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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本來只是想先打通電話探探兒子的口風,可雨芝怎麼也沒料到,兒子壓根就沒去小明家。她心急如焚的趕忙又打了通電話到幼稚園詢問,所得到的依舊是相同的答案。掛斷電話,雨芝整個人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家裏的門鈴響起。

    以為是兒子回來了,雨芝連忙兩步併成一步跑到門邊。

    門一開,雨芝當場愕然,站在門外的是個面容冷峻的男子。

    出色的五官、挺拔的體魄、不怒而威的氣勢……雨芝敢斷言,眼前的男子身邊絕對不乏貌美如花的女子相伴。換成平日她會樂意欣賞這類型的男人,可是這會!她一顆心全懸在兒子失蹤的事件上頭,壓根就沒那種心情。

    “先生,請問你要找誰?”她希望儘快弄清他的來意好打發他走人。

    訝異來應門的居然會是她,邵承謙心裏一陣錯愕,“桑雨芝?”他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

    沒料到眼前的男人居然認識自己,心裏早認定他找錯人的雨芝不覺訝然,“是啊,我是。你是誰?為什麼認識我?”她對他產生戒心。

    得到答案之後,邵承謙不禁仔細地打量起她。

    之前見過兩次面,純粹只覺得她的性格有趣,並未仔細端詳她。現下仔細打量,這才發覺她的容貌雖然不很出眾,卻長得很秀氣,一百六十出頭的身高搭配纖細的骨架,讓她看來顯得格外年輕。如果不是預先調查過她,説她年僅二十七、八歲,他也不會有所懷疑。

    以為即將對上的是個精明幹練的女人,眼下卻見她一身短袖T恤和洗得有些泛白的牛仔褲,清麗的髮絲全挽在脖子後頭。邵承謙實在想不透,如此一個看似純淨的女人,自己怎會和她有過交集?更別提兩人還生了個六歲大的兒子。

    早在來之前他即揣測,她可能是個工於心計妄想嫁入豪門的女人,也可能是一個精明幹練卻對婚姻敬謝不敏的女強人。然而,事實是他全料錯了。兩次的偶遇讓他了解,雨芝絕對不可能是這兩種女人。胭脂未施的秀麗臉龐實在看不出來,她居然只比自己小三歲,還是個六歲小孩的媽。

    邵承謙實在想不透,她是如何受孕的。

    由於身份顯赫,想接近他的女人多半先經過過濾,鮮少有意料之外的女人出現,她如何能……

    等等,意料之外的女人?邵承謙腦海裏飛快閃過一抹身影。

    難道是她?!七年前那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女子。

    原以為她處心積慮勾引自己必然有所圖謀,哪知在她成熟世故的面具底下,居然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當他發現時,儘管感到驚訝,但蓄勢待發的他早已箭在弦上,停不下來了。

    初嘗人事加上春藥的後作力太強,讓她在中途即累得暈過去了,而他則是得到滿足後,才抱着她入睡,打算等睡醒後再同她問個明白,不料醒來後懷中的女人已不見蹤影。

    要是自己的皮夾被她給洗劫一空,或許他就不會如此迷惑,偏偏裏頭又分文不少,當下他被搞糊塗了,為了那個和自己有過一夜情的神秘女子。

    邵承謙定睛一瞧,眼前女人的輪廓跟那晚的神秘女子還真有幾分相似,只除了兩人迥異的穿着打扮和予人的感覺。

    會是她嗎?

    等不到對方的回答,雨芝又問:“對不起,先生,請問你到底是誰?還有,找我究竟有什麼貴事?”並未認出邵承謙來,她只是不耐煩地再次追問。

    是了,是這聲音沒錯。憑着他過人的耳力,邵承謙敢肯定,雨芝便是七年前和自己有過一夜激情的神秘女郎,之前在電梯裏聽到她的聲音,他就覺得熟悉,只是沒想那麼多。

    由她怡然自得的穿着看來,當晚的盛裝顯然是為了勾引他才特意打扮的。

    至於她為什麼要那樣大費周章,他實在想不透。然而不可否認的,若以雨芝現下的穿着裝扮,他當時是不可能對她出手的。並不是她長得多麼不堪,而是他相當清楚,視婚姻為畏途的他,對這類良家婦女根本避之唯恐不及,怎麼還可能去沾惹。

    困惑歸困惑,邵承謙並未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我來是為了小煒。”知道雨芝並未認出自己,在事情沒弄清楚以前,他決定維持一貫冷冽的語氣。

    小煒……他怎麼知道小煒不見的事?

