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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吃醋小風波

    一回到教室,班裡的學生立刻像狗熊見了蜂蜜一樣將水菁菁的桌子圍了個水洩不通,所有的人都對今天發生的事充滿了極度的好奇心。閻夜溟竟然能從三樓跳下而毫髮無傷?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啊!相信過了今天,洛川市應該不會再有人沒聽過閻夜溟這個名字了!

    但是,更令他們驚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菁菁,聖浩少爺真的跟你表白了嗎?當時是什麼情況啊?"一年三班一號女親暱地拉著水菁菁的胳膊搖晃。

    水菁菁僵硬地笑,她怎麼不知道原來她這麼受歡迎?不過,這消息傳得也太快了吧?她不過才和小玫子去吃了點東西,怎麼全班同學都知道了?不等她開口回答,身旁的小玫子已經尖叫起來。她誇張地跳起來抓著水菁菁的胳膊驚叫道"什麼?我哥跟你告白?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那個……""就是剛才啊,現在學校議論的都是菁菁和你哥戀愛的事呢!"女二號在水菁菁開口之前搶過她的話。

    "剛才?也就是說,要是我來早一點,就有可能親眼看見那一幕了嗎?怎麼可以這樣?天啊,那絕世無雙的告白怎麼可以就這樣被我錯過?"小玫子一臉扼腕,突然,她眼睛一轉又跳起來喊道:"菁菁姐姐,我哥當時是怎麼跟你告白的?那場面一定很浪漫吧!你快說說看嘛!""對啊,對啊!菁菁,快跟我們說說嘛!當時一定浪漫死了,是不是,是不是?"周圍的同學一臉羨慕,都跟著起鬨。

    怎麼跟她告白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她怎麼說?難道說她打了他一耳光,所以他說喜歡她?而且,那些偶像劇中好像沒這麼個浪漫法吧?她白眼一翻道:"他不過故意耍我而已,你們還當真啊?""不會的,我哥才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呢!不信你去打聽一下,我哥可是從來沒有跟誰說過這句話哦!你是第……"小玫子說了一半突然頓住了,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反正我哥可能是真的喜歡上你啦!他說了那句話,就表示著你以後就是他的女朋友了哦!""女朋友?"水菁菁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但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身後夾雜著怒氣和委屈的聲音驚住。所有人齊齊回頭。

    "誰是誰的女朋友?"閻夜溟的聲音有些發抖,憤怒中帶著小孩子特有的顫音。

    "閻夜溟,你,啊……你到教導處沒事吧?"水菁菁一慌,看著閻夜溟顫動的眼光,一時竟然有些罪惡的感覺。

    "銀聖浩要你做他女朋友?""你拒絕了嗎?""額這我,我""你為什麼不拒絕?你有些喜歡他對嗎?"閻夜溟突然大吼一聲,聲音中有說不出的受傷。

    "我沒有,閻夜溟,我……你別生氣。"水菁菁慌慌張張地解釋,可是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和他解釋,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讓他誤會。

    "那你為什麼不拒絕?"閻夜溟吼道。

    周圍的同學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旁看著教室裡對峙的兩人,閻夜溟對水菁菁的感情所有人都一眼就能看出來,說起來她們已經慢慢地快接受這一對了,但是不知怎麼,事情發展得好像沒那麼順利了。她們屏著呼吸看著手足無措的水菁菁和泫然欲泣的閻夜溟,不知道事情該如何收場。

    "閻夜溟……我……"水菁菁絞著手指頭,急急地不知道說什麼。

    "菁菁,我討厭你!"閻夜溟看著她,水潤潤的大眼睛閃著晶光,見她不說話,他扭頭跑出了教室。教室門"砰"地在他身後發出一聲巨響。

    "閻夜溟!"水菁菁看著那俊帥的背影像小孩子一樣賭氣離開,突然一陣心痛。她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操場上的櫻樹下,樹葉沙沙作響,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撒下來,形成一片細細碎碎的柔和光芒。

    水菁菁在櫻花葉的陰影裡追到他,緊緊地抓著他的袖子不放,氣喘吁吁道:"閻,閻夜溟……你別,別生氣!""菁菁……"閻夜溟站住,花瓣飄過他纖長的睫毛,他用泫然欲泣的眼神盯著她,聲音裡竟然夾雜了一絲哽咽,"你真要做那小子的女朋友嗎?""怎麼可能!"水菁菁好不容易喘過氣,無奈地道,"那個臭小子,我討厭都來不及呢!怎麼會做他女朋友?""真的嗎?"閻夜溟含著淚光的眸子眨了眨,閃亮亮像一把細碎的水晶一樣漂亮。

