朝張嫂交代了好些事,着好些都是安然的習慣和喜好,連安然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事他全都瞭若指掌。

    車裏放着輕緩的音樂,低低柔柔的聽着很舒心,蘇奕丞定定的看着前面的路況,車子開的不快,被超過了去了好些車,但是並不急躁,依舊故我的平穩的開着,他不追求速度,最求的是平穩和安全。

    眼睛定定看着前面,嘴角輕微的帶着笑意,一隻手在車子底下緊緊的來着安然的手。這一路,他一直都在被某人注視着,從上車就這樣看了他一路。平常總愛看着窗外風景的人,這次全然把他當做的窗外的風景,竟然看的很入神,有滋有味的。

    眼看着前面再拐個彎就到了,蘇奕丞最終還是忍不住,提醒着她説道,蘇太太,你準備還要這樣盯着我看多久?

    似乎等他開口等了一路,安然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急急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討厭一切粉粉的東西,還有知道我不喜歡吃胡蘿蔔,還知道我喜歡吃蘋果卻非常討厭吃香蕉,知道我喝咖啡的時候喜歡用KT貓的杯子,而喝水的時候卻一定要那海綿寶寶的馬克杯!這些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剛剛聽他跟張嫂交代,這才注意到自己那彆扭的小個性,然後再坐到車上細細的回想他説的這一切,竟然全部説中,不是百分之九十,也不是百分之九十九,而是百分之一百,全中,沒有一項例外!

    蘇奕丞轉頭看了她一眼,打轉了個方向盤,將車子拐了個彎直接開進顧家所在的那個小區,緩緩的在蘇家大樓前停下,淡淡且温和的説道:這些事你每天幾乎都會在重複的做,你做多了,我看多了,也就記住了。

    安然看着他,定定的看着,心裏暖烘烘的,確實每天都在重複着做的事,可是太小太過平凡,感動的是如此平凡的小事他還能心心念念着,然後一點一點記在心裏。相比起自己,她這個妻子似乎做的太不稱職了點,一點都不知道他的喜好,不瞭解他的習慣,甚至失敗到連想做一餐稍微正常點,能上了了桌面的飯菜都如此的困難。想着,有些悶悶不樂的轉過頭,低着頭,喃喃自語的説道:我是不是很不稱職,我都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比起他,她真的快有些無地自容了。

    蘇奕丞笑,傾身將她的身子板過來,淡笑且認真的看着她,説道:你想知道什麼,你可以問我,我一定全都告訴你。

    那有什麼意思。安然小聲嘀咕,就是因為不知道,因為意外他原來在背後默默的做了那麼多,這才令人感動和意外,要是事事問過他,那根本就是在背書,沒有一點新意的和意外。

    那我就假裝不知道,假裝很驚喜。蘇奕丞順着她説。

    安然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臉上要笑不笑的看着他説道:蘇大領導,蘇副市長,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全國各地都在打假嗎?你竟然還想帶頭要知法犯法!

    蘇奕丞一個沒忍住,整個噗嗤笑出了聲,你還能比喻得更形象點嗎?還打假咧,這完全不在同一個概念上才是。

    安然有些得意的笑,這才注意到車子已經停下,已經到到嗎?安然疑惑的轉過頭,今天是他開太快了還是路程短了,她明明記得這才上車沒多久吧!如此想着,不經意的瞥到外面,着才注意到這窗外的一景一物,愣愣的轉過頭,看着他,有些訝異的問道:呃,不是回軍區大院嗎?他説回家,她還以為他説的是軍區大院裏的蘇家,卻沒想到他指的是她的孃家。

    蘇奕丞淡淡輕笑,媽媽上次出院之後我們就沒有好好的來看過她,今天正好是週末,想來她和爸爸都應該沒有上班。説着眼睛看向她的肚子,説道:正好也可以告訴他們,他們即將做外公外婆了。

