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後,教室。
“怎麼樣,抄好幾遍啊?”
“才一遍,藍貝,我的手好酸啊。”
“算了,我們先回家吧,現在同學差不多都走光了,我們也走吧。”
“沒關係,沒關係,今天回家再努力一下一定能搞定。”
雖然瑞夢努力地開導我,但是我的心情還是很壓抑。想想自己今天真的很窩囊,任優優明擺著挑釁我卻只能傻乎乎地乾笑,江蔚希告密我也沒轍,現在那兩個女人心裡肯定得意得要死。
“藍貝你看,那不是任優優嗎?”順著瑞夢指著的方向看去,任優優在和陳智修他們說話,不,確切地說是在和智修一個人說話,由於帽子壓得很低,我看不見智修的表情。明城好像很興奮,在一邊手舞足蹈的,佑俊還是很安靜地站在一邊,正如我以前所說的,他是三個人當中最有涵養的一個。
“死人宋明城,看到漂亮一點的女生就把自己姓什麼給忘了。”瑞夢氣得在旁邊直跺腳,還好她沒有把我丟下去教訓明城,要不然我死定了。
“鎮定一點,不要讓任優優看我們笑話。”我稍微安撫了一下瑞夢的情緒,忍著疼痛向他們走了過去。
“出來啦?今天有沒有好一點?”佑俊第一個迎上來問。
“娃娃!”智修跑了過來,把我拉到了他的身邊。
“藍貝,藍貝,我跟你說噢,原來優優和智修一年前是樓上樓下的鄰居哎,後來優優搬走了。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而且……”明城非常興奮地告訴我他們剛才的話題,完全不理會臉已經鐵青掉的陳智修。
“宋明城,瑞夢在看你。”陳智修不懷好意著。
“叫得好親切啊,我和她是同學還沒叫過她優優呢。”瑞夢開始磨牙了,除非非常惱火要發洩,要不然瑞夢不會磨牙。
“沒,沒有,哪兒的話呀。”明城開始心虛了,說話結結巴巴的,差點沒咬到舌頭。
總算看到這小子悔恨當初的表情了,叫你以後再話多。
“瑞夢,不是這樣,聽我解釋一下。”這個任優優嫌火勢不夠大,還跑上來火上澆油。瑞夢可不會給她面子的。
“不用你解釋,這是我和明城的問題。宋明城,和我到那邊去,我們好好研究一下剛才的問題。”瑞夢面目猙獰地說。
這就是所謂的剋星吧,只有瑞夢才能降住宋明城這隻“青蛙”。我瞥了一眼陳智修,他似乎沒有解救同伴的打算,說不定正高興有人幫他教訓這個口無遮攔的“青蛙”呢。明城啊,你就受著吧,瑞夢發起火來可不是蓋的。
“我先回去了。”佑俊看了一眼活寶情侶,漫不經心地說。
“好。”陳智修回答得乾淨利落,我都懷疑佑俊是不是他朋友。
“要多注意休息。”他關切地向我囑咐了一句,就向前面的車站走去。我不得不承認佑俊是個很細心的人,不知道誰那麼幸運能當他的女朋友。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我和陳智修站在一起,任優優站在我倆的對面。不遠處的巷子裡還有明城的慘叫給現在的環境當背景音樂。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的心不在這裡,而是很想知道明城現在的樣子,不知道瑞夢有沒有給他毀容……
“我們走吧。”智修拉著我要走,任優優突然在後面叫了起來,“你真的對我沒有印象嗎?”陳智修低著頭,大概停頓了五秒鐘以後——
“好像有印象。”隨後又拉著我向前走了。我很想回頭看看任優優的表情,可是我忍住了,因為一旦回頭就代表我很在乎,我不想在任優優面前表現出來。可能這是大家都不會在乎的細節,可是我卻會在意,可能是摩羯的面子心理在作怪吧。
“現在可以了,我揹你走。”智修回頭望了望,確定看不見任優優以後,對我說。
“既然是樓下的鄰居,為什麼不記得呢?”對於這個問題我很疑惑。
“為什麼要記得,你記得你樓下鄰居長什麼樣嗎?”
他這一問反而把我問蒙掉了,不要說樓下鄰居,和我門對門的鄰居我都搞不清楚他們長什麼樣,我一向不怎麼喜歡和鄰居打交道。以前查過星座性格,上面說十二月的摩羯和一月的摩羯在性格上有很大差異,十二月的摩羯愛熱鬧,人緣很好。而一月的摩羯相比之下就顯得有些冷漠,對於不熟悉的人是絕對不會主動去搭理他們的,人緣方面也遠不如十二月摩羯的好。差點忘了陳智修和我是同一類人,難怪不記得任優優呢。
“那她記得你啊。”
“你存心找茬是不是?她記得是她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你剛才為什麼說有印象?”
