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認出來了!”班鳴卓心中微凜,看來對方對A組的所有成員早已心重有數。只是不知道是否對A組的實力也很清楚呢?很可能對白朗、蘇紅荼、段墨那三個傢伙是清楚的。
至於小妖和唐卡他們則未必,因為他們沒做過什麼出風頭的事情,這幾年稍微有點困難的任務都被自己和“紅白黑”包攬了,這樣的話,很可能會給對方造成一種“A組不過如此”的印象,這樣的話,對A組以後的戰鬥倒是極為有利的。
他心中念頭一轉,當即微笑道:“路德·阿斯特那,赫赫有名的‘百萬富翁’,怎麼不好好的在紐約股市做你的莊,跑到我們中國的雍和宮做什麼?想出家當喇嘛麼?”
路德.阿斯特那並沒有因他的嘲諷而有所動容,有點好笑地看著他:“以班隊長的能力能跟上我毫不奇怪,我感到意外的是你是怎麼在圖書館把我認出來的呢?對於變身的能力我還是有點自信的,那麼可不可以請班隊長告訴我究竟是哪裡露出了破綻呢?”
班鳴卓揚了揚下巴:“是你的鞋,雖然你的風衣和鞋都是可以隨意改變外形的,可是鞋底的沙子卻不是一下可以清除的……”
路德.阿斯特那微微一愣,隨即呵呵笑道:“原來是這樣,倒是我疏忽了,那麼班隊長現在打算怎麼對付我?”
死胖子,問題這麼多。怎麼對付你,當然是問出口供後宰了你回去睡覺。想是這麼想,可畢竟不能失了中國第一超念戰士的風度,當下微笑道:“路德兄從機場直接溜到這裡,好象還沒辦過境手續吧,還請跟明卓回去喝杯茶,順便把手續補一下。如果真的想好好參觀雍和宮的話,身為中國人,明卓當然要盡地主之誼了。”
“呵呵,班隊長說笑了,我這人只對咖啡感興趣,至於茶麼,還是算了吧……”狗屁!
誰不知道A組的茶是這世界上最難喝的?喝你們的茶,我寧可去天安門喝金水河裡的水!路德·阿斯特那這麼想也不是沒有他的道理,兩年前,英國超念部隊“無色玫瑰騎士”的一名成員做為保鏢隨英國國王來華訪問,大概是喝多了吧,非要和A組的成員交流一下不可,在其一再堅持之下。政府派人將其領到A組駐地,同時暗暗通知A組不要和他交手。於是我們A組的各位活寶就只“友善”地堅持請他喝了杯茶而已。結果從那天一直到皇室考察團回國,這位老兄就一直保持著每天上十次廁所的頻率。從那以後,A組的茶水便在世界超念界變得大大的有名了。
“既然路德先生不喜歡喝茶,那也沒辦法,不過這海關的手續麼,還是要辦的。怎麼樣,不是要我用強吧……”一邊說,班鳴卓一邊打量著這裡的地勢。以這傢伙的“域”來看,雖然很強,倒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關鍵是這裡的環境。他背對著大殿,對自己出手可謂毫無顧忌,可自己卻不行,要是毀了國家一級的古蹟,那罪名可不是鬧著玩的。先放他一馬,讓他出了宮再出手?不成,這傢伙的超念變身的確有兩下子,一旦被甩開再想盯上他就難了。還是在這裡解決的好,問題是怎樣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收拾掉而自己和文物都不傷一根毫毛……
路德·阿斯特那雖然不知道班鳴卓心裡打的如意算盤,但也清楚得很今天這次大概是最危險的一戰。班鳴卓可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年已三十的他自從十七歲加入A組,十三年來還從來沒聽說被誰擊敗過。雖然沒有什麼驚天動地戰鬥經歷,可畢竟是名義上的中國超念第一人。可路德心中並不認為自己會吃虧,雖然超念力是戰鬥的基礎,可是對超念力的利用也同樣是至關緊要的制勝因素。他加入末日審判團後也曾經先後與十餘名超念高手對陣,從未吃過虧,而那些高手中至少有一半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是的,智慧才是開啟勝利之門的鑰匙。那些一味打殺的角色並不放在他的眼裡,在這個世界上,能令他感到恐懼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引導者”——約翰·弗多拿!想到自己團長,那英俊面容似乎便微笑著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路德的心中打了個寒戰。這次自己擅自行動,為了一筆重要的買賣而耽擱了時間,如果被團長發現的話可不得了。不過如果自己能夠解決掉面前的這個中國超念第一人,就不會有問題了。因此而能得到一個美好的假期也是說不定的事情呢。想到這裡,便攤了攤手道:“中國人真是暴力啊!如果班隊長一定要用強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了。不過要想……”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一股極大的吸力破入了自己的“域”。一時間心裡因為沒有準備,竟然踉蹌著被吸出了幾米遠的距離,差一點被吸到了殿門外。雖然及時穩住了腳步,可是那股龐大的吸力卻有增無減,他只能全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域”與對方抗衡而不至被吸到殿外去。這怎麼可能?他的“域”怎麼會這麼強?而且用的是吸引力!