    安然看着她,他永遠比她想的多,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她的家人,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顯得有些一無是處,剛剛明白瞭解自己並不是一個合格稱職的妻子,現在又從他着瞭解到自己不僅不是個合格的妻子,甚至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女兒,為人兒女,卻一點沒有盡到對父母的孝心,明明已經好幾天沒有上班了,卻一次都沒有回家來看過。

    嘟喃着嘴,有些不滿的朝他説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好,這樣會讓我自己覺得自己做狠糟糕。

    蘇奕丞大笑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走吧,下車吧。

    安然點點頭,邊順着頭髮變跟着他開門下車。

    蘇奕丞説計算的沒錯,誠如他説的,林筱芬和顧恆文都沒有上班。安然他們過去的時候,林筱芬正在廚房裏燉着雞湯,着鍋雞湯她快頓一天了,那雞是早上一大早特地去傳統的菜市買的老母雞,品種很正。林筱芬宰殺了頓了湯晚上準備給安然和蘇奕丞送去,其實送湯倒是其次的,這麼久沒見女兒,她多少還是想念着的。

    顧恆文今天也沒上班,此刻在書房裏拿着毛筆正在練大字,至於為什麼這麼空閒,一來是已經暑假,上一屆帶的高三畢業班早在一個多月前全部都已經高考完畢,而暑假這段時間帶的則是今年高二剛升上來的高三年級,也因為是暑假的關係,課程安排的並不算緊,所以沒課的時候,空餘時間還是比較多的。

    門鈴響起,林筱芬圍着圍裙從廚房裏出來,直接去開門,這門打開她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蘇奕丞淡笑着看着她輕喚,媽媽。

    林筱芬大喜,看着他忙笑着問道:奕丞,你怎麼來了,安然呢?沒一起過來嗎?看了看他身後,並沒有安然的身影。

    蘇奕丞笑,伸手衝牆壁後面將安然拉了過來,邊説道:她説要面壁思過,覺得自己這麼久沒回家看看而有些慚愧。

    安然嬉笑的看着林筱芬,孩子氣的吐了吐舌頭。

    林筱芬沒好氣的看她,你還知道慚愧啊,我還以為你嫁了人,有了老公就不要你爸你媽了呢。都説女兒就是那潑出去的水,嫁人了有自己家庭了,就不愛回來了。

    我哪裏有。安然小聲的抗議,然後很小聲的嘀咕着説道:當初還不是您,老嫌棄我在家裏妨礙着你,巴不得我早嫁的是你,現在埋怨我不回來的也是你,我這是做不做,這麼做全都是錯錯錯。

    你還有理了你。林筱芬沒好氣的輕斥。然後再轉過頭,對蘇奕丞説道:奕丞,來來來,趕緊進屋裏坐。

    只明顯的差別待遇,安然不服氣小聲的嘀咕,差別待遇,媽,你可別忘我了才是你女兒。

    林筱芬耳朵可精着呢,她那小聲的嘀咕一下全落進了她的耳中。説道:阿丞這個半子可比某些親生的強多了。

    安然偏過頭,故意不去看她,似乎在躲避着她的目光。手輕輕的拉了拉某人的衣角,示意他快點來救場。

    蘇奕丞收到命令,淡笑的上前,擋在她和安然的中間,看着他認真的詢問着説道:媽媽最近身體狀況怎麼樣樣?最近一直在忙科技城項目招標的事情,一直抽不出時間來陪安然回來,而安然一個人我又有些不放心,所以她説她想走,是我非沒讓,有些不放心。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既吐露了自己的關心之情,有簡單的解釋了安然沒回來的原因,卻也只是點到即止,並不會給人一種你故意胡謅狡辯的感覺。

    林筱芬也沒有多説什麼,其實她哪裏會對安然真生氣,那些氣話也不過是説着撓着玩罷了,心裏哪裏會對他計較,而剛剛看他維護安然的樣子,心裏也就再也有什麼替安然擔心的了。對於蘇奕丞整個女婿,她是滿意的沒有話説的。

