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日,海菱終於等到舅舅捎來的消息,看完信裡的內容,她興高采烈地走向挹色樓。
綿昱一回府便在迴廊上瞥到一臉欣喜的妻子,他改變了原要走向寢樓的腳步,跟在她身後來到挹色樓。
遠遠地,他便從敞開的房門看見她拿了一封書信遞給常弘,一雙眉霎時凝起,只見她滿臉笑靨地不知對常弘說了什麼,常弘接過書信,展信看了會兒後,微微點了點頭,也回了幾句話。
“……這真是太好了,謝謝你,海菱。”
“是呀,表哥,這樣一來……”海菱話未說畢,便看見綿昱走進房裡。
“發生了什麼好事?瞧你們兩人笑得這麼開心。”他皮笑肉不笑地出聲,嗓音微透著一絲陰寒。
常弘一凜,抬頭一看,發覺綿昱朝他射來的眼神透著一抹凌厲。
先前他就感覺到豫親王似乎對自己懷有莫名的敵意,而此刻這厭憎的眼神令他再無疑問。可令他不解的是,他不知自個兒是哪裡得罪豫親王了?
沒料到會在這兒看見綿昱,海菱有些意外,她淺笑的解釋,“是這樣的,我剛收到舅舅託人送來的書信,所以便拿來給表哥。”
舅舅終於願意原諒表哥和姊姊了,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所以她便迫不及待地趕來告訴表哥這個消息。
“是嗎?信裡寫了些什麼?”綿昱不動聲色地攬住她的肩,睨了常弘一眼。
接收到他投來的冷銳眼神,常弘先是不解,接著瞥見他親匿擁著海菱,那透著濃濃佔有慾的神態令他心念一動,登時醒悟了一件事,原來豫親王之所以對他懷有敵意,全是因為海菱,他不禁啞然失笑。看來這位王爺是真的很在乎海菱。
“信在這兒,王爺請看。”他不願讓他再有什麼誤解,於是坦然的將手裡的信遞給綿昱。
綿昱接過信,看完後,臉色稍霽,將信歸還給他。“這麼說,你打算要娶董海棠了,本王先在此恭喜你們。”
“謝謝王爺。”常弘連忙拱手回道。心裡竊笑著果然如此,王爺那莫名的敵意霎時便消失無蹤了。
“你打算何時前去提親?”這幾日,董海棠還不死心地千方百計想糾纏他,令他極不耐煩,巴不得快快把她攆出府。
“大概就在這兩日,等我同海棠商量後,就過去向姨父提親。”
“若有什麼需要,儘管跟總管說,我會交代他一聲。”綿昱說著,便攜同海菱離開。
走出挹色樓外,發現海菱臉上還是掛著止不住的笑容,他挑眉問:“常弘要和你姊姊成親,是他們的事,你幹麼笑得這麼開心?”
“好不容易取得舅舅的諒解,答應讓他們成親,我忍不住為他們高興嘛。”她說不出口其實她這麼歡喜,是因為這樣一來,姊姊就會隨表哥離開王府,不會再吵著想當側福晉了。
“他們應該很快就會離開王府了吧?”綿昱只關心這件事,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他早就下逐客令攆人了。
“嗯,等表哥說服了姊姊後,應該馬上就會離開了。”
回到寢房裡,海菱服侍他換下朝服,穿上一件長袍,替他繫上織帶後,再取來一件黑色馬褂搭在那件月白色長袍外。
替他換好衣袍,看著風采魅人的夫婿,即使夜夜同床共枕,她還是忍不住為之目眩神迷。
她那含羞帶怯的戀慕眸光,令綿昱看了心情大好,摟她坐在他腿上,輕啄了下她的粉唇。
他親匿的舉止,令海菱兩頰染上暈紅,猛然思及一事,她連忙提醒他,“太后壽誕再過不到半個月就要到了,咱們該送什麼賀禮好呢?”
