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睜開了,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企圖一動。
徐芝荷驚喜地喊了我一聲:“小衣!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來了,你要嚇死媽媽了。”
是醫院嗎?有一股混合著藥水和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我看看自己穿的病號服,我的左手不能動,一動就鑽心地痛!
“我為什麼在這裡?”我問徐芝荷。
“我的小衣啊,你為什麼那麼想不開阿,拿刀片劃自己的手腕啊!是怪媽媽太狠心了麼?媽媽對不起你啊!媽媽也是沒有辦法啊?”徐芝荷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做起自我檢討起來。
“別哭了,媽媽。”我皺皺眉。
徐芝荷立即止聲,腮邊還掛著幾顆眼淚,可憐兮兮地說:“小衣,你想吃什麼?告訴媽媽,你都昏迷兩天了。”
“兩天?”
“是的,當時很危險。你也知道你的血型很少見,流了那麼多,快要死了。醫院又沒有相同血型的存血,聽說是你們學校的一個剛好和你一樣血型的男生給你捐的血,你才過了危險期……小衣啊!你為什麼想要自殺啊?你死了,媽媽怎麼辦啊?”徐芝荷又開始掉眼淚。
“那男生叫什麼名字?”我無意之中多了一個救命恩人?
“不知道姓名,人家不原意透露姓名。是個好人啊!”徐芝荷說。
不原意透露姓名?
“如果我說不是自殺,而是有人謀殺我,你會相信嗎?”
“當時同學們都說你是自殺的,故意讓手腕直流血……那麼厚的裙子都打溼了……小衣,你是不是得了自殺癔想症?上次的抑鬱症沒有好完全?上次醫醫就好了,抑鬱症嚴重的時候就是自殺……都怪媽媽不好!”徐芝荷有開始哭訴。
自殺癔想症?
我苦笑,當時我根本沒有想到刀片剛好劃在那個地方,也不知道會流那麼多的血,可能當時被怒火衝昏了頭腦。
居然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
余光中,我突然看到門口有個人從門縫朝裡張望,我的實現直直地望過去,那個人影卻一晃而過。
“喂,那人鬼鬼祟祟幹嗎呢?媽媽,你去看看。”我對徐芝荷說。
徐芝荷走過去朝走廊兩邊一望,嘀咕道:“沒有誰啊。不過,護士有時查房說,這兩天一直有個穿黑衣服戴墨鏡的男孩來偷偷地看望你……”
偷偷來看望我?難道是我那幫師兄們知道我受傷了,又不敢明目張膽地來看我,於是就暗地裡偷偷地來看我?
徐芝荷猜測:“有兩種可能,一是那個給你捐過血的男生,不想透露姓名,又關心你近況如何,所以偷偷地來看你。第二個可能是愛慕我們小衣的男生……”
我白了一眼徐荷芝,“別瞎說!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快點幫我找點東西來吃吃。”
真是胡說八道,愛慕我的男生?在喬治特貴族學校恐怕沒有,誰會喜歡一個動不動就拿蛋糕朝人身上砸,並且有自殺傾向的狂暴女生?
徐芝荷整理一下臉上的妝,“小衣啊,想吃什麼呢?”
“好吃的全部都要。”我想當不爽地回答。“哪裡來那麼多廢話?真是的!”我嘀咕著。
徐芝荷出去了。
剛出去,就有人推門進來,我沒好氣地問:“這麼快就回來了?”進來的是趙光武!
“小衣妹妹!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他討好地笑。
“什麼叫做終於醒了?是不是不打算讓我醒的?”我橫了他一眼。
“小衣妹妹,嘿嘿嘿,當初到底是為什麼要自殺啊?是不是韓斯信選擇了車蓮蕙,你為了威脅他你威脅一下就算了,何必動真格的?你不知道我當時看到你身上的血時,嚇得兩腿都直不起來了。大家都來問我,你妹妹為什麼要自殺啊?”趙光武心有餘悸地講。
“老子不是自殺,是讓車蓮蕙那個面善心狠的歹毒巫婆給弄的!”我憤怒。但是力氣有限,聲音沒有多大!