在超念技巧中,發射型的念力遠比吸引力強大的多。這倒不是二者的念力性質有什麼區別,而是進行超念修業自然而然的結果。你也許很輕易的就可以用強大的念力將面前的一顆巨石猛地彈出很遠,可是當你試圖猛地將巨石吸到面前停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一不小心的話,就可能被石頭撞個稀吧爛。所以在練習吸引念力時,超念選手大都會留下百分之四十甚至五十的餘力來對付目標的慣性。班鳴卓用他的“域”強行破入路德.阿斯特那的“域”就需要他的超念至少比對方強上一倍才能做到。而要用他的“域”之吸引力將路德.阿斯特那連同他整個的“域”從殿里拉出來,則要比對方強四倍的超念力才行!
直到此刻,路德·阿斯特那才發現自己想幹掉對方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現在的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逃出去向團長報告,原來我們一直低估了A組的力量!近年來A組除了著名的“紅白黑”之外其他成員一向低調。而如今“紅白黑”不在北京,這令我們產生了A組無人的錯覺。可實際上僅這班鳴卓一個人的力量就已經足以令我們頭痛了,再加上其他實力未知的其他成員……如果不及時把這個消息送出去的話,那麼這次末日審判團極有可能會在北京這個古老的東方城市遭到可怕的噩運!現在只能依靠團長的智慧來引導我們渡過這次難關了!
想到團長時,路德的心中微動,想起了約翰·弗多拿好象曾經和他們談起過班鳴卓這個人。當時是“甜妞兒”特蕾西·布蘭登問起過在超念界團長是不是算得上是超念第一人,當時團長沉默了許久,才道:“在沒有戰勝中國的班之前,還不是……”當時大家僅以為隊長是因為沒有和對方交手而謙虛。現在回想起團長的神情,極有可能曾經和自己面前這個強得恐怖的班鳴卓交過手!這樣的話……
這傢伙,也就到此為止了吧?班鳴卓雙手插在大衣的兜中,輕輕又向前邁出一步。強大的“域”將對方的“域”壓制得不剩一絲火氣,路德的身子又向前平移了兩步,已經到了大殿正門的邊緣。
就在這時,路德突然低下頭去,再度抬起頭來時,已經是一張英俊溫和的年輕面孔:
“好久不見了,班……”
班鳴卓的心中猛地一震,心神微分之際,對方以猛地後退,脫出了他的“域”,同時雙手一招,殿內兩旁的四大天王塑像紛紛倒下,同時人影再閃已從後門脫出。
班鳴卓暗罵一聲,猛地衝前。念力到處,西方廣目天王、北方多聞天王、南方增長天王、東方持國天王又紛紛迴歸原位。他也來不及看那四大天王是否站穩,瞬間便追出了後門。
如果路德.阿斯特那變身的是任何一個陌生人,班鳴卓都不會變得如此震驚而導致分神。
偏偏他對約翰·弗多拿的印象至深,甚至可以說頗有顧忌,所以才讓德·阿斯特那鑽了空子,於千鈞一髮之際掙脫了他的強力超“域”——“黑洞”。
追出殿門,便望見正在後儀路上奔跑的路德猛的轉身,那隻高4.3米,光澤照人鱔魚青色的巨大銅鼎連帶著下面襯著的漢白玉石座猛地離地而起迎面向班鳴卓撞來。以班鳴卓的性子,原本應該原封不動地讓這隻鑄有二龍戲珠、底座上雕刻著三獅戲球的大銅鼎以兩倍的速度再飛回去。可他卻不得不苦笑著用念力操縱著這隻與團城的玉甕、北海的九龍壁,稱“北京三絕”之一的銅鼎緩緩落下。
等他再看前面時,路德.阿斯特那的身影已經沒入了雍和宮大殿。來不及細想,他便跟著衝了過去。
離著大殿還有十幾米遠的距離時,他突然又收住了身形。因為他已經感應到對方停在了殿內,並沒有衝出去。想一想,這也並不意外。以路德·阿斯特那的念動速度,如果剛才沒有那隻銅鼎的話,十有八九自己就已經追上他了。這樣的話,與其在空曠處被追殺,還不如在特定的環境中與自己一戰而來得有把握。
緩緩地踱著,班鳴卓一步步地向雍和宮大殿接近。
還沒走進大門,一股檀香氣味便撲面而來。殿內沒有人,他甚至感受不到對方的域。站在大殿的門口,班鳴卓冷冷地向內注視。