    "你說我騙過你沒有?"水菁菁不答反問。

    "呃……好像沒有。”

    "什麼好像,是本來就沒有嘛!""那你不喜歡他?"閻夜溟小心翼翼地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當然不喜歡!""也不會做他女朋友?"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像正向她討糖吃的小娃娃,水菁菁突然笑開了,她捏著他水嫩嫩的臉,重重地點頭:"嗯!""呵呵,老婆最好了,菁菁永遠是我一個人的老婆,誰也搶不去!"閻夜溟開心地抱起水菁菁轉了一個大大的圈,忘形得差點一個不小心騰空而起!好在水菁菁及時尖叫提醒了他,要不然,明天聖櫻的光輝歷史上又要多一個奇蹟了。

    "喂!臭小子,誰是你老婆?快放我下來!"水菁菁驚聲尖叫,見校園裡的學生都往這邊看過來,她急忙將閻夜溟推開。

    "菁菁,我不會輸給銀聖浩那個臭小子的!我也要向你正式告白!"閻夜溟突然放開手,一本正經地對水菁菁說道。

    "你少給我發神經了!"水菁菁粉面微紅,重重一個爆栗敲下去。

    "唔——好痛!幹嗎下手這麼重嘛!很痛的。"閻夜溟捂著腦袋直嘟囔。

    "誰讓你發神經的!""我是說真的,很認真的!我要向你表白!""好好!你一個人慢慢在這裡表白好了!"水菁菁白他一眼,既然他喜歡耍白痴由著他好了,她可沒有心情陪他玩!

    "菁菁,我真的是很認真的!好,你不信,我就證明給你看!你等著,我很快回來!"閻夜溟說完,仰起頭往藝術樓方向看了看,飛一樣地跑走了,清風揚起他雪白的衣衫,幽藍的短髮閃著耀眼的光澤,在她眼前一晃而過,留下水菁菁一個人在操場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那臭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證明?怎麼證明給他看,總不會站在樓上大喊大叫吧?俗套!

    水菁菁朝奔跑在櫻樹蔭下的俊帥背影吐吐舌頭,轉身走回教室。

    "菁菁姐姐,他沒事吧?"水菁菁剛踏進教室,小玫子就箭一樣地射了過來,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閻夜溟和水菁菁是很般配了,可是哥哥好不容易再一次動了心,有了喜歡的女孩兒,她怎麼能坐視不理呢。

    "沒事了,你別擔心。”

    "哦。"小玫子應了一聲,有些擔憂地回到座位上。過了沒幾分鐘,她像想起了什麼,又跑過來一臉興奮地趴在水菁菁的桌子上。

    "小丫頭,又怎麼了?""別老叫人家小丫頭嘛!好像人家老長不大似的。"小玫子皺皺鼻子,"對了,菁菁姐姐,你運動會報的什麼項目啊?我報了鉛球還有跳繩哦!""你本來就是小丫頭!"水菁菁懶懶地坐下,"什麼運動會?"下一節是英語課,菁菁擦好桌子,順便打開英語課本,眼光卻不經意地瞟向窗外。操場上的人很多,三三兩兩的學生不時笑笑鬧鬧地從樓下跑過,卻始終不見那一頭亮眼的藍髮。那個臭小子,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不是說很快回來嗎?"就是下週的運動會啊!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小玫子隨手拿起她的書翻著。

    "我真的不知道!下週?怎麼這麼快?運動會不是都要提前兩週報項目的嗎?為什麼沒人告訴我?""不會吧?報表上週已經交上去了,每人要報三個項目的,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水菁菁想了想,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件事是誰負責的?""當然是班長咯!真不知道老師怎麼想的,讓那花痴當班長,每天跟在閻夜溟屁股後邊轉,她不知道閻夜溟喜歡的是你啊,臉皮真厚!除了出風頭,還不知道她會做什麼?哼!菁菁姐姐,你幹嗎不說話?""完了!"水菁菁沮喪地跌坐到座位上,看了小攻子一眼道,"她就是太知道了!""什麼意思?"小玫子一楞,"……難道是她?"水菁菁嘆息,除了那丫頭還能有誰?"這麼好的機會,你覺得她能不好好利用她班長的權力,就這麼輕易地放過我嗎?""你是說……方曉諭搞鬼?"小玫子跳了起來。

    "呵呵,什麼搞鬼啊?小玫子?"說曹操,曹操到!小玫子的話剛落音,方曉諭的聲音就插了進來。

    "你,我告訴你方曉諭!你最好不要太過分!為什麼不告訴菁菁姐姐運動會的事?"小玫子氣憤地哇哇叫!

