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招待我來臺灣玩。」櫻井華坐在駕駛座旁輕聲細語。
「不客氣,臺灣是個美麗的地方,希望將來有機會妳能去東部海岸線瞧一瞧。」汪迎先穩穩地掌握著方向盤。
晚間九點的車流漸漸減少,他瞄一眼後照鏡,打方向燈切換到左邊車道。
剛才從餐廳吃完晚餐出來,汪迎先就打發了司機,親自開車送她回飯店。櫻井華寧可讓司機載送,她才能和他坐在後座好好地談天。不過,她也喜歡看他開車的樣子!自信的男人開車時,都有一種掌控全局的優越感,他也不例外。
「或許,將來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去?」她暗示道。
「當然。」汪迎先微微一笑,眼光再看著後照鏡,換車道切入一輛白車的前方,駛出幾十公尺後,再換回原先的車道。
櫻井華有些害羞。依照她父親的意思,兩人能在年底之前結婚是最好的。
半年前她還不太願意和他見面,畢竟父親從不掩飾想靠嫁女兒來拉攏人心的意圖,她起碼希望選一個不必離鄉背井的婚姻。
可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見過汪迎先之後,她也不那麼排斥嫁到臺灣了。畢竟機程只有三個小時而已,他又——極端迷人。
「汪桑……」她細細地輕喚。
「嗯?」汪迎先應了一聲,眼光仍然看著後照鏡。
他微微冷笑一下,賓士開始在車流中鑽來鑽去,後面兩道車燈也毫不掩飾地咬緊他們尾巴。
「我希望你能同意,將來結婚之後,我們每年可以有一半的時間住在日本,一半的時間住在臺灣。」櫻井華說完,偷偷用眼角餘光看他的反應。
汪迎先方向燈一打,右轉入中山北路,往陽明山的方向駛去。
「臺北有一個地方的夜景極為美麗,和東京比起來又是另一種不同的美,我一定要親自載妳去看看。」他答非所聞地道。
櫻井華一聽他要載她去看夜景,芳心一喜,也不是那麼介意了。
車子在市區內還遵行速限,一開上天黑人稀的仰德大道,速度突然飆了起來。
「汪桑,關於我剛才提到的問題……」她再試一次。
汪迎先望著後面遠遠跟上來的兩道車燈。他快,對方也快;他慢,對方也慢,而且沒有掩藏行蹤的意圖,很明顯是故意想製造貓捉老鼠的效果。
汪迎先微微一笑,把兩扇前車窗全打開。
「抓緊了!這段山路開起來很舒服。」車子猛然向前疾射而出!
「汪桑……啊!」櫻井華緊緊扣著胸前的安全帶,滿肚子話全被夜風吹回口中。
賓士如箭矢般往前奔竄,山路蜿蜒輾轉,後面那輛車愣了一下,也跟著追了上來。
「汪桑……汪桑……」可憐的東瀛佳人一身精心打扮,被夜風吹得東倒西歪。
「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空地可以停下來聊天。」他提高音量蓋過風聲。
「可……可是……」無論櫻井華想告訴他什麼,都被狂野的風吹了回去。
速度表的指針一路往上飆竄,櫻井華跟著山路上升降低、上升降低,整顆腦袋都被吹昏了。
汪迎先踩緊油門,不讓後面那輛車跟上來,後面的車氣急敗壞,催緊油門硬是不放過。
櫻井華被風吹得連眼睛都睜不開,釵橫鬢亂,狼狽不堪。
「慢下來,不要再加速了……我、我受不了了!」
汪迎先恍若未聞,高速衝向陽明山國家公園第二停車場!此處已經是深山地帶,連路燈都沒有,夜色漸沉,整條山道上只有兩輛車,四隻車燈一前一後地緊追不放。
「汪桑!汪桑!」
賓士車衝進第二停車場入口,猛然踩下煞車,方向盤用力轉一百八十度——
嘰——一陣尖銳的輪胎摩擦聲響起。
賓士車硬生生轉頭,在路盡前及時彎進另一條車道。
嘰!另一陣尖銳的煞車聲。
後面跟上來的車即時仗著優越的性能停住。免於撞進山谷的命運。等車上的人回過神來,賓士車早載著佳人,揚長而去。
「……」
車速終於漸漸回到正常速度,車窗關起來。櫻井華一頭亂七八糟的頭髮,愣在前座,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嗯。今天雲層太厚,看不見星星,或許我們改天再來吧。」
汪迎先打開收音機,讓西洋老歌的樂音充斥車內,然後方向盤一轉,神色自若地開回臺北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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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綺,這邊。」
元清綺才剛踏入餐館,坐在離門口不遠的黃兆雲已經先看到她了。
她對帶位的服務生點個頭,示意自己過去就行了。
「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我六點就可以下班了,臨時有一個客戶打電話進來查帳,所以又耽擱了一下。」她歉然坐下,把外套交給上前服務的侍應生拿去掛好。
「沒關係,反正我坐著等也下累。」黃兆雲打開侍應生送上來的菜單,親切地問:「妳想吃什麼?」
「一個蘑菇松露義大利麵。」
黃兆雲也點好自己的餐,讓服務生去準備。
他的上班地點在新竹科學園區,不過總公司在臺北,每個禮拜有一天他必須來總公司上班,於是便主動打電話約元清綺出來吃飯。只要元清綺有空,就會來。一個多月下來,這已經變成一種固定的習慣。