    “你、難道你是綁匪?!”雨芝自以為是的聯想,“求求你不要傷害他,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不夠我會去借,拜託你別……”

    “閉嘴,女人。我不是綁匪。”堂堂“冠倫”企業總裁居然被當成綁匪?邵承謙實在不知道該誇她想像力豐富呢,還是為自己感到不值。

    “不是綁匪?”雨芝審視他的目光透着一絲狐疑,“那你為什麼知道我兒子不見了?”

    “顯然我剛剛沒有把話説得很清楚,我是為了‘我們’的兒子小煒而來的。”他加重語氣。

    “你在胡説什麼呀,我根本就……”她才想説不認識他,沉封已久的回憶驀地飛快掠過腦海。

    是他?!頃刻間雨芝只覺得五雷轟頂,腦筋一片空白,她下意識火速把門給關上,將那名令她心慌意亂的男人阻絕在門外。

    她驚惶失措的反應間接證實了邵承謙的臆測,他沉聲道:“或許你並不想知道小煒的下落。”

    “刷——”的一聲,門板再次被打開。

    “是你帶走他的?!”

    邵承謙不置一語,注視着她憂心如焚的臉龐。

    下一秒,雨芝已然激動地上前扯住他的衣領,“你沒有權力這樣做,他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把他還給我。”

    “你是打算就這麼扯着我,還是要跟我進屋裏談?”

    留意到鄰人好奇的目光,她才放開他,訕訕道:“進來吧!”

    待他踏進屋裏,雨芝已迫不及待追問。

    “為什麼這樣做?”邵承謙徑自提出自己的疑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什麼為什麼?我是問你,你究竟想怎樣?”緊繃的情緒讓雨芝顯得異常煩躁。

    “為什麼這樣做?”回答她的依舊是那句老話。

    面對眼前這名酷得過火、冷得像冰又高不可攀的男人,她也火了,“你見鬼的到底在説些什麼呀?”

    “為什麼和我上牀?”

    過於直接的問話讓雨芝着實愣了一下,半晌,雨芝羞惱成怒的連粗話都出籠了。“關你屁事啊,我幹麼要回答你。”

    “看來你並不是很在意小煒的下落。”他不冷不熱的口吻道。

    “你在威脅我?”雨芝簡直不敢相信。

    邵承謙不置一詞的聳聳肩。

    活到三十二歲,有生以來首次嚐到被人威脅的滋味,憤怒讓雨芝有股尖叫的衝動。

    心裏雖然怒不可遏,但為了得知兒子的下落,雨芝不得不忍氣吞聲據實以告,“我想要一個孩子。”

    儘管對她的回答感到意外,邵承謙卻認為很符合她的風格,做事少根筋又瞻前不顧後的性格。

    “為什麼不結婚?以你的條件應該不至於沒人要才是。”他不經修飾的言詞有些傷人。

    “沒人要?!”雨芝的聲音頓時尖鋭無比,他竟敢這麼説她?!“別以為你長得帥,就可以瞧不起人。”

    瞧雨芝氣急敗壞的模樣,知道那是她的真性情,邵承謙心裏頭笑了,表面卻仍是正經八百,“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找他們上牀?”

    “那是因為截至目前為止,我還沒有遇到心儀的對象。”

    “看不出來你眼光還滿高的。”邵承謙調侃她。

    不帶惡意的調侃,聽在雨芝耳裏卻像是嘲諷,“你這話是什意思?我眼光高不高關你什麼事。”她氣他硬是把自己給看扁,“何況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過自己喜歡的生活,我就是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所以不想結婚,難道不行嗎?”

    雨芝的話讓邵承謙挑了挑濃眉,他環顧了下四周,二十幾坪的空間,簡單卻不失高雅的格局與擺飾,他不得不承認,滿臉怒容的她確實很懂得享受生活,這點倒是與他有幾分相像。

    “既然喜歡自在的生活又為什麼要生小孩?不怕被絆住?”他對她愈來愈好奇。

    “不為什麼,純粹是想增加點生活樂趣。”既然已經起了頭,雨芝索性老老實實全盤托出,反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就為了這種理由?”他極不認同。

    “沒錯。”雨芝承認,接着話鋒一轉,“不過那是以前。小煒現在對我而言不再只是單純的調劑品,他是我的生命,我真的很愛他、不能失去他。求求你,我求你把他還給我……”先前的氣焰消失了,眼前的她只是個愛子心切的母親。

    雨芝真情流露的模樣打動了邵承謙,但表面上他仍是維持一臉漠然,“為何是我?找個牛郎不更方便?”