    方曉諭嫵媚地對她笑道:"我找不到她,就好心幫她報了項目,這很過分嗎?""你——""你幫我報了什麼項目?"水菁菁拉住小玫子,生氣地問道。反正報表已經交上去了,要改也來不及了。

    "自己看!"方曉諭扔下一張下週運動會時間安排表,冷笑一聲,轉身一扭一扭地走掉。

    水菁菁和小玫子生氣地對著那妖媚的背影翻白眼,瞧那貓步走的!噁心——小玫子拿起報表,找到水菁菁的名字,突然歡呼一聲道:"哈哈,第一項是鉛球,這個不難!我也報了鉛球耶!""啊,鉛球!"水菁菁蔫了,她最怕的就是那鐵疙瘩好不好?以前扔過一次還砸到腳呢,這件事她還當笑話給閻夜溟說過,當時那小子的笑聲全班都聽見了,還讓老師罰了站。

    小玫子尷尬地吐吐舌頭,應該也記起了上那次的事:"對哦,你好像蠻怕鉛球的哦……""還有什麼?"水菁菁揉揉滾燙的臉,忙停止那些很糗的回憶,問道。

    小玫子看了看錶格,抬起頭來緊張兮兮地抬頭看著她,不知道怎麼說。她好像記得菁菁姐姐也說過她是很怕水的。"說吧,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除了把我扔進水裡,其他的我都能接受!"水菁菁一看小玫子的表情,就已經猜到了一半,多半是會讓她很慘的項目。"游泳。”

    撲通!某人很配合地跌到了桌子地下。

    放學了,身旁的座位空蕩蕩的,閻夜溟已經一整天沒有出現了,也不知道他搞什麼鬼!

    同學們陸續離開了教室,水菁菁也收拾了書包,和小玫子一起走出去。在往三年級教室的忿口,一個清秀的女生笑容滿面地擋在她們面前。

    燦爛的櫻花樹下,女孩兒眼波漣漣,溫柔明亮的大眼睛像會說話一樣迷人,俏鼻櫻唇,長髮飄飄,粉色的櫻花瓣飄落在她的身上,讓不少聖櫻的男生痴痴地移不開視線。

    "納蘭杏?!!你來這裡做什麼?"小玫子一看見那個女孩就尖叫一聲跳了起來。

    "錯了,我叫菡杏,不叫納蘭杏。"女生眼光如水,柔柔地掃過小玫子的臉,然後落在水菁菁臉上,她甜甜地笑:"水菁菁,你好!我叫菡杏。”

    "呢,這位學姐,請問有什麼事嗎?"好漂亮的女孩子!水菁菁暗歎。看她校服上的校標是二年級的標誌,應該和銀聖浩他們是一屆的。

    "沒什麼事,我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菡杏笑容甜美,長髮輕盈舞動,髮梢掃過水菁菁的臉蛋,隱隱生疼。

    "納蘭杏,你最好不要太過分!不要打菁菁姐姐的主意,否則,這次我哥一定不會放過你!"小玫子一把將水菁菁拉到身後,握緊小拳頭向菡杏怒吼。

    "小玫子。"水菁菁拉住小玫子一臉疑惑,"你們認識?"菡杏的目光繞過小玫子,直楞楞地落在水菁菁臉上,她彎起唇,輕笑,聲音甜美而溫柔。"我們以前關係可好呢,但是現在有點小誤會。"然後她抬頭看著小玫子,"對嗎?玫玫?""哼!誰和你關係好,少在這裡假惺惺!"小玫子冷哼一聲,抓著水菁菁的手就走。

    "啊……小玫子,你做什麼?"水菁菁一頭霧水,被小玫子一拽,差點摔個跟頭!她邊被小玫子拖著走邊回頭看。見菡杏舉著手跟她說再見,她急忙不好意思地回了個笑容。她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不過看小玫子臉色臭臭的樣子,她還是很識相地壓住了自己濃濃的好奇心。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小玫子突然站住了,幸虧水菁菁及時剎車,才沒撞上她的背。

    "菁菁姐姐。”