這裡的大殿原名銀安殿,是當初雍親王接見文武官員的場所,改了喇嘛廟後成了大雄寶殿。殿內正北供三尊高大的銅質三世佛像,中間為現在佛釋迦牟尼佛,左為過去佛燃燈佛,右為未來佛彌勒佛。三世佛則表示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時間流程,說明無時不有佛,空間為宇,時間為宙,意為宇宙是佛的世界。三尊佛像在殿前激光全息燭火的照射下反射出幽幽的光芒。正殿東北角供銅觀世音立像,西北角供銅彌勒立像。兩面山牆前的寶座上端坐著十八羅漢。西牆上的掛像是千手千眼觀士音菩薩,東牆上的掛像是庇護眾生的“大白傘蓋”。整個的大殿都透著一種滲入骨髓的無名的壓抑感。彷彿這裡不是一座雄偉的大雄寶殿,而是森羅地府一般……
國務院的餐廳中,司馬津平叫了米飯和炒豌豆,另外還要了個鹹鴨蛋,那是他在中科院作處長時就養成的習慣。
剛做好,就聽有人招呼道:“司馬!”他回過頭去,卻見寧自雪端著一個菜盤走了過來。
看著自己的這位老同學輕盈地在自己的對面坐好。司馬津平納悶為什麼到了這樣的年齡,對方仍舊精力充沛,風韻依然,比之在大學時,除了眼角多了一點魚尾穩和頭髮略顯花白外,幾乎看不出什麼變化。
“怎麼,這麼盯著我看幹什麼?是不是愛上我了?”寧自雪咬了一口手中的饅頭,笑著打趣他。
這樣的問題在中央的幹部中也只有寧自雪能問出口而不讓人覺得有任何的曖昧。司馬津平搖了搖頭笑道:“我是在想,這麼多年,你怎麼還這麼年輕,要是染了頭髮,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人家都說男人不顯老,可你看看我,明明和你一般年紀,看起來卻比老了十多歲……”
“你呀,都是操心操的,我早和你說過,不要做這個什麼中科院長,除了名頭好聽外,有什麼用?根本沒什麼權,管的事情卻一大堆,還不如專心搞你的研究自在的多……”寧自雪撇嘴道。
“唉,我是悔之晚矣啊,本以為利用這個職位能好好的把全國的環境工程搞上去,結果呢?到頭來連自己居住的首都都沒能保住,真是天大的笑話……”司馬津平苦笑道。
“司馬,你老實地和我說,你們中科院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前幾天我遇到經貿部的老劉,他說每年播給你們的錢可不是一個小數,比歷屆的院長在位時都多得多,甚至每年都遞增。說中科院象個無底洞似的,那些錢怎麼不用在環境工程上?”寧自雪直視著他問道。
“怎麼?你懷疑我貪汙?”司馬津平反問道。
“我個人當然信得過你,不過還是想把問題搞清楚,這畢竟是國家的錢,是咱們的老百姓辛辛苦苦掙來再交給政府的……”寧自雪絲毫不讓。
“實際上,那些錢我連個影子都沒見到,都被副院長划走了……”司馬津平無奈地道。
“韓炬?他要那麼多錢拿來做什麼?”寧自雪驚異地道。
“不知道,是上面的意思,他一直在一個秘密基地主持一個什麼機密項目,具體情況我也不大清楚。”
“他不是搞生物基因工程的麼?會不會和那些技術有關?”寧自雪若有所思地問。
“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涉及國家機密,你我還是少知道的好。”司馬津平勸道。
寧自雪雙眉緊皺,又道:“你說,葛部長的建議是不是有點奇怪?”
司馬津平道:“你是指遷都西安的事情?這是有些怪,尤其是他說政治局會有遷都西安的傾向,他怎麼會這麼清楚的?新的政治局人選不是要大力提拔中年幹部加入麼,具體人選誰也不瞭解,他的消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
寧自雪沈思道:“我想來想去,和陝西拉上關係的,政治局現任人選中有兩個人,剩下的兩個無論如何我也猜不出是誰了……”
司馬津平道:“你不是總嚷著要遷都麼,西安也不錯啊,為什麼還疑神疑鬼的?”