    嘴巴上雖然這樣説,邵承謙心裏卻很明白,她並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否則自己也不可能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現今社會如此開放,當時已屆二十五歲的她還能保有處子之身,確實是件不容易的事。

    “你下流!”他當自己是個隨便的女人不成?連牛郎也要。“我的兒子怎麼可以有個做牛郎的父親。”她覺得受到侮辱。

    “為什麼是我?當晚你有許多的選擇。”邵承謙追根究底。

    雨芝不語,臉頰不自在地泛紅。

    該怎麼説呢?總不能説是看上他的高大帥氣吧?

    在他犀利的視線逼視下,雨芝避重就輕道:“因為你看起來‘好像’滿正派的,應該不會有愛滋……”

    不打草稿的説詞險些令邵承謙失笑。要知道在女人方面,自己從來就談不上正派。

    “喂!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回答你了,可以把小煒還給我了吧?”眼下她只在乎這個,“看你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想必是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吧?為了不破壞你目前幸福美滿的生活,還是把小煒還給我吧!”她對他分析其中的利害。

    “如果我説我還沒結婚,小煒是我目前惟一的孩子呢?”

    “不可能!”雨芝拒絕相信她所聽到的。

    “我的父母疼他如命,你説我有可能放手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覺得他欺人太甚,“我是看你長得還算講理,才好言與你相勸。更何況,我們又沒有結婚,法律上根本不承認你是小煒的父親,你憑什麼來跟我搶小煒?”

    “是嗎?那如果法官知道,你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呢?”

    “你在胡説些什麼,我什麼時候不負責任了?”雨芝反駁他。

    “一個負責的母親會放任年僅六歲的小孩獨自在路上行走?還讓他闖紅燈被我給撞個正着?”對於這點,他始終不能諒解。

    “你説什麼?!你撞到他了!”她激動的上前扯住他,失去所有的冷靜。“該死的!你怎麼可以?怎麼樣,他傷得重不重?不行,我要馬上去看他,你沒有權利阻止我們母子相見。我——”

    “冷靜點,女人!小煒現在沒事,他在我家裏,我父母對他寶貝的很。”

    邵承謙的一席話,總算讓雨芝稍稍平靜下來。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要你立刻把小煒還給我,否則我就告訴法官是你撞倒他的。”如此一來他也別想拿到監護權,“而且我也有足夠的能力養活他,你沒有權利將他從我身邊帶走。”

    “你或許有能力養活他,但我卻可以給他更好的栽培。”邵承謙説得相當自信。

    “你説這話是什麼意思?”雨芝一臉的戒備。

    邵承謙慢條斯理的從西裝內緣的口袋,取出一張名片遞到她手上。

    雖然他一向不喜歡拿財勢壓人,但卻覺得有必要叫她認清楚事實。

    名片上頭寫着:“冠倫”企業總裁——邵承謙。

    冠倫……難道是國內十大企業之一的那個冠倫?!不!不可能,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湊巧的事。

    “你是之前那個……”她指的是上回電梯裏的偶遇。

    “難得你總算是認出來了。”看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他一下。

    事實擺在眼前,沉寂了幾秒過後,雨芝換上感性的口吻,“我相信你跟我一樣都很愛小煒,也絕對供得起他更優渥的生活,可是你應該也不希望他不快樂對吧?”心想上回他肯幫自己一把,應該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她希望能好言與他相勸。

    邵承謙並未接腔,靜待她主動揭曉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小煒現在跟我生活的很快樂,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應該來打擾我們。況且,以你的家勢背景,多的是女人願意替你生孩子,你何苦來跟我搶小煒呢?”希望她能借由軟性訴求,來打消他和自己爭奪小煒的念頭。

    “沒錯,是有許多女人願意為我生孩子。”邵承謙停頓了下,“不過,在我尚無意結婚的情況下,小煒是我目前惟一的孩子。你認為我可能讓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面,當個私生子嗎?”為了逼她正視現實,他不得不讓自己的口氣強硬些。