    輕笑着淡淡的説道,都挺好的,不用替我擔心,倒是你自己,我看報紙也聽説了那個科技城的項目,你自己也多注意身體。

    蘇奕丞點點頭,回應着説道:我會的,媽媽不用替我擔心。

    林筱芬從冰箱裏拿了罐飲料遞給蘇奕丞,卻沒有安然的。安然只覺得有些口渴,伸手便要去拿那罐給蘇奕丞的名字,開打仰頭正準備喝的時候,手中的飲料突然猛地被人抽走。

    蘇奕丞微微皺着眉,略有些不贊同的看着她,問道:你能喝冰的嗎!

    安然猛的幡然反應過來,趕忙表明自己的態度,説道:我喝白開水。

    林筱芬奇怪的看着他們兩,總覺得他們之間好像怪怪的,不禁好奇的問:怎麼了?

    蘇奕丞淡笑,朝林筱芬説道:媽媽,其實今天我們過來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和爸爸。

    什麼好消息?林筱芬笑着問道。

    蘇奕丞看了眼安然,伸手將她的手握住,再轉頭,定定的看着林筱芬説道:媽媽,安然懷孕了。

    聞言,林筱芬一頓,看了看他又轉頭看了看安然,最後眼睛直直的盯着安然的肚子,還有些不敢相信似得,再抬頭有些懷疑的問安然道:然然,你真的懷孕了?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點點頭,輕聲應道:嗯。臉上微微泛着紅,嘴角帶着淡淡的微笑,是滿足的,也是幸福的。

    林筱芬還是愣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笑着,呵呵,太好了。邊説邊朝書房過去,老顧,你要當外公了!。

    116誰盜了圖紙?

    一家人吃過晚飯,林筱芬拉着安然在客廳裏説着一些懷孕期間要注意的事,什麼生冷的東西不能吃,什麼重物不能提,什麼抬頭也不能過頭頂等等之類的,而蘇奕丞則同顧爸爸在書房裏邊跑着功夫茶邊下棋聊天。

    顧恆文一晚上都嘴角微揚着,心情很好,甚至好幾次下錯了棋待被蘇奕丞吃了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走錯了步。

    顧恆文走步棋,然後伸手端過那放在一旁過了幾遍水的功夫茶,為自己也為蘇奕丞倒上,嘴角的笑意一晚都沒有合上。

    蘇奕丞起車直接正對着顧恆文的帥,微笑着淡淡的説道:爸爸,將軍了。

    顧恆文一愣,轉過頭來看着棋局,何止是將軍,根本是死將,他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大笑開來,將茶遞過去給蘇奕丞,説道:看來今天我是別想從你這贏回來了,下幾盤輸幾盤。

    蘇奕丞兩手接過,笑着説道:是爸爸晃神了,我僥倖贏了幾盤。

    我是太開心了。顧恆文笑着説道:家裏很久沒有喜事了,只要想到再過不久我就要當外公,這心情啊就真的有些難以控制的有些激動。

    蘇奕丞聽着,嘴角是淡淡的笑容。

    想想這時間過的真快哈,一轉眼都快三十年了,想當初然然出生的時候,才5斤多,那麼小的一隻。顧恆文邊説着邊伸手比劃着,嘴角盡是抑制不住的笑容,當初護士將然然抱給我的時候,説真的我還真的有些不敢接,太小了,生怕一不小心就給抱着碰壞了。可是哪裏能不抱呀,她哭的那麼可憐。説着,想到什麼,看了看外面,説道:小時候安然可愛哭了,動不動就癟嘴,眼淚特別多。