“你不知道……”寧自雪緩緩搖頭,“最近我總覺得不大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總之,恐怕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如果真的那樣的話,司馬,你最近一定要小心點啊……”
望著老同學關心的目光,司馬津平的心中一陣溫暖,輕輕地點了點頭。
“粽葉洗好了沒有啊?”路嬋娟一邊切著豬肉,一邊問年小如。
“就好啦!”年小如手忙腳亂地把溼漉漉的粽子葉從水裡撈出來鋪好,長吁了一口氣。
“娟姐呀,你們還沒做好麼?”廚房的門口,核桃的小腦袋突然伸了出來。
“快了,你先等一會兒吧,餓了就先吃點葡萄吧,冰箱裡有。”路嬋娟柔聲道。
“不,我要等著吃粽子……”核桃搖搖頭道。
“傻孩子,粽子是明天吃的呀,最多也只能吃一個嚐嚐鮮……”路嬋娟抿嘴一笑,“還是等一會兒吃晚飯吧。”
“這樣呀……”核桃撅著小嘴兒走了。
“娟姐,你做的是什麼粽子啊,怎麼要這麼多材料呢……”年小如瞪圓了眼睛望著那一桌子洗淨切好,擺得整整齊齊的菜。的確,種類是夠豐富的,豬肉,雞肉,蝦肉,蔥頭仔,糖冬瓜,蒜米,花生,芝麻,香葉,粟子,蝦米,冬菇,鹹蛋黃,應有盡有。
“也做不了什麼新奇的,就做兩種……”路嬋娟將芋頭麻利地切粒後,和上油,轉頭向她笑道,“一種是香芋肉粽,一種是檳城娘惹粽……”
“嘻嘻,檳城娘惹粽,這名字真奇怪,怎麼做啊?”年小如來到她的身邊踮著腳往鍋裡看。
“很簡單的,將糯米洗淨,在水裡浸兩個小時,瀝乾了加四湯匙油和兩茶匙鹽,再攪勻了。在鍋裡燒熱大約四湯匙在,爆香蔥蒜,把豬肉、蝦肉、糖、冬瓜和調味料,炒好待冷。
最後把粽葉摺好,加入糯米和餡料,用繩子裹緊了,再把粽子放入開水中煮兩個小時就好了。“
“啊?這麼費事啊……”年小如吐了吐舌頭,“那不是要四個多小時才能做好?太慢了……”
“所以今天還吃不了啊,你的小肚子也餓了吧?”路嬋娟關心地問。
年小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嘻嘻一笑:“才沒呢,昨天晚上吃那麼飽……”
想起昨天晚上那誇張的一餐,路嬋娟也忍不住笑了。雖然穿著一件簡單的黑絨衣,還帶著圍裙,頭髮也因為忙碌而有些顯得散亂,這笑容還是顯得明秀非常。
年小如有些愣愣地望著她:“娟姐,怎麼好象你比昨天漂亮了呢?”
路嬋娟一愣,撫了撫自己的臉龐道:“哪裡漂亮了,還不是和平時一樣?”
“不對……”年小如搖了搖頭,“你的皮膚顯得比昨天光澤了,眼睛也比昨天更亮,連笑容都溫柔許多……”說著撞了撞她的肩頭,眨了眨眼道:“是不是隊長他……”
路嬋娟臉一紅低下頭去,她是自家知自家事,那自是因為今天清晨班鳴卓對自己溫情滋潤的結果了,可她當然不好意思和年小如說。
年小如看了她的窘態,又咯咯笑個不停,然後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路嬋娟的肩頭:“繼續努力吧,娟姐,爭取早日為我們國家制造一個超超念小戰士……”
“說什麼呀你!”路嬋娟舉手做出要打她的動作。
年小如咯咯一笑,逃了開去。
沒有任何念力流動的情況,對方沒有發動“域”麼?不,不是,自己甚至感覺不到對方的呼吸和心跳聲,這隻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域”中的隱藏技——“絕障”,對這種“域”,班鳴卓並不陌生,在A組中,胖劉也是操縱這種“域”的高手,這傢伙有了什麼特別好吃的東西不想分給別人時就找個地方用“絕障”把自己藏起來,吃完了再現身。想不到這個該死的“百萬富翁”也會這門技巧。要想打埋伏的話,這的確是個理想的選擇。
班鳴卓的目光緊緊地注視著殿內的每一寸結構,既然感應不到對方的話,靠的就只有雙眼了。
終於,他邁出了第一步,大殿內頓時發出空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