    呃?水菁菁回頭疑惑地看著她,等她繼續。

    小玫子的表情異常地嚴肅認真:"菁菁姐姐,答應我,永遠別傷害我哥哥,好嗎?"水菁菁一臉莫名其妙,不懂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她嚴肅的表情,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

    "還有,千萬不要接近剛才那個女生,她很危險。”

    "不會吧?她看起來很可愛很善良哦,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嗎?""她喜歡我哥。”

    "她喜歡銀聖浩?可是還是不對啊?這跟她危險有什麼關係?"水菁菁越聽越糊塗了。

    "我要說今天那幾個小太妹就是她找的,你還覺得她很善良嗎?""不可能!"水菁菁立刻反駁,說什麼她也不信那麼漂亮的女孩子會做那種事!但是,一想起早上那當頭落下的棒子,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菁菁姐姐,你一定要記住,她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恐怖!所以,千萬不要讓她接近你……一定要記得哦……"水家別墅裡。

    水菁菁躺在床上,腦子裡一直迴盪著小玫子的話,那個女孩子到底是誰?她和銀聖浩的關係好像很不簡單,看得出來她們之間很熟悉,而且,其中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越來越奇怪了。

    突然出現的漂亮女孩,銀聖浩的告白,閻夜溟跑得無影無蹤,這一連串的事真是讓她應接不暇。還有下週的運動會,她得好好做做準備,不然就死定了,也不知道閻夜溟能不能幫的上忙?不過說起來,閻夜溟到底做什麼去了?一整天沒看見他,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她低頭看著食指上的水藍戒指,像大海的水一樣繞著她的手指流動,晶瑩透亮的幽藍光芒裡,閻夜溟孩子一樣純真漂亮的眼睛在她眼前眨呀眨,櫻花落滿他纖長的睫毛,他潔白的笑容乾淨漂亮,他看著她的眼睛,笑著說:"菁菁,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水菁菁懊惱地揉揉自己緋紅的小臉,哎呀,她在想什麼呢!閻夜溟,這個臭小子,為什麼她眼前老是有一頭幽藍帥氣的短髮在陽光裡晃呀晃呢?啊啊啊!不想了,睡覺!哐!哐!哐!

    水菁菁剛閉上眼睛,臥室的門就響了起來。閻夜溟?她心中一喜,以極快的速度跳起來去開門。現在那小子已經被她訓練的很有禮貌了呢,在進她臥室前,一定會敲門!"閻夜——"笑容僵住!

    門開了,水菁菁看著門外的水媽媽,笑容暗了下去。

    "老媽,怎麼今天有空回來了?""菁菁,怎麼了,看見老媽回來很不高興啊?看你那失望的樣子,是在等人嗎?有同學要來咱們家玩?要是這樣的話,可真是太好了,你看我買了你最喜歡的糖醋排骨!"水媽媽興高采烈地舉舉手上豐富的菜。

    "呵呵,沒有沒有!"水菁菁心虛地笑笑,忙過去把菜接過來。

    "告訴你哦,等會兒你爸爸也要回來!"水媽媽拿著菜邊往廚房走邊說道。

    "真的嗎?呵呵,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你們都捨得回來了?"水菁菁聽見媽媽的話,心情好了起來,想想有好幾天沒見到老爸老媽了呢!幸好這幾天閻夜溟粘的她死死的,她才沒像以前一樣抱怨自己是沒人要的孩子。

    "死丫頭怎麼說話呢?我們想我的寶貝女兒了不行嗎?"水媽媽放下菜,狠狠在水菁菁腦門上一點。

    水菁菁揉揉腦門調皮地笑:"呀,這位女士,你有女兒嗎?我怎麼不知道呢?""死丫頭,還跟我貧嘴,快來幫我洗菜,你爸爸快回來了。”

    水菁菁見老媽在系圍裙,忙過去幫忙把菜都放到盆子裡。

    她一邊擇菜,一邊看向門口,希望今晚閻夜溟可千萬不要出現,要是被老媽撞到,她就完了。

    "菁菁,你把菜放放,先去超市賣點醋。”

    "哦,知道了。”

    水菁菁洗了手,也懶得換鞋子,趿拉著拖鞋就跑出去了。她在門口轉了一圈也沒看見閻夜溟的身影,這才往超市走去。

    現在的天黑的真早,現在不過才8點,街上的路燈已經亮起來了,夜空的星星亮晶晶,看起來真像一個個小寶寶的眼睛,漂亮得讓人心疼。

    她買完醋,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看見街頭有兩個熟悉的身影。銀聖浩,還有和他拉扯的那個女生,不正是下午遇到的那個漂亮學姐嗎?"浩,你別走,你在筱的面前答應過她,你說你會原諒我的,為什麼你還不肯和我在一起?"菡杏滿臉淚痕,緊緊地抓著銀聖浩的衣服不放手。

    而銀聖浩——水菁菁發誓,她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銀聖浩!