    呵呵,是嗎。蘇奕丞淡笑的接道。

    是啊。顧恆文看着窗外的黑夜,略有些感慨,唉,這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當初還抱在手裏哇哇哭得讓人憐的娃娃現在都長大結婚了,再過不久也要有自己的孩子,體驗做父母的感覺了。這些年來,看着她長大,看着她求學,看着她工作,甚至看着她戀愛,然後看着她因為戀情的失敗而傷心難過,再看着她因為工作而幾天幾夜不睡覺,然後再是看着她結婚,雖然沒有親手把她送進禮堂把她的手教給那個將來要同她一起走過一生的男人,但是還好看的出來她過的很幸福,過得很快樂,現在她懷孕了,也許後面就是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如何做一個好媽媽了。

    轉頭看看蘇奕丞,失笑的搖頭,現在回想這一切,真的是感受良多,現在你和安然有孩子了,以後就能體會我現在的心情了。

    蘇奕丞點頭,看着顧恆文,定定的説道:謝謝爸爸把安然教育的這麼好,因為你和媽媽,我才能有機會同安然遇到,和她一起生活,現在還有了孩子。

    顧恆文看着他,好一會兒才開口説道:你不會明白安然對我來説具有怎麼樣的意義,但是如果以後你讓安然傷心難過的話,我第一個不饒你,這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女兒的疼惜,也是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警告。

    聞言,蘇奕丞很認真的點頭,也許我可能給不了安然最好的生活,但是一定會讓安然幸福。這是他對他的保證。

    顧恆文看着他,再回想當初那個被自己抱在懷裏的那麼丁點大的孩子,時間真的是匆匆,現在回想,他真的很慶幸當初讓筱芬留下孩子,不過這個孩子對他來説有沒有血緣關係,她都是他顧恆文的女兒。

    再從顧家出來已經晚上快近9點了,臨回家前林筱芬還是用那保温瓶將那晚上喝了還剩下大半雞湯給他們倒起來讓他們帶回來喝。

    坐在車上,安然腿上抱着那保温瓶,嘴裏哼哼唧唧的在輕唱着什麼,嘴角那勾着的笑意一晚上就沒有放下來過。

    甚至回到家也輕輕哼着,待蘇奕丞從客房的浴室裏洗了澡回房,只見安然已經坐在牀上,靠在牀頭,看着手中的雜誌,時而點頭,時而搖頭的,嘴裏還念念的説着什麼。

    蘇奕丞似乎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好笑的從牀的另一邊上牀,伸手將她攬進自己懷裏,今晚他暫時不想去想那永遠忙不完的工作,他就想這樣用着她好好的陪陪她和孩子,手輕輕拍着她的被,讓她在自己懷裏調整好一個舒適的位子,然後才問道:晚上都跟媽媽説什麼了,看你一晚上樂的。

    安然將手中的雜誌遞給他看,指着上面一張圖片,圖片裏是一家三口,三人穿着親子裝,特別的有意思,以往這樣的圖她定是一翻而過的,而現在卻能盯着這張圖看好久,明知道着圖上的三人不一定是一家人,卻還是會盯着看,研究孩子長的究竟是像媽媽還是像爸爸,研究他們身上的親子裝究竟是哪裏買的,多大的孩子能穿,反正以前她覺得無聊沒有意義的事情,現在看來卻變的非常有趣好玩。仰頭看他,説道:看,這套親子裝真好看,還有帽子能,好玩吧。

    蘇奕丞認真的盯着照片看了好一會兒,皺了皺眉頭,沉聲説道:怎麼是男孩。那語氣聽着竟然還有點嫌棄的味道。

    安然捏了下他的腰,説道:你管人家是男孩還是女孩,我是問你這樣的親子裝好看嗎?

