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今日杜氏夫婦竟然跨越藩籬,主動造訪隔壁的柯家。
應門的傭人一見到來人居然是主人的死對頭,臉上多少覺得訝異,但是想到兩家的姻親關係,倒也沒敢猶豫便立刻開了門。
大廳裡的柯氏夫婦乍見到來人,臉上難掩意外。
回過神的柯秉章隨即不客氣道:「姓杜的,你來我家幹嘛什麼?」
杜信德在來之前心裡雖已預期不會受到歡迎,還是忍不住被激怒,「笑話!要不是萬不得已,你真以為我希罕來?」
「不希罕?那你滾啊!」柯秉章開口趕人。
杜父負氣就想甩頭離去,但被妻子制止。
記起此行的目的,他故意嗆道:「要我滾是吧?那你到時外孫沒有著落可別來求我。」說完才假意要拉妻子走人。
外孫?!柯氏夫婦一聽,精神為之一振。
偏偏,柯父又拉不下臉來,最後是妻子開的口。
「大家先坐吧!」柯母招呼道,同時要傭人張羅茶水。
就這麼樣,從年輕鬥到老的死對頭難得同處在一室。
「姓杜的,你說我外孫怎麼了?」柯秉章不甚自在的道。
柯母也急著接腔,「是不是堇綠有喜了?」
擔心丈夫一開口又要跟人槓上,杜母主動道:「不是,我跟信德是想,要再這麼由著他們年輕人做主下去,我們想要抱孫子恐怕是遙遙無期,所以才想說過來跟你們商量看看。」
聽到女兒的肚皮還沒有消息,柯氏人婦雖然失望,但是也知道杜氏夫婦說的有道理。
想到女兒女婿老以年紀還輕不想太早有小孩為由來拖延,柯氏夫婦不免擔心,再這麼放任下去,他們恐怕會老到抱不動孫子。
「那你們的意思是?」柯母問.
「我們是想,再過幾天就是仲舟跟堇綠結婚五週年的紀念日,也許可以好好利用這麼個機會……」
將範雯秀話裡的意有所指聽在耳裡,柯氏夫婦對看了一眼,眼神都透著贊同.
的確,看來他們得好好利用這麼個機會才行。
接下來的時間裡,雙方難得摒棄成見,共同商議大計。
為免兩個男人意見相左再次槓上,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由妻子代表發言,免得又擦槍走火。
杜氏企業的總裁室裡,杜仲舟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後,出乎意外的並不是在處理公事,而是盯著桌上發呆。
辦公桌上放著一個精美的小禮盒,看得出來是經過刻意挑選跟包裝,那是他專為妻子準備的結婚五週年禮物。
跟前幾年一樣,他是照例準備了沒錯,只是不知今年是否會派上用場.
這麼時,桌上內線電話響起,冉卉菁的聲音從那頭傳來,「總裁,你岳父來電找你。」語氣裡有著難以察覺的不情願.
杜仲舟立即表示,「接進來.」
不一會,電話那頭傳來柯秉章的聲音,「仲舟啊,我是爸,沒打攪到你吧?」
「怎麼會呢爸,有什麼事嗎?你怎麼會突然打電話來?」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你媽出門串門子,我一個人閒得慌,想說打電話叫你今晚回來陪我喝兩杯。」
杜仲舟多少覺得意外,岳父會為了這麼種理由打電話來,尤其雙方家長又都清楚今天是什麼日子。
為了不想叫岳父發現他們夫妻間的實際情況,杜仲舟故意道:「但是我跟堇綠今晚——」
「我知道,結婚紀念日嘛!」柯秉章開門見山的道,「爸這麼要求是不識相了點,但是人老了偶爾難免會任性,你就替我跟堇綠說一聲,她會諒解的。」
聽到岳父這麼說,杜仲舟才安心。看來他是真的悶得慌。
想想也好,自己反正也是滿腹抑鬱,就趁這麼個機會籍酒澆愁吧!
「我知道了爸,我會跟堇綠說一聲,下了班我立刻就回去。」
掛上電話後,他自然沒有真的打電話知會妻子,畢竟兩人之間早已互不干涉,何況他也不以為她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在杜仲舟結束電話的同時,總裁室外的冉卉菁也悄悄放回聽筒。
那個死老鬼怎麼會突然找仲舟喝酒,難道是有什麼計謀?她心付。
但是不可能啊,幾個老傢伙根本就不知道子女婚姻的真實情況,有必要要什麼計謀?
