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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躺在牀上的人眨動了下緊闔的眼眸。

    「曜長老,你醒了?」甜媚的嗓音問着。

    微微睜開眼,循聲望向右側,胡曜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

    「妳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裏?」

    「我是誰?」明豔的女子詫異的注視着他。「我是悦兒呀,曜長老不記得我了嗎?」

    「悦兒?」有些渾沌的腦袋思索了一下,這才搖搖頭,不意扯動了肩上的傷口,他擰眉出聲,「抱歉,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對了,我昏迷多久了?海豚呢?」眼睛梭巡着房間,不見那隻笨海豚的身影。

    「你並沒有昏迷太久,不過七、八個小時而已,至於海豚小姐,胡炫和胡柔帶她去吃東西了。」

    「這隻笨海豚腦袋裏就只有吃。」他有些不悦的蹙眉斂目。

    驚訝於他在意的口氣,她解釋道:「她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直到剛才餓得站都站不穩,我才讓炫跟柔帶她去吃飯的。之前醫生為你動手術取出子彈時,她在一旁嚎啕大哭吵得醫生無法工作,還是炫和柔把她拖走,醫生才能專心替你開刀呢。」她很好奇曜長老究竟從哪帶回這麼一個看起來傻傻的女孩。

    「是嗎?」聽到她的解釋,胡曜蒼白的俊容上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手肘撐在牀上坐起身來。「我有點渴,可以替我倒杯水嗎?」

    「好的。」斟來一杯水,看着他慢慢的飲下,悦兒問:「曜老長,你剛説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是怎麼回事?你不可能不記得我的。」

    天性裏的謹慎令胡曜沉吟了半晌,審視着眼前明豔的女人,他發覺自己對她有某種的熟悉感,這才坦然的將自己的情況相告。「我失去記憶,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妳是不是認識我,能告訴我我是誰嗎?」環顧着這間以白色為基調佈置的房間,他有一種彷佛自己在這裏住過的感覺。

    「曜長老失去了記憶?!」她吃驚的瞪着他。

    「嗯,為什麼妳以及帶我上飛行器的兩個人都稱呼為我曜長老?」他不解的問。

    「這……」悦兒一時不知該從何説起,片刻才道:「因為你是我們胡氏一族的長老,你單名曜,這裏是聖德島,你在這裏長大,這棟小樓是你在島上的住所。」

    這麼説,胡曜真是他的名字。「怪不得我覺得對這裏有股熟悉感。」

    「曜長老,那麼你也不記得校長嗎?」

    「校長,他是誰?」不自覺的瞇眸,腦袋裏掠過一抹莫名的嗔惱,彷佛自己跟這個人有某種仇似的。

    「他……」看來他真的全部都忘了。「他是我們胡氏一族的族長,兼聖德島的島主以及惑愛學院的院長。」略一沉吟,她又説:「有關於你的一切,在這棟小樓裏應該可以查到不少的線索,曜長老有空不妨仔細翻看屋內的物品,也許有助於你恢復記憶。」

    「謝謝。悦兒,那麼妳知道海豚是誰嗎?」

    「我不知道,她不是我們胡氏一族的人,曜長老也不知道她的來歷嗎?那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她疑惑的問。

    他將在岸邊醒來後的事擇要述説了下。

    「這麼説她也失去了記憶,不記得自己是誰?」悦兒訝問,她還以為那女孩天生就有些傻氣。

    「嗯。」他下牀,站了起來,拔掉手臂上扎着的點滴管,發現身上已經換上一套乾淨的衣物。

    「曜長老,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不宜四處走動。」她好意提醒。

    「我覺得躺得有點累,想活動一下四肢。」

    細心的察覺到什麼,她甜媚一笑,「好吧,從這裏出去,往左一直走,可以到學院的側廳,胡炫和胡柔便是帶海豚到那吃飯。」

    被看穿了心思,胡曜神色微微的一窘,「她傻呼呼的,如果我不看着她,怕她會做出什麼蠢事來。」解釋完,他頓時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悦兒抿唇微笑,沒有戳破什麼。