    蘇奕丞挑了挑眉,看着那張照片看了好一會兒,才説道:不好,沒有女孩的,我們的寶寶是女孩,一定是女孩,真要買親子裝什麼的話,那一定要買女孩的衣服。

    安然真是被他的堅持有些打敗,好氣又好笑的拍了他一下,説道:你以為你的眼角是B超機啊,説的跟看到的似的。

    蘇奕丞也笑將她揉得更緊了寫,輕輕緩緩的在她耳邊説道,先買女孩的衣服,粉粉的到時候我們跟寶寶一起穿,穿着一定很好看。

    那要是男孩呢?靠在他的懷裏,安然非要跟他唱反調。

    對於她的言論蘇奕丞微微皺了皺眉,轉頭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篤定的説道:要是男孩,那也穿女孩的衣服!

    因為他的話,安然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從他懷裏退出,撐坐起身來,拍了拍他,安然抗議,蘇奕丞,哪有你這樣!

    蘇奕丞大笑,伸手重新將她撈回到懷裏,頭抵着她的肩膀,親了親她的臉頰,緊緊的擁着她,安然。

    嗯?安然輕輕應着他,小手惡作劇的玩着他的大掌。

    大掌直接抓住她的小手,與她十指相扣着,説道:我們生女兒好不好。

    蘇奕丞!真的是要給他氣死,轉頭瞪着他,問道:這個是我能決定的嗎!

    蘇奕丞看着她好一會兒,然後笑開來,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説道:一定是女兒!

    你瘋了,想女兒想瘋了。安然看着他,搖着頭,他對女兒也太過執着了吧!

    蘇奕丞一把將她抱住,吻隨之印下,捧着她的臉,不用力,卻很深情。

    安然回應着他的吻,張手環抱着他。

    輾轉她的唇齒間,蘇奕丞有些情動,擁得她更緊了些,幾乎想將她緊緊的融入自己的血液,讓她成為自己的一部分。撇過頭將自己的臉深深埋在她的肩窩,鼻尖全都是她的味道,她的馨香,他想繼續,卻理智告訴他不能,因為安然懷孕了,而醫生説前三個月是胎兒最脆弱的時候。

    兩人緊緊的相擁貼合着,安然自然可以感覺到他身體上發生的變化,也清楚他為何停了下來。張手更緊的回抱着他。

    好一會兒,待那份悸動慢慢消退下去,蘇奕丞這才從她肩窩裏將頭抬起,卻並沒有將她鬆開,手緩緩的下探,覆上她那此刻還平坦的小腹,只輕聲的在安然耳邊説道:肯定是女兒!

    對於他的堅持和篤定,安然已經不知道該説什麼了,不過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她知道他一樣肯定都是疼愛的。

    就在兩人這樣靜靜相擁着的時候,那放在牀頭櫃上蘇奕丞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那輕緩的音樂打破了這樣的平靜,在這樣的空間和氛圍中變得有些突兀,有些累贅。

    蘇奕丞並沒有馬上轉身就去接那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而是依舊這樣緊緊的擁着安然好一會兒,待安然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電話,先去接電話。

    蘇奕丞這才依言放開她,橫過身將手機拿過接起,喂。

    這通電話是軍區大院那邊打來的,在手機響了許久,終於被他接起來之後,電話那邊秦芸並沒有惱火或者怒意,反而略有些曖昧的問道:兒子,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我該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吧!

    蘇奕丞笑,看了眼安然,直接説道:你確實打擾到我了。打擾到他抱安然,打擾到他正伸手去同安然懷中的小寶貝在打招呼,告訴她他是爸爸。

    啊,那要不我先掛?秦芸問道,而且還是一臉的認真,連語氣也是誠懇的。

    好了,媽媽,你這麼晚了打電話來有什麼事?總該不會只是閒着無聊故意打電話來打擾一下吧!

    不説還好,這一説起來,秦芸就有些不滿,語氣略有些不悦的説道:該不會忘了明天是什麼日子吧?