“車蓮蕙?”趙光武的眼睛瞪大了,有點不相信。
“是啊,她把刀片藏在書裡,然後砸向我的臉。這個毒巫婆原本是想毀我容的,我用手擋了,就滑到了手上。我沒想到會留這麼多的血,所以沒管它。哪知道……”我沒好氣地說。
“天啊!現在的女生為了爭男人,殺人的事情也能做得出來?”趙光武很感慨。
“死巫婆,等我好了以後,看我不把這個仇給報了,我就不是風小袖!”我咬牙狠狠地說。
趙光武自動退後幾步,囁懦道“小衣妹妹,你的表情好恐怖!”
“你沒見過真正的巫婆吧,車蓮蕙那樣笑裡藏刀的才叫恐怖。學校那邊怎麼處理這件事的?”我們不經心地問。
“沒什麼,都很關注你,問你為什麼要自殺,是不是以為情場失意?這兩天,韓斯信、車蓮蕙都沒有上學,總之,同學之間都穿得沸沸揚揚的。”趙光武回答。
“這些死八婆!”我表示了鄙視。
“你是不是真的輸給了車蓮蕙?韓斯信拒絕了你,你沒有希望了?”趙光武小心地問。
“你放心吧,就算計劃失敗了,我也會還你們錢的。再問再問,小心我揍你!”我惡狠狠地說。
趙光武嘿嘿地笑了。
“小衣妹妹,下個禮拜學校舉行文化祭,要舉行整整一個禮拜呢!快點康復了去玩!”
“文化祭?想要幹些什麼?”我的印象中,好像私立學校一般都要舉行一些類似的活動。
“三年一度的文化祭,開化妝狂歡舞會啊,然後每個班舉行一些特殊的活動,反正很好玩的,大家都很期待呢。每個人都要參加!”趙光武的預期興奮起來。
“白痴,你以為自己還是小孩子啊!”我說。
這時候,徐荷芝回來了,手裡端著一大盤的食物,我一聞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好香!再也沒有理會趙光武,吃起東西來了。
身體恢復得很快,幾天後就出院了。我每天吃大量的補血的食物和補品,養得又白又胖。一出院,就趕緊跟風小衣聯繫。
“小衣,近來你跟爸爸還好嗎?”我在電話裡問。
聽得出來,小衣很驚喜:“好啊!小袖,你怎麼過了這麼久才給我們打電話?我還擔心你出了什麼事情呢!害得我和爸爸在家裡擔心!”
“我好著呢。我風小袖在哪裡都不會吃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你放心好啦!我的任務就快要完成了,我風小袖出馬還有什麼事情辦得不利落?那姓韓的意境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啦!我只要把合約拿出來,讓他籤個字,就會回來了。”我說。
“哇——小袖,你是怎麼做到的?”電話裡傳來小衣不敢相信的聲音。
“原來那小子是花痴,看我長得這麼漂亮,一下子就被我迷住了!”我嘿嘿地笑。
“是嗎?那就好!那你要記得快點回來哦!我這次考試幫你考了個全年級第一……各科的老師都找我談話,問我是不是作弊!”風小衣在電話裡說。
“不是吧?誰讓你考得這麼好的?”考成這樣,老師不找你談話才怪呢。
“我一不小心嘛……”電話裡是風小衣委屈的聲音。
“哈哈哈——小衣,你好可愛!你會把各科的老師奇怪死的!下次可不許考這麼好,知道嗎?”我笑。
“嗯嗯,我知道啦。小袖,我想你。”
“我也是,最多過一個禮拜我們就會見面了!好了,掛了,記得要開心點哦!”我掛了電話。
倚著電話亭,我沉默了片刻。
我只是不想風小衣為我擔心,所以我講了謊話騙她。韓斯信,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我放棄他了。
我相信我會有辦法籌到5000萬的。沒有什麼事情使我們巨蟹座精靈辦不到的!風小袖!加油!