    「我剛好也要回學院,可以送曜長老一段路。」

    「原來曜長老失去了記憶,怪不得那時他會有那麼奇怪的反應,還問我們是不是在叫他。」胡柔轉了轉水靈靈的眼珠,發覺事情似乎愈來愈有趣。

    「這麼説來妳和曜長老都失去了記憶,不記得自己是誰了?」胡炫有些擔心的瞄着她的肚子。她真的吃太多了,待會恐怕要鬧肚子疼。

    「嗯。想不到你們居然認識他,他一定很高興。」海豚看着被她掃了個精光的滿桌菜餚,再望向手上最後的一隻雞腿,原要一口朝美味的雞腿咬下,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張開的嘴旋即又閉上。

    「快吃呀,怎麼不吃了?」望着停下手,不再往嘴巴里塞東西的海豚,胡柔好親切的招呼着。

    「不曉得他醒了沒有,我想把這隻雞腿帶回去給他吃。」她抿了抿唇,強忍住把雞腿送進肚子裏的慾望。

    「妳用不着擔心曜長老會沒東西吃,等他醒來,自然會有人送食物過去給他,妳快吃吧。」瞄着她撐得圓滾滾的肚子,看她吃東西就宛如在看大胃王比賽似的,滿滿一桌的菜沒多久都全進了她的肚子,胡柔不禁歎為觀止。

    「咦?曜老長來了。」胡炫瞄到走進側廳的胡曜。

    「你醒了!」海豚開心的跑到胡曜面前,一把抱住他,歡喜的又叫又跳。「你睡了好久,睡得海豚的肚子都快餓死了。」

    「妳……」真的只知道吃。瞟了一眼桌面上的杯盤狼藉,再瞧着因為吃得太撐坦着圓滾滾肚腹的她,胡曜瞇眸,「妳到底吃了多少東西?」

    被他嚴厲的眼神瞪得心虛,她嘟起小嘴,「沒、沒有多少啦,你是不是餓了?喏,我有幫你留一隻雞腿哦,你快吃吧。」趕緊將手上那隻油膩膩的雞腿塞進他手裏。

    瞪着那隻雞腿,他忍不住嘆息,「妳這樣沒有節制的吃法,小心等一下會肚子痛。」

    「應該不會……啦。」糟,怎麼肚子好像有點怪怪的了。海豚蹙起眉頭按着肚子。

    「怎麼了?」

    「有一點……不太舒服。」

    「妳看吧,自找罪受。」胡曜斥道。

    「我、我要去洗手間。」嗚嗚嗚,開始痛起來了,難道真的是吃得太撐了嗎?

    「洗手間在外面,我帶妳去。」胡炫好心的為她引路。

    她捧着肚子急急忙忙的衝到外面。

    胡曜指責的眼神移向胡柔。「你們兩個就這樣看着她拚命的吃,也不阻止她嗎?」

    胡柔辯道:「我們有呀,可是她自己説餓的嘛,我們又不能不讓她吃。」盈盈眸光鎖住他,一臉的欲語還休,「對了,曜長老,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説。」

    「什麼事?」

    「我上次跟你説的那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上次?妳説了什麼?」空白的腦袋裏完全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記憶。

    「啊,你不記得了嗎?」她一臉震驚。

    「我……不太記得了,妳不妨再提醒我一下。」胡曜無意讓太多人知曉他喪失記憶的事,因為從小樓那裏一路走來,沿途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然而他卻敏鋭的察覺到這裏的人身上都隱隱透着一股狡猾之氣,令他不太敢百分之百的信任他們。

    「這樣呀,」嫵媚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失望之情,「好吧,那我再説一遍好了,我上次告訴過你我懷孕了,你也知道我才十八歲,還是惑愛學院的學生,學校是不准我們在未滿二十歲前懷孕的,校長要是知道的話,他一定會很震怒,你説該怎麼辦才好?」

    「妳懷孕了?」他瞟了眼她平坦的腹部,疑惑的問:「那關我什麼事?」

    「你怎麼這麼説!」她嗔道:「是你讓我懷孕的。」

    「我?!」他愕然的瞪住她。

    「莫非你想不承認?」

    「我沒有想否認,我只是……不記得我們之間有任何的關係。」斂眸,狐疑的睇住她,他不太敢置信自己會跟這種還未成年的少女發生親密關係。

    「當初是你千方百計哄人家跟你上牀的,現在竟然這麼説,你有沒有良心呀!」她難過的啜泣,珍珠般的眼淚一顆一顆從她水靈靈的大眼裏墜落,楚楚可憐的模樣十分惹人心疼。

    胡曜卻只覺得兩鬢髮疼。他什麼都想不起來,無法知道她説的究竟是真是偽,然而看着她一臉戚然痛心的模樣,又不像有假。

    「我……」瞥見海豚回來,他凝眉道:「晚一點再談這件事。悦兒要妳和胡炫一起過去見她。」

    「我相信你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哦。」止住啜泣,胡柔揩掉臉上的淚水,唇畔暗噙着一抹笑意,和胡炫一起走了出去。