元清綺拿起水杯輕啜一口。她喜歡黃兆雲,和他相處一點壓力都沒有。黃兆雲並不掩飾對她的欣賞,可是不會緊迫盯人到讓人覺得不舒服。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對異性單純的欣賞與被欣賞。
但是今天,她明顯的心不在焉。
「……經理問我意願如何,我很認真地在考慮。」黃兆雲放下叉子,看著若有所思的女伴,「清綺?」
她猛地回過神來。「啊,對不起,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較多,我的腦子隨時都在轉。」
她不敢說,其實自己是在想另一個男人……
今天是汪迎先訂婚的日子,她一大早看到報紙才知道的。
從她聽說汪迎先要訂婚,到他真正訂婚又隔了一個多月,期間除了那一次半夜來吵她,他們沒有再見過面。
她可以期待嗎?他的人生已經向前推進,不會再回頭來流連於她了嗎?
她想望的一切成真,終於得到自由了嗎?
元清綺生平第一次買了八卦雜誌,就是為了看看那位「準汪夫人」是什麼樣的人物。
雜誌上說,她是日本實業家櫻井幸和的掌上明珠,從小接受如公主一般的養成教育。她的身高一六八,和一八五的汪迎先站在一起有如天作之合。她的容貌秀麗,氣質高雅,一望而知是企業家夫人的最好典範。
冷峻尊貴的他,若要娶妻,應該也就是這樣的女人了……
她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
和汪迎先在一起時永遠充滿壓力,怕被家人知道,怕被其他人看見,最怕的,是他!
他在他們兩人的關係中擁有絕對優勢,無時無刻不將她掌握在手心,讓她動彈不得。沒有哪個女人會心甘情願處在這樣的境地裡,她能夠捱下來,靠的也就是天生平淡認命的性情而已。
可是,她也知道,他確實是待她好的。
汪迎先從來沒有苛待過她。倘若他有什麼變態的性癖好,大可在她身上一逞獸慾,但是他對她總是那麼溫柔,甚至在第一次的那一夜,都萬分的溫存耐性,只為了讓她的疼痛減到最低點……
還有,他平時總是對她兇巴巴的,甚至有些頤指氣使的少爺脾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越來越不遵守他們當初講好的約定:可是,他又「很沒有必要的」會插手管她的生活作息。
連那堂瑜珈課,有一天她突然接到他的e-mail,說課程和學費都處理好了,叫她直接去上。後來他人去日本,竟然還打電話去問老師她有沒有去上課。她只漏了一堂而已,就被他隔著電話罵了一頓。
以一個日理萬機、又要忙訂婚又要忙事業的男人,他還分神去管她上不上瑜珈課,會不會太奇怪了?
「清綺?清綺!」
「對不起,我又走神了!」兩抹嫣紅跳上她困窘的玉頰。
黃兆雲笑道:「沒關係,看妳精神也不太好的樣子,不然今天我早一點送妳回家吧。」
「不要,我們不是說好要去看電影了嗎?那部片子我已經期待很久了,我們去看吧!」
她不能再讓那個男人干擾她的生命了。
從現在開始,她要好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跟自己想要的男人交往。
她的人生,終於可以跳脫出他的循環,不再圍繞著他轉。
「謝謝你送我回家。」看完電影,元清綺下了車,對著車窗內送她回來的黃兆雲說。「已經十一點多了,你還要開回新竹,自己小心一點喔!」
「清綺?」黃兆雲突然叫住準備定向家門的她。
「嗯?」她又彎下身看著他。
黃兆雲主動下車,走到她身前。
「清綺……拖了一個晚上,現在我才鼓起足夠的勇氣開口。」他傻傻地笑一下。「我只是想說,如果妳不介意的話,我們兩個人就算正式的交往好不好?我是指,像男女朋友那樣的交往。」
元清綺愣了一下。
慢慢地,一朵紅雲浮上她的玉顏。
「你……你……我……」
「沒關係,妳回去想一下,不必立刻回答我。我下個禮拜還會來臺北,我們見面再談。」
元清綺垂下眼睫,臉頰與胸口都熱熱的。
「嗯……」
夜風吹起,帶動了她素雅的白色裙裾。一朵白潔的花染上一層淡淡的紅,黃兆雲心口一熱,忍不住低頭吻了她臉頰一下。
「下星期見。」
她嚇了一跳,捂著臉頰,望著他的車消失在路的轉角。
會是他嗎?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心裡有些甜,又有些苦,許多說不出來的意緒,在心頭堆雜成一氣。她會為黃兆雲的溫文儒雅心動,卻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個老是愛欺負她的壞男人……
她搖搖頭,慢慢走回家門。
「怎麼這麼晚回來?」書店的鐵門已經拉下,她母親正在櫃檯後平衡今天整天的收入。
「我跟國小的同學有約。」
自家女兒最近突然忙了起來,家裡開始有男人打電話來、女兒沉思的時間增多、表情時而憂時而喜等等,都讓做母親的明白,女兒情竇初開了。
「有空就把他帶回來讓妳爸爸和我看一看,不要老是約在外面。」元母笑道。
「媽,妳想到哪裡去了?現在說這些還早啦!人家今天晚上才剛提而已……」啊,說溜嘴了。
「哦?他今天晚上剛提什麼?」元母的興致被撩起。
元清綺有些困窘。
「哎呀,妳不要問那麼多嘛!」她跺了跺腳,轉身走上樓。
砰!砰!砰!