何況,剛才在電話裡,那死老鬼不也要仲舟跟那賤女人提一聲,要她體諒,照這麼樣的情況看來應該只是單純的找女婿喝兩杯。
要真是這麼樣也好,與其讓他一個人在外頭藉酒消愁,還不如就讓他陪那死老鬼喝酒,也省得他滿腦子光想著柯堇綠那個賤女人。冉卉菁如此告訴自己。
同一時間,另一頭的堇綠也接到公公的電話,用的理由雖然不同,但同樣是要她下了班早點回去。
對於公公的請求堇綠自然不可能拒絕,只除了她同樣也沒真打電話跟丈夫提就是了。
晚上,當兩人回到家裡,乍見到對方都很詫異,只不過礙於雙方父母在場,並未表現得太明顯。
倒是雙方家長,原以為他們夫妻倆應該已經通過電話.就算不確定長輩們的意圖,起碼也不該覺得訝異。
只不過,這麼會看兩人的表情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我說你們夫妻倆是怎麼回事,看到對方好象很驚訝似的?」柯父問道。
兩人臉上同時閃過一絲不自然,但隨即回覆。
「怎麼會呢爸,你胡說些什麼呀,我跟仲舟只是對這麼一桌的東西感到訝異。」堇綠指著桌上的燭光晚餐解釋。
杜仲舟也隨即幫腔,「是啊爸,你們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弄這麼些?」
提起精心推備的這麼一切,雙方家長的注意力暫時被轉開。
「怎麼,你們不喜歡我們準備的這麼些?」杜母故意反問。
「當然不是,事實上我跟堇綠今晚本來也在餐廳訂了位置。」杜仲舟不疾不徐的扯謊。
「是啊,因為臨時打電話去取消訂位,還跟餐廳方面抱歉了好久。」堇綠接續道。
「那有什麼關係,等明年的結婚紀念日再去不也一樣。」
柯母的話讓兩人心頭同時一怔,不確定再這麼繼續下去,他們之間還有沒有明年。
柯母跟著又道:「好了,你們小倆口上了一天班也餓了,我們幾個老人就不耽誤你們吃飯了。」
一行四人說著便要退場,臨走前還不忘提醒兩人,千萬別辜負他們推備的一桌心意。
待父母們全離去後,被留下的兩人多少都有些侷促跟不自在,因為誰也沒有預期到會一起過結婚五週年紀念日.
最後,是杜仲舟開的口,「吃吧,既然爸媽他們都準備了,省得叫他們懷疑。」心裡其實感到欣喜,只是語氣上故意壓抑。
是啊,瞞著父母做了三年的戲,沒道理在這麼會功虧一整啊!堇綠心裡苦笑。
兩人無言的走向餐桌。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開始安靜的吃起桌上那頓燭光晚餐。
由於酒杯裡連酒都感好了,杜仲舟甚至毋需為堇綠倒酒。
一時間,沉默在餐桌上蔓延開來,空氣裡找不到半點聲音。
也許是心情低落的緣故,繭綠沒吃幾口東西,杯子裡的酒便已喝掉大半。
對面的杜仲舟雖然擔心妻子這麼樣會傷胃,卻也只能皺眉,並未開口說什麼。
詭異的沉寂籠罩在兩人之間,壓得堇綠有些喘不過氣.
想到兩人怎會走到這麼個地步,堇綠一時悲從中來,眼眶立時覺得酸澀。
明白再不趕緊離開,自己很可能就要淚灑當場,堇綠突地無預警的起身,二話不說離開餐桌.
堇綠的突然離席令杜仲舟一愣,回過神的他懊惱的抓起酒杯一口飲盡.
想到妻子居然連頓飯也不想跟自己一塊吃,杜仲舟索性一把抓過酒瓶,仰頭灌了起來。
堇綠一回到房裡,眼淚再也壓抑不住流了下來,整個人倒在床上哭了起來.
結婚紀念日……這麼原本該是多麼美好的日子.
跟心裡的男人在浪漫的燭光下一塊享用美食、交換禮物、傾吐愛語。
可結果呢?兩人只是相對無言,默默的吃著桌上的燭光晚餐。
虧她在回家乍見到丈夫瞬間,腦海裡居然閃過皮包裡的結婚禮物,以為今年終於可以派上用場.
如今想來,她真的是太過天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傷心的緣故,堇綠哭著哭著競覺得心頭開始熱烘,有種莫名的難過。
一開始堇綠並不以為意,只當自己是傷心過頭,直到她的意識開始迷濛,隱約間她想到了丈夫,渴望起他那久違的懷抱。
這麼時,堇綠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出現在她房門口的竟然是杜仲舟.