    望着海豚顰眉蹙額的揉着肚子走進來,胡曜問:「還痛嗎?」

    「胡炫剛才有拿藥給我吃,好像不那麼痛了。」

    他忍不住斥道:「誰讓妳以為自己的肚子是無底洞,拿到吃的就拚命的往嘴裏塞。」

    「人家真的很餓嘛。」吃飽喝足,見他也醒了,一陣睏意襲來,她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皮。

    想起悦兒説這隻笨海豚一直在他身邊陪着他,他放柔了嗓音,「想睡了?跟我來吧。」他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領她朝外走去。

    「我們要去哪?」跟着他的腳步,一路上她好奇的左右張望着。

    「我住的小樓。」

    「這裏好漂亮哦。」來的時候她沒有心思看,此刻才注意到此處一座座巧奪天工的亭台樓閣,在夜燈柔柔的光線下顯得美輪美奐,繽紛妍麗的花朵在每一處角落怒放,看得她眼花撩亂。

    經過一座古樸別緻的拱橋,她垂眸望見清澈見底的小溪裏,有好多的魚兒逍遙的優遊着,她驚喜的指着那些魚兒。「你抓魚給我吃。」

    胡曜橫去一眼,「妳還吃得下?」

    她摸着還很撐的肚子,憨憨一笑。「是有點吃不太下了,那不然你明天抓給我吃。」

    「這裏有很多吃的,用不着我抓魚給妳吃了。」真的是隻曉得吃,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個傷患。

    「可是在海上時,你自己説要抓很多魚給海豚吃的。」

    「這裏會有其他的食物讓妳吃,不需要再吃魚了。」

    「可是海豚喜歡吃魚。」黑亮的眼眸瞪着他,一臉的堅持。

    胡曜不知該拿這隻傻呼呼的海豚怎麼辦,又好氣又好笑。她真當自己是海豚嗎?喜歡吃魚!

    「你烤的魚最好吃了,其他的東西都比不上。」她又補上了一句話,美麗的小臉上一片的真誠。

    説她傻,她還懂得諂媚,胡曜秀魅的眼眸不覺漾着柔光。

    「等我的傷好一點,再抓給妳吃。」

    「那你的傷什麼時候才好?」她仰起小臉迫不及待的問。

    他忍住想打這隻笨海豚屁股的衝動。「大概要幾天吧。」

    「明天不行嗎?」她期盼的瞳眸好亮。

    他忍住氣,甩開她的手,不想再理她。這傢伙滿腦子裝的真的只有吃的,也不想想他是為了救誰而受的傷,還一味的要他抓魚喂她,簡直是……氣死他了。

    「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嘛。」

    海豚連忙追了上去,拍着他的肩,沒想到卻牽動到他肩上的傷口,惹得他吃痛的擰眉。

    「妳不要碰我!」冷眸沒好氣的一瞪。

    「好嘛,你不要那麼兇嘛。」她委屈的縮回手,乖巧的走在他身邊,片刻又開口,「那後天好不好?」

    「……」胡曜一路沉默的走回小樓。

    手裏端着一隻杯子,輕啜了杯裏的蜜茶,佇立在陽台前,才剛回來的胡曉,不解的望着不遠處站在溪裏的人。

    「小蜜桃在做什麼?旁邊那個女人又是誰?」

    悦兒忍住笑意道:「曜長老在抓魚準備喂海豚。」今天一整天,海豚不停的盧着他要魚吃,大概是受不了她的吵鬧,曜長老才不得不忍着肩傷下溪抓魚。

    傾國傾城的容顏上有一絲的疑惑,「他什麼時候養了海豚?」

    「那隻海豚是他帶回來的。」

    「我記得他一向不喜歡養寵物,覺得麻煩,失去記憶後的他竟像變了個人。」柔細的栗色髮絲被風拂亂,伸手撥了撥覆眼的髮絲,深棕色的眼瞳在朝陽中透着一絲紫光。

    悦兒微抿的唇瓣逸出一絲笑意,「不是的,校長,曜長老雖然失去以前的記憶,不過他的性格似乎並沒有大改變,我説的那隻海豚不是真的海豚,是個名叫海豚的女人,跟曜長老一樣也失去了記憶。」她將昨天從胡曜那裏得知的事情一一稟報。