在這人來人往的喧鬧街頭,我頭也不回地向喬治萊特貴族學校。
今天是喬治萊特貴族學校文化祭的第一天,是化妝狂歡舞會時間。我穿著黑色的海島狀,快走近校門時,把準備好的魔鬼面具帶上,裝扮奇特又華麗,學校裡張燈結綵,比平時更加富麗堂皇。設在學校禮堂中央的舞池,帶著玫瑰夢一樣的童話色彩。
如夢如幻的喬治萊特貴族學校呀!
大家都帶著面具,誰也不認識誰,互相開著玩笑,在笑鬧聲中樂成一片。我穿梭在人群裡,尋找目標。
車蓮蕙穿著歐洲中世紀的高貴復古公主裙,臉上帶著美人魚面具,只象徵性地遮了一下眼睛,露出光潔的下巴和鮮豔的唇。眾男生一如既往地圍在她的身邊,她心不在焉地巡視全場。
哼!是在找韓斯信吧!誰也看不到我魔鬼面具下的冷笑。車蓮蕙的眼光掃到我,我微微地向她點點頭。她一愣。當然不是認出了我,我扮的是海盜裝,臉上帶著結實的面具,誰也不會認出我來,只會認為我是某個男生。
再說了,我跟趙光武說了,我不想參加學校的什麼破化妝舞會,我要靜養一段時間,今天可能回自己家一趟,誰也不知道我上學來了。
這時候,華爾茲舞曲響起,車蓮蕙和一個紳士開始領舞。我細看那個紳士,他耳垂上的銀色十字架閃閃發光……
韓斯信?想到這個名字,我的心就隱隱發痛。
得了吧,風小袖,韓斯信與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心要痛?風小袖,你這算什麼?自作多情?或者人家不喜歡你,你傷了自尊?你的自作也太廉價了吧!
我的內心默默地諷刺自己。在我除了那一拳後,我就把“韓斯信”三個自從我的心上抹掉了。“流星劃月”很霸道,平常人受了一般都得躺上幾個月,韓斯信雖然有功夫,但是也會造成一定的內傷,他現在一定很恨我吧!
哈哈哈!恨我就對了,我處那麼狠的拳,原本就準備把他打成重傷的。我本來就是魔鬼,我不好過,我也絕對不會讓別人好過!
大家熱烈地吵鬧著,開心地大笑著……在我看來,是那麼地像一場戲,一場與我無關的戲,到底是誰唱戲給誰看?
觀察全場後,我很快發現,和車蓮蕙跳舞的不是韓斯信,場中有很多耳垂上戴著銀色十字架的男生,都是仿冒的。
韓斯信今天沒來學校?
應該不會的,剛才車蓮蕙心不在焉地巡視全場,就表明韓斯信今天來過學校。
我冷笑。
在這一曲終結後,我緩步走向車蓮蕙。
我在她面前站定,輕聲地說:“韓斯信在外面找你,他身體有點不舒服……”我以氣功憋氣,轉換成底氣十足的中音,讓人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啊!它怎麼啦?還是上次的傷麼?她在哪裡?快帶我去!”車蓮蕙著急地說。這時候有幾個男生邀請她跳下一支舞,她都拒絕了。
我點頭,在前面帶路,快步走出人群。
車蓮蕙想也沒想,跟了上來。
“怎麼出了學校?他到底在哪裡?”車蓮蕙疑惑地問我。
“他在學校外面,打算打車去醫院,想讓你陪他一起去。”
車蓮蕙的嘴角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她又說:“那他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他說怕舞池太吵了,打了你也不知道,剛好我經過那裡,他讓我帶個話。你也知道,韓斯信和你都是學校的名人,你們的忙我肯定要幫得。”我不慌不忙地回答她。
車蓮蕙帶著笑意,“哦,原來這樣啊,那謝謝你了。你是哪個班的學生?”