“我已準備好賀禮,你不必操心。對了,太后壽誕那天,你千萬別進宮去。”
“噫,可是太后先前說了要我進宮陪她看戲……”
“屆時你找個理由推掉。”他溫熱的唇移到她的粉頸上輕吮著。
“為什麼?”她呼吸微促,不解地問。
“那天進宮向太后賀壽的皇親國戚與文武大臣很多,我擔心你會不習慣。”
海菱雖覺得這理由似乎太牽強了,但還是柔順地答應,“好,那我跟太后說我身子不適,那天就不進宮了,啊——”她驚呼一聲,嬌顏倏地漲紅,“你、你不要這樣……”他竟隔著衣物,輕齧著她的胸。
她伸手想護在胸前,但卻被他先一步把兩手給抓在身後。
綿昱抬眸欣賞她羞得滿臉通紅的俏模樣,原先只是想逗逗她,然而逗著逗著,他體內就湧起一股情慾,倏地打橫抱起她,走向床榻。
她適才服侍他穿妥的衣物,又再落了地……
“你……待會沒事了嗎?”羅紗帳內,海菱害羞的輕問。
“那些事不急。”
沒有空閒再開口說話,她壓抑的嬌吟聲不斷逸出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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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菱。”
“姊姊。”看見她,海菱眉心微斂。不知表哥是否對姊姊提起舅舅來信的事?姊姊應該會答應跟他一起離開吧?
“你讓他們下去,我有事要跟你說。”董海棠瞟了眼一旁的嬤嬤和珠兒。
海菱示意她們先將孩子帶回屋裡,珠兒遲疑了一下,這才慢吞吞的進屋,心裡嘀咕著。什麼事呀,這麼神神秘秘的不讓她們聽?
看著她們進去後,海菱才問:“姊姊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董海棠微笑地開口,“海菱,我決定要嫁給常弘了。”
“噫,真的嗎?”她面上一喜,“那真是太好了,恭喜姊姊。”
“常弘說在王府叨擾這麼久,不好意思再留下去,已經先行離開王府,住到客棧裡去了,而我來向你告辭後也要離開了。”
“這樣呀,那姊姊你自個兒多保重了。”她心頭頓時鬆了一口氣,慶幸姊姊終於要離開了。
董海棠再說:“待會兒我要先回家裡一趟,跟娘商量要怎麼求爹原諒我們,可常弘有些東西忘了帶走,要我幫他送過去,海菱,你可以幫我先送去客棧嗎?”
看見姊姊如此誠心誠意,她沒有多加思索,便點頭答應。“好。”
董海棠隨即將悄悄藏在身後的包袱取出來交給她,小心的交代,“常弘住在升來客棧地字第三號房,你到的時候再問掌櫃要怎麼走就成了。對了,我剛才同你說的這些話,不要讓珠兒那丫頭知道。”
“這是為什麼?”
“你也知道那丫頭很討厭我,若是知道我要你替我送東西到客棧,肯定又要碎嘴了,說不定還會疑心我是要害你呢。”
“珠兒不會這麼想的。”海菱嘴裡雖這麼說,可她很明白姊姊並沒有說錯,珠兒確實十分討厭姊姊,還要她提防著姊姊。
“怎麼不會,她呀,每次看見我,老當我是賊似的防著,總之,你不要讓她知道就是了,待會也別讓她跟來,自個來就好了。”為了取信於妹妹,董海棠再說:“等你到了客棧,咱們姊妹好好聊聊,我還有些話想跟你說,是關於王爺的事。”
“王爺?”
見引起妹妹的興趣,她故意問:“你想不想讓他一輩子都只寵愛你一人?”