    聞言,蘇奕丞皺了皺眉,腦袋裏快速的回想着明天是幾號,又是什麼重要的日子,7月24,猛的記起明天是爺爺的生日,爺爺並不喜歡鋪張不喜歡吵鬧,但是每年生日,最簡單的要求就是一家人好好一起吃個飯,不用大魚大肉,甚至不用蛋糕壽麪,就一頓簡單的家常飯,那便可以滿足。

    還沒想起來?秦芸在電話那邊問道,語氣還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想起來了,明天我會帶安然回去。蘇奕丞淡淡的回答,轉頭看着自己和那還和安然十指相扣着的手,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科技城的項目,而這幾天安然的這個小意外,太多的事擠到一起,讓他竟然疏忽忘了明天就是爺爺的生日。

    明天是週末,你和安然有沒有班,兩人記得早點回來,爺爺沒説,可心裏還挺惦念着你們的,不過你們也真是的,這麼久也不不知道回家看看,還有亦嬌,一個個的都不願意回家。秦芸有些不滿的嘀咕着,其實還是不過是想他們了。

    我知道了。蘇奕丞應道,自知理虧,説道:明天早上我就跟安然回去,中午記得煮我們倆人的飯。

    聽他們説明天中午便要回來吃飯,秦芸自然開心的連連點頭,還説明早要親自跟着阿姨去市場買菜,要給安然補補身子,又叮囑了幾句,無非就是讓他明天早上開車注意等等的那些話。

    掛了電話,安然定定的看着他,問道:明天什麼日子啊?秦芸的嗓門有些大,即使隔着有點距離,安然還是能很清晰的挺聽到她説的話。

    明天是爺爺的生日,按照家庭慣例,每年爺爺生日我們都會一家人好好圍坐在一起吃個飯就算當給爺爺慶祝。蘇奕丞解釋説道。

    啊,你怎麼不早説,我們都沒有準備禮物!安然輕呼着説道,心裏盤算的明天一大早起來去商場給爺爺買個現成的禮物行不行得通。

    蘇奕丞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説道,放心,禮物我們早已經準備好了,爺爺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是什麼?安然好奇的問,她剛剛沒有聽錯的話似乎某人根本就忙的忘了明天是什麼日子,難道是説禮物在此之前就已經準備了?

    蘇奕丞但笑不語,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的小腹看着,那眼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們的禮物不是別的,就是安然肚子裏,也要的小曾孫!

    安然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自己的肚子,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伸手輕輕覆上自己的肚子,嘴角卻是靜靜的帶着笑。

    第二天最終還是拗不過安然的堅持,兩人在開車回軍區大院的時候經過一家保健品的店特地進去買了些適合爺爺吃的保健品。

    兩人在買單結算的時候,安然的手機響起來了,是本市的手機號,只覺得尾號有些熟悉,卻並沒有顯示名字。安然微微輕輕蹙了蹙眉,還是身後將電話接起。喂?

    顧姐。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女音,安然聽的出來是陳澄的聲音,其實她們之前在咖啡廳見過之後並再也沒有見過,雖然安然知道她盜圖也是迫於無奈,確實是有苦衷和困難,但是對於這樣的行為,她沒法做到完全原諒。只淡淡的回道:嗯,有事嗎?

    顧姐,活動莊園的項目投標結果出來了。陳澄説道,語氣有些沉重。

    算算時間,投標的結果確實是在這段時間該出來,不過讓安然有些訝異的是,陳澄竟然還在關注這個項目,就連她都差點已經把這件事忘到天邊去了,沒想到她還在注意。

    哦,是嗎?安然有些平淡的回道,語氣裏沒有一點波瀾,那似乎就是一件跟她無關的事,無需要她再去費神,再去為此大動情緒。

    安然的平靜讓陳澄有些訝異,問道:顧姐,你不在意是那家公司中標嗎?她以為她至少會問是那家公司中標,他們的設計圖紙又是如何,與之前她設計的相比較誰的勝算會更大些,其實關於設計師,參加這類類似與比賽的競爭,更看重的不就是誰的設計圖更優勝些嘛。