“說沒印象她不是很丟臉嗎?你是不是在吃醋啊?”陳智修突然話鋒一轉,挑著眉毛看著我。
“怎麼可能,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我回答得有些心虛,其實……其實……其實就是在吃醋啦。
“嘁!不承認拉倒,我心裡有數就行了,快上來,趕緊回家上藥。”他彎下了身子,我當然是毫不猶豫地趴上去啦。真的好希望這個背永遠只揹我一個人就好了。
“很傷腦筋哎,和我表白的女生有很多,要是每個你都吃醋我哪受得了啊。”
臭小子,怎麼還咬著剛才的話題不放啊。我二話不說就狠狠地給了他一個“天津栗子”,懶得浪費口水和他吵,直接用行動表示更好。
“很疼哎,你下手怎麼這麼重。”智修不滿意的向我嚷嚷。
“告訴你,我才使出了三成的功力,要不然你的腦袋就開花了,誰叫你胡言亂語的,哼!”
“電影院真應該少放野蠻女友那樣的電影,現在的女生怎麼全向那方面發展了。對了,今天翻譯稿交了沒有啊?”
我本來都忘了這回事了,給他一提醒心情又不好了。
“交了,又被罰了。”我有氣無力地說。
“為什麼?”智修突然停了下來。
“被發現我找‘槍手’了唄,罰我抄課文五遍,然後再翻譯後一篇課文。”
“怎麼會被發現呢?”
“圈眼讓我口述一遍翻譯的內容,我口述不出來。”我的私人恩怨不想讓智修知道了太多,所以我並沒有把江蔚希說出來。
“一會兒把要翻譯的課文給我,還有,要罰抄的課文也給我。”
“噢!知道了。”哎呀!有男朋友就是這點好。現在越看陳智修越可愛
“你怎麼那麼笨啊?不管怎麼樣也要先看一遍才對呀,活該你再被罰。”
“是啊,是啊,我要是不笨怎麼顯示你聰明啊。”
“以後不叫你娃娃了,改叫笨笨得了。”
“不行,堅決不行。”
“笨笨……笨笨……笨笨……”
“不許叫啦,住嘴……!!”
我和智修一路吵吵鬧鬧,不一會兒就到了我家的路口。他輕輕地把我放了下來。我把要翻譯的課文和要罰抄的課文一起交給了他。
“明天上午把稿子送給你,下午就不能接你放學了,這個月底要模擬考試,所以從今天下午開始要晚自習。”
“噢,知道了。”
“就算想我也要忍耐知道嗎?”
“誰說想你啊,我們月底也要考試,我忙得很吶。”
“臭丫頭,說想我會死啊。”話音剛落他就回請了我一個“天津栗子”,比我剛才給他那一下要疼多了。
“27號沒忘記吧?”陳智修突然認真起來。27號說好一起過生日的,我已經忘得乾乾淨淨了。
“沒有,我記得。”不知道我說忘了他是什麼反應。
“27號晚上8:00在寧江公園,朋友要幫我開燒烤派對,千萬不要遲到。”
“可是我現在腳不好,萬一遲到怎麼辦?”
“那就有你好看了。”他邊說著,邊掰了掰自己的手指頭。
“啊,知道了,絕對不會遲到。”我趕緊換了一副獻媚的嘴臉。
“那我走了,回家記得上藥,我可不想那天看到你的時候還是一瘸一拐的。”不等我回應,他就轉身向馬路對面跑去,沒辦法,我只好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喊,“我來不及準備禮物怎麼辦?”
“不要禮物,你按時去就可以了。”他站在馬路對面朝我揮手回應著,這時從我們面前過來了一輛公交車,等車開過去的時候陳智修已經不見了蹤影,這傢伙閃得挺快嘛。
次日,在教室。
“好,就這樣,下午見。”瑞夢甜蜜地放下了電話。
“要和明城見面嗎?”我酸溜溜地說。
“那當然。”聲音真是比蜂蜜還要甜。
“昨天不是剛被修理過嗎?今天就好了?”
“可是北倫不是要晚自習了嗎?”
“晚自習是智修那些班幹部的事,明城當然是翹課和我約會啦。”
“現在是什麼年代了,還看電影,真老土。”不知道處於什麼原因,我就是忍不住潑瑞夢冷水。
“我都忘了問你,今天交稿子沒問題吧?”