“當然……想。”海菱老實地輕點了下螓首。
“那就是了,我會教你,怎樣才能牢牢拴住他的心,還有呀,日後若是他想納妾,你要怎麼應付。”語氣頓了下,董海棠一臉歉疚地接著道:“我知道自己先前那樣對你很不應該,我只是想在臨走前好好彌補你,也許這是咱們姊妹最後一次見面了呢。”
縱使姊姊先前一心想要搶她的夫婿,可此刻她既改變了主意,又主動來道歉示好,海菱一向寬宏大量,立刻便釋懷了。
“這些事姊姊無須再放在心上,都已過去了。”至少她願意跟常弘離開,不再覬覦她的夫婿,這就夠了。
“海菱,你真是太善良了。我跟娘約好了,要先回家去,那麼一個時辰後,我們就在客棧裡碰面。”
“好。”
見妹妹應允了,董海棠含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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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地字第三號房,就是這間了。”
“麻煩你了,小二哥。”海菱取出一枚碎銀遞給小二。
小二道了聲謝便離開了。她站在門外敲了半晌的門,不見有人來應門,略一遲疑,便直接推開門,往裡一瞥,看見常弘躺在床榻,閉著眼似是睡著了。
“噫,表哥在休息呀?”
她將包袱放下,沒有去吵醒他,安靜的坐在一張椅子上等姊姊。
沒等多久,董海棠便提著一壺熱茶進來。
“姊姊,你回來啦,表哥好像睡著了。”海菱不疑有他的說道。
董海棠覷向床榻一眼。“嗯,他說昨夜沒睡好,要先睡一下,叫我回來時別吵醒他。”她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妹妹,然後舉杯敬她。“海菱,以前姊姊多有不是,這杯茶就當是姊姊向你賠罪,往日的事,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姊姊別這麼說,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她接過茶,淺啜了一口。
“我還要再謝謝你,多虧你寫信給舅舅,這才撮合了我和常弘的事,來,咱們以茶代酒乾了它,從此不計前嫌,做對好姊妹。”
在姊姊的殷勤相勸之下,她喝完半杯茶後,便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她機警地察覺不對勁,但已來不及了,她渾身發軟無力,根本無法站起來。
“姊姊,你在這茶里加了什麼?”
見她頹然倒向桌面,董海棠終於露出詭計得逞的獰笑,道出她的陰謀。
“那茶裡我什麼都沒加,我只是在杯子裡下了迷藥!你敢不讓我留在王府裡,還煽動常弘帶我走?哼哼,就別怪我不顧姊妹之情!等你死了之後,豫親王和整個王府就全都是我的了。”
“你、你想殺了我?!”聞言,海菱一臉震驚,但此刻她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只覺得頭有些暈。
“沒錯,等你和常弘死後,王爺得知你倆是一起躺在這床榻上,只會以為你是想跟常弘私奔,到時候……呵呵呵呵,他會恨死了你的不知羞恥。”
想不到姊姊竟然佈下了這樣歹毒的陰謀,不只想置她於死地,還想栽贓冤枉她和常弘表哥!
“你怎麼能這麼做?!你跟常弘表哥到底有過一段情,你竟然連他都想殺了?!”
“他若不死,我的計劃就無法成功,為了我的未來,只好犧牲他了。”董海棠一臉冷笑地再開口,“這客棧的掌櫃和小二,剛才可都是親眼看見你拿著包袱前來這間廂房找人,這下你就算不死也百口莫辯了,你可知道這包袱裡有什麼嗎?全都是我偷偷從你房裡事先拿來的衣服和首飾。”
海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姊姊是為了栽贓陷害她,所以才不讓她告訴珠兒兩人的談話,還要她瞞著珠兒離開王府,獨自來客棧見她。
她勉力支撐著殘存的意識,不讓自己昏迷過去,虛軟著嗓音問:“你……以你的個性,絕對想不出如此縝密的計謀,到底是誰在你背後出主意?”
“既然你都要死了,我就坦白告訴你,這全是娘替我出的主意,誰教你敢不讓王爺收了我,還想趕我走!”這些都是昨日她和娘商量出來的計謀。
“果然是大娘……”她並不意外聽到姊姊這麼說,大娘一向寵溺姊姊,會替她想出如此陰毒的計劃並不奇怪,“但就算、就算我真如你們所願死了,綿昱他、他也未必會看上你,難道你不怕他因為我的事,而遷怒於你嗎?畢竟我們是姊妹。”
董海棠冷哼了聲,“這你就甭擔心了,等你們死後,我會親自去通知他,說你和常弘這對姦夫淫婦私奔的事,如此一來,他就不會遷怒於我了。”
海菱強撐著就要闔上的眼,死命的瞪著她。她好不甘心,不甘就這樣死在姊姊的陰謀下,但是她的身子癱軟得動彈不了。
綿昱,救我!