    安然看了蘇奕丞一眼,指指手機,又指指外面,意思是説自己先出去在外面等他。

    蘇奕丞看着她淡淡的點點頭,

    安然邊朝店門口走去,邊拿着手機説道:這些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不管是誰中標,那都是別人的事,我也不會特地過去同他道賀説恭喜他中標,那又何必知道,是誰又有什麼差別。

    是嗎。陳澄略有些沉默,好一會兒才淡淡的開口,説道:我聽説你也辭職了。她在公司的時候跟前台的小妹關係還不錯,即使現在出來,兩人還有聯繫,她離開的消息也是前台的小妹告訴她的。

    嗯,離開了。安然淡淡的應道,看着街道上那來來往往的車子和人羣,今天的天氣不錯,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那金色的陽光籠罩着整個江城,天很藍,只是雲朵稀少了點。

    聞言,陳澄有些愧疚,對不起,要不是我

    沒等她説完,安然直接打斷她説道:就算沒有你也會有別人,這件事她們針對的是我,並不是其他。

    如果她想的沒錯的話,黃德興背後怕是凌家的姐妹在後面施的壓,有時候想想權勢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在沒有嫁給蘇奕丞之前,她雖然在公司也有些被打壓,但倒也活的瀟灑自在,而現在為了科技城的項目的事情,看被弄出了多少事,黃德興變相的討着其中的一些項目,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壓力。不過再反過來想,權勢也真的是種好東西,如若蘇奕丞沒有在這個職位,關於這次辭職離開,怕是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陳澄沉默,好一會兒沒有説話,説到底,其實內心還是後悔,對安然還是覺得很是愧疚的。

    轉身見裏面店員小姐將那放在紙袋裏的保健品替過去給蘇奕丞,安然無心在同陳澄説什麼,只淡淡的説道:好了,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掛了。

    等等。聽她説到掛斷,陳澄忙出聲喚道。

    眉頭輕蹙,問道:還有事?她並不認為自己跟她還有什麼可以説的。

    雖然你並不想知道究竟是誰中了活動莊園項目的標,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也好對他們有個防備。陳澄如此

    聞言,安然眉頭皺得更緊了些,有些聽不太懂她着話裏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次中標的是非凡建築。陳澄説道。

    非凡建築?安然輕聲的嘀咕着,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麼公司。

    對於非凡的中標,似乎大家都很意外,因為在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裏,這家瀕臨倒閉的公司迅速的崛起,這兩個月已經在國內拿下了好幾個大的項目,而現在又拿下了這樣一個國際上重量級的項目,確實太神奇了。陳澄如此説道。

    也許他們是真的有實力。安然淡淡的回道,別人的事她並不在意,是不是有實力還是靠關係,全都與她無關。

    不。陳澄否決她的説法,説道:我看過他們這次中標的設計,你不會想到,他們這次用的設計竟然裏面有百分之八十多跟我們之前的那張設計圖相似,採光,還有天花上的設計,甚至連一些數據和比例竟然也一模一樣,這太不可思議了,你覺得會有這樣的巧合嗎?不會有這樣的巧合,這根本就是剽竊,她敢肯定,他們絕對是看過她們之前的設計圖,不然不可能畫出如此設計相近的作品!

    你説什麼?百分之八十相同,那不是盜圖抄襲又是什麼!

    突然想到什麼,電話那邊的陳澄問道:顧姐跟莫非認識嗎?

    聞言,安然驀地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你説誰!

    莫非,就是這次非凡的設計師,這次的作品就是出自他的手,他好像也是非凡的首席執設計師和執行官

    電話那邊陳澄再説什麼安然已經聽不知道了,此刻腦袋裏嗡嗡的整個一片空白。是啊,她想起來了為什麼非凡這個名字那麼熟悉,那不就正是莫非的公司嘛,只是她沒想到盜她圖紙的竟然會是莫非,這是她做夢都沒有想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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