“一年級F班的。”我隨口說。
車蓮蕙完全相信了我的話,立即催我:“那我們趕緊走吧,免得信等急了!你不知道他的傷很嚴重的,有時候痛起來都匯出冷汗的!我擔心死了!我說剛剛怎麼沒見到他的人……”
我們繼續向學校外面走去。
離學校越來越遠,車蓮蕙說:“信到底在哪裡啊,這位同學?”
我伸出一隻手,指向前面,她順著我的手看過去。我迅速用右手拍在她的後背穴道上,她身子一軟,失去了知覺,我攔了一輛出租車,把她扶進去……
我抬頭數著頭上的星星,月明星稀,一顆兩顆三顆四顆……
昏睡中的車蓮蕙動了動,睜開眼睛,掃視了一下四周,驚恐地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好黑啊!”
我仍舊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星,冷聲道:“一座廢舊的車庫,聽說這裡經常鬧鬼,所以被人廢棄不用了。你今天晚上將要在這裡過夜。”
“啊啊啊—你是誰?”她尖叫了一聲。
我緩緩回過頭,她看了看,開始結結巴巴:“你是……魔鬼?是你騙我……來這裡的?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讓鬼吃了你!讓鬼吃了你!”我學著電視劇裡幽怨的女鬼聲音。
“啊啊啊—救命啊!”她開始尖叫起來。空曠的夜裡,只有呼呼的風聲,細聽,還有陣陣她的迴音,除此之外,整個空間就像被隔離了。
“叫吧,叫吧!儘量叫吧!把四周所有的鬼都引來。這裡只有鬼,沒有人。”我繼續嚇她。
誰得罪了風小袖,我會讓她死得很難看!
車蓮蕙渾身發抖,連聲音都在顫抖,她一聽我這樣說,立即停止叫喊,小聲地哀求我:“求求你,放了我吧,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她邊說變爬到角落,企圖找個尖角把身上的繩索磨斷,我冷笑道:“不要白費力氣了。你還是想想你幾天幾夜沒有食物,活活餓死的滋味吧!”
“你……到底是誰?”她頹然停下來,害怕地看著我。
我的魔鬼面具在星星底下發出慘綠的光,猙獰又可怕。
“我是魔鬼!我要讓小鬼們來把你吃掉,吃掉你骯髒的手,你嚇得發抖的腿,你醜惡的臉,你的惡毒的心……”我漸漸走近她。
車蓮蕙嚇得魂不附體,“求求你,放我出去……你要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是嗎?”我停下來了。
作出思考的樣子。
車蓮蕙見有戲,又說:“我家很多錢的。你要多少錢,我的爸爸媽媽都會給你的……只要你放過我!”
“我既要錢,又不想放過你,怎麼辦?”我學著魔鬼的笑聲。
可憐的車蓮蕙被我嚇傻了,聽到我魔鬼般地笑聲又聽說我不想放過她,她兩眼一翻,嚇暈過去了!
爽呆了,終於出了一口惡氣!
報仇雪恨的感覺真是好啊!
惡人有惡報,誰讓她這個歹毒巫婆害我差點從鬼門關裡走不回來了。
風小袖的原則是有仇必報,恩怨分明!