我不想就這樣離開你,我還想為你生養孩子,與你白首偕老、晨昏與共,一起看著咱們的孩子長大……
看著妹妹再也支撐不住,闔上沉重的眼皮,董海棠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就安心的去死吧,你的丈夫我會替你照顧的,呵呵呵……”
她唇瓣噙著勝利的笑容,將海菱拖到床上與常弘睡在一塊,接著將房門關攏,來到隔壁昨日由娘派人租下的房間,點燃燭火,任由火焰逐漸吞噬房裡的一切。
薑是老的辣,娘連這點都設想好了,若是從隔壁房開始起火燃燒,旁人較不會起疑,事發後人們只會當他們是倒楣遭到波及,而昏迷不醒的他們,若不是被火燒死,便會在濃煙下窒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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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聽見福晉說要到客棧去見個人,街上這麼多間客棧,她究竟是上了哪間了?”
她在董海棠要她和嬤嬤退下後,便覺得有異,尤其是那董海棠今兒個的神情格外誠懇,看起來就很不尋常,所以她便附在門邊,偷聽著她們的談話,但距離隔得有些遠,沒聽見多少。
後來等董海棠離開後,她曾探問過福晉,可福晉卻是什麼都不肯透露,然後不久前便說要出門,還不讓她跟,在她追問下,福晉才說要上客棧去見一個人。
她左思右想總覺得這事兒透著古怪,於是便悄悄跟著福晉出來,可她的腳程哪有轎伕走得快,沒多久就跟丟了人。
連找了數間客棧都沒找著人,珠兒正猶疑著要不要回去,便聽到前方有人在大喊著失火了。
她心頭一驚,陡然生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趕緊來到客棧前,就看見裡頭亂成一團,從外頭甚至還可以看見裡面火焰沖天,冒出熊熊黑煙。
客棧裡有不少人慌亂地逃奔出來,她在人群裡抓住一名小二,急聲詢問:“小二哥,我問你,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名身穿紫色坎肩旗服的女人走進客棧裡?”
“……好像有。”被濃煙嗆得劇咳不止的小二,緩過氣役才回答。
“什麼好像?你再想清楚一點,到底有沒有?”珠兒焦急地喝問。
小二被她給勒住了衣領,只好仔細回想了下,問:“她是不是模樣長得挺秀氣標緻,紫色的坎肩上還繡了些荷花?”
“對、對。”
“那就沒錯了,她不久前來過客棧,我還帶她到裡面一間廂房,之後就沒再瞧見她出來。”
“什麼?!”珠兒臉色一白,焦急地再問:“她在哪間房?”
小二好心的告訴她,“姑娘,這會兒後面那排地字號廂房的火勢燒得正旺,你若想進去救人,恐怕是進不去了。”就因為那火燒得太烈了,這一時半會兒救不了火,他們才會放棄救火,紛紛逃出來。
“但是我們福晉在裡面……”
“珠兒,你在這裡做什麼?”
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她連忙回頭,看見是鄂爾,立刻慌張地抓住他的手臂。“鄂爾,裡面起火了,可福晉在裡頭,你快想辦法救福晉出來!”
“什麼?海菱在裡面?!”
聽到這聲暴喝,珠兒這才發現王爺就站在鄂爾的身後。
“海菱怎麼會在客棧裡?”綿昱急問。
“這待會再說,王爺,現在先救人要緊。”
“她在哪裡?”綿昱跨步要進去前,猛地停步回頭問。
小二立刻回答,“應該是地字第三號房,直走到底左轉第三間就是了,可這會兒那裡的火燒得正旺,很危險,您還是……”話還未說完,就見他頭也不回地奔進客棧裡。
見主子跑了進去,鄂爾也不敢有所耽擱,即刻跟了進去。
珠兒也沒閒著,朝小二斥道:“你還杵著幹麼?還不快點找人進去救火?若是咱們王爺有個閃失,你們賠得起嗎?”