    “這麼説來你是堅持要和我搶小煒嘍?”雨芝倏地目露兇光。

    “你以為呢?”邵承謙並不作正面的回答。

    “你別欺人太甚了!或許我的經濟能力沒你好,但要供給小煒一個衣食無缺的生活也是綽綽有餘,真要告上法院你也不見得有勝算。”雨芝一口氣説道。“不如這樣吧,你把小煒還給我,我答應讓你每個月來看他一次,也允許小煒喊你叔叔,你看如何?”她軟硬兼施。

    她天真的提議引得邵承謙失笑,“你或許有能力讓他衣食無缺,但是有一點卻是你怎麼也給不起的。”

    “胡説,我有什麼給不起的?”她才不相信。

    “一個健全的家庭。”見他明顯一愣,他繼續挑釁。“你給的起嗎?”

    “這……嗯……沒錯!我或許不行,那你呢?”雨芝言詞支吾,氣虛地反問,“你以為有錢就算健全了嗎?”沒想到他那麼膚淺,懷疑自己當初怎會挑上這樣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男人?

    “當然不是。”

    他的回答讓她稍感安心,“那你拿什麼健全的家庭給小煒?比起你冷酷的性情,我相信自己更能給他一份完整的母愛。”

    “那父愛呢?你有什麼權利剝奪他的父愛?”

    “同樣的,你也沒有權利剝奪他的母愛。”雨芝拿他的話來堵他。

    “當然,我也會給他一份完整的母愛。”邵承謙好整以暇的承諾。

    笑話!“怎麼給?你又沒結婚?”

    “我是沒結婚,”他定眼瞧她,“但多的是願意嫁給我的女人不是嗎?”他的眸中滿是嘲弄。

    雨芝簡直不相信,他怎麼可以這樣卑鄙?“萬一她虐待小煒呢?”這年頭壞後母比比皆是。虐待他兒子?邵承謙冷哼,“沒有一個女人有那種膽。”除非她不要命了。“她們不過是我娶來照顧小煒的保母,甚至是機器罷了,根本不具任何意義。”要是有人膽敢動他兒子一根寒毛,她得抱着必死的決心。

    雨芝突然為他身邊的女人感到不值,“你這樣做不覺得太無情了嗎?你根本不愛她們。”

    “愛?”邵承謙的表情彷彿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婚姻不過是彼此利益的結合罷了,你以為那些女人嫁給我為的是什麼?”不外乎就是覬覦冠倫總裁夫人的寶座。

    “你根本是在褻瀆婚姻的神聖,我相信那些女人之中,一定有人是真心愛你的。”畢竟他確實長得相當出色。

    “那又如何?”邵承謙滿不在乎的態度,表明了他不屑她們的愛。

    “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你根本不愛她們,這是一種欺騙啊!”雨芝氣急敗壞地指控。

    她真的年過三十了嗎?他很懷疑。

    欺騙?那種連三歲小孩都覺得可笑的名詞,她居然還信之鑿鑿?

    由她認真無比的神情看來,顯然小煒是她三十二年中規中矩的歲月中,惟一的脱軌吧!

    他居然還在笑?雨芝感到忿忿不平。“難道你不覺得欺騙女人的感情很要不得嗎?”

    注視着她義憤填膺的模樣,邵承謙忽然覺得慶幸。還好小煒是在她的調教下長大,要換成別的女人,他懷疑自己的兒子會變成什麼德行。

    “至少我能為了給他母愛而結婚,你能嗎?”他料定她做不到。

    “我……”明知他存心挑釁,雨芝卻無法反駁。她心裏明白,自己絕對無法像眼前可惡的男人一樣,將婚姻當成兒戲。

    “想必是辦不到吧?”邵承謙嘲弄她,“你連讓自己父母知道小煒存在的勇氣都沒有,不是嗎?”