我灑了一杯水在車蓮蕙的頭上,她又清醒了。我要趕緊回去,不能讓趙家發現我晚上還不在家裡,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車蓮蕙一清醒,就開始又哭又叫:“求求你……嗚嗚嗚……你放過我吧……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怎麼個害怕法?怕死嗎?怕鬼嗎?”我站在她的面前,她跪在地上,不停地向我求饒。
“都怕……都怕……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嗚嗚嗚……”
我踩在她華麗的衣裙上,狠狠地說:“因為你做過的壞事太多,撒旦大人專門派我來收拾你的!我是魔鬼。你知道魔鬼是幹什麼的嗎?就是專門出現在做過虧心事的壞蛋面前去懲罰他們的。”
“我再也不做虧心事了,我保證……我要回家,放我回家!”她混身哆嗦,看齊來又快要嚇暈了。
我決定不再逗她了,立即掏出她的收集,命令她:“你自己答應的,不要再做壞事了,我現在就放過你算了。如果再犯,你就等著撒旦大人親自來收拾你吧。打電話告訴你的父母,讓他們來接你。”
車蓮蕙立即拿起收集撥同了,向電話裡哭訴:“媽媽,我好害怕,快來救我……”
我搶過她的手機,接口道:“您好,您的女兒現在在我的手中,請準備5000萬明天早上來贖她,不要報警,否則後果自負。謝謝!”
說完,立即掛了電話,然後我把她家的電話號碼記住了。
我正感準備把又哭又鬧的車蓮蕙給敲昏了好回家,門外一個長長的身影漸漸地接近了我們。
“誰?”我嚇了一跳。
“放了她!”門口那個身影從月光下走了過來,是韓斯信。
居然是韓斯信,他怎麼會來這裡的?
車蓮蕙一見到他,就驚喜地狂喊起來:“信,快點來救我!信,我在這裡。”
“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應該沒有人跟蹤我的,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車蓮蕙裝暈時,給他發了求救短信。
果然不出所料,車蓮蕙說:“我給信發的短信,我讓他來救我的。”
“放了她吧?”韓斯信這句話是徵求我的意見。
“魔鬼不想放過任何有罪的人。”我冷冷地回答。
“信,打倒她,救我……我好難受!”車蓮蕙又叫了起來。
我一腳踢過去,她飛出去好遠,撞到牆角上,不敢再發出聲音。
“我受過很重的傷,不想跟你打,你放了她吧,我用我自己做人質,換她出去!你不就是要錢嗎?我家的錢應該比她家多上幾十倍不止,我用自己換做她的人質。我也沒報警,你放心好了。”韓斯信冷靜地說。
“信,你怎麼不報警?嗚嗚嗚……這個人是魔鬼,心狠手辣,說不定……說不定是真的……”車蓮蕙又開始說話。
我瞪過去,她立即噤聲。
“你為什麼要換她?”我說這句話時,新微微地痛了一下,像有人用針一點點地紮在上面。
“因為我不想你傷害她,要傷害就傷害我吧!”韓斯信平淡地說。
月光下,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只能從語調中分辨,有堅定和從容。
車蓮蕙感動地說:“信……我也不走,我們倆就在一起吧!一起生一起死!”
我無語,抬頭看向星空,有點好笑,我導演的這一場戲,居然給他們拿來上演感天動地、生死離別的愛情故事!
“好吧,男的留下來,女的打昏,丟出去!”我憑什麼讓他們倆在一起?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他們在一起!
“不要,我要和信在一起!”車蓮蕙喊。
我不理她,徑直走到韓死信面前,把他用繩子捆緊了,然後綁在一根鐵桿上,韓斯信一點也沒有反抗,只是發怔地看著我。
車蓮蕙反抗無效,我在把她敲昏之前說:“準備1億來贖他,要是報警他就完了!”
他不是說錢多嗎?那就多要點!他不是為了車蓮蕙,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顧了嗎?我成全他!
回頭走了兩步,心想萬一她遇上色狼歹徒之類的……唉,我嘆口氣,自己還是太善良了,沒有她這般的狠毒。
又把她拖了一陣,好不容易攔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司機是個女的,我把她扔了上去,報了她家的地址。
回到廢舊車庫,韓斯信老實地靠著鐵桿做在地上,我揭開繫著他的繩索,只緊緊地把他的兩手綁緊,拉著他出去。
這個地方暴露了,如果車蓮蕙清醒了,肯定很快就會找到這裡。
拉著他在車庫外面走來走去,轉了幾圈。
“還沒有想好藏身之所嗎?”韓斯信問。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閉嘴,少廢話!要不然,我滅了你!”