    聽畢,胡曉玩味的輕敲着面前的雕花欄杆。

    「這麼巧,他們居然一起失去了記憶。」

    「依我猜測,那女子可能是北極星號郵輪的一名乘客,郵輪沉沒後,和曜長老一起漂到那處海岸。」

    「悦兒,妳能查出她的身分嗎?」

    「我試試。」她恭謹的應道。

    「待會叫小蜜桃和他的那隻海豚過來見我。」

    「是。」

    瞥見溪裏的人撈起幾條的魚,那隻海豚興高采烈的歡呼着,惑人的魅眸裏透出興味的光芒,胡曉旋即改變主意。

    「算了,我看我還是自己過去看看吧。」

    「再多抓一點嘛。」

    「都抓了四條還不夠妳吃?」

    「吃不完可以留着晚上再吃呀。」

    她不一口氣吞光,會留着晚上再吃才有鬼。

    「今天就這些了,再貪心就一條都不給妳吃。」胡曜真的不懂,自己明明帶着傷,該好好的在牀上休息才是,為何歹命的得下溪來為這隻笨海豚抓魚,

    「好嘛。」兩手抓着四條滑溜的魚兒,準備走回去,看到迎面走來的人,海豚訝然的瞠大眼,瞧得目不轉睛。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麼耀眼的人,這個走在陽光下的男子,彷佛全身都鍍上一層金光,閃閃發亮令人無法逼視。

    胡曜也瞥見那抹優雅身影,直覺的掠過一抹不悦的情緒,他並沒有為那風華絕代的容顏所惑,尤其瞥到那張俊容上噙着的邪笑,警覺心陡然生起。

    「小蜜桃,聽説你受傷了?」

    小蜜桃?這像三級片裏低級噁心的名字是在叫誰?胡曜左右看了看,這裏除了他就只有海豚了,莫非是在叫海豚?

    「你在看哪裏,我在跟你説話呢。」醇美的嗓音有絲不豫。

    他?小蜜桃是在叫他?!斂眉忍不想揍人的衝動,胡曜瞪着眼前這個俊美無儔的男人。

    「我叫胡曜,不叫那變態的名字。」

    「曜長老,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校長,他是聖德島的島主,也是我們胡氏一族的族長。」悦兒為他介紹。

    原來就是他,但即使如此,他也不允許對方用這種低級的稱呼他。

    「哎呀呀,小蜜桃,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這麼可愛的名字怎麼會變態呢,」胡曉好心地提醒他,「這可是你當初特意打扮成一顆大桃子來討我歡心時,我特別為你取的喲,你當時還很開心呢。」

    騙人!他怎麼可能會喜歡這種低俗可笑的名字,更不可能打扮成一顆大桃子去討他歡心,這絕對是唬弄他的瞎話!

    瞪着他,胡曜對眼前這俊美絕倫的男人只有一種感覺,就是火大。

    「我是失去了記憶,但不表示我也失去了智力,你最好別再開這種低級的玩笑,我的忍耐有限。」不知道為什麼,他真的很想一拳揮向這張傾國傾城的容顏。

    「我沒有在開玩笑,悦兒,妳來告訴他我説的是不是真的?」絲絨般妖麗的唇瓣盈盈淺笑,胡曉睞向跟在身後的能幹秘書。

    「是。」看着胡曜,悦兒微笑的啓齒,「校長並沒有騙你,曜長老當初確實曾打扮成一顆大桃子的模樣,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校長才這麼暱稱你。」

    她説的是實情,只是隱去其中他被萊長老偷襲,氣呼呼的被迫裝扮成桃子的那一段。

    「我不相信!」不可能,他不信自己會做出這種事來。

    長指抬起他驚愕的臉,胡曉帶着笑意道:「你失去了記憶,當然不記得自己做過這麼可愛的事,不過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哦,我還有照片為證呢,你若不信不妨來看一看。」