    他的話讓她頓時有如五雷轟頂,“你調查我?!”天殺的男人!他怎麼可以,是誰給他這樣的權利?她無法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卑劣的人存在。

    “我總得了解一下,是怎樣的一個母親,居然會放任才六歲大的孩子獨自在街上游走。”

    不着痕跡的譴責聽得雨芝一陣汗顏,滿腔怒火頃刻間消失殆盡。

    以為她會像大部分的女人一樣死不認錯,極力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哪知她卻像顆泄了氣的皮球般垂頭喪氣,邵承謙出乎意料。

    或許她不能算是個稱職的母親,個性也或許不是很精明,但是跟外邊那些個攻於心計的女人相比,顯然她更適合照顧小煒。邵承謙在心裏頭暗忖。

    意識到自己鬥不過他,雨芝有氣無力地問:“你究竟想怎麼樣?再怎麼説我都是小煒的母親,你沒有權利把我們分開。”

    出乎意料的,邵承謙説:“從頭到尾我就沒有打算強行把你們分開。”何況小煒還很愛她。“你是説你不跟我搶小煒了?!”雨芝原本晦暗的眼神瞬間又閃亮起來。

    “也是也不是。”相較於她的激動,邵承謙只是模稜兩可的回了句。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在耍我不成?”

    瞧她毛毛躁躁的模樣,哪像個年過三十的成熟女人?這樣一個情緒反應全寫在臉上的女人,顯然要比外邊那些城府深沉的女人,要容易掌控許多。

    “説話呀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心急地催促。

    “等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時,我自然會開口。”

    意識到自己的急躁幾度打斷了他,雨芝識趣的閉上嘴巴。

    “我確實是不打算將你們分開,但同樣的,我也不可能放棄小煒。既然我們雙方都誓在必得,如果可以給小煒一個完整的家,我又何樂而不為呢?”反正婚姻對他而言不過是張薄紙罷了。加上先前兩次偶遇,因緣際會對她有了瞭解,他願意將冠倫總裁夫人的寶座騰出來給她。

    聽了老半天仍不瞭解他話裏的意思,她忍不住又插嘴,“你到底想説什麼?”

    “我可以娶你。”邵承謙宣佈。

    “娶我?!”雨芝鬼叫,“你頭殼壞了不成?”看着他的眼神比剛才多添加了些許同情在內。“你沒聽錯,我確實是打算娶你。”在和她談過之後,他作了這個決定。

    “你根本不需要這樣做。”雨芝相信,應該還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方法才對,“更何況,你不是也不想要婚姻嗎?”

    “那倒未必。反正我年紀也不小了,與其每天面對父母的逼婚,娶你倒不失為一個一勞永逸的好方法。”

    天啊!眼前的男人到底當她是什麼?居然為了這種理由娶她。

    “你想拿我當擋箭牌堵你父母的嘴?”真是荒謬!

    邵承謙聳聳肩,“如果你堅持要這麼説我也不反對。”

    “除非我瘋了才會答應你。”雨芝自認比他正常許多。

    “是嗎?”他不以為意地看着她,“難道你有更好的方法?”

    雨芝的眉心因他的問話而糾結。

    “或許我該換個方式解釋,嫁給我不僅是為我解決問題,同時也能為你解困。”他相信她終究會點頭答應。

    從調查報告看來,她已有大半年不曾再踏入家門,顯然不婚的決定讓她承受了許多來自家人的壓力,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興起想娶她的念頭,深信如此一來可以順理成章的為彼此解套。

    “看來你對我還真是‘知之甚詳’啊!”雨芝咬牙嘲諷他。

    “你的回答?”他完全不將她的嘲弄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先讓我考慮看看。”撇開他私下調查自己的劣行不説,他的提議確實誘人,只除了太過突然,她得再好好想一想。“我想先去看看小煒,沒親眼見他平安我無法放心。”

    “可以,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走吧!”

    雨芝一時會意不過來,“你要帶我上哪去?”

    他瞧見她眼底的戒備,“放心吧,我還不至於飢不擇食到這種地步。”邵承謙戲譫道。“你不是想見小煒?”

    他的戲謔讓雨芝感到一陣氣惱。

    可惡!好歹她也有過幾個追求者,他憑什麼把她貶得如此不堪?

    遲遲不見她移動步伐,邵承謙不耐道:“我只等你十分鐘。”對從不等女人的他而言,十分鐘已是他的最底限。

    “什麼十分鐘?”她不解他為何突然冒出這句。

    “不管你要怎麼濃妝豔抹、盛裝打扮,總之我只等你十分鐘的時間。”逾時不候。

    “打扮?我這樣不好嗎?”雨芝低頭審視了下自己一身的穿着。短袖T恤搭配藍色牛仔褲……還好嘛!比起她相親時穿得要稱頭許多了。

    以為她也是“抹壁”一族的女人之一,每次出門都得化上個兩三小時的妝,看來是他錯看她了,“走吧,我先帶你去看小煒。”邵承謙帶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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