韓斯信縮縮脖子,不做聲了。
又走了幾圈,我還是沒有想到到底把這麼一個活人藏在哪裡。全怪自己第一次綁人,沒考慮周全,好不容易尋到這個廢舊車庫也快要暴露目標了。
“我們家有個地下車庫,用與藏酒之類的,很少有人去,要不,藏我們家去被?”韓斯信提議。
他開玩笑吧?
“這是綁架,你嚴肅一點!小心我滅了你!”
謝謝他的提醒,好象趙家也有這麼一個地下倉庫來著,平時都沒人去,只有重要客人來了,廚房的傭人們才去拿酒來招待。
那就這樣吧!就把韓斯信藏在趙家地下倉庫裡,住得近,也方便平時監管。
我把他的眼睛蒙上,嘴巴用透明腳步粘上,帶他去了趙家……
解開他的矇眼布,韓斯信打量了一下環境,表示滿意。他示意我給他把透明膠帶拿開,有話要說。
我幫他拿開之前,警告他不要亂喊亂叫。如果亂喊亂叫的話,我就當場滅了他。
他點頭答應了,於是我幫他把透明膠帶拆開。
“這個地下室還算通風,不潮溼,還不錯!比剛才那個陰陰的廢舊車庫好多了。請問,綁匪大人,我要在這裡呆幾天?”韓斯信微笑著說。
“你傢什麼時候拿錢給我,我就放了你。否則,不要怪我滅了你!”我說。
“哦,這樣啊!綁匪大人?請問你是第一次實施綁架吧?”韓斯信好奇地問。
“你管老子第幾次綁架?反正你在我的手裡,就得乖乖地聽話,懂了嗎?”我故意豪放地說。
“咳咳,我懂,我懂。”韓斯信乾咳了兩聲。
“你不要打什麼歪主意,我就在外面,隨時可以近來滅了你,知道嗎?”我看他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再次警告他。
“我知道,我知道,能不能晚上睡覺時給我一床被子?夜晚可能有點冷。如果凍死我了,你的錢也不好拿到。”韓斯信左右看看,提出了要求。
“想得美!我沒用冷水潑你就不錯了,當人質還要求待遇?你想得美!哼!”我拒絕了他。
“那能不能不把嘴巴封住?感覺好難受。”他開始討價還價。
“不行,萬一你大喊大叫……不行,絕對不行”這個問題想也不用想。
“那手腳能不能不要綁?我要想方便怎麼辦?”韓斯信繼續提出要求。
“你—哪有當人質提出這麼多要求的?我是不是應該找個五星級的酒店給你住,你才覺得舒適?”我沒有耐心了。
“說實話,那也行!房費刷我的卡就行了。”韓斯信積極地贊同。
我毫不客氣地把他的嘴巴封上,手腳捆好,用一根粗繩子把他繫到地下室中央的一排酒架上。不管他在背後怎樣唔唔唔地抗議,我拍拍拍手,出去了。
徐芝荷正做在一樓大廳裡等我,“小衣啊?今天回來得怎麼這麼晚啊?”
“呃,學校文化祭,有很多的節目,不知不覺晚了一點。”
“吃過飯了沒有?”徐芝荷問。
“沒有呢。”不問不知道,一問,獨自咕咕地開始叫了。
徐芝荷吩咐廚房把給我留的飯菜擺上餐桌,我美美地吃了一頓。
邊吃邊想,不止到韓斯信那個傢伙吃了沒有?如果沒吃,就餓死他!對,餓死他!