    胡曜愕住。竟然還有照片?!怎麼可能?他無法想象自己扮成桃子的模樣來博取這個男人的歡心,他又不是Gay……Gay?驀地這個字眼令他驚恐的揮開胡曉帶着挑逗意味的手,退開了兩步。

    胡曉撫住胸口,一臉沉痛,「小蜜桃,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們共度過的那些美好時光?」

    「什、什麼美好時光?」他眼皮一跳。

    「你真的忘得這麼徹底,真令我傷心,」魅瞳哀怨的睇視着他,胡曉幽幽的再道:「你知道嗎,以前你最愛纏着我呢,不管到哪都要我陪你,一遇到什麼開心或者是難過的事,也都來找我傾訴,你曾經不只一次地表示,如果沒有了我,你一定活不下去,可是此刻,你竟然忘了我們那些甜蜜的過往!」那哀慼的神色,足以叫任何人都為之不忍。

    胡曜卻只是渾身駭然一顫。

    不、不會吧,難不成自己真是個Gay?

    瞥見他戒備的眼神中閃過某種懼意,胡曉唇瓣輕抿,逸出一絲笑意,更加曖昧的撩撥他。

    「不過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你想起來那些屬於我們的甜蜜過往,我先帶你回去看照片,或許你看了之後會記起一些回憶也説不定。」他牽起胡曜的手温柔地説。

    胡曜頓時一陣惡寒,揮開他的手,再退開兩步,不可能,他不相信自己是Gay。

    「怎麼了?你不想早點記起來那些甜美的記憶嗎?」

    胡曉揚起過分温柔的魅笑朝他走近,胡曜駭得連連退開好幾步,斥道:「你不要胡説八道,我不可能跟你有過什麼快樂的時光。」否則他為何一瞥見他就覺得有股怒氣?

    咦,他為何對他有這麼強烈的感覺,莫非……兩人之間真有什麼?

    「你不記得我們之間的事,我可以體諒,可是如果你否認我們曾擁有的愉快時光,我可是會生氣哦。」真是不可愛,失去了記憶防備心竟然還這麼強。

    聽他説得彷佛兩人之間真有什麼曖昧的同性情愫,胡曜的臉孔乍青還白。

    「我跟你之間不可能有什麼,你別想趁我失去記憶來作弄我。」

    胡曉幽幽嘆息,「我哪可能這麼對待我最親愛的小蜜桃呢?你一再的否認我們的關係,真叫我心碎。」絕世的容顏上流露着幾乎要揉碎人心的悽楚。

    腦中靈光一閃,胡曜反駁道:「你休想欺騙我,胡柔告訴我她懷孕了,所以我跟你之間不可能有什麼糾葛的。」

    邪美的容顏上有絲訝異,旋即向能幹的秘書投以詢問的眼神,悦兒輕搖螓首表示並不知情。

    「就算胡柔懷孕了,那幹你什麼事?」

    「她説孩子是我的。」這就足以證明自己絕對沒有同性戀的傾向,否則哪會讓女人懷孕。

    「你被騙了,胡柔性情調皮,一向以作弄人為樂,你呀,還傻傻的信以為真,蠢得叫我生氣。」胡柔這個丫頭真該打屁股,敢破壞他作弄小蜜桃的樂趣。

    「她騙我的?」昨天就覺得這裏的人身上都透着狡猾之氣,果然沒錯。「何以見得你就不是在欺騙我?」

    「我有照片為證,只要你來看了就知道何者為真。」

    一旁的海豚聽不太懂他們在説什麼,一顆心只懸在手裏的魚上頭。

    「胡曜,海豚肚子餓,我們先回去烤魚吃嘛。」

    胡曉彷佛到現在才留意到她的存在,目光移向她。「這隻就是你撿回來的海豚?」

    胡曜沒理他,徑自拉着海豚快步離去。思緒被胡曉擾得紊亂,他得靜下來好好的釐清才行。

    「校長,你把曜長老嚇到了。」悦兒忍住笑説,看得出來他刻意誤導曜長老想偏。

    「難得有這個機會逗逗小蜜桃,怎麼可以錯過呢。」胡曉勾唇淺笑,迷人的丰采連盛開怒放的眾花都為之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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