“智修說他上午送來。”
“今天一定要記得交之前先把稿子看一看,免得圈眼又要你口述。”
“我知道了,同樣的錯誤我才不會犯第二次呢。”
“那今天自己回家沒問題吧?腳踝好一點沒有?”算她有良心,還知道關心我的傷。
“放心去約會吧,我沒問題。”雖然沒消腫,但是已經沒有前兩天那麼疼了,只要慢一點還是就和平時走路一樣。
“那我就放心了,陳智修以後的幾天不能來接你了,是不是很失望?”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臭丫頭明知故問。
“哪來的廢話,快回自己位上坐好,快上課了。”我沒好氣地把瑞夢趕走了。說不失望是假的,要是智修能像明城一樣就好了。
第一節課下課後我接到了智修的電話,讓我下去拿稿子。
“千萬記住,一定要把稿子看一遍知道嗎?”智修可算是千叮嚀萬囑咐了。
“知道了,瑞夢剛剛已經提醒一遍了。”
“我下午不能來接你,路上要小心。”
“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上課吧,給你們老師發現就糟了。”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笨啊,走了!”說完他還颳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後飛快地跑了。
不得不承認,陳智修現在越來越能掌握我的情緒了,只要看見他我就會覺得很開心。轉身要回學校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了任優優的身影,可能是發現我在看她,她飛快地走回了教室。我的心頓時變得不安起來。任優優——好大的威脅啊!
走進教學樓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稿子和罰抄的課文送給圈眼,本來以為他還要我口述呢,所以看了好幾遍,結果在我交給他的時候,他都不看就放在了旁邊,看來對我他已經是懶得管了。不過沒關係,只要不再找我麻煩就好。從辦公室裡走出來以後,我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總算結束了。
但是今天過得也實在鬱悶,智修回去以後一條短消息都沒有,而且還和任優優打了好幾個照面,弄得我很被動,本來不想理她,但是無奈她老衝我微笑點頭,我又不得不回敬她,這一天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好不容易盼到了下午放學,瑞夢這個重色輕友的東西,下課鈴一響她第一個衝出教室,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今天有約會一樣。
我還是磨蹭到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以後才走出教室。在快到大門口的時候,看到一個戴帽子的男生站在那裡,是智修嗎?看來我在他心裡還是蠻重要的嘛。我也顧不得腳上的疼痛,興沖沖地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前,可是到跟前一看,來人不是陳智修。
“來啦,我們走吧。”佑俊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
“你怎麼會來?”我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智修不能來護送你,我這個做朋友的當然要幫忙啦。”
“可是你們不是要晚自習嗎?”
“智修他們老班比較嚴格,今天就開始晚自習,我們老班好一點,明天晚上才開始自習,所以我也只能當一次你的護花使者。”
“不用了,我現在已經可以自己回家了。”自從腳扭傷的第一天開始,我對佑俊就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反正有點怕看見他。
“不要不好意思,反正也只有今天而已。對了,智修都是揹你回家的對吧,來,上來吧。”佑軍把腰彎了下來,示意我上去。
“不行,這怎麼可以呢,我很重的,前兩天是疼得厲害才讓人背,今天已經好多了。”千萬不能讓佑俊揹我,要是讓其他學校的人看見了,不知道又要傳出什麼閒言碎語呢,再萬一傳到陳智修耳朵裡就更完蛋了。
“沒關係,上來吧。”儘管我一再地推辭,不停地擺手,向後退,終究還是沒有佑俊力氣大,硬是把我背了起來。
說實話,對於佑俊的這個舉動,我並不感謝,反而有些反感,趴在他的背上一點都不塌實,為了接觸他背的面積少一點,我幾乎一直是挺著身子,腰痠得要死。就在我們向前走的時候,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背後看著我,可我回頭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看來我今天的神經的確有些過敏。
今天這條回家路怎麼這麼漫長呢,平時智修揹我走的時候並不覺得呀……
“我到了,就在這個路口可以了。”我的老天爺,終於可以下來了,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躺床上,我的腰都麻木了。
“回去要按時上藥,這樣才能好得快。”這句話應該智修說才對,可是現在從佑俊的嘴裡說出來總覺得很奇怪。
“我知道了,今天很謝謝你,但是請不要和智修說好嗎?”雖然知道佑俊是不會說的,但我還是不放心地囑咐了一次。
“你放心,我明白的,那我先走了,拜拜。”佑俊和我揮了揮手轉身向馬路對面跑去。女人的第六感讓我察覺到了一些事情,希望這些事情不要變成事實。