三記劇響突然捶在鐵卷門上。
元清綺的腳步一緩。
「是誰三更半夜還要買文具?」元母納悶地道。
「我去看看!」元清綺轉頭走下來,打開鐵卷門旁的小門。
汪迎先一臉陰森地立在門外。
「你!」她的臉色倏然發白。
「是誰啊?」元母好奇地迎出來。「咦?汪先生,這麼晚了你還沒下班?」
「媽,我來招呼就好了,妳先去睡吧!」元清綺的心頭抽緊。
今天是他的訂婚之日,他不是應該去陪親人和準新娘嗎?為什麼看起來又一副生氣的樣子,誰又惹了他了?
「元媽媽,我開車經過的時候想到印泥用完了,今天晚上急著用,所以只好過來吵您,真是不好意思!」他彬彬有禮地道,只有元清綺看出了他眼中熊熊的怒火。
「沒有關係沒有關係,你等一下,我拿給你。」元母滿臉堆歡,回頭幫他找印泥。
元清綺站在小門旁邊,不敢走開,又不敢看向他。
扶著門的手驀然一緊,她飛快瞄他一眼,使勁想把手抽回來。汪迎先瞇了瞇眼,硬是不讓她抽,臉上的表情幾乎可以稱之為兇猛。
她不知道他在生氣什麼,今天是他的訂親之曰,他不是應該開心嗎?
元清綺想到剛才黃兆雲那個淺淺的吻,心中突然開始惴惴。天下沒有那麼巧的事,汪迎先不可能看到的……對吧?
「快放開我。」她小聲地道。
握住她腕的鐵掌猛然收緊。啊!她臉上出現痛楚的神色。
汪迎先輕輕一哼,用只有她聽得見的音量低語:「跟我走。」
「你瘋了,我才剛回家!」她用力掙了兩下。
汪迎先盯著她半晌,突然一笑,笑得讓人直打寒顫。
「汪媽媽,如果印泥找不到沒關係,我另外有件事想跟您……」他突然對後面的元母說。
「好!好!我去就是了!你不要亂來!」她倒抽了口氣,一連串低喊。
「啊?什麼?」元母年紀大了耳背,停下來再確認一下。
汪迎先微微一笑。「我說,如果找不到印泥也沒關係,我沒有那麼急。」
「找到了找到了。」元母拿著印泥走過來。「她爸爸把東西都往高的地方堆,要拿個小東西都不方便。來,給你!」
「多少錢?」汪迎先伸手掏皮夾,元清綺順勢把手收回來。
「不用了,小東西而已,你拿去用沒關係。」對於從不催他們家繳款的大好人,這種幾十塊的小玩意兒元母怎麼會和他計較?
「那我先走了。」他對元清綺刻意地點頭微笑。「再見。」
這句「再見」說得別具深意。
元清綺不敢看向他陰暗的眼神。
她不知道該如何向母親解釋半夜還要出門的理由,乾脆在樓下磨磨蹭蹭,等母親上樓去睡了,才躡手躡腳的走出店外。
才剛來到大樓轉角,一雙大手猛然將她拖往後面的防火巷。
「唔!唔!」元清綺用力掙扎,背猛然被推抵到牆上。
「閉嘴!」
元清綺瞪大明眸。她以為他先回家了,原來他一直守在門外?他瘋了嗎?有什麼事重要到讓他在訂婚之夜,寧可在外頭吹冷風就為了找她麻煩?