    他嘴唇蒼白如紙,眼睛像萬年寒冰一樣冷酷而淡漠。夜晚的寒意落在他的眼睛裡,在他的眼睛上覆蓋了一層寒冰!冰層下,波濤翻湧,他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額頭的青筋隱隱冒了出來,他的手握成拳,指骨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

    "不要提筱的名字!"他的一字一句彷彿在寒冰中淬鍊過,冷得使人發抖,夜空的寒意彷彿此時全都聚在他的周身,將他單薄修長的身體包圍。

    "為什麼不提?你以為不提她的名字,你就不用記得她遺書裡的話了嗎?為什麼這麼久了你還不能忘記她?她已經死了,死了三年了,為什麼你還不能忘記她?為什麼?"菡杏歇斯底里地衝銀聖浩喊著,臉上的妝也已經哭花了,路人紛紛看向那邊,但懾於銀聖浩冰冷的表情沒有人敢逗留。

    "我說不許提她!你聽不懂嗎?納蘭杏,我告訴你,我討厭你!就算沒有筱,我也一樣討厭你!你聽見了嗎?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不配提筱的名字,你不配!""我不配?我為什麼不配?害死筱的人是你,不是我,為什麼我不配?"銀聖浩的臉色猛然變得蒼白,身子也微微有些搖晃,他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冷峻的臉蒼白得像個玻璃娃娃。水菁菁雙拳緊緊握著,淚水沿著臉蛋落下來,她緊張地看著他,生怕他一不小心會摔倒。

    "是的,我害死了她……我害死了她……""浩,忘記她好嗎?我會像她一樣對你,我真的好喜歡你!"菡杏衝上去緊緊地抱住他的腰。

    銀聖浩僵直地站著,眼光彷彿飄到了好遠的地方,空洞而迷茫,路邊的梧桐樹葉紛紛落下來,落到他的肩膀,唇邊。

    她發現他微微仰起頭,幽深的眼睛緊緊閉著,纖長的眼睫毛閃亮亮的,瞬間又模糊了下去。他,他哭了嗎?水菁菁的心頭猛的一震!

    她揉著眼睛,心被銀聖浩痛苦的表情撕扯著,她輕輕抽泣著,儘管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可以感覺到銀聖浩對那個叫做筱的女孩兒深深的感情。還有菡杏,這個女孩兒,她沒想到她對銀聖浩的感情竟然那麼深。

    突然,銀聖浩回了神,一把將菡杏推開,菡杏站立不穩,摔在地上。

    "我說過,就算沒有筱,我也不會喜歡你!就算我答應過筱,我也不會喜歡你這惡毒的女人!納蘭杏,你以為你對筱做過些什麼我都不知道嗎?我告訴你,我永遠不可能喜歡你!""是那個女人是嗎?你不接受我完全是因為那個小丫頭,對不對?那個和筱很像的女生?"菡杏含淚的眼神突然狠毒了起來。

    "我警告你!不要再去找她!你最好不要對她做什麼事,否則,我這次決不會放過你!"銀聖浩蹲下身子,冷冷地看著她的眼睛,說完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果然是因為她!對不對?銀聖浩!銀聖浩——""銀聖浩!我告訴你,你一定會後悔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銀聖浩……浩……"菡杏朝著那冷酷的背影哭喊,可是,銀聖浩始終沒有回頭。

    路人都圍了上去,水菁菁抽噎著擦乾眼淚。她聽得出來,他們最後說的那個女生是她。銀聖浩是聽了小玫子的話才去找那個女生的?就怕那女孩子傷害她?還有,他那麼孤單冷漠是因為他喜歡的女孩子已經不在人世了嗎?看看遠處那頎長俊挺的背影在單薄的夜幕中越來越小,水菁菁突然心裡一酸,眼淚再一次瘋狂地湧出來。

    她一直站在那裡看著坐在路上哭泣的女孩兒,心裡突然亂成一團,她不知道該做什麼,只知道那個女孩兒一直哭了好久好久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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