“什麼王爺?”
“剛才進去的那人是豫親王!”
“啊,這、這……”小二霎時一驚,用不著珠兒再說什麼,立即在人群中找到掌櫃,說明原由,然後一群人提著水桶回到火場救火。倘若那豫親王真有個損傷,只怕他們客棧的人個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而此刻來到後院的綿昱,看見一整排廂房全都陷入火海中,周圍傳來嗶嗶剝剝的木頭燃燒聲,還未接近,那熊熊的火光便已熾熱得燙人。
他毫無猶豫地踹開第三間屋子的門板,冒著火勢奔進屋裡。
“王爺!”鄂爾驚叫一聲,來不及阻止他,只好硬著頭皮,跟著主子一起進入屋內。
一進到房裡,迎面撲來的高溫與濃煙令綿昱睜不開眼,他勉強眯著眼搜尋屋內,隱約看見床榻上躺著人。
他快步走近,然而入目所見,竟是海菱與常弘相擁睡在一起的親匿姿態,他眸中頓時燃起一抹滔天怒焰。
他驚怒的眸光死死地瞪著躺在床上的兩人,一時竟忘了自己置身在危險的大火中。
鄂爾進來後,看見主子杵在床邊動也不動,周遭竄起的火舌愈燒愈旺,再不出去恐怕就出不去了,他趕緊走過來。
“王爺,您怎麼了?找到福晉了嗎?”話一說畢,便看見床榻上的兩人,他愕然一驚,隨即就看出了端倪,“王爺,他們似乎昏迷了,這火勢太烈了,咱們還是先將福晉救出去再說吧。”
鄂爾的話驚醒了綿昱,他回神,立刻抱趄海菱旋身離開,鄂爾略一遲疑,也跟著抄起常弘扛上肩頭,跟著要踏出去。
來到門口,一根燒得通紅的梁木當頭朝綿昱和海菱砸下,在後頭看見的鄂爾,驚恐地失聲提醒,“王爺,小心!”
綿昱來不及閃開,他抱緊海菱彎下身,用自己的身體密密護住懷中人,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著火的梁木砸上他的背,火苗瞬間燒到他背後的衣服。
“啊,王爺,您背後著火了!”鄂爾大驚失色。
顧不得撲滅背上的火勢,忍著那如烙鐵般的疼痛,綿昱大喊一聲,“鄂爾,先出去再說!”連忙抱著海菱衝出房外。
來到屋外,背後劇痛難當,綿昱再也撐不住地跌坐在地上。鄂爾將常弘丟向一旁,趕緊脫下身上的衣袍,拚命撲打著他背後的火苗。
片刻,那火苗終於熄滅了,鄂爾也累得氣喘吁吁地坐倒地上,粗著聲說:“王爺,沒事兒了,您可以放開福晉了。”
沒聽到回應,他抬目望過去。
“王爺……”這才發覺自家主子似是昏厥了過去。
鄂爾上前想從他懷裡將被牢牢護著的海菱抱下來,但他的雙臂抱得死緊,一時竟難以移開。
見狀,他勸道:“王爺,您把福晉平安救出來了,已經沒事兒了,您鬆手,放開福晉吧。”
昏厥的綿昱嘴裡喃喃囈語著,“誰都不可以搶走我的福晉,誰都不可以……”
隱約聽見他說的話,想到主子即使傷重昏了過去,卻還掛心著妻子,鄂爾鼻子一酸,趕緊好言相勸,“屬下沒要搶,您受傷了,還是先放開福晉吧。”
他費力再扳著綿昱緊抱著海菱的手,花了一番工夫才終於移開他,抱下同樣昏迷不醒的海菱。
抬頭看見提著水桶前來救火的幾人,鄂爾連忙喝道:“你們還杵著幹麼?還不快幫著把人送回豫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