徐芝荷看我狼吞虎嚥地吃著飯,會心地笑了,然後放心地上樓去了。
我三兩下就吃完了,上樓到自己的房間,洗完澡,換好睡衣,撲倒在軟綿綿的床上,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啊!真舒服啊!
地下室那個人質這時候估計躺在冰冰涼涼的地上睡覺吧?又冷又餓,飢寒交迫,活該!他所受的罪全都是為了車蓮蕙,為了他心愛的人,就算受罪死了,人家也是心甘情願!我何必去同情他呢?
一切都是活該!
不管他的死活了,我自己睡好我自己就行了。
我睡,我睡,我睡睡睡……
他會不會感冒了?如果感冒了,他肯定會時時打噴嚏。如果打噴嚏被人聽到了,可就麻煩了,他就是我的1億元啊!
他會不會餓病了,根本沒辦法帶他去醫院,那他病死了,我的1億元不也就完了。
……
這個,這個,我該怎麼辦呢?
韓斯信很討厭,他做這一切都是問了救出車蓮蕙,他們兩個都罪該萬死……但是,但是……
不行,他是自作自受……不管他!
我睡,我睡,我睡睡睡……
一直折騰到半夜,還是睡不著。
我嘆了口氣,起了床,躡手躡腳地抱了一床被子,穿著睡衣和拖鞋下了樓。這時候,整個趙府都沉睡了,安靜得只聽到蟲鳴……
我打開地下室的門,門“吱呀”一聲響,我輕手輕腳地從樓梯走下去。韓斯信做在地上,依靠在酒架上閉著眼睛睡覺。
睡著的他,眉間糾結,可能是不太舒服的緣故,他的嘴角被我封住了,手腕處由於繩索太緊,被勒出一條紫血痕。
我實在心中不忍,還可憐的傢伙!為了車蓮蕙被折磨成這樣,值得麼?死韓斯信,破韓斯信,難道真的這麼愛車蓮蕙麼?
我輕輕地把被子蓋在他的身上,然後又把手腕上的繩子鬆了鬆。
他的眼睛動了動,似乎要正楷,我趕緊閃身跑上樓梯出去,把門關上了。
重新回到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夜裡還做了一個夢,夢見韓斯信在我給他蓋被子的時候,突然正楷眼睛,瞪著我,幽幽地說,原來是趙小衣綁架了我啊!趙小衣,我要讓你坐牢。你居然敢綁架車蓮蕙,你不知道她是我最喜歡的人嗎?啊!趙小衣,我要讓你坐牢……
我嚇得冷汗淋漓,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一看鬧鐘,7點半了。
每天的7點半是早餐時間,吃完早餐,我和趙光武就要一起去上學。趙士利去公司,徐芝荷要麼逛商店,要麼約人一起打麻將。
這幾天我剛從醫院回來,他們體諒我身體不好,一般早上允許我睡懶覺,睡到自然醒。
我趕緊起床,趁他們不注意,遛進廚房裡拿了兩塊麵包,一杯牛乃。戴好面具,從後門悄悄地進了地下室。
“早上好!”
我嚇了一跳,韓斯信嘴巴上的透明交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撕開了,他的手上,腳上都沒有了繩索,正微笑著跟我打招呼。
手裡的麵包和牛奶差點拿不穩掉在地上,韓斯信接過去,豪不客氣地就吃起來。
“喂,誰讓你吃的?”我上前去搶。
韓斯信閃到一側,邊吃還邊說:“謝謝你的早餐招待,好久沒有這麼好的食慾了。嗯,好吃!如果麵包上塗點黃油,再弄點甜餅醬就好了!”
“想得倒美,吃撐死你!你先交生活費來!是來當人質的還是來度假享受生活的?”