他的神情看來有些狂野,不似乎日那般漠然,臉上泛著不尋常的紅潮。
從他臉上的神情看來.顯然並未意識到自己在做些什麼,他所有的注意力全被床上的女人給佔據。
沒有任何的言語,杜仲舟大步走向那個令他渴望的女人,整個人一把壓到堇綠身上,熱烈的狂吻起她。
也不知道是酒裡的春藥起了作用,還是內心深處積壓許久的熱情被引爆,杜仲舟狂野的熱吻堇綠,不給她任何喘息的空間。
被丈夫壓在身下的堇綠像失去理智似的,腦海裡唯一的念頭是她心愛的男人在吻她,而她不想放開他。
兩人的熱情一發不可收拾。
這麼一晚,迷失理智的兩人瘋狂的纏綿,像是要將積壓許久的情慾全宣洩出來似的。
清晨的曙光透進房裡,喚醒了悠悠轉醒的堇綠。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只覺得頭有些泛痛,雖然不是很嚴重。
堇綠直覺轉頭要看床頭的鬧鐘,卻猛地發現身旁躺了個人。
抽了口氣,她仔細一看,那人竟是——仲舟?!他怎麼會在這麼裡?
堇綠直覺低頭察看,發現自己竟然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則被絲被所覆蓋。
感覺告訴她,她的下半身同樣赤裸。
頓時,堇綠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顯然,昨天晚上,他們上床了!
問題是,怎麼會,這麼怎麼會呢?
她明明記得昨晚自己吃沒幾口東西便難過的跑回房裡,丈夫也沒有追進來,為什麼兩人這麼會卻赤裸的躺在一塊,甚至還……身體的痠痛讓堇綠明白兩人昨晚做了些什麼,從痠痛的程度她甚至可以感覺得出來,昨晚的過程是何等的激烈,這麼讓她的兩頰驀地一紅。
記不得有多久了,她都快遺忘跟丈夫在一起是什麼感覺了。
直覺望向身旁的男人,見他雙目仍然緊閉,她不禁慶幸丈夫尚未甦醒。
只不過令她不解的是,對於昨晚的一切她竟毫無印象,只除了歡愛過後的身體可以左證。
這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麼仲舟呢?他有印象嗎?還是他也跟自己一樣,對昨晚的事同樣沒有任何記憶?
堇綠努力的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記得自己當時在哭,哭著哭著胸口開始覺得燥熱,有種說不出的難過,跟著記憶便開始模糊了。
身體燥熱,記憶模糊,難道——她被下了藥?!
可能嗎?堇綠不確定,要是她真被下了藥,那麼……是晚餐!她倏地靈光一閃,是爸媽準備的那頓燭光晚餐。
堇綠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被父母他們給設計了。
這麼說來,不光是自己,仲舟同樣也被下了藥。
也就是說,對於昨晚的一切,他就跟自己一樣沒有記憶。
頓時,繭綠有種說不出的失望。
天曉得她多麼希望昨晚的一卻都是真的,丈夫是真的想要她,而不是出於藥效發作的不得已。
奈何,眼前的情況告訴她,是她痴想了,如果不是被下藥的緣故,丈夫根本就不可能碰她。
打從兩人分房以來,丈夫便不再碰她,這麼讓她傷心了許久。
尤其她知道,他是個精力多麼旺盛的男人,在不碰她的情況下,他要如何宣洩自己過剩的精力?
想到這麼裡,堇綠便覺得痛苦,下意識的想要逃避,拒絕再繼續想下去。
突地,一縷思緒閃過她腦海。
開庭?!
天啊!她居然忘了,今天是宮映秋的委託案第一次開庭的日子。
頓時,無暇再去思考跟丈夫間發生的一切,她連忙要起身梳洗。
但是礙於可能會驚醒丈夫,堇綠儘管心急,還是儘可能小心翼翼的下床。
飛快將自己梳洗幹嘛淨,換了套整齊的衣服,她提起公文包匆匆走出房門,離去前還不忘輕輕將門帶上。
因為走得太過匆忙,堇綠並不知道在她關上房門的瞬間,床上本該還在熟睡的丈夫便已睜開雙眼。
事實上,早在她醒來的一個小時前,杜仲舟就醒了。
跟她一樣,他在乍見到妻子躺在身旁時亦覺得驚愕。
然精明如他很快便猜到這麼是怎麼回事,顯然這麼一切全是父母的詭計。
雖說他不喜歡被人設計,但是生平頭一次,他感謝父母的設計,因為他們,他終於可以再擁抱自己心愛的女人。
天曉得有多少個夜裡,他渴望她渴望到心都疼了,壓抑的慾望幾乎將他逼瘋,尤其他又正值精力旺盛的年紀。
當然,以他的條件、背景要什麼女人沒有,自然不愁找不到女人宣洩自己的慾望。