他的大掌還是捂在她唇上,她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那個男人是誰?」護火中燒的男人陰狠地問。
元清綺一愣。
「說啊!」
她用力掰開他的手,「你一直捂著我的嘴,我怎麼說?」
「現在可以說了吧?」汪迎先慍怒的呼吸噴在她瞼上。
她,只覺得越來越荒謬。
「你不是訂婚……」
「我問妳的是,那個男人是誰?」他低吼!
「他是我的小學同學,你為什麼會問起……」她腦中有些混亂。
「妳跟妳的小學男同學都這麼親熱嗎?每個禮拜陪他吃飯不夠,還站在大馬路邊跟他親親熱熱,又摟又抱的?」汪迎先怒極反笑。
「我們才沒有親親熱熱、摟摟抱抱!他、他只是碰了我的臉頰一下!」不對,這不是重點。「你今晚不是訂婚去了嗎?你怎麼知道我和黃兆雲去吃飯?」
「他叫黃兆雲?」汪迎先陰陰地道。
不好!她一時口快把黃兆雲的名字說了出來,天知道這個神通廣大的男人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你不要欺負人家!他是個誠懇老實的好人。」
汪迎先眼中升起一片紅霧,猛然將她按進自己懷裡。
「原來他是個好人呀?那可真是不容易了,或許妳應該介紹我們兩個人認識一下。」他平滑如絲地在她耳畔低語.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元清綺快被他嚇哭了。
殊不知她越是迴護黃兆雲,汪迎先的妒火就燒得越旺!
「我想妳大概忘了我們兩個是什麼樣的關係!」他將她從臀部捧起,然後順著自己的身體滑下去,讓她感覺到每一絲滑過的肌肉線條。
元清綺屈辱極了,努力不讓眼中的淚掉下來。
「我沒有忘,我和你……」算不上什麼關係。「你不是已經訂婚了嗎?你的未婚妻那麼漂亮,家世又好,跟你門當戶對,你……你已經不需要我了,我只是想過我自己的生活而已。」
「妳真是天真。妳為什麼以為我的訂婚或結婚會影響到我們兩人的關係?」
元清綺驚嚇地望著他。「你……你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汪迎先冷笑道。「別忘了,有那個權利叫停的人是我,妳最好給我安分一點,少跟那些姓黑姓黃的男人勾勾搭搭的!」
元清綺如入冰窖!
她一直以為,一旦他結婚,他們之間就結束了。
他會喜愛到願意娶她為妻的那個女子,必然是讓他極端的滿意!到那個時候,她自然就不再被他所需要!
是啊,他說得對,他從來沒有承諾過一結婚就分手。她真是太天真了。她為什麼會以為以後他不會再來找她?她為什麼會以為自己可以那樣輕易地重獲自由?
失身於沒有婚約關係的他是一回事,等他結了婚,她的身分就變成第三者!
所有醜惡的名詞一瞬問衝進她的腦海——
狐狸精,狐媚子,情婦,小星,外室,「外頭的那個女人」!
強烈的壓力讓元清綺喘不過氣來。
不行!她做不到!她的父母那樣盡心盡力地撫養著獨生女,不是為了將她教成一個介入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即使她不是自願的也一樣。
她不能忍受這種事!
他太過分了……
元清綺兩手蓋住自己的臉,驀然哭了。
「……」汪迎先愣住。
綺綺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哭過。即使最最當初,她百般不情願地同意,那也頂多就是眼淚在目眶裡轉而已。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她含淚的樣子又可憐又可愛,還愛故意逗她氣惱。
但是她哭了……不是假哭,更不是在博取同情。她只是掩著自己的臉,不讓他看她流淚的模樣,激動地,無聲地劇烈哭泣。
「妳……妳哭什麼?」汪迎先粗魯地將她攬進懷裡,拚命吻著她的玉頰。
「你如果結婚……我們兩個人之間……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細細的哭聲從緊掩的指縫間溢出。
「為什麼?」
「這樣太不道德了!」她終於露出一張哭得淚漣漣的臉蛋。
「道德?那是什麼東西?」他冷笑一聲。
「……」她哭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準哭!聽到沒有?」開始有點色厲內荏的味道。
「……」臉埋回手裡繼續哭!
「笨蛋。」汪迎先咕噥一聲,重重地拉開她的手吻住她。
明明是她自己跑去跟別的男人約會,被他逮個正著,她竟然還敢哭!
此刻這位大爺完全沒想到他自己也跟別人訂婚了的這種雞毛蒜皮小事。
「我們之間要不要叫停是由我決定,不是由妳!」他兇狠地道:「妳絕對不準跟其他男人再有牽扯,聽清楚了嗎?」
不管她哭得聲嘶力竭,他的話語如立誓一般,狠狠地飄蕩在夜風裡——
「我不放手,絕對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