“我家出1億,可以買多少年的早餐?你就那麼小氣?”韓斯信喝了一口牛奶。
“錢還沒有到手!不知道車蓮蕙那個巫婆跟你家人講了沒有?我今天去學校看看。你在這裡老實點,聽到沒有?”我又警告他。
“拿點漫畫書,還有,搞個MP3來聽聽歌……或者你就不要出去了。我把我的電話免費借給你打勒索電話,直接問就好了……”韓斯信吃完,掏出手機給我。
“你你你—身上怎麼會有手機?你打過手機報警了?”我呆掉了。
“我本來就有手機啊!真是沒見過你這麼苯的綁匪大人了,是你自己不搜我的身,還怪我藏手機。”韓斯信不滿地說。
“啊啊啊—”難怪我昨晚做夢,夢見他說讓我去坐牢呢。
“怎麼啦?”韓斯信裝作很關心地問我。
“你你你……是不是報了警?你個破韓斯信!討厭的韓斯信!”我要抓狂了。
“我沒有,不像某些人,我一向是說話算數的,說代替車蓮蕙當人質,就絕對老老實實當人質,不會報警的。”韓斯信拍胸脯保證。
這時候,外面有聲音吵嚷起來,我顧不得韓斯信,心驚膽跳地爬上樓梯,打開門。
外面的聲音聽得很清楚了,是警笛聲……
韓斯信也跟上來,趴在我的身後,朝門外細聽。
“你好,趙先生,趙太太。請問趙小衣小姐在不在?我們是警察局的,有點事情找她。”警察叔叔的聲音。
“找她有什麼事嗎?她還在……睡覺……有什麼事嗎?我女兒她……最近身體不適!”徐芝荷嚇得發抖的聲音。
“關於一宗綁架案,我們懷疑趙小衣小姐綁架了韓氏集團繼承人韓斯信先生……”警察又說。
“警察先生,會不會弄錯了?小衣前幾天才身手重傷,剛撿回一條命,一個17歲的身體虛弱的小女孩,不可能做出綁架的事情的。”趙士利沉穩的聲音。
警察為難地說:“這個……”
“他們說謊!我敢保證絕對是趙小衣綁架了信。她雖然化裝成海盜魔鬼,但我憑感覺就是她。只有她恨我們,所以她綁架我們……就是趙小衣!”想也不用想,這個聲音是車蓮蕙的。
“趙先生,趙太太,還是麻煩你們把趙小衣小姐叫出來,我們想當面問問!”警察不容拒絕地說。
“那好吧!我女兒她剛出院,失血過多,身體不好,現在還在睡覺,我去叫她,你們請先在客廳裡等一會兒。”徐芝荷的聲音,看來徐芝荷還是很關心小衣的。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警察要來找我麻煩了。
“麻煩了!”
我一陣天旋地轉,抓住韓斯信的衣領就問:“是不是你打電話給車蓮蕙報警的?你說,是不是?”
“不是我。”韓斯信失口否認。
“還不承認,那她怎麼找到我家裡了?”我乾脆把面具摘了,現在這個時刻,估計他也知道我是誰了。
肯定是昨天晚上給他送被子,又給他松繩子時,當時沒有戴面具,被他看到了,然後他就打電話給車蓮蕙了。
“真的不是我,混蛋丫頭。”韓斯信被我勒得喘不過氣來。
又喊我混蛋丫頭,豈有此理!
哼哼……
“那昨天晚上我給你送被子的時候,你是不是醒著的?是不是偷偷地睜開眼過?”
“那倒是!”
“啊啊啊啊—還是哦不是你?你個卑鄙小人!”我揪住他一陣亂搖亂晃。
這時候外面又傳來徐芝荷驚慌無措的聲音:“劉媽,趙媽,你們今天早上看到小姐沒有?她去哪裡了?怎麼沒在房間睡覺?”
“我看八成是畏罪潛逃了……剛剛還一口咬定女兒不是綁架犯!她綁架了韓斯信,要挾韓家給她1億……”
“這性質已經相當惡劣了。對不起,趙先生,趙太太,這是搜查令,請允許我們搜查一下整個房子。”警察的聲音。
我陷入天昏地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