只不過他心裡十分清楚,他不要別的女人,他要的從來就只有堇綠,只有她才能點燃跟抒解他最原始的慾望。
身體的舒暢告訴他,昨晚的確獲得了徹底的解放,這麼讓他十分滿足。
但同時,他也想起了堇綠,因為兩人同樣被下藥,他不確定醒來後的她會是何種心情。
她會後悔嗎?還是懊惱跟自己上了床?這麼樣的可能令杜仲舟感到害怕。
所以,當他察覺到堇綠即將轉醒時,隨即閉口假寐,他想知道,也期待醒來後的她會是何種反應。
畢竟,昨晚的插曲對他們而言,也許會是個契機,杜仲舟如此期待著。
然如今事實證明,是他太過天真,才會對昨晚的一切有所期待。
想到堇綠迫不及待離開,甚至因為害怕吵醒他而小心翼翼,他的心冷了,怪自己不該對妻子存有希冀。
他早該知道,比起他,她更在乎的是她的工作。
妻子旺盛的事業心是他永遠打不敗的敵人。
法庭外,堇綠和宮映秋一臉笑容的走了出來。
「柯律師,謝謝你。」宮映秋真心的向她道謝。
雖說官司尚未結束,但是從今天第一次開庭的情況來看,結果很明顯是對她們有利。
想到前夫古耀民陰沉的臉色,宮映秋有種報復的快感。
「不客氣,這麼是我該做的。」堇綠謙虛道。
宮映秋看了下時間,見天色也不早了,「柯律師,不知道你晚上方不方便,我想請你吃頓飯當作是謝謝你。」
「不用麻煩的,這麼本來就是我分內的工作。」
「應該的,如果方便的話,請你不要拒絕。」
見她說得真誠,加上堇綠也還沒有想好要如何面對丈夫,索性使答應了她的邀約。
抱持著暫時的逃避心理,堇綠應宮映秋之邀,兩人找了間氣氛寧謐的餐廳一塊用餐。
才剛坐下,宮映秋又道了次謝,「真的很謝謝你,柯律師。」
「宮小姐,你真的不用這麼客氣。」堇綠雖然理解她的感激卻無意居功。
「叫我映秋吧!」
幾回的接觸下來,瞭解她並不是個扭捏的人,堇綠索性也不婆媽,「好吧映秋,那你也別叫我柯律師了,聽起來怪不習慣的,就叫我堇綠吧!」
「也好,叫名字的確會自在些。」
宮映秋說著跟堇綠相視一笑,一抹相惜的情感悄悄滋生。
不經意又想起稍早前夫在法院裡的神情,宮映秋道:「我想古耀民這麼會肯定很後悔,沒有先找你當他的委任律師。」
「像那種花心大蘿蔔,就算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屑接。」
宮映秋被她同仇敵愾的神情給惹笑了,於是提議,「要不要喝點酒?」
堇綠二話不說便同意了,除了各自點了餐外,兩人也叫了一瓶酒。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愉快的用餐,話題談得頗為投機。
因為婚姻的失意,宮映秋多少有點想藉酒澆愁,原以為堇綠只是好意陪自己喝一點,卻不料她喝的並不比自己少。
兩個女人說說笑笑,轉眼間,一瓶酒竟然就空了,甚至還在不知不覺間又點了兩瓶。
這麼會桌上只剩下半瓶酒,兩個女人卻像難得盡興似的,笑得十分開懷。
這麼時,一個男子向她們這麼桌走來.
男人先是確認的看了繭綠一眼,跟著眼裡綻出光彩,「堇綠!真的是你?」語氣聽來相當高興。
醉眼迷濛的堇綠壓根認不出來人,「誰?誰在叫我啊?」她看著宮映秋問。
宮映秋咯咯的笑,想來也是醉得差不多,「在右邊堇綠,在右邊。」
見她轉過頭來,男人又道:「是我陸少華啊,你的大學同學。」
「陸少華?」堇綠像是認真想記起什麼似的,「喔……我記得你,我們是大學同學嘛!」
「你怎麼喝成這麼樣?」陸少華雖然高興堇綠認出他來,但是見她醉成這麼樣,懷疑杜仲舟怎麼沒有跟在她身邊。
堇綠壓根沒聽清楚他的問話,「你要不要喝?我們還有酒喔,可以請你!」舉起酒杯對他。
他一把抓下酒杯,「別再喝了堇綠,你已經喝太多了。」
「還我,我還要喝。」她想搶回酒杯,卻是力不從心。
「別喝了,我送你回去。」陸少華說著,轉向同樣醉得差不多的宮映秋,「小姐,你還可以嗎?需不需要我順道送你?」
宮映秋雖然喝的也不少,但因酒量比堇綠好一些,所以還有能力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會回去。」
「你確定?」陸少華不甚放心。
「確定,你送堇綠回去吧!」宮映秋的語氣雖然迷離,倒也還有條理.
見她都這麼說了,陸少華也不再勉強,於是攙扶堇綠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